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我爱妳，妳爱我吗？
“差一点就说出来了。”允儿疾步走回寝宫，心里暗叹。
曾经那一眼、那一刻，终其一生她也不会忘记。
允儿生性贪玩，成年后就三不五时往城外跑，说是游历世间、开拓眼界。泰妍对此也不加干涉，只要求她保密身份和样貌，免得惹来不必要麻烦。
于是允儿便带一张银白面具，着一身净白男装，离京城越来越远地跑，半年前更几达国境边界。玩得不亦乐乎时，经秀妍报讯得知顺圭与秀英吵架，盛怒下居然远回家乡了。恰好身在附近，允儿便想着亲自前去探访，帮忙劝回顺圭。
孤家寡人无需过多顾虑，允儿念头一起就立刻动身，全然不管天色已暗，也正是这股难得的冲动，让她遇见了那一眼万年之人。
那夜纵然雪花纷飞，允儿还是远远望见她虚浮的身影；即使四周无光，允儿还是清楚看见她染血的衣袍。心里莫名骤疼，脚步快于意识地向前跑去，却依然接不住她，眼睁睁看她倒在冰冷的雪地中。
紧张抱起那娇弱身躯，允儿只感觉一阵阵冰冷往胸口袭来，女子呼出的气却灼热异常。稍微观察，便知何事，允儿当机立断地背起女子，飞也似往血迹反方向跑，只求自己的轻功能派上用场，帮女子躲过追杀。
集中精力在跳跃飞奔中，允儿仿若不知疲惫地前行，心里只想着要与时间赛跑，躲开杀手之余，还得快些找到顺圭姐，不然背上的人儿就没命了。却不知过了多久，允儿手臂蓦地一痛，激得她停下脚步，看向倚在肩上的煞白脸蛋。
“呵。”允儿轻笑：“怎么就一时心善，救了妳个小狼崽。”责难的语气，眼里却满是温柔。忽见对方皱眉紧咬下唇，允儿才发现自己弄疼人家，大力拍下脑袋后，又提起脚一步步小心前行，动作自觉轻柔许多，深怕再弄疼对方。
此后不久，允儿就找到了顺圭，未来得及问候，便丢了个血人给她救治。任凭顺圭医术绝佳，也忙活了两、三个时辰，刚把女子从鬼门关拉回来，顺圭丢下句：“我去查医书、摘草药，妳把人看好。”就失踪了。
允儿不知就里，只好不停歇地守在床边，见她冷就给她点炉盖被，见她热就帮她擦拭降温，日日夜夜关注女子状态，一双精灵的小鹿眼硬是瞪出了疲惫。
然除了病痛折磨，女子似乎还被梦靥苦苦纠缠，嘴里常呢喃：“住手……爹……娘……别走……痛……”，允儿见她眉宇间满是恐惧，赶紧握住她的手，坚定温和地哄着：“没事了，别怕。没事了。”女子却像没听见般，依然紧皱眉头，额间沁满冷汗，允儿无奈，拿起空着的另一只手给她抹去细汗，然后用指尖轻轻抚平她眉间皱纹。往往经此一举，女子就会平静下来，像个婴儿般睡去，允儿屡试不爽。
不久，顺圭回来了，探脉后告诉允儿对方即将醒转，允儿才想起要戴面具，并控制自己不再出声。无需让她认识自己吧？毕竟这只是个没有未来的虚假身份。公开真实的自己？但那有什么意义？她没必要跟随自己吧？允儿思绪万千，却没想到自己一切的考虑都在要与对方相守的前提下……可骨子里的不自信，又让她否认所有女子会喜欢自己的可能。
突然看见女子怀抱着暖炉，知道她已经醒过了，自己也该离开了，便带着离别的心情，缓缓拿开暖炉，替她盖好被子，静静端详她熟睡的容颜。这一望，却把心底的不舍都牵扯出来，允儿习惯性握上女子的手，全神贯注想把她刻进记忆最深处。
情到浓时，允儿竟鬼使神差地吻上对方双唇，一下下仔细地勾画唇纹，似要把所有感情倾注在这离别之吻，手心也不自觉握紧，像是不愿放走对方。突然允儿被股力量推开，抬眼便看见女子布满恐惧与不解的神情，心脏莫名骤疼，允儿赶快为自己的无礼道歉，然后害怕她眼里会透出对自己的厌恶，于是便头也不回地逃开了……
