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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将军说书】山海经中的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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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渐呆了呆,恍然惊道:“那不就是死么?”鱼和尚摇头【笑】道:“【这不是死,死者必入六道轮回。和尚这一去,却是跳出生死外,不在五行中了。】”
陆渐心中大痛,不觉流出泪来,悲声道:“大师,你不是说好了,要带我去昆仑山,解开‘黑天劫’吗?”
鱼和尚叹道:“这几日,你体内的劫力反噬越来越强,和尚所设的禁制却越来越弱,此消彼长,所以宁不空才能用‘召奴’之术召你。若我无伤,倒也罢了,但与不能交手之后,我内伤复发,神通日减,已然无力封闭‘三垣帝脉’。如此下去,不待离开日本,‘黑天劫’便会发作,断送你的性命。和尚思来想去,唯有以‘红莲化身断灭大法’,在你的‘三垣帝脉’处强行设下三重禁制。这三重禁制,足以支撑你回归中土,寻找‘黑天劫’的解脱之法……”
说着,他勉力抬起手来,轻抚陆渐头顶,【微笑】道:“孩子,和尚不能陪着你,你要好生保重。【还须牢记那四个故事】,或许,故事中的那些人、那些物,你都会遇上的。”
他说到这里,陆渐已泣不成声,不甘道:“大师,咱们上岸去找大夫,求他治好你。”
“傻孩子。”鱼和尚叹道,“‘红莲化身断灭大法’一经施展,浑身精血均会化为神通。当初在神社,【我曾想用这法子与不能同归于尽,只因北落师门,方才苟存性命。如今却不同了,和尚此身已如空壳,只怕轻轻一碰,便会破碎。正所谓‘断生入灭,万象俱空’,这大法行完之际,也就是和尚入灭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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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莲化身断灭大法】是透支自己生命力的方法,与杀死不能相比,用在延续陆渐的性命应该说让鱼和尚更加乐意。所以鱼和尚其实看开了,所以他不觉得死很痛苦。
然而【死者必入六道轮回】这个事不太准确,这是一种承认人会重新投胎的说法,那鱼和尚又怎么能确认他不会再投胎?
其实只有活人才能六道轮回,三观乱变。死人都已无生命,变无可变。佛的三观则已经定型,定力出众,不再乱变,所以才称脱出六道轮回。所谓的解脱只是在面临死亡时的豁达,并不能延续到死亡以后。


IP属地:江苏140楼2018-10-22 1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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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忍者群龙无首,被陆渐一鞘一个,敲断手足,虽不致命,却失了行动之能。】一时间,除了三两个忍者见机得快,溜之大吉,众忍者无一幸免,纷纷躺在河滩上哀嚎。
    陆渐环顾四周,也觉惊奇,本当必有一场生死恶战,谁料胜得如此轻易。他不知是“三十二相”威力太大,还只当这些忍者太过不济,不由忖道:“【如此也好,大师叫我心存慈悲,今日一人未死,也算不违大师吩咐。】”叹了口气,再也不瞧众人一眼,背起法体,顺河岸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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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鱼和尚的教育确实在陆渐身上留下了效果,陆渐在反击之外留下了他们的性命,至于未来如何就看忍者的造化了。
    陆渐虽然此时没想清楚,但是行为已经走上了大道。
    什么时候他明白自己应该这么做,而不是因为鱼和尚这么说所以他这么做,那就开悟了。


    IP属地:江苏141楼2018-10-22 1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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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渐笑道:“只是顺耳听见。我会说倭语,大叔你雇我好么?”紫袍汉子眉头大皱,眼中疑惑挥之不去,说道:“光会倭语可不成,【我们是来倭国做买卖的,你不但要会华语、倭语,还要通晓经济买卖。】”
      【陆渐沮丧道:“经济买卖,我却不会。”转身便走】,忽听紫袍汉子叫道:“回来。”陆渐回头道:“什么?”
      紫袍汉子笑道:“【你这孩子倒也诚实,做买卖,最难得的就是诚信二字。你我素不相识,你若说自己通晓经济买卖,我也不会知道。难得你竟不撒谎,那是很好。我们这些到外国走海货的,最怕就是到了地方,却遇上不老成的经济牙子,跟通译两相勾结,三两下骗得你血本无归。】嘿嘿,若做通译,你要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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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话是需要反着听的。
      周祖谟行事要求保密,陆渐毛遂自荐自然无法直接获得他的信任。
      但是陆渐直承不会就是不会,这就让人明白他是个不避讳缺点的老实人。
      所以反而得到了周祖谟想要的信任。


      IP属地:江苏142楼2018-10-22 1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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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祖谟笑道:“你若不信?大可问他。”狄希瞧着陆渐,皱眉道:“小子,你说。”陆渐点头道:“我确是周大叔手下的通译,帮他交易货物。”
        【狄希神色阴沉,半晌道:“以你的本事,何必做这奸商手下的小卒?不如入我东岛,不出十年,狄某包你飞黄腾达,跻身五尊之列。”】
        周祖谟听得脸色大变。陆渐此时只需点头,便是东岛中人。狄希再也不用顾惜身份,便可大开杀戒。
        众海客也知此理,纷纷盯着陆渐嘴唇,大气也不敢出,忽见他摇头道:“我答应了周大叔,做他的通译。既然答应,就不能反悔。”此话一出,自周祖谟以下,众人无不松了口气。
        【狄希眼中怒意一闪即逝】,冷笑道:“如此说,你真的自甘**,做这色鬼奸商的小卒了?”陆渐点头道:“就算是了。”
        “好个就算是了?”【狄希冷笑一声】,“周祖谟,算你厉害,藏了这么一步好棋。他既是你手下小卒,狄某十招不能败他,也算输了……”说到这里,他瞥了陆渐一眼,长袖一拂,飘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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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狄希听了这话,抬眼笑道:“看书呀,你没瞧见么?”周祖谟怒道:“谁问你看书了?所谓愿赌服输,你既然认输,就当守信。”
        【狄希笑道:“你我约定的是,我若输了,便饶你一船性命,让你带走鸟铳,对不对?”周祖谟道:“不错。”
        “那就是了。”狄希道,“约定里可曾说了,狄某不能搭你家的船么?”
        周祖谟脑中嗡的一声,顿时混乱不堪,吃吃地道:“你,你要搭、搭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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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后的日子,端地难过无比。狄希俨然以船主人自居,对众海客颐指气使,呼来唤去。船上的底细他仿佛全都知道。茶非明前龙井不饮,酒非绍兴花雕不喝,鱼非肚尾活肉不食,水非至纯至净不用。船上炎热,便命周祖谟打扇,夜间出恭,就唤罗小三提壶。
        众海客叫苦不迭,背着无不骂娘,商议之后,也曾想过几个法子,比如在茶里下毒,不料刚端上桌,狄希却一反常态,将茶赐予那位上茶的老兄,非看着他喝完不可,喝完之后,又慢慢盘问他出身来历,眼望着那位老兄的脸色由白变青,由青变黑,方才笑着放他出门,那位老兄事后虽服解药,保得小命,却从此歪嘴斜眼,卧床不起。也有海客趁狄希不在,在他床上埋伏机关,倒插匕首数把,不料回房睡觉之时,由股至臀,均被匕首扎穿,成了瘸子。事后查验,正是他当夜所埋匕首,只不过匕首长了脚,从狄希那里,跑到他自己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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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心中迷惑。狄希却不再说,跷腿坐在船舷上,眺望远空。约摸过了两个时辰,忽见远方多了一个小黑点,须臾变大,正是那只信天翁。【狄希伸手接住,从鸟足上取下一截竹管,从中抽出一卷纸条瞧了,失笑道:“这老东西真是蚂蟥见了血,来得好快。”说罢转头道,“小陆,我不想见这老东西,可要走了。”】陆渐道:“你回舱吗?”
        “不回舱了,”狄希乌黑的眉毛向上一挑,露出一丝诡笑,“我回家去。”陆渐一愣。狄希口唇忽张,发出尖锐鸣声,有如钢锥刺耳。陆渐耳鼓欲裂,不禁哎呀一声,捂住双耳。
        众海客听到叫声,纷纷奔来。狄希止声长笑,朗朗道:“诸位保重,黄泉不远,狄某就不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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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狄希这个人一出场就表现出很深的城府。
        为了达到目的撺掇陆渐背主,靠武力玩文字游戏,自己出不了手故意让叶梵来收拾残局,借了叶梵的手却称他老东西。其实已经透露出狄希的清高是装出来的,他的性格让人忌惮,而不是尊敬。
        而这种假清高也确实存在着不为人知的过去。


