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處欲特別注意的人物是柳慶與侯莫陳凱。柳慶，根據《周書》卷二十二〈柳慶傳〉所載：
晉公護初攝政，欲引為腹心。慶辭之，頗忤旨。……保定三年，又入為司會。
在孝閔帝時期，因不願成為宇文護腹心而與之關係惡化。又， 侯莫陳凱是保定三年（563）謠傳宇文護之死而被逼令自殺的侯莫陳崇之弟。此二人均是與宇文護關係惡化之後才被任用為司會。像這樣的事例，在後文所述中外府幕僚中也多有所見。
被任用為小冢宰、司會中大夫的人物，多是西魏以來功臣或胡族元勳之子弟，與宇文氏有婚姻關係者亦不少。擔任司會中大夫者中，宇文深、韓褒、柳慶、叱羅協、陸逞、薛善等人，在西魏時代即以擔任宇文泰之丞相府幕僚、大行臺幕僚而活躍。41再者，就任小冢宰、司會中大夫者中，除了在宇文護執政期就已死亡者之外，均在武帝親政後仍活躍於政壇。此外，他們大部分都在正史中有著「有能力」的評價。
小冢宰中除了楊寬以外，全部都是胡族元勳及其子弟。另一方面，在司會中大夫中，包含重複者，漢族與非漢族的比例是5：10。非漢族的大部分，又為北鎮出身的胡族元勳子弟。由此可見，非漢族的比例很高。而被任用為小冢宰、司會中大夫的漢人，則是關中漢人郡姓的楊寬（弘農楊氏）、薛善（河東薛氏）、柳慶（河東柳氏），或山東貴族的崔猷（博陵崔氏）等所謂名門大族。
此外，比較保定年間與天和年間擔任小冢宰、司會上大夫者可以得知，保定年間以西魏以來的功臣為多，天和年間則以胡族元勳子弟為多。這不應該視為宇文護選用人才上的變化，而應該解釋為世代交替的結果。

二）都督中外諸軍事府幕僚
宇文護執政期的中外府幕僚整理於表二。擔任長史（首席幕僚）、司馬（次席幕僚）者為叱羅協、陽雄、薛善、陸逞。陽雄在其列傳中記其善於保身，42叱羅協、薛善、陸逞三人在列傳中記其為宇文護所信任，也擔任司會中大夫。再看擔任司錄、從事中郎者，李昶在西魏時期歷任丞相府記事參軍、大行臺郎中等，為宇文泰所深深信任，北周建國後同樣被宇文護所信任：
昶於太祖世已當樞要，兵馬處分，專以委之，詔冊文筆，皆昶所作也。及晉公護執政，委任如舊。（《周書》卷38〈李昶傳〉）
中外府幕僚中唯一在宇文護被誅時亦遭殺害的司錄尹公正， 曾任聘齊使者，其能力與教養被給予很高評價。43擔任中外府長史、司馬、司錄者，大部分都在宇文護被誅時受到牽連，叱羅協、陸逞暫時被除名，尹公正被殺。而在此前就已亡歿的薛善，則被給予具有過失意味的諡號「繆」。
繼之，再看從事中郎、掾、屬的部分。劉雄、田仁恭、趙芬等人是優秀且在武帝親政之後仍十分活躍的人物。再者，被宇文護排除的獨孤信故吏高賓，或是與宇文護關係惡化的柳慶之甥柳帶韋，亦擔任此類職務。這些人之中，柳帶韋在西魏時期曾任大行臺左丞，趙芬則歷任丞相府鎧曹參軍、記事參軍等職。

