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控吧 关注:119,625贴子:4,058,618

回复:【原创】狐主(原来的贴子出问题了顶不上去,重发,接原来剧情)

取消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紫栖渊解释道:“天辰赛是族中年轻弟子的比试,为了培养有潜力的族人而存在,所以只有十岁到二十岁的弟子能参加。但曾经有过不符合要求的弟子为了更好的修炼资源虚报年龄参加,赛后才被发现,为了杜绝这种事,就不再自己登记年龄,而是比试前当众测好,以示公正。”
  战以择挑了挑眉,“嗯”了一声表示了解。
  紫昭则是听着尊上温柔耐心的声音,整个人都不好了,这是尊上吗?
  尊上虽然平时也算温和,但总是带了点疏离淡漠,就像天上的仙人一般,始终和凡人保持着不可逾越的距离。
  如今那种疏离感却完全没有了,这何止是温柔?那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样子简直可以用温顺来形容。紫昭只觉得压力骤增,他好想从高台上下去啊尊上。
  开始的比赛都是些灵力弱的年轻人,战以择看了几场就觉得无聊了,视线便落到了紫栖渊面前的矮几上,准确的说是上面的吃食上。
  紫栖渊时刻都关注着战以择,见此便自然的问道,“吃什么?”
  战以择眼含好奇的看着一盘暗紫色的食物,道:“这是什么?”
  紫栖渊拿起一颗道:“这是西海特有的清洛菱,只在深渊暗流中生长,剥开后须立即食用,口感嫩滑,味道鲜美,要不要尝一尝?”
  战以择自然是有了兴趣,当即扬了扬下巴。
  紫昭看着紫栖渊手里的清洛菱,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吧……
  却只见紫栖渊手上微微用力,把清洛菱捏开一个小口,接着指尖一挑,将一半的壳剥去,递给战以择。
  紫昭僵住了,还真是自己想象的那样呃,尊上亲手剥了,亲手,亲手……
  战以择直接伸手,拿起果肉扔到嘴里,接着一双凤眼就眯了起来,这果实入口鲜嫩,咬下去又有几分脆意,味道清新略甘,带着一种水生植物独有的鲜美之感,真的很好吃。
  紫栖渊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他,尊上自易容后,一直保持着骄傲的少年人气质,那双凤眸不是挑着瞪着就是骄傲的斜睨着,这还是第一次,第一次按照以往的习惯眯起来弯着,可见尊上心情很好,尊上喜欢,不,是特别喜欢这清洛菱的味道。
  紫栖渊心下大喜,神情却维持着平和,手上动作飞快,又剥好了一颗递到战以择面前,战以择自然的接过,再吃掉。
  紫栖渊突然蹙了蹙眉,手上动作不停,身子往旁边移了移,说道:“要不要坐下来休息会?”
  宽大的座位躺下都没问题,更何况坐两个人,但战以择良心发现的抬头扫了扫,便看到表情怪异扭曲的紫昭,和高台下隐约看到上面情景的人投来的好奇的眼神。
  他转了转眼睛,道:“近卫可以这样?”
  紫栖渊温润一笑,道:“因为是近卫,所以怎样都行。”
  战以择挑眉,是哦,他在狐族的时候还和他的近卫睡在过一张床上呢,是可以,但看在众人眼里就各有不同了。
  所以他笑道:“那对我名声多不好?”
  紫栖渊默,是啊,尊上的脾性,怎么会允许自己像一个侍者?只希望尊上对自己刚刚的意见别往心里去,他补救道,“那再拿一张椅子?”
  战以择接过剥好的清洛菱,一边吃下一边摇头,“你是不是没有什么姬妾和伺候的人,嗯名义上的也算。”他突然问道。
  紫栖渊差点坐不住跪下去,他心里只有尊上一人,尊上掌控欲又那么强,他不可能,也绝对不敢在这方面出任何差错,便是没恢复记忆时都潜意识的保持干净,爱惜名声,更何况恢复记忆后,说是守身如玉也不为过了,不然怎么可能上的了尊上的床?这话对于昨晚刚伺候完尊上的他来讲很是诛心,简直就同“你是不是背叛过我?”一个意思了。
  “我没有”紫栖渊语气认真,润泽的眸子恳切的看着战以择,看的战以择一愣,才反应过来问题,暗道:因为接下来要做的事才下意识的一问,他不会以为我怀疑他吧?想通此关节后战以择眸光微深,却懒得解释,只是笑了笑。
  至于紫昭,他已经因为看到听到的太超过承受范围而木在了那里,神情呆滞。
  战以择走到了椅子前,直接坐了下去,还曲着一条腿踩在椅子边上,微微扬着下巴,看起来任性又嚣张。
  紫栖渊有点发怔,“你不在意下面的人……”
  看着一些好奇探究的目光,战以择笑道:“不在意。”
  紫栖渊便也勾起一抹柔和的笑,继续给战以择剥着清洛菱,战以择直接靠在他身上,一副惫懒又叛逆的样子,他吞下一颗果肉,含糊道:“你听说过第十四代狐祖吗?”
  紫栖渊想了想,又看了眼战以择的模样,突然明白了什么,轻笑道:“‘小祖宗’莫笑?”
  战以择瞪了他一眼道:“就是莫前辈,历代狐祖中最强的是第九代狐祖,我最推崇的更是他。但私下里,我最佩服莫笑前辈了。”
  战以择的眼神带着一些敬佩和怅惘,“怎么能有妖活成那种样子?他把白狐一脉的魅惑天赋学到了极致,却一点也不媚俗,反而任性,乖戾,嚣张。他看起来小孩心性,却风流霸道得很,一点也没有过依附雌伏。那时候妖族到处都是他的情人,一个个把他当小祖宗供着呵。”
  紫栖渊接道:“我也看过一些他的记录,那个时代的妖族都说他不仅是狐族的狐祖,还是很多妖族大人物的小祖宗,这才有了‘小祖宗’莫笑的名头,当时整个妖族都人心惶惶,生怕自家人被他迷了去。”
  战以择听的有趣,忍不住笑出声来,“是啊,所以我就想,有一天一定要试试莫前辈的活法。”战以择一边说一边眨了眨眼睛,说完后他直接两腿交叉搭到了紫栖渊的腿上,笑道:“还不错。”
  紫昭听到这,几乎已经确定了战以择的身份,眼睛是死死的盯着自己的脚面,不敢有丝毫看向那边,生怕冒犯了狐祖尊上把自己活剥了。
  下面的大长老余光看到这一幕,反而是松了口气,怪不得尊上给紫阳令,原来是个小情人,尊上以前没有妻妾侍者,第一次收人难免嘛,龙族本性都是风流凉薄的,过了新鲜劲就好了,没必要担心。
  在谁也没有看到的角度,战以择的眼中闪过怀念,他突然想起了莫夭,想起了很多离开了的朋友,时势不同,他也不是莫笑,他无法成为一个随心所欲的狐祖,这只是一次休息,休息过后,他还得步伐稳健的带着狐族在泥泞之中一步一步的走,他要带狐族走出去。
  PS.紫昭有点破次元壁啊(脑阔疼)