        IP属地:江苏143楼2018-10-22 1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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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呵呵笑道:“沙天洹是泽部高手,若无泥沼时常修炼,本部神通势必荒废。那泥沼便是他驱逐劫奴、私自建造的练功处。只是这老东西为人刻薄小气,生怕别人知道了泥沼的所在,偷瞧他的独门功夫,故而平素若不修炼,便用沙石覆盖,伪装成寻常沙地;但若遇上强敌,便设法诱至该处,破开沙石,将之陷入泥沼。一入泥沼,便是他的天下,任你是谁,也多半没命。”】
          陆渐听他说得有如亲见,忍不住问道:“沙天洹建造泥沼的时候,你也在吗?”那人道:“不在。”陆渐怪道:“那你怎么这样清楚,就像亲眼瞧见似的?”
          【那人轻笑一声,说道:“我虽不是亲眼所见,却也猜想得到。所谓‘秀才不出门,能知天下事’,便在于举一反三,闻一知百,凭借一星半点的消息,推断出天下大势。况且沙天洹那点豆腐脑子,也装不了什么高明主意,我用脚趾头一想,便想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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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听完,笑道:“原来你是一名劫奴,也难怪了。但你说狄希不讲信用,却不尽然。他若不守信,大可将你们一口气杀光,除了老天爷,谁又知道?只是形格势禁,他虽不愿违约,却也不能让这批鸟铳落到天部手里,是以想出了这条‘借刀杀人’的毒计,借沙天洹之手收拾你们。你们所立赌约,只限于狄希,他不亲自动手,便不算违约。【这个周祖谟自作聪明,定个赌约却漏洞百出】,真不知道,他这大半辈子的生意,又是怎么做出来的?”
          陆渐没料这一纸赌约,竟有这么多弯曲,不觉好生感慨,叹道:“是啊,若有你在,我们也不会上那狄希的当了。”
          那人笑道:“即便有我,也未必能成。东岛五尊之中,‘九变龙王’的武功不算最高,城府却是一等一的深沉。【定约之时,后续的种种变化他怕是都已料到了,是故你们无论如何,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说到底还是实力不济,一旦对手厉害太多,你们的退路也就有限得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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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笑道:“【你们落到这步田地,只因一开始便犯下了大错。做生意便如弈棋,一着不慎,满盘皆输。若换了是我,身处异国他乡,言语不通,风俗大异,更当小心谨慎。购买千支鸟铳,乃是少有的大买卖,容易惊动他人,这些人中有不相干的商家,更有敌人对头,轻则遭到暗算、赔光本钱,重则惹来杀身之祸。是故高明商人,每每成就大事,都会大事化小、变整为零,大生意若是能够分化成若干小生意,生意变小,风险自也随之变小了。
          “按此道理,周祖谟贪多求快,只买龙崎一家的鸟铳,便是大错特错。换了是我,如此买卖,理当化整为零,分别以不同面目,向不同地方的不同倭商购买,每次不过百支,分时分批购入。如此一来,即便买了龙崎的鸟铳,也不会惹他生疑,乃至于惊动狄希。狄希若不知道此事,后来的事也就不会发生了。】”
          陆渐恍然大悟,拍手道:“若是如此,那就万无一失啦。”
          “也不尽然。”那人冷笑一声,说道,“这天下绝没有万无一失的生意。即便分地分人分时分批购入,仍有偌大风险。卖鸟铳的倭商虽然不少,但倭国之中,【制造鸟铳的地方却数得出来,据我所知,只有三处。一是种子岛,二是杂贺,三是堺城。我来此之前,听说尾张国的国友村也开始大批制造鸟铳,不知道真也不真?既然货源如此有限,每年造出的鸟铳数目也就很好计算。龙崎身为鸟铳商人的魁首,一旦发觉大批鸟铳不知去向,势必多方查探,以他的人脉本领,未始不能发觉真相。那时候麻烦就大了。】”
          陆渐想了一会儿,才明白他话中之意,点头道:“你说得对。”
          那人叹了口气,说道:“所以说,【购买鸟铳终是下策。上上之策,莫如招揽造鸟铳的倭人工匠,自己制造鸟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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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渐想起当日所见,连连点头。却听谷缜又道:“【内岛不设船舶,一则为了隐蔽,二是为了防止犯人夺船逃走,是故船只都在百里之外的外岛,若有要事,内岛首脑可用信天翁联络外岛,调遣外岛船只。】但即便如此,也难防万一,要知道,狱岛关押的囚犯,不乏武功绝伦、桀骜不屈之辈,为防这些要犯凫水逃离内岛,东岛的前辈在内岛四周围上重重铁网,并陆续捕获了几百头鲨鱼,放养在内岛和渔网之间,形成一圈环岛的鲨池;若有人胆敢以身涉水,任他武功如何了得,也会被鲨群吞噬。
          “【这些前辈设想虽妙。却没料到,这些鲨鱼凶残成性,食量惊人,鲨池中的鱼虾远远不够它们果腹,于是纷纷拼死破网,乃至于同类相残。眼看鲨鱼逃的逃,死的死。无奈之下,外岛只好每日打捞几船鲜活鱼虾,按时投放到鲨池之中。故而投放鱼虾之时,鲨群必会聚到船边,争抢食物,我们正可趁着这段时光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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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得天色黑尽,两人潜到地牢入口附近。谷缜拉住陆渐,耳语道:“你不觉奇怪么?这地牢何等紧要,入口处却一个人都没有?”
          陆渐道:“确是有些古怪。”【谷缜道:“这附近必有暗桩。”陆渐奇道:“暗桩?”谷缜道:“便是潜伏在暗处的高手。”】
          陆渐略一思索,双手按地,劫力扩散开去,低声道:“西北方十丈处有四个,东方十丈处有三个,东南方十丈有两个。”谷缜笑道:“这便是你身为劫奴的异能么?你怎么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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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缜道:“这件事我也说不清,这次出去,就是要弄明白。”他这话模棱两可,陆渐原本以为明白,这一听,又觉糊涂了,【却听谷缜道:“我跟暗桩的对话,其实只是一个局。我是故意让他知道,再通过他的嘴告知众人:我谷缜不但逃出了九幽绝狱,还有可能混入了运送补给的黄鹞快舰,逃到了外岛,伺机夺船远走。”
          陆渐恍然大悟,点头道:“不错,想必人人都会如此想。”
          谷缜笑道:“如此一来,狱岛上下必然要做两件事:第一便是封锁海路;第二,就是大肆搜索外岛,以防我夺船逃逸。但我根本没逃,他们若搜不到人,又会怎么样呢?”
          陆渐沉吟道:“若换了是我,会去九幽绝狱求证,瞧你还在不在?”】
          “你还不是木鱼脑袋呢,”谷缜轻笑道,“不过要开九幽绝狱,只有一个人可以,那就是狱岛岛主,东岛五尊之一,‘不漏海眼’叶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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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渐犹豫道:“若他此来不乘座船呢?”
          “绝无可能。”谷缜道,“【东海五尊,或大或小都有怪癖。好比九变龙王清高自许,而这‘不漏海眼’却最好排场,每日出行,非丝竹管弦不欢】,若是行于陆地,非驷马香车不乘,若是行于江海,必然要乘坐那艘红毛战船,一则显摆威风,二来只凭这一艘战船,狱岛方圆百里发生任何变故,他均能应付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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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缜呸道:“哪有这么快?【须得再等两个时辰,那时叶梵下到地牢的七八层,闻讯返回,也来不及了。何况这么大一只海船,你跟我开得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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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缜指着远处海边一艘大船,叫道:“【大伙儿快冲,拿下那艘船。】”众海客绝处逢生,无不勇气倍增,纷纷发足。向那船冲去,若干巡岛弟子远远瞧见,奔来阻拦,却被陆渐一拳一个,尽数打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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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缜这个人具有看透人心的本事,这当然有万归藏大半的功劳。所以他的性格显得早熟,让陆渐误以为是个前辈。
          为了达到逃脱的目的,谷缜把能力调动到了极致。他就是要在别人搞不清楚状况的时候把事情往自己导演的戏码上上演:利用别人给鲨鱼喂食的空隙逃出了内岛,利用叶梵查岗的机会等来了战船,利用周祖谟他们也要逃离东岛的需要为他开船。
          所以谷缜很早以前就懂得以小博大,靠脑子达到目的,所以说他是高手胚子也是不枉。