再繼之，參軍、親信的部分。田仁恭（田弘之子）、楊素（楊敷之子）、牛弘（牛允之子）、宇文述（宇文盛之子）、崔仲方（崔猷之子）、崔弘度（崔說之子）、豆盧通（豆盧永恩之子）等人，是活躍於西魏北周初的功臣們的子弟，他們從武帝親政期就開始活躍以至隋代，很多都在正史中有很高的評價。這些人之中，有像田仁恭、楊素、崔仲方等起家於中外府參軍或親信，後亦歷任中外府官職者。44例如崔仲方，起家中外府參軍，歷任記事參軍、戶曹參軍，天和四年（569） 年遷為司玉下大夫後仍兼任記事參軍、戶曹參軍。45從這些記載來看，中外府幕僚可能具有作為功臣子弟任官場所的功能性。再者，亦有多方任用蕭濟、劉臻、柳彧、劉行本等所謂梁朝舊臣的特徵。另外，像柳慶之子柳弘或令狐整之弟令狐休，及韋敻之子韋瓘等，與宇文護關係不佳者的子弟也被任用。46
從中外府幕僚中的漢族與非漢族的比例（含重複者）來看，長史、司馬、司錄的部分是4：2，從事中郎、掾、屬的部分是3：6，參軍是19：9，親信*是1：9。此處可見參軍的部分，漢族的比例特別高。被任命為長史、司馬、司錄者，都是被宇文護所信任者。見其出身勢力，以關中出身者為多，北鎮出身者除叱羅協之外就沒見到了。再者，這些人大部分都是西魏時代就擔任大丞相府幕僚、大行臺幕僚者。擔任從事中郎、掾、屬者，北鎮出身也只有劉雄，亦不見胡族系元勳子弟。而被任用的漢人中，以趙芬（天水趙氏）、柳帶韋（河東柳氏）等關中漢人郡姓為多。在漢人比例很高的參軍中，從山東貴族博陵崔氏任用崔仲方、崔弘度、崔曠等三人，從關中漢人郡姓任用河東柳氏（柳弘）、天水趙氏（趙佺）、京兆韋氏（韋師、韋瓘）、弘農楊氏（楊素）、京兆杜氏（杜叔毗）等人物。另也任用梁朝舊臣，很明顯是網羅了北周中具代表性的漢族世家。在參軍中，也幾乎不見胡族系元勳的子弟。西魏宇文泰的關西大行臺府、大丞相府幕僚中，也很少北鎮出身者，而以關中漢人郡姓或山東貴族為多。47這意味著宇文泰的幕僚與宇文護的幕僚組成是十分類似的。

總之，宇文護被誅時受到牽連的幕僚僅限於長史、司馬、司錄，從事中郎以下者不列為處罰對象。在正史中可見，武帝一掃宇文護「兇黨」的記載。但是，在其中外府幕僚之中， 實際上被處罰者只有三人，而且叱羅協及陸逞還在短時間內便復官了。這使得我們對正史中一掃「宇文護派」這樣的記載抱持著疑惑。

（三）晉國公府幕僚
繼之，觀察晉國公府中的幕僚。表三是整理晉國公府幕僚所得。長史、司馬中，除了叱羅協、邊平48等宇文護之側近之外，還有在正史中被評為有能的元暉與達奚寔。還有，其他幕僚之中，樊叔略、張煚、元偉、王慶等活躍於武帝期及隋代的文武俱全者。擔任司錄的馮遷雖在宇文護被誅殺時遭除名，但其在成為宇文護幕僚後，亦以勤於職務被評為良吏。49

晉國公府幕僚中漢族與非漢族的比例，就長史與司馬而言是0：4，但就全體而言是6：6。被任用的非漢族為西魏宗室的元氏，或宇文護幕僚的叱羅協、邊平等，並未任用胡族系元勳子弟。再看被任用的漢族，馮遷在列傳中被記載「本寒微」，樊叔略在列傳中載其亡奔西魏之前便被東魏處以宮刑成為宦官.
樊叔略，陳留人也。父歡……屬高氏專權，將謀興復之計，為高氏所誅。叔略時在髫齓，遂被腐刑，給使殿省。（《隋書》卷73〈樊叔略傳〉）
像這樣在晉國公府的幕僚之中，也任用了寒人漢族及宦官此類人物。

