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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创】狐主(原来的贴子出问题了顶不上去,重发,接原来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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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锋弦见流年
  “是。”那人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摸出一张纸,递给战以择。
  战以择拿过纸,按某种特殊的规律将带有狐族气息的灵力附于其上,渐渐的,文字显现。
  “尊上,虎族那边莫千临传来消息,虎族二殿下西晓已乔装打扮前往虎族战场,西晓其人精明谨慎,此番亲临必有大动作,属下担心鬼年,已传信于他,但终究慢西晓一步,且青丘已再无将士可派,还望尊上定夺。”
  战以择的眼神渐渐凝重起来,他看了看日期,战酒仙是一周前写的信,今天才传到自己手里,那鬼年那边……按照虎族战场锋弦城和青丘的距离,最快也要三天才能送到。
  三天时间,足够西晓做很多事了啊。
  临走前鬼年的表情突然浮现在战以择的脑海里,他清楚的记得他眼底那抹泛着红的恐惧。
  恐惧吗?战以择扯了扯嘴角,有些事情,他不是不知道,但知道又能怎么样?狐族如此危急情况,他自己的心情尚不能照顾周全,又凭什么照拂到每个人的心情?
  每个人都有情绪,但每个人也都在做着他们该做的事。
  所以他什么也没说,依旧把异常重要的虎族战场交给了鬼年,一世的追随,他不该让他失望。
  但现在,战以择却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小年的性子他是知道的,不够稳定的情绪,迟了三天的情报,心思深沉的欧阳狂……
  战以择的瞳孔微缩,鬼年和锋弦城,他哪个都不能失去。
  他直接用火灵力烧毁掉信件,又取出从随身的储物袋里取出一张烫金的米色纸,金属性灵力蕴于指尖,提手就写:
  “立即派人到锋弦城协助鬼年,不惜一切代价保住锋弦城。”他写完后勾连青丘灵气,纸张的右下角便缓缓浮现出一个奇异的花纹,似狐非狐的妖兽九尾盘旋,组成一个清晰的“战”字。
  他把纸折好,递给周明道:“这份传给狼族之主月生。”
  接着他又拿出一张纸: “朕会让月生调狼族赶往锋弦城,让鬼年坚持住,死守锋弦城。”接着再度盖上他独有的印记折好。
  “这份,给战酒仙。”战以择继续吩咐。
  西晓出手必有一番动静,锋弦城在离恨城和青丘的中间,是青丘西方极为重要的城池,一旦失守,青丘地界就相当于被撕破了个口子,所以即使可能暴露月生的身份,战以择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先是破神刺的毒让狐族损失惨重,又是西晓亲临战场威胁到了狐族的根本利益,这份招待他记下了,旧恨加新仇,他必定与虎族不死不休。
  看着周明离去的身影,战以择的嘴角再无丝毫笑意。
  锋弦城
  城主府,一个一身黑衣的青年坐在主座之上,他高高束起的头发有些凌乱,垂下的发梢上沾满了粘稠的鲜血,一双精致古典的眼里满是冰冷狠厉。
  “我们还剩多少人?”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惫。
  “回鬼君,狐族将士剩下二百,蝶族将士剩下三百,虎族大概还有……还有两千兵力。”跪在地上的人浑身浴血,声音有些虚弱的禀报道。
  鬼年的拳头死死的握紧,五百人,原本几千的战士,在他手里只剩下了五百人,七天前一个戴面具的男子突然出现在战场,他根本不知道那人是谁,一场毫无准备的战斗,他直接重伤。
  主帅重伤之下,虎族四处伏击,把他们逼得狼狈不堪……四天前他知道那人就是虎族最擅长收集情报、最喜暗中谋划的二殿下时,一切已经晚了。
  “文弱善谋”的虎族二殿下西晓,呵,文弱,这位二殿下藏的够深啊。
  他算计不过,眼睁睁的看着狐族一次次被围杀,到最后不得已拼着损耗成倍召唤雪蝶族人,才勉强守住城门,可毕竟劣势已成,他手下的人还是一点一点的减少着。
  五百人,两千的虎族士兵,四倍的差距,他如何守住锋弦城?如何守住锋弦城?
  鬼年的眼中的焦虑不断增加,如果锋弦城在他手中丢了,狐族西方门户大开,他还有什么脸见尊上,有什么颜面回青丘?
  那些焦虑一点点堆叠,合着他天赋能力中的戾气,渐渐滋生成一种近乎偏执的疯狂,他精致冰冷的双凤眼微眯,一错不错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狐族将士。
  如果真到了那样的绝境,他也不得不那样做了……尊上说过,只要不伤害到自己信仰,善良还是残忍都不重要,都不重要。
  大不了,他以伤换伤。
  ……
  而另一边,战以择安排好了一切,这才抬头看向三人,准确点说是看向紫栖渊,“天辰赛需要什么时候赶回?”他问道。
  “回尊上,比赛前一天赶回就可以”紫栖渊回道,他顿了顿,继续道:“银落林阵法无数,求尊上允许属下再随行几日。”
  “那就跟着吧。”战以择弯了弯眼睛,笑道。
  四人收拾好东西,便动身前往红木林,红木林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有许多来来往往的小团体,只是越往里走人便越少,再走一定距离,便没剩下多少人了,若还能看见一直走不回头的,便八成是要去巫族的了。
  战以择几人便遇上了这样的一队人,两队人离的很近,自然都看到了彼此。
  那队人中领头的少年先是一愣,接着目光看向了即墨途,“即墨途,你这是做什么,带这么多人去巫族?”


272楼2019-02-13 18: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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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一章 莫知今非昨
      二人才走了几步,就到了隔壁院子的门口,远远望去,便看见一个黑袍青年动也不动的侧坐在石凳上,他的大半张脸都被帽子遮住,看不清表情,只露出青白消瘦的下巴,上面还隐约盘附着漆黑的花纹。
      他身旁有一中年人,同样是一动不动的垂首站立,两个人沉默的待在一起,趁着空旷的庭院,就像是一副阴郁的画,压抑死寂。
      一声轻微的声响打破了沉静的画面。
      “哥”
      即墨途轻声叫道,一点也没有平时的干脆,反倒是有些小心,就像生怕打扰了什么一样。
      黑袍青年闻声缓缓转身,但他并没有抬头,也没有掀开兜帽,沉闷的动作就好像对这世间的一切都提不起兴趣一样。
      透过低垂的帽檐,他只能看到正常人膝盖以下高度的事物,所以当他的视线对上地上的两双鞋时,他整个人都僵住了,两双鞋,是两双。
      一双他很熟悉,漆黑的蓝边布靴,和他自己的有些像,另一双,另一双……即墨巫的身体疯狂的颤抖着。
      那是一双白色锦缎短靴,鞋底漆黑,鞋帮和鞋侧的红色丝线泛着点点金光。
      那丝线是青丘特有的木蚕丝,那花纹是青丘第八十一代狐祖偏好的勾云纹,这样款式的靴子,他从六岁看到十六岁,从孩童看到少年,看了整整一辈子,又怎么会认不出靴子的主人?
    但是,他不敢抬头,他不敢抬头看那人的脸,不敢看那双总会在叫他“墨墨”时笑弯了的双眼。
      主人……
      那截白皙的下巴动了动,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主人,我终于又见到您了,可是,我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您能不能教教我,教教我该怎么办。
      “即墨巫”战以择的声音很平淡。
      “我来取凝魂果。”平淡到漠然。
      即墨巫终于无法逃避,他很努力的试着抬头,却好像被千斤重量压着一样,他终于没能抬起头来,人却是跪了下去。
      “主人……”他的声音抖的不成样子。
      听到他的声音,战以择皱了皱眉,也懒得纠正,“凝魂果”他有些不耐道。
      即墨巫的瞳孔有些失焦,那双隐于帽檐下的眼睛里闪过痛苦,又夹杂着一点点欢喜,到嘴边却只剩下了四个字——“您跟我来。”
      说罢起身,速度不急不缓的向着后院走去,期间根本就没有理会院中垂首而立的中年人,而那中年人也像一个木偶一般,站在那里没有丝毫移动。
      战以择和即墨途跟着即墨巫走到了后院,入眼就是一大片药园,看着眼前大多数都已经成熟了的药材和灵果,战以择的的神色终于有了微妙的变化。
      “三清草,双阴叶……现在都不是它们成熟的季节,这是如何培育的?”战以择的声音带着探究和讶异,青丘是上古灵气聚集之地,传承数万年,天材地宝无数,自然要用心培养爱护,一般都是由白狐一脉深谙药性的人来打理,但再懂草药的人,也决计做不到如此地步。
      而且他转世后便发现青丘灵草的数量和质量都大不如从前,白狐一脉的人更是想尽了办法都无法改善,他也为此头疼过好一阵子,却没什么解决方法,只能将此事搁置。
      所以此时看到即墨巫把草药养的这么好,战以择自然要询问方法,如果能解决青丘的草药问题,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即墨巫沉默了一下,他隐约知道青丘的状况,自是猜到了战以择问这话的原因……可他的方法绝对是不适合的,说出了只怕会让主人失望,但即便是如此,战以择的问题他也不可能忤逆的不去作答。
      于是他开口道:“巫族蕴含巫力的灵气是定量的,只是不同区域有多少之分,属下身为巫族至尊,自然能影响巫族含巫力的灵气,所以挪用了巫族修炼的灵气来培养灵药。”
      听着即墨巫平淡的声音,战以择难得的沉默了,他是青丘狐族之主,也能影响青丘的灵气,所以即墨巫说的方法他同样能做到,但他永远都不会这样做。
      青丘特有的天地灵气和巫族的巫力一样,是漫长的岁月中天地一点点生养出来的,几乎就是定量的,那是一个种族修炼的方向,更是一个种族的未来,没有谁会拿本源灵气来培养几株草药,在战以择看来,只有疯子才会这么做。
      可战以择忽略了很多事,比如人们总是不擅长理解与自己不同的选择,而当这种不理解达到一定程度时,大家便喜欢用这个人疯了或者是不正常来解释,但其实只要有所偏向在本质上就都一样,就像战以择可以为了狐族和自己放弃即墨巫,即墨巫可以为了战以择放弃巫族和自己一样,本质上很像不是吗?
      如果这就是疯,那这个世道当真有太多人乐在其中了。
      而换个角度看,即墨巫的想法并不难理解,关键在于愿不愿意,即墨途显然是愿意理解的,所以他眼神复杂,却又充满关怀的看着自家哥哥。
      而战以择明显是不愿理解的,所以他的眼中只有冷漠。
      想到青丘的灵草还是没法子救治,他有些失望的敷衍道:“是个办法。”他不在乎即墨巫,自然不会多想,就更不会有即墨途那般复杂的情绪了。
      即墨巫的神情却没什么波动,他根本就没想过得到体谅或是理解之类的东西。
      他一直知道战以择口中的“不要”究竟代表了什么,所以自从战以择说不要他的那天起,他对生活就已经不再有什么期待。
      他只是小心的拨开各种灵草,衣袖滑落间隐隐可见手臂上整齐而深刻的划痕,他先是一顿,似是想遮掩住不堪入目的疤痕,又似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终于放弃,只是继续手里的动作,接着他很快就找到了一株结着蓝色果子的植物,然后用左手捏住那细嫩的茎,右手轻轻握住果子,微微转动,“啪”的一声微响,果实被摘下,他立刻转身,快步走到战以择面前,递给他道:“还请主人抓紧时间服用。”
      苍白的手掌中心安静的躺着一颗幽蓝色的果实,竟显出几分诡异的美,战以择平静的接过凝魂果,张嘴服下。
      即墨巫垂着头,感觉到手上一轻,意识到主人已经拿走凝魂果服下,心中竟涌起无限满足,自己到底是有些用处的…他张了张口,小心而忐忑的道:“主人,属下深谙凝魂果药性,可以为您护法……”
      战以择却直接打断了他微弱的声音,“不必了。”说罢,转身就往院外走,明显是打算离开。
      即墨途抿了抿唇,对即墨巫道:“明日,明日逆转阴阳泉还要依仗哥哥,你,你好好休息。”他有心安慰,希望即墨巫能振作些许。
      即墨巫听到阴阳泉三字,才想起什么似的浑身一颤,他终于抬起了头,他想看看主人,再不看只怕……就没机会了。
      但是他看到的也只是战以择快步离开的背影,那身影终于在大门处一转身,消失不见。
      战以择带着即墨途,走到自己的屋子前,“你在门口给朕护法。”
      “是”即墨途应声道。
      战以择进屋后立刻盘膝而坐,开始吸收凝魂果的药性,一个时辰过后,他缓缓收功,一双桃花眸中流露出点点欢喜。
      药性已经被初步吸收了,剩下的就是进一步与身体里三悟灵生草的药性融合了,他这次准备的如此周全,三惘欲生草发作之时必能保有神智。
      感受到屋内的灵气波动变化,外面的即墨途意识到尊上已经收功,他出声道:“尊上,紫栖渊求见。”他的语调有些奇怪,细听还有几分气恼。
      战以择嘴角莫名的勾起笑意,道:“让他进来吧。”


