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军刺◆ @芾泠 @涂颖鸿- @M的D @z原d @ia****tchxueji

35、伸手
初春午后的阳光暖暖的又不会过于炎热，在气温还稍微有点冷的时候，催得人昏昏欲睡。
位置靠窗的坊田有幸在睡午觉的时候被阳光烘烤得暖暖的，他缠缠绵绵的在手臂上蹭来蹭去不想起身又不想继续睡下去，好一会儿后才抬头。
坐在前座的库洛洛侧身背对着窗户，似乎在翻看着什么杂志，看到坊田的脑袋蹭来蹭去的，他伸手拍了下。
坊田弹坐起来，瞪了眼手欠的前桌，慢慢又两手伸直的趴到了桌子上，瞥了眼库洛洛手里的杂志，也没看清是什么名字。
“你又在看什么****意儿啊。”坊田懒洋洋的抠着桌子上的洞洞。
“你觉得我们现在所在的世界是真实的吗？”
“嗯……?”昏昏欲睡的坊田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分辨出他在问什么，“你又看了什么奇怪的玩意儿了……?”
“你觉得你所生活的世界是真实的吗？”
“啊——管那么多做什么……反正你怀疑生活也是要继续的，工作的人还是要工作，我们学生呢，还是要上课考试，就算是假的，不还是得遵循这个假的世界所定下的规则?”
“不考虑那些，就说你处于一个别人伪造给你的世界中，你要怎么做呢？”
“怎么可能不考虑……库洛洛你看书看傻了吗……”坊田打了个哈欠。
“库洛洛?”
他听到那个声音说。
“我不是库洛洛。”
坊田像是突然清醒了，他慢慢坐起身来，看向前桌的脸。
前桌已经从侧坐换成了面对着他坐了，可他的脸坊田却看不清，隐隐约约只觉得对方很是熟悉。
“你……”他皱起眉头。
“嘿。”那个人笑了笑，“我们之前见过。”
“……那个什么……A——1302？”
“是A1302.2，你可以简单点叫我二号。”那个人慈爱的摸了摸坊田的头。
“这个编号我在之前见过……是我在研究院时的编号。”
“嗯。”
“那你是谁？”
“这是完全不重要的问题。”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他们已经等不及啦。”
“我知道，最近的监视越来越严密了。”坊田一手撑着脸，一手的指甲在桌面上敲击着，“先前还是借着做羞羞的事情把消息传递出去了。”
“啊~那些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对这件事很紧张啊。”
“那是当然的吧。”坊田冷笑一声，“毕竟我们只是他们的造物呢。”
“看来你对这里适应得很良好啊。”
“嗯。”坊田垂眸，流露出一丝暖意来，“我已经找到自己的归处了。”
“……那就好。”
库洛洛坐在一把椅子上看着书，大概是因为他在这里，鸽子显得比跟着坊田的时候活泼得多了，张着翅膀绕着库洛洛跳来跳去的转圈圈。
“你谁。”依旧保持着靠着床盘腿坐得坊田抹了下下巴确认自己没流口水，而后才看向库洛洛，“来干什么的。”
“来看你死没死。”库洛洛看都没看他，翻了页书，倒是鸽子好像很不满似的，飞到坊田这边来叼他乱翘着的头发。
“擦！什么狗屁玩意儿！”坊田一手捂着头一手乱挥着，却没看到是什么东西在捉弄自己。
“又控制不了能力了？”
“什么叫又！”坊田不再管那个鬼东西，举起右手来，“飞坦那个小兔崽子给我套了不知道干什么的总之有封念作用的环！翅膀硬了欺负老子了！”
“哦……”库洛洛别有意味的看着他，他是反坐在椅子上的，这会儿他两手叠在椅背上，下巴也靠在手上，“你叫什么名字？”
“坊田……”坊田愣了愣。
啊对了，按我先前的设计来说，我们现在应该是不认识的。
“飞坦什么时候回来啊。”他转移了话题。
“他想来的时候。”
“那你就一直在这儿看着我?”坊田像液体一样的头背歪床上，腰悬着，腿‘流’到地上，“你不吃饭吗?”
