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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罗带同心】燕云长歌(兴唐传衍生,罗成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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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广带着约一百一十三万人的军队到了幽州境内时,却不见北平王来迎。
“这罗艺真是越来越放肆了。”他微眯着眼睛,沉声问旁边的宇文化及,“朕让他准备的十万大军和一万石粮草都到了没有?”
宇文化及讽刺道:“回禀皇上,到现在为止,微臣一个士兵一颗粮食都没见到。”
杨林知道宇文化及素来同北平府不和,忙说道:“皇上,听说最近突厥屡屡犯边,幽燕军队正与突厥苦战,必是因此耽搁了。”
杨广的脸色阴沉下来:“成都,你去一趟北平府传令,让罗艺速来见朕。”
“是!”
宇文成都还未离开,一个身披铠甲、全身是血的小将狼狈地冲进队伍,翻身下马跪倒在杨广面前:“瓦口关副总兵秦用求见陛下!”
杨广刚一皱眉,宇文化及已经开口斥道:“大胆!竟敢惊扰陛下圣驾,给我拖下去!”
“且慢!”杨林制止了围上来的卫队,对杨广道:“皇上,臣早听闻瓦口关的秦用少年英雄,戍守北境威震突厥,为我大隋立下汗马功劳,不如先听听他有何话说吧。”
杨林毕竟是重兵在握的靠山王,又是杨广亲叔叔,杨广总要给他几分面子,瞥了一眼秦用道:“你求见朕所为何事?”
“启禀陛下,一个月前,王爷为整编东征军队,调离了北境驻守的士兵。不想突厥趁机进攻,我们兵力不足,屡屡败退,王爷和世子只好带着大军先去援助。谁知,谁知却中了突厥的埋伏,如今王爷和世子深陷重围,危在旦夕,恳请皇上借我五万兵马去支援!”
杨广一脸嫌弃:“真是没用!他的弯刀银枪是浪得虚名吗?所谓燕云铁骑都是吃干饭的吗?”
杨林毕竟同罗艺有八拜之交,这时决不能见死不救,忙说道:“突厥人野蛮凶悍,北平王毕竟年纪大了。请皇上顾念他……”
杨广不耐烦地打断道:“这样的无用之人死了也不可惜。东征大计为重,朕没心思去管他们这些小打小闹。”
秦用一脸愤慨,高声道:“陛下,王爷多年来戍守边关兢兢业业,若不是为了给您筹备兵马,绝不会陷入如此困境。您若不肯施以援手,寒的是不仅是幽燕所有将士的心,更是……”
“住口!”宇文成都厉声打断秦用,“谁准你在陛下面前出言不逊?”成都语气寒如冰霜,却悄悄地给秦用使了个眼色。秦用连挑北番八名上将的骁勇他早有耳闻,今日见这小将赤胆忠心,直言无畏,心中更是多了几分爱才之心。他深知皇上性格,担心秦用激怒皇上招来杀身之祸,这才出言阻止。
宇文成都对杨广拱手道:“皇上,北平王出兵不利,确有过错。可幽州、营州是我大隋的东北屏障,一旦有失,只怕会给敌人可乘之机。”
杨广犹豫了一瞬,终究还是坚定道:“如今攻打高句丽才是第一要紧,让罗艺自己想办法吧。”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277楼2018-09-24 2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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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用回到瓦口关的时候,受到了燕云铁骑有史以来最热烈的欢迎。
    秦用不好意思地看着罗成:“副帅,末将没有借到兵。”
    罗成闻言哈哈大笑:“没关系,他要是真把杨林或宇文成都派来支援,我还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呢!”
    秦用实心眼,抓抓头表示不解:“那为什么还要让我借兵啊?”
    罗成帮秦用正了正盔甲:“傻孩子,求其上者得其中,求其中者得其下。能安安静静地把这尊神送走,算你大功一件。”
    薛万钧跃跃欲试:“殿下,他们都走了,我们可以出手了吧?在营里闷了这么多天,我都快长毛了!”