308楼2019-06-03 13:12
回复
    第六十九章 扇刃起寒芒
      第一天比赛就这么结束了,战以择在吃吃喝喝,紫栖渊在看战以择,台下的许多人在偷偷看他俩,紫昭一直盯着脚下的玉石地,唯一认真看比赛的也只有裁判席的三位了,尽职尽责的筛掉了一大半人。
      第二天总算比第一天精彩了很多,战以择照例和紫栖渊坐在一张椅子上,颇为认真的看着比试,“咦?他用的是裂天扇功法?”战以择看着场中一个用铁扇的少年,说道。
      “是,那人是王族子弟。”紫栖渊回道。
      “这功法只能王族学?”
      “嗯,王室子弟可以学一到四式,王族居长老位的可以学到第六式,至尊可以学到第八式,而最后的第九式只有得到裂天扇才能领悟。
      天辰赛之所以重要不是因为奖励的修炼资源,而是前三名中,王族可以学之前没学过的裂天扇招数,非王族能得到顶级功法,这增加了他们成为长老和至尊的可能。”紫栖渊解释道。
      战以择恍悟,龙族一直有很强的竞争意识,这比赛的存在意义更是如此,让更优秀的族人得到更好的资源,不断拉大年轻龙族们的差距,以此选出新一代的继承者。
      此时的比试也越来越激烈,场中拿铁扇的少年身形一动,闭合的铁扇横扫,另一少年堪堪避过,回身一脚踢向他,那拿扇子的少年丝毫不乱,快速横过铁扇,挡下了这一脚,另一少年见一招不成,正要后退,却发现眼前的人突然消失,他心下一惊,暗道不好,便只觉后心一阵剧痛,接着眼前一黑,摔出了擂台。
      而另一少年正手握扇柄,噙着笑看着他狼狈的模样。
      “紫云飞胜。”
      一直未出声的肖未雨突然道:“你对时空之力的领悟很深,很好。”他的眼神中有淡淡的赞许之意。
    台下的人不免唏嘘,“我说他怎么突然消失不见了呢?原来是时空之力的原因啊。”“应该是利用时空之力算出了坐标,直接瞬移到他身后的。”“好厉害!瞬移要是算错一点位置很容易掉到时空乱流中的。”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瞬移吗?”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人突然开口道。
      顿时便有人附和道:“就是,锋少早就会瞬移了。”听到有人为自己出声,紫锋这才微微勾起唇角,眼中满是骄纵。
      台上的紫云飞下台,正好听到此话,倒没有生气,只是笑道:“锋弟不服?那我们擂台上见分晓。”
      “哼,那你可等着我,别提前被别人打趴下了。”紫锋恶狠狠道。
      “放心放心,我还要把你打趴下,当然要战到最后。”紫云飞看着温和,说出的话却是分毫不让。
      “这个紫云飞还不错。”战以择淡淡道。
      紫栖渊一双寒凉的眸子扫向那个白衣少年,道:“他天赋很好,是大长老的儿子。”
       战以择的眼睛在紫云飞和紫锋身上扫过,眼中闪过玩味的期待。
      此时的紫锋正在和一个短发少年比试,他刚接下那少年一招,就不退反进,低头侧腰,闪身到了那短发少年近前。
      那少年见玄铁扇逼近,连忙横过铁棍格挡,紫锋见此嘴角微勾,手腕微转,“唰”的一声玄铁扇张开,又向上一划,便只见紫芒闪过,铁棍直接断成两截。那短发少年惊慌之际,他动作不停,借势直逼少年面门,那少年连忙仰身躲避,却还是感觉脸上一阵疼痛。
      肖未雨双眼圆睁,低喝道:“化扇为刃!”
      少年此时已与紫锋错开,却还是失了先机,紫锋蕴满灵力的一脚踹向他后腰时,他便再来不及躲避,只好全力在空中一翻,卸去力道,勉强半跪在擂台上,再一抬头,脖子上已是横着一把铁扇,扇芒寒气逼人。
      “我认输。”少年涩声道,鲜血顺着右边脸颊流下,沿着下巴一滴一滴滴落。
      全场无声。
      肖未雨起身道:“你刚刚用的,是裂天扇的第三式。”化扇为刃,是裂天扇第三式的标志。
      裂天扇功法,第二式和第三式之间有一道分水岭,第三式之后每一式的威力更是天差地别。
      也正因如此,十八岁之前的体质根本无法承受第二式之后的修炼反噬,很有可能爆体而亡。所以荒辰紫龙族是不允许十八岁以下的弟子学第三式的,之前所说的奖励,也是要等他们年龄到了再教的。
      紫锋自然是知道这点,可却依旧却不慌不忙的回道:“没错。”
      肖未雨往主坐上看了一眼,见尊上并未出声,便问道:“你身体可受得的住?”
      这紫锋是尊上的外甥,虽然荒辰紫龙族十八岁以下不可以学第三式,但若是尊上教的,也许真有办法避免反噬,所以他没有直接训斥,而是先问情况。
      “我自己领悟的啊,舅舅只教了我前两式。”紫锋的脸上不无骄傲之色。
      “自己领悟?”肖未雨很惊讶,从未听说过裂天扇功法能自己领悟下一式的,怎么可能?
      “我知道十八岁以下修炼第三式容易遭到反噬,可我是自己领悟的,所以不会有反噬。” 紫锋哼笑道,想当初他刚学完第二式正在调息,脑子里却突然闪过很多画面,就像被人硬塞进去一样,偏偏还无比清晰,冥冥中有一股力量,让自己知道那就是裂天扇第三式的功法,他兴奋又疑惑的去告诉舅舅,舅舅跟他讲这是领悟,是他自己悟出了第三式。
      舅舅说领悟不会遭到反噬,还很认真的指点了自己第三式的要点,所以自己不会比紫云飞差,第一名也只能是他的。
      肖未雨疑惑的目光投向了主坐上的紫栖渊,“臣愚钝,从未听说裂天扇功法能自己领悟,还请尊上解惑。”
      紫栖渊的唇角露出一抹清淡的笑,蕴满灵力的声音传出了高台,“以前确实没有过这种事,但裂天扇本就是与我族血脉相连的传承武器,自然亲近族人,紫锋在裂天扇功法的修炼上很有天赋,得到族中传承武器的馈赠也属正常,本尊亲自确认过,这种领悟没有对他造成任何伤害,各位不必担忧。”
      “尊上指这是裂天扇的馈赠?”大长老紫宜突然有些激动道。
      “没错,裂天扇有灵性,本身就有着传承之力,倒是本尊失职,至今都不曾召唤出裂天扇。”紫栖渊淡淡道。
      大长老摇头道:“尊上不必自责,千年前紫栖渊带着裂天扇叛出,族中便再没有至尊能唤出裂天扇,现在裂天扇有动静,已是我族之幸。”
      紫栖渊温朗的声音中带着几丝凉意,“诸位放心,到本尊这一代,裂天扇必然回归。”
      肖未雨等人立刻从座位上站起,拱手道:“尊上千秋”
      紫栖渊摆袖虚扶,威严中带了几分温文尔雅,“免礼”
      只有紫昭忍不住的一阵颤栗,他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裂天扇的馈赠?因为尊上恢复了前世的记忆,所以裂天扇已经完全掌控在了尊上手里……那紫锋学到第三式就只能是尊上控制着裂天扇传授给他的,可尊上为什么要这样做,又是如何避免紫锋被第三式的力量反噬的?
      想到尊上旁边坐着的狐祖,紫昭心里是深深的不安,如果这是一个牵扯到裂天扇的阴谋,不知道会涉及到多少族人,而他又该处于何种位置。


    309楼2019-06-13 23:25
    回复
        第二天的比赛落幕,只剩下了八个未决胜负的族人,照例是抽签决定上场顺序。
      “没想到第一轮就对上了锋弟。”紫云飞看了看紫锋手里的纸条,和自己的一样,都是数字三,这代表着他们是第三组进行比试。
        八个人进行淘汰赛,两两相对总共要比三轮才能决出冠军,这两人却是第一轮就遇见了对方。
        “哼,那我就打赢了你再去拿冠军。”紫锋不客气道。
        天辰赛继续。
        前两组比赛你追我赶,惊天动地,热火朝天,最终你死我活的完美落幕。
        接下来让我们来看真正重要的第三组。
        紫云飞和紫锋分别将手放到石柱上,便只见光芒涌起,看着上面的亮度,裁判席的弟子出声道:“紫云飞,19岁;紫锋,16岁”
        听着这样的年龄差,下面的弟子们议论纷纷,荒辰紫龙族过了十八岁能学裂天扇的第三式,所以19岁对上16岁几乎就是碾压,可这两人的情况又不同了,紫锋可是得到了裂天扇的馈赠,也会第三式的存在,所以这无疑会是一场精彩的比试。
        二人跳上擂台,紫锋二话不说,玄铁扇直接劈向紫云飞,紫云飞神色一动,不闪不避的横起铁扇。
        “当”的一声响起,紫云飞运起灵力,推向玄铁扇,紫锋微微咬牙,却还是后退了半步,他神色阴沉,把灵力聚集在一点上,用力一弹向后跳开。
        “锋弟,你比我少修炼了三年,灵力到底是弱了些。”紫云飞站在原地从容的笑道。
        “少废话”紫锋哼道,他灵力是不如紫云飞强,但不代表别的地方不行。
        他闪身上前,张开玄铁扇,铁扇宛如利刃一般横扫过去,又是裂天扇第三式,化扇为刃。
        紫云飞见此,也是张开铁扇,同样是化扇为刃,和紫锋缠斗起来。
        “铮”、“锵”、“当”、“锵——”兵器碰撞声不断响起,二人的身法也是越来越快,如狂风骤雨一般的攻击落在对方身上,又不断被格挡。
        “竟是势均力敌。”台下有人不敢置信的喃喃道,本以为紫锋修炼时间短,即使会裂天扇第三式,也不会比紫云飞熟练,没想到打起来却是完全不落下风。
        势均力敌?紫锋嘴角勾起,眼看紫云飞手中的铁扇向着自己的右手划来,他一边退身格挡,一边转动手腕,借着格挡之势,玄铁扇飞快的向前劈去,那速度可要比紫云飞快上几分。
        紫云飞神色一变,他才学裂天扇多久,怎么可能比自己快?
        他连忙闪身躲避,手腕上却还是多出了一道血痕,紫锋得势不饶人,欺身逼近,又是一扇划下,“当”,紫云飞匆忙接住,却不复之前的从容。
        紫云飞笑容不见,他手腕一动,收起铁扇,任紫锋不断的对自己发出攻击,都只是横起铁扇,躲避抵挡,他灵力比紫锋强,只是防守便节省了不少力气,两人竟然又僵持了起来。
        “你只会躲吗?”紫锋怒道,手下的招数渐渐的因为恼怒而不如之前精准。
        紫云飞眸中暗光一闪,照例横起铁扇,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两把铁扇还会撞上时,他却猛地向右侧身,在紫锋本就不稳的玄铁扇划过他肩膀之际,将全部的灵力灌注腿上,飞起一脚狠狠地踢在了紫锋的手腕上。
        “撕拉”紫云飞左肩的衣服被撕裂,紫锋的玄铁扇却也脱手而出,飞出了擂台。
        “当”玄铁扇落地,全场无声。
        紫云飞笑道:“锋弟到底是底子差啊。”
        紫锋灵力弱,紫云飞以有心算无心,竟直接让他丢了武器,没了玄铁扇,紫锋又如何胜得过自己?
        紫锋一脸愤恨,他竟然没拿住玄铁扇,舅舅会怎么想?不,不可以输,第一名只能是自己的!
        面对攻过来的紫云飞,紫锋冷笑道:“你真以为我只有玄铁扇?”
        “哐”的一声,一把漆黑的短剑凭空出现,挡住了紫云飞的铁扇。
        水波荡起,以短剑为中心一阵阵的扩散开,让那把剑变得格外瞩目,那是一把通体漆黑,剑柄下端有着形似流水的奇异花纹的短剑。
        “夙湮”紫云飞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
        台上的战以择自然也认出了短剑,他的眼神逐渐暗了下去,深不见底,抬手,推开了紫栖渊递过来的清洛菱果肉。紫栖渊动作一顿,淡色的唇微抿,默默的把手收了回去。
        “哼,夙湮才是我的契约武器。”台下的比试还在继续,紫锋一边说,一边不断的挥剑攻去,自己本想用裂天扇功法赢得比试,这样舅舅一定会很满意,却不想因为这紫云飞而弄巧成拙了。
        紫云飞身形一闪,避过短剑道“夙湮是厉害,但你有配套的功法吗?”
        历来武器都要配合功法来使用,如果没有好的功法武器的威力便只能发挥出三成,就像与夙湮齐名的罪喋匕一样,就是鬼年也要配合着千步幽影掌中的步法才能发挥出其诡异阴冷的特性。
        荒辰紫龙族的裂天扇功法是顶级功法,而看紫锋的动作,明显是不会什么精妙的剑法,紫云飞心下大定,运起灵力,再度持扇攻去。
        “这夙湮在你手里,不过是暴殄天物!”紫云飞喝道。
        紫锋的姿势越来越僵硬,他只觉得紫云飞的身影让他眼花缭乱,铁扇变化莫测,他甚至有好几剑都是刺空了的。
        直到此时,他才直观感受到裂天扇功法的威力,哪怕自己有着名动天下的夙湮,也无法弥补功法上的差距。
        “噗”紫锋避之不及,被铁扇击中,喷出一口鲜血。
        “哐”夙湮掉落,人也摔在擂台上。
        紫锋艰难的捡起夙湮,双手持剑,整个人都有些不稳。
        “砰”的一声,紫锋又被紫云飞踹到倒在地,却还是咬着牙,晃晃悠悠的站起来。
        “还不认输?”紫云飞笑道。
        “不认”紫锋咬牙,鲜血顺着嘴角滑下,他眼中有一种莫名的高傲,虽然稚嫩,却带了点龙族血脉中传承下来的坚持,死不低头。
        紫云飞不再说话,直接欺身攻上去,不认输?待你被打下擂台时,不认也得认了!
        紫栖渊看着离擂台边缘越来越近的紫锋,轻声道:“是时候了。”战以择闻言勾起嘴角,一双凤眸闪过浓厚的期待。
        紫栖渊眸光深深的看着紫锋,眼中闪过一道紫光,紫光透亮,紫雾蒙蒙,让人越发看不清他的神情。
        紫锋已浑身是血,面对着再度攻过来的紫云飞,他眼中闪过苦涩,却倔强的抿着嘴,一声不吭声的闭上了眼睛。
        他等了一会,却什么也没发生,没有料想中的剧痛。
        紫锋疑惑的睁开眼睛,却看到紫云飞一脸惊恐的看着自己,惊恐?他顺着紫云飞的目光抬头,就看到了一把张开的紫色铁扇。
        黑紫色的暗纹浑然天成,和铁扇融为一体,有一种时光流转的玄奥之感。扇柄底端有一个细小的龙纹,栩栩如生,光芒流转间如若活物,直欲腾空而去。
        此时,这柄铁扇正散发着幽幽紫光,罩着自己。
        紫锋整个人都呆住了,没有任何一个荒辰紫龙族的族人会认不出这把铁扇,这把已失踪了千年的尊主传承武器——裂天扇。