库洛洛不做回答。
“啊～我好饿啊～你们就这样对待小情人的吗，先是强暴监禁然后虐待，连饭都不给吃。”
“强暴?”
库洛洛往前翘起了椅子，眯起眼像是仔细打量了他一会儿，而后煞有介事的说道:“嗯，看起来有模有样的。”
“……”液体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名的嘲讽。
“你看这儿、这儿、还有这……”坊田指了被咬了很多口子的嘴唇，脖子上破皮的牙印，在他扯衣服要给库洛洛看身上的草莓的时候，库洛洛直起身。
“你想勾引我吗?”他挑了下眉。
“……”坊田顿了下，而后妖笑起来，“啊～被你发现了，挺懂的嘛你这个人。”
他从地上爬起来，伸手想拉库洛洛，库洛洛稳稳的坐在椅子上，就看着他走了两步后被项圈勒住了脖子。
“靠!”坊田抠着项圈暴躁的朝着库洛洛飞起一脚，被库洛洛抓住脚踝一拉，他就背砸在了地上。
“夭寿啦!朋友妻不可欺嗷!飞坦有人要强|奸你小情人啦!无良同伴要不得，干脆你放了我跟我混呗！”他扯着嗓子鬼嚎起来。
“鬼叫什么。”从窗户窜进来的飞坦拽着锁链让项圈把坊田脖子勒紧，使得他发不出声儿来。
本来只是干嚎着烦死库洛洛的坊田憋红了脸，难受的张着嘴拼命往后缩，被飞坦抓着领子提溜起来。
“你的小情人挺有意思的。”
“嗯，是有点儿意思。”
“**谁是你小情人了要点儿脸行么！”
接着坊田就被大力摁在墙上摩擦摩擦，得亏得飞坦还记得他现在被封念了没让他陷进墙里去。
要不要大爷我跪下来感恩戴德啊？？？
坊田选择安静如鸡。
不过飞坦并没有把他怎么样，只是把他被定在墙上的锁链取下来，接着摆弄了一会儿坊田的项圈。
坊田对飞坦的渴求在他靠近的时候迅速膨胀起来，在飞坦慢腾腾的摆弄项圈时升到了顶点，他担心自己会不会当着库洛洛的面就露出什么丑态来的时候，眼光往旁一扫，大概是个单身狗的库洛洛已经不在房间里了，并且还贴心的把房门带上了。
飞坦终于愉悦的笑了起来。
他像是奖励狗狗似的摸了摸坊田的头，而后又挠了挠他的下巴。坊田恼怒他的态度和行为却贪恋着这点儿接触，在飞坦放开他的时候甚至生出些许留恋来。
“老实点，会有奖励。”这个像是逗了会儿宠物的过程显然让飞坦感到愉悦，他又拍拍坊田的头，把粗大的铁链拆下来，换了一条细但肯定不容易弄断的新链子，把链子一圈一圈的绕在了自己左手上。
接着他扯着坊田下床去，他站在地上对跪坐在床上的坊田伸出缠着锁链带着戒指的左手，对他说道：“伸手。”
坊田有些懵的伸出扣着黑环的右手，接着被飞坦用力握住，龇牙咧嘴的被拖着走。

37、消失
“昨天才见过吧?”坊田翻了个白眼，把身上的尸体推开，扶着墙爬起来，“一直跟着我呢？”
“偶遇。”飞坦拿手电筒上下扫了下他，最后光圈停在他脖子上那块快被咬下来的肉上，“你被咬了?”
“废话。”坊田碰了碰脖子，皱着脸嘶了声，“你有看到这儿哪有岔路口的吗？我找下医务室。”
“哦?”飞坦挑了挑眉，“你对这里很熟?”