    薛万彻也附和道:“就是,让那群突厥人得意了这么多天,也该给他们点颜色瞧瞧,我的弯刀都按捺不住了!殿下,这场仗一定要派我做先锋。”
    秦用急了:“喂,薛万彻你讲不讲道理!明明是我憋屈了这么久又是诈败又是求援,你还好意思跟我抢!副帅,你要是不先派我,我就跟万彻单挑。”
    罗成一笑:“秦用,你带一千铁骑,正面迎敌。万钧万彻,分别带五百人从左右包抄。后方围堵交给我,这次我们要打得突厥至少消停五年。”
    罗艺午睡醒来,揉揉酸疼的肩背,感慨着人不服老不行。不过是从北平府急行军到瓦口关,这几天都没歇过来。他听着外边铮铮战鼓之声,走出去一看,突厥人已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而燕云铁骑到了气势最盛之时,直杀得血光连天,风云变色。
    罗艺叹口气摇摇头,这群孩子到底年轻气盛,太心急了。
    也罢,由得他们去吧。自己这把老骨头,再去歇歇好了。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279楼2018-09-24 2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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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枢到了距离瓦岗寨数十里的地方开始发现异常,作为一名医者的直觉让她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直到她发现地上无人装殓已经开始腐坏的尸体,强忍着恶臭过去检查,震惊过后只觉得天旋地转,难过得一句话都说不出。自古能在时疫中逃生的,不足十之一二,兄长他……
      罗心罗边以为她是被尸体吓到了,忙把她扶到一边:“小姐,你还好吗?”
      灵枢回过神来,果断道:“二位哥哥带着这二十铁骑离开,片刻不要多留。”
      罗边急问:“怎么回事?要走也是我们一起走啊!”
      灵枢咬了咬唇,苦笑道:“只怕哥哥不是让我来治眼疾的,而是治时疫。”终究是没忍住,一滴泪水顺着脸颊滑下,流到口中又苦又涩。
      “不可能!”罗心怎么都不相信罗成会存心置灵枢于死地,哪怕他平日里做事再狠再绝,可对灵枢视若亲妹宠爱有加,“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我们现在就回北平。”
      灵枢摇头:“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一定要去瓦岗寨见过秦二哥他们。”
      罗心罗边对视一眼:“我们奉殿下之命保护小姐安全,不管前边发生什么,我们誓死追随小姐!”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280楼2018-09-24 23: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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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魏征苛刻的预防措施,瓦岗的将领们感染情况并不严重,但是普通士兵由于卫生条件所限就远没有那么幸运。
        秦琼见到灵枢,跪地重重地磕了一个头:“我替瓦岗的万千百姓,谢过姑娘高义。”
        灵枢看到他眼中的热泪,连忙扶起他:“秦二哥请起!我不敢保证自己能清除时疫,我只能尽力而为。”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281楼2018-09-24 2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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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燕大军在杨广离开境内的第五日便彻底击退了突厥军队,班师回府。
          罗成没心思去参加庆功宴,他知道澜儿在家里一定等急了。匆匆拜见了母亲,顾不上换下盔甲便冲进卧房去见分别数日的妻子。
          庄澜正在为罗成缝制新衣,见到眼前一身铠甲恍若天神的他竟有瞬间的失神。罗成走过去抱住庄澜,将头埋在她柔软的秀发间,贪婪地呼吸着她特有的馨香。原本鼻端缭绕不散的血腥气都被庄澜的清新荡涤干净,罗成身上每一个毛孔都充盈着舒适熨帖的感觉。
          庄澜被他抱得呼吸都困难,却还是敏锐地发现他后颈上一个细小的伤口正在渗血。她瞬时惊慌起来:“你受伤了!”
          罗成顺着庄澜的手指摸去,满不在乎道:“没有,蹭破点皮而已。”对于身经百战的他来说,这怎么能算伤呢?
