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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启红】韶光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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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章重发,原先那个不完整。我马上爬去写九。十二点以前写完就今天发,十二点以后写完就明天发。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21楼2018-06-23 2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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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红府重归往日的平静,张启山却多日没有登门。
    二月红坐在花厅里看账本。湘南大小二十七条水路全是红家的买卖,自从战争打响,红家这项产业几乎全部用来给张启山运送军火物资。当时国内战事吃紧,湘赣一带又是抗战中心地带,从账本上越来越频繁的商船进出,二月红便知张启山此时多是身不由己。毕竟他肩上担负着保家卫国的重任,二月红只恨自己不能帮他更多。
    晚饭二月红照例等了张启山一个时辰,还是不见人来,便吩咐人摆饭,准备自己先吃。刚动筷子,门外就来人通报:“佛爷到了。”
    二月红眼睛一亮,接着张启山便踏着满庭月色进门,军靴上还沾着城里的落叶,一身风霜扑面而来。
    “最近忙得焦头烂额,实在抽不出身来。”张启山解下披风搭在椅背上,在桌前落座,面前是二月红日日给他备好的碗筷,“二爷可曾想念在下?”张启山眼神真诚热烈,将二月红装了满心满眼。
    二月红耳朵尖都泛起潮红,面上还是不动声色,给张启山盛了一碗杂米粥放在他面前,问道:“那张大将军怎么今日有空光临寒舍?”
    “张大将军”好像很受用这个称呼,凑上去亲了二月红面颊一下,二月红垂下眼不去理他。
    “实在是想你想得紧,再不过来看看,”说着又凑上去吻了二月红另一面脸颊,“也怕你担心。”多日不见,倒也没感觉思念得多么热烈难耐,只是见了面才发觉原来见不到的日子里没有阳光,冰冷萧条,索然无味。
    张启山近来难得安安心心吃一顿饭,又与二月红小别再聚,心情大好胃口大开,不免吃得多了些。二月红怕他积食,饭桌撤下去之后又泡了消食的茶,两人就对面坐着,喝茶聊天。
    “我过两天要带人去下个斗,二爷有兴趣一起去吗?”张启山像闲话家常一样,提起下斗和吐槽他那些傻缺同僚时候的语气没有什么不同。
    倒是二月红有点惊讶,不是说现在正战事吃紧吗?“这个关头要下斗?不会……延误军机吗?”二月红问道。
    张启山笑了笑,回答到:“磨刀不误砍柴工。况且最近军费开支太大,不下斗就快维持不下去了。”
    “军费需要多少,我可以出。”
    二月红仗义疏财的模样真挚坚决,张启山心下感动,更觉得有几分可爱,忍不住上手抚摸了一下二月红的脸颊,二月红看着他,等他回话。
    “我知道我们红儿家大业大,富可敌国。可是要供养几十万人的军队,吃穿用度,武器装备,还有医疗药品,各项支出算下来,就算倾家荡产也坚持不了多久。”提到这些,张启山眉间不自觉地就笼罩上一层疲惫,二月红知道,那才是他平日里的状态。
    “况且,”张启山继续说,“我怎么舍得让你倾家荡产,这仗还不晓得要打几年,留着家底随机应变更好。”张启山拉住了二月红的手一同起身,“还是多让老祖宗们出点血破点财吧。”说着拉着二月红往出走。
    二月红问他:“去哪儿啊?”
    “天黑了,今天我想早点睡。劳驾二爷陪我一起吧。”张启山转头笑着说,平时锋利威严的眉眼,此刻柔和下来,眼角被烛火映着,闪着细碎的光,显得很调皮,很温柔。
    “热水已经让人准备好了。”二月红没忍住,微微抬头,吻在了张启山的眼角,他向来不是一个能控制住自己喜好的人。
    “多谢二爷。”张启山扣住他的后颈,一手揽住二月红的腰,不让他离开,小心地吻着二月红的眉心,眼角,脸颊,嘴角,最后落在唇上,慢慢加深这个吻。大红的长袍和墨绿的军装依靠在一起,花前月下,分外好看。张启山双眼半阖着看着二月红,二月红也迷迷蒙蒙地看着他,两个人视线交织在一起,气息交织在一起,直到混乱。张启山终于放开快要站不住的二月红,打横抱起来穿过庭院,往卧房里去。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25楼2022-12-31 1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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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章
      等二月红清醒意识再次回归的时候,只感觉自己的腰是离家出走了,酸疼无比,身后还有一张厚实的手掌在给他揉着腰,力道恰到好处。二月红动了动脖子,睁开眼睛,发现他被张启山圈在怀里,一边帮他按摩,一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他的头发。他的头发在男性里算是很长的,也很软,张启山总喜欢捻起一缕绕在指头上把玩。
      在想什么?”二月红一开口,嗓音有些低沉嘶哑。
      张启山闻言吻了一下二月红的发顶:“醒了?要不再睡一会儿?你才睡了没多久。”
      “算了,你在这也睡不好。”二月红活动了两下,从张启山怀里钻了出来,平躺在他身边,“什么时候下斗啊?斗里什么情况知道吗?”
