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冬雪
bambam的妈妈是在冬天死的。
呆在医院里的bambam,就那么僵硬地坐在冰冷的椅子上,整个人颓然而又绝望。
金有谦和bambam第一次上床也是在那天,坐在医院走廊的bambam整个人都似乎快要崩溃,而那个时候金有谦将bambam带了回去。说是金有谦趁虚而入也好,说是bambam自暴自弃也好,两个人的第一次甚至称不上两情相悦,而事后的bambam虽然没有落荒而逃,但是却对金有谦相敬如冰。
自从bambam的妈妈死后,bambam就非常不喜欢夜晚独自呆在家里。没有任何人的气息的家,就犹如裂开的黑洞一样,既昏暗又寂寥,那样的冰冷和空洞有的时候会侵蚀心脏,让整个人都觉得孤独得毫无存在感。
而那个时候,金有谦总是会用各种借口来bambam家里找他,但是bambam也就那么不管不顾将金有谦关在门口。已经错了一次,bambam自然不会再继续错下去,不管怎么样bambam都不想再和金有谦纠缠不清。
bambam记得被猛烈侵入的疼痛,也记得那个人炙热的体温。
金有谦发狠地吻着自己,不断在耳边说他爱他,他要他,他照顾他一辈子。
就那样一遍一遍,似乎要让bambam深深地刻在脑海里,想忘都忘不掉。
但是bambam记不住,不能记住,也不敢记住。
金有谦也不累,也不恼,之前所有的暴脾气在bambam面前似乎都收敛了下去,就算看着bambam冰冷的表情也依旧灿烂笑着。金有谦每天都在楼下等着bambam上学,大部分时间都凑在bambam身边,然后跟着bambam回家被bambam直接堵在门外,然后继续又是新的一天。
bambam和金有谦认识久了,只当金有谦是一时兴起,金有谦就是这样,有兴趣的时候总是认真热情得不得了,淡了兴趣就什么都不剩了。而bambam也只是被金有谦突然看上了而已,或者说,金有谦那个家伙只是太好心可怜bambam才会这么做而已。
bambam可以是金有谦的朋友,但是已经不可以再更进一步了。因为,bambam和金有谦不同,bambam一无所有到只剩下一个人了,他若真的爱上金有谦那便真的什么都不剩下了。
“今天下雪了很冷,记得房里要开暖气,明天起来记得多穿点衣服,我在门口等你和你一起去学校。”金有谦站在bambam身旁,穿得格外的厚实,明明是热性体质地却穿得鼓鼓囊囊的,厚重的手套也带着,在bambam身边喋喋不休地不断念叨着。就算bambam半天不搭理他,他也能这么唠叨地说着。
bambam打开门,没有理会金有谦的话就关门进屋。金有谦的确每天早上都在等他上学,有几次bambam故意起早了,让金有谦等不到他。只是最近几天不管bambam起多早,金有谦都来得更早,每天站在门口,鼻子被冻红地向他笑着挥手。
金有谦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放弃这种无聊的行为呢?
bambam不知道,他也只能等。
然后,那天下雪,雪下得很大,很快窗外的世界就被飘上了一层白雪。bambam的妈妈很喜欢下雪天,临死前的时候还笑着说今年也许会下雪呢。可惜,她还未看到便先死了。
晚上的灯光昏暗,路灯下的雪染上了一层透亮的光。沉沉暮色映着满地雪光,仿佛有一层薄薄的光雾漂浮在空气中。
bambam穿着毛衣便这么从大门走出去,雪很大,团团雪光自阴沉沉的天空中打着旋儿缓缓飘落,寒风吹在脸上刺骨地疼,但是反正心也暖不起来,身体冰冷也无所谓了。
然后,bambam看到了。
那个墨绿色的身影蜷缩在墙边,盘腿坐着,头低下似乎已经睡着了。头上戴了一顶厚重的帽子,而白雪已经在帽子上盖上了一层,而那个人的手缩在怀里似乎很冷,身旁还是那个黑色的书包。
这个人的影子被灯光拖得很长,白雪仍在飘,不知道今晚过去这个人会不会直接被白雪掩埋。
过了一会儿,那人的身体突然猛地颤了一下,突然惊醒了,像是冷得发哆嗦一样,空气中传来了那个少年骂骂咧咧地喃喃自语了几声,他用带着手套的手又裹紧了些身体想要暖和起来。飘飞的雪片落在他肩头,发梢也染上一点晶莹,湿润的贴在额头上,他双眸漆黑,脸色苍白,嘴唇泛出淡青色。
然后,那个人抬起了头,不经意间却就那样对上了bambam的视线,愣了一下。
那一眼,bambam觉得陷进去的不止他一个,感受到这就是命运的人也不止他一个。
只是有种错觉,bambam觉得自己的轨道在那一眼里就被金有谦拉入了他的世界,有去无回。
“你怎么穿着毛衣就出来了!想冻死啊!”先反应过来的竟然是金有谦,瞪着眼睛猛地站了起来,然后腿一麻差点踉跄地摔下去,“bambam你倒有兴致啊,大晚上出来看什么雪,快回去!”
金有谦生气地皱着眉,然后踉踉跄跄地用发麻冻僵的腿向bambam走了过去,然后颤颤索索地将大衣脱下来,迅速盖在bambam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