          IP属地:江苏144楼2018-10-22 1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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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缜道:“好个见怪不怪。”又饮一碗酒,抹去嘴角酒渍,笑道,“你不知道。【四年前,这吴朗月还是我手下伙计,如今却是一跺脚、便震动三州八府十六县的狠角色。这等人财大气粗,狡计百出。我这两年囚于深狱,他们无人管束,就如出笼的猛虎、断锁的蛟龙,不知做了多少混账事。你当他的东西好吃好用么?他给你万两黄金,他吞没的黄金,少说也有三万;他给你明珠十斗,他污掉的明珠,少说也有八斛。】至于美人香车、华服佳馔,那都是叫人神魂颠倒、晕眩迷糊的玩意儿,你一旦陷进去,还有狗屁工夫跟他算账?”
            他顿一顿,笑笑又道:“吴朗月百般示好,求见于我,难道因为老子生得好看?嘿嘿,【只因我若见他,便意味着既往不咎;我不见他,他就麻烦大了。不过,我收了他的车马美酒,也就是说,以前的事虽不一笔勾销,却可从轻发落。】即便如此,吴大官人今晚也睡不好了。”
            陈双得忍不住叹道:“谷爷年纪轻轻,竟将世事看得如此通透。”
            谷缜笑道:“那只因为,【吴朗月之流,纵然多财善贾,却是手中有钱,心中也有钱;唯独我手中有钱,心中无钱。心中有钱,易为金钱所驾驭,沦为钱奴;心中无钱,则可以钱为奴,驾驭天下之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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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赢万城眯起双眼,森然一笑,露出黑洞洞的一张嘴:“乖孙子,你明知爷爷不要这些。【爷爷要的戒指,普天之下只有一枚:翡翠之环,血纹三匝,财神通宝,号令天下。】”
            “有这种宝贝?”谷缜讶道,“我怎么没听说过?”
            “胡说。”赢万城将竹杖狠狠一顿,哧的一声,竟贯穿五寸木板,“【若没有那财神指环,以你这点儿年纪,怎么可能号令天下豪商,调动世间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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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蓦然间,谷缜又是一笑,这一笑,凝重气氛如遇夏日暖风,倏而冰消。【只听他淡然道:“这件事,是吴朗月说的吗?”
            赢万城干笑道:“这点小事,爷爷自有办法知道,何劳他说?”】
            谷缜道:“【他亏空不小,我又不放过他,是故狗急跳墙,编造谎话,陷害于我。】赢爷爷,你既有‘龟镜’神通,何不在我心里照照,有没有财神指环,还不是一照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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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缜的话其实归结起来就是【有钱人富在心里,不在手上】。
            谷缜是靠本事吃饭的,他不敛财,但是财富会自动向其靠拢。
            在谷缜理解中,吴朗月却是钱奴,越有钱越吝啬。
            赢万城之流也以为谷缜年纪轻,是靠财神指环赋予的权力,其实完全错了。
            谷缜靠的就是自己的本事,哪怕财神指环给了赢万城,别人也不可能长久听命于他,因为他没本事没眼界。
            【财神指环】是万归藏给谷缜的,这事其实属于谷缜亲信才知道的机密,但是赢万城偏偏说了出来,所以谷缜一下就明白是吴朗月为了不被清算暴露出去的。
            所以谷缜最强大的本事首先是看透人心,所以在中低智商的斗争中往往站稳主动。


