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非常忙，百忙之中抽时间开了个坑，脑洞来源？？？（之后会说的）。依然是基于现实的同人文（写剧组同人不喜欢写纯架空的）。另外别被开头的文风骗了

十月。
城市的秋天并没有萧索冷寂的气息，特别是小长假期间，工作的人学习的人都想趁此出来放松一下，于是那些大大小小的景点场馆便一下子被汹涌而来的人潮淹没。
即便是偌大的展览中心，也熙熙攘攘挤满了人。许多贩售摊位前早早地排起了蜿蜒数折的长龙，而位于中央的主舞台同样也热闹非凡。今天主办方邀请了几位活跃在网站上的唱见演出。其中一位是新人唱见，昵称小音，是一位同时活跃在音乐区和鬼畜区的up主，擅长高音和古风的同时也热爱鬼畜。她也是一位才华横溢的文手，经常会发一些原创小说，可以说是位非常特别的idol，因此出道不久就赢得了许多粉丝的喜爱。
还有一位是晨霭。
霭，是雾霭的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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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之前并没有怎么了解过这个人，只是偶尔在首页上会看到署有她名字的投稿作品，当时也没有点进去听。当接到演出名单的时候她看到了这两个字，于是下意识去网站上搜了一下。晨霭给她的第一印象大概是那种声线御姐的高冷女子，但出乎意料的是，虽然霭的声线可以切换至，但总体音色非常澄亮；她经常会热情地回复粉丝，语言里还会带有可爱的颜表情。
另外霭和她一样都是新人唱见，同样运气比较好因而赢得了许多曝光度，收获了一些粉丝。不过霭在出道前，还是活跃在原创音乐区的一个策划，也是一个原创音乐组织的group leader，似乎还爱好绘画和游戏制作。
音于是赶紧点了关注。
不过她竟然发现霭早就关注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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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很期待今天见到晨霭本人。在舞台的候场室她见到了一个与她年龄相仿的女孩，穿着高腰的黑白裙子，扎着较低的双马尾。刚想打个招呼询问身份然后顺带勾搭，她主动开了口。
“诶你好，是今天一起演出的唱见吗？”
“是的是的在下小音！”
“你好我是晨霭。”
霭似乎是一个很容易接近的女孩子，并没有“霭”这个字给人带来的晦暗阴郁感。加上音比较健谈，两个人很快就畅聊起来。
今天的演出也顺利进行着，音登台翻唱了每年都在一时间占领音乐区榜首的拜年祭单曲，而霭则演唱了自家的原创曲。
音很认真地听着。那是一首旋律感伤的歌，名叫《溺霞》。
“落幕后，闭锁的高楼，一人旅行到夕阳渡口。”
……
“无论施舍或是挽留，都无权给予仅剩空壳的我。”
……
“我——拙劣的我深陷囹圄，灼烈的叛逆已不可理喻。”
……
“看那被残霞淹没的天空，沉入海中撕开刺眼的血红……”
那些感伤的字句伴随着流动的乐声，碰撞进她的心房，竟产生了一些细微的波动。但是她不知道这首歌的情景背后是不是有什么故事。于是曲终之后她向霭问了这首歌。
霭说，她也不知道，不是她写的歌，也是无意中看到了一首囤积了很久的词，于是就在近期录制并且发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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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见到霭的时候，大约是下午五点。
她们之后就没怎么说话了，因为音看到她好像有些变了。
缄默，低头，没有笑容。眼睛好像蒙上了一层浑浊的雾霭。
这令她想起了夹在微博里的几条话。
记得去了解晨霭的时候小音基本上把她的微博和动态翻了很多很多。这大概是很久以前留下来的习惯，她一直觉得她有做情报商调查员的潜能。
她的微博大多会发自己和团队的作品，还会转一些小裙子的抽奖。但是有几条纯文字显得与其他微博的风格不搭。
『我的世界里满是光，还有雾霭，于是看不到了一些东西。求求你告诉我那是什么。』
『我终于站在了制高点，但是又失去了什么呢？』
『因为看不清，有点想死。』
『心壳一半装着快乐，一半镂成空洞。』
有些句子和伤感，甚至有些消沉和负能，正如那首歌一样，别人读来并不知道其中有什么事，不知是闲时的无病呻吟，还是真的有过什么激发她这些情绪的经历。记得有评论说晨霭可能有些双向障碍？总之她看到了她和唱歌前的她有些判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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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在10号线的地铁上看到她的。
同一辆列车，同一个方向。