      312楼2019-06-25 00:39
      回复
          我回来了,更新恢复,谢谢所有等我的小伙伴。前两天翻看一篇六万字的文,看到它有几百的收藏,突然间觉得很有动力,假期要好好码字,继续听AE的课,为了能做出喜欢的作品加油!


        313楼2019-06-25 00:40
        收起回复
          第七十章 叛者紫栖渊
            很多族人都露出了惊喜的神色,但还有一部分人的神色渐渐凝重起来,他们看得清楚,这把裂天扇,是从紫锋后心中召唤而出的,而能够被召唤的武器,只能是灵魂契约武器。
            紫栖渊豁地从座位上站起,“裂天扇。”合着灵力的声音带了七分惊喜,两分不解……一分怀疑。
            拿捏的恰到好处。
            众人感受着紫栖渊喜忧参半的气息,俱是噤声。
            紫昭的额头上渗出一滴冷汗,难怪紫锋年龄不到十八岁就能修炼裂天扇功法第三式,原来,是被裂天扇保护。
            他有点明白尊上的目的了,只是有些无法相信……如果真是那样,未免太过残忍。
            紫栖渊看似是在思索,余光却偷偷瞟向了战以择,看到战以择眼中的狠意和微微绷紧的腿,心下已有计较,尊上想亲自出手。
            “玄天,把紫锋拿下。”紫栖渊突然出声道,平淡而不容拒绝的语气。
            战以择看了他一眼,道:“是”
            战以择飞身下台,直接对着紫锋出手,与此同时,他对紫栖渊传音道:“攻击我。”
            紫栖渊神情闪烁,攻击尊上?若不听从,是违背命令,若听从了,即便事后尊上不追究,心下也难免会有芥蒂。
            同样位居一族之主,紫栖渊敏感的很,即便是逢场作戏,他作为战以择的下属,攻击这种行为也是以下犯上,是绝对的不敬。
            他不愿这样做。
            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也清楚自己在战以择心中的分量,所以哪怕惹尊上生气,哪怕受到重罚,他也不想尊上有对他产生芥蒂的可能,这种可能,对他来说是万劫不复。
            眼看着尊上已经到了紫锋身前,紫栖渊控制着裂天扇泛出强烈紫光,但也只是发出光芒,而没有半分攻击的力道。
            战以择感受到了其中的意味,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他只好一边蕴起灵力攻向紫锋,一边自己逼出一口血,感受到裂天扇对自己灵力的阻挡,战以择一边暗道还没蠢到家,一边借助那层阻力,让自己倒飞出去,同时默默动唇,让血液顺着嘴角流下。
            紫栖渊瞳孔一缩,明明知道自己没有半分攻击的力道,他心下还是漫上巨大的恐慌,身形一动,已在战以择身旁,他扶住战以择,眼神中流露出紧张。
            在没人看到的角度,战以择眼中的冷意毫无保留的传到紫栖渊眼中,让他眼中忍不住的流露出苦意,尊上还是生气了。
            “你出声制止紫锋,我再去。”战以择传音道,声音听不出喜怒。
            “是”紫栖渊同样传音回道。
            “你是想抗命吗?还不快让裂天扇停止攻击。”紫栖渊不急不缓的训斥道。一边说一边运起灵力,威压直逼紫锋。
            紫锋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在紫栖渊的威压下发不出任何声音。
            紫光在所有人的目光中缓缓散去,战以择再次上前,身法利落,下手毫不留情,把紫锋的双臂拧在身后反手扣住,再对着他的腿弯狠狠一踢,“砰”的一声,紫锋便跪倒在地。
            众人都被这一连串的变故震懵了,直到紫锋跪倒在地,才响起了阵阵抽气声,紫锋说什么也是荒辰紫龙族皇族,这玄天下手竟然毫不留情。
            大长老紫宜暗暗琢磨道:这玄天胆子这么大,是依仗尊上的宠信吧,好在他还算听话,拼着受伤也要完成尊上的命令,可见一切都在尊上的掌控之中。
            看着众人的不解,紫栖渊道:“裂天扇被紫锋召唤出来,诸位以为如何?”他的声音如寒凉的水,润泽清透却不带一丝温度。
            紫昭心下明了,裂天扇是尊上的灵魂契约武器,这分明就是尊上让裂天扇隐匿在紫锋身体里,再在此时出现的。
            世人都知“叛逆紫栖渊”未死,也都认为狐祖几人大约是在十多年前转世。
            尊上想让大家误会什么再明显不过了,想着想着,紫昭的额头上便渗出冰凉的汗珠。
            紫明晨上前一步道:“尊上,裂天扇是叛徒紫栖渊的灵魂契约武器,只要他灵魂完整,裂天扇就不会认可其他人。
            现在看来,这紫锋分明就是紫栖渊的转世,不然怎么可能得到裂天扇的承认?”
            紫锋倏地瞪大了眼睛,他在说什么?
            紫宜上前一步,目光锐利,神色沉稳的补充道:“尊上,臣也这样认为,狐祖的其他三个近卫都是这十来年转生的,紫锋的年龄完全符合。”
            其实他说的不完全对,战酒仙就是六十年前转世,但狐族以青丘地界为屏障,让其他妖族很难探听到其的私事,战酒仙又是五十多岁才成名,一直保持青年相貌,这才让其他妖族都以为他是二十岁左右。
            所以众妖族都以为战以择等人是二十年前转世,时间上最多有两三年的浮动,而绝不会想到当初的时空波动让他们的转世时间有了前后一百年的差异。
            “二位长老说的有理。”
            紫栖渊平淡而威严的声音从上方传来,让紫锋的心中焉地泛起一丝绝望,他的嘴角流下一丝鲜血,在威压下艰难开口道:“尊上…我不是,我不是紫栖渊!”
            “那裂天扇你怎么解释?凭你的灵力和年纪,为什么会得到它的认可?”紫栖渊的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
            “我…裂天扇,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可我真的不是叛徒,舅舅,我不是叛徒。”紫锋看着紫栖渊的眼神带着一丝渴求,舅舅是了解他的,舅舅会相信他的。
            看着狼狈的跪在擂台中央的紫衣少年,肖未雨突然开口道:“尊上,臣对狐族战酒仙的事情略有耳闻,他转世后是狐族的战酒公子,可战酒刚刚成名时锋芒毕露,行事远不如传闻中的战酒仙成熟果断,这样的一个少年,却在狐祖回归一段时间后改变。
            所有的秘法都是有代价的,所以臣推测,战酒仙刚刚转世后并不知道自己前世的身份,而是在遇到狐祖后通过什么方式恢复了记忆。”
            紫宜眼中闪过一丝明悟,他听懂了肖未雨的意思,怪不得他在少年人中找不到紫栖渊,原来没遇到狐祖前这些人不会恢复记忆,这样就说得通了,他就说紫锋怎么可能演技那么好?把他都骗过去了。
            肖未雨继续道:“而紫锋应该没有恢复记忆,所以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紫锋神色茫然的看着肖未雨,他虽然任性,却也是聪明过人,他明白了大家的意思。因为他召唤出了裂天扇,所以他是紫栖渊,而且他不承认也没关系,因为大家认为他是没恢复记忆的紫栖渊,就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身份的那种。
            可真的是这样吗?自己真的是紫栖渊吗?只是因为没有恢复记忆而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紫锋有一瞬间的迷惑。
          他有些无助的看向了尊主紫柒,看向了自己信任依赖的亲舅舅。