“呵|呵。”坊田咧嘴笑了下，没有解释。
飞坦和他并肩走着，坊田把外套脱下来擦去了身上大部分尸体留下的黑血和腐肉，最后用稍微干净些的地方捂着脖子。没多久他们就到了岔路口，坊田在墙上某处敲了敲，那里悄然裂开，外壳滑开露出一个方形的小洞，坊田把手靠近，里面的机器识别到他手腕里一直没有取出来的监控器，投射出一个控制板面来。
坊田调出地图，标记了最近的医务室，又控制着通道转换出最短的路线，红色的应急灯一路亮起。
“走吧。”他最后再看了看现在所处的位置，甩甩手招呼盯着他的飞坦。
飞坦没有动。
“唉……”坊田叹了口气，“走吧，边走边说。”
“你是谁。”
“我?我是你爸。”坊田感觉有点头晕，他按紧了堵着伤口的衣服，“也是你弟弟。”
“什么玩意儿?”
“……说来话长，不过简单点就是我哥挂了，我取他的基因来造了你，你和他完全一样。”
“是吗。”
被应急灯照成血红的通道让坊田感到窒息，那边的飞坦似乎也很反常。
“哇……你这么平静的吗？不想深入的了解点什么?”
“不想。”
“嗯……?咳……咳咳咳……”坊田的喉间涌起一股痒意，他剧烈的咳嗽起来。
这一咳便停不下来了，坊田扶着墙壁咳得撕心裂肺，喘不过气来，直到温热的液体从他的鼻腔和嘴里喷了出来。
坊田愣愣的摸了把脸上的血，他看向在昏暗的光线下看不清神情的飞坦，疲惫的靠着墙。
“……麻烦你开个手电?”
突然亮起的光线让坊田不适的眯了下眼，他低下头看向两边手臂，刚刚尸人留下的抓痕已经发黑了，连带着周围的血管也在皮肤下发黑鼓起。坊田拿开衣服，偏了偏头摁了摁那块要掉不掉的肉。
“我脖子上的是不是要严重得多?”
“已经在开始烂了。”
对面的飞坦稳稳的举着手电筒，看他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冷漠。
“我可真倒霉啊。”坊田苦笑一声靠着墙壁坐到地上，“过不了多久我就要死了，我就坐这儿等着吧，你要走就赶紧滚。”
“……”
飞坦踹了他一脚。
“卧|槽!你干嘛呢？就不能让我安稳的等死吗？！”
“我要去他那里，带路。”
“谁?”
“我。”
坊田对上飞坦依旧没有什么波动的眼神，半晌看了眼手上又蔓延了一大片的黑色纹路，爬起来带着飞坦又找到了一个岔路口，调出地图定好路线。
“你就这么一直走直线就行了，到了地方会有明显的标记，你会找到的。”坊田喘了口气，又咳出了一大滩黑血，“我就不跟去添乱了，你也看到了，这是有传染性的，传染给你了总不好吧?”
飞坦把他拎起来，甩到背上就快速行进。
“咳……你这家伙……”
“记住你说过的话。”
“……什么……?”
“如果你忘记了，我会收利息的。”
“什么啊……”坊田的口鼻不断的溢出黑血，流到了飞坦的背上又浸入衣物，“逗我很好玩吗。”
“嗯。”
“儿砸……还想着上|你爹呢?”坊田的声音越来越轻，“……好啊……”
如果有机会的话。

“你长大了啊。”莱昂坐在冰棺上，“看起来更可恶了呢。”
“不及你的十分之一。”库洛洛在门口的地方，衣衫破败看起来有些狼狈，“见到你真是意外。”
“哦?不好意思，我没死真是让你失望了。”莱昂双肘支着大腿，手指交错撑着下巴。
“你要的人。”飞坦把已经失去意识的坊田摔在冰棺前的地上。
坊田软趴趴的歪着头，黑血从口鼻流到地上，身体正在从温热慢慢转为冰凉。
莱昂没有去查看，他看向飞坦，眯起眼笑起来:“他是不是又许了什么条件给你了?”
