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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将军说书】山海经中的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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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天风见梁萧招法奇变,一时双目大张,瞧了一阵,摇头叹道:“好一个人剑相御。”风冷瞧不出究竟,着急道:“什么叫人剑相御。”释天风道:“自古剑法练到绝处,无非以人御剑,【梁小子却不但以人御剑,而且以剑御人,人与剑互引互动,无穷如天地,不竭如江河。原本他一人一剑,势单力薄,在老穷酸夫妻联手之下,决计讨不得好去。而如今人剑相御,便如凭空多出一位得力帮手。‘太乙分光剑’所以厉害无比,只因其阴阳造化、生生不息;如今梁小子人剑同心,也是生生不息。生生不息遇上生生不息,胜负之数,可就难说得紧了。】”众人听他一说,均感惊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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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乙分光剑是利用各走极端的两个人来达到攻守配合的,不过因为是两个人,默契的问题反而是最大的瓶颈。
人剑相御看上去是两个对象,但其实终归还是一个人,所以默契反而不成问题。
这两者都达到了奇正相合,攻守兼备,所以要分出胜负要么是拼体力持久,要么是毁掉默契。


IP属地:江苏117楼2018-08-17 1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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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释天风功聚耳目,专注观战,连三人所吟诗句也不曾放过,忽地拧眉道:“梁小子放狗屁,怎么说‘【生者长哭死者笑】’?死者呜乎哀哉,才该大哭特哭。”风怜欲要辩驳,却又寻不出话。花镜圆久不说话,这时忽道:“你自己不懂,却来怪别人,这叫做:【死,无臣于上,无臣于下;亦五四时之事,纵然以天地为春秋,虽南面王乐,不能过也。】”释天风皱眉道:“什么乱七八糟,春秋难免的?”
    花镜圆道:“【这是庄子的话,意思是:人一死,再无尊卑之别,衰老之患,逍遥快活之处,做皇帝也比不上。活着的人却要奔波劳碌,伤春悲秋,哀天顿地,怎比得上死者的快乐呢?】”释天风哼声道:“放屁放屁,小**哪学来得歪理,活着学武打架,喝酒唱歌,那才叫快活。不服的,你叫个死人来跟老夫比划比划?”
    花镜圆冷笑道:“好呀,我问你,你学不到武功,打不过别人,难道就很高兴吗?”释天风一征,想自己毕生学武,武功不济,输给别人时内心深受煎熬;武功好了,又发觉人上有人,嫉妒不已;就算当真天下无敌,但若无架可打,也必定寂寞苦闷。思来想去,端地爽然若失,瞅了花镜圆一眼,暗自讶异:“这小家伙竟懂得如此深奥之理,奇怪奇怪。”
    他瞅花镜圆,小家伙却瞧着风怜,风怜正自发征,心道:“【师父这句话大有厌世之意,想是那晓霜姑娘去了,他心灰意冷,觉得生不如死。】今日如能脱身,怎生才能想个法儿,替他开解?”她满怀忧虑,全不觉身边那个小小孩童已然流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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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歌曾明说【生者长哭死者笑】是他自创的诗句,其实也深得辩证之意。
    生和死、哭与笑是两对辩证,这句话其实是反对活得就开心,死了就难过来说的。
    庄子是道家代表,说出来的话自然也是透露辩证之意的。
    不过此话是透露出消极之意的,凤怜就听出来了。
    其实这观念真正达到无喜无悲是【生者未必笑,死者未必哭】。


    IP属地:江苏118楼2018-08-22 1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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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情稽首笑道:“恭喜公羊先生,恭喜花姊姊,贤伉俪这路剑法心心相印,想来宿怨已消了。”】公羊羽一怔,道:“慧心,你……”了情截口道:“贫道了情,先生莫要叫错啦。【而今贫道心结已解,既然来了,便不怕面对往事。】唉,世事难料,说起来,咱们谁又没有错过,梁萧纵然错了,但知过能改,善莫大焉,冤冤相报,何时能了?”她嘴里说着,目光却向公羊羽投去。
      二人对视半晌,公羊羽心中升起一阵凄凉,这一刻,在【了情眼中,他再也看不见林慧心的影子,这位昔日恋人当真已勘破情关,恩怨情仇,尽皆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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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无媸冷冷旁观,蓦地转身向石阵走去,了情扬声道:“姊姊暂且留步,了情有话要说。”】足不点地般赶上去,与花无媸并肩走入石阵。哑儿见师父追上昔日情敌,怕她吃亏,急要跟上,花慕容忙道:“小道长,这石阵颇有古怪,我带你进去吧。”哑儿也听过天机石阵的奥妙,不敢违抗,随在花慕容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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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听【琴箫相应,甚为和谐】,过了一阵,曲终韵绝,只听【花无媸笑道:“诸位听我与了情道长奏得如何?”】了情叹道:“惭愧,惭愧,花姊姊琴技无双,了情献拙了。”
      却听九如笑道:“倘若两人都奏得一般精湛,倒未必中听。【方才这一曲,能短能长,能刚能柔,变化齐一,不主故常。”】公羊羽叹道:“老和尚评得精当,如此琴箫和响,方得天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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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样就矫情了。”席应真叹一口气,面如不波古井,“【世间许多修道之人,栖宿岩穴,恶衣菝食,见了金玉美色,唯恐避之不及,其实如此做派,反而更见心虚。】他们内心深处,对于富贵美色仍有莫大的欲望,所以刻苦修行,拼命压制心魔。然而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心魔这东西,越是克制,越是厉害,好比火上浇油,反而助涨其势。】结果修道不成,利欲黑心,饰诈虚伪,欺世盗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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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情的出现与席应真的话两相对照可以更加清楚。
      了情一直避着公羊羽是因为她要以地理上的距离来与公羊羽撇清关系,然而心理上并无法抹杀这种距离很近。
      此时了情已经断了情义,遇到公羊羽与遇到陌生人已经没有什么分别,所以她已经不介意出现在花无媸和公羊羽面前,坦坦荡荡把几十年来的误会做一个彻底的了断。
      在了情的努力下,花无媸的心结也被放下了,最后还能有以乐表明心曲。相比于公羊羽的纠结,了情和花无媸倒磊落许多。此时应该说,了情比公羊羽更像一个宗师,也难怪灵飞经要创造太昊谷这个门派了。