          庄澜着急起来,一边忙不迭吩咐下人准备热水、纱布、药膏,一边亲自为罗成卸下甲胄。罗成理智回复一点,才想起自己战场杀伐数日,身上沾满了鲜血和尘土,有些不好意思道:“你先去休息一会,我自己来吧。”
          庄澜难得地固执起来,一言不发地帮罗成脱下战袍。
          当罗成坐在水汽氤氲的浴盆中,庄澜拿着浸湿的软布轻轻地为他擦拭后背时,已经全然忘记了害羞,他身上深深浅浅的伤口,大大小小的疮疤,像一根根针一样扎在庄澜心上。
          罗成正暗自庆幸这次出征没受什么大伤,否则非要吓坏了他的小妻子,突然觉得有滚烫的液体落在自己后背上。
          罗成微微蹙眉,回手握住庄澜的手:“澜儿……”
          庄澜声音带了哽咽:“我知道战场上刀枪无眼,可是……你以后若受了伤,可不可以告诉我,别再骗我说没有?”
          罗成回过身握紧她的手笑道:“真的没有。这次的突厥兵根本不堪一击,我们还没动真格他们就……”
          罗成说不下去了,因为素来端庄自持的庄澜此时哭得和十多年前那个被没收了点心的小奶团子别无二致。这让他哪还有心思沐浴?
          只得草草擦了两下,随手拽过一件寝衣穿上,将庄澜抱到榻上,为她顺着背等她稍微平静一些。
          “澜儿,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打仗?”
          “我……”庄澜一时语塞,无论是高贵优雅的世子、还是骁勇善战的将军,他都是罗成,是自己十年来偷偷放在心里的男人,无论他做什么,自己怎会不喜欢呢?她只是抑制不住心疼。“我知道你心里有幽燕子民有天下大事,可我的心里,只有我的夫君。”
          罗成怔住了,纵使早已明白澜儿对自己的心意,第一次听她这样直白地表达出来,罗成的心还是狠狠颤了一下。
          庄澜以为罗成会嫌弃自己的妇人之见,擦干泪水轻轻环上了他精瘦的身体:“是我失态了。你尽管去实现你的抱负,我不会成为你的负担,我……”
          罗成再也把持不住,用一个热烈而绵长的吻打断了庄澜。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283楼2018-09-25 0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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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希望我把东征怎么败的交代清楚一点,还是简略些直接让成少出场?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285楼2018-09-27 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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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枢连续多日白天医治病人,晚上查阅医书,终于结合多个古方研制出治疗时疫的方子。其余药材均常见易得,唯有一味赤箭,生于深山峡谷之中,极为名贵。
              魏征拿着药方为难道:“十里之外的山谷中的确有赤箭,可现在有隋兵把守,就算我们能突破重围,峡谷险峻,一般人根本下不去。”
              灵枢思忖片刻:“我想到办法了。”
              裴元庆全凭身体底子好加上父亲精心照料,在眼伤和时疫的双重折磨下苦撑了将近一个月。裴仁基费尽心思请来的大夫,都摇头叹气,说即使病好了眼睛也没有希望了。
              裴元庆心灰意冷之下开始拒绝进食:“爹,您别救我了。让我活着当一个废人,我宁可死。”
              裴仁基老泪纵横,自己有三子一女,这小儿子是自己中年所得,长得仪表堂堂,本领更远胜于两个哥哥。元庆这样飞扬跋扈、目无下尘的性格,何尝不是全家人过于宠爱造成的?
              正在这时,一士兵来报:“裴老将军,有个女子带着两个随从在门外,说能治好三将军。”
              裴仁基并不相信一个女子会有这种能耐,但还是抱着一线希望将对方请进来。灵枢一身朴素的医女打扮,罗心罗边更是换上了粗布衣服,低眉顺眼遮盖在王府多年养成的贵气。一般大夫即使被迫前来看病,也都转过头去离得远远地把脉,生怕自己被传上时疫。而灵枢望闻问切极为细致,如同元庆得的只是普通风寒一样,裴仁基内不由得多了几分信任。
              灵枢正仔细查看裴元庆病情和伤势,元帅张大宾气势汹汹地进来:“大胆裴仁基,竟敢在军营中藏匿女人!”