            IP属地:江苏145楼2018-11-05 1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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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渐心想:“半年之前,他不是还在九幽绝狱么?”却听陈双得嘻嘻笑道:“那这位陆爷,却又是有钱无钱?”
              谷缜瞧了陆渐一眼,笑道:“【我这鼻子最灵,但凡人身上有一丝铜臭,不论是手上,还是心里,我都嗅得出来。唯独在这陆爷身上,我一点儿都嗅不到,足见他手中无钱,心中也无钱。】”陆渐失笑道:“这话在理,我本就是一文不名,穷光蛋一个。”
              谷缜摇头道:“【你这穷光蛋,做得可不容易。富可敌国容易,穷可敌国却难。我虽然讥笑孔子颜回,但这等圣贤之人,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就算一文不名,也是百代帝王之师。得一人,胜得一国,这就叫做穷可敌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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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继光浓眉一挑,目中涌出怒色,【陆渐蓦地踏上一步,从桌边拿起自家包袱,冷笑道:“不就要银子么?拿去。”那官差接过包袱,但觉十分沉重,打开一瞧,尽是白花花的官银,不由得眉开眼笑,递给属下,又亲自躬身,将满地碎银一一拾起,揣进袖里,呵呵笑道:“好说好说,银子够了,什么都好说。”】转身招呼众差人道,“将这位参将大人锁了,别锁太紧,松动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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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渐摇头道:“我回不了啦,【刚才的一百两银子,就是我回乡的盘缠】,左右回不去,我就跟你们上南京,沿途还可蹭官爷们几顿饭吃。”那官差气得眉歪眼斜,恨不能给陆渐几个嘴巴,却又自忖无此能耐,唯有在心里想想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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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渐的性格同样是不会做钱奴的,所以陆渐敢花钱,为了帮戚继光,他一下子就把所有钱都拿了出来,结果连回家的盘缠都没了。
              只是陆渐也并没有挣钱的本事,所以陆渐很纯粹,不商人。所以谷缜、戚继光这种有佛性的人杰都对陆渐非常信任。


              IP属地:江苏146楼2018-11-05 1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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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继光手足被缚,行动难以自如,陆渐端来两碗茶水,一碗给他,一碗自饮。正饮间,忽听轱辘之声,转眼望去,但见迎面推来一辆双轮小车,车上坐着一名青衣文士,长方脸膛,天庭饱满,丹唇墨须,宛若图画中人。
                陆渐瞧得心动,但觉此人似曾相识,转念间猛然想起,敢情【这人与那祖师画像上的男子颇有几分神似】,只不过画中男子脸有疤痕,神采飞扬,较这文士豪迈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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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舟虚闭眼不语,胸口微微起伏,脸上黑气越来越重,仿佛侵入骨里,过了半晌,叹了口气,缓缓答:“那一天,【我率庄客乡勇出战,连胜数仗,在河边与倭寇势成相持。不料倭人狠毒,竟将掳掠的百姓当作前锋突阵,我不忍伤害百姓,稍一由于,竟被倭寇从两翼包抄,杀了个一败涂地。我带着败兵撤退,倭寇紧追不舍,身边的人越来越少,有的逃了,有的死了,直退到一处悬崖边,前面是乱石深渊,后面是千百强敌,可谓进退无路。不料这时,身边几个亲信的庄客突然密议,要将我活捉了送给倭人,腆颠乞命。我不知阴谋在侧,还想着拼死一战,直到那几人突然发难,方才醒悟过来,我不甘被擒,更不愿成全那几个竖子,将心一横,跳下悬崖。天可怜见,我被半山腰的树枝挂了一下,没有摔死,却由此断了双腿。】”
                陆渐听得心头一震,望着沈舟虚空荡荡的裤腰,心道:“他的腿竟是这么断的?【想他年少之时,也是热血刚烈,为何变得如此冷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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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见我沉没不语,便说,这些道理你仔细想想,想通了,就跟我说。我自己想想,觉得他说得不错,我家财不菲,小心讨好一下考官,早就金榜题名,那时云从龙,风从虎,不愁作不出一番大事,倘若叫我打仗是不顾百姓死活,一心求胜,不等倭寇冲近,早就将他们射成筛子;要是我不和那些庄客同生共死,而让他们做替死鬼引开倭寇,我岂不是能够逃生保命,卷土重来?
                “【而世间许多事情,均不过在一念之间,那人似乎看穿我的心思,拍手大笑,说道,我本是追杀一个对头,追了七千多里,竟又被他逃了,正觉气闷,谁知遇上你这个人才。你这人智力有余,心意却不够坚定,不知道天到微妙。只要你听我的话,从今往后,保你有胜无败,长赢不输。说罢就跳下来,治好我的伤,带我离开险境。】这人我不用说,大家必也猜到,正是万归藏万城主了。我脱离了之后,心存侥幸,请万城主带我回沈家庄,不料却只见一片残垣断壁。【我心知你母子必然无幸,心如刀绞,深很自己无能,于是痛定思痛,决意如万城主所说,从今之后,做一个无亲无私无情之人。凭着一股怨气,我刻苦用功,练成天部神通,做了天部之主。】可既然身入西城,就当为西城尽责,故而我炼劫奴,灭火部,前往东岛,将你夺回,用你做人质,迫使谷神通十多年不能履族中土。这一次,若不是为他的宝贝儿子,料他也不会离岛半步。至可惜,唉,他武功太强,终究是我西城大患,一日纵敌,数世之患,只要有机会,我岂能容他活在世上?”商清影定定望着他,苦涩之意爬上眉角叹道:你真是变了。【沈舟虚笑了笑道:虽然变了,却不后悔。】商清影缓缓道:你可知道,和神通在一起的第六年,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沈舟虚眉间透出一丝落寞: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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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抵达得一山庄,万归藏站在庄外,望着那副对联,品鉴时许,摇头道:“【沈舟虚眼里的天地忒小,无怪不能成就大功。】”陆渐道:“你眼里的天地有多打?”万归藏笑笑,说道:“天地可大可小,常人看到的不过是头顶一方,脚下一块,沈舟虚眼里的天地大一些,但也不过是大明的天地,西起昆仑,东至东海,南至琼崖,北至长城。至于万某眼里,从来没有什么天地。”
                陆渐怔忡道:“那是什么?”万归藏道:“万某眼里,【天不能覆,地不能盖,不生不灭,可有可无。】”陆渐听得皱眉,大觉思索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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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为什么说沈舟虚与梁萧神似,其实不是因为他们有血缘关系,而是他们都曾经从天真遭遇大变故而变得沧桑。
                沈舟虚当了胡宗宪的幕僚,主要目标其实是保护大明江山。
                虽然他在对待敌我矛盾上堪称冷血无情,但是首要目标依旧是保家卫国这个比较大的概念。
                沈舟虚能牺牲私情,但不会牺牲国家。
                老万则不同,他的野心其实是达到全球高度了,为此大明、西城、东岛没有任何一个不能牺牲。
                假如老万过来统一天下,绝对会是蒙元那样的无限扩张,树敌百万,因为他压根不在乎他人的牺牲。
                但与此对应,老万也会强极而亡。因为就算有生之年没有玩脱,被他压抑的不满也早晚会爆发。


