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相厌……他们说你长得好看,值得依靠,经验丰富,为人也细心,
“还说你是个不折不扣的好男人,可是只有我知道你会幼稚地等我学生时期无意说的一次雪天,会为了我翻遍整个超市买一个牌子的薯片,会为了我自己学会调奶茶,会为了我特意缩短睡觉时间,只为了凌晨四点左右可以不错过我的敲门或是几通电话……最后啊,你对我说你爱我,你会娶我。”
“我当时都快要高兴疯了。”
“可是我知道,我越来越频繁的焦躁,越来越不愿意开口讲话,越来越依赖与你,甚至做梦都在想应该怎样去死才能不让你伤心,还偷偷笔画过腕上哪一个位置最适合割出血……这些啊……都是因为我无药可救了。”
“啊,下雪了。”
陈以眠柔弱的声音传进电话,她说,这雪是烫的,她的心头好疼。
“陈以眠,你记住,我爱你,还有……我绝对不会饶了你。”
这句话话音刚落,陈以眠的脚下一轻,整个人直直地从天台坠下来。
宋相厌记得很清楚,他抱在怀中的陈以眠那已经冰冷透彻的身子,眼睫上还残留着未消融的雪,她像冬天里的仙子,是他的仙子。
那场雪,也只下了不过十分钟。
不够他打破这么多年的钟情,不够他放下心中的执念,也不够弥补他失去她的伤痛。
这雪,下得悄无声息,无人知晓,无人挂念。
偏偏是她,留住了雪的影子。
“节哀。”
他还是抱着侥幸心理把她抱进了医院楼里。
换来两个字,他这才觉得外套拉链没拉好以至于的凉意彻骨。
没人知道他有多难过,每天睡不着以至于黑眼圈越来越重,工作依旧一丝不苟,对人依旧文质彬彬,温文尔雅。
只是除了他自己,连陈以眠都没想到——她走后的某个平常不过的晚上,他才看到自己办公桌上整齐的一排书本下压着一张字条。
「宋相厌,我亲手做的曲奇放在你抽屉里哦,你不爱吃甜的也要吃!」
因为认得是陈以眠拙劣的字,惊讶之余他慌张地翻着抽屉,终于在那层不曾拉开过的抽屉里找到了那袋曲奇。
这是那些夸他成熟有礼值得依靠的人们都不敢想的一件事。
那天晚上,从来不在晚上碰甜食的宋相厌,坐在陈以眠睡过的那张床上,吃完了一大袋子不知道过期了多久的曲奇。
眼睛雾气很重,看不清他的表情。
这是陈以眠怎么也想不到的,最幼稚的他。
也是她最喜欢的,最好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