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散发的光与任何正义化身都截然不同——那是惨淡苍白,没有活气的死光。它照耀着骑士,把他刻画成了没有一丝生气的被洗脑物,睁着荧黄色眼睛却没有任何感情。
就像,他早就死去了一样。
口里那句一直想要说的话就这样随着白沙一起被埋进了地底,再也无人知晓。
Viktor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和“恶魔”定下“契约”,以自己最后的希望换取了一身诡谲的力量——从此以后他的指尖能冒出蓝火,能轻易地将违命的人燃烧殆尽,能轻易地扭断谁的脖子。唯一的坏处就是他被禁锢在一个令人作呕又无趣的组织里,他讨厌人群,他讨厌和一群人混杂在一起,就好像这样自己的存在就会被埋没一样,再也没人看得见。
是不甘还是执念,也没人知道。
他们的存在是邪恶和幽怒,每天都有成千的灵魂在他们耳边发出悲惨的嘶吼哀嚎声,仿佛有数万只手撕扯着皮肤,留下血痕和撕伤。
只是Viktor不清楚自己还会不会流血。
再也没有先驱,只有巫师。
再也没有佣兵,只有骑士。
再也没有他们之间残留的千丝万缕,只有明暗的冰冷分界线。
当Viktor的手指掠过那片残缺的紫色布料时他便这么想了起来,他想了很多很多,片段也随着布料摩擦的沙沙声一幕幕闯上心头。巫师还清楚的记得这块布料的来历,它来自一个小小的意外。
原因是他拉着佣兵的披肩时对方突然脚下一滑摔在了地上,便被他扯下来了披肩的一角。随后他在对方愤怒的骂喊声中把这块紫色的布料收起来了,直到现在也不知道为何还留着。
Viktor已经是少数几个还存在着这么多顾虑的邪灵了。其他的家伙整天只对厮杀和收割感兴趣,不会像他一样还抱着书翻来翻去。Viktor也心知肚明——既然已经成为了巫师,也没有必要再重修科研,但也许是一种执念促使他继续下去。
毕竟他已经忘记了为什么自己要定下“契约”,也忘记了到底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个地步来的了。
等到布料缓缓落到地面上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已经分神已久,而面前的笔记本上还什么都没有记录。巫师少有地叹了口气,手扶在了额头上。面前窗映着幽幽蓝光,反射出了他那双蓝色的眼睛,直勾勾盯着玻璃中的自己。
这双蓝色的眼睛就和他曾经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