                IP属地:江苏147楼2018-11-05 13: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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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继光笑笑道:“贪赃纳贿不敢,【戚某追寇不成,反为倭寇所败,算是犯了军法。】”
                  那青衣文士含笑道:“兵法有云,穷寇勿迫……”莫乙忙接口道:“这一句出自《孙子兵法·军争篇》,孙子曰,凡用兵之法……”兴致正浓,忽听那青衣文士重重咳嗽一声,心一惊,慌忙闭嘴。
                  戚继光摆手道:“戚某迫的倒也不是穷寇,而是精锐未战之寇。【只因诸将之中,无人敢于出兵迎战,只是固守坚城,坐看贼焰张天。戚某年轻气盛,率师追击,反而落入埋伏,手下兵卒孱弱,被倭贼一鼓击破,叫人汗颜。】”
                  【那青衣文士沉默时许,微笑道:“所谓‘锐卒勿攻、饵兵勿食’,你连犯两条兵家大忌,焉能不败?”】
                  戚继光平生好武,但有闲暇,无时不在思索如何用兵,此时城郊野外,竟然遇上如此好事书生,与自己议论兵法,不觉心怀大慰,长笑道:“【先生句句不离《孙子兵法》,却不知《孙子兵法》十三篇,字句虽多,当真中用的,却不过一句而已。】”
                  那文士哑然失笑,哦了一声,说道:“照你这样说,除了这一句,孙武的盖世兵法,大多都是废话吗?”
                  “戚某岂敢有辱先贤。”戚继光叹道,“只不过,【孙武这兵法写出来,不是给他自己瞧的,而是给寻常的王侯将帅看的,这等人用兵的天分并非极高,所以孙武子怕他们不懂,言辞务求精详。若是依照那兵法所载,一板一眼,布阵行军,就算是中人之资,也不会大败亏输,但如此拘泥呆板,却也不是常胜不败之法。自古常胜不败之将,无不想人之未想,行人之所难行,故而能每战必克,胜无侥幸,又岂会拘泥于兵法,死于言下?】”
                  那文士笑道:“说得倒好听,但不知你说的那句兵法,是哪一句?”
                  戚继光微微一笑,扬声道:“【能因敌变化而取胜者,为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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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一个‘能因敌变化而取胜者,为之神’。”那文士哈哈笑道,“若你不是败军之将,这番话说来,倒也动人。”
                  戚继光不禁苦笑。那文士笑罢,问道:“怎么,泄气了吗?听你所言,当是深谙兵法,为何却不能料敌先机,明知不敌,也要追赶上去,自取其辱呢?”
                  戚继光摇头道:“【我与足下所论,不过是兵家小道,而追与不追,却是国家大义。倭寇横行东南,所向无敌,并非他们本身如何厉害,而是我大明官兵贪生怕死,望贼风而先遁,见倭形而胆裂。当此诸将束手、万民哀号之际,戚某倘若爱惜一己性命,守城纵敌,龟缩养寇,岂非猪狗不如吗?戚某虽不是儒生,却也知道先圣有言:‘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千万人尚无所惧,何况区区数百倭奴?】”
                  【那文士听罢,低眉沉吟,久久也无话说。】这会儿众官差也歇息够了,嚷着走路,那文士忽从袖间取出一块碎银,笑道:“诸位官爷,再歇一歇,敝仆取茶去了,须臾便回,我想与这位将官对饮一杯。”
                  众官差拿到银子,自无不可。戚继光却道:“不劳足下破费,旧京非远,【戚某也想快快赶到,是生是死,早作了断。】”
                  【那文士笑笑】,一指远处道:“瞧,他不是来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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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舟虚扫了一眼奏章,推车来到桌前,援起狼毫,在奏章上勾了一笔,还给胡宗宪。胡宗宪一瞧,皱眉道:“戚继光?先生为何独独将这人勾去。”
                  沈舟虚道:“【此次就算将江南的统兵大将杀光,也不可杀这戚继光。】”
                  “为何?”胡宗宪脱口道,“他一介败军之将……”
                  【沈舟虚摆手道:“他这一败,情有可原。其一,他带兵不久,所率部下,又都是卫所里的世袭官兵,多年来养尊处优,最为怯战;其二,他所遇之敌乃是毛海峰,四大寇中,以他这支最为狡诈精悍。戚继光这一战,便如驱群羊而斗虎狼,岂有不败之理。”
                  胡宗宪道:“但明知不敌,他为何还要追战?”沈舟虚笑道:“若是人人遇上强寇,便袖手躲避,只怕四大寇的人马,早已经攻进南京城了。”
                  胡宗宪摇头道:“即便如此,沈先生也未免高估他了,难道他一人胜过江南所有大将?即便他胜得过旁人,但又胜得过俞大猷么?”
                  沈舟虚一哂,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此人之才,可比白起、韩信、李卫公,若其得志,必为常胜不败之将。如今俞大猷虽然惯战,但年事已高,用兵又务求谨慎,少了一股无坚不摧的胆气。殊不知用兵奇正相合,方可所向无敌,而善用奇兵之将,须有包天之胆。这位戚将军不止将略不输于俞大猷,更有俞老将军所缺少的将胆,狭道相逢,将勇者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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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舟虚在沧海中的智谋可算登峰造极,连之前所说的宁不空和谷缜这样的人都会被他算计。究其原因是他也是个佛系人物,所以三观很成熟。然而戚继光当时不过败军之将,却三言两语得到沈舟虚青眼,也侧面证明了戚继光的三观也相当成熟。虽然说算人心沈舟虚很强,但是在军阵方面,沈舟虚只能叫照本宣科,应变能力反而要弱于戚继光。
                  戚继光回南京若不是沈舟虚帮忙,他的性命就交代了。然而他的种种表现说明他不怕死,所以沈舟虚很快就把握到了戚继光的将才和胆色都是万里挑一,并没有因为论战吃亏而怨恨,反而在戚继光落难的时候拉了一把。


                  IP属地:江苏148楼2018-11-09 1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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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手中树,陆渐心中便生异感,但觉每片叶子离树之时,便已落入掌握之中,一飘一转,了然于胸。【霎时间,那光阴也似凝固了,满天落叶如被无形之力托在半空,悠悠飘落,等着他一一拈取。】
                    一转眼,陆渐拈取大半树叶,忽见前方七片离地不远,正要躬身去捞,不料一阵疾风扫来,树叶应风落地,陆渐情急间只抢到两片,转眼望去,仙碧正笑吟吟收回掌去。
                    【陆渐怪道:“仙碧姊姊,这是做甚…”仙碧敛了笑意,正色道:“好弟弟,你须记住,这叶子是死的,敌人却是活的,可不会像树叶一般,呆在那儿等你来捉。”
                    陆渐恍然道:“姊姊说得是,我受教了。”仙碧望着他,暗暗称许:“我这弟弟人虽老实,气量却不窄。”】便又笑道:“你瞧,这次地上落了几片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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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炼补天劫手过程中,仙碧给陆渐讲了一个道理:快慢是相对的。
                    树叶自然掉落的速度相对于陆渐的反应来说非常慢,然而受到人掌力的驱动就会超过陆渐。
                    对敌的时候也是如此,不能因为有些人好对付就放弃修炼,高手只要超出他的反应就会吃亏了。
                    所以陆渐也领悟了这个道理,并没有因为仙碧搞破坏而产生埋怨。