    278楼2019-02-24 16: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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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栖渊正好整以暇的看着即墨途,听到战以择的话,他冲着即墨途露出了一个温润无害的笑,眸光流转间有一种得意之色,直把即墨途气得一边磨牙,一边侧身让开了门。
        战以择自是在他进来的一瞬间看清了二人的神色,他弯着眼睛调侃道:“紫尊两辈子加起来活了一千多年,竟喜欢和一个小孩子置气。”
        紫栖渊也是温润一笑,“他总是和本尊不对付,一起共事又不能硬碰硬,只好胡闹一番好不吃亏。”
        战以择听到他的自称,眼神暗了下去,他仔细的打量着紫栖渊,眸光渐深。
        他的头发全部束起,华贵的银色发冠流转着暗紫色的光泽,冷紫色的深衣上勾勒着银色龙纹,黑色的宽大披肩上暗纹流转,尖锐的弧度为他整个人平添锐利。
        腰束宽边黑丝腰带,侧方系着着一个似铁非铁的精致挂牌,上面只刻有一苍凉的“荒”字,散发出亘古悠远的气息,反射着泠泠冷光。
        华贵威严,温润悠远。
        这是荒辰紫龙族尊主的正装,只有全族朝会和重要的祭司典礼时才会如此打扮。
        战以择低声道:“你这是何意?”
        “狐族与荒辰紫龙族交恶已久,若能把对方尊主玩弄于鼓掌间,许是能比普通的交|合更加尽兴。”
        紫栖渊声音平缓的不像在说自己,他从容而立,身上流露出一种久居上位的人才有的独特气质,而这种气质恰到好处的平衡了他因为受伤而苍白的脸色,只余雅致。
        战以择笑了,“那就要看紫尊是何态度了。”
        紫栖渊心领神会,走近战以择,温润的双眼直视着他,轻声道:“狐尊在上……”
        说到此处直接跪了下去,清冽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温顺,“本尊为以前的无礼赔罪,任狐尊处置。”
        “任朕处置?”
        紫栖渊微微抬眸,瞧着战以择眼中的神色,暗暗想着说什么才能既不逾越,又让尊上有兴致。
        他眼底深处划过一抹决绝,只能赌一把了……他做过尊主,又跟了战以择那么多年,自然了解自家主人被忤逆后的心态,若尊上不松口他还没法子,但战以择既然允许他侍候,那便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这样的机会若不能尽量消除尊上心中的芥蒂,那就是傻子,他希望尊上日后想起他的身份时,印象最深的不是他忤逆破阵,而是这般低眉顺眼的臣服模样,不然以尊上眼里不揉沙子的性格,他绝对留不了多久……
        费尽心思,不过想留在他身边罢了。
        紫栖渊一狠心,用认命的语气回道:“落在狐尊手里,本就反抗不得,当然任您处置。”
        战以择深邃的桃花眼看着跪在脚边的人,沉默了几秒,突然伸手,捏住了紫栖渊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接着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的一声,毫无保留的力道直接把紫栖渊打懵了,他低垂的眸中闪过巨大的惶恐,难道还是把尊上惹得不高兴了……
        接着他便听到战以择声音阴狠道:“知道反抗不得,却不知道乖觉一些吗?”
        紫栖渊浑身一震,忐忑的抬头,便清楚的看到了战以择眼中的兴味,他心中一瞬间涌起了劫后余生一般的喜悦,他没赌错,没赌错……这场名为受辱,实为讨好的游戏,尊上明显很受用。
        他的心思一下子就安定了下来,连忙调整表情,带着点不可置信的碰触着自己的脸,低垂着的眉眼间满是难堪,“如此……还不够乖觉吗”声线因为屈辱颤抖的不成样子。
        战以择的桃花眼一瞬间就弯了起来,“不够啊,这样……才够。”
        他一边说,一边抓住了紫栖渊的头发,用力往下按去,“朕想看看紫尊伺候男人的本事。”
        紫栖渊本就是紧贴战以择的跪着,被这么一按,脸自然撞到他身下的嗯……
        发冠掉落,战以择的手也松开,似是在等待着他的反应。
        紫栖渊颤抖的伸出手,“……好”
        “啪”手被打掉。
        “朕不喜欢你用手,我们今天也用不上你这双手,为了让你自觉一点……”
        “嘶”珍贵的布帛撕裂的声音
        “嚓”手被绑起系紧的声音。
        ……
        即墨途站在屋外,听着屋内的声音,眼睛睁的大大的,满是不可置信,战以择他们并没有隔绝声音,而他本该离去睡觉的,但是不知道怀着怎样的一种微妙心情,他竟然就站在这里一动不动的听了下去。
        “紫尊的活儿可真差啊。”
        “唔”
        窗前隐隐有人影在晃动。
        “咽都咽不干净嗯?”
        即墨途听的吞了一口口水,随即整张脸爆红,自己到底在干什么啊啊……
        桌子翻到的声音,“这都做不好,该罚。”棍子打在人后背的声音……床晃动的声音,还有,尊上嗤笑的声音。
        “狐尊,求您,放过呃——”
        这是那个紫栖渊的声音,啊啊啊太不要脸了,虽然知道他进去是干什么的,看到他那身衣服也隐约猜出了什么,但还是没想到他能这么不要脸!
        即墨途只觉得开了眼界,不过,不过尊上喜欢这样吗?他满脸通红,却还是忍不住的胡思乱想,哥哥也是巫族至尊嗯,嗯要不要……
        里面闹腾了半夜,他就在外面胡思乱想了半夜,直到声音渐渐消失他才回过神来,一边骂自己今天真是昏了头,一边打算立刻回屋睡觉,可就在他刚刚要迈步时,突然像感受到了什么一样浑身一僵,目光没有焦距的凝视着空无一物的前方,好像看到了什么很可怕的事物。
        哥……


      281楼2019-02-27 08: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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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二章 惶惶血色魇
          隔壁的房间,即墨巫整个人蜷在床上,紧皱着眉头似乎睡得很不安稳。
          恍惚间好像看到了那段岁月,又似乎就是那段岁月。
          “接你们回巫族是为了保住血脉,你们不可以出去,不可以参与外界纷争。”
          “诶师哥走吧走吧,一堆小孩子能参加什么纷争。”
          “……”
          巫族?
          原来我是巫族的人吗?小男孩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看了看身边差不多大的孩子们,神色间一片茫然。
          一段时间后
          “我刚刚偷偷看到即墨家的内部子弟了,他们在学巫术,好厉害。”
          “那我们能学上吗?”
          “我这几天天天跟着即墨家的二公子,只要他能把咱介绍给长老就有机会了……”
          “六哥,你好厉害,你可记得带上我啊……我…嗯这是我向厨房李哥讨的吃的,说是放了灵草呢,能防寒,嗯给六哥你。”
          一个一身黑衣的小孩安静的坐在石地上,沉默的看着这一幕,这每天都会发生的一幕。
          他就这样一天天的看着,日子也一点点过去,他的个子开始长高,他开始懂事,开始明白巫术的意义。
          但一切似乎没什么不同,依旧没有什么东西是他的,他努力过,但是在讨人喜欢这方面却偏偏笨拙得很,所以几年过去了,他还是什么都没有。待他六岁时,他已经如同三四岁初来时一般,什么都不做,只是安静的看着身边的一切。
          看着行色匆匆,或哭或笑的孩童,看着这与他无关的一切。
          与他无关的世界
          世界的色彩一点点被抹去,光亮一点点消失,好像看不清身边的人了,连小六的笑脸都变得模糊起来了……但是,又能怎么样呢?
          世界终于彻底堕入黑暗,寂静的环境里小孩似乎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他安静的数着那心脏跳动的响声,开始萌生出这样一种念头,这一切什么时候能结束呢?
          突然间有一阵耀眼的白光刺破了黑暗,小孩惊慌的抬起头,一边用手遮着眼睛,一边情不自禁的看向光源处。
          一个人向他缓缓走来,他不太能看清那人的脸,只能看到……白衣,红袍,勾云纹的白色短靴,最清楚的就是那一双靴子,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很熟悉那靴子的样子。
          那人走到小孩面前,小孩拼了命的想看清他的脸,却还是失败了,但小孩就像知道会发生什么一样安静的等待着,他看着那人嘴唇翕动,却听不清他说了什么,不过没关系,没关系,只要,只要……
          那人伸出手,对!只要他向自己伸出手,自己抓住就好了,没有闭眼确定这是不是梦境,没有小心的触碰试探,就像不快点抓住那人就要把手缩回去一般,小孩飞快的伸出手去扑……但是,他抓了个空。
          那人好像往后退了一步一样,手还在他眼前,他却没抓住,他着急了,似乎想解释是自己没抓稳,又好像无法开口说话一样,他不听他解释的吗?
          他只好再抓,小孩又扑上去,但他还是没抓到,他急红了眼睛,眼泪不住的往下流,他一次又一次的扑过去,终于摔倒在了地上。
          他摔到了那人的靴子上,华贵的白色锦缎染上了小孩身上的灰尘,他慌张极了,连忙伸手去擦,却没想到自己手上破皮的地方又渗出鲜血,把靴子染得更脏了。
          怎么办?小孩想抬头看看那人的脸色,却发现怎么也抬不起来,正努力着,却发现那人转身要走,他要走!
          小孩什么也管不了了,扑上去抱住了那人的小腿,“尊上,别走。”他终于发出了声音,接着就是一连声的恳求:“尊上,求求您,求求您,别走,别不要我……呜,求您了”
          小孩哭的满脸眼泪,上气不接下气的哭求着,那人停住,一点点的蹲下身子,他也终于看清了那人的脸。
          “墨墨,放手”
          他听到那人这样说。
          “不,尊上,放手就再也见不到了,呜求您了……嗝我不要…嗯……我不要一个人,您带我走吧,呜求您,求求您,别不要我。”
          小孩一边哭,一边苦苦的哀求着。
          “你忘了吗?”那人突然问道。
          忘了?忘了什么?小孩一脸茫然,接着惊恐的发现,那人就像影子一般,直接穿过了他的手臂,转身就走。
          不!
          不要走,走了就再也看不见了,尊上,我没有多少时间了,我没有多少时间了……
          小孩用尽全力的追了上去,一片黑暗中,只有那人身上有着白色的光,他不要命了一般的向那光源跑去,那光那么温暖,那么炙热,照亮了他全部的世界。
          就差一点了,那人的背影就在眼前了。
          小孩的嘴角露出一抹笑,他努力的跑,伸出小小的胳膊去够。
          近了
          更近了
          他终于抓到了那人的衣角
          那人,也终于回头
          一片鲜血……
          小孩眼中的喜悦凝固了,接着破碎,只剩铺天盖地的惊恐,漆黑的旗尖穿过了那人的心脏,停在小孩的鼻尖下。
          那人的嘴角流出殷红的鲜血,和心脏的血混合在一起……越流越多,流的他连那人的样貌都看不清了,流的他满手鲜血。
          “啊啊啊!啊啊……”小孩再也承受不住,他崩溃般的大叫出声,光亮一点点消失,满世界的黑暗中,只剩下血色。
          小孩眼中最后的神采都破碎了,他缩回手捂住自己的脸,整个人都抖得不成样子,刺鼻的血腥味不断侵蚀着他的大脑,时间缓缓流逝,一片没有光亮的黑暗中,他不再喊了,手也缓缓放下。
          脸上干涸的血迹就如同妖异的花纹,趁着他那病态而扭曲的眼神,整个人都显得无比阴森。
          就像一个,不会醒来的噩梦
          ……