          316楼2019-07-01 00:49
          回复
              紫栖渊的双眸如同结了一层寒冰,冷酷而不近人情,却又无法看清冰下面到底有什么,他的声音也是同样的冰冷,“怪不得你可以自己领悟裂天扇的第三式,原来是早就学过一遍了啊。”
              因为是紫栖渊,所以早就学过一遍,这句话无疑给他判了死刑。
              紫锋瞪大了眼睛,舅舅,舅舅也认为自己是紫栖渊,不,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自己明明那么讨厌狐族。
              紫锋心里有太多委屈,却根本不知道如何开口,只在紫栖渊压迫性的目光下急红了眼睛,脑子里一片混沌。
              紫宜突然出声道:“尊上,臣提议,立即处死紫栖渊,不能给荒辰紫龙族留下隐患。”
              肖未雨皱了皱眉,上前一步道:“尊上,臣认为此事可缓,紫锋灵力低微,便是恢复紫栖渊的记忆也无法对我族构成威胁,而且紫栖渊知道狐族很多秘密,若他愿意悔过,也可以戴罪立功。”
              紫明晨愤然道:“荒唐!亏你还执掌刑法堂,紫栖渊那叛徒要是能悔过早就悔过了,千年前紫栖渊是什么地位?至高无上的尊主!还不照样抛弃荒辰紫龙族去做狐族的走狗,现在呢?你又有什么东西能改变他,让他选择荒辰紫龙族?”
              肖未雨沉默,这也是他始终不能理解的事情,他自己从小生长在荒辰紫龙族,对种族归属感很深,自是从来没想过背叛,所以他不能理解千年前紫栖渊的选择。
              但紫明晨说的话是有道理的,若这紫栖渊不可利用,便绝不能留,他的眼中闪过杀意。
              大长老见此立刻接道,“尊上,紫锋天赋奇高,若任由他发展下去,我荒辰紫龙族必然重蹈覆辙,还望尊上下令。”
              紫云飞的眼中闪过担忧,紫锋是尊上的亲外甥,尊上会不会……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紫栖渊的决定,包括紫锋。
              在众人的注视下,紫栖渊开口道,“紫锋不可杀。”语气不容置疑,在紫宜等人惊疑的目光中,紫栖渊摆了摆手,止住了欲开口说话的几人。
              “紫栖渊身为一族之主,却臣服于敌人,于荒辰紫龙族而言是不可抹去的耻辱,这份耻辱,不是杀了他就能洗刷的。”紫栖渊平淡的说道。
              紫锋刚刚有了一丝光亮的眼睛黯淡了下去,仿佛失去了支撑自己的信念。
              肖未雨眼中的不解变成了赞赏,尊上果然公私分明。
              战以择看着紫栖渊的表情却玩味了起来,他以前怎么不知道紫栖渊这么的……有趣。
              紫栖渊继续道:“这紫栖渊既然是狐族的人,就应该还给狐祖,只是不知道一个废了的妖,是不是还像千年前一样好用。”
              紫宜眼神一闪,顿时明白了紫栖渊的用意,“尊上英明,狐祖回归,正值用人之际,废了紫栖渊,本就如同斩那战以择一臂,如果再把废了的紫栖渊送给狐族,那才真的是一巴掌扇在他们脸上。”
              战以择闻言挑了挑眉,呵呵,这巴掌扇在谁脸上还不一定呢。
              紫栖渊道:“那就三日之后在巫族地界与西海交界处与狐祖一叙。玄天,你去巫族地界传信,告诉战以择本尊找到了他的属下,还请他务必前来。”
              说到最后,紫栖渊的声音带上了点笑意。
              银落林被毁,巫族被灭,巫族地界归狐族所有的消息已在妖族中传开,而狐祖就在附近的消息更不是秘密。
              把见面地点选在了双方势力交界处,自然是为了让彼此放心,这也是敌对种族会面交流的潜在规则。
              战以择闻言眼神微动,让“玄天”去传信的结果有很多种可能,所以玄天这个身份还要不要就看自己了。
              因为紫阳令,玄天这个身份已经很惹人注意了,无论是突然消失还是轻易死掉都有些说不过去,这次倒是一个机会,毕竟即使来荒辰紫龙族,也不能总用一个身份,只是下次要告诉栖渊一声别再给出紫阳令了……战以择思量到。
              想通了一切后,战以择抿了抿唇,一双凤眸定定的看向紫栖渊,带了点倔强。
              “属下遵命……属下必定不辱没荒辰紫龙族的颜面,只希望不论发生什么,尊上都记得我。”他声音清朗的道,有一丝决绝之意。
              紫栖渊一瞬间明白了战以择的意思,尊上不想要玄天这个身份了,不过戏还是要演下去的,所以他认真道:“你有本尊亲赐的紫阳令,狐祖不敢拿你如何的,你办好这件事…”说到这他眼神一动,带了点笑意:“回来后就是暗部副统领。”
              所有族人都是一愣,神色顿时微妙起来,暗部的统领是尊上的近卫紫昭,副统领听说只有一人却不知名姓,如今尊上许下这样的位置,平添一位暗卫副统领,可是过分宠信了啊。
              肖未雨也是如此想法,心下微微一叹,若是能力不够,根本无法服众,所以尊上才拿这次任务往上送功劳,这样哪怕暗部不完全服从他,也会基本听命,能极大的保住他的安全。
              尊主如此喜爱一个人,也不知幸是不幸。
              “是”战以择朗声答道。
              “紫昭,把紫锋押下去。”紫栖渊吩咐道。
              紫昭自是领命,这主仆二人演的倒是投入,只把唯一知情的紫昭搞的战战兢兢,头都不敢抬的从战以择手上接过了紫锋。
              战以择对着紫栖渊一礼,转身离开了大殿。


            317楼2019-07-09 20:06
            回复
              第七十一章 幽幽碧火暝
                锋弦城外的战场上,土地被鲜血浸透,到处都是残缺的尸体,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臭的味道。
                一白衣男子嘴角含笑,遥遥的望着城门口的方向道:“鬼君终于肯出城相见了。”
                这人正是虎族二殿下西晓,虎族的情报掌控者,在锋弦城一战之前,他一直隐藏着一身灵力。也正是因为这份隐藏,让狐族损失惨重,到了最后,狐族鬼君紧闭城门,一味防守,在没有援军的情况下硬是抗到了今日。
                而在今日,他打开了城门。
                寥寥数百的青丘将士,其中半数都是身上带伤,看向虎族兵马的眼神充满了决绝,却也难掩疲惫,他们自动的让出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道路,便见一黑衣青年不急不缓的走上前来。
                这三百二十七人,是锋弦城最后的兵力了,鬼年眼神平静无波,看着对面一千多名虎族士兵,心下默默算到,根本就没有一战之力,可若再不应战,锋弦城就会被破。
                尊上说了,死守锋弦城。
                如今只有应战,才能让锋弦城守住更久。
                他走到了所有将士的前方,站定。
                “鬼君可是自知不敌了?”眼见鬼年终于不再死守锋弦城,而是从城内出来,西晓眼中多了几分了然,从容问道。
                “不敌”鬼年平静道,可是还没等西晓脸上的笑容扩大,他便接道,“但锋弦城不能丢。”
                西晓皱了皱眉,道:“若真打起来,你身后这三百人最多再撑一个时辰,你凭什么守住锋弦城?莫不是鬼君以为我会手下留情。”
                他说的是事实,若正面对战,三百对一千,没有胜算。
                鬼年摇了摇头,关上城门一味防守,可能半个时辰城就会破,出来应战,最多撑一个时辰,又有什么分别?或许还有别的战法能支撑更久,但一来双方人数相差太大,根本不是策略计谋能够弥补,二来他也不擅长这方面。
                那他擅长什么方面呢?
                他擅长为尊上拼命啊,拼上一切。
                “狐族将士,原地修整待命,雪蝶族将士,出列。”看着对面面露嘲讽之色的西晓,鬼年沉声命令道。
                西晓的眼神认真了些,狮子搏兔,亦尽全力,他虽然自信此战必胜,却也会认真对待敌人。
                “献祭”鬼年浅色的薄唇微动,吐出两个冰冷的字眼。
                所有人都愣住了,而西晓直到此刻才看清鬼年眼中的那抹猩红,那是一种令人胆寒的决绝。
                “献祭”这两个字,在西晓和众狐族将士的脑海中,有很多种含义,但对于雪蝶族而言,却只有一个含义。
                奉上生命与灵魂,成全一族之主。
                每一只幽冥鬼蝶都是要经历献祭的,由此拥有召唤族人的能力,而每一只能被幽冥鬼蝶召唤过来的雪蝶,都有着对族主的绝对忠诚。
                如果不是灵魂上的绝对忠诚,他们无法被召唤。
                所以每一个被召唤出的雪蝶族人,都做好了献祭的觉悟,献祭,用生命诠释每一代幽冥鬼蝶血腥而又孤单的宿命。
                一百七十七名雪蝶族的将士身上一阵白光闪过,人影随之消失,深秋的萧瑟大地上,灰白的天幕下,大片的白色蝴蝶聚集在鬼年的头顶,就像冬天的初雪。
                鬼年的表情无悲无喜,冷的发空,他伸出手,指尖冒出幽幽的绿色火芒。
                火芒受到召唤一般,瞬间扩大,包裹住了鬼年全身,又向上生长,熊熊的碧绿色火焰冲天而起。
                幽冥之火,没有一丝温度,反而散发出丝丝阴冷,西晓面色凝重,被这诡异的火势逼退了一步。
                碧绿色的火光中,白色蝴蝶的身形渐渐扭曲,就像被大风拉扯的枯叶,剧烈的摇晃颤动。火焰一点一点蔓延上纯白的翅膀,被火焰接触的地方先是泛起碧绿的亮光,接着马上暗淡下来,变成了沉沉的灰色。
                绿色的光点脱离了灰色的蝶翼,浮动在火焰中,有一种黑暗铸就的美丽之感。
                与之相反的是,一片片灰烬从天空中飘下,落在鬼年的身上,滑到暗黄的土地上。
                灰烬越积越多,火势越来越小,鬼年的半个身子都埋在灰尘堆里,而绿色的光芒也随着幽冥鬼火收到他的体内。
                火焰完全消失,鬼年沉默的站在灰烬的中央,身上的阴冷之气比幽冥之火燃烧时还要强上三分。
                他的身子微微一抖,抖落了肩上的余灰,他步子微动,踩着一地的灰土,走向西晓,每走一步,身上的阴气就重一分,冰寒刺骨。