                    IP属地:江苏149楼2018-11-14 1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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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净修偷偷望他一眼,怯惧之外,还有几分气恼,嘴里嘀咕道:“神仙大哥说了,【仙碧女施主生性好洁,若派男子送信,开口便是一股男人的浊气,势必冲犯了她;若派女子来,又怕仙碧施主对神仙大哥生出莫须有的误会,至于贫僧出家之人,又是女身,既无冲犯,也不会生出误会,神仙大哥说的话,一定没错。】”她边说边瞅虞照,那意思俨然便是,神仙大哥没错,自然都是你大错特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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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照脸上阵红阵白,跌足便走,却被仙碧扯住,说道:“先开了盒再走。”虞照呸了一声,怒道:“他给你的盒子,跟我什么相干?”仙碧面色陡沉,喝道:“你真个不听?”虞照挥手道:“孙子才听。”】说着大步去了,仙碧望他背影,只气得泪花乱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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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碧双颊泛起一抹霞红,语调转沉:“【若论人才风华,左飞卿天下少有;但说到性情,我和虞照更加投缘一些】,可恨造化弄人,虞照偏偏是雷部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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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碧苦笑道:“【此次姚晴反出西城,家母十分震怒。恰遇左飞卿又来求婚,便许诺,只消他拿住姚晴,便让我嫁他。】只因姚晴是我带回的,她惹下大祸,我难辞其咎,家母这么说,我也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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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虞照和左飞卿两人的行为比较来看,虞照的性格直来直去,不花脑筋;左飞卿做法却是瞻前顾后,患得患失。
                      按照性格,仙碧喜欢虞照也就可以想象了。
                      正因为仙碧不喜欢别人玩心眼,所以当初对姚晴也不太喜欢。
                      可现在好好的男女关系变成了交易,左飞卿就有点急躁了。也怪仙碧自己没讲清楚,结果左飞卿浪费了不少感情。


                      IP属地:江苏150楼2018-11-14 1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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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渐怔了怔,瞥浑和尚一眼,微微沉吟:“【这和尚在三祖寺装疯卖傻,心中其实明白极了。但由这一句话看,他对天下女子大有成见。莫非他断舌穿耳,便是受了哪位女子的陷害……】”他心中胡乱猜测,却不忍询问证实,以免勾起浑和尚的伤心往事,只写道:“形势紧迫,还望大师成全!”
                        浑和尚长眉微蹙,摇摇头,又写道:“红粉骷髅,骷髅红粉。”陆渐见他恁地固执,微微有气,夺过钢锥,重重刻道:“还望大师成全?”
                        【浑和尚流露愠色,两眼瞪视陆渐,陆渐也张大两眼,一转不转。如此对视半晌,浑和尚眼中掠过一丝无奈,背起陆渐,钻出洞外。】一根儿臂粗细的老藤垂在洞前,浑和尚攀藤而上,将至崖顶,撑足荡出,陆渐只觉劲风扑面,风息之时,已至对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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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神通叹道:“这两个故事,均是佛教大圣为了点化众生,甘愿将自身付与饿鹰猛虎,任其撕裂吞噬。【而今三祖寺佛法衰微,禅风不振,寺内僧众沉迷于名利贪欲,不知本来,不明大道。是故眼下这位高僧,趁此机会以自身性命为赌注,效仿先圣,点化这群迷途弟子。至于这些僧人能否明白他的苦心,那就难说得很了。】”
                        【这番话有如晨钟暮鼓,一字一句,敲在众僧心头,尚未脱难的性觉、性明、性智、性海四人均是变色,低头默想,回顾平生,脸上神色明暗不定。
                        施妙妙忍不住道:“但岛王再不阻止,这位大师便会死的。”谷神通苦笑道:“这位大师勘破生死,死又算得了什么?我让叶梵停手不难。但若如此,三祖寺众僧执迷如故,这位大师岂非前功尽弃?”】
                        说到这里,【浑大师转过身来,向着谷神通合十微笑,谷神通亦点头示意,悠悠叹道:“生命可贵,大师还请三思。”浑大师只是淡淡一笑,凝立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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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忽听一声佛号,有人道:“且慢。”叶梵转眼望去,只见性觉摇摇晃晃,站起身来,走到浑和尚身前,深深一揖,转身道:“叶施主,剩下四掌,由贫僧接吧。”
                        众人见状无不吃惊,叶梵打量他一眼,笑道:“你接得下四掌?”性觉为性海所败,伤势甚重,闻言苦笑不答,心道:“接得下如何?接不下又如何?左右是死,不连累这聋哑圣僧就好。“
                        心念未绝,性明忽地大步走来,盯着叶梵,大声道:“性觉师兄,你接两掌,我接两掌,区区四掌,也不算多。”
                        性觉甚是讶异,未及答话,忽听性智冷冷道:“贫僧这一掌贫僧自理,要你充什么好汉?”说着走上前来,与性觉、性明并肩而立。叶梵一皱眉,忽而道:“三人四掌,还剩一掌如何分派?”话音方落,便听性海涩然道:“不劳足下关心,剩下一掌,分派给性海便是。”说着步履蹒跚,来到近前,面对叶梵。
                        这四僧品性不堪,此时忽有此举,三祖寺众僧亦惊亦喜,各自双手合十,口宣佛号,眼中流下两行热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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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性字四僧均是有伤在身,眼见叶梵声势,心知他掌力一出,必无幸理,当即不约而同互挽手臂,结成人墙,将浑和尚挡在身后。这四人往日利字当头,勾心斗角,此时却为了一个残废老僧,同心协力,心中一时俱都涌起莫大感慨,回顾以往劣行,无不羞惭。】
                        “咄!”叶梵身形暴涨,双掌推出,【性字辈四僧均将眼一闭,暗叫一声:“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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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渐见他眉目端正,气韵冲和,又似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样,一时不知虚实,眉头微皱。性觉瞧出他的疑虑,苦笑道:“陆道友,【性觉得这位大师点化,已皈正觉,日后潜修佛法,再无别念。】”
                        陆渐胸中光风霁月,最不爱记人仇恨,见他说得诚恳,便点点头,说道:“你有什么请求?”性觉道:“【这位大师于我寺恩重如山,我等愧不能报】,还请陆道友将大师法体送与小僧,在我三祖寺中安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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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本也是绝顶聪明,恶根一去,智慧便生,来日终成一代高僧。】这时想到这里,不觉微笑,合十道:“浑和尚大师的法身便由贫僧带去焚化安葬,道友以为如何?”陆渐忙道:“大师慢走一步。”说罢上前,向着浑和尚的尸身再拜三拜,方才起身,出手如电,在性字辈四僧后心各拍一掌,四僧只觉无俦暖流透体而入,筋脉疏通,身子为之一轻,只听咯咯两声,性觉、性海各自吐出两口乌血,胸臆间大感快意。四人不料金刚佛力如此了得,不胜惊喜,纷纷合十致谢。【性觉说道:“贫僧四人德行大亏,已不足以统领祖庭宝刹,此次回去,自当卸去俗职,与三位师兄弟隐入深山,静参佛法,只怕从今往后再无相见之期】,道友前程远大,还望再三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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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浑和尚口不能言,耳不能听,却也有着佛的个性。虽然单打独斗不比叶梵弱,但是为了将三祖寺的众人从昏聩中拯救出来,甘愿硬接叶梵的掌力,让三祖寺众人痛改前非。表面上看一代高僧救这几个禅门败类是亏了,然而恰恰是这种牺牲让高僧一变而四,禅门重振。因为浑和尚本就不怕死,舍身在当下是【合适之举】,只是借叶梵之手圆寂而已。他能洞察他这种做法对三祖寺众人的影响,继而达到目的。
                        谷神通的名字来自“谷神不死,是为玄牝”。意思是大道不会灭亡,让万物自然生长。这也是个看透变化的概念。谷神通既然能看出浑和尚的目的,劝过后又不阻止,那自然是因为他本人也身具佛性。因为只有佛才能理解佛。