        283楼2019-03-06 0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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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啊啊!”
            即墨途突然大喊出声,他的瞳孔缩成一个点,里面只剩惊恐。
            屋内,紫栖渊捡床单的动作一顿,眼中划过一丝冰冷的怒意,他看向床铺间,果然,战以择的桃花眼已经睁开,正看着窗户的方向。
            “尊上,属下出去看看,您先休息。”紫栖渊声音有些虚弱的道。
            战以择摇了摇头,“这等关头,你让朕休息?”说罢他拿起旁边的红色外袍,披到了身上。
            披好衣服,他看向紫栖渊,这一看却是让他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紫栖渊的动作明显是在捡地上被他们扯坏的床单,却因为后面不舒服而显得分外僵硬。
            松垮穿着的白色里衣根本就挡不住什么,满身的伤痕和顺着大腿流下的白色液体就像刚刚被凌|辱了一样……嗯?好像说是凌|辱也没什么问题。
            战以择笑眯眯的道:“这次记得收拾了?”
            紫栖渊强打着精神回道:“不敢再惹尊上不适。”
            上次战以择失去神智下动作粗暴,他没坚持到结束就晕了过去,他永远忘不了第二天醒来后尊上嫌恶的眼神,这次自是强撑着精神,刚一结束就安静的下床收拾。
            本来战以择睡去了,他也快收拾好了,就等着第二天早上干干净净的起来讨尊上欢心,谁知道那即墨途突然在外面鬼哭狼嚎起来……紫栖渊虽脸色苍白,内心却满是一切被破坏的怒火。
            战以择看向紫栖渊,眼神闪烁,最后化为凝重,“明天就去银落林了,你这一身伤……全部治好。”
            紫栖渊有些惊讶的抬头,尊上留下的伤,从来没有提前治的先例,看来银落林一行,尊上在意的很,在意到不允许出一点差错。
            紫栖渊敛去眸中的种种神色,便听得战以择道:“好了,你留在这收拾干净自己,朕先出去看看。”
            此刻距离即墨途的大喊不过隔了几句话的工夫,战以择感受着即墨途不稳的灵力波动,推门而出,便看到了即墨途坐在地上疯狂颤抖的身形。
            他微微俯身,用力按住即墨途的肩膀,缓声道:“发生了什么?”
            战以择的声音沉稳平和,自有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即墨途微微回神,他目光呆滞的看着战以择,突然一把抱住了他的腿。
            战以择微微挑眉
            “尊上,别走,对不起,对不起”即墨途的神情很是奇怪,就像精神错乱一样喃喃道。
           精神错乱?
            结合着他的话语,战以择眼中闪过什么,却又沉了下去,“即墨途,清醒过来。”
            说这句话时,战以择的桃花眼定定的看着即墨途的眼睛,青丘九尾狐族,天赋能力无数,而诸如魅惑、感知、制幻等大多能力,都与精神控制有关。
            即墨途神色茫然的看着战以择的双眼,混乱的头脑就像被清泉冲洗过一般,一瞬间就清明了起来。
            “告诉朕,怎么回事?”战以择淡淡问道,声音和缓,很有耐心。
            即墨途的视线一点点聚焦,他张了张嘴道:“是,是哥哥。”
            听到他的话战以择神色一顿,果然如此,明天就去银落林了,即墨途这个状态可不行啊。
            他用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却不想即墨途直接求道:“尊上您去看看哥哥吧,明天银落林一行,没哥哥不行的,属下虽然也能推算狐族的一线生机,却终究不是巫族至尊,不如和哥哥共同推算来的具体。
            求您看在狐族的份上,去看看哥哥吧。”
            战以择的神色有些阴沉,他沉思良久,在即墨途忐忑的目光中轻叹了一口气,终于出声道:“走吧”
            即墨途的眼中闪过惊喜,他连忙起身,在前面带路。
            再次来到即墨巫的院子,即墨越门依旧如同傀儡般站在即墨巫的房门外,即墨途见到他,颇为不耐道:“你退开。”
            即墨越门似是花时间辨别了一下眼前人的气息,这才微微躬身,让开去路。
            推门进入即墨巫的房间,战以择神情平淡的打量着这间布置简单的屋子,视线一点点落到床上蜷缩着的即墨巫身上。
            被子堆叠在床脚,他抓着自己的衣服,身体不安的团在一起,额头上全是冷汗。
            更严重的是,他的嘴角隐约间可见血迹。
            战以择感受着即墨巫周身的灵力波动,皱紧了眉头,这是走火入魔了啊。
            他看着头上也开始冒冷汗的即墨途,迟疑道:“你这是与他通感?”
            即墨途艰难的点了点头。
            战以择又问,“那他为何如此你可知道?”
            “回尊上,梦魇,哥哥陷进去醒不过来了,这才走火入魔。”
            “梦魇,那要知道什么梦才行……”
            “尊上,属下知道。”
            “你知道?”战以择惊讶了,他从未听说过双胞胎互通感觉可以到如此地步的,巫族也太神奇,这两个人简直就像一体的一样。
            “是,属下知道,哥哥,哥哥梦见初遇尊上时的事情了,但是尊上并没有带走哥哥,而是转身离去,哥哥拼命的追,好不容易追到了,看到的却是……”
            即墨途顿了顿,继续道:“却是尊上被九转六合旗刺伤的一幕。”
            “巨大刺激下,哥哥陷入到了梦魇中,全是黑暗和血色,根本醒不过来。”
            听着即墨途的解释,战以择的神情中终于有了一丝复杂之意,陷入梦魇所梦见的必然是一个人内心深处最恐惧最不愿面对的事情,即墨巫,竟是如此想的吗?
            即墨巫跟着他时,一直很安静,从未表现过对什么东西有强烈的渴求,所以战以择有点无法想象,在梦中他会追着自己跑,他内心是想……挽回吗?
            战以择突然间觉得,他有些不够了解这个自己从小养到大的人了。


          284楼2019-03-08 15: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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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三章 灵地主人心
              但他已经知道要如何做了,即墨巫如果不醒过来,那即墨途就变成了不稳定因素,如果明天推算狐族的一线生机出了状况,那他这般转世,这般隐忍岂不是都要付诸东流?
              所以他缓身坐在了床边,似是感受到了战以择的气息,即墨巫的神情竟然安稳了些许。
              即墨途则是有些惊讶的睁着眼睛。
              战以择一向很有行动力,他一手按住了即墨巫的肩膀,强硬的把抖成一团的身体掰开,还没等即墨巫抖的更厉害时,便一把把人按在了自己的怀中。
              既然梦见了小时候的事情,那就用小时候的方法好了,即墨巫还是个孩子时,他总是这般安慰的。
              “墨墨”战以择温和道。
              即墨巫的身子一下子就不抖了。
              一片黑暗中,他感觉到尊上在抱着自己,就像小时候一样,他修行巫术失败时,他和人比试受伤时,尊上虽然会罚他会教训他,却也会这样温和的安慰他。
              “醒过来。”他听到尊上这样说。
              不、不能醒,醒过来就没有了,这一切就没有了。
              “墨墨,听话”温和中带了几分严厉。
              小孩痛苦的闭着眼睛,眼皮一抖一抖的,渗出的眼泪不断的滑落,他心中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睁开眼睛,却还是没抵过战以择那一句“听话”
              无论如何,他总是不想违逆尊上的。
              战以择看到即墨巫的眼皮不断的颤抖,接着缓缓的睁开,在睁开的那一瞬间,眼泪也滑出了眼眶。
              泪水接触到脸上的伤疤,一阵钻心的疼,疼的让即墨巫一下子就清醒了。
              他看到尊上的目光毫无保留的落在自己满是疤痕的脸上,整个人都呆住了,遮也不是,不遮也不是,尊上本就不喜欢自己,自己现在又是这幅模样,应该,应该离远些别惹尊上厌烦的好。
              可是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推开战以择,想了这么久的人出现在眼前,他虽然不敢僭越的抓住,却是绝对做不到主动离开的。
              他没动战以择却动了,战以择放开他,问道:“听即墨途说推算需要一部分巫族至尊的力量,所以明天银落林之行你会帮他?”
              即墨巫愣了愣,微微低下头,声音有几分沙哑的回道:“是”
              战以择皱了皱眉,突然问道:“你既愿意帮他,又为何不直接将巫族至尊的位置让给他?”这话说的理所当然,战以择对即墨巫,还是有一些自己都没注意到的习惯,比如毫不客气的命令。
              即墨巫怔住了,他飞快的看了一眼即墨途,便看到弟弟也是一脸错愕,接着他有些绝望的看向了战以择,看到的便是尊上认真的眼神。
              这巫族至尊的位置,还是尊上刚刚收留他时对他的要求,他为之发了疯一样的努力,暗地里不知吃了多少苦头,如今,尊上连这份羁绊都不愿让他保留吗。
              即墨巫心下划过浓重的悲哀,却还是强压着心绪,回道:“尊上,属下已经做了两世的巫族至尊,自身命格早已与巫族气运息息相关……不是不可以给即墨途,只是一来他需要时间适应,二来容易出现巫力掌控不完全的情况,不如和属下共同推算稳妥。”
              对于他的习惯性的自称,战以择听到了,但在这个关头却并没有多说什么。
              他看着即墨巫脸上不详的花纹,看着他眼底强压的苦涩,桃花眼中闪过幽光,他突然伸手,摸了摸即墨巫脸上的花纹,在即墨巫惊讶的目光中,温和道:“好好休息,明天不能出差错。”
              随即起身,带着即墨途离开了。
              即墨巫看着他沉稳而从容的背影,感受着脸上残留的温度,眼眶一下子红了。
              他这一世所承受的一切,不过都是为了转世轮回,为战以择寻找这一线生机,他已经犯过错了,代价更是刻苦铭心,如今到了最后关头,他怎么会允许自己再出错。
              更何况在即墨巫心中,无论战以择今天为何走这一趟,一句话就能让他生、几个字就能让他死的尊上,到底是仁慈了。
              不管即墨巫是如何想,战以择都打算回屋睡觉了,虽然以他的修为继续修炼也毫无影响,不过妖族修行讲究顺应自然,吃饭睡觉与修炼并不矛盾,甚至更多的是相辅相成。
              明天去银落林,一夜的修炼不能多带来什么,但清明的状态和平稳的情绪却至关重要,所以战以择决定好好休息。
              他回到自己的屋内,便发现屋子里已经收拾干净了,宽大的米色床铺间也换上了新的床单,上面还坐着一个人。
              紫栖渊一身白色里衣,气质宁静温润的望向自己。
              战以择挑了挑眉,“怎么没走?”他上一世有很多情人,但也只是泄欲,若他去那人宫里,做完后便会离开,若他召人,做完后便会让那人离开,总之,很少有做都做完了还要睡在一起的。
              紫栖渊是他的近卫,应该知道他的习惯,至于上一次二人相拥醒来的情况,那是他药性发作失去控制导致的,二人最后都晕了过去,自然只能算作意外。
              紫栖渊眼神一暗,他自是知道尊上的习惯,可正因为知道,他才清楚的记得,并不是所有人都留不下战以择的。
              至少醉家的那两个人是特别的,醉落每次都是早上离开尊上的宫殿,尊上后来也总是早上才离开醉影沉的寝宫。
              为什么他们可以……
              紫栖渊很想知道,但他绝对不会问出口。
              在这种时刻,让尊上想起别的人,还是枉杀了的旧情人?如果他蠢到这种程度,那他今晚也不会出现在战以择的房间里了。
              所以他认真说道:“尊上,属下想留下可以吗,属下可以帮您暖被子。”紫栖渊眼巴巴的看着战以择。
              战以择:“……”
              不得不说紫栖渊是个很聪明的人。龙族皇室的严苛教育让他工于心计,善于思考,是以跟了战以择的数百年,已把他的性格琢磨出了个七七八八。
              身为狐祖,战以择身上有一些很典型的帝王性情,不喜欢蠢人,看不明君王的态度;也不喜欢太聪明的人,那会让他觉得超出了掌控。
              之前紫栖渊在情|事上的小心思战以择未必不知,只是讨得他开心了才不予计较。
              所以此时绝对不能故作聪明,那样只会让尊上觉得他心机深沉,不受掌控。
              而最好的办法,就是直说,把真实的心情说出来交给尊上定夺。
              更何况,以尊上对狐族的态度和小时候重视感情的样子,明显是很喜欢别人的交付依赖。
              紫栖渊眼中划过一道暗光。
              战以择看着他低头恭顺的样子,竟微微叹了一口气。这让紫栖渊有些慌张抬头,难到自己猜错了尊上的心思?
              战以择没说什么,只轻声道:“那就留下吧。”
              紫栖渊把战以择的外袍退下叠好,直到伺候着战以择躺在床上,眼中都还有着一丝疑虑。
              靠着尊上温热的身体,紫栖渊的嘴角情不自禁的勾起,却突然听到战以择低沉的声音,“醉落当年与你说过相同的话。”
              紫栖渊心下一沉,战以择却兀自说道:“可他是天性如此,你却是,智慧过人。”
              说到最后四个字,战以择黑沉发桃花眼睁开,定定看着紫栖渊。
              紫栖渊暗自恼恨,颇有一种弄巧成拙的尴尬。
              却不想战以择又闭上了眼睛,淡淡道:“这是好事。”说罢便不再出声,徒留紫栖渊满腹疑惑。