              318楼2019-07-13 14:16
              回复
                  西晓的额头上微微泛出冷汗,这一幕从来没有过记载!他掌管虎族情报多年,做事又谨慎周全,在来之前早就看过了所有与鬼君有关的资料。
                  行事风格,战斗习惯,甚至是每一场鬼年使用过千步幽影掌的战斗,他都仔细研究过,所以他才能把鬼年逼到这般地步。
                  但是在他看过的所有资料里,都没有鬼年让将士献祭的记载,本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中,却突然出现了预料之外的情况,这让西晓有些沉不住气。
                  鬼年心神微动,一把通体漆黑的匕首浮现在身前,他探手一握,直接冲上前去,没有用千步幽影掌的步法,没有用幽冥鬼蝶族的诡异身法,只是直接的,毫无遮掩的来到了西晓面前。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其他的手段都没有意义。
                  而且西晓对他的攻击手段极为熟悉,既然这么熟悉,那他索性也不用那些招式了。
                  眼见鬼年带着巨大的灵力威压直逼身前,西晓神情一肃,立刻召唤出破神刺,散发着金光的破神刺横在身前,和罪喋漆黑的刀尖碰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金属声。
                  鬼年的眼神一冷,去势不变,周身灵力狂涌,点点绿色光点浮现,西晓的神情难看起来,握着破神刺的手腕咯吱作响,双脚摩擦着地上的沙石,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向后滑去。
                  “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喷出,西晓整个人都被巨大的灵力击飞,摔落在了地上。
                  鬼年身形一动,手持罪喋匕再度上前,西晓却已经被前来相救的虎族士兵牢牢保护起来。
                  西晓按着胸口,微微弓着身子站起来……他没想到鬼年献祭后的灵力会成倍增长,自己完全不是对手,但历来短时间内的实力暴增都是要付出代价的,他不相信鬼年可以一直这样强,接下来就是拼时间了,他的眼中也闪过狠意。
                  层层叠叠的虎族士兵挡在西晓面前,攻向了鬼年,鬼年见此脚下微动,步法变得诡异起来,身形也是若隐若现,西晓熟悉他的招数,可不代表虎族士兵也熟悉。
                  他直接冲向一片的虎族士兵,所过之处匕首轻划,留下数道血痕,点点绿色光点萦绕在他周围,仿佛有着无形的拉力一般,只要是身上有伤口的人,灵力都会渐渐流逝,面色惨白的倒下身去。
                  他快速的移动着身形,如同一尊杀神,所过之处再无活人。
                  鲜血不断从虎族将士的伤口中飞溅出来,却没有一滴落到鬼年身上,浑厚的灵力形成了无形的屏障,罩在鬼年周身,让他连高高束起的墨发都没有一丝凌乱。
                  不过一刻钟,虎族的士兵就减少了三分之一。
                  西晓的面色终于变了,“结阵”他出声道。
                  这下,换成了虎族防守。
                  一人对虎族全军,鬼年的气势却没有丝毫的减弱,反而节节攀升,杀意冲天。他和成堆的尸体组成了一道防线,在他身前,是充满杀戮的战场,身后却是静默着的狐族士兵。
                  纵有敌军上千,吾一人亦可杀之。
                  ……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在这三个时辰里,鬼年的身影成了每一位虎族将士心中的噩梦,他就像一个无情的生命收割机一般,无法违逆,当他出现在你面前时,便剥夺了所有关于生的希望,结局只有死亡。
                  此时,虎族的士兵已经只剩下了两成,不到三百人,而鬼年杀戮的身形依然没有停下。
                  匕首划过,又一道鲜血喷出,准确无误的洒落在了鬼年的脸上,他的动作一顿,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睛,血色中只看到刚刚那个虎族士兵惊恐扭曲的脸,“砰”的一声,尸体砸在地上,鬼年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幽冥之力的保护罩消失了,献祭的力量用尽了吗?
                  西晓见此眼神一动,眼见着鬼年的速度慢了下来,他大声道:“虎族将士,全力攻击,他撑不了多久。”声音中满是冰冷的愤怒。
                  他说的没错,献祭的力量一旦用尽,鬼年就不可能再有那么快的速度,那么强的灵力。
                  他一个人,挡不住整个虎族了。
                  不知道带伤的士兵们恢复了几成?鬼年想到。
                  狐族的族人越来越少了,总要给尊上带回去几个…这是这一战中鬼年一直在默默坚持的事情。
                  但到此时此刻,也无法顾忌那么多了。
                  “狐族将士,全力一战。”他冷声道。
                  三个时辰,大多数受伤的狐族都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恢复,也不再像之前那般难掩疲态,随着鬼年的一声令下,战斗再起。
                  这是一场双方都杀红了眼的苦战,一场两军都用尽了力气的厮杀,在锋弦城外喧嚣的战场上,时间毫无偏袒的流转着,天边一点点的泛起了光亮。
                  看着那抹光亮,战以择轻轻眨了下眼睛,空气有些潮湿,天空也是雾蒙蒙的灰白色,让人没什么心情。
                  “水潇,更衣。”他淡淡道。
                  外面一个黑衣劲装少年闻声而入,“尊上,早”
                  战以择闻言温和道:“早”他一边说一边拿出一套青色衣袍,递给水潇道:“穿这件。”
                  水潇接过,替战以择更衣,感受到他有些生涩的动作,战以择不知想到了什么,眼中有些淡淡的怀念,“这是一件正装,是不是不太会?”
                  水潇闻言拉衣袍的手一顿,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尊上恕罪,有些生疏。”
                  战以择笑道:“别那么紧张。”他一边说,一边带过水潇拿着带子的手,“这个,系这里。”
                  水潇闻言立刻把带子绕到腰封后面整理好。
                  还是个孩子,战以择暗暗叹道,师父的成全,重生的压力,水潇已经一个人默默的背负太多,狐族的年青一代也是辛苦。
                  莫名的他想起了鬼年,这两个孩子最初看着很像,到底还是很不一样呢。
                  眼见着水潇已经为自己整理好衣服,战以择理了理心神,不再想别的事情,吩咐道:“走吧。”
                  说罢推开门,便只见即墨途已经恭敬的站在门口等候,这里是巫族地界,而今天,正是和紫尊约定接收“紫栖渊”的日子。


                321楼2019-07-14 22:23
                回复
                  这几段小年的戏份足到爆,不知道有没有人喜欢他~


