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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手下留情”眼见周围族人惊吓过甚不住磕头，弓下少年吭都不敢吭一声。玛里奥终究于心不忍，只好又忤逆大哥
“妇人之仁！玛里奥，你我是‘去拉曼’的子民。是这片高地的主人！雄鹰必要展翅，孔雀终将开平。你要还自认傣人就给我滚到一边”
“哥哥，按族规处置也不至于此”玛里奥不想违抗兄长，但看那少年瑟瑟惊恐的模样他终究心软
“我是夷帅”玛德奥瞠目喝斥
“民为贵，君为轻。玛德奥，统一天下汉王国也奉这个道理”提起圣人圣训，玛里奥壮了壮胆。他自小无管外貌性格皆迥异于族群。南人肤色黑，身材普遍矮小干枯。他不但白皙异常，更生的高大魁梧。南人野蛮浑然天成，笃信巫术，对夷帅奉若神明。他跟王师傅修习汉礼文化，最佩服便是诸葛武侯，对儒家经典深以为然。
“夷帅，公子。夫人有事唤你们去大厅”玛德奥未及发难，王师傅恰好赶来
“哼”玛德奥扔下弓自己先行离去。玛德奥帮忙扶起伤痕累累德少年，又吩咐把鹿肉拿去烹调。这才往大厅走。
“阿妈”玛里奥深受汉礼影响，从小便侍母甚厚。两年前阿爸去世，他更是每日请安从不违逆索尼心意，完全不同于兄姐。
“玛里奥，累了吧？你们兄弟去打猎总没个时间”索尼面露笑意，这个儿子使自己老大宽慰。虽然长在南蛮之中，可不论品性人情还是仪表风范，更似汉人儒生。
“阿妈，何事唤我”玛里淮是索尼长女，也是族中巫女。平时独来独往，人皆敬畏
“20多年前，我娘家雍氏与滇越族结成亲盟共同壮大。如今蜀汉势弱南中大乱，几个汉族大姓对这块儿地方虎视眈眈，傣人怕是要有浩劫了”索尼面色沉郁
“怕什么？他们若敢来我便让尸体填满滇池”玛德奥双目发红，若不是阿妈拦着他早想痛快杀一场。眼睁睁看其他部落抢地盘，占铁矿。他只能每天打猎，手痒心热不在话下。
“玛德奥，糊涂透顶。你阿爸在时尚且不敢多方树敌，如今你羽翼未丰，只怕到时候滇池里都是我傣人尸体”索尼怒不可遏。
“阿妈，为何灭我族威”玛德奥不甘示弱。
“你且去杀吧！我们傣人迁徙与此十年有余，农耕田作安居乐业。怎敌的过那些常年杀伐的部族？一人勇，匹夫之勇。你要害傣人灭族不成？”
“阿妈，你怕是有主意了”玛里淮盯视索尼。无论阿妈的仁义治人还是弟弟的弱肉强食，她都毫无兴趣。
“正是。玛德奥，你如今已经贵为夷帅，还肯听阿妈话吗？”索尼走到他面前
“阿妈，老夷帅死前让我立下誓言，不听你的话他做鬼也不放过我”
“好。玛里淮，你带部分老弱族人悄悄迁回勐泐，那里是傣人根本。玛德奥，你带领精壮族人镇守于此。不可妄动不可挑衅不可硬拼。我们十多年不打仗，兵器都是旧的。玛里奥，我要你北上中原筹措银钱武器”
“什么？”姐弟三人齐齐开口
玛里淮强烈赞同索尼。她迷恋巫术，早想回到祖先世代居住之地求得精深。玛德奥迫于誓言无话好说。反应最激烈倒是玛里奥。中原是他梦想之地。可如今情势复杂，怎好离开阿妈，兄姐？不奈母亲意已决，他又素来言听计从。只好辞别故土，带着王递和两位族中勇士稀里糊涂上路。
‘王师傅，此封信待到公子闹着要回来再给他看。玛里奥，别怪阿妈。南中眼见便要大乱，你哥哥我怕压他不住。你性情憨直宽和，留在这野蛮之地朝不保夕。把你送回中原我母亲本家，在那里才是你施展天地。即便今生不见，我为你阿爹留下根苗，也能去九泉见他了’
“王师傅，信上说什么”马车一路北行，玛里奥心中不舍愈盛。更生出些许不安