            288楼2019-03-14 1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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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紫栖渊垂顺的睫毛轻颤了一下后睁开,润泽寒凉的黑眸在看清身边的人后泛出暖意。战以择的一只胳膊正搭在他身上,尖削的下巴也倚在他肩膀内侧的肌肤上,看起来舒适轻松。
                紫栖渊一点点把头摆正,一副生怕惊扰到战以择的模样,遂一动不动,把身体放松,安静的等着尊上醒来。
                不过一会儿的工夫,战以择便醒了,先入眼的是紫栖渊白皙的下巴,他反应了一会儿,便若无其事的把手拿开,微微转头,接着起身。
                紫栖渊眼中暗光闪过,立刻又恢复温润,也紧跟着起身,从一旁拿过战以择的衣服,依次给他穿上。
                直到紫栖渊把红色大氅的带子系好,战以择才放下双臂,甩了甩袖子,负手笑道:“走吧。”说罢推门而出。
                二人到达院中,便看到水潇和即墨途已经收拾好,他们见到战以择,都是微微一礼,“见过尊上。”
                战以择右手微抬,示意二人起身,“都休整好了吧?休整好了我们就出发。”
                “是”二人应道。
                “尊上,那我们去找哥哥吧,他一定也准备好了。”即墨途突然出声道,神情带了一点紧张。
                战以择温和道:“好。”答应了的事情就没什么好迟疑的,他说完,便带着几人往即墨巫的院中走去。
                即墨巫早已带着即墨越门等在院门口,看到战以择,他眼中闪过一丝喜悦,情不自禁的上前两步,却又意识到了什么而不再动。
                他整了整心神,直接对着即墨途道:“一切按照计划来,你控制即墨越门。”
                说罢又想起了战以择,便开口解释道:“尊上,属下……”
                “换个称呼。”战以择有些难以忍受道。
                即墨巫呼吸一窒,之前尊上没否定,他以为,以为…到底是心存侥幸了。
                他张了张口道:“狐尊在上,银落林是百里家看管,有百里家的人一同进入才万无一失,所以我暗中控制住了百里雪,和即墨越门一起带去以应付百里家。
                但即墨途没控制过百里雪,所以让他控制他更熟悉的即墨越门较为稳妥。”
                战以择了然点头,“嗯。” 说罢几人就一同往银落林赶去。
                行在巫族的沙石地上,离得很远便能看见一片柔和的银光,行至近处,便能看清泛着银边的深蓝树叶摇曳在暗紫色的树干上,整个树林都浮动着点点银色光斑,神秘深邃。
                “巫族的银落林,果然如传闻中一般充满灵性。”紫栖渊面具外的薄唇微动,温声赞道。
                “‘西海深渊,古巫落银’,前者幽深,后者玄奇,一直是齐名九灵大陆的神秘之地,自是无处能比。”银落林守卫旁边的一个少年闻声答道,言语中不无骄傲之意。
                此人正是那日和即墨途说过话的百里因,而他的姐姐百里雪也在他身旁站着,神色安静。
                战以择看了看站在银落林四周的守卫,又看了看这片被悉心保护的美丽树林,神色一暗,突然问道:“那青丘呢?”
                百里因看了眼这个戴着面具的红袍男子,皱了皱眉,只觉得这人虽态度温和,却隐隐让他有些不舒服,但本着礼貌,他还是答道:“青丘也曾和御云山、血焰山并称为上古灵地,还是三大灵地之首,但如今……气数将尽的死地而已,如何能与银落林相比。”
                即墨巫闻得此言豁得抬头,看向战以择,战以择却只是温和一笑道:“是啊,气数将尽。”
                百里因说得对,这里的树林很美,但他不喜欢,他只喜欢那片连绵的青山,那个充满灵性和古韵的地方,那里有青绿的森林,湿润的空气,有毛茸茸还未长大的九尾狐,有屹立在在玉穹山巅的狐尊殿。
                哪怕那片青山在千年间越来越荒芜,他也爱极了那里,爱到可以不惜一切代价为它逆天改命,爱到不惜毁掉别人的家园。
                这片幽美的树林,才是,气数将尽啊……
                战以择嘴角的笑渐渐带了点诡谲的味道。


              293楼2019-03-25 1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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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四章 落叶散银阵
                  百里因再次皱眉,即墨家请来的人真是越看越不喜欢,想到这,他强压着不耐,看向即墨越门,“即墨家主来此所为何事?”
                  即墨途眼神一闪,心神微动,便听得即墨越门道:“我巫族最近气运古怪,特请几位高人来查看阴阳泉,以正巫族气运。”
                  百里因皱眉道:“这般遮遮掩掩,如何能让人安心,既是高人,还请报上来处。”
                  即墨越门道:“巫族牵扯太多,既是高人,又如何能轻易暴露身份?”
                  “那请恕小子无法让几位进去。”百里因道,他话音刚落,众守卫便拿出兵器,挡在了银落林入口处。
                  即墨途见此出声道:“你就不怕坏了巫族的大事?你要实在信不过,就让雪姐和我们一起进去。”
                  百里因低头沉思,道:“姐姐一个人不行,我要带两个人和她一起去。”
                  即墨途眼神一暗,气道:“你过分!这是监视!”
                  百里因道:“事关巫族,我们一起进去看看有什么关系?姐姐只修巫力不修武学,大不了你们要用武术秘法时只让姐姐在旁边,其他人退后稍许,绝不偷看便是,这是最大的让步了,否则免谈。”
                  百里因知道秘法武学是个人隐私,他也不欲多看,反正姐姐巫力也很高深,有她看着,他们也无法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即墨途眼珠子微转,便听得即墨越门道:“好了,就这样定吧,你们姐弟带两人和我们一同进去。”
                看着这样的情况,战以择不禁想起了来路上即墨途对自己说过的话,“尊上,银落林是一处宝地,不像食巫林那样遍布凶险。但既是宝地,总要被保护,所以危险之处有三。
                  一是百里家不会允许我们单独入林,必然跟随,所以一旦此行目的被发现,路途中就会迎来一场硬战。
                  二是银落林里的阵法全是由巫族自己布置,是以有百里雪在,我们不会遇到危机。但银落林有一个天然形成的落叶散银阵,每年落叶的数量和方向不同,此阵的位置和威力就不同,就是百里家也没能完全摸透此阵的规律,一旦遇到这个移动阵法,会非常麻烦。
                  三是取阴阳泉时,必定和百里家撕破脸,我和哥哥要全力推算,无法再有动作,而事关狐族,尊上也要注入灵力意识,探查结果,所以真正能战斗的只有紫尊和水潇,一定要让他们挡住百里家的人争取时间。”
                  “朕知道了,紫栖渊准备好和阵法图形和材料,时刻警戒,一旦事情败露立刻困住百里家的人,越久越好。”
                  “是”
                  ……
                  战以择一边走,一边回想着来路上的安排,确保没有疏漏之处,才微微抬眸,打量着这充满奇幻色彩的树林,一切都妥当了……只是那落叶散银阵,实在让他有些担心。
                  一行人走在银落林里,很多阵法都直接由百里因解除,稍微复杂一些的才由百里因和百里雪二人联手,战以择看着百里雪手上的阵法图,好奇道:“你和你姐姐都懂阵法?”
                  百里因摇摇头道:“姐姐不懂,但阵法是百里家设置的,自然有阵图和详解,姐姐只是按照上面的步骤去解开阵法而已。”
                  “既然你姐姐不懂阵法,为什么要让她拿阵图?”战以择继续道。
                  百里因回道:“因为姐姐的巫力最精纯,而且只修力不修形,交给姐姐保管自然合适。”
                  “只修力不修形……为何?”战以择从未听说过这种修炼方式,只觉得新奇。
                  百里因笑道:“你把这面具摘下来我就告诉你为何。”言下之意是你自己都遮遮掩掩的,凭什么要我告诉你自家隐秘?
                  战以择笑道:“倒是我失礼了。”
                  百里因也不计较,眼神一闪道:“那你呢?样子不能看,称呼总要有一个吧?”
                  战以择温和一笑,“秋玄”
                  “秋玄…秋玄,没听说过啊,高人是化名?”百里因笑道。
                  战以择摇头认真道:“不是化名,是真名。”
                  百里因不以为然的耸耸肩,也不在化名真名上多做计较。
                  他是不在意了,但其他人可不这么想,就在战以择说出“秋玄”两个字的时候,即墨巫等人俱是心有所感。
                  这是尊上转世后的名字吧?本以为不会再听到了,秋玄、秋天……紫栖渊抬眸略带怔忪的看了一眼战以择。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紫黑色的树干融于夜色中,渐渐有些难辨,林中的树叶泛出莹莹的蓝光,合着树叶边缘的银色光晕,就像漂浮在空中的水晶一样梦幻。
                  放眼望去,整个银落林全是这样的叶子,前前后后都浮动着银蓝色的光点,构成了一个玄奥奇幻的世界。
                  置身于这样的世界,就是战以择的桃花眼中都流露出丝丝赞叹,如此景观,倒真没埋没了上古奇幻之地的名头。
                  百里因看到众人眼中的惊叹,微微一笑道:“银落树的树干只是传输和储存营养用的,真正珍贵的是银落叶,不仅创造了这天然奇观,还滋养灵气,与阴阳泉相融合,让此地生出无数的天材地宝。 ”
                  他显然是对银落林很了解,讲的非常流畅自然。
                  “当然也有另一面,银落叶有灵性,落下来的叶子会聚集在一起,形成一个移动阵法,巫族称之为落叶散银阵,这阵法是移动的,而每年落叶的数量,气候都不同,落叶散银阵形成的威力和时间自然也不同,就是巫族都没研究透此阵,所以如果不小心遇到了会很麻烦。”
                  “什么麻烦?”战以择开口问道。
                  “其实也不是很严重,因为落叶散银阵是为了保护银落林而存在的,是以不具有伤害性,被困在阵中六个时辰后,就会被阵法传送到银落林外……但阵法同时也会记住被困住的人的灵力波动,一年内是不能再进银落林了,只要进去,就会被阵法感应到,立即传送出去。”
                  战以择眉头微蹙,一年啊,他可等不起,所以这落叶散银阵不遇到还好,遇到了就必须破掉。
                  “这阵你们破过吗?”战以择继续问道。
                  百里因神情凝重道:“也破过,如果银落叶只有两种属性,就能破,超过两种……几乎就只能被传送出去,再等一年。
                  其实只要靠近阴阳泉,有六成可能会碰到此阵,如果银落叶属性再超过两种,我们就不得不放弃了……只是巫族之事,真的不想再拖一年啊。”他有些犯愁的揉了揉眉头。
                  巫族的事不想再拖一年?狐族的事又如何能拖?战以择暗暗道,这阴阳泉,此次他非取不可。