                        IP属地:江苏151楼2018-11-20 1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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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缜呸了一声,笑道:“老子一手屎棋,又算什么解人?【沈瘸子,你要留下我便明说,何苦这么多弯曲。】东岛扣了沈秀,你当留下我,便能和东岛扯直,却不知老子是东岛的不肖子,那儿的人恨不能杀之而后快。你让我当人质,真是打错了算盘。”
                          沈舟虚摇头道:“【令尊若要杀你,当年你犯下罪过,他为何不杀,偏偏将你关入狱岛?足见父子情深,世人难免。】”
                          谷缜瞳孔收缩如针,冷冷道:“你也知道我的事?”
                          沈舟虚淡然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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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舟虚看他一眼,嘴角浮现出一丝古怪笑意,点头道:“很好,就比双陆,无须九局,一局足矣。”谷缜见他神气,心头一沉,暗叫糟糕:“他既然知道我的往事,必也知道我嗜好双陆,依照他的心性,必然早早预备,设下圈套,然后偏说要下围棋,我以为围棋是他的专长,敌长我短,一定不干,十九要求改玩双陆。到这时候,他再不费气力,轻轻答应。这么一来,我岂不是自个儿往绳套里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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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缜心头大不舒服,心道【自身嗜好性情,对方无不洞悉,对手计谋,自己却一无所知,纵然竭才尽智,也料不到沈舟虚下一步的举措,自从脱出九幽绝狱以来,谷缜头一回生出智力不济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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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冤枉的,冤枉的。”那人凄声厉叫,“谷神通……白湘瑶……你们瞧着……我一定会出去,我一定会出去……”那喊叫如野火经风,熊熊燃烧;又如狂飙扫过,激荡着谷缜一切身心,他胸中那股怒气随着叫喊声,亦是涨到极点,【猛然间,他浑身激灵,明白过来,那叫喊的人是自身,自身就是那叫喊之人,一刹那,种种所见所闻掠过心头,男孩、小丐、少年,乃至于这幽狱中的可怜苦囚,无一不是自己的化身,之前所见的各种情事,无一不是自己内心深处最隐秘的记忆。
                          谷缜心中豁亮,一股热血直涌头顶,忍不住应着那囚犯的喊声,大喝一声:“一定会出去……”说着全身绷紧,抓起一件物事,向着眼前石壁,狠狠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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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舟虚闭眼摇头,沉默半晌,忽地长眉一耸,张眼喝道:“【九幽绝狱,一定是九幽绝狱……】”
                          莫乙接口道:“是东海狱岛的九幽绝狱?”
                          沈舟虚叹了口气,点头道:“【那里至深至幽,无疑是人世间最阴森的苦狱,常人入内十天半月,不疯即傻,而这小子在那里呆了两年有余,非但不疯不傻,反而练成了一身绝佳定力,无怪这‘五蕴皆空阵’败尽天下智者,却制不住一个不满弱冠的小子。】”
                          他顿了一顿,注视谷缜,微微笑道:“我知道你听得见,心里也明白,‘眼、耳、意’三识仍在,只不过‘身、口、鼻’三识被封。嘿嘿,说起来,这一局算是平手……”说到这儿,他眉头蹙起,说道,“你或许奇怪,说好了斗智,却怎么玩出这些勾当?但你倘若明白智谋的根本,也就不足为奇。【兵者诡道,声东击西,能而示之不能,斗智也是如此。你知道我不会老老实实与你斗智,但你万万料不到,斗智本身也是沈某人的幌子。借斗智为名,用这‘五蕴皆空阵’封住你的先天六识,才是我的本意。你猜不到我的本意,这场斗智已经输了,只可惜,我百密一疏,竟忘了你在‘九幽绝狱’面壁两年,心志异于常人,紧要关头,功败垂成。】”说到这儿,不觉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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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缜与沈舟虚的交锋是上达哲学层面的。
                          沈舟虚的为人,谷缜知道一些,因为他们两个本属同类。所以沈舟虚刚开个场,谷缜就知道他想捉自己。
                          沈舟虚一开始就以捉人为目的,只要达到捉住的目的,用几个人不值得一提。有沈舟虚的智商和劫奴的实力,谷缜是绝对逃不掉的。谷缜已经落单,挣扎其实是困兽犹斗而已,改变不了结果。
                          然而谷缜对沈舟虚的了解并不全面,尤其是五蕴皆空阵的存在,所以一直陷于劣势。
                          沈舟虚的意识与谷缜的意识交锋中失利了,所以这算是沈舟虚的一败,但是对全局来说沈舟虚并没有被动。
                          沈舟虚与谷缜战术上说是平局,但是谷缜被夺去了三识成为了反抗不了的人质,从战略上依旧属于谷缜失败。
                          谷缜的意识刚一反击,沈舟虚也立即明白了谷缜意识如此坚定的原因,所以沈舟虚的水准同样是到达悟道者层面的。
                          沈舟虚的性格其实非常像冲秃驴,有文人的气质,遭遇过人间惨剧,为了用计不顾礼义廉耻。但是他也有弱点,只是隐藏得很深。


                          IP属地:江苏152楼2019-01-02 2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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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神通摇头道:“足下既无凭据,暂请退让。”陆渐心情激荡,不知怎地脱口而出:“总之你不能杀他。”谷神通道:“这是我东岛家事,足下也要插手?”陆渐只觉一股热血涌上头顶,声音陡扬:“这是你东岛家事,谷缜却是我的朋友。”谷神通一怔,忽听谷缜哈哈笑道:“什么朋友,分明就是兄弟。”陆渐转过身来,但见谷缜形容狼狈,气度仍是从容,嘴角一丝笑意若有若无,与往昔谈笑并无二致。
                            陆渐心头一热,高叫道:“不错,就是兄弟。”谷缜伸出手来,二人双手紧握,谷缜笑道:“你是兄,我是弟。”陆渐胸中血沸:“我是兄,你是弟。”两人相对大笑。【陆渐一声笑罢,忽地扬声道:“好兄弟,但使我陆渐一口气在,谁也休想害你。”这一句掷地有声,闻者心头均是一震。谷神通不觉微眯双眼,注视陆渐:“你真要护着他?”陆渐大声道:“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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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默半晌,谷缜忽道:“谷神通,你可有法子救他?”谷神通瞧他一眼:“能救又如何,不能救又如何?”【谷缜道:“你若救他,我这条小命,你尽可拿去。”】
                            谷神通微感错愕,定睛望着谷缜,见他一反嬉戏神采,神色肃穆十分。霎时间,【谷神通眼里闪过一丝困惑,徐徐道:“此言当真?”谷缜道:“不错。”谷神通道:“不后悔么?”谷缜道:“决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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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渐和谷缜先后做了一道选择题:
                            陆渐是①救谷缜与谷神通为敌②置身事外安全为上,结果陆渐干脆地选了①。
                            谷缜是②救陆渐舍命②任陆渐疯魔再想办法自证清白,结果谷缜也干脆地选了①。
                            在搏命的场合下,陆渐谷缜都为了对方付出,所以他们的关系真的很铁。
                            而对各自来说,他们在死生的选择上选择了成全别人,牺牲自己。所以两人已得佛性。


