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素爱
燃烧,视线内的一切都被点成了亮色。火焰封锁了最后的退路,浓烟步步紧逼,高温的空气被吸进呼出,带走了身体里那少得可怜的水分。
“爸爸,妈妈~”女孩哭泣的呼喊声在此间回响,显得无助且彷徨。额前受伤的创口处,鲜血不住地流下,落在地面后被火焰舔舐,刺激得火焰更加靠近。因为火墙和烟雾的缘故,所以小女孩并不能看到,就在她前方不足两米的地方,正倒着她的父母。被浓烟熏得倒地,火焰已攀上了他们的身体。
不用亲眼看到自己的父母被烧死,或许是这个世界对于这可怜女孩的最后善意吧?呼救的声音渐渐微弱,世界的善意就止于此,但是,人的善意却不止。
脚步被倒下的桌椅绊了个踉跄,女孩早就已不堪重负的身体终于支撑不住,失去了平衡。倒下的前方,是破碎的玻璃碎片。尖锐的棱角折射着火光,镜面映出女孩沾染上血污的脸。会死吗?女孩想。这是一种很少人有过的感觉,濒死的视感。只是绊住,倒下这短短的时间,但是女孩的脑中却迅速地闪过了很多的事。过往的种种,学校里老师布置的作业还未完成;爸爸妈妈拥抱自己时的触感;手指被烫伤,额头被撞伤时的疼痛与恐惧。
迫近的高温让女孩的皮肤上泛起一种异样的红。烟尘被呛进喉咙,大脑的反应开始变得迟钝。地面急速靠近,碎片的尖端接近眼前,女孩闭上了眼睛。就这样吧!
远处,似乎响起了脚步声。是错觉?还是死神的到来?来者蛮横地撞进火场,随之而来的新鲜空气,让此间的火焰一盛。带着一点清凉之感的风扑到了女孩的脸上,将氧气压进了她的胸腔。以一种超越常人的速度,来者在女孩倒下之前将她抱起。
意识模糊的大脑已经失去分辨事物的能力。只感觉天地都旋转了起来,身体说不出的难受,被烧伤的皮肤处瘙痒且刺痛,但现在的她却连伸手去触碰一下的力气都不再具备了。似乎有人把自己抱在了怀里,女孩可以依稀地感觉到,自己正在一步步地移动。
眼角不自觉地流下液体,本以为是额上伤口流下的鲜血。但似乎不是,因为伴随着液体出现的,还有女孩的哭声。一抽一抽地,由最初的压抑,到最后的爆发。明明不想哭的,可是眼泪却擅自地跑了出来;明明不想露出这种丢脸的样子的,可是身体在接触到外面清爽的空气后,就不受控地做出了反应。口鼻从未如此地忙碌过,一边大口大口地吞咽外界的空气,一边大声的痛哭。
哭到眼里噙满泪,连自己救命恩人的脸都看不清了。救援者显然也不擅长于应付这种状况,所以只得在一阵无措后,将女孩交到了其他人的手中。人群拥挤,救援者,逃难者,围观者聚在一起,女孩尽力地睁眼,但所能看到的,也只不过是那个男人在几个转身后,消失在人群中的背影。
车窗上映出的景物静止,开启车门的亲成走下车。早已等候在此的人员上前,为她撑伞,“是亲成小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