（四）小 結
天官府小冢宰、司會中大夫，中外府幕僚，晉國公府幕僚，就從這三方面來看，宇文護所任用的人才大部分是胡族系元勳子弟或所謂西魏以來功臣的子弟，都是被評價為有能力者或優秀人物者。他們大部分都在列傳中（特別是《隋書》）記載被宇文護所任用。即使是在貞觀編纂正史之際編纂而成的《周書》或《隋書》中，被宇文護任用的這件事，都不一定是任官經歷上的污點，這就與《周書》中宇文護執政期用人不當的形象產生分歧。
司會中大夫、中外府幕僚、晉國公府幕僚中，在宇文護被誅殺時遭到殺害的只有尹公正，大部分的人在武帝親政期之後仍然十分活躍。這意味著宇文護所任用的人才中，在武帝親政期後仍十分活躍者甚多，這也表示著宇文護執政期與武帝親政期之間，在人才方面存在著連續性。此外，司會中大夫、中外府幕僚中，亦多見在西魏時期即擔任丞相府幕僚及大行臺幕僚者。*宇文護的人才任用方面，與西魏時代也有著連續性。
再者，司會中大夫或中外府中，也任用了與宇文護交惡者的子弟或故吏。例如柳慶，其在孝閔帝時期因拒絕成為宇文護的腹心而遭到左遷。《周書》卷二十二〈柳慶傳〉的「史臣曰」如此評贊之：
然慶畏避權寵，違忤宰臣，雖取詘於一時，實獲申於千載矣。
但是柳慶在保定三年（563）時再次就任司會中大夫，其子柳弘也起家中外府記事參軍。甚至外甥柳帶韋也擔任中外府掾。

這個結果，讓我們對過去宇文護執政時期用人不當、展開「宇文護派」與「親周帝派」之間的暗鬥等等，這樣形象的描述產生疑問。
從宇文護所任用人才的漢族與非漢族的比例（含重複）來看，小冢宰、司會中大夫中的非漢族比例稍多，被任用的非漢族中，大概全部都是北鎮出身的功臣或胡族系元勳的子弟。另一方面，被任用的漢人，都是博陵崔氏、弘農楊氏、河東柳氏等關中漢人郡姓及山東貴族。再者，擔任小冢宰、司會中大夫者，亦多見有與宇文氏通婚關係者。
中外府幕僚中，長史、司馬、司錄、從事中郎、掾、屬的漢族與非漢族比例沒有太大差別，但是參軍的漢族比例大約是68%（19：28）。被任用的漢人多是河東柳氏、天水趙氏、京兆韋氏、博陵崔氏、弘農楊氏等所謂關中漢人郡姓或是山東貴族。此外亦任用梁朝舊臣。被任用的非漢人中，北鎮出身者很少，也幾乎不見胡族系元勳子弟。起家中外府親信、參軍，之後歷任中外府幕僚，因為有這樣的人物存在，故中外府幕僚可能是作為胡族系元勳以外群臣子弟的任官場所。如此，中外府幕僚的組成，與西魏宇文泰關西大行臺府、大丞相府幕僚的組成是類似的。再者，晉國公府幕僚中，漢族與非漢族的比例是相同的。被任用的人物中也包含了出身寒門者。
就以上來說，宇文護在六官制的側近──小冢宰、司會中大夫的部分，任用胡族系元勳子弟或是漢族名門；統括北周軍權的中外府的幕僚部分，則多任用關中出身的胡族或山東貴族及漢人郡姓等為中心的群臣子弟；晉國公府的幕僚部分，則任用寒族。由此顯示，宇文護在人才任用方面，多方考慮了胡族元勳、山東貴族、關中漢人郡姓等之間的平衡。

