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一种难以明述的共鸣在两人间激荡、冲撞，许久后，克里斯才深受触动地握住卡卡的手：“嘿，你知道吗？我之前讲那些都是真的。在曼联时我对你的关注就已超乎常理。我看了你那次访谈，然后迫不及待地打电话给我妈，向她确认我的心脏手术是何时。”
“你……”
“别笑啊”，克里斯警告道：“敢笑的话我就地收拾你”，他说着，自己却先笑开了：“我那时就觉得冥冥中自有天意。你想，差不多同时的重伤或重病，又都奇迹般痊愈——我们险些根本不能相遇不是吗？再说 06年的冠军杯，曼联也好，米兰也罢，得凑齐多少偶然性才能在半决赛对上？这概率简直没法儿计算！所以说……”
“并不是很难算”，卡卡十分不解风情地打断他，皱着眉坐起身，认真道：“首先，我们都没打资格赛，而是正赛的32支球队之二。分在不同小组，每组前两名晋级淘汰赛，也就是50%的基础几率。然后按小组第一和第二分为两档、对应抽签……你等着”，他边说边熟门熟路地从茶几抽屉里掏出纸和笔开始写一大堆复杂的公式，并且心算着一个个往空白处填数值。
克里斯盯着他沉浸其间、念念有词、无法自拔的模样，简直目瞪口呆——“你是有什么毛病吗？！我在感叹我们相逢不易，你给我列哪门子乱七八糟的数学式！”
“哪里‘乱七八糟’了？！”卡卡不满地反驳：“数学是最标准最严谨的科学，美妙绝伦！”
“呃……”克里斯小心翼翼地抬手扶正他的眼镜：“能麻烦你解释一下你异于常人的成长轨迹么？”
“哦”，卡卡这才从他“美妙绝伦”的数学记忆中回过神来，赧然笑道：“也谈不上多么‘异于常人’。但我当初选择足球的确是顶着全家人和全校老师的压力的”，他笑容中充满回忆又略带自豪：“我15岁时，初三吧，越级参加了巴西的高中数学圌联赛，还很幸圌运得了一等奖，然后圣保罗大学打电话说要破格录取我，所有人都希望我同意，毕竟机会难得嘛。但我还是想踢球，所以……大概拒绝了五六次，他们才死心。”
“什么鬼！”克里斯尖叫着努力装回自己惊掉的下巴，质问：“一等奖这种东西也是可以靠‘幸圌运’得到的吗？！”
“做人要谦虚。”卡卡自我肯定地颔首。
“太好了”，克里斯根本不想理会他花样百出的嘚瑟，只顾着急慌慌地脱衣服并迅速扒光他：“我今晚要睡一个来自南半球的数学天才，还是‘谦虚’的数学天才，真是想想就好激动啊……”
带着“学渣”对“学霸”，不，“学神”，的破天荒逆袭心态，克里斯感觉自己能当一整晚“永动机”。
次日，他绞尽脑汁地寻找一切机会想不露痕迹地向队友宣扬卡卡超常的数学天赋，又是“善解人意”的本泽马给了他机会。这家伙一点身为法国人的自觉都没有，抠门得要命。他收集所有外出就餐时拿到的优惠券，无论是谁买单。等攒齐了50张，他下定决心、豁出去了发起请吃的邀约。在那之前，他还不忘把一大叠券递到克里斯面前，“来，你比较熟西班牙语，帮我看看哪些能用哪些不能用、怎么使最划算？”
“你真让我恶心”，克里斯鄙夷道，又追问：“阿隆索才是正儿八经的西班牙人好不好？你干嘛不直接去找他？”
“他会嘲笑我。”
“所以我不会吗？”克里斯冷笑。
“你每天嘲笑我8次，我早就习惯了”，本泽马“恬不知耻”地回道并攀上他肩膀：“来嘛，仔细看看！”
“‘看’没问题，你这不还得算么”，克里斯心念转动，高声呼喊：“卡卡，快来！展现你本领的时候到了！”
“诶？”
他对着面面相觑的两人解释道：“呐，抠神本泽马要请我们吃饭，用他攒了半个世纪的优惠券。以及，隆重向你介绍：数学小能手里卡多·莱特先生！”
他搂着卡卡，得意洋洋：“容我揪出这位潜藏在球队中的CFO——巴西数学圌联赛一等奖获得者！此处应有剧烈掌声！”
本泽马呆愣了几秒，速度狗腿，握住卡卡右手来回摇晃：“失敬失敬！怪不得你FIFA打得出神入化，数学好的人果然干什么都不会太差！”
卡卡无语地瞪了瞪克里斯，认命地接过那叠厚厚的花纸，默算半分钟后，挑出其中7、8张：“考虑到餐厅、时间、人数，这样组合最划算，可以省41%。”
目送本泽马写满“老圌子赚大发了”、跑去约队友的背影，卡卡低声斥责克里斯：“那件事我没跟其他人说过，只有你——这么快就出卖我，你可真行！”
“谁叫我全心全意、以你为傲呢！”克里斯叉着腰蹦蹦跳跳。
目视他纯然的快乐和发自内心的骄傲，卡卡怦然心动：他想起12年前，自己欣喜若狂抱着奖杯回家时，父母惊喜却克制的表情，还理性地提醒并告诫他：“前路漫长，现在就得意忘形，未免太早”、“为些许成绩沾沾自喜的模样，也并不好看”。彼时他讪讪地点头回房，看那金杯时也不再喜悦。
如果那时候克里斯就在他身边，夸张甚至大惊小怪地夸赞他，还四处向他人炫耀，他大概会更早地体会“开心到飞起”的心情吧……

