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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若是知我情由,怕不待和天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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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之后———
热水烧开了,壶边的按钮往上跳了一下。
我慌忙的想把水加到垂涎已久的方便火锅里,却没注意脚下的坎,狠狠绊了一下,热水壶“当啷”一声摔落在地,在地上滚了两圈之后停止了转动,热水顺着壶口簌簌流了出来。
狼狈地爬起来,伸手就想把壶捡起来,却被冒出的热气烫的猛缩回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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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倒吸一口凉气,我看着迅速变红的手指,再看看已经浸湿地板的热水,用力吐了口气。腿上被烫到的伤也在隐隐作痛,所有事似乎都在提醒我自己有多无能。
朱正廷就是在这个时候来的。
门口的风铃清脆的响起,伴随着而来的是急促的脚步声。
手掌被轻轻拉住,他皱着眉的脸突兀地在我面前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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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没有事?”他盯着我被烫红的那一块皮肤,眉头越皱越紧。
愣了一下,而后反应过来,迅速抽回了手。
被烫伤过的皮肤再经过这样猛烈的一擦碰,顿时愈加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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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怔住一瞬,而后转过身捡起热水壶放在书桌上,转身去了储藏间。
他拿着拖把走出来,丝毫没觉得哪里不妥,没几分钟就抹干净了水。而后给热水壶重新装满水,再放在了烧水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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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医药箱吗?”他转头问我,我不解的摇摇头。
他背上包,叫我坐着别动,而后一溜烟儿跑了出来。
很快,真的很快,他就回来了,手里握着一堆药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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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去冲下冷水吧。”知道听他的没有害处,乖乖去了厕所。
回到藤椅上时他拿着一只软膏,不由分说地拉过我的手挤出一点,轻柔地用指腹推开。
“疼吗?”他的声音响在空荡的房间里,穿透了安静的空气。
我摇摇头,然后觉得不妥,又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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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蛋,倒个水都能把自己烫成这样,看见壶在冒热气还用手去捡,你怎么那么傻啊?”话语虽尽是数落,但里面藏着的却分明是克制不了的关心。
“噔”是水烧开的声音,他把最后一层纱布裹好,起身将开水倒进了方便火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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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能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吗?”
朱正廷蹲在我面前,用那双清澈如泉水一般的眼望着我。
我知道我不该相信他,至少现在不该。
可是我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心,那个名为心房的地方,无时无刻在提醒着我——
我想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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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知道作为家暴犯女儿,甚至还杀过人的自己根本不配去拥有他这一份温暖,但我还是贪求这份温柔。
少年时的我们总是胆小怯懦,害怕面对,害怕失去。
可最好的事不过是:我们从不缺从头再来的勇气。
就这一次,就任性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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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钥。“是极尽沙哑的声音,一出口连我自己都有些被吓到。
他的表情不尽明朗,微微扭紧的眉表达着他此时的情绪。
“你有多久没说过话了?”看到我一瞬间低沉下来的表情,才惊觉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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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单纯,单纯的很心疼你。”他慌张的边摆手边解释,像个无措的小孩。
端起桌上的白开水润了润喉,我看着眼前慌乱的他,竟觉得有些可爱,于是嘴角有些微微上扬。
不过我的表情比起笑,更趋近于苦笑,他于是更加自责,一连说了几十个对不起。
思索了一小下,而后垂下眼,心情突然没来由的低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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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半。”朱正廷愣了一会儿,而后才反应过来我是在回答他上一个问题,看着我还是无所谓的样子,愈发不知所措起来。
“以后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梁钥。“他这样说。
或许是那天你被暖黄灯光晕染的模样太过美好,或许是当时的我太过脆弱不堪,竟就这样动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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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动心,便就爱了你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