              灵枢瞥了一眼张大宾冷冷道:“请闲杂人出去,不要打扰我诊脉。”
              张大宾看到灵枢的美貌,不禁惊呆在那,良久才反应过来:“来人啊!这女子是瓦岗派来的奸细,给我拿下!要活的,本帅要仔细审问。”
              灵枢像没听到一样,仍旧轻声询问裴元庆病症。小兵们涌进来,罗心罗边对视一眼,三两下便清理了现场:“谁敢对我家小姐无礼?”
              张大宾顿时慌了,大喊:“来人啊!抓奸细!”
              还没等罗心罗边反应过来,病床上的裴元庆突然跃起,拔下裴仁基腰间的佩刀,猛地插进张大宾腹部。张大宾瞪大了眼睛,鲜血汩汩往外冒,灵枢默默地偏过头去。
              “小爷我受够了。”裴元庆慢慢地抽出刀,张大宾尸体倒地。
              裴元庆早就虚弱至极,这么一番折腾额头上沁出了汗水,呼吸也变得急促。罗心罗边将他扶回床上,赞道:“裴三将军好利落的身手。”
              裴仁基眉头深锁:“几位究竟是何人?为何而来?”那两位随从见元庆杀人面不改色,一身正气又不像绿林中人,武艺显然更在瓦岗五虎之上。
              “我们是何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医好裴三公子。”灵枢站起来,“我需要后山峡谷中的赤箭作药引。”
              “赤箭能治好时疫?”
              “是!”
              “姑娘是为救瓦岗中的士兵?”
              “我是个大夫,无论裴三公子、隋军还是瓦岗士兵,在我眼里都是人命。我只管治病救人,你们战场厮杀与我无关。”
              裴仁基犹豫一下:“姑娘请随我来。”
              峡谷深数十丈,罗心罗边看得心惊,对灵枢道:“小姐在上边等候,我们去谷底取药。”
              灵枢不禁莞尔:“你们也太小看我了!”灵枢从袖中取出一条长长的飘带系在岩石上,利用飘带借力轻巧滑了下去。到了飘带尽头,离谷底还有约二十米的距离,灵枢取出匕首,向下一跃,待裴仁基回过神来,灵枢已将匕首插入岩壁,身体稳稳悬在半空。
              见灵枢平安谷底,裴仁基才抹了把汗惊呼出来:“世间竞有如此轻功!”
              罗边一脸“真是没见过世面”的表情:“我家小姐医术可比轻功厉害得多。”
              等灵枢怀插数株赤箭笑吟吟地站在峭壁边上时,裴仁基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灵枢取下几株赤箭交给罗心罗边:“你们先走,我留下医治裴三公子和隋营士兵。”
              二人犹疑地看向裴仁基,裴仁基一抱拳:“二位放心,只要有我在,便不许任何人伤害姑娘一分一毫。”
              罗心点头:“只是小姐独自在外,我家老爷夫人难免惦记。麻烦裴老将军修书一封,说明我家小姐在贵处行医,再附上您的印章,老人家必可安心。”
              裴仁基不疑有他,立刻着人准备纸笔。灵枢冲罗心罗边眨眨眼,得来全不费工夫。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288楼2018-09-28 2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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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写的全都丢了所以我还是赶紧发上来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289楼2018-09-28 2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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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成在北平府中不断关注着辽东边境传来的消息。
                  杨广兵分三路,为防止将领轻军独斗来邀功请赏,下令但凡有攻击行动,必得三路之间相互通报,上奏天听,等到圣谕才可行动。这一举措严重贻误战机,致使隋军还未到达辽东城下,已经损兵折将,屡屡受挫。
                  宇文成都请令率领精兵轻骑突袭,杨广却认为此次征辽是顺应天意之举,须要堂堂正正光明正大,以彰显天朝上国声威。成都经历过灭南陈之战,深知打仗不能讲究排场气势,他跪在皇帝营帐前一天一夜,终于等来“准奏”二字。