                  322楼2019-07-14 22:24
                  回复
                    第七十二章 此意谁予全
                      “见过尊上”即墨途道。好像处理完巫族地界的事情后,他整个人就成长了很多,神态一下子就沉稳起来,战以择暗自一叹。
                      一阵冰凉的湿意传来,战以择转头看向外面,这才看清淅淅沥沥下着的雨水,都入冬了,竟然还有雨,西南方的天气真是让人不适,湿冷湿冷的。
                      他没有用灵力护住周身,而是召唤出了青天伞,撑起,走入雨中。
                      战以择一身硬挺的青色华袍,手持古雅的青天伞,端的是高贵雅致,即墨途和水潇沉默的跟在他身后,在水汽形成的白雾中,这三人就像一幅沉静的画。
                      雨幕中,画面若隐若现,不一会就淡出了这方庭院。
                      灰黑色的界碑,上面雕刻着古朴的字迹,一面是“巫”,一面是“西海”。
                      战以择几人到时,紫栖渊已经带着人在此等候了。大长老紫宜看着战以择手中的青天伞,眼中闪过一抹忌惮,狐祖那边虽然只有三人,但有着顶级防御武器青天伞在,倒也没有人敢动什么歪心思。
                      紫栖渊一张俊秀的脸冷冰冰的,他看向战以择,开口道:“玄天呢?”
                      战以择的眼中浮现起笑意,温温和和的道:“自是杀了。”青年容颜精致,青衣典雅,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微弯,让人无端心生好感,却又因为他的一身贵气而不敢贸然接近,只想奉上所有,好叫他满意。
                      当然,这只是紫栖渊的想法。
                      这样的战以择看在其他龙族心里就只有惊恐了,狐祖虽然在笑,却是一身威压,让人不敢冒犯。所有人都知道,第八十一代狐祖性格强硬,却偏偏喜欢披着一张温和的面皮。没有人会真的天真到以为他是个好脾气,这不尊上派去的人说杀就杀了?两军交战还不斩来使呢……
                      杀了就杀了,紫锋也送给你杀,这是紫栖渊内心的想法。
                      尊上和他相处时,很少这样笑的,真是让人移不开眼。他好不容易求得战以择不再追究他的过错,虽谈不上原谅,但好歹是一种态度的缓和,此时此刻他只想满足战以择的一切要求。
                      但到底还记得尊上的复仇体验感,所以戏还是要演下去。
                      紫栖渊定了定神,脸上淡漠的表情仿佛蒙上了一层寒霜,低沉道:“本尊的人狐祖也敢杀。”
                      “呵呵,以荒辰紫龙族和狐族的关系,朕就是杀你也算不得过分。”战以择理所应当道。
                      龙族与狐族是世仇,这种仇恨来自于绵延数十代的种族战争,刻在每一个狐族和龙族的骨血里,非战火不能平息。
                      紫栖渊唇边泛起冷意,“既如此,我荒辰紫龙族也当有所表示。”
                      他说着,一把把紫锋推出,摁倒在地。
                      “这人是我荒辰紫龙族上代尊主紫栖渊,我族以德报怨,将其送还给狐祖。”
                      战以择脸色一僵,“栖渊?”
                      “是,本尊亲手废了他,送与狐祖,也算是交代。”紫栖渊道。
                      所有的荒辰紫龙族都露出了嘲讽的神色,今天是把废掉的叛徒交给狐祖的日子,他们怎么会错过,所以龙族这边黑压压的来了一大片人,只为了看这场好戏。
                      可是只有战以择,真正听懂了紫栖渊的话。
                      那声“是”是在应“栖渊”二字,那所谓的交代,是指对紫锋行为的交代。紫栖渊在当着整个种族的面,向他表明态度。
                      盘踞在心头的悲哀莫名散去了一点点,那份悲哀不是对任何人的,而是对狐族沉重的命运。
                    紫栖渊一双温润的黑眸认真的看着战以择的眼睛,辨认着战以择的情绪,他如此行为,不过是想让尊上出口气而已。
                      “栖渊啊……”战以择无悲无喜的眼神落在紫锋身上,看在不知情的荒辰紫龙族眼里,那完全就是在压抑难过,失落,愤怒,震惊。
                      看在紫昭眼里,却让他面皮微微抽搐,狐尊大人真是…强啊。
                      战以择一只手撑着青天伞,一只手挑起了紫锋的下巴,细细端详,“经脉尽断,武功全废,终生不能修炼,紫尊真是狠啊。”
                      紫锋目光空洞,只是任由战以择动作。
                      “既然这样,还给朕送来干什么?”战以择叹道。
                      紫栖渊认真道:“狐祖的人终究要交给狐祖处置,便是死了,一个叛徒,也没必要脏了西海。”
                      战以择抬眸,一双桃花眼定定的看着他。
                      “哼,这叛徒还是死在青丘的好,我西海丢不起这个人。”四长老紫明晨在旁边附和道。
                      耳边荒辰紫龙族的嗤笑声和应承声不断,却都渐渐淡去,只有紫栖渊那双盛满温顺的黑眸安静的看着他,就像一个无声的誓言,跨越了千年的时空,跨越了种族之间的宿命,不遗不弃。
                      战以择低低的笑出了声,所有人都以为狐祖已经气疯了,暗自紧张戒备。
                      “说的也是,朕的人,无论怎么样总要回青丘的。”
                      紫栖渊眼珠发颤,眼眶一下子就湿了,索性龙族都在他身后,也看不到他的表情。
                      “即墨途,给他治伤,别让他死在路上。”战以择温和道。
                      即墨途立刻从战以择手中接过了紫锋,心中还有着对今天发生事情的震惊,这紫栖渊真是狡猾,竟然这般能演,不过这一幕让知道内情的人看起来,也着实是刺激无比,尊上应该算是满意吧。
                      只是等真相揭露那一天,荒辰紫龙族怕是会气疯,即墨途的嘴角恶劣的勾起。
                      战以择看着紫栖渊道:“朕与龙族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就此别过。”
                      因为心里作用,荒辰紫龙族看狐族一行人的背影只觉得他们寂寥无比,眼中无法抑制的涌现出得意之色。
                      “终于解决了紫栖渊这个大患,还让狐祖吃了亏,尊上真是圣明。”大长老紫宜面带喜色的恭敬道。
                      紫栖渊淡漠的扬了扬嘴角,“是吗,回去吧。”
                      “是”


                    324楼2019-07-26 19:57
                    回复
                      这两天文被锁了六章,处理中……真的是无语,月生中毒说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这句台词也给我锁,我只想说那TM是被人救了不是事后。。。你锁尼玛啊。。。
                      反正该改的不该改的我全修了修,看看它给不给我解吧,它要再不解我就再调最后一次,这之后要是还不行就要考虑say拜拜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327楼2019-08-06 11:51
                      回复
                          紫栖渊打算回西海安排一番就去找战以择,战天的祭日快到了,尊上一定会选择当天处置紫锋,自己毕竟是间接导致悲剧发生的人,以尊上的脾气,给弟弟报仇,自己当然是在场更妥当。
                          战以择等人一路向东,打算先回青丘整顿一番,青丘在大陆南方偏东的位置,御云山在大陆正东,也算顺路。
                          一个月过去了,青丘,战酒仙坐在处理政务的偏座上,一双鹰眸中满是血丝,俊朗硬气的脸上也有几分疲惫之色,饶是如此,他依旧坐的挺直,神色也是沉稳清醒,他正深深的蹙着眉头,看着擦拭罪喋匕的鬼年。
                          鬼年已经守住了锋弦城,重铸了破损的城墙和阵法,虎族损失惨重,已撤出锋弦城地界,那边也加固了人手,鬼年这才有时间回青丘,一是为了用后山灵泉养护一番喋匕,二来也知会一声战酒仙战场的情况。
                          锋弦城毕竟是青丘的城池,来往玉穹山巅也只需要一天的时间。
                          “献祭一事,还请先别告诉尊上。”这是鬼年刚刚说的话,也是战酒仙出神的原因。
                          虽说战场情况的禀告确实不需要具体到战法,但献祭一事如此重要,又怎么可能不说明。
                          “为什么?”战酒仙问道。
                          “我需要时间。”鬼年抿了抿唇,垂眸道。
                          献祭一事是他冲动而为,对他自己和将士的损伤都很大,现在回过头来想当时或许还有别的战法,而且那边狐族士兵的态度也很微妙,他不太擅长处理这种事……所以即便是胜仗,尊上大概也不会满意,不,不只是不满意,更可能是愤怒。
                          鬼年的眼中有一丝极不明显的慌乱。
                          “你在害怕什么?”战酒仙沉声道,鬼年闻言抬起头,一言不发的看着战酒仙。
                          “小年,人都会犯错,会做出不完美的决策,可尊上也从来没要求过完美。”战酒仙说道。
                          可对着尊上,自己就是想做到最好,尊上配得上最好的一切,鬼年还是不说话,倔强的眼神却准确无误的表达了他的意思。
                          战酒仙微微一叹,小年在尊上面前对自己的要求一直很高,他从来都知道这点,却从未想过这会导致他走向误区,他得帮他一把。
                          “尊上没要求过完美,对尊上来说那也未必是最好的,但尊上要求过绝对的忠诚,不欺骗,不隐瞒。”战酒仙慢慢的,清晰的说道。
                          鬼年的瞳孔骤然一缩,好似怔住。
                          “于公,他是狐族的帝王,傲骨铮铮,他庇护狐族,也要求狐族全心的信任与毫无保留的交付。于私,他是主人,有着极强的掌控欲,不允许忤逆,厌恶属于他的人有所保留,厌恶——隐瞒。”
                          战酒仙神色清明中带了几分柔和,仿佛想起了他向尊上坦白心意的那一天。他是狐族,也是完全属于尊上的近卫,他该有多了解战以择想要的东西呢。
                          “献祭一事,尊上不可能永远不知道,你想没想过,待尊上知道你隐瞒之时,你要如何收场?”
                          鬼年的眼中闪过莫大的恐惧,他当然知道战以择有多讨厌隐瞒,可是他害怕,他同样害怕尊上知道他献祭时失望的眼神,他的眼中闪过剧烈的挣扎。
                          就像犯了错的小孩子,明明知道坦白才是最正确的选择,却偏偏想自欺欺人的拖上一拖,不愿面对长辈失望的责备,却是越拖越糟糕,无端多了欺瞒的罪名。
                          看着茫然的鬼年,战酒仙不知怎的就升起一股怒火,“鬼年!你分不分得清尊上要什么?如果你明明知道尊上要的东西,那么唯一为难的事情就只是你自己的意愿。在你心里,到底是自己更重要还是尊上更重要?”
                          鬼年被震住了,他一直隐约间知道尊上对狐族的态度不太一样,却一直没有完全看清过,此时,竟似拨开迷雾,马上就要窥探到他一直想知道的东西。
                          “鬼年,你不能只要自己心安,尊上他也想要心安,他很辛苦。”战酒仙的声音多了几分酸涩,狐族沉重的命运和战以择牢牢的绑在一起,沉甸甸的压在心头,真的很难过。
                          在这种难过之上,不该加之隐瞒,不该加之一点会让尊上更冷寂的事物。
                          “你的事情你自己决定,告不告诉尊上也看你,你该回锋弦城了,我还有政务要处理。”战酒仙眼中的沉重一闪而逝,仿佛不曾存在,他也一直只是那个爽朗热情,办事沉稳的狐族将军。
                          但在鬼年心里,有很多东西不一样了,任何一个人都不该是一个刻板平面的形象,都会有很多面,成熟的人会管理自己的情绪,战酒仙用行动告诉了他这一点,鬼年也早不是个孩子了,很多事他完全能够明白,只是需要思考的契机,需要一点点帮助,而战酒仙身为并肩作战的朋友,给了他这个契机。
                          他点头一礼,转身走出了大殿,心头却是战酒仙眼底那抹仿佛沉淀了数百年的沉重。
                          尊上心里,也是这样的吗?
                          如果没尝过快乐的滋味,就无法感受到悲伤,这样看,世人岂不是各有各的难过,但幸好,也因此又有了向往着的快乐。