她正戴着耳机，埋头在手机上打字。音悄悄地靠进她，她并没有发现。
犹豫了一会，她上前去打了个招呼。
“晨霭你好呀。好巧我们在同一辆车。”
“嗯，是的好巧。”
“晨霭好像是本地人吧，住在哪里呢？”
她说了家坐落的大概方位，但小音不是上海人，所以对之并不熟悉。她是大学考来这座城市的，也算是她多年以前就暗自期许于心的一个梦想。
她悄悄地看了一眼她的手机屏幕，屏幕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字，好像是在写什么文章。
但是还没有来的及看清其中的某一个字，拥挤的车厢突然在一秒内减缓了行驶速度。
“嘶——”
一阵尖锐的摩擦声刺穿耳膜般地从车底传来，所有人因为惯性向前跌去。还好小音抓住了栏杆，而晨霭仅仅是背倚着栏杆所以完全失去了重心。小音下意识地抓住了她的胳膊，才不至于让她摔个踉跄。
“谢谢。”
地铁就这样停在在隧道中央，窗外是一片黝黑和间隔打出的白色光束。而本就喧闹的车内变得嘈杂不堪，大部分人都在一瞬间慌了神，甚至有过激的人边砸车门边大声呵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突然停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嘈杂声中传来了广播声，但根本听不清在说什么。于是人声稍微遏止住了一些，列车长的声音在车厢中响起：“……地铁在运行中可能出了一些故障，目前正在排查，请乘客们耐心等候几分钟。”
其实小音从上一站开始就感觉闻到了什么焦灼的味道，还以为是谁带的什么东西散发的气味。一边担心这辆地铁会不会有什么危险，一边打开手机，盯着时间和某个会话窗口。
“怎么办，如果停下去恐怕要……迟到了……”
她喃喃自语的话被霭听到了。霭问：
“是有什么事情吗？”
“是的，待会要去赴约，现在怕要迟到了，怎么办……”
“约会吗？”
“算是吧。”
“男朋友的约会吗？”
“不不不不是。”

然后音顿了顿，继续说道：“总之是个很重要的约会呢，希望这辆车快点开吧。”
话音刚落，广播里就传来了宣告不幸的声音，大概意思是故障导致地铁可能在短时间内无法继续运行了。
小音的内心飘过一连串乱七八糟的符号，然后心想我怎么这么倒霉怎么偏偏今天出了地铁破事。
“地铁好像是有紧急逃生装置的。”霭说。
“但是不太好随便用吧。”车门那边早就挤满了一堆人，谁会冷静分析什么紧急开门装置，更何况现在还是等列车长的指令比较好。
“嗯其实，如果迟到了也不要紧。只要到时候赶到了就好。就没有什么遗憾了。”
“遗憾。”她将这两字小心翼翼地复述出来。
“遗憾究竟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呢……”
面对霭突如其来的奇怪问题，音思索了下便回答道：“嗯遗憾的话，就是本来可以实现的或者完成的东西，却因为什么原因没有完成。”
“有时候大概是一种惋惜，有时候是悔恨的情绪。”
“这样啊……”
……
大约焦灼地等待了二十分钟，列车长说打开所有车门让游客从隧道撤离，并且已经让临近轨道的列车暂停行驶以避免危险的发生。车门打开的瞬间所有人鱼贯而出，列车员反复疏导才让混乱的人群朝着正确的方向前行。好在地铁停运的位置离最近的站点距离并不远，人潮终于涌到了光亮的地方。
现在是晚上五点半，虽然这边的列车因为一辆的故障而导致全线停运，但是这附近交通比较发达，也离目的地并不远，应该是来的及的吧。
从连接隧道与站点的门一脚踏出去的瞬间，音的心里好像被头发丝之类的东西割了一下。她想起了霭。但是她没有看到霭的身影。
大概是人太多了于是就走散了吧。
我得快走不然真要迟到了。她心想。
但是潜意识却迟迟让她迈不出步子，明明那是很合理的解释。一刹那间她做出了毫无理由的决定，趁列车员不注意，迅速往回跑。

昏暗的甬道里充斥着常年不见光的霉湿味，灰色的墙壁上接连映出无数个她的影子，因为隧道里有无数盏白色的圆灯。她渐渐看到了列车尾，再是车身。它像是一条静卧的龙，在洞穴位的深处无声无息地陷入沉眠。
她看到了车头打出的明亮的光，她还看到了一个一个处在光芒边缘的影子。
“晨霭！晨霭你怎么还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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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隔壁的铁轨上，没有回答。
她转过身来，她的脸上打上了一层越来越亮的光。
她安静地聆听着远方传来的轰隆声。
乘客疏散后对面的列车也正常运行了吧。
她突然想到这样不行，于是离开了铁轨。
她想在列车行驶而来的那一刻再回来。
“晨霭！”
她横穿过铁轨，死死地抱住她，不让她有一丝一毫的机会站到列车会经过的地方。
“你为什么要这样。”她孱弱的声音在音的耳边响起。
“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小音用有些质问地语气说着。
“我只想解脱。”