四、結 語
以下整理本文分析所得結果。
① 《周書》中對宇文護歷史形象的描述，指其雖然對北周建國有功，但在擁立明帝之後逞擅專權、用人失當並擾亂政治。這樣的歷史形象，與過去對宇文護執政期研究的內容如出一轍。
② 對從北周以來至唐初諸史料對宇文護執政期形象的檢討可以見到，從北周、隋到唐，以彰顯作者或墓主為目的的文集或墓誌、墓碑中，均可見稱讚宇文護的文字。其中如〈裴鏡民墓碑〉或《辯正論》那樣，稱許宇文護任用人才的史料也是有的。據此，就要對正史中的宇文護執政期形象抱持疑問。
③ 關於對宇文護幕僚構成的研究結果來看，宇文護在小冢宰、司會中大夫、中外府幕僚、晉國公府幕僚中，一貫地將胡族系元勳、山東貴族、關中漢人郡姓等等都考慮到，也任用那些在宇文護被誅殺後仍十分活躍的有才能者。再者，宇文護亦任用與之交惡者或其子弟。
④ 中外府幕僚的構成， 以關中漢人郡姓、山東貴族為中心，與西魏宇文泰的關西大行臺府、大丞相府幕僚的組成類似。再者，司會中大夫或中外府幕僚中，亦多見在西魏時代就已歷任大丞相府幕僚、大行臺府幕僚的人物。這表示了宇文護在人才任用方面，與西魏時代之間存在著連續性。
⑤ 在中外府幕僚中，有許多胡族系元勳以外的群臣子弟被任用，這可能是作為他們主要的一個任官場所。他們幾乎都是在武帝親政期之後仍然活躍的有才能者。這表示了宇文護執政期與武帝親政期之間，在人才任用方面有著連續性。

從以上檢討的結果來看，過去研究中對宇文護執政期形象的討論，均從「宇文護派」與「親周帝派」間的對立，以及不適當的人事任命等角度來著手，這個從《周書》中所產生的歷史形象，很有可能是不符合事實的。遺憾的是，本文對所謂「宇文護派」、「親周帝派」等黨派性問題無法充分檢討。但是，在過去作為反宇文護而被歸類為「親周帝派」的人物，如柳慶、令狐整等人的親族，也都被宇文護任用為幕僚。因此，在探討宇文護執政期官僚時，應該不要輕易使用「宇文護派」、「親周帝派」這樣的框架。
宇文護執政期，在人才任用方面成為從西魏到武帝親政時期之間的過渡橋樑。此外，宇文護任用的人才中，也有許多人物活躍於隋代，對隋代有很大的影響。若僅根據正史的記載，可見到宇文護推進集權化、展開獨裁政治的現象。但若只看宇文護幕僚的人事組成，宇文護對胡族系元勳或名門漢族均有考慮，朝臣亦不與宇文護為敵，共組協合體制。*就此觀之，實未見呂春盛氏所指權力基礎狹窄化之現象。呂氏從擔任六府長官者觀察，指出權力基礎有狹窄化的現象。但是，在分析北周權力基礎之際，不僅是六府長官，長官以下的官職或中外府等也需要注意才是。實際上，北周與北齊不同，並沒有深刻的胡漢對立或宦官、恩倖的擴張勢力等問題。宇文護應是順利整合了根據多樣化集團而構成的北周政權。
北周在誅殺宇文護之後，僅僅不到十年便滅亡。其滅亡的原因，比起宇文護執政期，繼之的武帝親政期才是原因吧。就如本文所指出的，宇文護執政期與武帝執政期之間，在人才任用上有著連續性。但是，武帝廢除中外府，更進一步推進中央集權化政策，並施行毀佛。在此過程中，北周失去了其內部的統合局面。50
此後，希望從黨派性問題或政策面問題等不同面向來檢討宇文護執政期的同時，也將對武帝親政期進行檢討，以圖修正北周政治史。51

