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寒彻骨的懊悔。
童雅轩紧咬着下唇,一直到嘴里满是血丝的味道——然而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不管虞啸卿是否受牵连,死啦死啦已经自绝生机。
桌上的纸已经燃成灰烬,童雅轩打了个寒噤,猛地从椅子里跳起来,大脑瞬间一片空白,于是打个晃儿又重重的坠下。
此时上山,只能打草惊蛇兼之授人以柄。童雅轩咬紧牙关吸着长气,终于颤抖着平静下来。心酸到消弥,魂际给一条若有似无飘摇欲坠的轻丝悬至半空,就是不肯垂落——死啦死啦说得对,童雅轩即使到现在也要死守着虚无缥缈的希望。
李冰犹豫了一下,转身欲走,却又折了回来。这样的手足无措在一个素来持重的人做来只能令人更加起疑。童雅轩心中猛地一动,少有的声色俱厉:“说!”。
豁出去了,李冰就也咬牙:“师座跟我要锁麟坡的地形图。”
童雅轩的心跳立即就漏了一拍——张立宪的近战训练计划——虞啸卿也许拿不准死啦死啦是不是在自寻死路,可还是用他新练就的稳妥,做了最坏的打算。但也并非新近练就——沙盘失利求计遭拒,虞啸卿马上就自谋出兵之路,南天门失魂丧魄,他也并未一蹶不振,反而抽刀出鞘,义无反顾的置之死地而后生——所以才有了今天这个执着敏锐无往不利的虞啸卿。
然而这次虞啸卿真会把自己也搭进去。童雅轩呆坐半晌,心乱如麻思绪万千。半天才咬着牙又吐出一句话来:“行,你直接交给我。”
李冰松口气,半句话卡在嗓子眼儿里:“童小姐……”
童雅轩定定神,看看李冰,点了点头:“明天小猴换防下山,让他来找我。”
李冰神色一亮,将刚才那半句话说完:“我今天在禅达见到孙老大了。”
童雅轩松了一口气,微微摇头:“张立宪要是有你一半的沉稳,我此时也能多个帮手……不,关心则乱……这事儿等以后再告诉他——你觉得今晚会不会有人来师部蹲守?”
李冰立即摇头:“我刚才故意在外面绕了一圈,没见人,何况现在正下大雨。”
出了门,李冰忍不住又回头看了童雅轩一眼——童雅轩正平静的看着空气,在她的脸上,李冰仿佛看到了南天门之后的师座——绝望却不失冷静,眼神中依稀还有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