                294楼2019-03-27 1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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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越来越深,众人找了一个地方稍作休息,不过大家都没睡,只是默默的运功调息,积攒力气。
                  层层叠叠的银落叶遮天蔽日,即便是早上也透不进阳光,不过还是能从微微变浅的蓝色树叶和渐明的环境上看出时辰的。
                    随着周围的莹莹蓝光渐渐变淡,点点银色光斑开始浮现,众人也都停止了休息。
                    百里因看到百里雪正安静的收拾着东西,笑道:“早啊姐。”
                    百里雪温柔道:“早”
                    “各位收拾好了就继续赶路吧。”百里因接道,众人自是无异议,纷纷点头,继续往银落林中心走去。
                    一行人就这样一路走一路按照阵图解开阵法,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待百里雪秀美的脸上浮现出丝丝疲惫时,众人才意识到,又是傍晚了。
                    百里因一路上与百里雪一同解阵也耗了不少心神,此时见百里雪显露疲态,便道:“姐,要不要稍作休息?”
                    百里雪却是神情凝重道:“已经到银落林深处了,落叶明显增多,还是尽快赶路比较好。”
                    百里因看了看周围,确实,银落林深处变幻莫测,若长时间停留,很难不受银落叶的奇幻力量影响,还是尽快赶到阴阳泉的位置比较好。
                    几人都神情凝重的走着,周围的银落叶不时的落下几片,夜幕降临,蓝光泛起。
                    “姐,你觉不觉得……周围的银落叶有点多?”百里因的声音有着明显的不安。
                    百里雪轻轻叹了一口气道:“还是遇上了啊,只要被阵法接触到,是不可能躲开的。”
                    她话刚落,便只见银落叶越来越多,以众人的方向为中心点飘落着。
                    他们走到哪里,叶子就往哪里飘,渐渐的,周围的一切都看不清了,看不清银落林里的植物花草,看不清映着叶子微光的枝干,看不清莹莹的蓝色光点,只有一片雾蒙蒙的蓝,和飘动在周围的银落叶……
                    战以择的眼中划过暗沉,“我们陷入阵法了?”
                    百里因道:“是,落叶散银阵,不见日月,不辨方向,六个时辰内不能走出此阵,我们就会被此阵转移到银落林外面了。”
                    “往一个方向走不行?”战以择一边说一边试探着迈了几步。
                    百里因耸了耸肩道:“你会转个圈走回来的。”
                    战以择闻言停下了脚步,却听紫栖渊道:“无往阵?”
                    百里因转头看向他,眼中有着讶异,“嗯,是无往阵。”
                    “什么是无往阵?”即墨途问道。
                    “我们一路走来,遇到的阵法和陷阱都有解法,或是找到预先留好的生路,或是利用阵法的空隙走出等……但无论哪种,都不会从根本上破坏阵法。
                    只有无往阵,在设阵时便没打算留走出阵法的生门,一旦进入便绝对封死,要不然被阵法所制,要不然就彻底破坏阵法,是绝对没有办法自己走出的,有来无往,是以这类阵法被统称为‘无往阵’。
                    只是没想到你能这么快发现这件事。”
                    说到最后,百里因有些诧异的看向紫栖渊,紫栖渊则是神色平淡,并没有做什么回应。
                    战以择眼中闪过沉思,私下传音给紫栖渊道:“这阵你能破?”
                    “回尊上,能,但是消耗极大,而且免不得暴露身份。”紫栖渊立刻传音回道。
                    “朕知道了,你先等着。”
                    “是”
                    战以择看了眼百里因,出声道:“这次的阵能破掉吗?”
                    百里因挠了挠头,回道:“我没破过,只有雪姐破掉过一次双属性的落叶散银阵。”
                    “这个阵法的属性是……”战以择话还没说完,便听到百里雪声音凝重道:“四种。”
                    “四种?这是百里家遇到过的属性最多的落叶散银阵了……我们,破不掉。”百里因声音艰涩。
                    百里雪神色也有些挣扎,“我们……”
                    战以择立刻看向即墨巫,即墨巫眼皮一颤,马上明白过来,心神微动,便听得百里雪继续道:“我们都走到这里了,总要尽力一试。”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暗光,随即消失不见,快的没有任何人察觉。
                    巫族的傀儡术,最神奇之处便在于能保留人物原来的性格和学识,只是在精神上做一定的调整。
                    为了不让人看出破绽,即墨巫没有改变百里雪的性格,但刚刚那种情况也是不能放任的,百里雪性子柔弱,遇到不可为之事不会拼尽全力,如果百里雪也不想破阵,那无疑是平添麻烦。
                    所以即墨巫加重了精神影响,强行控制百里雪换了一句话说,但这样做无疑是有风险的。
                    果然,百里因有些奇怪的问道:“姐,为什么要冒险?”他的眼神中不乏关心之意,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强行破阵会损耗极大,百里因觉得,宁可再等一年,也不能让姐姐重伤。
                    百里雪道:“巫族的气运消失的太快了,我怕等不了一年,而且我只是尽力而为,不会伤到自己的。”
                    百里因这才点了点头,但神情还是有些严肃。
                    紫栖渊突然出声道:“在下很好奇,你之前说过你只修巫力不懂武学阵法,那这没有记载的落叶散银阵你又如何破的呢?”他有些好奇的看向百里雪。
                    百里雪温柔一笑。道:“其实落叶散银阵的破法也算是有记载的,就是按五行相克原理将银落叶逐一破坏,但是因为此阵特殊,所以光知道破法没有用,必须要知道叶子属性位置才行。
                    而巫力最特别的用途就是感知,只是对银落叶属性的感知,只有专修巫力的巫族能做到,所以只要我能感知出银落叶的具体属性和位置,就能让其他人用相克的属性破坏掉。
                    我是族内专修巫力的人中巫力最高的了,但是依旧只能感知到两种银落叶的属性和位置,所以才会有些为难。”
                    见姐姐解释的认真,百里因有些排斥的看向紫栖渊,“你问那么多做什么?”
                    紫栖渊浅笑道:“在下粗通阵法,只是好奇而已,并无他意。”
                    百里因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百里雪也开始盘膝而坐,释放出巫力感知,一个时辰后,她挥手打出一道光芒,“这里,木灵力。”她出声道。
                    百里因连忙赶到光芒所落的位置,对着一个属下道:“记好这个位置,准备好金属性的材料,等会一起破阵。”那人自然应是,接着便开始翻找金属性的灵石。
                    接下来百里雪明显是有些吃力了,见此情况,战以择暗中对即墨巫传音道:“等会取阴阳泉还需要她做什么?”
                    即墨巫传音道:“回尊…回狐尊,阴阳泉有百里家的封印,要用有百里家血脉的巫族的巫力才能解开。”
                    “就是说百里因也能解?”
                    “是”
                    “那就让她在保留行动能力的前提下一直感知,直到巫力一点不剩再停。”战以择的眼中闪过算计之意。
                    即墨巫立刻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帽檐下沉寂的黑眸中闪过冷光,“是”