……
她又做了个噩梦。
她被困死在层层叠叠月白色的雾霭中，她在那里本来还做了一个梦。
她本来看到了什么呢。
记不清了。
只记得雾霭如同食梦貘一般吞噬掉了本想触及的那些东西，最后徒留下了一大片模糊的空白。
……
她醒了，但是并不想睁开眼睛。
睁开眼看到的是真实的世界。
闭上眼看到的是黑色的世界。
梦里看到的是白色的世界。
但是所有的世界都有一个空缺。像是最圆满的明月中间被凿开了一个小小洞口。
以前听人家开玩笑说“梦里什么都有”，但是她的梦里又有什么呢。
她回想起现实中的一切。网络的世界是她深爱的地方，而在那里她好似已经实习了她的梦想，实现了她年少时种下的期愿。好像是现实中什么都有，而梦里什么都没有。
别再患得患失了，别再患失患得了，明明什么事都没有，什么事都很幸福。她反复告诉自己。正因为一直处于这样的不知所以然的矛盾中，她的心理才会被挤压得产生了什么障碍。
所以她渴望解脱。
看医生并不能解脱，吃药也只能调节大脑神经。最大的痛苦莫过于知道自己有病，却找不到根本的病源。
挣扎了半天她睁开眼睛，举目是一片装点有星痕的夜空。
又要窒息了。
她低下头。
“晨霭……”
她吓了一跳。只依稀记得当时小音把她拽出隧道，但是霭不明原因地一直在哭，到了外面便坐到了路边的长椅上。
大概是累了于是有些昏沉沉地睡着了，本来以为小音早就会走了，没想到她还在自己的身边。
“你……不是要有重要的约会吗？”
“要是我去了怕不是你就死了。”
“所以我就得到了我想要的，你就也能去赴约了。”
“反正我已经说过了可能会很晚到，再不行可以明天。现在让我们好好谈谈吧。”
“谈什么？”
“谈谈你的情况。”
“我没什么情况可以谈，因为我觉得我什么事都没有……”
“真的吗？”

晨霭闭上眼，“大概是失去了什么吧……很重要的东西，但是我想不起来了。”
“嗯……那有一点点印象吗？”
“只有一点模糊的影子。大概还有一点遗憾的感觉吧，所以一直纠结，就觉得很难受。”
“遗憾……其实晨霭可以想开点。生命中总会留下很多遗憾的，我也遇到过很多很多的遗憾。”小音打开手机屏幕，屏幕上是一个群的对话框。她看着群友说得话，神色中闪过了遗憾的色彩。
“嗯，谢谢小音。我其实今天晚上有预约心理医生。”
“噢那我觉得挺好呀，我可能不懂你的病症和心事，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你，心理医生可能对你更有帮助吧。所以别再做傻事了哟！”
因为还是不放心，小音陪她到了她预约的心理诊所后再离开。已经晚上10点多了，不过小音还是赶到了约定的地方。

那一夜她彻夜无眠，因为第二天还有一场唱见的演出。
台灯映照着白纸，白纸上沉淀了一段段歌词。
“如果你/从未曾离开过/陨星也许不会坠落……”
“你在空无的梦中独自落寞/我们在沉默的十月燃尽遗憾的花火……”
“你是否愿重新来过/永远不将彼此错过……”
她在舞台上特别唱了这首歌，这是她有史以来最用情感唱的歌。
“谨此先给晨霭。”在掌声中，她说。
晨霭在后台微笑着听她唱了这首歌。她今天心情似乎好了很多，眼睛中也盛满了明媚的光。
“诶为什么要献给我呢？”
“晨霭还是没有想起来吗……婉霞的事……”
“哦对了，昨天真是麻烦了……”她说，“去了诊所后，我明白了……雾霭和空白，我想选择空白。”
她说，空白让她忘记了心中的阴霾，回归了最纯粹的世界。
小音把婉霞的事全部告诉她，她只是像一个倾听者一样听着，并没有因此心中激起什么波澜。
“所以我相信婉霞就是你啊……霭，霞……你还是不知道吗……”
“不是吧……可能是别人呀。我是晨霭，我真不觉得我改过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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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
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少女兀自向着远方呆滞。
同一辆地铁，她在她前一站下车了。
同一片天空，她先远走了。
最后也没有回来，而且永远也不会回来。
她发现她终究不是婉霞。
婉霞，早就在那年年末溺死在了偏执的海洋中。
而晨霭过得很好，她有新的组织，也有新的生活。她拥有她想要的一切，也忘掉了她该忘的一切。
音怕再看到晨霭，又会想起那个远走的人，还有戛然而止的美好——它已然成为了残忍的遗憾。于是，她取消了对霭的所有关注。
我想以残忍来回报你的决然。
那么……
就此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