      IP属地:江苏120楼2018-09-03 1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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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萧眉头一皱,忽道:“所谓‘书在人在,书亡人亡’,委实荒谬绝伦。”花无媸怒哼一声,道:“你怕死便怕死,不要辱我天机宫的祖训。”梁萧叹道:“正因你食古不化,所以【空守着祖上留下的基业,却不明白天机宫的精神。】”花无媸怒道:“我在天机宫呆了数十年,还不如你明白么?”梁萧摇头道:“你呆上一百年也是枉然。我问你,你算得出天机十算吗?算得出元外之元吗?”说到算学之精,梁萧已是天下一人,无可匹敌,花无媸听到这话,顿时无语。
        梁萧目视众人,缓缓道:“【书是死的,人是活的。世间书籍,都是人写出来的。何况,若无善学善解之人,纵有亿万书卷,也与废纸无异。】”他望着花无媸,目中精芒灼灼,“书不在了又如何?【天机宫不在了又如何?但使人还活着,天机宫的智慧便不会失传。】”
        花无媸虽然一生守护天机宫,但这个道理却从没想过,听到此处,不觉口唇微张,一时痴了。公羊羽这时叹了口气,道:“无媸,梁萧说得有理,【人在书在,人不亡,则书不亡。】”花无媸撇撇嘴,心神陡然崩溃,靠在他肩头,放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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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归瞧得冲天火光,不禁呆了,他十多年来,处心积虑,要从花无媸手中夺回天机宫,甚至不惜投身外族,引兵攻打,孰料到头来,尽被一把大火焚去,一时又觉心痛,又觉愤怒,瞧那冲天烈焰,心头也似火灼一般,蓦地一咬牙,跪拜下来,沉声道:“【大王,还看明归多年追随的分上,速速下令灭火,救出屋内图书。】”脱欢冷笑道:“本王决断的事,从来不改。【你好好指挥军队去,烧几座房子,几本破书,有什么了不起的………】”正说着,忽见明归抬起头来,眼中透出怨毒,不觉惊道:“你做什么?”蓦地惶急起来,抽身欲退,明归早已跳起,双掌齐出,正中他胸口。这一掌全力发出,将脱欢肋骨打塌了大半,脱欢口吐鲜血,俯下身子,伸手欲要拔剑,却被明归抓住头颅,向右一拧,脱欢喉骨碎裂,两眼发黑,哼也未哼,便委顿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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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梁思禽)说罢,取出【精研算学、物性所作的笔记】:‘如今八股取士,愚弄万民。然而民智一旦封闭,欲要重新开启何其难哉。先祖说得好,智慧一物,只可用于适当之时,适当之地,若不然,就好比春开秋菊,冬放桃李,成了不合节令的妖红。【方今民智不开,尚不足以运用我之智慧,若然落入歹人之手,徒添无穷祸害。违天者不祥,我今已知之,天机一脉,绝于今日。’说罢将笔记书稿等毕生心血付之一炬。望着熊熊火光,思禽先生忽地拍手大笑,连道:‘妖红已谢,天下太平,妖红已谢,天下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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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鳌头论剑,释休明输给云殊之子云霆,丢了岛主之位。释休明一怒之下,带着娇妻弱子离开东岛。为了卷土重来,他强练一门上乘内功,可是论剑之时,他已受了暗伤,内伤未愈又强练神功,结果走火入魔,一命呜呼。那时他新婚不久,儿子释大方不过三岁,释休明去世之前,将妻儿托付给家师。家师将他们安置在寺庙之旁,暗中加以保护。【释休明的妻子为人浅薄无知,害怕儿子习武逞强,重蹈丈夫的覆辙,故而烧毁了祖传秘籍】,以至于释家后代无人再会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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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呆了一会儿,从怀里取出《天机神工图》,翻看一下,自嘲苦笑,一页页撕下,随手丢进火盆。】
        “叶指挥使……”一个细软的声音从后响起,“王妃请您过去。”
        叶灵苏回头一瞥,却是郑和。郑和看见她手中图册,好奇问道:“这是……”
        【“一些杀人的机关!”叶灵苏撕下数页,丢进火盆,“现今也用不着了。”】正要再撕,郑和忽道:“且慢!”
        “怎么?”叶灵苏皱眉。
        郑和指着图纸上的船舶式样:“这是海船?”
        叶灵苏略略点头:“这是元宝海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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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作均有烧书之举,烧与不烧含义却略有不同。
        天机宫的书被烧是一场损失,如果不被烧的话,书可能反过来被脱欢利用。既然已经被烧了,与书偕亡才是真正的让智慧断代(但智慧是从天道而来,依旧可以被人发现,只不过重新积累需要更长时间)。梁萧整理了《天机神工图》延续了天机宫所藏的智慧,但是元明之交的兵器攻战也殃及了很多人。
        梁思禽烧毁了笔记,却口称自己的东西是可能祸乱世界的“妖红”。似乎与上面矛盾,其实是因为梁思禽看到了智慧被小人获得可能产生坏处。他这么做是在防患于未然。
        释休明的妻子烧书是为了防止释家后人继续好勇斗狠,结果释家后人出了释王孙这个奇葩。也难说烧书产生了什么益处。
        其实关键问题在于:智慧与人的匹配。智慧被不同的使用既可以变成大益,也可以变成大害。
        书留不留其实本没有善恶问题,但是人有阵营,有三观,如何来匹配导致了书的价值实现。
        来者质量如何无法预计,烧书是一种把对人心的恐惧报应在书上的做法。
        其实书可以留,但是也必须突出人性的把关。