允儿匆忙交代顺圭照顾女子后，就连夜赶回京城了。后来秀英带回顺圭，允儿才知道顺圭蓄意指引了对方到月见楼安顿，知道顺圭是给自己机会，允儿就抱着尝试的心态拉泰妍去月见楼看女子到底在不在，而当那抹浅红身影翩翩起舞时，允儿早已透过半透明的面纱看见自己朝思暮想的容貌，还来不及兴奋，就发现泰妍对女子产生不一般的心意，当下只敢把心事往更深处藏……
只是那日允儿依然很开心，因为初次见到了对方的笑眼，因为知道了她叫“黄美英”。
后来允儿常常找借口去见美英，知道她如今快乐安好，也就想默默守候即可。可当发现泰妍和美英的心正在慢慢靠近时，允儿心里又会燃气一股无名火，莫名发脾气，却怎么也不敢向美英表明身份了，因为她始终不确定美英对自己的心，也不想泰妍忧心。
再后来，允儿无意中得知美英的仇家还对她穷追不舍，便日夜跟踪美英，深怕她遭遇不测。果不其然，对方在一个雨天出手了，幸好允儿早有防备，所以能够自信地带美英逃离。但也因此，那个乔装的自己与美英“重逢”了，面对美英的质问，允儿还是无法表明身份，因为她害怕美英对自己，从来就只是感激之心。
担心曝露后连守护她的身份都失去，所以允儿开始避开美英，怕自己忍不住在她面前露出蛛丝马迹。等到徐贤提出诱饵之计，美英大方答应时，允儿才真的控制不住生气了，想到她之前还放弃抵抗杀手的追击，允儿心疼之余还满腔愤怒：“她到底知不知道，有个人不顾一切地把她捧在心上！”
虽是恼怒，当晚允儿也寸步不离地守在美英身边了，所以当刺客出手时，她能够在第一时间冲上前帮美英挡下箭刃，却也没想由此引起了泰妍的妒忌和疑心，而允儿也在此时深刻理解到，自己的心再也摆脱不了黄美英了。
非常憎恨自己的懦弱，也不想纠缠于三角之中，允儿又一次想要逃离，却被泰妍拦了下来，然后……俞利便出事了。
如今允儿躺在床上回忆和美英有关的一切，深深觉得自己就快憋不住，说不定美英再追问一次，她就会把真相全盘托出。但如果美英真的只对她心存感激，允儿预感自己的心会如千刀万剐般痛……

这虐身虐心的三角恋，三个人没一个是好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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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相守
顺圭叼根药草，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捣弄药用花卉，脑子总觉得有些事情没想清楚。俞利病情经已好转，不出几日便会醒来，但怎么还有些地方不对劲似的？
眼神飘向秀英，见她一如往常在收拾碗筷，不禁回忆起两人认识以来最大的争吵。
初识几年，顺圭沉迷医术，并未把心思投入其它方面。后来不知从哪听说“要抓住恋人的心，得先抓住她的胃”之说，竟燃起把兴致去学习厨艺。
秀英本就爱吃，对此当然乐见其成。于是抱着副精益求精的心来作出回应。
“嗯……醋太多了。”
“饺子，不长这样吧？”
“米饭还没熟啊！”
“哇！什么味道？甜中带酸，酸中带咸的？”
“不行不行，卖相太难看了，食不下咽啊！”
秀英刚开始小心翼翼，到后来吐槽得愈加得意忘形，高标要求和毒舌批评让顺圭恭顺谦让的脸逐渐扭曲，奈何秀英眼力不足，继续口沫横飞地发表非人言论，终于在顺圭黑脸翻桌后才意识到自己玩过火了。只是来不及反省，顺圭早已气得奔回老家，不见踪影。