这一章应该算非常写实了。毕竟卡卡数学好是真的。毕竟罗总爱炫耀也是真的……
其实找一切机会让别人来夸自己喜欢的人有多好之类，我觉得很可爱。同时被这样夸也很幸福。我小时候父母都是“谦虚”地在人前讲我这不对那不行巴拉巴拉——我没有自尊的吗？不是很开心

朋友们我需要请两天假，太忙了没时间写。争取周一回来更新。见谅哈。

第二十章
7岁以前，长辈就一直强化着卡卡“莱特家长子”的认知，他们当然爱他，以一种寄托着家族希望的方式。去到圣保罗，他既加入了俱圌乐圌部青训营，也开始在城中名校念书。而显然，从未产出过“职业运动员”、却累世“上流社会精英”的家庭，更多的希冀放在了他学业上。父母不止一次暗示过，如果踢球会耽误课业，不如放弃。为了保住爱好，他要连课堂成绩都出类拔萃，这中间的付出，他自己最清楚。
15岁那年，他拿到国内数学竞赛一等奖，以为终是证明了“足球不是拖累”，却差点适得其反。全家都认为他该马上去大学报到，幸好教练找上门来，百般说服他父亲，后者才勉强认同“再等三年，到正规入学时间，如若还踢不出个名堂，去念书不迟”的提议。
到那期限临近终点时，他仍未进入一队，又意外受伤。一切看似已无可挽回，竟忽然峰回路转。他伤愈，搭上替补的末班车，决赛进两球，拿到锦标赛冠军。
他活在万千期待导致的重重压力中，家中三个孩子，他最年长，最漂亮，也最聪明，于是理所应当被寄予厚望。一举一动备受束缚，连追寻梦想的道路都暗流涌动，好似全仰仗无预期的种种巧合才得到成全。
自小被灌输的理念与信仰，令他丝毫不敢懈怠，不敢感觉疲累，青春期该有的叛逆和反抗都被压制着消隐无形。
少年时他曾有个同班的小女友，经年累月，他已不记得对方相貌，只记着她不加修饰、眉眼生辉的笑颜，那是他可望而不可得、心生艳羡并深受触动的东西，而母亲一句“算了吧，不过是个木匠的女儿，倾尽家财送进贵圌族学校，必有所图”，便宣告他俩恋情告终。
与卡洛琳相识，是在一场目的明确、出席人等皆精心筛选过的舞会上。他喜欢她吗？是的。她就像对镜照出的另一自己，彼此都被教导着“这应是你该选择的伴侣”，王子公主，门当户对。
他大她5岁，婚前理性克制，每次约会不是同往教堂祷告便是精美家宴，几乎没有私下相处，更不可能越雷池半步。婚后他完美延续了自己扮演过23年的角色——于卡洛琳，他是丈夫，亦是长兄。
他整个人生轨迹像早被设定，何时做何事，自有人规划地一清二楚，划出个清晰无误的道道来，只需循着辙去走便完满了。
但他自己的主张呢？他大概是没有主张的。唯一一项，是足球。能满足这点，他已深谢上天恩赐、感恩戴德。
他从未做过任何出格之事，连站起身时一定要扣上西装最靠上的一颗纽扣这类细节都一丝不苟。但人终归不是机器，终归要有个出口宣泄。像是印证了“越乖巧的小孩叛逆起来越惊人”的论调，他生平头一回“离经叛道”就是婚内出轨，对象还是同性，兼同队队友。