                  296楼2019-04-03 0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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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五章 此祸起萧墙
                      两个时辰过去了,百里雪的额头上已经有汗珠凝结,她轻轻呼了一口气,又打出一道光芒,“这里,水灵力。”
                      百里因一边又把一个属下派过去,一边对着百里雪关切道:“姐,歇歇吧。”
                      百里雪摇头道:“不能歇,我们只有六个时辰。”说罢再次艰难的运行巫力。
                      百里因看着百里雪能用的巫力越来越少,眼中充满焦虑,战以择却平淡的给紫栖渊传音道:“只剩两种灵力需要你探知,损耗会减少吗?”
                      “回尊上,剩下的两种灵力必定是与这两种相生的,可以根据已有属性推算,这样损耗会减少大半。”紫栖渊传音道。
                      战以择的桃花眼微微弯起,“那就等她力竭时去探知剩下的两种属性。”
                      听到这样的传音,紫栖渊一双温润的眼眸流过笑意,却寒气逼人,“是,尊上”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了,百里雪浑身一颤,道:“下种属性,不是金,就是火,我巫力已尽…我……”
                      说罢身子一歪,就要摔在地上,百里因眼疾手快的出手,扶住了百里雪,先喂她服下一颗丹药,再将手掌抵在她后心,输入巫力。
                      丹药中的灵力被源源不断输入的巫力化解,融入百里雪的经脉中,这才让她稍微好了一点,不再浑身无力,但终究还是损耗过度,只好脸色发白的坐在地上,默默调息。
                      紫栖渊见此淡淡一笑,上前一步道:“在下试试如何?”
                      百里因见姐姐倒下后即墨家的人才站出来,心里自然有气,“银落叶的属性越往后越难查探,你能试出什么?”
                      紫栖渊不理他,径自闭目,勾连时空之力,感知着阵法的变化,一刻钟后,他嘴角扬起一抹温润笑意,双手微动,掐了一个诀,回溯时间……他在心里默念道。
                      他的脑海中是别人看不见的奇幻情景,青绿色,木属性的银落叶…绿色渐渐变换,一点红色光芒乍现……紫栖渊睁开黑眸,挥手,一道暗紫色的灵力打在百里因一步之外的地方,“火灵力”
                      百里因神色狐疑的走到紫栖渊标记的那个点,把灵力收成一束,小心翼翼的探查,务必保证位置精确,在他的灵力接触到那个点的时候,立时便感受到了一阵巨大的反作用力,他脸上一喜,取出青水石放在上面,再一感受,那地方的灵力一下子就微弱了下来,水克火,这里果然是火灵力!
                      他标记好位置,这才起身,愤怒的看向紫栖渊,“你既然能如此轻易的感知银落叶的属性,为什么不出手?”
                      紫栖渊平静道:“不是有你姐姐吗?我是来帮忙查看阴阳泉的,又不是破阵的。”
                      百里因看他平静的态度更是怒火中烧,“那你们就看着我姐姐力竭?”
                      他这话不仅是吼紫栖渊,更是对着即墨越门说的,虽然百里家与即墨家素有过节,但巫族正当危难关头,合作时即墨家却如此冷漠,实在让人寒心。
                      即墨越门终于开口,“请这几位来查探阴阳泉异样已是不易,他们不代表即墨家,自然不会给予巫族过多的帮助。当此关头,巫族气数才是最重要的,百里家的小子,不要意气用事。”
                      百里因这才冷静了点,但想到姐姐,依旧是愤愤不平。
                      紫栖渊继续闭目感知,最后一种灵力,不是金就是土,到底是哪种?五行相生相克,所以在这个阵法中,是同时有微弱的土灵力和金灵力存在的。
                      可是只有一种是银落叶本身的属性,而不是五行相生形成的那一点灵力,那到底是哪种?该死,土生金,这两种灵力本就是伴随着的,根本难以探查哪种为主。
                      一个时辰后,紫栖渊依旧没有探知到最后一种银落叶的属性,六个时辰眼看就要到了,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百里因神色紧张的看着紫栖渊盘膝而坐的背影,只有七刻钟了。
                      紫栖渊微微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战以择,战以择默了几秒,微不可查的点点头。
                      紫栖渊见此眼神一肃,他半眯着眼睛,双手翻动,周身灵力狂涌,渐渐的泛出紫色光芒,他伸手压向周围空地,一张由紫色灵力组成的大网罩住了这片阵中世界。
                      “紫宸天网!?”百里因惊道,“你…你是荒辰紫龙王族?”
                      荒辰紫龙一族是修炼时空之力的上古种族,对阵法有着极强的感知力,自然也有独特的破阵方法,其中“紫宸天网”就是最特殊最具标志性的招数。
                      特殊在于只传王室,而且极难修炼,标志在于,作为荒辰紫龙族最强的破阵招式,“紫宸天网”一直有着无阵不可破的威名。
                      据说紫色的灵力网能完全融入阵法,再借由时空之力,便可以完全解析阵法的形态,有着令人心惊的掌控力。只是这紫宸天网,还需要巨大的灵力支撑和对时空之力的深刻领悟,这个人……
                      百里因心下紧张不已,却只见紫栖渊双手一震,注入了更多的灵力,灵力狂涌间他的身后渐渐出现一条紫龙的虚影,龙爪强劲,龙角峥嵘,微微盘着的龙身散发出淡淡的金光,威严华美。
                      等等,金光,紫色的虚影上有一层薄薄的金光?
                      感受着那其中远古的气息,百里因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那是、那是龙族尊主的标志!
                      这人是紫柒尊上!百里因满目惊骇的看着紫栖渊,紫尊怎么会来这里?即墨家怎么请的动这位?
                      紫宸天网一出,整个阵法的构造就如同被解剖了一般呈现在紫栖渊的意识中,他随意的一挥手,一道紫芒闪过,“这里,金。”
                      战以择冲着水潇轻微点头,他便快速赶到紫栖渊所指的位置,拿出一株火属性的灵草放在上面,火克金,火属性的灵草一放上去,那处的金灵力便有了变弱的迹象。
                      看到百里因惊疑不定的看着自己,紫栖渊神色冷淡道:“时间不多了,先破阵。”
                      百里因强压下满腹疑问,对着属下吩咐道:“准备好,等会一起催动相克属性。”
                      战以择看水潇已经准备好,便向紫栖渊点了点头,紫栖渊这才道:“破阵。”
                      言语间一边收回紫宸天网,一边注视着几人动作。
                      同一时间,几人分别把灵力注入到了火属性灵草、红土、金属性灵石和青水石中。
                      几人所处的空间顿时一阵晃动,灵力狂涌。
                      火克金,金色的光芒渐渐变淡,土克水,水灵力渐渐消散,金克木,木灵力处生机渐弱,水克火,红色的光芒一点点消失。
                      “砰”的一声闷响,周围逐渐变的清明……晨间的银落叶干净清透,在紫色的树干上轻轻晃动,已经过了一夜了。
                      阵法刚破,百里因便看向紫栖渊,神情不断变幻,终于定了定心神,退后一步,拱手一礼道:“小子见过紫尊。”
                      紫栖渊神色温润,带了点疏离的贵气,“不必多礼。”
                      “紫尊如此身份,为何来帮我巫族?”百里因挣扎了一下,还是问出了这句话,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让自己直视着紫栖渊的眼睛。
                      紫栖渊还没有开口,即墨越门便哼道:“自然是我即墨家花了大代价。”
                      见即墨越门不满自己的追问,百里因也不好再追问,他想了想尊敬道:“即墨家主大义,阴阳泉的事是全巫族的事,是以即墨家拿出的东西我百里家愿共同分担,为巫族尽一份力。”
                      不知道紫尊为何来,百里因始终不能心安。
                      看到百里因眼中的狐疑之色,紫栖渊半睁着的眸子闪过一丝光芒,他轻笑道:“千墨草百里家有吗?”
                      听到紫栖渊这话,即墨巫微微抬头看了他一眼,即墨途则是眼珠转了转,这紫栖渊可真是狡猾,说话半真半假,这回应是能打破百里因的怀疑了。
                      “千墨草……”百里因喃喃道,“我百里家还真没有,那是叛徒即墨巫培育出的草药,据说蕴含时间之力,即墨家竟然还留着。”
                      即墨途的小嘴一抿,便只听得即墨越门道:“我即墨家也只剩下最后一株了,要不是为了阴阳泉,怎么会拿来交换?”
                      百里因看了一眼紫栖渊道:“传说千年前即墨巫布下的转生祭坛就是以千墨草为引的,如此与时空相关的存在,紫尊必然有兴趣,也难怪会纡尊来此,刚刚是小子失礼,还望紫尊恕罪。”
                      百里因再无怀疑,只觉得是即墨家为了巫族付出了大代价,自己不该如此态度,是以连忙赔罪,还希望紫尊不要因此与巫族有嫌隙。
                      紫栖渊神色淡淡,“算了,继续赶路吧。”


                    298楼2019-04-06 0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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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六章 悠悠前世诺
                        阵法撤去,看着一地的尸体,战以择神色平淡,本来他只是想让紫栖渊和水潇拖住几人,不影响自己取阴阳泉就好,但一路上百里因表现的太过警惕周全,让他起了杀机。
                        狐族的事不可以有丝毫差错。
                        战以择定了定神,对即墨巫和即墨途道:“推算吧,需要朕做什么就说。”
                        即墨巫点头,可他并没有去取阴阳泉,而是看向了即墨途,他缓慢的吸了一口气,眼神也随之变得沉静,“弟弟,我有事情要问你。”
                        即墨途睁着一双黑亮的眼睛看着哥哥,“嗯”
                        “你愿意为了尊上去死吗?”即墨巫的话很直白。
                        “哥……”
                        “你知道我的意思,如果必须死,你愿意吗?”即墨巫追问道。
                        即墨途不说话了,他看着即墨巫,看了好一会,竟然笑了出来。
                        “我明白哥哥的意思,族人全灭,祖地尽毁,我便成了唯一的遗留者,也是巫族最后的生机气数,我若不死,用气数做祭奠的诅咒便不完整。
                        而且必须是心甘情愿的自绝,才能完成一族换一族的逆天改命。
                        这些,早在哥哥和我说狐族的状况时,我就知道了。”
                        看着弟弟平淡的样子,即墨巫不为所动,只是再次问道:“那你愿意吗?”
                        即墨途还是笑,他叹了一口气,耸耸肩道:“哥哥真是关心则乱。”
                        他的眼神不再带着少年人的活泼狡黠,而是前所未有的通透成熟,“我们是巫族,是双胞胎,你若死了,我也活不久……
                        而且我们之间,是哥哥的灵魂更强大,如果命运共通的话也是以你的命运为主,你的感情、经历,就如同烙印一般,刻在我的灵魂上,这是从我诞生起就注定好了的事情,我逃不掉,也没想过逃。
                        哥,我不会背叛你,就像不会背叛自己。”
                        即墨途的语气很轻松,却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态度,“所以我愿意。”
                        即墨巫阴沉的神色有了一丝的放松,“那之后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他说罢看向了战以择,难得的抬起头露出眼睛,毫不掩饰的看,既像平静的告别,又好像还有很多遗憾,这些遗憾催生出崩溃和绝望,却又在命运的不可抗力下一丝一丝的归于珍惜。
                        那双阴沉沉的眼睛,饱含了太多情绪,到最后却只剩下珍惜。
                        战以择喉咙发紧,突然间不知道说点什么好。
                        他大概猜到了这一天,却还是没想到是这样的状况,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也觉得造化弄人。
                        但他什么也没有说,没有安抚,没有催促,只是神色温和的看着即墨巫,一如前世的平静岁月。
                        这已然足够,那温和的目光熟悉到让人眷恋,给了即墨巫莫大的勇气去承担自己的选择,尊上所愿,便是归处。
                        他走到了阴阳泉前,取出九转六合旗,插到了泉眼之中。
                        即墨途见此,蕴起巫力引导阴阳泉,泉水如阴阳鱼一般绕着九转六合旗旋转,被不断吸收。
                        泉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而随着泉水的减少,银落林也发生着变化,银落叶的银色光芒黯淡下来,大片的灵草枯萎,这座森林,一点点的被剥夺着生机。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阴阳泉便空了,露出了底部的平滑石面,即墨途见时机已到,对战以择说道:“尊上,以青丘本源灵力为引,将鲜血注入到九转六合旗上,越多越好,直到推算完成。”
                        战以择神情凝重的点头,划破手腕,悬于九转六合旗上方,鲜血一滴滴落下,很快的变成了一道血流,他调动灵力,勾连青丘与自己的契约,引导着鲜血流到九转六合旗上。
                        旗面暗金色的符文闪动,牵引着鲜血与灵力,流转变换,玄奥无比。
                        即墨巫也割破了自己的手腕,却是对着九转六合旗插入的泉眼中注入鲜血,“本尊为巫族至尊,掌巫族气数,愿祭魂灵,算狐族一线生机;愿祭巫族气数,换狐族气数长存……”
                        接下来就是一串繁复的咒语,即墨巫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气息越来越弱,他身上的花纹开始变得灼热,白烟若有若无的升起,飘散,“滋滋”的声音并不大,却一声声的传进众人耳中。
                        看着盘膝闭目的即墨巫,战以择的眼神终于有了波动,他总是很从容的处理一切,可此时的情绪却像装得太满而溢出的水,到底显出了端倪,他的眼底闪过一抹难过,还带了点不舍,却快的没有任何人发觉。
                        于公,他无法原谅;于私,他无可奈何。
                        他不愿沉溺,不愿软弱,不愿停滞,不愿慌张,便只有克制,克制。
                        可越克制,便越懂得,越清醒,感受得也越真切,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灰色的石面上渐渐显出黑色的纹路,随着纹路的出现,即墨巫的气息越来越弱,表情也越来越痛苦,“尊上,看石面,是、是推算结果。”
                        那是一片云纹,纹路不断变换,一点点的拼成了一个字。
                        “御?”战以择疑惑道,云纹,变换成了“御”字,这是什么意思,云、御、云……看着那行云流水的字,战以择的眼中忽然闪过一道精光,“御云山。”他的声音充满笃定,这一线生机,在御云山,传说中没人能进入到主峰的御云山。
                        见尊上看懂了推算结果,即墨巫露出了一丝如释重负的笑,身子晃了晃,向一旁栽去,被战以择一把扶住。
                        “尊……尊上。”即墨巫小心翼翼的叫出口,声音虚弱的快听不清。
                        战以择揽住他,一双桃花眸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没有出言否定。
                        即墨巫的眼中露出了点希冀,“属下复命……”他只说了这四个字,剩下的话就再没有力气讲了。
                        可这四个字,已足够为他的两世辗转收场,他终于还是完成了上辈子的承诺,这一场轮回,不过为了给尊上寻这一线生机,如今得偿所愿,只可惜接下来的事,他却是无法再帮上什么忙了。
                        感受到即墨巫身上越来越少的生机,战以择扶住他的手微微颤了一下,他倏地把人抱紧,桃花眼中水色光芒一闪而逝。
                        “墨墨,辛苦了。”
                        他在他耳边低声道,语音温柔亲近。
                        即墨巫的眼眶发酸,眼泪涌出,已经暗下去的眼眸又被染上了一点点光亮,多久了,多久没听到尊上说一句“辛苦”,以前他做事情做的好,尊上都会说的,会叫他“墨墨”,会说“辛苦了”,都会说的,他以为再也听不到了,现在这样,又听到,真好……
                        天空中电闪雷鸣,阴风呼啸,巫族地界如同陷入了末日一般,阴森可怖。
                        战以择怀中的身体也一点点变冷,他却一动未动,此刻他的脑中满是苍茫厚重的过往,那个得自己赐名的孩童,一天天长大,一天天学习,他看他哭笑,听他一声声的叫自己“尊上”,带他走南闯北,从孩童到少年,从少年到青年,到自己病魔缠身,到他们转世轮回,到此刻,到他生命的终结。
                        他打横抱起即墨巫的尸体,垂下桃花眼,道:“结束了。”他带他回家,他的人,死了是要埋在青丘的。
                        战以择安静的看着即墨巫的脸,看他定格了的平和表情。
                        半个时辰过去了,他的桃花眼渐渐舒展,脸上的表情也重新变回温和,他手一挥,即墨巫的尸体便被收进了一个单独的空间储物袋中。
                        “巫族怎么样了?”他声音平淡的问道,就好像刚刚什么也没发生。
                        即墨途还盘膝坐地调整巫力,那张和即墨巫一模一样的脸上,有和即墨巫一模一样的泪水,一模一样的浅笑,听到战以择的话,他睁开了眼睛,空洞的双眼晃了晃,重新聚焦。而以他的角度,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战以择袖口中攥成拳的手,那拳头青筋毕露,还在不自知的轻轻颤动,可抬头看去,尊上的神色却一如既往的平和,即墨途心下一紧,又微微泛酸,只觉得突然间懂得了很多事。
                        他取出九转六合旗,起身道:“回尊上,一天之后,除了我这个主祭人,世间再无巫族。”
                        战以择看了看死气沉沉的银落林,真切的感受到了“再无巫族”的含义,连往昔痕迹都不复存在,才是彻底的消亡。
                        战以择眨了眨眼睛,掩去了桃花眼中的种种情绪,他深吸了一口气,嘴角便带上了一贯的温和笑意,这笑在此时显得有点不真实,可世事变幻,这份笑容又因为不曾改变而显得可靠无比。
                        他看向紫栖渊道:“现在去西海,天辰赛朕要看。”
                        “是,尊上想以什么身份出现?”
                        “朕易容去,安排成你的近卫。”他说到“成”这个字时顿了顿,最后“你的近卫”这四个字低低吐出,带着一种沉哑的韵味,让紫栖渊后背莫名泛起一阵颤意。
                        “是,尊上。”声音带了点不易察觉的飘忽,让战以择的嘴角深深的勾起。
                        “水潇,你同即墨途留下处理巫族的动荡余波,然后在红木林的客栈等朕。”
                        “是,尊上。”二人立刻领命,却都是心存疑惑,尊上应该急着赶往御云山才对,怎么还要去西海?
                        路上,战以择拿出药膏抹在脸上,让整张脸的线条变得柔和,又在食指上沾了些透明的草液,从眼头下方斜斜向上抹至眼角,那双弯弯的桃花眼便挑了起来,顾盼流转间锐气灵动。他接着在脸上脖子上手上扑了些深色粉末,又按了点浅色药膏在唇上。
                        这才微微一笑,扬着下巴,对紫栖渊道:“怎么样?”
                        很多人易容都喜欢把脸变的普通,但战以择并没有这样做,虽是完全不同的模样,不同的气质,却是一样的有冲击力,夺人心魄。
                        小麦色的肌肤与柔和的线条削弱了他身上的贵气,让他整个人看起来亲切明朗,那双凤眼为他平添了几分骄傲,薄厚适中的唇勾出恣意的笑,活脱脱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紫栖渊愣住了,“这易容,真是,真是出神入化。”
                        少年唇角一勾,凤目中闪过自得,拱手一礼道:“属下初来乍到,多谢尊上夸奖。”
                        紫栖渊心尖一颤,犹豫了一下,跪身低头,“属下不敢。”
                        “你不该这么回应。”战以择歪着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紫栖渊并没有起身,“尊上,帝王之威不可折,以下犯上是死罪。”
                        战以择挑了挑眉,“扮做近卫就一定要你以下犯上?还是你有什么苛待近卫的名声?”
                        苛待近卫的名声?怎么会有这种东西,龙族尊主的形象一向高贵神秘,更何况是本就不喜欢露面的自己,紫栖渊暗自想到,等等,形象神秘,就意味着根本没有人了解自己对近卫如何,那……
                        “属下明白了。”紫栖渊起身,露出一抹温润的笑,郑重的扶住战以择的手,声音柔和道:“你叫什么?”
                        见紫栖渊入戏配合,战以择也笑了起来,“我叫玄天,还请尊上多多关照。”
                        “那是自然。”