* 譯者案：本段文字與補表均為作者新增。日文原文：その次に墓誌史料中の宇文護像を見てみたい。いくつかの隋代の墓誌に宇文護に関する記載がある。その多くが宇文護に登用されたことを記している。
24, 錄文請參見蔵中進，〈隋使裴世清の周辺──付、裴鴻墓誌のこと──〉，《大阪市立大学文学部創立五十周年記念 国語国文学論集》（大阪：和泉書院，1999）；王其禕、周曉薇主編，《隋代墓誌銘彙考》，No.088。關於〈裴鴻墓誌〉，並無發掘報告，出土狀況及所在地均不明。（譯者案： 此處《隋代墓誌銘彙編》資料為作者新增補。正文「其次」亦隨之改為「其中」。）
25, 《周書》卷 34〈裴鴻傳〉與〈裴鴻墓誌〉並沒有記載他的卒年。但是，〈裴鴻碑〉上記載：「以天和三年八月八日薨乎建業客館」，即可知其卒年。〈裴鴻碑〉拓本及錄文請參見山西省考古研究所，《山西碑碣》（太原：山西人民出版社，1997），頁 37-39。
26, 蔵中進氏認為，開皇 9 年（589）隋統一中國的同時，正值裴鴻的21 週年忌，對裴氏家族來說，應該有彰顯裴鴻的意圖吧。見前註24蔵中進氏論文.
27 拓本請見北京圖書館金石組編，《北京圖書館藏中國歷代石刻拓本匯編》（鄭州：中州古籍出版社，1989），第11冊，頁71。錄文請見〔清〕王昶，《金石萃編》，卷 44〈裴鏡民碑〉；周紹良主編，《全唐文新編》（長春： 吉林文史出版社，2000），第 3 冊，頁 1625-1626。
28 參見《舊唐書》，卷 72〈李百藥傳〉；《新唐書》，卷 102〈李百藥傳〉。
29 關於宇文護佛教信仰的情況，請見前揭註 8大川氏論文，及前揭註 8野村氏書。拙稿，〈北周〈張僧妙碑〉からみた宇文護執政期の仏教政策〉， 收入氣賀澤保規編，《中国石刻資料とその社会──北朝隋唐期を中心に──》（東京：汲古書院，2007）。（譯者案：此處徵引作者著作，為作者新增補。）
30 例如《廣弘明集》卷 10〈辯惑篇．周祖平齊召僧敘廢立抗拒事〉（《大正藏》，冊 52，頁 153，下段）中記載：「癘氣內蒸，身瘡外發，惡相已顯， 無悔可銷，遂隱於雲陽宮，纔經七日，尋爾傾崩」，意即武帝受到廢佛的報應，發高燒、疱瘡而死。