自那次在圣像下接吻后，卡卡已三周没去教堂。这在以前的他看来，简直不能想象。但他没有办法，那些披着金衣的雕塑都在无声地审判他，质问他当时怎么可以背对着主、在“全知全能”的目光审视下去吻一个男人。
且竟然毫无悔意。
可他太爱克里斯了。尽管他还大着三岁，但唯有在他面前，他才有他从没得到过、却一直期盼着的身份——孩子。能随便去任性，满不在乎提要求，不参照所谓“模板”，想怎样便怎样。因为克里斯也是如此，自圌由自在，肆无忌惮。
他从没见过这样的人：全然地、无条件地喜爱他。即使他衣冠不整、举止失当、得意忘形、多不得体，都带着迷恋注视并一一笑纳。他最惧怕的、亲近之人失望的眼神、摇着头的叹息，他迷之坚信克里斯永远不会对着他做出来：那所有不上台面的“缺点”，在克里斯心目中，全幻化成是他独一无二的可爱之处。
怎么会有人爱另一人到这程度？连上帝的博爱都带着宽恕与容忍，都得让你拿“深信不疑”、“绝无动摇”来交换。连父母全心付出的偏爱都有他比弟弟、妹妹更优秀的缘由夹杂其中。这样一位没有血缘、相识短暂的男子，却可以没头没脑、不求回报地把自己、把所有决定权都放心大胆交到他手上。他是有多自信，才这么勇敢。
而太多“茫茫人海中与‘同类’相逢”的默契也真实地感动，又叫人惊叹。他们多到数不清的相似经历、一致想法，总令卡卡扼腕“相见恨晚”。灵魂相撞发出的巨响，远不是叹息那么轻微，它震得人头晕目眩。
以及，不能忽略的，性。
他的第一次发生在新婚之夜，跟卡洛琳。双方都没有经验，又带着羞怯。即便后来做过多次，两人共同的虔诚，总使得过程渲染了某种过度的仪式光辉。不是说不快乐，但“快乐”，终究不是“极乐”。妻子的柔弱娇小，难免时时提醒着他要“适可而止”。经文里的教导，也无不传递着稍稍放纵便荒圌淫无度、万劫不复的训诫。
直到跟克里斯做，他才发现原来“性”与羞耻无关，追求肉体的极限、快圌感的极致，并无过错。
当思想、灵魂、身体同时倒戈，恐怕那位“天上的父”，也无能为力。

这一章分析了卡卡的性格和他爱上罗总的原因。在事实基础上有一些我自己的分析和理解。
我一向不相信无缘无故的爱，我认为即便是爱情这样虚无缥缈的东西，背后也一定有强大的逻辑在支撑。这个逻辑包括最本质的基因遗传，包括原生家庭的教养，包括所受的教育程度，包括所处环境的影响，等等等等。所有这一切，将你在某时某地推到某个人面前，并且喜欢进而爱他。
这才是切实的、可靠的爱，而非一时激越下的冲动。

200楼了。
非常感谢大家的陪伴和称赞，这篇文还将继续，后面还长。
但是有一个事情我得交待一下：明天我要去比利时，8月底或9月初才回国。因为工作的原因，我会带电脑，只是无法保证日更，而且更新的时间也会比较诡异，比如凌晨4点什么的。
不是弃坑哈。放心。