                  成都猩红着眼睛,将满腔的愤懑发泄在杀敌上,身中流矢亦不管不顾,血战数日总算成功围困辽东城。
                  杨广自以为胜券在握,为让番邦心悦诚服,下令行仁义之师,不扰民、不虐俘、不屠城,只要高句丽请降,便停止进攻。辽东守将抓住这个机会,每当情势危急时便高举白旗,赢得修缮城防、休整军队的时间。如此反复四次,隋军士气衰竭,怨声载道。
                  成都眼看用将士鲜血换来的战机一次次被贻误,不惜在皇上面前自残血谏。他毕竟是杨广最为倚重的武将,杨广无奈之下,准许他率领三十万精兵奇袭平壤。
                  辽东的战报一封封传到北平,罗成透过那些简短的文字,仿佛看到了堆积如山的尸骨。
                  庄澜送参茶进来时,见罗成正望着窗外大雪若有所思的样子,便轻声问道:“夫君,你怎么了?”
                  罗成接过参茶一饮而尽:“没事。我只是在想,今年的雪下得真早。”才刚刚立冬便接连下了几天大雪,道路湿滑交通不便,百万大军的粮草补给更成问题。
                  庄澜一语道破:“你在担心辽东的战事?”
                  罗成轻轻揽过妻子:“今年冬天格外寒冷,这场仗再拖下去,只怕饥寒致死的士兵比战死的还要多。我粗略算过,要运一车粮草到前线,至少要有十七车粮发出,其余的都消耗在路上了。”
                  “高句丽不过弹丸之地,举国兵马尚不足三十万。而大隋百万大军,投鞭断流,纵使艰难,最后终归会赢。”庄澜眉间微蹙,“只是大隋的百姓又要受苦了。”
                  罗成叹了口气,终究会赢吗?天寒地冻,隋军远征供给不足,逆了天时;隋军不熟悉地形,失了地利;而如今伤亡惨重,军心动摇,在人和上也输了。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290楼2018-09-28 2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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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觉隋炀帝对成都挺宠的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292楼2018-09-28 23: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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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成猜到会输,可隋军一败涂地的速度还是超出了他的预想。
                      杨林单枪匹马突出重围到北平府求救,狼狈的样子让罗艺都没好意思称病不见,罗成也只好硬着头皮去接待这位“素未谋面”的伯父。
                      罗艺被罗成搀扶着,故意一瘸一拐地走出来,满脸惊讶地叫道:“虎臣兄,你这是怎么了!你不是在辽东陪伴陛下吗?”
                      两滴混浊的泪水从杨林干涸的眼眶中溢出,他张了张嘴,半晌才说出话来:“大隋……败了。三十万精兵全军覆没,陛下被困辽东城下,已经断粮半月了。”
                      罗成面色微变,这三十万人都是大隋开国之初参与平定天下的精锐,无论装备和战斗力都远胜高丽,就算是输又怎至于全军覆没?
                      杨林老泪纵横:“成都带领三十万人奇袭平壤,势如破竹,高丽王答应献城投降,割让萨水以北所有土地。”
                      罗成问道:“这只是高丽王的缓兵之计吧?只是为了拖到隋军粮尽,不攻自破。”
                      杨林点点头:“可陛下信以为真,命令大军原地驻扎,只等高丽大开城门迎接隋军。谁知,高丽人趁机断了我们的粮道。断粮之军面对敌人的疯狂反攻,毫无还手之力,成都拼死杀回辽东,身边只剩不到两千人了。”
                      罗成不用问也知道,高丽人无法收留比本部人马还多的俘虏,对于败军,他们只有屠杀这一条路。
                      “唉!”罗艺叹了口气,“百万雄狮落得如此地步,可悲可叹啊。”
                      “罗贤弟!”杨林紧紧握住罗艺的手,“现如今只有你能救皇上了!幽燕还有二十万大军,燕云铁骑更是无坚不摧,只要你肯率兵勤王,一定能解辽东之危!”
