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堂前辈,说正题。”
应正猜测一般,画面快速一路上移,猎人的面容消失,银发和赤裸的胸口,脖子,下巴…最后是褐发始祖笑的意味不明的脸。
“英,正题。”
‘啊…忘记截屏了…’在蓝堂英的脑海里回旋着。
虽然可能会死,两个都是罗刹,哪一个也惹不起…但是…总感觉…有点可惜…
“…能看到么?fairway超市附近的监控在9月28日早上出现了他的画面。有可能他也直接或间接参与了爆炸事件。”
画面转向嫌犯。
“英,抓到的时候,他穿斗篷了么?”
“斗篷?”
“黑色的,带兜帽的那种。”
“不,没有。”
即使说,嫌犯不出意外是被雇佣的,而不是乱党核心团体。床上相拥的两人快速交换了眼神。
画面里依然是玖兰枢含笑的眉眼,声音却切换成猎人清冷的声线,仿佛最糟糕的双簧表演,简直违和得脊背发凉。
“一条前辈呢?怎么是你在审?”
“他开会,让我先审着。说保不准内容对你们之后的行动有帮助,不要拖拉。”
“那审出什么来了?”
蓝堂英有种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感觉。他审了蛮久,大大小小的药剂上了不少,犯人却十分嘴硬,什么都不肯说。只有一个活口,又不好伤其性命…
他是个医生,审问这种事…实在有悖医德。
“目前都上了些什么?”
画面转向开了封的瓶瓶罐罐,
“怎么,前辈真打算做仁医呢?”
“什么意思,没听见惨叫啊?他估计是真不知道吧。”
锥生零向画面投去一个看幼儿园小朋友的表情,尽管蓝堂英看不见。
眉头微蹙,抬头看着褐发男人无语地叹了口气,被温柔地顺了顺额发。
“算了,换我吧,把扬声器打开。”
“这位蓝堂先生,是近一千年的老资格医生了,医生可以救人,也可以杀人,可以让你体态康健,也能让你生不如死,这点你不需要怀疑。”
“其实我也知道你想说什么,跟你一样,我也练过。非直接致命剂量药物,由少至多增加计量增强身体耐受性,减缓减弱神经对药物的反应。物理伤害也是同理。但尽管有个体差异,凡事都有量。”
“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怕。蓝堂医生毕竟医者父母心,心软,怕是给你上的料完全没有触及到你的临界点。虽不适,但不是不能忍。”
欠佳的状况似乎让他的声音更加阴冷,毛骨悚然地透着冰天雪地的寒。
“但我不一样,尽管因为某些原因,现在自己是这个状况,但心和思维还是个血猎,我的同情心从来不会浪费在不配合的吸血鬼身上。”
“放心,我不会给你加码上药,也不会继续拷打,试你的临界点太浪费时间。”
“吸血鬼的细胞修复能力很惊人,任何物理化学性内外伤都会很快复原,不过是时间问题,所以你不在乎。换作是我被抓,坐在你的位置上,也会这么想。”
除了演讲,锥生零很少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至少蓝堂英和玖兰枢都没听过。
用天寒地冻的语气说着看似很理解对方的话,阴森森地露着无形的尖牙利爪。
一边打消希冀,一边去磨平锐角,还时不时顺毛一样抚慰一下‘不错不错。就知道你会这么想’。
不急着威胁,而是一点一点的层层递进,给目标脑海里投喂希望的火苗,再立刻拿冰水泼灭,如此反复地软磨硬泡。
“蓝堂医生为首的团队一直在研究我们自身作为生物的种种。有一点,我一直很好奇,如果我把你的胳膊卸下来拿去喂狗,你是否会像蜥蜴断尾巴一样复原。如果不能的话,那你是一辈子残疾,走在大街上都要被你所不屑的人类嘲讽或是同情。忘记说了,我养了一只猫,一直是拿血吊着喂了,活了近四载,你的手臂或许可以给它当粮食续命。”
“现在有以下五个方案:
第一,蓝堂医生来亲自执刀,打麻药以人道科学的方式把你的胳膊卸下来,销毁;
第二,不打麻药,销毁;
抬头,看你对面的墙上,那是我孪生弟弟的遗物。第三,我可以请没拿过武士刀的蓝堂医生代替我,用这个,连小半个肩椎一起砍下来,销毁;
第四,我可以把你转交给画面上纯血的玖兰枢阁下继续审,他比我还狠。
第五,你自主坦白。
老实说,现在这个时代和过去不同,吸血鬼活着不容易,生存必需品开销很大,隐藏身份开销更大,你干这个勾当大概也是为了钱。为雇主卖命到这份上,赚到了么?残了,你以后再找工作过活可就费劲了”
这就是为什么一条拓麻会告诉你,说不定血猎协会长比自己还擅长拷问。
因为他总是直击内心弱点,讲故事一样声情并茂混杂着威逼利诱,听不出哪句真哪句假,基本上每次都把猎物吓得不用实质上刑。
“零,你看上去就像一只刚吃了金丝雀的猫,还回头微笑着告诉金丝雀的父母你把他们的孩子吃了。”
关闭视频的始祖顺抚着猎人的银发,笑容有些宠溺。
“我小时候有一个不错的老师。”
意有所指般,那双漂亮的紫瞳盈着自己的倒影,锥生零扬着嘴角仰头,
“你不喜欢?”
额角跳灾的玖兰枢苦笑着凝望着莞尔的粉唇,真是…说了多少遍不要再撩了…
“相反,我喜欢到兴奋得颤抖。你的膝盖感受不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