        IP属地:江苏121楼2018-09-03 1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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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怜想要呵斥,但话未出口,却早已哽咽了,转眼瞧瞧梁萧,却见【他两眼望天,无动于衷】,不觉心中冷透:“我当他是个了不起的好汉,不想事到临头,却只是个【贪生怕死的懦夫】!”想到此处,伸袖狠狠一抹眼泪,正要促马冲下,忽听听梁萧道:“风怜,你留下!”
          风怜不及转念,已被揽下马来,梁萧翻身跨上火流星,向众人道:“你们守住山坡,不让蒙古人上前一步,做得到吗?”众人呆住,风怜见他神色有异,心中惊疑,急道:“山下呢,山下怎么办?”梁萧眉一扬,朗声道:“交与我便是!”他凝视山下战场,又望望身后妇孺老幼,蓦地一股热血涌上来:“人生一世,草长一秋,我梁萧百劫之身,早已活得够了,若将性命送在这里,却也不枉。”蓦地抄起一张挡箭铁盾,突入蒙军阵中,一名蒙军觑见,不及放箭,火流星来如闪电,早已奔近,【梁萧迎面一盾,将他连人带马,打成一团肉饼。一名百夫长见状挺矛来刺,梁萧拧住矛杆,神力进发,那百夫长心口如遭雷击,矛尾前心贯人,后心透出,在他身上扎了个透明窟窿,其势不止,径向前飞,梁萧马不停蹄,抢到他身后,扣住矛身,向外一抽,血雨纷飞,那百夫长犹如一堆软泥,瘫在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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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萧、云殊、九如、花生、公羊羽五大高手勇冒矢石,冲近战船,【九如师徒手持巨木,奋起神威,左右横扫,所到之处,战船无不粉碎,公羊羽师徒双剑齐出,纵横军中,无人可当。梁萧手持天罚剑,直透敌阵,奔到铁铸火炮前,掌心紫电乍闪,金铁交鸣,一剑之威,竟将铁炮连着炮手,齐齐斩成两段。】梁萧毁了一炮,旋风般绕过箭雨,蹿上另一战船,天罚剑荡开人群,紫光进出,又毁一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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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元军越来越多,弓弩手结成阵势,羽箭纷纷射来,【梁萧刺倒一人】,夺过一把单刀,见云殊魂不守舍,急喝道:“呆什么?我守,你攻!”云殊还过神来,只见梁萧左刀右剑,抡得好似两轮满月,将射来弩箭纷纷荡开,刹那间,他豪气顿生,长啸一声,纵剑杀出,两人背靠着背,云殊挥剑开路,梁萧则阻挡弩箭,一正一反,如影随形,片时间,已离秘道不远。此时花清渊已敌不住元军的强弓硬弩,向秘道内退却。厮斗间,忽听远处惨呼连连,梁萧举目望去,却见远处五个天机宫弟子在树林边被一队元军围住,就这一瞥的功夫,又倒了两个,余下三人苦苦支撑。云殊振剑欲上,但觉创口鲜血疾涌,甚感乏力。梁萧略一沉吟,忽道:“云殊,你先退吧。”云殊冷笑道:“你有胆气,我就没种么?”梁萧道:“你有妻儿,我却没有。瞧瞧你妻子好了。”云殊不觉回眸一顾,只见花慕容眼中含泪,脸上满是焦虑,再回头时,梁萧已越过众人,奔向那三名天机宫弟子。云殊胸口一热,正要随上,忽见【花慕容、花生、九如齐齐杀出,上前迎接。】此时元军潮水般绕过梁萧,向秘道大门奔来。云殊心知眼前守住秘道,才是紧要,一咬牙,转身刺倒数名元军,与众人合在一处。将百余名元军杀散,守在秘道口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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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萧当初在精绝大战一开始在犹豫,因为他起初觉得杀人是在延续罪过。但是到了最后,他看到老弱妇孺的哭喊又矛盾为什么不杀人。最后他还是杀入了花斑豹的军中,将元军杀得丢盔弃甲。
          如果梁萧守着不杀人的教条,那他是帮助不了精绝人的。所以以暴易暴才能救人,哭是哭不死侵略者的。
          而在天机宫一战,不光梁萧杀人,云殊公羊羽杀人,九如和花生亦不免杀人。因为这些人通通知道什么时候该杀。
          这才是天罚剑赋予梁萧的意义所在,而其实这把剑也在上面每一个人的心里。
          所以昆仑最后引导到的结果其实是【成熟和平】,是【不放弃暴力的和平】(辩证统一)。
          若是鼓吹暴力或不反抗的和平,那就都跑入了天真的极端。


          IP属地:江苏122楼2018-09-06 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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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如喝了一口酒,叹道:“你清醒了么?”花生摇头道:“师父,俺也不知是清醒,还是糊涂,总之心里难受。”他默然半晌,道:“梁萧呢,他活着还是死了?”九如嘿然一笑:“和尚也不知道,他是活着,还是死了。死了万事俱休,活着呢,你难道还要跟着人家夫妻,过上一辈子?”
            花生怔忡半晌,眼中又流下泪来,说道:“师父,【俺心里好苦,为啥世上总有那么多辛苦?俺若不长大该多好,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做,白天吃肉喝酒,晚上睡觉。看不到流泪,看不到死人,什么都看不到。】”
            九如悲悯地看了他一眼,叹道:“你在红尘中厮混了十多个春秋,还不明白么?【世事便是如此,你要看时,众生百态,光怪陆离,引人哭,引人笑,你不要看时,哪有什么芸芸众生,哪有什么大千世界,不过是荡荡虚空而已,或许,连虚空也没有的。】”
            花生惊然一惊,霎时间,十多年所见所闻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丝毫不爽。【他怔忡半晌,忽地慢慢站起来,瞧着天上一轮满月,心中竟是前所未有的平静,便是千斤巨石,也激不起丝毫涟漪。】
            【九如瞧他神色,站起身来,合十道:“善哉善哉!”花生一拂袖,也合十说道:“喜似悲来悲还喜,流着眼泪笑嘻嘻,菩提树下呆和尚,雨过山青搓老泥。”
            九如叹道:“善哉善哉,你已入道,但还未及深,和尚赠你一偈:‘百尺竿头不动人,虽然得人未为真,百尺竿头须进步,十方世界是全身。”,
            花生却理也不理,九如尚未说完,他已拂袖转身,大步西去,边走边自大笑,可笑声之中,却已听不出悲喜。九如不由赞道:“好和尚!恁地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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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生的顿悟篇幅不长,但却有十年游历的积淀。(释迦牟尼、唐僧也是在长久的游历后才顿悟成佛的)
            花生起初觉得看到众生苦,所以心里苦。想倒退到【天真】的童年,什么都不管。可是【经历】已经积累下来,无可逆转。九如说,就算别人苦,自己也应该泰然处之,因为环境是环境,本心是本心。因为此时花生已经看过了大千世界,所以在九如的提点下突然明白了,本心是可以【放下】苦恼的,这时就没有什么可纠结的了。当花生的表情一变,九如也立刻明白了花生的心境。
            虽然九如还在教导,然而花生已经不需要九如说什么。因为花生知道九如的话出自九如的观念,拿过来不过教条而已,所以听都不用听。九如也就知道花生的境界已得自在,独自闯荡毫无问题,已经不需要这个师傅再操什么闲心了。