                      “杨伯伯有所不知。”罗成抢先道,“父王之前与突厥交战时身受重伤,今日若不是您来了,他老人家到现在还下不得床。这个样子如何能去勤王?”
                      “成儿不得无礼!”罗艺喝止了罗成,眉头却是紧紧锁着,“上次和突厥一战,我幽燕大军损兵折将,原本为东征准备的粮草也被洗劫一空。虎臣兄你也知道,北平府从未拿过朝廷半文军饷,日子本就难过,这个节骨眼上就算是举燕云十六州之力,也凑不出二十万大军的粮草了。”
                      杨林活到这把年纪,怎会听不出罗艺的言外之意?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要罗艺出兵解围可以,但人家绝不会白白帮忙。
                      “唉!贤弟啊,你深陷重围时我没能出手相助,是愚兄的过错。只要你能让高句丽退兵救出陛下,我会向陛下请命,赏赐幽燕大军两年的粮草军饷。就算陛下不肯,这笔粮饷由我登州出了。你若不信,愚兄现在就给你立下字据!”
                      “虎臣兄这是哪里的话?”罗艺笑呵呵地拉住杨林,“我罗家父子对陛下一片忠心,就是豁出去性命不要,也要把陛下毫发无伤地救出来。”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297楼2018-10-03 0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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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中并无茶水,罗成端起盛着冷水的杯子,感叹道:“如此天寒地冻,堂堂高句丽之主竟连一口热茶都喝不上,真是可怜啊。”
                        高元干笑了两声:“世子说得是。”
                        罗成笑着地抹去高元颈上的一丝血迹:“婴阳王不要如此拘束,我们二人星夜来访,自然不是对您漏洞百出的驻防有兴趣。而是——是来救您的命。”
                        高元脊背一凉,全身紧绷面带疑惑地看着罗成。
                        罗成转着茶杯,神态悠然得仿佛在闲话家常:“前几日我父王收到突厥可汗密信,说此时高句丽后方空虚,正是攻其不备的大好时机,想要与我们联手攻下平壤。”
                        高元大惊,若突厥真的反水同幽燕联合,此时兵马劳顿的高句丽绝对无力抵挡。可人人皆知,突厥与幽燕战争不断,突厥为何要联合死敌背叛盟友?
                        见高元半信半疑的样子,罗成拿出一封信:“高句丽和突厥素有来往,这印章是真是假,您还不清楚吗?突厥可汗承诺,灭掉高句丽后,与我幽燕平分疆土,让我父亲做真正的东北王。”
                        高元看着信上突厥可汗的印章,一滴冷汗顺着额头流下。他的最后一道心理防线都被击溃,叫道:“别信他!他若灭了高句丽,一定会调转矛头对准幽燕,突厥人都是不讲信用的饿狼!”
                        罗成轻笑一声:“婴阳王倒是很了解突厥。起初我父王对这个提议也很心动,二十万大军已经在辽水前蓄势待发。不过我冷静下来一想,突厥这是要拿我燕云铁骑当枪使啊。所以我赶紧来通知您,别光顾着和大隋对峙,反被别人抄了老巢。”
                        见罗成无意伤自己性命,婴阳王稍微冷静了一点:“既如此,世子为何不派使臣正大光明前来?”