也幸得两人闹上这出，允儿才可以在捡到美英后，快速找到附近的顺圭。
忙着研究美英怪异的伤口，顺圭也无甚心思去生气，只默默等着秀英三跪九叩来求饶。还好秀英也懂得千里追爱，很快就找上顺圭并承诺往后所有顺圭煮的食物都会心甘情愿、心满意足、甘之如饴、满怀珍惜地吃下，才算把顺圭哄了回京。
只是秀英到的时候，允儿早已仓促离开。顺圭唯有待美英情况稳定后，才指引她到月见楼安顿，给允儿留下念想之余，也把她留在靠近自己的地方……
对了！顺圭终于想起，当初美英伤口闪现的蓝光始终让她耿耿于怀，才有意把她留在京中，还让允儿去找美英。如今看来，俞利伤势虽重，也源于失血过多和内力耗损，所以让身体沉静下来自我复原，多加调养便无后患，因为俞利身上的爪伤，从未有过蓝光……
意识到美英乃至严茴的致命伤极可能不是烈焰爪，顺圭眉心一皱，便扔下花草，要到房里翻阅医术。只是明明可以直走回房，她却故意绕到秀英身边，打了她屁股一下才走。
另一间房，秀妍半躺在俞利床边，说是睡着了，其实一直握着俞利的手，密切感受着她任何细微举动。
忽然掌间手指微动，秀妍立刻敏感地直起身子，俞利圆溜溜的双眸便撞入眼帘。
那满含爱意的眼神，那轻笑勾起的嘴角，这情景熟悉得像极每个早晨醒来的画面。
秀妍眼睛发酸，清泪流下的同时快速把脸埋到了俞利的臂弯。
俞利保持笑容，另一只手抚上秀妍脑后，语气虚弱而坚定地说：“傻瓜，没事了。妳没事了，我也没事了。”
秀妍头也不抬，一掌拍到俞利腹上娇嗔：“还说！妳快把我吓死了。”
俞利笑笑不说话。秀妍打的部位，正好没伤口，不痛也不痒。
过后一小段时间，空气趋于安静，待秀妍以为刚刚一切只是梦时，俞利的声音徒然响起：“秀妍啊！”
“嗯？”秀妍答得飞快，头也顺势抬了起来，却在确认俞利醒着后，傲娇地把头扭向窗外。
“我们以后不要分开了。”俞利轻说。
“……”
“我们一直一直在一起，到很老很老吧！”得不到回应，俞利也继续说。
“……”
“秀妍，我们，结婚吧！”俞利握紧掌里的手，认真道。
空气依然安静，却弥漫了一股甜蜜花香，秀妍盯着窗外灿烂的蝴蝶兰，幸福溢出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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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相认
闷热的仲夏经过一场大雨洗礼，处处呈现清新气息。
凉风习习，夜深露重。美英对这种天气特别心动，于是喜滋滋坐到庭院里对月独酌。
泰妍政务虽繁，也隐隐发现美英最近身子虚弱，除了亲自把关膳食，还严禁美英碰酒。但美英在宫中混迹也有段日子了，总有办法弄到些佳酿来藏。
这不，面对如此良辰美景，若不轻饮几杯，美英会懊恼得捶胸顿足的。
一壶桃花酿见底，美英已是微醺。其实她的酒量也不浅，许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心底有所郁结，欲借醉意逃避。
好天、好景、好酒，就少了个佳人陪伴。美英不由来哀怨，想起那天逃跑的人，更是心烦意乱。
正想继续饮酒，脑袋却忽地沉重，手中一晃，就把酒壶给摔到了地上。未及反应，便闻脚步悉响，循声望去，竟是记忆里挥之不去那抹白色身影。
自那日离开，允儿已有几天没看见美英，禁不住思念，便如往常无数个日子般，溜达到她附近窥探。
从美英拎着几壶酒到院子开始，允儿就已在旁默默偷看，她红扑扑的脸蛋、微撅的嘴唇、瞬息万变的神情，一一落在允儿眼中，都化作散不开的笑意。忽然见她稳不住身子要向前倒去，允儿没控制住就跑了出来。
