“唔……你们外边那道锁脆得很,手上寸劲一带便开了。至于里边那扇带电的,你确定你们不是忘了关门?”
看着雪女眼睛扑闪扑闪的,程嵇才恍然想起,今日他把门禁落在了家里,当时同事走时他怕晚上没卡开门回不去,就要同事留了门缝,想着也没人来这穷苦地方。结果……他实在是想捂脸,太丢人了!不过徒手寸劲就能断锁的女孩子真的不怕没人要么……
“阿雪,别逗他。”高渐离看着老友一份欲哭无泪的深情,不由觉得好笑,“正事要紧。”
雪女见他发了话,撇了撇嘴,但心里也觉得有几分好笑:“知道了,你还不放心我么?”
“有正事?”程嵇半天没好气的说道,“你们两个半夜三更的跑进国家机关,除了窥觊国家财产外还能有什么正事?”嘴上岁说着,程嵇脸上神情到底还是严肃了。
“有点东西想请你看看。”说着雪女让高渐离转过身去,拉开他背上的双肩包的拉链,从里面掏出了方方正正、几有一个篮球那么大的铁盒子,上面还绘着花花绿绿的图案。
“什么东西?”程嵇看着这么大的一个饼干盒子,有点懵逼,实在不知道他们想要他看什么。
但雪女却一下子没了声,把盒子放在桌子上边半天不打开。却见高渐离上前半搂着她的肩,低声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她才勉强抬头笑了笑,却不知她的情绪一下子这般低落。
高渐离见她这样,心里亦不好受,丝丝缕缕的伤感腾起,在他心里吹过一阵寒意凉风,苏得人想累得睁不开眼。他走上前去,覆上雪女那只搭在铁盒上边的手,“你看看吧,这……也是古物了……怕是就是你,也难得见到几回。”
铁盒子平平无奇,就是高渐离以前买饼干剩的,打开之时,二人却觉有千钧之力,双手沉沉。
盒子里装着的东西已经看不真切了,毁坏得厉害,全然没了原型。
程嵇带上手套碰了碰:“是木质的东西,但已经腐得连原型都看不出来了,毁坏得太严重了。”说着摇了摇头,“我是专攻文献的,虽然平时也会跟着看看文物,但到底是外行。毁得这么厉害了……我只能知道是古物,具体看不出什么。”
“不,我要你看的不是这个。”雪女料到他的反应,摇摇头,“你且看看这个。”说着她竟然直接伸出手往盒子里面伸。
“等下!”程嵇一惊便要出手阻拦,没料却已经来不及了,“这可是文……”那个物字尚未说出来,却见芊芊细手已从一大堆的木屑中取出又一只方型的箱子,程嵇根本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顿时就傻了眼。
方箱以青铜打造,四周壁上阴阳刻纹古朴大气,在简朴间透出一种庄正厚重。
“这个是……”程嵇看得一愣。他虽不是考古出身的,但好歹是有眼力劲的,一看就知道至少是秦代的古物了。虽爬了不少铜锈,但任然难掩造工之巧。
雪女却没有应他,而是回头看了看高渐离,看他微微颔首,这才转过头去打开程嵇想要去试着打开箱子的手。
“你这样不成的,打不开。”
“打不开?”程嵇停了手。
只见雪女点点头,道:“此箱为当年墨家巨子荆天明和机关术大师班大师联手所造,在上施了三道锁。一道六子连环锁、一道天下非攻,还有一道万岁长宁。三道,你任错开了其中一道活着强制破坏锁箱都不行,里边的东西会立即被隐藏机关销毁。”
“机关这种东西……原来是真的存在的……”程嵇觉得自己认识实在是受到了冲击,“我以为只是存在于小说里面的……这里面装着什么?”
雪女看着他,低头抿了抿嘴,无言笑了下:“我们那时江湖上流传着一句话‘墨家机关,木石走路。青铜开口,要问公输’。世人只知墨家的非攻机关术多以木石为料,却不知其实在青铜机关铸造一脉上,我们墨家的机关也丝毫不逊于他们公输家的。”
“那为何独墨家多用木石作为原料?”程嵇不有好奇。
雪女斜着看他一眼,道:“因为青铜太贵啊!”
……
“这里边的东西,你自己看吧。”雪女摸着盒子,轻声说道,“这盒子,关乎我们墨家的一个承诺。天下除了手艺巧夺天工的能工巧匠,也便只有我们墨家当年的巨子、六大统领还有别家的几位朋友知道打开的方法了,本想是一代代传承把这个箱子守护下去的。却没料到,世事变迁……”她眼中一暗,“都已经没了,世上早就只我一个人知道了。”
“我演示一遍。你且看好了!”音调陡升,突的她眸中寒冬凌冽,是九天的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