                      300楼2019-04-22 2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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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七章 紫阳令克上
                          西海,海底深渊,荒古殿
                          紫栖渊与战以择二人行至殿门,侍卫立即垂首道:“见过尊上。”
                          因为浅淡紫雾的原因,侍卫不能完全看清紫栖渊的容貌,但也正是因为荒辰紫龙族尊主特有的紫间雾,让他们确定了紫栖渊的身份,毕竟这紫间雾可比脸要有辨识度。
                          “属下见过尊上。”紫昭刚好路过,见到紫栖渊,立刻拜道。
                          “嗯,传令下去,玄天是本尊新收的近卫,持紫阳令。”紫栖渊淡漠的声音不大不小,虽是对着紫昭说,却刚好能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
                          “是”
                          所有人的目光都是不自觉的扫过青衣少年腰间的令牌,小心的隐藏着内心的震撼,真的是紫阳令,可以任意出入荒古殿和紫辰阁,见令如见尊上的紫阳令,从没有人有此殊荣啊。
                          有几个侍卫的眼神甚至投到了紫昭身上,有着微妙的同情意味,紫昭身为暗部首领都没有得赐过紫阳令,这玄天却是一来就别着令牌,那他岂不是比紫昭还得尊上亲近?
                          紫昭却在说完了“是”之后冷汗都下来了,这些人懂什么,紫阳令哪有那么简单?他整理过荒辰紫龙族秘史,也是除了尊上唯一一个知道紫阳令秘闻的人。
                          紫阳令是第五十代荒辰紫龙族至尊紫容所创,当时的荒辰紫龙族还没有脱离龙族,因为修炼时空之力又擅长战斗,所以在妖族战争中总是在前线。
                          因为时空之力不可抑制的反噬,荒辰紫龙族族人数量越来越少,成为了龙族中最弱的一支,当时的至尊紫容费尽心血寻找拯救荒辰紫龙一脉的办法,终于找到当代锻造大师李熙,据说他可以锻造出消除时空之力反噬的兵器。
                          但是李熙拒绝了,那李熙是黑龙族和红龙族的后裔,修炼天赋卓绝,却因为血脉不纯被逐出龙族,曾发誓与龙族永远的断绝联系。
                          眼看着荒辰紫龙族的势力越来越弱,龙族其他分支却都冷眼旁观,紫容心中悲愤,最终做出了一个令所有人都惊讶的决定,他打造出了一面令牌,名曰紫阳令,融入了荒辰紫龙族祖地灵气,以此令换李熙入荒辰紫龙族,承诺只要能救荒辰紫龙族,愿让至尊位,居次之的大长老之位,与其共治一族。
                          如此气魄堪称绝无仅有,也给了李熙洗刷放逐之耻的机会,他大受感动,同意放弃之前的坚持,入荒辰紫龙族,倾毕生所学,打造出了一柄神器,就是现在荒辰紫龙族的传承武器——裂天扇。
                          为了感念紫容的知遇之恩,也因为自己并非荒辰紫龙族族人,这柄铁扇他赠予了紫容,将铁扇与荒辰紫龙一族的血脉相融。
                          裂天扇玄奥无比,与一族气运相融后,竟然真的改善了整个荒辰紫龙族的修炼状况,大大削弱了时空之力的反噬,更能让使用它的人能真正的借用时空之力,至此,荒辰紫龙一族崛起。
                          紫容也没有背弃他的承诺,即使李熙身体状况大不如前,也倾力辅佐,二人情同兄弟,互为知己,共治荒辰紫龙族。
                          但好景不长,这样的分权注定会引起荒辰紫龙族皇室的不满,紫容的族弟紫皎密谋十年,一朝反叛,和哥哥的温雅宽厚不同,紫皎生性冷漠,手段狠辣,真的是把紫容等人逼到了绝境,紫容和李熙的血亲更是惨遭屠戮。
                          荒辰紫龙一族再度恢复了王族专|制,而抛除品性来看,紫皎也是一个帝王之才,手持裂天扇,揽绝对统治权,竟然在百年之内,把荒辰紫龙族发展成了龙族最强的一支。
                          但他的野心也对龙族构成了威胁,龙族暗流涌动,终于爆发内战,内战数十年,龙族的整体战力不断下降,妖族霸主的地位也渐渐动摇,同年,第九代狐祖带领狐族崛起,成为妖族的无冕之王。
                          一年后,紫皎带领荒辰紫龙族叛出龙族,离开龙谷,于西海海底深渊自立为王。
                          紫容成也紫阳令,败也紫阳令,紫皎心有感慨,本想将这荒唐的令牌毁去,却发现荒辰紫龙族的祖地灵气早已与令牌融为一体。
                          他只好毁去了与紫阳令有关的一切历史,是以后人只知紫阳令由至尊持有,蕴祖地灵气,得赐紫阳令更是无上荣耀,却根本不知与之有关的那段血雨腥风。
                          可那段历史还是被记录了下来,因为千年前的至尊紫栖渊就是紫容一脉幸存的后人,天下事无巧不成书,因为已经没人知道那段历史,所以紫栖渊的祖父在回归荒辰紫龙族时没有受到任何阻力,而这段历史,也在紫栖渊坐上荒辰紫龙族至尊之位时被重新载入史册,不过,是作为秘史。
                          紫昭身为暗部首领,掌握着荒辰紫龙族无数秘闻,也是除了至尊外唯一一个知道这段历史的人。
                          所以在得知紫栖渊的真实身份时他才立刻表忠心,他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一旦引起紫栖渊的怀疑,必然会被灭口,而且紫栖渊其人对他恩重如山,他原也不会背主。
                          他知道这段历史,所以知道紫阳令的意义,绝不止信任和嘉奖,这是一个禁忌,代表着一个退位称臣的承诺,代表着荒辰紫龙族至高无上的权力。
                          所以尊上不会把这块令牌给任何一个属下,那这“玄天”的身份就耐人寻味了。
                          不过说起尊上的真实身份,倒真有一位能让他低头的存在,想到那个能让荒辰紫龙族至尊俯首称臣、背弃族群的帝王,紫昭只觉得惊恐无比,这人,这人不会是狐祖吧?他被自己的猜测吓的心肝都在颤。