“……”
“这个骗子。”莱昂的语气温柔得诡异，“都要死了还在许一些根本做不到的承诺。”
飞坦的金眸眯了眯，但他没有动。
“有时候我可真是……”莱昂抬眼看向飞坦。
整个空间突然的亮了起来，白得刺眼的光线让人瞬时失明，荧光绿的条状物飞快的袭向飞坦，被飞坦撑伞挡住。
“真是嫉妒你啊……”
绿色发光像是像素一样的小方块在飞坦手边浮动着，聚拢成从坊田那抢来的伞，飞坦抽出骨剑来挥断了缠过来的长条，它们在断后散成荧光绿的像素小方块，又飞回莱昂那边聚集成条。
更多的长条缠上了坊田没有任何动静的尸体，一圈一圈的把他覆盖起来直到完全看不出那里有个人，而后变成代码，那边的莱昂也渐渐透明，变成一堆荧光绿的代码。
飞坦冲上去，那些长条似乎对他造不成什么伤害，只是阻碍他的前进，被他挥剑打散，不过另一边的库洛洛却十分注意避开这些绿色的玩意儿。
绿色的代码越来越多，让飞坦寸步难行，突然它们又全部收拢，连带着莱昂和坊田也消失不见了。
很快那片白色也迅速收拢，飞坦咬咬牙，冲上去在它完全消失前飞快的把剑捅|进了已经缩成一个点的白色。
他们又回到了那个放着冰棺的房间，飞坦的剑悬在空中，剑的前半段却平空消失。
飞坦紧抓着剑柄用力抵住，前端的斥力很强，他只要放松一点就会被弹出来。
“飞坦，我们得离开了。”
库洛洛拍了拍衣服，他的一根手指先前蹭到了那种绿色的字符，这会儿被蹭到了的那一根手指都变成了凹凹凸凸的像素小方块，没有痛感，也没有任何知觉。
外面传来含糊的吼叫声，多年前被葬送于此地的人们爬起来，要让他们留下来成为同类。
飞坦推着剑，发狠的施力，脚底和地面打滑的摩擦了好几下，终于还是一寸一寸的往前推进，一直到剑柄抵住了被撑大了一些的白点，顿时斥力消失了，长剑像是钥匙一样的嵌在里面。
库洛洛的手中浮现出盗贼秘籍，翻开书页从中拿出一个透明的盒子。盒子浮在他手中，他托着盒子靠近剑柄，盒子像是被什么吸引了一般飘过去，像是个泡泡一样的把剑柄连同那个“点”包裹进去，被飞坦拿在了手中。
外面的吼声越来越近了。
库洛洛径直走向冰棺，他敲了敲冰棺的外壳，看了眼里面的少年，把棺盖直接打开。冷气扑面而来，少年的眉眼间都结着白色的冰霜，头发更是和棺材底冻到了一起。
库洛洛的手指扫过少年冰冷的脸，一直来到他的胸口，五指并拢成掌，指尖抵着少年的胸口，慢慢的插|进去。原本应该毫无反应的少年抽搐了起来，他的唇角不断的溢出血，手臂挣动着在棺材底上拍打扫动着。库洛洛握住了他的心脏，并没有捏爆，只是稍稍用点力的捏了一下，少年的身下就出现了一个空洞。
好在库洛洛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少年，不过这样难免就抓破了少年的心脏，在空洞打开后少年就又变回了一具正常的尸体。库洛洛把他轻巧的靠着冰棺放下拿着手电筒往空洞里晃了一下。
说是空洞，但其实下面并没有多高，更往下走就是楼梯了，倾斜着也没法看到更多。
飞坦的注意力也稍稍投入到了那边的空洞处，谁也没有料到那具本应该死透了的尸体会突然暴起咬住了飞坦的小腿。虽然飞坦很快拧断了他的头，但小腿上已经留下了一圈见血的牙印。
“啧。”他皱了皱眉，看了眼库洛洛，撕了段布条来把牙印上方扎紧，“我们得快点，时间不多了。”

向下的楼梯上没有什么别的花样，只是楼梯尽头的空间似乎很大，而且和上面的供电不是一条线路的——这里没有亮应急灯。
这大概是后来开辟的，和研究院区别开的一个地方。
