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罗成反驳,窦线娘已经站起来对场下高声道:“众位英雄听好,今天是罗成不义在先,那别怪我窦线娘无情了。西魏副帅罗成与我早有约定,由我夏国出手为他铲除强敌,再假打几招落败于他,为他夺武状元铺路!”
场下一片惊呼,个个都是义愤填膺的姿态。
“我就说这俩人打得蹊跷,原来都是套子活!”
“都说小白脸没好心眼,这刚用完人家姑娘就要杀人灭口。”
“既然是和夏国勾连好的,那这场可不能算数!”
“还算什么算啊!这种人也配来夺玉玺?就该革除他的资格!”
……
罗成知道这会儿若杀窦线娘便是坐实了杀人灭口的罪名,其他人误会还不打紧,伍天锡的挚友雄阔海是个火爆脾气,他若受了挑拨与自己拼命,只怕会有不必要的死伤。想到这他从容下马,将枪戳在地上,高声道:“杀了伍天锡再嫁祸于我,好一招祸水东引!窦姑娘,你既说是为我铺路,请问理由是什么?我给了你什么好处?”
窦线娘原没料到自己会输给罗成,这番说辞不过是生死之际急中生智,听罗成诘问顿时有些慌乱:“你……”
罗成并不给她思考的时间,步步紧逼道:“我若要你夏国除去强敌,刚才又何必出言提醒伍云召将军?”
伍云召正抱着堂弟的尸体悲痛难当,听到这对罗成投去一道信任的目光,坚定道:“我相信罗将军的人品,他绝不会暗箭伤人。”此话一出,凤鸣王手下刚才叫嚣着要杀罗成为伍天锡报仇的人立刻安静了不少。
罗成对伍云召抱以感激的一笑,扬声对众人道:“诸位有所不知,四年前夏军滋扰我幽燕边境,我派燕云十八骑烧了他们的老巢高鸡泊,将留守士兵斩杀殆尽,与窦家结下死仇。这位窦姑娘又怎会与我联合?”
大部分人都觉得罗成所言有理,还是有人不死心道:“她一口一个罗郎,谁知你俩是不是有私情啊?”
罗成冷笑一声,反问道:“刚才夏国出手的可是元帅和先锋,他们岂会为窦姑娘的私情甘心将玉玺让与我西魏?你怎么不说他们也与我有私情?”
场下笑声一片,窦建德面色愈发难看。玉玺会争的不仅是武状元的名头和象征皇权的玉玺,更是以武服人的威望,暗中勾连作弊对任何一国来说都是大忌。若能除去罗成这个劲敌也罢,可眼下的结果显然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窦建德怒道:“窦线娘,立刻给我回来!”
窦线娘握紧手中方天戟,正准备趁罗成不备发起最后的反击,听到父王的命令,只得翻身上马悻悻离去。
罗成嘴角轻扬,目光扫过人群犀利如剑:“我罗成虽非什么圣人君子,但也不屑于在比武这种事上作假。诸位都是天下闻名的英雄好汉,若有不服大可上来比试,在下边嚼舌头可换不来玉玺。”
裴元庆策马上前,高举银锤高声道:“西魏先锋裴元庆在此,再有毁谤非议我家副帅的,杀无赦!”
在场大多数人看不懂五分枪的精妙,对罗成实力的了解还停留在道听途说的阶段,但裴元庆打败李元霸却是有目共睹,谁也不敢去招惹这位脾气火爆的裴三将军。几个还在对着罗成指指点点的人立刻噤了声,场面终于彻底稳定下来。
秦用悄悄朝裴元庆比了个大拇指,二人相视一笑,转眼间秦用已经来到阵前,恰到好处地横在罗成与夏国队伍之间。少年早已敛起笑意,眼神扫过夏军时满是北境战场上锤炼出的凛冽杀气,他音量不高却足以令在场每一个人听清:“无论何人胆敢暗算偷袭,有如此杆!”
秦用铜锤一挥,巨响过后一座手臂粗的铁旗杆轰然倒向夏国部队的方向。窦建德在窦线娘护卫下险险避过旗杆,惊出了一身冷汗。众人也纷纷惊叹:西魏真是人才辈出,除了罗成、裴元庆,竟还有这等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