哦，还有，如果可能的话，我想去2010年卡卡做半月板手术的那间医院看看，但我只知道它在比利时，大概在布鲁塞尔，却并不清楚具体的地址和名字。等到了那边再想办法打听吧。
要是真的找到了，我会拍照片放在帖子里。

吃早饭之前匆忙来更一章，不然白天更没有时间。
我一直以为在中国开车最难、中国老司机走遍世界都不怕，直到昨天……我忽然发现我的车开得没有我自以为的那么好。
以上“开车”都是字面意思。
啊对了，谢谢上一条长评。这边我来不及解释太多，就只是说下：写实向，不是纯纪实（讲真那不可能），所以人物性格和事件的“捏造”多少都会有自己的主观认知在其中。见谅。

我昨天更的那一章被吞了……被吞了……被吞了……
气死我了。
等下我重新发

第二十一章
卡卡觉得自己像坐上了一辆没有终点的过山车，因为克里斯永远有层出不穷、让他心脏骤停的“新花样”。
联赛揭幕在即，皇马“银河战舰2.0版”被全世界或期待或恶意地关注着，队内训练每个人都憋着一股劲，力争在第一战便打上首发，因此分组对抗也火花四溅。
但无论阵容怎么磨合调整，卡卡和克里斯这对锋线搭档都没被拆开过，看来真的是要作为“双子星”亮相了。他俩身负众望，丝毫不敢懈怠，也的确表现亮眼。那天的练习赛，卡卡三次助攻，帮克里斯兑现了帽子戏法。解散后，他们又各自加练了体能和任意球。待天色擦黑，队友们三三两两散去后，才前后脚退场。
卡卡晚两分钟到更衣室，遍寻不着克里斯的身影，无奈地耸耸肩，往浴圌室走。
经过第三个隔间时，一只忽然伸出、带着大力的手将他拽了进去，他吓得差点十分不得体地尖叫出声，看到克里斯戏谑的目光，才气呼呼地质问：“干什么？！”

“你。”克里斯说着便开始吻他。
两人很快都起了反应，但卡卡理智尚存，他怕有粗心大意、落下东西的队友返回，着急推拒，克里斯却一路下滑，单膝跪在地砖上，剥下他球裤和内圌裤，含圌住他。
“操！”卡卡忍不住说了脏话，并一拳砸在龙头上，冰冷的水滴落下，让炽圌热的器官更加发烫，他得撑住壁砖才站得稳。克里斯伸手摩挲他敏感的侧腰显然一点儿帮助也没有，连续的深喉倒是对推他高圌潮意义重大。
他咬着手背、射得昏天黑地，头回体会到“白光闪过”的字面意思。
克里斯站起身，色情地擦掉嘴角的白液，一边轻吻他一边支撑他别倒下、缓过这阵眩晕。
两分钟后，卡卡才察觉到大圌腿被硬圌物顶圌住。他定了定神，大义凛然地打算“投桃报李”。而他往下跪的动作吓着了克里斯，后者几乎是揪住他湿透的上衣把他拎起来，语无伦次：“手、手就行了。”
“什么意思？瞧不起我吗？！”卡卡气愤地用不服输的眼神与他角力，克里斯被他鼓鼓的脸颊逗笑了：“拜托，想试也别在这儿，换个更安全的地方给你的嘴‘破圌处’行么？你意志坚定、勇往无前，我可还担心我的下圌半圌身呢。”
“所以你就是瞧不起我。”卡卡更生气了。
“得了。快点。”克里斯拉着他手覆上自己。

