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之本樱
我不知道自己现在变成了什么样。
李小狼
英气凛然。令人生畏。那就是你想要的吗?
木之本樱
我好像变高了。视线也清晰了,以往只能靠气息来感觉魔法,现在光光用眼睛能看见魔法的脉络,还不会遮挡住物理意义上的事物。
力量涌遍了全身。我感到无所不能。与其说是我借用了爱丽丝的力量,倒不如说,借用了她所占有的幽灵之力,也就是阴浊。
我不再恐惧,慌张,无助。是的,毫不害怕。因为我所扮演的角色使我如此。
李小狼
我放心地松开压抑的精神,任凭自己扑向了她。
木之本樱
我举起鸟头杖,库洛牌随我召唤。风。
狂风将李小狼扫荡。他的背撞在墙上,他闷哼一声倒下。其实我没有太用力,但力道还是超出了我的想象。
李小狼
这一次原谅你。
木之本樱
我一步一步走向爱丽丝。她显然没有意识到情况变得多么严重。她还以为我自愿变成她的盟友哩。
直到我召唤出了剑牌。
“你……”
她黑色的头发伸长,想要阻止我。
我一一砍断,不费吹灰之力。她挥起手,让鬼魔来攻击我。我只是用眼睛注视着这些弱小的生灵,鬼魔就纷纷跪下来。
她的力量衰弱了吗?不,是我变强了。
我在渐渐夺源,夺取她的主导之力。阴浊不断朝我聚拢,形成了众多的漩涡。
“怎么会……”爱丽丝头一次惊慌了。我在她的眼眸里看见她自己的恐惧。
“我本来不想伤害你。”我轻声呢喃,但还是举起了剑,“但是你伤害了李君和知世,还有我的诸多朋友们。”
我挥了剑。
她跪了下去。
剑在她头顶一毫米的地方停住了。我听见她的哭泣。
“我也只是想要朋友……拜托,别让我孤独一人……!”
尽管把自己的感情封锁在虚空中,我还是不禁讶然。我意识到她的身世,在这个废弃的教室里呆了十一年,换作是木之本樱,估计也无法承受。
我收起剑。“我原谅你。但我必须封印你。否则你就会代替我复活,我说的没错吧?”
她点点头,我看见她绝望的表情。她最后的计策也被识破了。她的嘴巴微张着,如同黑色的潮水汹涌而来自己却不会游泳那种绝望的心情。
我也有过。
我身边的阴浊差点散开。我赶紧收束怜悯。我是鬼,我告诉自己。鬼毫无同情心。必须这么做。
我把鸟头杖抵在她头顶。
轻轻吸了一口气,然后张口道:
“无主之灵啊,你将不再受到诅咒。愿你的灵魂得到安息!”
她惊讶地抬起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接着她粲然一笑。死里逃生的笑容。绝对是属于女孩子的笑容。最天然的那一种。
然后她消失在光明的怀抱中。
我还是没有封印她,却让她安息了。
接着我转移了诅咒。
当然是转给我自己。
我叹息。阴浊不断聚拢过来。源源不断。
“怎么回事?”李君跑到我面前,我发现他已经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就是跌得下颌有点乌青。“你做了什么?!”他质问道。
“我让她安息了。诅咒现在在我身上。”我的声音冷静得吓人。还是鬼在说话。不是木之本樱。
“你的意思是你要让我们失去记忆然后一个人在这个鬼地方一直待着?”
“可能吧。我猜有可能。”我的回答听起来有些无力。
“笨蛋!”他爆发出响亮的吼声,力道足以抵得上三个巴掌。我还是没有移动。
“你快离开。阴浊现在很重。”
“我不会离开的!”李小狼愤愤地说,“我要阻止阴浊。”
我被他的执着打动了。因为他不光光是耍嘴皮子,还行动起来。他试图用中国的阳刚之力驱散阴浊。
可那没用。他的力量不足以驱散这诅咒。一团火焰妄想蒸发南极大陆吗?
“李小狼。”我的声音带着惋惜地劝告,“还是任凭这一切发生吧。”我掏出库洛牌,想交在他手里。“你和知世一起……收服剩下的库洛牌。”
他转身气愤地抓起我的衣领,我可以看见他愤怒的眼睛里闪动着泪水。“你这个愚蠢的鬼!我骂你的时候你不应该生气吗?不应该朝我皱眉头吗?该死的,我是不想失去关于你的记忆啊!”
我又一次惊讶了。虚空动摇。即使假扮也无法掩饰我的激动。
一部分对生活残存的贪心开始挣扎着想恢复到木之本樱的姿态。
可是阴浊又一次吞没了我的心情。即使用李君的话语不断冲击自己的心扉,但阴浊的力量果然越来越强大。巫师。木之本樱。还是邪恶的巫师比较好,强大到不会轻易动摇比较好……
“我是巫师。”我私密地低语道。我在燃烧。庞大的黑暗之力在燃烧。
“木之本樱。还是木之本樱比较适合你啊!”李君不顾一切地大吼道,“你别搞错了!所有爱你的人,都更喜欢这个名字!我也一样啊!”
李小狼
阴浊的漩涡骤然停止了转动。
突然静止,意味着下一秒会有最终的裁定。
木之本的内心判决。
我屏住呼吸,紧张到爆炸。
然后她笑了。
她握住我的手。
“我也更喜欢木之本樱。”
阴浊霎时散开,逃避光芒。库洛牌在她的左手上散发着耀眼的金光。她的脸也渐渐明朗起来。
接着,木之本撩开巫师帽子。
世界跟着一起明亮了。
木之本樱
李发自内心的,开心地笑了。
李小狼
删去开心。只是放松地笑了而已。
她渐渐变成了普通人,不再是那个臆想中的自己——虽然她这么做帮了大忙。但我敢说,她要是再后悔,我真的会发飙。你问这是什么意思?我只是不想看到她再那样歇斯底里的冷静了。
我赶紧将外套递给她,好让她在神不知鬼不觉地改变主意前先把源头锁死。我盯着她穿上运动外套和裤子,才安心地喘了口气。
这种事还是不要有第二次比较好。
木之本樱
穿衣服的时候我一直在思考,是什么原因才逃过了诅咒?是什么原因让阴浊散去了呢?仅仅是因为我选择了我自己,而不是我想成为的那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