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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 交谈
一视将金木请进屋里。一觉还在20区，所以此时护琦家，就只剩了一视一人。
虽然双方都是喰种，但起码的招待还是必要的。一视一边动作，一边向金木询问，“你来是来找一觉的吗？不巧，他现在不在。”
“我知道，一觉他在20区。”金木接话道。看着一视先生有准备给自己沏咖啡的意思，便连忙阻止，“请不用麻烦了。”
“不是找一觉？那你是来找我的，有什么事吗？”一视停下动作，转身向金木问道。
“只是想着我这次来7区这么久了。还没来拜访过，所以……”金木话还没说完，一视就先摆摆手，“嘛，只是这种事而已，你不必在意的。”
金木点头。想起自己进门时，一视的话语和那正要出门的样子，就又问道:“刚刚一视先生说正想着要去找我，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不，我也没有什么事。”一视犹豫了一下，终是改了口。
“是吗？”金木察觉了一视的犹豫，不过既然对方不想说，所以他也不强求。
“一视先生，之前是17区的喰种吧？”虽然心中有过要不要先探探一视口风的想法，但最后，金木还是选择了开门见山。
“这，是寿宫告诉你的吗？”一视一愣，没有直接回答金木的问题，但他的这种反问，也与直接承认无异。

一视的确曾是17区的喰种，他瞒过了大多数的人，隐藏了这份曾经。直到前不久与寿宫见面时才暴露。所以现在又被金木提及的时候，他就下意识地以为是寿宫透露的消息。
然而，金木却是摇头:“不。寿宫先生并没有说。这只是我的猜测。虽然我对这一猜测很确定，但被证实却是你刚刚反问的时候。”
“哦？”一觉来了兴趣。金木也不故弄什么玄虚，坦言道:“首先，您和寿宫先生早已相识。但在寿宫先生接触到7区之前，他却并不知道你的存在。”
“其次，据我所知，除这次以外，寿宫先生并没有长时间离开17区的经历。而依照寿宫先生的性格，短时间的接触是不可能会有您与他的那种程度的熟识。最后，是寿宫先生很信任你，这种感觉，并不是普通朋友的信任，而是一同经历过生死后才会有的感觉。”
“经历生死吗？原来如此。”一视笑了笑，似是想到了什么很有趣的曾经，“你真的很了解寿宫啊！”
“我猜错了？”
“不，你说的很对。”一视将手插回口袋，似是放松了下来，“所以，你想知道什么？”
“17区不会轻易放过手上的战力，这一点我很有发言权。所以我想知道，您当初离开17区的真相。”
“我听寿宫说过你的事。你怀疑你父母的死与17区有关。”
“不仅仅是怀疑。”
“你想向暗衫报复，所以你想向我这打听组织的秘密？”
金木不置可否。一视深吸了一口气，放在口袋里的手触碰到手机，不经意的握了握，似是在对自己的记忆加压，好让他可以将那些原本埋在脑中的回忆挖出，组织成语言。
“故事会很长。”一视说。
“我暂时很有时间。”
闻言，一视起身。金木有些疑惑地看着他的动作，于是他解释道，“我去将刚刚准备的咖啡沏好。”
金木静静地等着。实际上，他并不是真的确定一视先生能知道17区的什么秘密。他提出要听听一视过往的行为，赌的成分掺多。但现在，一视的反应证明，他赌对了。
一直等到一视将咖啡沏好，给他和金木各倒一杯。然后他端起自己的那杯咖啡抿了一口后，才又重新开了口:“我比寿宫大一些。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我和他，就像是现在的一觉和你一般。那时的我已经是暗衫的喰种了，而寿宫，还只是黑湖述原从街上捡回来的保镖。”
黑湖述原？组织现任首领黑湖伺原的哥哥？金木没想到，一视才刚开口，就能从他口中听到一个令人在意的名字。这是一个17区无人提及的名字，在金木进入暗衫之前，这个名字就已经是禁忌了。以这个名字为中心，在暗衫里存在着一片空白。
“哦，对了。你应该不了解这个人吧？”一视注意到金木脸上的神色，“毕竟在你进入17区之前，述原就已经死了。”
