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尘摇摇头,坚定地说:“只要王爵您所想做的,在我眼里都不是自私。我愿意为王爵做所有我能做的事,在所不惜。”他执着的模样看起来坚强又稚嫩,可吉尔伽美什不敢去看他,只是沉默着又站了一会儿后,挥手将遮了一半的窗帘全数拉来,把整个房间一下子拉入了白天。
他说:“好了,我不会再闷在屋子里不出来了,你先走吧。等雨停后,去湖底取几罐果酱出来,我都有点想念红瑚木果茶的味道了。”
银尘点点头,面容上满是兴奋。可刚要走出房门,他听到吉尔伽美什的嘱咐。
“有空将漆拉王爵的酒杯洗好,安置起来,放得深些,不必再拿出来。”
银尘回头诧异地看一眼他,脸上满是不解,但他默默地点一点头,如漆拉再次来到雾隐绿岛那个下午一般,只能沉默。
那是漆拉难得来的一次,银尘注意到漆拉一来吉尔伽美什脸上的笑意就愈深了,可眼里的深沉也愈深了。
他为此疑惑不解。可当他想问清楚究竟是为什么时,却得到漆拉一次郑重的嘱咐。
“我要求你们在我和吉尔伽美什执行任务时切断与他的灵犀联系,以防止会干扰到他。”漆拉难得的面目沉重,让银尘他们突如其来的有些慌张。
东赫还是思虑地更深些,问道:“我们自然是不会无故打扰到王爵,但灵犀终归是我们与王爵最直接的联系,失态真的严重到需要割开灵犀吗?”漆拉面目没什么表情,只是垂眸点了点头,沉默了片刻,他们看见吉尔伽美什向他们走了过来。
“说好了吗,我们该出发了。”他说起话来如平常一般轻松愉快,仿佛要去干的事是和漆拉出去游玩,而不是面对一件生死攸关的大事。漆拉并未看他,只是冲三个孩子点了点头,说:“现在就走。”
当一颗棋子安静坠落在地,泛出一纹一纹的光圈时,四周本在喧嚣的风声也情不自禁地平息下来。漆拉一如既往地,喜欢在地上开出一朵冰莲作为棋子,精致而又小巧,如一座冰雕艺术品在一片青葱拥簇下绽放开来,一眼望见便能联想到盛放在万丈雪岭的冰莲,高贵冰冷让人不敢亵渎,却又被它独有的生命力给吸引。
吉尔伽美什嘴角一点微笑就像是给予那朵冰莲生长的阳光,他质地柔软的靴子挨在了冰莲旁边,他也安静地伫立着,温文尔雅地等待漆拉发动魂力。
漆拉抬起右手,无风的下午黑色的袖口却扬在空中舞动,他轻轻挑动手指,就在准备离开那一刻,吉尔伽美什忽然开口了。
“你喜欢雾隐绿岛么。”
漆拉一愣。后面三个不诸世事的孩子也被这忽如其来的问题弄得一愣。大大咧咧的格兰仕似乎很想开口,却被银尘踩了一脚以示警告,几个人都将目光投在了漆拉身上,等他回答。
“喜欢。”漆拉的声音很好听,在午好正暖的阳光下像一杯正溢满清香的茶。
吉尔伽美什脸上的笑加深了些,眼睛里也染了点笑意。
“喜欢就好。”
当漆拉将他们两人笼罩在时间之阵里,处于一种隔离外界的空间时,他感受到吉尔伽美什透过宽大的袍子将手压在了他的腰上,当他一回头,正好碰上吉尔伽美什靠过来的脸颊。他常年仿佛被寒冰沁过一层的唇若有若无地擦过吉尔伽美什的侧脸。
就在这样一刻,吉尔伽美什压着声音在他耳边说:“这几年,有你一句喜欢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