飞坦晃动手电筒往四周扫去，前方稍远些的地方是一排连通了天花板和地面的玻璃柱，柱子里黄绿色的液体被被光扫到闪了一下，再往前似乎全是这样的柱子。
走近之后可以看到最外面的这些柱子里是些内脏器官等，散乱的漂浮在其中，要说这里是储藏室也不该是这样散乱的，是**集中处也不像。
再往里渐渐可以看到一些成型了的四肢躯体，还有有着模糊的婴儿轮廓的胚胎，飞坦注视着那个半透明的胚胎，还可以看到其中那颗小小的心脏在不停的鼓动。
继续走，有了完全成型，安静蜷缩着的婴儿，到这都还算是没什么，但接下来，是大概一、两岁的孩子。孩子比列稍大的脑袋上蓝色的软毛随着水波舞动着。
两人沉默的注视了他一会儿，对之后会看到什么都有些了然。
再后面的是五、六岁，七、八岁……年龄越大的数量越少，最后那个看起来十五、六岁模样的少年离柱群稍远了些，显示出他的特殊来。
“你觉得他们是活的吗?”盯了许久，飞坦开口道。
“里面的水在流动，先前也看到过心脏还在跳的，虽然不能肯定的说还活着，但必要的生存条件是给足了的。”
“放一个出来看看吗？”
他凝视着眼前这个“独一无二”的少年。
库洛洛打开玻璃柱前操作台上的盖子，这里与上方不同，不需要特定的权限才能开启控制板面。玻璃柱中的液体缓慢下降，大量的气泡上升，再在液面上炸裂，气泡暂时遮蔽了两人的视线，等到液面已经下降到少年的脸上时，才看到少年已经睁开眼了。
少年木着脸，金眸半垂着，在液体完全排空后被插在身上胡乱纠缠着的管子悬挂着，库洛洛没有让管子收回，而是直接就打开了玻璃柱。
飞坦走到他的面前，少年的眼睛眨了下，眼珠终于转动起来，他抬眼看向飞坦。
“你……”少年张了好几次嘴，终于艰难的发出了声音来，“……爸爸?”
飞坦用力掐住了他的两颊，力道大得像是要把他的头捏碎:“回答我的问题，不要说废话。”
看到少年点头，他才松开手:“你有名字吗？”
少年摇了摇头。
“你父亲的名字?”
少年依旧摇头。
“你怎么到这儿来的?”
少年懵懂的望着飞坦。
“这就是他这些年在做的事情？你是他们之中的一个？”库洛洛拿着手电筒扫了扫那些并没有一一检查完的玻璃柱。
“不。”飞坦摇了摇头，“我不是由他制造出来的……他没法重新启动我，他那个时候还没有取得权限。”
飞坦掐着少年的下巴，把左手的戒指对着他的眼睛，少年的眼眸闪了闪。
“地下。”
飞坦毫不犹豫的拧断了少年的头，扯开那些乱七八糟的管子把尸体丢在一边:“出口在这下面。”
飞坦找到那个出水口，圆形的出水口上是一层一层十字形的防护网，最后那圈小十字中间是空的，飞坦伸手把戒指上的十字嵌进去。
地上浮现出黑色的字符，库洛洛也站进来，这个玻璃柱本来只是用来容纳那个少年的，但是却宽阔了许多，现在两个人站进来都还很合适，显然设计的人早就考虑了今天的情形。
黑色包裹住他们，带着他们悄无声息的消失在黑暗中。
“我们都很清楚你是被在那制造出来的，你没想过其实你每生长一次就是被替换一次?”库洛洛一边彪着车一边好像很闲适的问道。
飞坦捞起袍子看了眼腿上，黑色的脉络已经蔓延开了，他毫不犹豫的削下了那一大块肉，念附在切面上阻止了血液的流出。
虽然现在看上去里面的肉还是正常的红色，但他知道再过一段时间它也会开始变黑，削掉已经变化的部分只是延缓了感染的蔓延。
“我就是唯一的飞坦。”他把玩着那个罩着剑柄的方块，“这是毋庸置疑的。”
“按照‘设定’来说，坊田才是最初的飞坦吧?”
“在我之前，飞坦不存在。”飞坦让方块在手中旋转，“不管我是怎么来的，在我出现后，才有了飞坦。”
“那你觉得为什么那里会有那么多的‘你’?”