“是夫人所需银钱物资明细。公子莫要伤怀，夷帅所事为我族，你此行亦利我族。子曰，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你需打起精神筹集物资兵器才不至辜负夫人期望”王师父折起竹简放置妥善。
“多谢王师傅，是我转不过弯”玛里奥心思单纯，更笃信母亲老师，三言两语便释怀
“中原到底怎个样”
“中原，人杰地灵”王递沉浸在往昔岁月，闭目不语。这一年，玛里奥20岁
“妇人之仁！玛里奥，你我是‘去拉曼’的子民。是这片高地的主人！雄鹰必要展翅，孔雀终将开平。你要还自认傣人就给我滚到一边”
“哥哥，按族规处置也不至于此”玛里奥不想违抗兄长，但看那少年瑟瑟惊恐的模样他终究心软
“我是夷帅”玛德奥瞠目喝斥
“民为贵，君为轻。玛德奥，统一天下汉王国也奉这个道理”提起圣人圣训，玛里奥壮了壮胆。他自小无管外貌性格皆迥异于族群。南人肤色黑，身材普遍矮小干枯。他不但白皙异常，更生的高大魁梧。南人野蛮浑然天成，笃信巫术，对夷帅奉若神明。他跟王师傅修习汉礼文化，最佩服便是诸葛武侯，对儒家经典深以为然。
“夷帅，公子。夫人有事唤你们去大厅”玛德奥未及发难，王师傅恰好赶来
“哼”玛德奥扔下弓自己先行离去。玛德奥帮忙扶起伤痕累累德少年，又吩咐把鹿肉拿去烹调。这才往大厅走。
“阿妈”玛里奥深受汉礼影响，从小便侍母甚厚。两年前阿爸去世，他更是每日请安从不违逆索尼心意，完全不同于兄姐。
“玛里奥，累了吧？你们兄弟去打猎总没个时间”索尼面露笑意，这个儿子使自己老大宽慰。虽然长在南蛮之中，可不论品性人情还是仪表风范，更似汉人儒生。
“阿妈，何事唤我”玛里淮是索尼长女，也是族中巫女。平时独来独往，人皆敬畏
“20多年前，我娘家雍氏与滇越族结成亲盟共同壮大。如今蜀汉势弱南中大乱，几个汉族大姓对这块儿地方虎视眈眈，傣人怕是要有浩劫了”索尼面色沉郁
“怕什么？他们若敢来我便让尸体填满滇池”玛德奥双目发红，若不是阿妈拦着他早想痛快杀一场。眼睁睁看其他部落抢地盘，占铁矿。他只能每天打猎，手痒心热不在话下。
“玛德奥，糊涂透顶。你阿爸在时尚且不敢多方树敌，如今你羽翼未丰，只怕到时候滇池里都是我傣人尸体”索尼怒不可遏。
“阿妈，为何灭我族威”玛德奥不甘示弱。
“你且去杀吧！我们傣人迁徙与此十年有余，农耕田作安居乐业。怎敌的过那些常年杀伐的部族？一人勇，匹夫之勇。你要害傣人灭族不成？”
“阿妈，你怕是有主意了”玛里淮盯视索尼。无论阿妈的仁义治人还是弟弟的弱肉强食，她都毫无兴趣。
“正是。玛德奥，你如今已经贵为夷帅，还肯听阿妈话吗？”索尼走到他面前
“阿妈，老夷帅死前让我立下誓言，不听你的话他做鬼也不放过我”
“好。玛里淮，你带部分老弱族人悄悄迁回勐泐，那里是傣人根本。玛德奥，你带领精壮族人镇守于此。不可妄动不可挑衅不可硬拼。我们十多年不打仗，兵器都是旧的。玛里奥，我要你北上中原筹措银钱武器”
“什么？”姐弟三人齐齐开口
玛里淮强烈赞同索尼。她迷恋巫术，早想回到祖先世代居住之地求得精深。玛德奥迫于誓言无话好说。反应最激烈倒是玛里奥。中原是他梦想之地。可如今情势复杂，怎好离开阿妈，兄姐？不奈母亲意已决，他又素来言听计从。只好辞别故土，带着王递和两位族中勇士稀里糊涂上路。
‘王师傅，此封信待到公子闹着要回来再给他看。玛里奥，别怪阿妈。南中眼见便要大乱，你哥哥我怕压他不住。你性情憨直宽和，留在这野蛮之地朝不保夕。把你送回中原我母亲本家，在那里才是你施展天地。即便今生不见，我为你阿爹留下根苗，也能去九泉见他了’
“王师傅，信上说什么”马车一路北行，玛里奥心中不舍愈盛。更生出些许不安