                        301楼2019-05-02 16: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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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令颁布,一片哗然,不解者有之,好奇者有之,看戏者有之,唯独没有质疑的声音,毕竟荒辰紫龙族的权力还是很集中的,至尊紫柒更是颇具威严。
                            但还是有去一探究竟的,龙族大长老紫宜就来到了荒古殿,面见紫栖渊。
                            “尊上,紫阳令的权力极大,这赐下的人还望尊上严加考验。”
                            “哦,大长老怎么关心起本尊身边的人了。”紫栖渊淡淡道。
                            “尊上,龙族秘史臣无权查看,但先父曾言,紫阳令不详。”紫宜认真道。
                            “先祖令牌,没什么祥不祥的,三哥多虑了。”紫栖渊冷淡的声音带了点笑意。
                            这紫宜确是紫栖渊这一世的兄弟,千年前自紫栖渊之后,所有的尊主都知道关于紫阳令的历史。因为是荒辰紫龙族的丑事,所以不会传出去,但出于对紫阳令的排斥,他们还是会对后人多加提点。
                            紫宜看了一眼紫栖渊,这声“三哥”,既是卖他个人情不追究他的质问,也是提醒他的身份,他终究不是龙族之主,不该多管尊上的私事。
                            他拱手一礼,退了下去。
                            可他退去后,并没有回自己的屋子,而是去了四长老紫明晨的住处。这紫明晨姓紫自然不是因为巧合,他也是荒辰紫龙族的王室,排行第六,算上紫栖渊,是王室中仅剩的三个人。
                            荒辰紫龙族长老一共有四个,王族就占了两个,可见王族势力集中的程度。
                            紫明晨见紫宜来此,连忙把人请进来,刚关上房门便道:“如何?尊上为何赐那人紫阳令?”
                            紫宜皱了皱眉道:“不知道,尊上不露丝毫口风。”
                            紫明晨的神情有些苦恼,“这怎么办?紫阳令不仅权力极大,还有各种不详的传言,尊上怎么一下子就给了个生人?”
                            “你觉得尊上如何?”紫宜的眼中划过一道暗光。
                            紫明晨想了想道:“七弟虽然为人冷淡,却与四姐紫虹亲近,真情流露,只是四姐死后,他虽对紫锋照料有加,心思却越发让人猜不透,这两年更是看不出喜怒……所以突然这么重视一个人,才让人担心啊。”
                            “你担心的是哪件事?”
                            “还能是哪件事,族里只要稍有异常就会让人往那方面想。”紫明晨有些焦躁的抓了抓头发。
                            紫宜叹了一口气,道:“狐祖回归的事情已经举世皆知,他前世的巫族属下,鬼君鬼年,狐族名将战酒仙都已回归,唯独差了一个紫栖渊,他们既然未改种族,且都天资过人,那这紫栖渊自然也是如此,由不得人不多想,七弟紫柒,荒辰紫龙族修炼第一人啊……”
                            “三哥,也不对,尊上已经百余岁了,年龄对不上。”紫明晨突然道。
                            紫宜眼中闪过思索之色,“传说是狐祖带着几人转世到千年后……也对,没道理别人都是千年后,那紫栖渊却偏偏早了一百年。”说完他的脸上也露出了轻松之色,“荒辰紫龙族的团结最重要,既然确定了不是尊上,我们就不该再有怀疑,好好辅佐七弟吧。”
                            “三哥说的对,只是这事要不要告诉尊上。”见紫宜神色柔和下来,紫明晨也是轻松不少。
                            “不,此事太过敏感,先不要说,我们再追查一番,找到紫栖渊的确切痕迹再禀明尊上。”紫宜严肃道。
                            “好的。”
                            这边两位长老还在排除着对自家尊上的怀疑,另一边他们的尊上却坦然的在紫辰阁侍伺候着自己主子。
                            “尊…玄天,天辰赛还有两天开始,你这些日子歇在紫辰阁可好?”收到战以择不满的眼神,紫栖渊立刻改口道。
                            “听尊上吩咐。”战以择一板一眼的道。
                            紫栖渊扶额,尊上演的好认真……
                            “那我去给您,咳去给你铺床。”眼看尊上的眼神愈加不善,紫栖渊后心直冒冷汗,面上却是嘴角上扬,露出一个完美而温润的笑,试图挽回一些战以择的感官。
                            “笑得真假。”战以择低声哼道,然后就看见紫栖渊整理床铺的身子微微僵住,这让他嘴角的弧度愈加得意起来。
                            晚上,战以择坐在紫辰阁唯一的一张床上,支着下巴不知在想些什么,紫栖渊走到床畔,道:“我帮你宽衣吧。”
                            “嗯。”易容成凤眸的眼睛流露出一丝惯有的慵懒。
                            衣带解开,衣服一件件褪下叠好,紫栖渊蹲下身,帮战以择脱下了短靴,将靴子工整的放到床脚,紫栖渊自然而然的把战以择的腿移到床上,眼中不可抑制的闪过安宁与满足。
                            “我可以睡在这么?”紫栖渊柔声道。
                            “尊上随意。”战以择笑道。
                            紫栖渊一双清冷的眸子就像融化了一般充满暖意,他褪去衣衫,躺到了床上。
                            战以择侧身看他,看了好一会,忽然抱住了他,头微微埋在他的颈间,不说话。
                            感受到尊上规律的呼吸,紫栖渊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终究未敢,他知道,尊上没有睡着。
                            战以择感受到他的动作,迟疑了一下,低声道:“……想说什么就说吧,我现在是你的属下,你说了什么都算作玄天听的,日后恢复身份时我也不会怪罪你。”
                            易容成玄天就像有了一层壳,把真实的他罩在了里面,但也正是因为这层壳,他才能做一些以往不能做的事,玄天的话,可以不用满心算计,可以不必独断专行,可以休息一会。
                            战以择的睫毛低垂着,掩去眼中那抹唯一未变的深邃。


                          304楼2019-05-17 1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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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贴吧这边还有存稿,先发着~


                            305楼2019-05-17 1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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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八章 悲喜皆过往
                                紫栖渊和他挨的极近,若有若无的感受到了他身上散发出的疲惫,尊上累了吗?
                                真让他说,他反倒不知如何开口了,各种思绪塞满了脑子,竟一时理不清。
                                战以择见他不说,便也不做理会,只是安静的抱着怀中温暖的身体,让自己放松下来,而这种放松一旦开始,便一发不可收拾。
                                时间一点点过去,紫栖渊突然瞪大了眼睛,颈间湿润的触感,是…是什么?他刚打算转头,却被战以择死死扣住了下颚,“别动”声音低哑。
                                “嗯,我不动。”紫栖渊立刻保证道。
                                扣着下颚的手微微放松,紫栖渊也努力放松着自己的身体,维持着一动不动的姿态,表示着自己的顺从。
                                “你在想即墨巫吗?”紫栖渊想了想,轻声问道。
                                抱着自己的身体一动未动,深埋着头,就像睡着了一样。
                                “有时候我觉得他还挺幸运,主人不要他时我便想,若是我落到这种地步,当真不如死了痛快。”紫栖渊望着屋顶的银色花纹,声音如同自言自语。
                                “我家主人眼里揉不得沙子,如果即墨巫推算后还活着,主人心中无论有多念旧情,都不会让他回来。”
                                说到这紫栖渊竟然不可抑制的想到自己,他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继续道:“那才是真的不幸,之前他虽被放弃,但还有转世的任务支撑着,但任务完成了怎么办?也回不到主人身边,活着没了一点念想和希望,只剩痛苦。”
                                “而且他死前,主人还应了他那声‘尊上’,就像为完成使命而死的一样,他会成为葬在青丘的功臣,而不是郁郁而终的放逐者。他必然是满足的。”
                                紫栖渊平淡的声音传进战以择的心里,满足?即墨巫最后的表情却是平和而满足的。
                                “所以我想,这对他是最好的结局了,只是主人一手缔造这样的结局,很辛苦。”
                                战以择沉默,他眨了眨眼睛,抬起头,凤眸如同被山泉冲洗过一般清澈,让紫栖渊有了一瞬间的恍惚,这眼神和尊上失忆时候的有几分相像。
                                “我知道,只是需要时间适应…适应这个结局,适应了就好了。”他不提是谁需要适应,语意却再明显不过。
                                紫栖渊柔和了眉眼,看着战以择的眼神有着心疼和爱意,不过分激烈,也没有攻击性,却深邃动人,像经过千万年沉淀的琥珀,剔透温泽。
                                也是战以择说过了日后不会怪罪他,他才不再隐忍,敢露出这样的神情。
                                战以择眸光微闪,笑了笑,道:“你说被舍弃还不如死了的好,那一切结束后你主人若是不要你了,你会去死吗?”他的眼中是纯粹的好奇,言语间流露出的意思却很残忍。
                                这让紫栖渊一瞬间慌了心神,虽说是以玄天之名,但主人就是主人,战以择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这个假设很有可能成真。
                                “什么是……不要?”紫栖渊音调古怪,最后一个音节几乎破掉。
                                “就是了断过往,再无瓜葛。”战以择淡淡道。
                                紫栖渊心脏猛地一疼,不管战以择日后如何抉择,他已听出尊上确实有过这种考虑。
                                “不会”紫栖渊闭上眼睛,掩去满眼的痛苦。
                                “这是最后一世了,就算主人不要我,我也想看主人得偿所愿的样子,看他爱的狐族繁荣昌盛。”紫栖渊的声音飘忽,说到最后却有着一种莫名的暖意和期待,他是真的相信自己所说的话。
                                战以择愣住了,他抬头看向了紫栖渊,紫栖渊的眼睛有些湿润,神情诚挚无比。
                                战以择突然觉得口干舌燥,“我想要你”,他的声音低哑而带着笑意,合着呼吸间的热气在紫栖渊耳边响起。
                                紫栖渊只觉得那处一下子就硬的发疼,不知道以尊上现在的身份想怎么来,他只好扯了扯里衣,先应道:“嗯”
                              战以择锐气的凤眸闪过狡猾,道:“嗯…肯定是要我伺候尊上的,所以……来吧。”
                                他平躺在床上,一副任紫栖渊施为是模样。
                                紫栖渊润泽的黑眸中闪过无奈,带了点纵容的道:“好,我来。”
                                他褪去了最后的里衣,上床,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自然……自然的解开了战以择亵裤的裤带。
                                他埋头下去,一边动作一边注意着战以择的表情,确定尊上是满意的才继续。
                                感觉差不多了,他才微微抬起头,战以择看着他湿润的红唇,眼中欲|火翻腾,却还是一动不动,只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略做调整,紫栖渊便坐了下去,他看似掌握着节奏,一双黑眸却是一眨不眨的看着战以择,根据尊上的眼神调节着自己的动作。
                                汗珠一滴滴落下,紫栖渊全身都覆着一层薄薄的汗。
                                他的眉微微蹙着,眼中混杂着痛苦和欢愉,已经是有点吃力的样子,却还是咬了咬牙,全力往下一落,一点也没压到战以择的身体,只是让他舒服。
                                战以择眼中划过精芒,就是这个样子,明明自己会难受,明明很吃力,还要费尽力气挖空心思的讨好他,就是这种漂亮的样子最让他有兴致了,他晦暗不明的眼中闪过一丝掌控欲,突然拉下紫栖渊的头,用力的吻了上去。
                                紫栖渊的眼眸微微睁大,即便是在床上,尊上也很少接吻……战以择的唇舌一阵翻搅,带了点凶狠的味道,只让紫栖渊觉得浑身发烫,尊上,尊上……感受到身下的力度,紫栖渊忍不住的呻吟出声。
                                ……
                                两天很快就过去了,荒辰紫龙族的天辰赛终于拉开了帷幕,海川殿中,紫栖渊一身白色华衣,银灰色的披肩,暗紫色的发冠,整个人蒙着一层缥缈紫雾,神色平淡的坐于主坐之上。他的左手边站着一个青衣少年,腰戴紫阳令,右手边站着紫昭,台阶之下是大长老和四长老。
                                三长老则是坐在裁判席上,三长老肖未雨为人刚正,执掌刑法堂,此次带领两名弟子裁决比赛胜负,维持场内秩序。
                                见人已经到齐,紫昭运起灵力,朗声道:“天辰赛开始,各位参赛人员按组抽签,决定上场顺序。”
                                见到首座上相貌模糊,却饱含威压的身影,所有的少年人都是有些紧张,天辰赛五年一次,以往都是决赛的时候尊上才会观看,今年怎么刚一开始就来了?
                                不过几个皇室子弟倒是稍好些,毕竟平时也经常接触至尊和长老,是以眸中依旧或多或少的带着骄傲。
                                不一会所有少年就都抽好了顺序分好了组,第一组的两人先各自走到比试擂台的一边,报姓名道:“华庭”,“殷成”。接着分别把手放到屹立的石柱上,石柱上光芒涌起,便听得坐在左边的那位刑法堂弟子道:“华庭,19岁,殷成,16岁,请上台。”
                                两人走上擂台的功夫,坐在肖未雨右边的执法堂弟子便在两人的名字后面写上了他们的年龄。
                                战以择看得有趣,便问道:“为什么测年龄?”
                                这话却是只有紫栖渊和紫昭能听到,这是主坐阵法的设计,只有高台之上的人能听清下面的人说话,下面的人却听不见上面尊主与身侧的人的谈话,除非像之前紫昭那样,将声音带上灵力送出才可以让外面知晓。
                                荒辰紫龙族所有的主坐高台都是这般设计的,最大程度的维护着尊主的威严和权力。


                              307楼2019-05-24 2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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