就这样，四目交接，相对无言。
“妳……”美英想开口说些什么，允儿竟又下意识拔腿要跑。
“妳站住！”美英怒吼，硬生生停住允儿脚步。
意识有点飘忽，眼神有些涣散，美英感觉血液中很多因子在翻涌，啃咬着肌肤每寸，不像醉酒，却似曾相似。但美英管不了那么多，只顾起身靠近眼前模糊的身影。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允儿呆呆不动，直到美英把手环上允儿的腰，把头靠到允儿肩上，时光才静止了转动。
其实，哪需要什么证据？哪需要亲口承认？感觉是骗不了人的。
这个肩膀，这种触觉，这般温度，世上还能有谁，带给她这份心安？
“是妳吧？”美英声音很轻，肯定地说出疑问句。
闭上眼感受，美英收紧双手，更坚定道：“是妳吧！”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允儿颤抖着握上美英的手，哽咽答：“是，是我。”
“为什么不告诉我？”美英似有些底气不足。
“因为……因为……”允儿咬咬唇，继续说：“因为我爱妳。”
话音刚落，美英的手竟像受惊般，猛地抽离。
允儿顿感失落，心不住往一个空虚的无底洞沉去。丢脸至极，便赶紧跑向门口，不敢回头。
“妳站住！”美英的怒吼再次传来，却徒有虚势，有气无力。
“允儿，要妳敢、妳再敢……”允儿明显听出话里的隐忍和逞强，暗道不妙地回头，就看见美英半跪在地上，一手撑地，一手死命握住心口，额间布满冷汗，青筋曝现。
允儿急速奔向美英，抱住她问：“怎么了？妳怎么了？”
“要妳再敢走，我、我就、我就……”美英缩在允儿怀里，倔强地呢喃。
“美英，妳别吓我，妳怎么了？”看着美英痛苦的表情，允儿心里极度慌张。
“妳走……我……我就”美英抽着气要把话说完，却猛地吐出一口黑血，晕厥过去。

中毒了？和顺圭在意的伤口上的蓝光有关系？

好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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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谎言
焦急地在门外等了好一阵子，允儿才看见顺圭慢悠悠走出来。
“哎哟，我这里可真算客似云来啊！刚走一个又来一个。”顺圭满脸无良。
“顺圭姐！”允儿跺脚。
“好啦！看妳急的。她就是酒精中毒，现在醒了，没什么事。”顺圭又是一脸无所谓。
“酒精……中毒？”允儿却极度怀疑这说辞。
“怎么？不相信我？”顺圭语气微怒。
“可是……那血……”允儿还是不放心。
“死小孩，要是不信我，以后就别把人送我这儿了！”顺圭说着转身就走，然后又喃喃自语：“不是，瞧我这嘴！最好不用再送人来了。”
允儿目送这独来独去的身影，无奈叹口气后，就进房去探望美英了。
刚打开门，就看见美英半躺在床上，笑眯眯看着自己，还伴着声甜腻的呼唤。
“允儿。”美英曲起双腿，抱膝指示允儿坐到自己身前。
允儿刚坐到床上，就开口询问：“妳还好吧？有没有不舒服？”
美英摇摇头，径自说：“原来真的是妳，真好。”
“嗯，真好。”允儿随意应答。她还感到有些尴尬，但当初能遇见美英，是真好。
“我……”美英刚开口，又被一阵开门声打断。
是泰妍。她急冲冲走进来，允儿下意识起身迎接，却听见美英兴奋地唤了声“泰妍”，还把手伸过去，泰妍见状也自然地握住美英手心，然后坐到允儿刚才坐的地方。