“是夫人所需银钱物资明细。公子莫要伤怀，夷帅所事为我族，你此行亦利我族。子曰，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你需打起精神筹集物资兵器才不至辜负夫人期望”王师父折起竹简放置妥善。
“多谢王师傅，是我转不过弯”玛里奥心思单纯，更笃信母亲老师，三言两语便释怀
“中原到底怎个样”
“中原，人杰地灵”王递沉浸在往昔岁月，闭目不语。这一年，玛里奥20岁
距小舟5米处，那人蓦地探出水面，上身从湖面跃起，激起水花涟漪
“名山秀水，可化心中郁结”朗朗轻快之音传来。似清风拂面又似石敲玉璧。裴秀站起身想看这是何等人物
玛里奥距离最近，那人长发不束，被水浸湿与主人似浑然天成。光线微弱，看不清面容。竟让他有种“所谓佳人，在水一方”浩渺之感
“何人雅兴至此，愿来一叙否”裴楷升起结交之心，高声召唤
“可有酒乎”那人回应
“无事”钟会见裴楷犹豫，知他是怕自己守孝不能饮酒不便
“佳酿已备，君请自来”裴楷喜道。那人自船尾攀上，玛里奥想拉他，抬头间看清其容貌便呆愣住。连一旁的老张也恍惚起来，疑似仙家。其人目黑亮而神清冷。唇色淡却光泽显。眉似剑出鞘又似春山雾起。
“哈哈，我还道谁潇洒若斯，原来是皮”裴楷走过来高声笑语
“大哥，你们认识？”玛里奥惊讶至甚。这半年大哥介绍无数贵族士子，风流名人给他认识。却从没见过这人。
“正是。皮，上次于山巨源家中叙过便再也没见。今日妙哉”裴楷朗笑，引他入席。
此人正是夏侯皮。夏侯玄死后，他隐居苏门山之余也往洛阳结交嵇康，阮籍，山涛等人。裴楷于他曾有几面之缘。只碍于集团不同，往来甚少。但对他印象极深。只知他是阮籍远亲，大隐士孙登弟子，其他一概不晓。
皮心中暗叹扫兴。原本一时起兴跳湖畅游，哪料还有旁人。想天涯相逢讨酒一觞兴尽散去，竟是故识。待看到钟会也在此，更生烦躁。此人满口仁义，废话连篇，怕要辜负此夜。就想转身水遁，却一眼瞥见旁边玛里奥，刚才正是他伸出手。不知怎地心中平空生出流连之意，便由着裴楷殷勤。
钟会朝皮点头示意。在嵇康处见过此人一面，当日他潇洒绝佳不在嵇康之下。皮自顾饮茶似全没看见。钟会气从心来，果然人以群分，他日定要让你们尝尝我的手段。
玛里奥懵懵懂懂，不知他为何对钟会示好没个礼数。
“皮，你见过钟兄。这位是我族弟，南中夷帅公子，玛里奥”裴楷出声“玛里奥，这位是阮兄远亲，皮”
“幸会，嗯”玛里奥暗怪大哥，怎地不报姓氏表字，这要如何称呼？
“我无姓，唤皮可”那个甩甩衣袖，杯中茶水一饮而尽。玛里奥更是云里雾里，想这世上怎有无姓之人。
“玛里奥，皮乃方外之人，与我辈俗人不可同语。你且依他”知道自己这老实的小弟又转不过来，裴楷赶忙打圆场
“皮，我舟中备有衣物”裴楷看他湿漉漉，出言提醒。
皮只着一件单薄绸衫。被水浸透不但不觉狼狈，反显得高稻出尘，落拓不羁。玛里奥不自然看他轮廓分明，隐隐能窥见胸腹。
其时中原审美迥异从前，男子趋向美姿容，皮肤要白，容貌要秀。更有甚擦香抹粉，行步顾影。洛阳贵公子们衣着华贵，偶有魅态。玛里奥甚觉难受。此人瘦削挺拔，肤色均匀，雅人深致。实是见过人中最出色的，只是性子不好，礼数不周。这与赤身露体何异？玛里奥偏过头不去看，又觉同是男人自己大惊小怪作甚？
“南中可有螃蟹？”玛里奥猛然抬头，这是问自己吧。
“没有，来中原之后才吃到”玛里奥想不到他对自己和颜悦色，心下莫名开朗
“你若不急于走，我送你几只。你可知此湖为何名百泉？”皮直视玛里奥
“不知”玛里奥傻傻接口