                        罗成仿佛听到了这世上最好听的笑话:“眼下隋丽正在交战,我正大光明地和您互通来使,被有心人安上个通敌卖国的罪名,您当我罗成嫌命长吗?大隋幅员辽阔,物资充沛,这东征的百万大军不过是九牛一毛,就算一时战败也可迅速恢复元气。幽燕军不会畏惧高句丽、突厥,唯独没想过和大隋正面对抗。”
                        高元听出罗成的言外之意:“世子的意思,是要力保大隋了?”
                        “如今突厥在后对高句丽虎视眈眈,我虽不会和他们联合,但也不介意等高句丽腹背受敌陷入绝境之时——”罗成将那封信撕得粉碎,缓慢打开手任纸片簌簌落下,“再为您填上一把土。”
                        高元看着罗成眼中嗜血的光芒,脑海中又闪过了那年营州边界残肢遍地、血流成河的修罗战场,他双腿一软,扑通跪在地上:“世子救我!请您为高句丽指条明路。”
                        罗成朗声大笑,扶起高元:“婴阳王果然是识时务之人。要救高句丽不难,您只要火速撤兵,在平壤设下埋伏以逸待劳,到时必能给突厥致命一击。”
                        高元急问:“那隋军怎么办?”
                        罗成眸光微冷:“我奉劝您做人不要太过贪心,司徒杨素已经率军三十万前来勤王,不日便到辽东,您难道还妄图和大隋谈条件吗?眼下,您该担心的是怎么撤军不引起隋军注意,免得被趁机追杀吧?”
                        杨素是当年平定南陈的猛将,高元最清楚高句丽也损失惨重,此时无力再战强敌,只得忍痛点头:“世子殿下说得是。”
                        罗成满意地点点头,又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般:“还有一事我不得不提醒您一下。您说我们二人怎会如此轻易地突破守卫重重的营防见到您呢?您身边的人也该清理一下了。我可不想在突厥大败之前,先听到您惨遭内奸毒手的消息。”
                        高元愣在当场,汗水湿透了整个后背。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305楼2018-10-04 09: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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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成和薛万钧离开高句丽大营,薛万彻和秦用正带着一百铁骑在那焦急等待着。
                          见到二人,秦用立刻扑过来:“表叔,你没事吧!”
                          薛万钧笑道:“殿下能有什么事?那个高元懦弱又多疑,被殿下几句话骗得团团转,估计这会正忙着退兵呢!”
                          薛万彻不放心地问:“那封书信没有被识破吧?”
                          罗成毫不在意:“印章是从突厥的降书上拓下来的,怎么可能有破绽?就算有,那封信现在已经被我撕成碎片了。”
                          秦总点点头:“表叔,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吧。被老王爷发现我们私自夜探敌营,非扒了我们的皮不可。”
                          几人纷纷上马,薛万钧不忘纠正秦用:“你这话就不对了,私自探营的是殿下,我们是碍于军令,不敢不从。”
                          罗成自小和薛家兄弟一起长大,坏事一起做责任互相推,这套路太熟悉了。罗成一边策马疾驰,一边道:“这一百骑兵,五十来自万彻的骠骑营,五十来自万钧的虎贲营,想必父王也很好奇,我没有燕云令是怎么调用燕云铁骑的。驾!”
                          身后薛家兄弟连连求饶:“饶命啊殿下,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看在咱们一起长大的份上……”
                          罗成狡黠一笑,快马加鞭将他们远远甩开。高句丽突然退兵,父王肯定知道是自己做的手脚,得好好想想怎么求求母妃,帮自己免去受罚才是。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308楼2018-10-04 1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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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瓦岗山的时疫已基本清除。隋军营中,裴元庆身体也在逐渐好转。
                            元庆的眼睛失明了这么久,今日第一次取下绷带。灵枢在他眼前晃着五指:“怎么样?看东西还模糊吗?”
                            裴元庆看到灵枢如黑曜石一般的眼睛,竟一时晃了神,半晌才惊觉失礼,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灵枢又重复一遍:“我问你看东西还模糊吗?你要是没事我就告辞了。”
                            这段时间受她悉心照顾,听说她要走有几分不舍地问:“这么快就走吗?”