                        330楼2019-08-10 19:19
                        回复
                          第七十三章 如果说放过
                            战以择手上拿着一封黑纹书信,眼中的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终于化为愤怒,“去锋弦城。”
                            他对着身后二人道。
                            一个多月过去了,他们飞快的赶路,眼看着就到青丘了,尊上应该最先去狐尊殿,怎么要去锋弦城?
                            “你们带着紫锋先回青丘,朕自己去。”还没等他们应声,战以择便继续道。
                            即墨途正拖着昏迷的紫锋,闻言一愣,抬起头来,嘴唇微动,似乎想问什么,便被水潇一把拉住,“是,尊上,我们回青丘等您吩咐。”
                            战以择点点头,“就在此分路走。”说罢身形一动,换了条直通锋弦城的路。
                            战以择走后,即墨途眨了眨眼睛,反应了过来,看向水潇道:“谢了。”水潇闻言横了他一眼,“你看不出来尊上正气着吗?”
                            即墨途也不介意,道:“自然看出来了,这不是没反应过来,就想问一下情况吗?”
                            “这种时候乖乖听话就好。”水潇冷声道,尊上生气的时候,哪容得别人问东问西。
                            即墨途惊讶的看着他道:“你比我想象中要机灵的多啊,我以为我学的够快了,还是因为你是狐族的,对规矩的了解总是要多一些?”
                            水潇不语,他自小崇拜战以择,又跟随三长老水雨生多年,知道的自然比即墨途多,再加上他性格沉稳,自然反应的快了些,此时见即墨途如此说,他也就微微一笑,不说什么。
                            看水潇虽然不怎么爱说话,却不如自己想象中那么冰冷不好相处,即墨途笑道:“你这么厉害,以后咱俩在尊上身边做事,可得帮着我点?”
                            水潇感受到他的友好,表情淡淡,不冰冷也不热情,“嗯”
                            ……
                            锋弦城,城主府
                            鬼年一个人站在主坐旁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从战以择进入锋弦城的消息传到他这里开始,他就赶走了屋里的所有人,自己在这里安静等待。
                            砰的一声,大门打开,战以择也没给鬼年机会说什么,欺身上前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
                            这一掌打的很实,鬼年的头狠狠的偏向了一边,一时间只觉得脑中轰鸣,他想都没想,就顺着战以择的力道跪在了地上。
                            “尊上恕罪”鬼年伏下身子,声音有些不稳。
                            战以择脸色冰冷,肌肉都显得僵硬,“抬起头来。”
                            鬼年闻言抬头,他的嘴角有一丝血迹,脸也肿了起来,却还是睁着眼睛,忐忑而乖觉的看着战以择。
                            战以择眼中的冰冷不减,他伸手捏住鬼年的下巴,逼迫他仰起头,“献祭?你倒是越来越厉害了,那你也给朕解释一下为什么消息今天才传到朕手里?”
                            鬼年的的眼睛里闪过什么,在战以择的钳制中艰难开口道:“害怕尊上生气,一开始,不敢传。”
                            战以择神色微动,他放开了手,语气莫名和缓了一点,“那为什么还是传了?”
                            “……想通了,不能瞒着尊上。”鬼年只觉脸上和下巴上一阵钻心的疼痛,连带着说话都有些僵滞。
                            战以择看着他精致的凤眸,这双和水冥一模一样的眼睛,正坦诚而专注的望着自己,一眼就能看到底。
                            战以择不知为何叹了一口气,声音犹带着几分冷硬道:“朕乏了,去歇会。”说罢竟转身向卧室走去。
                            鬼年没听到对自己的吩咐,便也不知该不该动作,眼看着尊上要走离了自己的视野,他才犹豫的起身跟上,却还是慢了一步,刚到卧室门口,战以择就直接关上了房门,摆明了是不想让他进去。
                            鬼年身子僵硬的站在门外,漆黑的凤眸里有着显而易见的迷茫与慌乱,他想了想,终于又结结实实的跪了下去。
                            天色一点点变暗,室内传来烛火的光亮,让鬼年有一瞬间的晃神,他知道尊上生气了,可是为什么不罚他?为什么没有任何吩咐,自己难道只会这样等着吩咐吗,总要做一些什么,可是他根本不知道该做什么,况且万一他主动做什么尊上又不满意了怎么办……
                            鬼年的思绪乱成了一团,时间一点点过去,夜渐渐深了,房间里透出的火光便显得格外的亮。
                            尊上还不熄灯吗?
                            尊上来这里又不是为了睡觉的,尊上是在等自己!可是自己实在是太笨了,根本不知该如何做才合尊上心意,总是怕做错,总是怕做错……
                            总是怕做错?“尊上从来没要求过完美”战酒仙的话突然在自己心底想起,难道就因为怕做错,就什么也不做了吗?自己传消息晚尊上已经很不满了…得想想尊上要的是什么,尊上要交付,想起战以择并没有吩咐过不许进来,鬼年咬了咬呀,起身,推开了房门。
                            战以择正坐在椅子上安静的看书,橙红色的火光打在他半垂的睫毛上,反射出鎏金色的光芒,他一身红袍坐在那里,整个人都被一层暖融融的光晕包围着,看起来格外的温暖美好。
                            鬼年只觉得心脏被某种情绪充斥,胀的满满的,直到此刻他才意识到他到底有多想战以择,真的好想尊上,好想念那种站在他身后的感觉,触手可及,连呼吸间都是熟悉的味道。
                            他的心忽然安定下来。
                            鬼年跪了下去,就这样用膝盖一步一步的往战以择那边挪,以一种绝对臣服的姿态。
                            战以择的眼神好像定格在了纸面上,他始终都没有抬头。
                            终于,鬼年挪到了战以择白金色的靴子旁边,他顿了顿,便一下子抱住了战以择的小腿,战以择这才把眼神从书上移开,有些意外的看着脚边的人。
                            “尊上……”这两个字干脆利落的吐出,却又好像带着感叹依恋之类的丰富情感。
                            “我错了,属下不该想着瞒着您,求您惩罚,以后有什么事情属下会第一时间告诉您,剩下的都交给您,您怎样对待属下都好。献祭的事情,我,属下不知如何是好了,当时是没办法,只想着保住锋弦城和狐族将士,属下也知道做的不够好,求您教我,尊上,属下不知该怎么办,求您教我,我都会改的……”
                            “放开”战以择淡淡道。