“此处湖底大小泉眼过百，终年不断喷涌。泥沙堆积处有种螃蟹可遇不可求。我撒网两月才有所得，分你两只吧”皮莞尔一笑，似明月在旁，嫣然照来。玛里奥为之呆愣
“哈哈，我们倒是沾了他的光。”裴楷自我解嘲，心想自己这族弟虽然一表人才，却终究稚嫩，不知怎地让皮另眼相看。
“多谢款待，我告辞了。有缘明日再见”皮前半句看裴楷，后半句看玛里奥。说完转身离去，原路返回。留下三人尴尬片刻
玛里奥来中原半年，已然见惯任性胡闹，轻薄放浪之风。然如此人般不拘于世却首次见到，不自觉站起来看他游走。
“哼，空自放荡，乏善可陈”钟会语出。玛里奥正要为他辩驳一句，被裴楷眼神暗示不可多言。
明明初次相见，怎有种不舍之感？这便是一见如故吧？玛里奥暗自道
“名山秀水，可化心中郁结”朗朗轻快之音传来。似清风拂面又似石敲玉璧。裴秀站起身想看这是何等人物
玛里奥距离最近，那人长发不束，被水浸湿与主人似浑然天成。光线微弱，看不清面容。竟让他有种“所谓佳人，在水一方”浩渺之感
“何人雅兴至此，愿来一叙否”裴楷升起结交之心，高声召唤
“可有酒乎”那人回应
“无事”钟会见裴楷犹豫，知他是怕自己守孝不能饮酒不便
“佳酿已备，君请自来”裴楷喜道。那人自船尾攀上，玛里奥想拉他，抬头间看清其容貌便呆愣住。连一旁的老张也恍惚起来，疑似仙家。其人目黑亮而神清冷。唇色淡却光泽显。眉似剑出鞘又似春山雾起。
“哈哈，我还道谁潇洒若斯，原来是皮”裴楷走过来高声笑语
“大哥，你们认识？”玛里奥惊讶至甚。这半年大哥介绍无数贵族士子，风流名人给他认识。却从没见过这人。
“正是。皮，上次于山巨源家中叙过便再也没见。今日妙哉”裴楷朗笑，引他入席。
此人正是夏侯皮。夏侯玄死后，他隐居苏门山之余也往洛阳结交嵇康，阮籍，山涛等人。裴楷于他曾有几面之缘。只碍于集团不同，往来甚少。但对他印象极深。只知他是阮籍远亲，大隐士孙登弟子，其他一概不晓。
皮心中暗叹扫兴。原本一时起兴跳湖畅游，哪料还有旁人。想天涯相逢讨酒一觞兴尽散去，竟是故识。待看到钟会也在此，更生烦躁。此人满口仁义，废话连篇，怕要辜负此夜。就想转身水遁，却一眼瞥见旁边玛里奥，刚才正是他伸出手。不知怎地心中平空生出流连之意，便由着裴楷殷勤。
钟会朝皮点头示意。在嵇康处见过此人一面，当日他潇洒绝佳不在嵇康之下。皮自顾饮茶似全没看见。钟会气从心来，果然人以群分，他日定要让你们尝尝我的手段。
玛里奥懵懵懂懂，不知他为何对钟会示好没个礼数。
“皮，你见过钟兄。这位是我族弟，南中夷帅公子，玛里奥”裴楷出声“玛里奥，这位是阮兄远亲，皮”
“幸会，嗯”玛里奥暗怪大哥，怎地不报姓氏表字，这要如何称呼？
“我无姓，唤皮可”那个甩甩衣袖，杯中茶水一饮而尽。玛里奥更是云里雾里，想这世上怎有无姓之人。
“玛里奥，皮乃方外之人，与我辈俗人不可同语。你且依他”知道自己这老实的小弟又转不过来，裴楷赶忙打圆场
“皮，我舟中备有衣物”裴楷看他湿漉漉，出言提醒。
皮只着一件单薄绸衫。被水浸透不但不觉狼狈，反显得高稻出尘，落拓不羁。玛里奥不自然看他轮廓分明，隐隐能窥见胸腹。
其时中原审美迥异从前，男子趋向美姿容，皮肤要白，容貌要秀。更有甚擦香抹粉，行步顾影。洛阳贵公子们衣着华贵，偶有魅态。玛里奥甚觉难受。此人瘦削挺拔，肤色均匀，雅人深致。实是见过人中最出色的，只是性子不好，礼数不周。这与赤身露体何异？玛里奥偏过头不去看，又觉同是男人自己大惊小怪作甚？
“南中可有螃蟹？”玛里奥猛然抬头，这是问自己吧。
“没有，来中原之后才吃到”玛里奥想不到他对自己和颜悦色，心下莫名开朗
“你若不急于走，我送你几只。你可知此湖为何名百泉？”皮直视玛里奥