            IP属地:江苏123楼2018-09-06 1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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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先生笑笑,道:“这话却也不差,虽说此乾非彼钱,但乾者天也,《易经》卦辞有云:‘乾,元亨利贞’,元亨利贞,也就是大富大贵的意思。这一卦,变爻落在初九:‘【潜龙】、勿用’,乃是阳气潜藏之势,便如【神剑在鞘】,光焰敛藏,【不出则已,出则威服四方、荡平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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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宁先生将手中铜钱连撒六次,说道:“这次为坤卦?变爻在上六,爻辞曰:‘上六,龙战于野,其血玄黄’。”他见6大海不解,便解释道,“这就是说,【阴气一旦过于旺盛,势必威逼阳气,阴阳二气难免大战一场。只不过,自古阳者为君,阴者为臣,阴不胜阳,邪不压正】,老爷子这一铺败多胜少,若宁某卦象无差,当败在六五之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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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沧海一开始就好像翻了本算卦书。当然从前面可以看出来凤歌对道家很感兴趣,所以说出来这种东西很正常。
              跟【潜龙】藏在一起的【天罚剑】,万归藏的蛰伏,陆渐和万归藏的关系,陆渐跟姚晴的关系都隐含在里面了。


              IP属地:江苏124楼2018-09-12 1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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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胭脂虎笑了笑,从容道:“说起来,那药也没什么古怪,【婢子只是将其中的两味药加重了些分量。自古这用药便如治国,有的药是君,有的药却是臣,若是君强臣弱,自然国泰民安,但若是君弱臣强,大权旁落,那可要天下大乱了。那两味药本是药中的臣子,分量一旦加重,便将一副好端端的良方,变成了伤人元气的狠药。只不过,这药力虽狠,却也算不上毒药,天下间除了寥寥几个医国圣手,那是谁也瞧不出这其中的玄机的。】”
                姚晴听得浑身颤抖,心道:“【她这话明里说用药,暗地里不是说她和娘么?她是娘的婢子,却处处逞能;娘虽是主子,却时时受她摆布,最后竟然遇害枉死,可说是臣强君弱,大权旁落。】”她越想越恨,大声道:“胭脂虎,你是我娘陪嫁过来的丫环,我娘待你有如姊妹,你,你为何要狠心害她?难不成良心都被狗吃了?”
                胭脂虎摇头叹道:“【你是千金小姐,又是天生丽质,许多事你一生一世也不会明白。说到聪明能干,我胜过你娘十倍,说到武功,我也强她十倍。可她生来就是千金小姐,我却只能做陪嫁丫环;她能得到你爹的欢心,做姚家庄的女主人,而我无论怎样费尽心力,也顶多做一个总管,换了是你,你能甘心么?】不过奇怪,你既然知道我害了你娘,为何不向你爹说明呢?”
                姚晴身子不住抖,语气却忽地冷静下来:“我爹剑法虽高,人却糊涂,他把你视为心腹,言听计从;我一个小女孩儿,说的话他会信么?再说,【这庄里一大半人都是你的耳目心腹,只怕我才露出恨意,便已遭了你的毒手。】”
                胭脂虎微一默然,忽而叹道:“小姐当真聪明了得。只可惜,你若像你娘一样蠢笨,也就不会死了。”姚晴不觉倒退半步,厉声道:“好呀,你这么说,是要杀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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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边又重申了一遍【药】与【毒】的辩证关系,跟前面一样,就不说了。
                姚晴的娘是被胭脂虎害死的,胭脂虎的聪明能干看上去是优点,但却成为了嫉妒之源。
                姚晴的性格其实是被胭脂虎影响而成的,虽然姚晴恨胭脂虎,但是却也继承了这种阴狠。