                            IP属地:江苏153楼2019-02-21 1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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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萧忽道:“阿滩尊者似乎有病在身,武功弱了许多。”柳莺莺笑道:“都是晓霜伤的。”梁萧讶然道:“晓霜武功大进了么?”花晓霜愧疚道:“都是我不好,若……若不是我,大师父或许不会死啦!”梁萧更觉惊讶,细加询问,花晓霜才将那日之事说了。梁萧叹道:“古人说祸福相依,果然不假。你若没有九阴毒脉,可就糟了。”花晓霜生起气来,嗔道:“萧哥哥你还笑,我宁愿害病,也不用那害人功夫。”梁萧笑道:“水能载舟,也能覆舟,万事有利有弊,你也不要自责,即便你不伤阿滩,贺陀罗杀他也易如反掌。”花晓霜落泪道:“但我一运内功,便会害人。”【梁萧道:“看来是你功力不够,故而须以人畜为媒,才能泄去毒质。无妨,你将九阴毒度给我,我再逼将出去,只要泄尽阴毒,你的病好了,便不会伤人了。”】花晓霜想了想,担心道:“若你逼不出来,怎么是好?”梁萧笑道:“你忒也多心了,五行散我都能逼出来,九阴毒算得什么?”
                              【晓霜这才放心,施展“转阴易阳术”,将九阴毒度给梁萧,梁萧再行逼出。】两人二掌相抵,约莫运功一个时辰,花晓霜只觉倦怠异常,忽地撤掌,自行把脉,却觉九阴毒并无减少,气血却亏了许多,不由沉吟道:“萧哥哥,我们白费气力了。【九阴毒与我同生共长,便如血液一般,流失之余,也在增长,若抽取太多,又无阳气补充,只会气血大亏,送了我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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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神通摇头道:“阻拦此人,谈何容易。他外表冲和,内心冷酷,与他为敌,既不能逞强好胜,也不能有半点儿妇人之仁。”他瞧陆渐神色迷惑,心中暗叹,续道:“【所谓‘六虚毒’,其实就是万归藏修炼的‘周流八劲’,这八种真气互相生克,既能伤敌,亦会伤己。】万归藏练成‘周流六虚功’,自有能为驾驭八劲,别的人不知其法,‘八劲’入体,自相攻战,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万归藏若要惩戒某人,只需将真气注入那人经脉便是。若要那人多些痛苦,便多给真气,要不然,便将少许真气注入在对方经脉,神鬼不觉。因此道理,破解之法也很简单,你只需依照我教你的法子,【将奇经中的八道毒气找到,逼成一个气团,再找一个活人,以大金刚神力将气团逼入他小腹‘丹田’。毒气离体,‘六虚毒’自然解了。】”
                              陆渐吃惊道:“这个法子,岂不是损人利己么?”
                              “那却说不上。”谷神通道,“你可去大牢里偷出一名罪大恶极的死囚,将真气度入他体内。”
                              陆渐面有难色,迟疑道:“除了这个法子,还有别的法子么?”谷神通摇头道:“没有。”见陆渐仍是犹豫不决,不由暗叹:“这孩子太多拘缚,即便武功胜过万归藏,也不是那人的敌手。”想着微微摇头,说道:“取舍由你,我且传你内照逼气之法。”他与万归藏多次交手,深谙“六虚毒”的奥妙,当下口说手比,说出心法。陆渐神通已成,领悟极快,【须臾便寻到奇经八脉中的毒气,运劲裹成一团,但觉那真气随聚随散,永无定质,尝试逼出,但每到指端,即又缩回,如此再三,方才明白谷神通所言非虚。但如此损人利己的阴毒法子,陆渐怎么也难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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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以强补弱,以实盈虚,以有余补不足,转到第八转时,体内痛苦已然减轻若干。这么经历了一周天工夫,谷缜依然隐隐约约明白其中道理。
                              【 “六虚毒”本源正是“周流八劲”,也就是这八色真气。修炼“周六六虚功”,练成八劲极为凶险,一旦练成,倘若不明其道,又是极难控制,以至于万归藏将这八劲当作击败对手的工具。】要知道,三百年来,西城泱泱之众,唯有万归藏深谙其道,余者均难窥其涯际,八劲骤然入体,根本不知如何驾驭。八劲练全,本是极难,入体之后,倘若明了其道,深通驾驭之法,便可将“练劲”这一难关轻易度过。但“六虚毒”八劲纠缠,难分难辨,若非“天子望气术”这等神通,决难窥破其分际,窥破之后,又不知如何去强补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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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思禽点头:“灵道人道家奇人,深谙以柔乘刚、冲虚自抑的道理,生平一战成名,而后绝迹江湖,若非大智大巧,如何能够做到?我猜他当年挑战释印神,并非为了虚名浮誉,而是心有所碍,以武证道,突破修为上的难关。若不然,又何必关门交锋、胜负不传。他的内功,镇之以静,养之以虚,敬天畏己,圣人无名,正与先祖父处处相反,故能以退为进、以柔克刚、以冲虚受满溢,化解你莫大的危机!”
                              乐之扬听完,低头沉吟,梁思禽见他半晌不语,问道:“你想什么?”
                              “我在想……”乐之扬慢慢说道,“【转阴易阳术的弊端,似乎跟‘周流六虚功’有些儿相像。】”
                              梁思禽微微苦笑,说道:“【转阴易阳术,正是‘周流六虚功’的根基,同一个人创出的武功,毛病自然也都一样】。”
                              乐之扬双目一亮,冲口而出:“《灵飞经》能化解‘六虚劫’么?”说完这话,只觉耳根发热,心子砰砰直跳,仿佛拨云见日,发现别有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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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际上九阴毒和六虚毒是同一个毒理。这两者也是反五行原理。
                              若常人的体质是顺,那么花晓霜的体质就是反。
                              陆渐的体质是顺,六虚毒的体质是反,所以变成了毒。
                              谷缜本来体质也是顺,但是为了将压制自己的六虚毒变成可以为自己所用的周流六虚功,他故意变成了反。
                              所以常人以顺去运行反的武功当然极容易遭到反噬,只有清楚与反系武功相谐的方法才能顺利驯服它。
                              所以历代练成周流六虚功的人都得先突破常识,才可能成功。


                              IP属地:江苏154楼2019-02-21 13: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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