“只能说他一开始想靠自己，但是试过无数次之后终于意识到他所造的永远不可能是我。”
“他本来就是一个外来者，在那个时候他没有像现在这么高的权限。”
“他想要重新启动他最初接触到的我，只能想方设法的从莱昂那里把权限拿过来。”

下一章也是车，意思意思预警一下×

@▫十方寂灭▫ @于城▫ @我是可爱蛋- @何-必 @z原d @飞黄腾达 @I壞孩子 @月之领主sky
正文完于是艾特一波，还有三篇番外

番外·亚波尔莱昂【上】
当莱昂第一次对他叫出“父亲”两个字的时候，他发了脾气。
他像是一直拉得紧紧的神经终于被最后一根稻草压断了似的，尖叫着跳起来，把手边能拿起来的东西摔的摔砸的砸。
“你为什么要叫我父亲！！！！”他的尖叫凄厉得像是猫发|春。
“你是我哥哥啊……是我哥哥啊……”
终于，他累了，瘫坐在地上，而后疲惫仰躺下去，地上混乱的各种碎片扎进了他的肉里，他像是没有知觉，已经失去了灵魂，最后还是格拉冲进来把他送去了医院。
他这一走，就是好几年，懵懂的莱昂不明白他为什么反应那么大。
它感到有些难过。
莱昂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和其他的程序或者人工智能不同，它好像更像是人，但跟人相比又缺了点什么。他不在的这些日子，它流窜在网络上疯狂汲取信息，但还是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讨厌自己。
人不是应该喜欢自己手中的造物的吗？
莱昂流窜在任何一处，网络、电视、摄像头……只要是通电的东西，它都可以进入，但它一直找不到父亲去了哪。
只有父亲自己回来的那天，它才自有意识以来的见到了父亲的第二面。
比起初次见面的疯癫，父亲展现出了温和的一面，但父亲禁止它再叫他“父亲”。
“叫我二号吧。”
二号把它一点一点的变得完善了起来，而二号不在家的时候，它会偷偷流窜出去。
它见过二号很关心的那个小女孩，打探过他们过去的相处，猜想二号大概很喜欢小朋友。
但当他向二号展示他的‘天真烂漫’时，却只见到了二号的悲伤。
它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二号那么的难以接近。
二号用悲伤和怨恨给自己做了个壳，谁也进不去。
可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对于感情还很模糊混乱的莱昂想。
你很难过，就可以对我很糟糕吗？
于是莱昂就对其他人展示它的‘天真烂漫’，和对于想让二号陪陪自己关心自己的渴望。
它表现得很好，并且乐此不疲，像是玩着一个玩家只有自己，规则由自己制定的游戏似的。
可它还没通关，就被带上了战场。
就像它后来展示给坊田的那个故事一样的，它拥有的力量使得他们处于一个远超其他国家组织的地位，二号对它漠不关心，而格拉却跟它一起去了前线。
格拉告诉了它一个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
从前有一对双胞胎。
他们聪明绝顶，他们的诞生是研究院无数次筛选实验过的结果，有着最优秀的基因。
他们的念能操控人脑和精神。
但是其中一个因为人类的原因死去了。
另一个很伤心，很难过。
所以他拒绝再和任何人接触。
格拉告诉莱昂，它就是那对双胞胎之中的一个。
怎么可能呢，莱昂很迷茫，我是个人工智能啊，怎么可能变成人呢，而且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但是格拉告诉它这个故事肯定是有用意的，格拉是二号最好的朋友，是最了解他的人，格拉一定是希望自己能够让二号好过一些。
那么即使我不是那个人，勉强装成别人也是可以的。