                IP属地:江苏125楼2018-09-12 13: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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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不空奇道:“怎么个呆法?”鹈左卫门道:“比方说,小主公十三岁时,打扮成仙女的模样,围着火盆跳女舞,竟让许多男子为他动心;稍大一些后,有百姓说尼池里有大蛇怪,他就脱光衣服,衔了短刀潜入尼池,潜了很深,也没现蛇怪,这才浮上来;还有一次,有个叫甚兵卫的人家里遭劫,事后凶手被抓,官府举行‘火起请’,让这凶手手握烧红的铁斧,若是心无暗鬼,能走上三步,就算无罪,要么便判有罪。可是这凶手只走了一步,铁斧便当啷落地,但不料他买通了官府,即便铁斧落地,官府仍然裁决他胜诉。小主公这时候也在场,便起身说道:‘若我握着烧红的铁斧走三步,就算他败诉如何?’说罢,果真握着铁斧走了三步,场上的人都闻到了皮肉焦灼的味儿,这时小主公才放下铁斧,说道:‘这样就成了吧。’官府没办法,只得判凶手败诉。你说,这不是呆子是什么?”
                  宁不空淡淡一笑,不置可否。鹈左卫门又道:“更可气的是,【老主公死后,治理丧事,在家寺中诵经度,故朋亲友也都来了,谁知身为丧主,小主公竟久久不来,最后来是来了,却不穿丧服,反而穿得破破烂烂,光着脚,披散头,进了灵堂,一句话不说,便拈起一炷线香。大伙儿当他要给老主公上香,不料他竟将线香往佛祖脸上一扔,哈哈大笑,扬长而去。】当时不止宾客们惊呆了,做法事的僧人也气坏了,都说他不止是呆子,更是狂徒,是魔王。”
                  宁不空听完,哈哈大笑,鹈左卫门奇道:“先生,你笑我们的呆子主公吗?”
                  “我笑的是你们这些呆子。”宁不空冷笑道,“【穿女装,跳女舞,足见此人不拘小节,绕有情趣;入池探蛇,足见他天性好奇,大胆无畏;手握火斧,可见他处事公正,敢于担当。至于身穿破衣,亵渎灵堂,第一,可见此人天生铁石心肠,绝不会受制于常人的情感;第二,可见他藐睨世俗,不拘常法,世间一切规矩,对他不过狗屁而已。嘿嘿,那些僧人知道什么,佛法有云: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佛法是什么?规矩又是什么?全都是留给人来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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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织田信长是个非常有深度的日本战国人物。因为他本人就是个【佛】。
                  特别要注意的是织田信长在父亲葬礼上的表现,为什么他会在父亲的葬礼往佛祖脸上丢线香?
                  因为他非常清楚,若是佛祖能保佑的话,父亲根本就不会英年早逝。父亲的死恰恰是证明佛祖只不过是个保佑不了任何人的泥巴像。葬礼只是做给活人看的仪式而已。
                  织田信长在父亲死后成为了织田家的家督,而在这个时候,整个家族的去向就是靠的信长自己,而不是佛祖。所以织田信长在葬礼上就做下了决断,他永远都不会拜佛。
                  蔑视礼教的织田信长就没有了任何教条,只以达到目的为目标。
                  所以不敬佛祖的信长却是真正懂佛理的人,而那些动辄以佛作为幌子的僧人其实从没有超出【众生】。
                  所以把他当成【尾张国大傻瓜】的所有人日后都被打了脸。


                  IP属地:江苏126楼2018-09-18 1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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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中军民见了,都觉稀奇,纷纷前往观瞻。宁不空绝顶聪明,来倭途中便留心学说倭语,到得清洲已然粗通,【此时便为倭民起卦算命,他易理精深,人又狡黠,倭民中愚笨憨直者多,精明算计者少,但觉宁不空算无不中,一来二去,竟将之奉为神明,为求一卦,纷纷前来缴钱纳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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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青年笑道:“莫非你就是眼瞎心亮?”
                    宁不空也笑道:“不敢当,【阁下却有些外傻内精,就如织田国主一般。】”
                    嗒一声,那水壶跌得粉碎。那青年微一恍惚,瞳仁遽然收缩,目光锐利如鹰:“你不是瞎子!”
                    宁不空闲闲地道:“足下当我是瞎子,我便是瞎子。足下当我是明眼人,我便是明眼人。”
                    那青年默默听着,目光却缓和下来,一抹笑意从嘴角化开,温暖和煦,如二月春风:“我只是好奇,先生怎么瞧出来的?”
                    宁不空道:“【迅雷疾电,怒雨横天,此乃天怒。天公震怒,非常之时。非常之时来我算馆者,必然求问非常之事,求问非常之事者,必为非常之人。常人当此天威,心胆俱寒,藏身匿形犹恐不及;而当此天威,仍能神明心照者,必是大有为之人,史书有载:‘舜入于大麓,烈风雷雨而不迷,尧乃知舜之足授天下’,足下穿风过雨而来,仍能气定神闲,调笑诸君,此等气度,现于倭夷小邦,真是稀罕得很。】”
                    【那青年听得这番话,容色百变,似惊讶,似恼怒,又似无奈,终于化为一团钦佩】,叹道:“先生过奖了,但这世间的能人多得很,你怎能断定我就是织田?”
                    宁不空道:“先前我只有七八成的把握,听你这句话,却涨到十成。”
                    那青年笑道:“愿闻其详。”
                    宁不空道:“【其一,当年你入池寻蛟,足见生性好奇,但凡无法理解之事,必然寻根问底;其二,你掷香佛面,是因为你对佛法难以理解,但凡无法理解之事,你便不相信。这世间的能人着实不少,但如你这般穷究根底、自以为是的人物,却是少有得很。织田信长,你说是也不是?】”
                    那青年尚未答话,那矮小少年已喝道:“好呀,你敢叫国主的名字。”声音娇脆,竟是女声。
                    宁不空微笑道:“令妹也来了么?”那矮小少年大惊失色,继而双颊泛红,艳若明霞,织田信长也讶道:“先生就算听出她是女子,又何以断定是我妹子,而不是我的妻妾。”
                    宁不空道:“贵国女子素来拘谨,举动若合符节,若是妻妾,随足下外出,战战兢兢,犹恐触犯你织田国主,岂敢胡乱插嘴?唯有国主至亲至宠之人,方敢如此放肆,久闻国主有一妹子,名叫阿市,幼得国主娇惯,料来便是这位了。”
                    织田信长苦笑道:“看来我兄妹二人易装前来却是多此一举,【先生不能视物,反而不会为衣服外貌所迷惑,以心眼观人,透过表象,直入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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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织田信长笑道:“人只有五十年可活,就算活到化天之年(按:千年),也如梦幻一般,生又何喜,死又何悲?”
                    以宁不空之能,也不觉动容:“【你年纪轻轻,便如此看轻生死,绝非大吉之兆。轻生则无畏,无畏则少防备,是故能破强敌,难防小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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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织田信长微笑道:“其实天时不止有二,而是有三,一为京都,二为火器,【三则为先生,得先生者得天下,信长岂敢大意。】”又鞠一躬,携着阿市,撑开纸伞,悠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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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懂什么?这才叫霸者之风。”宁不空叹道,“我不是说过吗?【乱世之法,随强者生,随弱者死,这座算馆,只不过是宁某的鱼饵,钓的正是织田信长这条能吞掉日本的大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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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这段可以看出来,宁不空本人也是【身具佛性】,他在沈舟虚身上吃亏只是因为弱点被抓住了。佛既可以显露神之态,也可以显露魔之态,只要在合适的时候就会互变。
                    【算卦】说穿了是【预测变化的能力】,这是靠严谨的推理,而不一定要靠眼睛的。连织田信长的心理活动都尽在掌握,平头百姓的问题自不在话下。
                    宁不空的算卦就是要让尾张国的所有人都知道他有超强的计谋。只要名声在外,以织田信长之好奇心必会注意到他,只有有了见面机会,他就能成为织田幕僚。因为指引织田走上霸者之路是非常有诱惑力的饵食。