                            灵枢起来收拾药箱,笑道:“你病都好了,我留在这里做什么?帮你们打瓦岗吗?”
                            “好疼!”裴元庆突然手捂住眼睛,“我的眼睛还是不能见光。”
                            灵枢惊讶地拉开裴元庆的手查看他的眼睛,立刻明白过来:“堂堂大隋第二勇士,居然睁着眼说瞎话,真不害羞!”
                            “第二”两字显然是触了裴元庆的逆鳞,他不服气道:“谁说我是第二?我是没和宇文成都交过手而已。”
                            灵枢想起当年罗成和宇文成都过招的情景,反驳道:“打赢宇文成都便是第一吗?真正的高手才不屑在皇帝面前曲意逢迎。”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312楼2018-10-04 1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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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正聊着,裴仁基带着大儿子裴元龙、二儿子裴元虎还有罗心罗边来了。罗心罗边急忙冲到灵枢面前确认她安然无恙才放下心。
                              裴元庆一见两位哥哥惊讶地跳起来:“大哥二哥你们怎么来了?你们不是在上马关照顾娘亲吗?”
                              裴仁基很兴奋:“元庆,你的眼睛好了?”
                              裴元龙见弟弟瘦了不少,心疼道:“元庆,我们是来接你和父亲去瓦岗的。”原来当日罗心罗边带走了裴仁基手书和印章,徐茂公模仿他笔迹给远在上马关的裴老夫人写信,说裴氏父子受张大宾迫害,已经投降了瓦岗,特意派人来接老夫人、二位公子和小姐到瓦岗山。老夫人见到书信便信以为真,跟随王伯当谢映登二人到了瓦岗山。等发现不对时,已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索性真的归降了瓦岗。
                              裴元庆一听便火了:“你们怎么可以与反贼为伍?”
                              裴元虎打断弟弟:“别这么说话。你姐姐已经嫁给了混世魔王,成了瓦岗的王后了。”
                              “怎么还有这出?”灵枢比裴元庆还要震惊,她的计划里可没有骗娶人家姑娘。
                              裴元庆这才反应过来,质问灵枢道:“你也和他们一起算计我?”
                              灵枢不置可否,温言劝说:“你杀了张大宾,已经算是反了大隋。不如到瓦岗去,和父母兄姊团聚。程四哥爱才,会让你有用武之地的。”
                              裴元庆冷哼一声:“我就算反隋,也不要和瓦岗山那些奸诈小人同流合污。”
                              “上兵伐谋、不战而屈人之兵的道理你不懂吗?瓦岗群雄反抗暴政,是为了天下百姓,如何算是小人?”他们最多笨了点,倒还说不上坏。
                              “不是小人也是草包。”
                              灵枢想了一下,“那瓦岗中若有人胜过你,你是不是可以归降?”
                              裴元庆想到瓦岗所谓的五虎上将很是不屑,傲然道:“没错,可就怕他们一起上都不是我的对手。”
                              “那我就不客气了。请吧。”若裴元庆用别的兵器灵枢还要犹豫,可偏偏用的双锤,灵枢自幼和秦用切磋过招,对如何应付双锤很有心得。何况裴元庆大病初愈,速度力量都大打折扣。
                              裴元庆好气又好笑:“就凭你?我若三招胜不了你,以后也没脸见人了。”
                              “我和你打二十招,你若不能取胜便乖乖认输,如何?”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罗心罗边立刻手持长枪护在灵枢身前:“小姐,殿下交代过你是来行医的,不是来打仗的。”
                              “我要和裴三公子切磋几招,怎能算是打仗呢?”
                              “小姐,刀剑无眼,万一出点差错我们如何向殿下交代?”
                              “那就说我死于时疫了。”灵枢这话一出,自己眼圈先红了,裴元庆不懂其中纠葛,正奇怪着灵枢的剑已经攻过来。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313楼2018-10-04 1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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