                          331楼2019-08-19 23:31
                          回复
                              鬼年闻言立刻松手,低着头,呐呐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刚才那些话用尽了他全部的勇气,说完后身子都在不受控制的发着颤。
                              战以择抬起他的下巴,笑道:“今天怎么这么多话。”
                              鬼年的脸上依旧没什么明显的表情,可能是因为太过紧张的缘故,只知道慌乱而怔然的看着战以择。
                              “鬼年,若不是你最终还是把消息传给了朕,这锋弦城,朕不会来,你献祭的事情,朕也不会管。”战以择突然严厉道。
                              “朕有很多别的渠道知道这件事情,不需要借用青丘的人手,你应该庆幸你最后的选择。”战以择没有欺他,那一战的情况,鬼年献祭的消息,最先都是由莫千临传给的他,莫千临,千临阁阁主,那个义无反顾投入虎族的“狐族叛逆”啊。
                              这话听在鬼年耳朵里只觉一阵惶恐,别的渠道?是啊,尊上认识很多人,和狼族、荒辰紫龙族的关系都很微妙,所以这消息早晚会知道,战酒仙当初的话就是这个意思吧,鬼年后知后觉的泛起一身冷汗。
                              “鬼年,你是朕的人,签过契约发过誓言,你犯了错,朕会罚,也会教。”战以择一字一句道:“你可以有自己的想法,但若是该说的时候,若是朕要知道,你还在因为你自己的那些情绪而选择欺瞒……”
                              “你我的关系,也就走到尽头了。”战以择淡淡道。
                              鬼年倏地瞪大了眼睛,里面满是冰凉的恐惧,什么叫走到尽头?
                              “朕的人,所有的东西都是朕的,如果一定要有保留,那朕就不要了。”战以择语气平静的解释道。
                              “不,不,尊上,我不敢了!”鬼年这才明白自己那一念之差到底可能带来什么,也终于明白了战酒仙当时的着急与愤怒因何而来。
                              如果尊上丢掉自己……不,自己根本就不敢想象那种情况,这比尊上生气,比自己死掉还要可怕。
                              他的心脏被恐惧攥紧,他突然跪俯下身去,用力抱住了战以择的靴子,整个人还在控制不住的打着颤,“尊上,我是您的,我的一切都是您的,您就是我活着的理由,我没有任何别的东西了,没有了……尊上,我爱您,我想永远都在您身边,我害怕您不要我,比死还害怕。”
                              巨大的恐惧下,他控制不住的说出了深埋自己心底的话,多少年过去了,他跟着战以择走过了太多岁月,却从未像今天这般坦诚,把一切都交给了战以择,由他决定,由他选择。
                              只要你还要我,无论让我做什么,无论遭到什么样的对待,都甘之如饴。
                              这是鬼年的内心写照,也是他话语里字字句句传达的信息。
                              战以择笑了,青年样貌的狐族帝王弯起了他那双多情的桃花眼,双手抓住鬼年的肩,把他的身子扶直。
                              “小年刚刚说,爱朕呢。”战以择笑道。
                              “是,属下爱您。”鬼年跪直了身子,认真的看向战以择,说出口之后一切就变得简单了起来,尊上那么好,爱尊上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吗?好多妖都这样爱着他,尊上本就应该得到这样的爱慕与追逐。
                              “真是可爱。”看着鬼年苍白的脸染上一抹红色,战以择突然摁住鬼年的头,直接吻了上去,鬼年的眼睛都直了,他只感觉到战以择的舌头在他的牙龈间扫过,顶开他的牙关挤了进去,强势的侵略着他的一切,他的神智渐渐模糊,呼吸也急促了起来……
                              “回神了”唇分,战以择弯着桃花眼,舔了舔唇道:“味道不错。”
                              鬼年整张脸都红透了,下身也别扭的磨蹭了一下,让战以择眼角的笑意又深了些许,可他却偏偏正了神色,“要能控制自己啊…我们说正事。”
                              鬼年不得不跟着战以择的节奏努力的平复,让眼神逐渐清明起来。
                              “外面狐族士兵看你的眼神,你可知道是什么意思?”战以择问道。
                              “他们害怕。”鬼年冷声道,眼神却流露出无奈。
                              “可有解决办法?”战以择继续问。
                              “……没有”鬼年的头低了下去,他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他当时只想着尽可能的保住更多狐族士兵,用自己有的一切守住锋弦城。
                              战以择揉了揉眉心,道:“小年,你这次献祭会损伤根本,是不是?”
                              “是”鬼年答道,心下有些不安。
                              “于你自己,你损伤根本,于狐族,现在人人害怕你这个吸收士兵生命能量的鬼君,这次献祭,你可想过后果,你可想过怎么处理这些问题?”战以择语速加快,直指要害的问道。
                              “没有”鬼年的答案没有变化。
                              “所以朕生气,你把自己当什么?用一次就扔的战场消耗品吗!”战以择再度愤怒了起来,却又和之前的怒火不太一样。
                              鬼年猛地抬头,有些惊讶的看着战以择燃烧着怒火的桃花眼,尊上,尊上这是在意他,亦或者说是关心他吗?如果是这样的怒火,虽然也会害怕尊上不悦,虽然也很自责,但是莫名就觉得,心里面热热的,胀胀的。
                              “尊上,属下知错。”鬼年很认真,很诚恳的吐出这几个字,他是真的不希望自己惹得尊上动怒。
                              “你知道什么!”战以择的火依旧很大,“小年,你根本就不了解,你根本就不了解发生了什么。”战以择似乎被触碰到了某根神经,突然有些神经质起来。
                              鬼年确实不够了解,所以黑眸沉静的看着战以择,认真的听着他接下来的话。
                              “小年,即墨巫死了,巫族全灭了……朕不想这样的。”战以择的眼睛中浮现出一抹悲哀。
                              “朕本来想试着放过即墨巫和巫族的,墨墨那一刺,朕无法原谅,但能够理解,所以朕本想着就这么断了,跟着朕不是什么好事,可朕不可能不要狐族的一线生机,所以还是去了巫族,所以还是让他们兄弟帮了狐族,所以巫族才会灭,你,懂不懂?”战以择的眼神复杂到了极致。
                              鬼年的眼中有着茫然,也有着一丝丝明悟和震惊。


                            334楼2019-08-27 20:08
                            回复
                              第七十四章 此心此意明
                                “几百年了,或者说是几万年了,所有的狐族历史里,朕在位期间亲身经历的,都没有例外,没有一个帮助青丘九尾狐族的种族能够例外,朕不相信这是巧合。”战以择的语气带着一股确信与苍凉。
                                “九尾狐族天生九灵同修,战斗力非凡,智慧过人,却一直在走下坡路,连累着亲近的种族屡屡灭亡,这绝不是意外,直到千年前即墨巫算出狐族将灭朕才明白,朕才明白什么叫做命运哈哈哈哈!”战以择突然大笑起来。
                                鬼年的眼神微动,闪过一抹不可置信,联系着战以择的讲述和自己的经历,他忽然间明白了尊上要表达的意思。
                                九尾狐族天生运道如此?宛如一个不可逆的诅咒,灭亡了自己,连累着亲近种族?如此的结果,对骄傲的尊上而言,也太过…难堪。
                                “所以便是不入轮回,便是失去一切,朕也要找到这一线生机,朕不甘心,朕不甘心我狐族命中注定要如此。”战以择的桃花眼闪过猩红的疯狂和坚定。
                                “小年,所以朕希望你好好的,希望你和你的子民都好好的。”战以择微微弯起了桃花眼,眼中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这份温柔却让鬼年的眼眶莫名的发酸,他真正的理解了战酒仙的那句“尊上很辛苦”的含义,透过这份温柔,他发现了战以择在众人面前从未展现过的样子,他的主人从来不仅仅是表面表现的那样,比那更丰富,更真实,更耀眼。
                                “朕是一个自私的帝王,为了狐族,朕什么都可以牺牲,但如果不是必要,如果可以留有一丝余地,朕不想看着注定的悲剧发生,如果可以,朕希望看到例外,朕想看到跟着朕的人,跟过狐族的种族能好好的活下去,这不仅仅是他们的故事,也是狐族的希望,打破悲剧结局的希望。”战以择的语气温和至极。
                                “属下明白了。”鬼年认真的应道,他真的全部都明白了。
                                “个人的生命其实很渺小,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小年,你该把目光放的长远,不要只看着眼前的事情和自己的情绪,不是一定要跟着朕才是最有意义的,重要的是你能为局势,为你所坚持的事物做些什么,当你从这个角度看问题时,很多东西就会不一样了。”战以择认真的教到。
                                鬼年也很认真的在听,战以择说的话确实让他换了个角度考虑问题,他突然意识到了之前的自己有太多幼稚,如果一直这样,尊上一定会失望的。
                                “所以你必须把狐族士兵的问题解决好,必须调整好自己的身体和状态,如果你实在不会什么手段方法,就把你心里想的全告诉他们,狐族的士兵没有**。”
                                鬼年点了点头,战以择说的确实是他苦恼的事情,他自己不会处理,幸好有尊上教,如此他便会按照尊上所说的去做。
                                “朕还是那句话,朕不在意善恶,不在意你用什么方法,重要的是你得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的心要足够坚定清明。”战以择最后道。
                                “谢过尊上教导,属下谨记。”鬼年忍不住的就着跪姿拜了下去,他人生中的大多数道理,都是战以择教他的,他很笨,也总犯错,但尊上一直很有耐心的带着他,教导他,千年时光,从未改变,一如战以择的从容温和,一如他的信服依赖。
                                “好了,朕真的要休息了。”战以择笑道。
                                鬼年微微抬头看着战以择,里面有依恋,爱慕,忠诚,尊敬等种种复杂的情感,却终于融合成一种沉稳的坚定,他站起身道:“属下给您宽衣吧。”
                                “嗯”战以择应道,随即起身,展开宽大的袖袍。
                                鬼年站在他身后,一身黑色劲装干净利落,动作简单却又体贴,他把战以择的外袍挂好,便回身替他解下腰带,动作干脆又恰到好处,就如同他的人一般沉默温顺。
                                直到战以择着一身里衣躺在床上,他又替战以择掖了掖被角,才沉默的站在原地,顿了顿道:“尊上什么时候走?”
                                “明天。”战以择淡淡道,他还要回玉穹山巅一趟,接下来就赶着去御云山,不可能在锋弦城久留。
                                “属下今晚可以歇在软塌上吗?”鬼年语气就像汇报任务一样沉静,看向战以择屋内软塌的眼神却有着明显的渴望。
                                战以择笑了笑,也不逗他,道:“可以。”
                                鬼年纯黑色的眼眸涌现出一抹喜悦,干脆的走向软塌,步子怎么看都有几分愉悦的味道。
                                真好,能多看尊上一会儿。
                                翌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射进屋里,鬼年的眼皮微动,凤眸睁开,黑曜石般的眼睛一错不错的看着床上睡着的战以择。
                                直到战以择的身子动了动,一双桃花眼也睁开了一条缝,他才迅速的起身,打水,拿过干净的湿布巾,站到已经坐起的战以择身旁,递过。
                                战以择擦了擦脸,把布巾递回去,笑道:“小年还是这么细心啊。”
                                鬼年的眼中闪过一抹柔和,随即拿过衣服,一件件有条不紊的替战以择穿好,这让战以择不自觉的弯了弯眼睛。
                                打理好一切,他笑道:“你去做你自己的事情吧,不用管朕了。”
                                鬼年顿了一下,便道:“是,尊上,属下先告退。”
                                战以择想了想,毫无心理负担的远远跟上了鬼年的步子。


                              335楼2019-08-30 23:10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