                    IP属地:江苏127楼2018-09-18 1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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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鹈左卫门的儿子鹈左仓兵卫。”【仓兵卫伏地说道,“国主您想,陆渐为什么一定要守在这里,不让我们上房呢?可见他伙同外敌,将阿市公主骗到房顶,好让天神宗轻易掳走公主,谁知被我发现,故而负隅顽抗;再说,他一个账房,怎么能使长刀对付桥本师父的无敌枪法呢?定是他投靠了天神宗,从九尺刀魔王那儿学来的本领。”
                      陆渐听说阿市被恶人所掳,已然心如刀割,悔恨交迸,心想自己若不是将阿市一人留在房顶,或许不会发生这种事。此时听得仓兵卫之言,更觉字字椎心。
                      织田信长沉吟道:“仓兵卫说得有理,陆渐你跟此事难脱干系,你还有什么要申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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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仓兵卫冷笑道:“他无话可说,就装疯卖傻,国主,应该将他抓起来,狠狠拷问。”织田信长见陆渐抽搐挣扎,形容凄惨,不觉皱眉道:“不空先生,你说呢?”
                      宁不空漠然道:“【他虽是我的外甥,但王子犯法,与民同罪,无论他是否勾结天神宗,此事他都难脱干系,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杀倒未必。”织田信长道,“【关起来拷问却不可少】,桥本一巴,这件事交与你处置。”桥本大声答应。
                      【忽听宁不空道:“既然出了此事,在敝侄澄清罪责之前,与今川的战事,宁某理当回避。”】织田信长瞥他一眼,皱了皱眉,向仓兵卫道:“你叫仓兵卫吗?你很机灵,从今天起,就做我的侍童吧。”【仓兵卫又惊又喜,趴在地上连连磕头。织田信长也不多瞧,拂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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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读者都知道仓兵卫是故意想害陆渐,所以才在信长面前挑拨离间,可是从信长的角度来看还并不知道这背后的纠纷。所以信长没有怀疑仓兵卫的话,却也给了陆渐申辩机会。这就是一种【辩证】看问题的观念。
                      陆渐出意外无法自辩,但毕竟他也是宁不空名义上的亲戚,信长清楚宁不空的价值,不想得罪他,所以将问题推给了宁不空。虽然宁不空表态中立,但是搞清楚前因后果是必要程序。
                      宁不空这时候却又表态这么关键的时候不参与今川战事,也就是说还是导致信长和宁不空产生了一些嫌隙,而仓兵卫的表现也透露出,他不过是攀龙附凤的小人,所以信长已经恨上仓兵卫了。信长把他从宁不空身边调开就是为了防止他再出幺蛾子。若按照信长的套路,仓兵卫日后出点岔子就可能被信长亲自抹杀了。只是宁不空留着仓兵卫还有用处,所以容他多活了许久。


                      IP属地:江苏129楼2018-09-19 1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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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中土胡虏横行,那些幸存的算家无法立足,只得乘船退到东海的一座岛上。【这些算家智慧出众,此时又身怀毁宫之仇,一致决意向元人报复。】而在这一众算家之中,又有一位大算家最为了得,此人才智武功,俱通天道。可惜,他在毁宫之时身负重伤,待得伤愈,复仇之事已然定下了。
                        “这位大算家深知冤冤相报、永无了之,本不愿参与此事,但他为人甚重情义,几经周折,终于抗不过亲友苦求,加入复仇之列。此时元人势力如日中天,而天机宫新遭重创,若以人力对抗,不啻于以卵击石。是故那位大算家深思熟虑之后,提议建造一样威力绝大的神兵利器。而这一造,便花了十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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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鱼和尚续道:“那一日,武器终于完工,在海上牛刀小试,一口气摧毁了三座无人荒岛。十五年之功终有大成,众人无不欢呼雀跃。唯独那位大算家闷闷不乐,他自设计武器之始,便觉犹豫,因为这武器威力太大,一旦运用,死伤必然惊人。但【他既是绝世智者,沉溺于探究智慧之中,明知如此,仍然忍不住想要造出武器,一窥究竟】,此时一瞧,不觉心生恐惧。
                        武器既成,众人当即决意以牙还牙,首先摧毁元人的京城大都,大都若被荡平,天下必乱,届时便可趁机复兴汉室。要知道,【元大都军民百万户,那武器一旦运用,城中几乎无人能够幸免。只可惜,当时众人执著于复仇之念,早已顾不得这些了。】”说到这里,鱼和尚不禁长叹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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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缜将那海图看了又看,爱不释手,好半晌方才放下,翻开那本.策中讲的却是"潜龙"的用法.其中大约写道:"潜龙"浑圆如球,通身四百九十二窍,一百二十八脉,一入口,六十四机关.操纵之法颇为繁复,一旦有错,必然指东打西,指南扫北,惹来莫大灾祸.以威力而论,潜龙共有七态:静,守,行,惊,伤,破,灭威力依次递增,"灭"态威力最强,但没试过,【仅至"破"态,毁灭三岛.】潜龙威力还与地利有关,若在冷暖洋流交汇处,威力最盛,潜龙行使之时,大半入水,但能发生漩涡,直通水面,故使呼吸不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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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潜龙的故事,就又得好好剖析一下人性。
                        因天机宫被毁,天机宫的人产生了【报复之念】,实际上说,天机宫人的目的不在兴复汉室,而是让蒙元吃亏。
                        梁萧之所以开发潜龙是为了探索兵器威力的极限,也不在兴复汉室。
                        所以天机宫和梁萧开发潜龙的动机从一开始就掉价了。
                        以兴复汉室为目的的义军以武力抵抗为主,有兵器却能算是一张可以选择的牌,所以也不会有太大反对。
                        然而梁萧把劲用大了,潜龙的威力达到了恐怖的地步。
                        潜龙一旦使用,那效果就两个字——【屠城】。这恰恰是梁萧内心放不下的毒瘤。
                        而天机宫人明知道这个结果却为了报复红了眼,所以实际上【天机宫人阵营好像是南宋,价值观却是屠夫的。】
                        若潜龙真的使用,天机宫的人会将自己所受的悲剧转嫁给无数的无辜者,继而丧尽民心。
                        所以潜龙是大凶,只能勿用。
                        因为兵器的威力甚至能严重伤害到民心,所以它的实用价值反而比《天机神工图》要差得多。