“他是怎么死的？”金木下意识问出口。
“没有人知道。”一视摊开手，他盯住金木的视线，“你知道吗？暗衫组织的首领，每次都会培养两位继承人。不是主副，一位重点培养，一位备用的意思。而是就如字面上的意思，同时培养两位。然后，在权利交替之前，让两位继承人对决，保留胜者。”
“而在上次的对决中，黑湖述原死在了黑湖伺原手中。”一视将身体向后靠了靠，“当然，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是伺原杀了述原。我们只知道，在两位继承者都消失过一段时间后，再出现在我们面前的，就只剩下黑湖伺原了。而且，过了一段时间以后，就传出了黑户述原被搜查官杀死的消息，组织里也有一批喰种落在了CCG手中。”
金木皱眉。是为了除去知情者吗？也就是说，暗衫的每一任首领，都是踏在对手的身体上继承组织的。而现在的这个黑湖伺原，更是踩在兄弟的尸体上，爬上了很高的位置。只是这样一想，金木就仿佛看到，在自己的面前，正漫起一层血腥。
“一视先生，是怎么会知道这些的？”金木提问。
“因为我是尾的上一任队长。也就是说，我曾是长间先生的直属小队队长。”一视自豪一笑，“那时的尾，可比现在的尾要强多了。”
“咳咳，跑题了。”注意到金木投过来的视线，一视忙拉回话题，“寿宫刚来17区的时候，被分到了我手下。那时的他是一个很冲的家伙，刚开始的行动差点丢了性命，是我救了他。”
“当然，这个家伙，成长的很快。最后，他也把这个救命之恩还给了我。”在诉说的过程中，一视先生又陷入了回忆之中。渐渐回神后，他才又看向金木，“其实，你也应该猜到了吧？我离开17区的原因。”
金木还来不及回答，一视就先说出了口:“因为我也是那个知情者，甚至是参与者。”
“参与者？”
“是啊！当初伺原曾反抗过。当时我还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逃。现在想想，那应该就是他的反抗吧！”
“然后，您将逃掉的黑湖伺原给抓回来了？”金木问。

一视点头。
“然后，我应该是遭到了伺原的报复吧！我的情报被人泄露了，做的很隐秘，真不像是黑湖伺原的那个脑子能想出来的计划。”一视苦笑。金木想了想，回道，“应该，是长岛三户出的手吧？”
“他是伺原身边的智囊。”一视表示同意，“我也是这样想的。”
“最后，在我重伤逃出的时候。寿宫出现在了我面前。”
“是寿宫先生将您放走的？”
“那不然呢！”一视看着金木，微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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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 铃木见次
金木与一视，一直谈了许久。杯中的咖啡续了数杯。而与此同时，在17区的黑湖伺原，正放下了刚刚还在通话中的手机。
“你觉得护琦先生会怎么做？”伺原问着。静静地等候在他面前的友人，组织的管家长岛三户听到问题后，如是答道:“这根本就不是个问题。他别无选择！”
“计划的进行是有容错率的，他的所有反抗都在预计中。结局，注定是死亡。”三户继续说着。
“好可怕，好可怕。你这一本正经的样子，真是吓到我了。”
“话虽是这么说，但你的脸上，却看不到一点害怕的样子啊。”
就如三户所说的那样，伺原的脸上正挂着微笑。连他自己都没能想到，对他而言，护琦的死竟会那样的令人愉悦。他也没有任何要将这份笑容收回的准备，笑着说:“总之，只要把一切都交给你。这样就好了吧？”
“我倒更希望，你能自己来处理这些问题。”三户叹了口气。伺原毫不在意地摆摆手，将话题转入下一段:“20区那边有消息了。”
“嗯？”三户再次来了兴趣。
“七奈与那间咖啡店里的人展开接触了。而小丑那边的情报是，青铜树的人也插手了20区。”
“小丑的情报？也就是说，20区也有小丑的人？”
伺原点头，三户犹豫了一下，“那么，要从20区收手吗？”