这仓促的一发后，他俩反而更欲圌望爆棚。那晚在克里斯家的客厅和卧室，卡卡总算证明了自己——“***是用你那堆乱七八糟的数学公式算出了口圌活的最佳模式吗******！”克里斯爽得晕厥。
“这叫‘美妙绝伦’”，卡卡得意地拍拍他：“晚安。”
“嘿，先别睡”，克里斯揽住他肩膀：“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我想要个孩子。”
“啥？！”卡卡吓傻了，结结巴巴：“我、我可不会生……难道说……你会？”他震惊地上下打量克里斯。
“你是不是傻？”克里斯放开他，侧身从床头抽屉里拿出一本杂志，翻到一篇报道：“自己看。”
那是关于男性同性恋代圌孕新方式的介绍，卡卡看完后惊讶地合不拢嘴：“你想让我们一块儿去……做那个？”
“对，无论最后谁的精圌子先跑到，生出的都是我们共同的孩子。”
“这也太……”
“我知道，完全违背你的信仰，亵渎上帝，大逆不道巴拉巴拉，所以我犹豫了一个多星期才说出来。我就是……”他别过头不看卡卡：“天啊我真不想说这个。”
“什么？”
“这是偷来的时光，不是吗？总有一天，或许在不太远的一天，等卡洛琳和卢卡来到马德里，你就会回到你的家庭，假装这一切从未发生过。”
卡卡沉默了。他一直在逃避这个问题，而当克里斯主动说出来时，他知道无法再装作对“房间里的大象”视而不见，他也知道克里斯说的应该就是他会做的。
克里斯捂住眼睛，“我会配合你，无论你要做什么我都会配合你。我会帮你收拾东西，但我大概会偷偷藏起你的眼镜，以此证明这段时间是真实存在过的。我会接受卡洛琳的邀请，穿上西装去你家吃晚餐，从头到尾不与你对视。我会站在窗边远远地注视山坡下你的家，想象你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然后悲伤地独自躺在床上，整夜都难以入睡。我有时会忘记，又做了两份早餐，并在厨房里大喊你的名字让你别赖床了赶紧下来吃饭，这才发现家里其实就我一个人，而做多了的那一盘只能倒进垃圌圾桶……”
他语调渐渐变了，于是干脆用手掌将整张脸都紧紧遮住：“如果你不想要，我就再也不会随便碰你，等联赛开始，我们只有在进球后才礼貌地拥抱一下，那我一定会控制不住把球全部传给你，不给任何人，只给你，你传给我的球我也绝不会再传出去，只一心想着要射门……队友会抱怨、教练会骂我‘太独’，但我不想管。”
他声音里的哭腔已无法掩盖，却还坚持着说下去：“当时间过得越来越久，我的记忆也渐渐模糊，我开始怀疑我们曾有的那些亲密是不是都是我幻想出来的。有天我跟他们去喝酒，半醉半醒地独自一人回到家，发现那副眼镜不见了……我就会告诉自己‘我跟卡卡曾经在一起过’，只是我做的梦，而梦终究是要醒的……”
他的眼泪从指缝中争先恐后地涌圌出。

分三次发，看行不行

今天竟然5点过就可以回酒店了，好感动……
说真的我恨这间酒店，他们的停车场，每一次开进开出都让我想死，那么窄的过道，那么急的弯道，居然还限高1米75，收费还那么贵，呵呵……

