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姜大声站的时间有点太久了,崔胜铉不可避免地发现了他。姜大声总是能在人群中首先冒出来,或者说崔胜铉总是能在任何一个地方率先找到他。这几乎成为一种本能反射。他讨厌这种反射,就像讨厌他此刻的心情。讨厌他在姜大声面前展现出这个破烂的形象,更讨厌依然在意姜大声看法的自己。“该死的。”他骂了一声。腿上的女人停顿了一下,不确定自己的服务是不是让他哪里不舒服了。
崔胜铉却看都没看她,一边扭住女人的下巴,和她尽情拥吻。一面却把眼睛紧紧盯着姜大声。那是一双放肆、狂暴、黑暗、带着挑衅色彩的眼睛。姜大声与他对视不过一秒,就狼狈地撇过头去。这一秒的内容实在有些太多了。他害怕看到崔胜铉这样子,危险、肆意、不顾一切。仿佛下一秒死了也无所谓。
凌晨一点钟,这个时间姜大声早该睡了。可是他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权志龙的话语在耳边响起,“只有你能劝他。”“只有你…”这三个字在耳边反复回响,有一阵姜大声以为自己在做梦,梦到的也是这句话。
他终于从床上爬起来,换好衣服,再在酒店冰箱里拿上一瓶好酒。这瓶酒还是他特意从家里带到遥远的中国来的。出发之前,他就在行李箱里塞了一瓶名贵的好酒,掂量了一下,又塞了一瓶。他说不上来为什么,但这酒是他和崔胜铉共同喜欢的味道,两人在没进行那场灾难般的谈话前,经常会深夜独酌两杯。
“Eternal”是这酒的名字,“永恒”的意思。姜大声觉得有些讽刺,无论如何,永恒都是这世上最奢侈的存在。在这个声色犬马的年代,及时行乐才是常行之法。像他和崔胜铉的关系,本来多么纯洁美好,现在却变成这样。他们都变了…
姜大声拿着酒,在崔胜铉的房门口徘徊。他想,没有什么是一杯酒不能解决的。胜铉哥,如果愿意坐下来,和自己聊聊,那……
正当他想着,却听到里面传来引人联想的声音,他本也预料过这种情况。但他惊讶的是,他听到至少两个女生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他本想敲门的手,放了下去。
这时,他没料到的是,面前的房门竟然打开了。崔胜铉穿着浴袍,似乎刚刚洗过澡,皮肤暴露在外面的地方,有些泛红,身上传来一阵沐浴露的清香。
“大声?”他是真的很惊讶,瞪大眼睛好一会儿。接着又看到他手上拿的东西,是一瓶红酒。
姜大声一时窘迫得说不出话来,慌忙想把红酒藏起来,但已经没用了。
崔胜铉平静地开口,“还没睡?有什么事吗?”
姜大声摇头,又点头。说:“哥不是喜欢喝这个酒吗?给你送来,美酒和美女,不是很搭吗?”
姜大声虽然笑着,脸却很僵硬。他自己知道,这笑会很假。崔胜铉用略带不耐烦和审视的目光盯着他,似乎在思考他来的用意是什么,但是又一时没思考出个结果来。
两人僵持了一会,姜大声机械地把酒递给崔胜铉,崔胜铉似乎喝多了,脑袋有些当机了,也机械地接住。
“那,哥,晚安。”姜大声转身。
崔胜铉其实很想拉住他,他想明白了,姜大声来,应该是要找他喝酒的。可是他的房间里有别人…他的手伸到半空,姜大声突然回过头来对他做了个鬼脸,用鬼马的声音叫道,“enjoy!”
语气颇似以前扮演姜夫人时那个神经质的“Smile。”
崔胜铉沉默了几秒,努力消化最后那个词的意思。这时姜大声已经走出老远了,步子简直是飞的。然后他明白了,姜大声是要他享受今晚,喝着他送的酒,睡着两个随便的女人。
真好,真是应该不负他的美意。他关上房门,每走一步,表情都越来越冷。他看到两个女人已经脱光了衣服,躺在他的床上。见他来了,都摆出风骚的姿态。
他径自走到窗户边,打开姜大声奉送的红酒,拿起一个高脚玻璃杯,给自己倒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