“怎么突然晕了？”泰妍把另一只手贴上美英额头，问：“还好吗？”
美英微微撅嘴，答：“就是有点冷。”不等泰妍回应，又自顾说：“泰妍，我跟妳说过的救命恩人，原来就是允儿！”
“什么？不是像罢了，是真的是？”泰妍惊讶地略过狂点头的美英，转向允儿确认。
允儿这才肯定自己是站在二人面前，毕竟她们刚刚旁若无人的亲昵，有些刺眼。
“嗯。就是顺圭姐出走那次，我遇见了美英。”那次的邂逅，允儿怎么也不愿定义为“相救”。
“原来我的感觉对了，嘻嘻。我还一直想着要怎么答谢呢！允儿的话，会比较容易吧？真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美英一直喋喋不休跟泰妍分享。
泰妍只是静静在听，不久才插句：“那允儿可是救了妳两次呢！”
美英停下思考了一会儿，才呆呆地点头：“嗯嗯，对啊！”
允儿在旁看着二人互动，深深感觉自己只是个外人。内心控制不住地纠在一起，压得自己快喘不过气，心想：“黄美英对她真的……只是感激而已。”
“允儿？”听见有人叫自己，允儿才回过神来。
“啊？”允儿问。
“美英问妳喜欢什么呢！”泰妍继续说：“累了吧？先回房休息，明天再聊。”
“嗯嗯。”允儿听罢，逃也似地离开了。
确定允儿走远后，泰妍立刻严肃地拉起被子往美英身上裹：“妳冷得不寻常。还有，为什么？”泰妍有些生气，她不是没有感觉到美英在故意隐瞒情况。但为什么是瞒着允儿？为什么对自己假意热情？
“先让她喝药再说。”这时顺圭毫无声息地走了进来，还把药捧到美英面前。
美英哀怨地看向顺圭，只见顺圭把碗推塞到美英嘴边，说：“我已经勉为其难地骗允儿了，你总不能瞒着全世界，自己承受吧？”
美英只好先把药给喝了。期间，顺圭代她向泰妍解释：“赵鸣的烈焰爪虽狠烈，但只影响伤口深浅，而追杀严茴的几次行动中，他们应该还用了西域剧毒，惊夙。”
“惊夙？”
“对。毒液随着伤口入血，可以在30个时辰内致人于死地。可是美英在那之前被送到我面前，我……”顺圭有些愧疚：“当时不懂这毒，判错症，抑制了毒性，却没有彻底清除。”
泰妍深吸口气，问：“是否有药可治？”
“东昊特产一种药草，唤‘乱红’，专治此毒，及时找到的话，我有信心根治。”未等泰妍反应，顺圭紧接：“但此药长在东方酷炎之地，凶险异常，几乎是用命也换不到的，而且……”顺圭看了美英一眼说：“这孩子体内的毒素已经渗入经脉，时日无多。”
言罢，美英淡定地把碗放到旁边茶几，并努力忽视泰妍脸上红青交错的颜色。
“我会派人尽快把药带回来的。”良久，泰妍无力道。
美英不语，只争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面对泰妍，泰妍却被盯得有点心虚，毕竟她也曾信誓旦旦说会差人把美英的救命恩人寻来。
“咳咳，那为什么不让允儿知道？”泰妍决定转移话题。
“不可以！允儿会冲去找药的，我不想她那样。”美英语气温柔却坚决。
“那妳就不怕我……”泰妍刚想问，就被顺圭打断：“妳不会的。”
“妳知道自己的责任和使命。”顺圭望着泰妍，语带提醒。
泰妍只得无奈地把提问吞回肚子，她确实不会、也不可以乱来。
回头看美英转向窗外若有所思的样子，泰妍突然觉得，有颗心她是怎么也捉不住了。

就算顺圭不说，美英也会说那句话吧，只怕会更伤人啊。美英这样掩盖自己的心意是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