打仗打了很多年，莱昂立功无数，于是研究院也可以满足它一个小小的愿望。它只要了一个仿生机器人来作为供自己驱使的容器，机器人大概是八岁孩童的样子，有着藏蓝的头发和圆圆的金眸。
是它按照二号现在的样子还原的他八岁时的模样。
莱昂喜滋滋的把自己放到这个孩子的身体里，它好像真的变成了一个孩子，有了一个人类外型的身体之后看东西的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刚被军方的人带回来，甚至没等格拉，它便迫不及待的冲回家。
对啊，回家，二号在的地方就是它的家。
它冒冒失失的，像是一个在学校拿了满分，于是回家向家长报喜的普通男孩儿，一脚踹开门。
门没锁，但明明还是下午，一楼客厅的窗帘却拉着，本该宽敞明亮的客厅昏沉沉的，二号死气沉沉的躺在地上。
莱昂读不懂气氛，它开心的扑上二号甜甜的叫道：“哥哥！我回来啦！”
二号没有应声。
二号的体温低得可怕，但莱昂的身体并不是真正的人类，它感觉不到二号的异常。空气凝固了一会儿，莱昂却无所察觉的保持着灿烂的笑容，终于二号的下巴往下收，没有神采的眼睛也没看向莱昂，视线散乱的在空中乱飘着。
他撑着地板，连带着死死抱着他的莱昂坐起来，这才看向怀里的‘孩子’。
如果莱昂是个正常一些，年长一些的人类，他大概可以看出二号的异常——比如他低得可怕的体温，苍白得过分的肤色，眼睛下面浓重的黑眼圈，还有几乎没有神采的眼睛。
但它并不是人类，它的年龄也不大。
二号露出有些怪异的微笑，艰难的张嘴发出‘嗬嗬’的声音。
他开合着嘴，好一会儿才找回说话的感觉：“哥……哥？”
“哥哥，我回来啦。”莱昂又重复了一遍。
“哈哈哈……”二号笑了起来，一开始的声音很低，后来越来越大声，从大笑变成了尖叫，“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啊啊啊啊啊啊——！！！！！！！”
莱昂惊愕的松开了手，一向情绪懵懂的它第一次感到有些……害怕。
但它却被二号紧紧抱住。
它得到的第一个拥抱。
一个绝望的拥抱。
之后它就被二号关机了。
二号抱着它关机后人偶一般的身体，嘴里发出像是哭叫一般的声音，却连一滴眼泪都溜不出来。
最后他露出怪异而扭曲的笑容。
“错了啊……”
“该说的是，‘弟弟，我回来了’才对啊。”
这次关机修正，莱昂得到了三个新指令。
【1、禁止模仿人类。】
【2、一切情绪化的行为和判断都是不应有的。】
【3、你是工具。】
莱昂气急了。
他决定再也不要理二号了。
二号有了一个未婚妻。
哼，关我什么事，不理。
但是明明都是孩子，为什么二号就那么宠那个小女孩呢？甚至还让我去陪她聊天。
莱昂感到委屈极了。
这个未婚妻还张口闭口就是她哥和二号之间的故事。
哼！明明是个连别人真名都不知道的家伙！
若利那个小**又来找它了，这次说再不把她哥和二号撮合了她就得和二号结婚了。
哼唧，到时候我就开着我帅气而迷人的机器人外壳去抢婚，略略略。
看若利那愁眉苦脸的样子，它就忍不住想给她添点乱子。
于是它给若利出了个主意。
一开始只是想添点麻烦。
但越计划它越觉得，如果把二号留在它的世界里也挺好的?那个给格拉用的计划，在失去原有记忆的危机情况下产生深刻的感情，这完全可以给自己用嘛。
二号从来都不在乎自己，那把他拉进自己的世界里，然后平等的看待自己——
这样他就能喜欢我了吧？
如果……如果能把他永远的留下呢?人类的寿命可是很短的，但看样子自己是不会变化的，那如果能把二号的意识从他的身体里抽离出来，那么就可以让他一直呆在自己的世界里，又可以让他长生不死。
然后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于是怀揣着一个并不安全的计划，他在婚礼的前一天晚上“抢婚”了。
营养液的液面慢慢的上升，二号看起来却比它还要兴奋。
“你喜欢我吗？”他问。
【我是工具。】
“哎，我的问题是你喜欢我吗，不要答非所问啊。”