第二十二章
卡卡吓坏了，半是因为克里斯那些太过具体的想象，半是因为他哭——卡洛琳在他面前都没哭成这样过。
他慌慌张张地将克里斯抱住，又不知该说什么，许久后脑子才乱哄哄、迟钝地转起来：“所以你想……要个孩子？”
“我喜欢小孩”，克里斯闷声闷气、断断续续地答道：“我以前总觉得自己会很早结婚、很早当爸爸，没想到先遇上你。我爱你，但我知道我能得到的、最多也只是这段‘偷来的时光’而已。一开始我能接受这个，但时间过得太快了……你和卡洛琳约定的最后期限是什么？圣诞节前一定让他们搬来马德里、全家团聚吗？”
“嗯。”这么算来就剩不了多久了，卡卡顿时被恐慌包围，甚至有些绝望。
“我猜就是”，克里斯吸吸鼻子：“天啊，我太爱你了，我简直能确信自己以后再也不会像爱你这样爱别人……而我们很快就只能有普通队友的关系，这么投入地爱过之后，什么也不能留下……一想到这点我就感觉自己可悲到极点。”
他说的话和发红的眼圈触痛了卡卡：他们的恋情尽管短暂，但在卡卡心里，也同样深刻到终身难忘，如果最后只有日渐消散的记忆，那“可悲”的又岂止克里斯一人？
念及此，他下定决心：“去做吧。我跟你一起。”
有个模模糊糊的念头，他没明说：有了“共同的孩子”这一强而有力且伴随一生的纽带，他与克里斯将很难断得一干二净。
其后两三周，他们反复查询、比较后，选择了美国的某一机构。8月29日联赛正式揭幕前，球队放了5天假，卡卡以“教练要求我再增加力量训练”为借口，婉拒了卡洛琳想让他回一趟米兰的要求，而是和克里斯秘密飞往西雅图。
一切结束后，在忐忑与焦急的等待中，西甲开赛。皇马开局顺利，连赢拉科鲁尼亚和西班牙人。第三轮开打前，他们接到了那个梦寐以求的电话。
那天晚上7点，克里斯在厨房做饭，忽然他放在客厅的手机响了起来，卡卡本想拿进去给他，却在瞥见号码时心跳骤然加速，高声呼喊对方过来。两人一边将手紧握在一块儿，一边颤抖着按下接通键，当那端欣喜的“Congratulations”响起时，他们紧紧拥抱，几乎喜极而泣——幸运之神再次降临在他们身上，只试过一次，竟然就取得成功。
一番感谢和询问后，那个温柔的女声问道：“其实现在我们已经很清楚是哪一位的精子，你们想知道吗？”
卡卡看向克里斯，后者坚定地摇摇头，回答：“不。请始终保守这个秘密，我们并不在乎谁是生父，无论怎样，这孩子都是我俩的。”
入冬之后，马德里的阴雨也多了起来，天色沉沉，宛如人的心情。在冬歇期到来前，卡卡的房子终于大功告成。
装好主卧最后一盏灯，克里斯四仰八叉地瘫倒在床上，嚷嚷道：“累死啦！忙前忙后这么久，这又不是我家！”
“过去点儿”，卡卡推推他，在他身侧躺下：“以示感谢——你今天可以在这儿住。”
“明天呢？”克里斯翻个身面对他。
“也可以。”
“后天呢？”
“……也可以”，卡卡犹豫片刻：“但我不在，我要回米兰接卡洛琳和卢卡。19号联赛上半程最后一场，我轮休。”
“我也是。这么说……我们还有不到48小时，就要结束了”，克里斯心如刀绞，却强颜欢笑：“那我们可要珍惜这点时间，明天去约会吧！不。不行。会被拍到。那就在你家约会，我们可以看看电影，我有好几部早就想看的片子，然后我做晚餐，你想吃什么？对了，你还有好些东西在我那里，你去收拾还是我收好了给你拿来？唉，还是我收吧，你丢三落四的。而且如此宝贵的时光怎能浪费在这些琐事上？等你回了米兰我再去收也不迟。我没跟你开玩笑哦，我真的要留着你那副哈利波特眼镜。”
许久没有回音。房间里的沉默渐渐让人心慌，正当克里斯搜肠刮肚想再说点什么时，卡卡却忽然开口，音调高得异常：“我不想结束！”
“什么？”克里斯惊呆了。
“我不想结束。”卡卡放平声调，又说了一遍，语气坚决。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克里斯声音有点发抖。
“知道。而且我很确定”，卡卡直视着克里斯，一字一句：“从小到大，我总是被教导着做这个做那个，时间长了，我自己都搞不清楚哪些是他们希望我做的，哪些是我真正想做的。我27岁了，只有两次非常确定，一次是12岁时，想继续踢球。还有一次，就是现在。”
克里斯眼睛红了，颤声问：“在你们的教义里，你这样是要下地狱的吧？”
“哼”，卡卡满不在乎地反问：“难道我不是从在教堂跟你接吻那天起就已经下地狱了吗？”
“呵呵，呵呵呵”，克里斯揉着眼傻笑起来：“对此我跟你有截然相反的看法——我觉得我上了天堂。”
他们搂抱着接吻，克里斯抓住间隙说：“我去跟队长申请，以后客场住酒店，把我们安排在同一间房。”
“嗯。”
“可是就算那样，一个月里我们也只有几次能一块儿过夜，那不够，远远不够……”
“嗯。”
“没关系，总会有办法的。休赛期呢？你都要待在巴西？”
“不一定。我……我……”
“‘总会有办法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