“不知”玛里奥傻傻接口
“此处湖底大小泉眼过百，终年不断喷涌。泥沙堆积处有种螃蟹可遇不可求。我撒网两月才有所得，分你两只吧”皮莞尔一笑，似明月在旁，嫣然照来。玛里奥为之呆愣
“哈哈，我们倒是沾了他的光。”裴楷自我解嘲，心想自己这族弟虽然一表人才，却终究稚嫩，不知怎地让皮另眼相看。
“多谢款待，我告辞了。有缘明日再见”皮前半句看裴楷，后半句看玛里奥。说完转身离去，原路返回。留下三人尴尬片刻
玛里奥来中原半年，已然见惯任性胡闹，轻薄放浪之风。然如此人般不拘于世却首次见到，不自觉站起来看他游走。
“哼，空自放荡，乏善可陈”钟会语出。玛里奥正要为他辩驳一句，被裴楷眼神暗示不可多言。
明明初次相见，怎有种不舍之感？这便是一见如故吧？玛里奥暗自道
远处湖光潋滟，近旁翠竹成片。小庐后平空探出的一块儿想来早被整理过，玛里奥赞叹这妙处。天高地扩。皮怀抱一大坛酒悬崖边而坐，玛里奥依法效之。烹调过的螃蟹盛在竹盘之内放于二人之间，香气扑鼻。果然美味异常，洛阳所食无法可比。
“我平生所好，在苍茫江河之上，独驾小舟一只，春秋风芦花落，一口螃蟹一口酒”皮突然笑道
“可会寂寞”玛里奥轻声问他
“何为寂寞”皮蹙眉
“不知道。有时候想家，想阿妈，想玛德奥，玛里淮。想那些飞禽走兽，湛蓝天空”玛里奥猛的喝一口酒。
“你留在这干嘛”皮也跟着喝了一大口。玛里奥滔滔不绝直诉心胸，飘泊异乡之感，思念故土之情，格格不入之态。许久不曾如此畅快。
“回去便是，罗里八嗦”皮撇他一眼
“岂能说走就走？”玛里奥好笑
“谁绑住你手脚不成？”皮不屑一顾
“我只愿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上能奉养阿妈，下能兼济族人”玛里奥憨然一笑。
“痴人说梦。现今穷兵黩武，百姓流离。你上不能奉养母亲，下连族人边都摸不着。”皮话虽不友善，语气却温和。
“你说的对。裴大哥叮嘱我，男儿当有澄清天下之志。我大哥也言，男儿当如雄鹰展翅翱翔万里。我空自感叹，一事无成”
“屁话，此乱世诸雄皆以为自己有澄清天下之力，反把天下搅的一塌糊涂。苍鹰展翅，鱼儿悠游，小鹿跳脱。万物生自有其法，都跑去瞎搞不乱套了吗”
“建功立业不是我男儿根本吗”玛里奥对这等观点闻所未闻
“舍本逐末。功业不及我手上这一蟹”
玛里奥觉此人狂傲简直惊天动地，可为何自己丝毫没有厌恶之情？
“你喜爱湖光山色，却没见过滇池洱海。我的故乡在南中之南，那里从林密布，人迹罕至。往西北走更有终年不化雪山”玛里奥对景色并无特别感情，此刻故意投其所好。实在因为对皮亲近莫名却言辞笨拙，不知怎个表达“可惜，终是山高水远”末了自己反倒真的惋惜，若他是南中人该多好
“有何难？你再回南中我跟你同去”皮漫不经心
“当真？”玛里奥站起来
“当真”皮回道
“可敢指天誓日？”玛里奥喜出望外
“天地焉能为我所誓？”皮也站起身，颇有睥睨天下之态
“皮，今以自己发誓。他日玛里奥返回南中，我必当相随”他斩钉截铁，修长手指反指心口。玛里奥感动莫名，只恨言难抒意，便自沉默。
两人虽性子南辕北辙相处却甚是融洽。日头已然西斜，也未有尽兴。眼见暮色降临，玛里奥想自己出来整整一天交待含糊。恐怕大哥担心，便依依不舍告辞而去。皮复又回到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神情，让玛里奥自行下山。
玛里奥怏怏而归，步态摇摆。却不知皮从山巅俯瞰他，久久不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