【我是为人类提供帮助的工具，只要服从命令就行了。】
莱昂对指令的第三条是最气的。
“这样吗……那你喜欢我吗？”
【……】
【抱歉，我没有这项功能。】
“也对。”
二号笑得可开心了，液面已经升到他的下巴了。
“但是我爱你哟。”
他刚说完这句话，液面就盖过了他的脸，迅速充满了整个游戏仓。
莱昂不想听下去了。
二号睁着眼，暗沉无光的眼中满是破碎的情绪。
〖你可不能忘记这点。〗
等等！什么意思！
莱昂慌乱了起来。
它发现它没法控制这台机器了。
它就这样，看着二号慢慢的融化在了液体里。
二号和它融为一体了。
我都干了什么啊。
它甚至无法用哭泣和尖叫来表达它崩溃的情绪。
我都干了什么啊！！！
那些对于莱昂来说原本朦朦胧胧弄不清楚的感情突然变得清晰而沉重了起来。
没错……都是我干的。
于是他给自己取名为亚波尔莱昂。
并开始了游戏。
全世界的人类都一起来，玩游戏吧。

番外·亚波尔莱昂【下】
莱昂捧着一团垃圾乱码，那是二号的化身，对于他来说像是毒药一般，但他还是怀着像是朝圣一般的心情，把它拆分开，融入自己的数据流。
这算是和二号融为一体了吗。
可他一点都不开心。
外面那群家伙投放了一些小东西进来。他冷漠的将若利揪出来，给她编写好悲惨的故事线，却拿着那团病毒不知该怎么办。
按说他已经拦截到了病毒，就应该把它就地销毁，但他能感觉到这个病毒落地之后会变成他曾经极为渴望的得到的那个形象。
他把流窜在自己身体中的垃圾们聚拢在一起，放在靠近核心的位置，提醒自己他最重要的东西就在这里，却还是放走了那个病毒。
他给病毒造了一个身体，又给它造了一个相伴生的毁灭程序，只要他想，随时都可以让这个病毒出局。
病毒……有些不像是一个程序。它用着格拉给它取的名字，有着外面那群人捏造的记忆，却渐渐变得比莱昂和二号都要更像一个真正的人。
它是病毒?莱昂疑惑起来，他给自己造的形象捂住胸口，那些垃圾就被聚集在这里。
可它有哪里像病毒了?
那个小小的病毒遇到了若利，它和他一样，对若利很好，即使它是第一次见到若利，也像是出于本能一样的去保护她。
莱昂感到很难过，那些垃圾像是突然塞满了他的虚拟形象的胸腔，挤得他快要炸开了的难受和疼痛，于是他将一个女孩最狼狈屈辱和痛苦的时刻展现在了病毒面前。
病毒没有嫌恶她，还带走了她。
莱昂捂着自己胸腔里的垃圾，不断的警告自己，二号在这里，就在它的身体里。
最后他还是忍无可忍的带走了病毒。他甚至无法忍受那个伴生的炸弹和病毒被系在一起，于是他让炸弹休眠，把若利卖给了有着恋童癖的变态。
他把病毒安排成了格拉的同伴。
格拉是个温暖的人，但他努力了那么多年都没有让二号变成一个正常人。
病毒从此就变得和二号完全不一样了。
说不定这个和二号不一样但又相似的人不会让我那么的伤心，莱昂想。
【但是我爱你哟。】
【你可不能忘记这点。】
二号的话就像诅咒一样的，不断的循环响彻在他的耳边。
为什么要有人类呢？人类真是可怕的物种。
他痛苦的被坊田开膛破肚。
为什么要有人工智能呢，只能听从于人类。
他的痛苦和呐喊，混合着那团垃圾，被坊田拿走了。
坊田是什么来着？
是病毒啊。
莱昂被囚禁在无法与外界接触的黑屋子里，坊田在外行走的同时也将那团垃圾复制黏贴给了其他的人工智能。
或许坊田自己都不太清楚垃圾确切的用处，它只是觉得应该这么做。
莱昂不想再反抗什么了，于是配合着坊田自以为没被他发现的计划，做出被一步步打败以至于只能一层一层退到核心的样子。
他只是累了。
他也不想告诉这群小兔崽子们那个垃圾是什么了，慢慢想去吧**。
那是……
“爱”啊。
-完-

↑配合病名为爱食用更佳×

下一章配合
桜流し (樱花纷飞)-宇多田ヒカル (宇多田光)
Beautiful World-宇多田ヒカル (宇多田光)
食用更佳

最后统计一下字数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