                        IP属地:江苏132楼2018-09-29 1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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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时分,二人寻了一处洞穴容身。鱼和尚盘坐良久,开口叹息道:“【陆渐,你可知道,你多用一次劫力,便如多欠了一笔债务,依照《黑天书》的第二律,将来势必偿还,劫力借用越多,黑天劫发作之时,便越是痛苦。】”
                          陆渐道:“这我知道的,宁不空说过。”
                          鱼和尚道:“【你既然知道,为何还要出手杀死忍三郎呢?那一刀之快,可是借了不少劫力。】”
                          陆渐不假思索,脱口便道:“【这些人恁地残忍,连老婆婆都不放过,若不杀死,岂不害死更多人?就算‘黑天劫’再可怕十倍,遇上这等事,我也不能瞧着。】”
                          鱼和尚摇了摇头,苦笑道:“【陆渐啊,你终是尘世中人,太过执著善恶之念。】也罢,和尚传你一门功夫,将来若是遇上强敌,或许能够凭此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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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又在演绎【天劫即心劫】。
                          忍三郎的作为让陆渐产生了报复情绪,杀人以后就会加重心魔,促使陆渐更快地应劫而亡。
                          但是陆渐死也不后悔,这说明陆渐的温和性格在受到外界冲击。这不是鱼和尚讲那些故事的目的。
                          若能放不能收,陆渐也会变成下一个不能。
                          时日无多的鱼和尚想到的对策是让陆渐学会大金刚神力,先足以自保。


                          IP属地:江苏133楼2018-09-29 1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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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鱼和尚道:“这却不是‘风后’发现的,而是她师娘发现的。她师娘是一位大神医,精于经脉之学。她在偶然之间,发现于寻常经脉之外,另有隐微脉流,当下一路探究,先后发现三十一条隐微脉流,因其脉性与寻常经脉截然不同,故而称之为‘隐脉’。她的丈夫,便是那位大算家听说之后,认为这‘三十一隐脉’暗合天数,便以‘三垣二十八宿’为之命名。”
                            陆渐听到这里,不觉心子狂跳,呼吸也紧促起来,敢情鱼和尚这番话,说的不是别的,正是《黑天书》的来历。
                            却听鱼和尚续道:“那女神医医道通神,当世无两。【她深知‘隐脉’与‘显脉’互为克制,若是轻易开启‘隐脉’,有害无益】,是故纵然发现,却秘不外宣,只是记在一部医书的空白处,以便将来查用。不料这部医书,鬼使神差,竟落到‘风后’手里。她屡败之下,便设法开启‘隐脉’,想要练出一门前所未有的奇功。只不过,以她的天资才智,仍不足以独自创立这门奇功,而天下唯一有此资质者,除了她的师父,便是能胜过她的‘镜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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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大的不好。”仙碧不紧不慢,娓娓道来,“【劫力无内无外,无阴无阳,是故小者密布体内,大者充斥天地,很是容易分散。但自古用力,力聚则强,力分则弱,况且劫力本就奇特,若是离开隐脉,散入显脉,气血一动,就会转化为内力外力,根据第二律‘有借有还’,这个算是借力,必要偿还的。】”
                            陆渐想了想,问道:“如此说,只要劫力留在隐脉,便不算借力?”仙碧笑道:“你还不算笨哩。”陆渐讪讪笑道:“但怎样才能让劫力不离开隐脉呢?”
                            “这就需要‘定脉’功夫。”仙碧道,“【劫奴越强,‘定脉’功夫就越强。所谓‘定脉’,就是将劫力尽数纳入隐脉,不令之散入显脉。这个功夫,‘五神通’先天较强,‘四体通’则弱了许多】,但任何劫奴,只需依法修炼,均能做到。”
                            说罢,仙碧便用心传授陆渐‘定脉’之法。陆渐依法吐纳凝神,散漫于全身的劫力慢慢聚拢,一点一滴纳入三十一条隐脉中。
                            仙碧见他精进神速,惊喜道:“‘【定脉’的法子虽然不难,‘定脉’的念头却丝毫不能松懈,便是激斗之中,也要时刻不忘,要不然劫力一散,可就糟啦!】”说到这里,她招手笑道,“你随我来。”
                            二人来到一棵茂密大树下,仙碧又问道:“陆渐你说,人体之中,哪儿是隐脉的枢纽呢?”陆渐不假思索道:“自然是‘三垣帝脉’了。”
                            “大错特错。”仙碧摇头道,“你这念头还是拘泥于‘显脉’的道理!显脉的枢纽是丹田,在脐下三分,无论谁人,都是一样。【而隐脉的枢纽呢,却是因人而异。比方说,你的枢纽便在双手,一左一右,共有两个,而‘尝微’秦知味的枢纽则在舌头,只有一个。这枢纽,正是《黑天书》中一再提到的‘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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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道理,既含哲理,亦含医理】,原本十分玄奥,陆渐领悟起来,本应该十分艰难,但他修炼《黑天书》在先,打通显隐二脉在后,历经种种劫难,对真气也好,劫力也罢,体会之深,当世无两,此时将亲身经历与书中所载印证,委实收益匪浅,不由忖道:"【《黑天书》的过失或许就在于此,劫海是隐脉之枢纽,枢纽尚且不在劫奴掌握之中,又如何能将劫力运用自如.所谓定脉,只是事后补救之举,若能在修炼之先,定好劫海,以劫海统领隐脉,岂不胜过"定脉"之法十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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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其实就可以看出来,劫力理论其实就是一种哲学理论的演绎。
                            劫术就是特长,是人的核心竞争力所在。劫海就是这个本领所在的部位。劫奴的修炼就是专攻一个本领到极限。
                            但因为一个方面太专一,其他地方就成为了弱点。本领滥用会导致恶果,所以才需要劫主来压制。
                            五神通的劫海靠近脑,所以也就代表了靠理性更容易控制,四体通往往导致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所以靠理性较难控制。
                            《相忘集》中的办法是让劫海也纳入计划内,也就是想法主导做法,所以才会避免《黑天书》的缺陷。