41, 宇文深在西魏初年時擔任丞相府主簿。見《周書》，卷 27〈宇文深傳〉。韓褒在大統年間歷任行臺左丞、丞相府司馬等官。見《周書》，卷 37〈韓褒傳〉。柳慶在大統年間歷任丞相府戶曹參軍、大行臺右丞等官。見《周書》，卷 22〈柳慶傳〉。叱羅協在大統年間歷任丞相府從事中郎、大行臺郎中等官。見《周書》，卷 11〈宇文護傳附叱羅協傳〉。陸逞在大統十四年（548）就任丞相府參軍事、記事參軍。見《周書》，卷32〈陸逞傳〉。薛善歷任行臺郎中、丞相府從事中郎等官。見《周書》，卷 35〈薛善傳〉。
42, 《周書》卷 44〈陽雄傳〉載：「雄善附會，能自謀身，故得任兼出納，（任兼出納：宋本及《北史》卷 66〈陽雄傳〉「納」作「內」。按「出內」猶言「中外」，疑作「內」是。）保全爵祿」。
43, 《周書》卷 43〈熊安生傳〉載：「天和三年，齊請通好，兵部尹公正使焉。……公正有口辯，安生語所未至者，便撮機要而驟問之。」尹公正因無本傳，故未知其經歷。然從正史中諸記載可知，其曾歷任司門下大夫、兵部中大夫、中外府司錄等官.
44, 請參見《隋書》，卷 45〈田仁恭傳〉、卷 48〈楊素傳〉。
45〈崔仲方墓誌〉中記載：「晉蕩公調為中外府參軍。俄遷記室。又授戶曹，仍領管記。……〔天和〕四年，授司玉大夫，仍領記室、戶曹」。〈崔仲方墓誌〉拓本及錄文請見河北省文物研究所、平山博物館，〈河北平山縣西岳村隋唐崔氏墓誌〉，《考古》，2001 年第 2 期（北京）。
46 《周書》卷 36〈令狐整傳〉載：「晉公護之初執政也，欲委整以腹心。整辭不敢當，頗迕其意，護以此疏之。」另，《周書》卷31〈韋敻傳〉載：「時晉公護執政，廣營第宅。嘗召敻至宅，訪以政事。敻仰視其堂，徐而歎曰：『酣酒嗜音，峻宇雕牆，有一於此，未或弗亡。』護不悅。」
* 譯者案：此處依作者增補註釋。根據平田陽一郎的研究，關於西魏北周的親信，是作為支撐二十四軍靈活運用的親近集團。見氏著，〈西魏．北周の二十四軍と「府兵制」〉，《東洋史研究》，70：2（2011，京都），頁31-65。
47, 見前揭註 5 呂春盛書，頁 112-115。

48, 《周書》卷 11〈宇文護傳〉載：「護所委信者，又有朔方邊平，位至大將軍、軍司馬、護府司馬。」
49, 《周書》卷 11〈馮遷傳〉載：「孝閔帝踐阼，入為晉公護府掾……遷性質直，小心畏慎，雖居樞要，不以勢位加人。兼明練時事，善於斷決。每校閱文簿，孜孜不倦，從辰逮夕，未嘗休止。以此甚為護所委任。」
* 譯者案：此處依作者補註：關於大行臺的機構，請參見前島佳孝，〈西魏宇文泰の大行台について〉，收入中央大学文学部東洋史研究室編，《池田雄一教授古稀記念アジア史論叢中央大学アジア史研究32》（東京：白東史学会，2008）。關於丞相府的機構，請參見前島佳孝，〈西魏宇文泰政権の官制構造について〉，《東洋史研究》，69：4（2011，京都）。
*譯者案，此處依作者補註：宇文護積極地任用年輕北周宗室（宇文泰之子） 為高級官員，故與北周宗室的關係較為良好。（日文原文：宇文護は積極的に若年の北周宗室（宇文泰の子）を高官に任用しており、北周宗室との関係は良好であった。）請參見前島佳孝，〈北周の宗室〉，《中央大学アジア史研究》，34（2010，東京）。
50, 前揭註 5呂春盛書頁 279提出，因廢佛使人心反側，宗室佔據權力核心位置，權力基礎狹窄化，均是武帝的失政。
51, 於此，筆者對於為何《周書》對宇文護有否定性的描寫有所疑問。山下將司曾提出，難道不是因為獨孤信被誅殺，而以獨孤信為外戚的唐朝宗室對此心懷怨恨嗎？此見前揭註14 山下將司論文。但是，能說純粹只是唐朝宗室的怨恨而已嗎？近年，根據前島佳孝或山下將司的研究指出，唐朝宗室的意向對《周書》的撰述有所影響。（譯者案：此處依作者意見修改。日文原文：唐朝の意向が『周書』の記述に影響を及ぼしている。）請見前島佳孝，〈西魏．八柱国の序列について──唐初編纂奉勅撰正史に於ける唐皇祖の記述様態の一事例──〉，《史學雜誌》，108：8（1999， 東京）。及前揭註 14 山下將司論文。在此研究的基礎之上，對於唐宗室的意向對《周書》中宇文護執政期的形象產生作用，應有更進一步研究的可能性。關於這個問題，也是未來欲進一步研究的課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