三户知道，伺原现在正在着手准备对付山田知后。那个手握组织财力命脉的男人，他不会彻底背叛组织，但也绝不会完全服从伺原。对于伺原接下来的计划，山田知后将会毋庸置疑地成为一个巨大阻碍。必须在山田察觉到计划之前除掉他，这是伺原早已下定的决心。
让山田派出会都去7区执行任务，其实也是一次试探。伺原在试探山田的底线，而山田，也已明确地将自己的底线摆在了伺原面前。双方的关系已经到达了剑拔弩张的地步。
让空间中整日弥漫着可以闻到的硝烟味，所以三户认为，在这种情况下，实在是不适合再为了一片20区与青铜树和小丑这两喰种组织起摩擦。
“不，我不想收手。”伺原的回答超出了三户的预料。
“可是。”
“没有可是。三户你太小心了。20区很大，青铜树和小丑的目标，未必会与我们一致。最好的情况是各取所需，我们甚至根本不会接触，所以更不可能会产生摩擦。”

三户点头。并不是他被伺原说服了。他只是知道，首领已经布置下了任务，身为下属，他只要去执行就够了。伺原所说的确有些道理，不过，他把情况想的太过理想了。身为首领，黑湖伺原可以做出如此决定，但自己身为下属，却绝不能提出如此建议。
“与青铜树和小丑的人联系，告诉他们我们在20区的行动，让他们配合。”三户将伺原的命令记下。青铜书和小丑组织并不是暗衫的附属，暗衫的“配合命令，他们很有可能会无视。三户知道这一点，他相信伺原也一定能想得到。在首领的位置上坐了这么久，不管他愿不愿意，这种小小的权谋之术，他还是能学会的。
遵不遵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话已传下。这样一来，就算以后生出摩擦，暗衫也能占据主动。田中七奈现在正在20区行动，伺原这样的安排，也是在为她以后可能闯的祸上道保险。如此，替她兜事、找场子也会方便一些。
“还有就是，那个女人怎么样了？”话题到了最后，伺原突然问出了一个莫名的问题。对于一般人来说，应该会觉得莫名吧？可三户却很清楚他问的是谁，“刚被抓的时候还反抗的很激烈，但最近突然就安静下来了。可能是知道我们的身份了吧？”
“你们暴露了？”伺原问。
“没有，我亲自监督，行动没有任何纰漏。她应该是自己猜出来的。”
“很聪明的女人。不过只要她没有证据，那么他就没有办法。”
三户点头，“他应该已经察觉了。”
“但他还在忍耐。”
“接下来，就是看谁能忍到最后了。”
从护琦家出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偏暗了。聊的时间比想象的长，金木有些意外地看向外面的天空。这次的收获也比想象的大，但是……
金木陷入了沉思，总觉得，今天的一视先生比平时显得更要话多。虽然是由自己先提出的话题，可一视先生意外地将话题延伸到了许远。
不仅是17区的资料。一视先生甚至还如同书写自传般的谈到了自己的平生。
到了后期，话题开始变得有些沉重，给人一种就像是在说遗言，或是“托孤”的感觉。金木皱眉，摇头将脑中的那些让人不安的念头甩开。
走过两条街，金木向着自己暂时的住所走去。在距离住宿还有两个转角的位置处，一丝异样的感觉漫上心头。怎么回事？金木转向视线的位置，在那里——是一个没有戴着面具的，喰种？
并没能立刻确认身份，因为只是对视一眼。或是说，因为光线和距离的缘故，令金木根本不能确定双方的视线到底有没有对上。
那是——会都先生？
而金木所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不久后，护琦一视换了身衣服后也出了门。
走下楼梯，护琦一视转向了与金木相反的方向。差不多走了与金木目前走过的相同距离后，一视停在了一处十字路口。
在那里等着的，是一位喰种。不过不同的是，这次他并没有戴上他的水纹面具。
“我们又见面了。”酒野空谷向行来的护琦一视夸张地行礼示意:“铃木见次先生。”
“啊，你还活着吗？”一视的声音很随意，虽然上次只有一次短时间的接触，但这次再见面的时候，他还是瞬间辨识出了对方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