                            IP属地:江苏134楼2018-09-29 1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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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尚目睹种种罪恶,忍无可忍,与小徒前往比睿山,与东瀛僧人理论。比睿山号称东瀛的佛法王城,住了许多所谓的高僧。【和尚便在比睿山上,与众僧辩论佛法,辩了足足三日三夜。那些僧人沉湎于享乐,佛法粗浅,如何能当和尚的机锋,理屈词穷之下,恼羞成怒,竟宣布和尚为‘佛敌’,派出僧军追杀。】
                              “事既至此,和尚虽不介意,【小徒不能的心中却有了极大变化。他原本心地纯净,根性猛利,却坏在过于崇尚武力,见和尚败给万归藏,便对佛法生出极大动摇。到了东瀛,他目睹战乱,倭人残忍好杀的劣性与他的崇武之心一拍即合,再见东瀛众僧纵情享乐,他不但不以为耻,反而暗暗羡慕。】
                              “那一年,我师徒被一向宗僧兵追杀,逃到北伊势时,和尚旧伤发作,无力逃走,被僧兵堵在木曾川边。【那僧兵首领乃是一名力士,使一口号称‘日本第一大刀’的九尺长刀,耀武扬威,将我师徒视为砧上鱼肉。不能被他百般羞辱,终于忍无可忍,他那时神通已成,只一招便击毙那首领,夺下长刀,然后不顾和尚喝止,杀入阵中。那一战他魔性大发,将千余僧兵杀得一个不留,连木曾川的河水也被染红。事后他携刀而去,自号天神宗,横行日本,无恶不作。】
                              “和尚待得伤势稍愈,便去寻他,那孽障自知不敌和尚,四处躲藏,甚至十年之中,也不敢公然作恶。可恨,和尚那时也麻烦多多,北伊势之后,比睿山虽不派出僧兵,却买通伊贺忍者,悬以巨赏,刺杀和尚。这些忍者手法诡异,耐力绝强,十多年来不舍不弃,我几度遇险,也多次制住他们,但终究不忍杀害。【谁知他们知道和尚不杀,益发肆无忌惮,和尚不胜其扰,以致于无法腾出手来寻那劣徒,让他造成更多罪孽……】”
                              说到这里,鱼和尚气血上涌,咳嗽几声,喘息道:“陆渐,你要明白,【武力并非久恃之道,黩武者必亡于武。万归藏如此,不能也是如此。这些忍者纵然可恶,却均是父母所生、天地所养,你再与他们交手,须得心存慈悲,万不可像不能一般,因为一时之怒,坠入不复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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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烧比叡山”是织田信长干的非常知名的事件,后来他也被冠以【第六天魔王】的称号。
                              之前我称织田信长为佛,因为他没有教条,虽然他被冠以魔的称呼。
                              然而实际上比叡山的众僧空有佛的阵营,却早已成为魔的代言。鱼和尚的经历其实也在说明这个问题。
                              鱼和尚定力极高,但是不能定力不济,先后被万归藏、比叡山僧人、日本力士影响,自此心魔完全激发,一身蛮力与心魔结合,成为了乱世一害。
                              重新看一下鱼和尚这个人,能力其实差了一点,犯了几个问题:
                              ①须知言语是比较弱的武器,他辩折群僧却并没有让事态变好,反而让自己和不能的后半生落于险境。不能之所以捡起屠刀大开杀戒就是因为那个时候杀人反而比不杀人更让他舒服。
                              ②从前诸葛亮七擒七纵可以让孟获诚心归顺,但是鱼和尚放过忍者反而令忍者更加肆无忌惮。其实那种场合,追击不能已成无用功,那还不如就地点化忍者,甚至直接介入忍者或僧人的高层,先动用武力压制一两个头领,继而用整个势力来搜寻不能。
                              ③鱼和尚首先应该做的是让自己通过自己的理论活成个名人(就像宁不空),只要他能混得风生水起,那么不管对不能、僧兵、忍者都是一个榜样,这才是乱世的活法。鱼和尚在东瀛厮混了十年都没有进步,唯一的成就就是发现了陆渐这个好苗子。
                              鱼和尚站稳了出世的立场,反而缺乏解决具体问题的手段,确实属于金刚一门较差的存在。
                              鱼和尚其实是想利用有限的寿命告诉陆渐不要滥用武力,因为他觉得当年的不能同样也是心地纯净根性猛力(其实不是),他非常怕陆渐变成后来的不能。四个故事都是要让陆渐知道好战必亡的道理。


                              IP属地:江苏139楼2018-10-22 1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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