      张启山把被子往二月红那边挪了挪,又帮他掖好,才说:“已经在准备了,明天交代一下军营里的事儿,晚上就出城。”
      战争期间,特殊时期,一举一动都有来自敌方的、同僚的视线盯着,张启山不喜欢麻烦,对他来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悄悄出城把事办妥了最好。要是不小心还是被有心人盯上了,那他倒也不介意在墓里多几个人遭遇“意外”。
      “这么急?怎么早不跟我说?”二月红偏过头来看着张启山问他。
      “倒斗而已,对咱们来说家常便饭,不用在意。”张启山伸手去摸挂在床头的大衣,兜里有烟。
      二月红翻身起来按下张启山的手,借势压在张启山胸口,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你没说实话。”
      “啧。”张启山眯了眯眼,撇了一下嘴角,可能他还没意识到这是一个多么拙劣的谎言,对二月红不依不饶的态度有些不满。
      “张启山你少来这套,不说实话老子把你扔出去。”军威什么的,二月红从来不放在眼里,也不惯着张启山的臭毛病。
      “你怎么知道我说的不是实话?”趁着二月红不注意,张启山一手扶上二月红的腰,忽然起身将二月红反压到床上,二月红心里直骂他卑鄙,面上表情却纹丝未动,丝毫看不出来他的腰又酸又疼。
      这张床前半夜还是一片旖旎缱绻,后半夜就差点被他俩暗暗较劲折腾得快散架。
      “若是寻常倒斗,你又何必巴巴地赶来告诉我。等我问起来又遮遮掩掩不肯多说。张启山,你知道你撒谎的时候从来不敢看我吗?”二月红语气冷冰冰的,张启山能听出来,这说明二月红生气了。
      再不说实话可能真的要被扔出去了。张启山明显感觉二月红一只脚已经抬起来了,他估算了一下,觉得自己只有三成把握能在这么短的距离中躲开二月红的这一脚。
      “好吧。”概率太小,识时务者为俊杰。
      张启山回身起来坐到床边,二月红跟着也坐起来,盯着张启山的后背看了两秒,想也没想直接把他踹下床了。
      好像消了一点气。张启山站在地上一脸疑惑不解地回头看他,手里还拿着刚掏出来的烟。
      “抱歉,一时失手了。”二月红面不改色地胡说八道。
      张启山也没敢反驳什么,不过终究是没敢再坐回床上,搬了把椅子过来坐下了。见二月红盯着他手里的烟,想了想也收起来了。
      二月红简单整理了一下衣服,盘膝而坐,好以整暇地等着张启山开口解释。
      “其实……”张启山构思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和盘托出,因为他发现自己好像真的没有办法对二月红说谎。太丢脸了,张启山心想。
      “其实没打算骗你,”还是得嘴硬一下,收获了红二爷翻得超级好看的大白眼一枚,“这墓去年李三爷就去探过,当时他刚从一个斗里出来,回城的途中遇到暴雨,就近找了个山洞避雨。雨越下越大,两天一夜都没停。”
      “去年是有这么一场大雨,戏园子那两天上座率特别高,大家出不了工都赶来听戏了。”二月红支着下巴回忆了一下。
      李三爷在地上的大部分时候都坐着轮椅,坐着的视角往往能看见别人不容易看见的东西。他看到山洞里的水流并没有向往常一样是顺着地势高低排出洞外的,而是逆着高度往洞里流。可是这个山洞也没多深,往里走不了几步就堵住了,李三爷觉得奇怪,往里查看了一番,发现堵住的地方是一整块石头,但是水却从这块石头上流过去了。
      石头周围严丝合缝,一点空隙也没有,此时李三爷觉得这块石头也有些蹊跷,伸手按了按也没有机关,但是石头材质明显和别处不同。
      “摸着是硬的,但是感觉是软的。”张启山尽量准确地去和二月红描述。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26楼2023-01-03 1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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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章
        “说重点。”月亮此时已偏移到西窗,霜白的光透过窗子洒在二月红身上,二月红眯着眼睛,显然已经听得有些困倦了。
        不论是奇怪的斗,还是斗里奇怪的事,他们都见怪不怪了。归根到底都是人心作祟,此时的张启山和二月红早已无惧于此。
        桌子上摆着秋柿子和橘子的果盘,张启山拿了个橘子丢给二月红,二月红也没睁眼,抬手接住,懒懒地坐直了身体,三两下剥好,掰了一半递给张启山。
        张启山一口吃掉,橘子汁水在口腔里爆开,缓解了夜半的口干舌燥,继续说道:“后来雨停之后,三爷带人又回到山洞,把那块石头砸个粉碎,在底下开了个盗洞,亲自进去查看。”
        “据三爷说,那是个明朝的墓,墓主人是个大官,应该还是个贪官。墓葬制度是明朝的,风格却是仿的南北朝。”
        “哦?”二月红终于有了一点反应,“这是为何?”
        “不知道啊。三爷没往里去,说是个凶斗,不想冒险。”张启山看着二月红赏心悦目地掰着橘子,一瓣一瓣地撕下橘络,再送入口中,“你知道,自从和嫂子成亲之后,三爷就不愿意再以身犯险了。”
        “心里有了牵挂吧。以前真没想过三爷是这么恋家的人。”二月红把最后一瓣橘子摘干净吃掉,下床倒了杯冷茶,要漱漱口睡觉了。二月红倒茶的时候,张启山从身后把他环在自己怀里,趁二月红回头,顺势索了个意味深长的吻。
        橘子真甜。
        “那你觉得我恋家吗?”张启山问。
        这个姿势接吻很别扭,二月红干脆转过身来,一手撑在桌子上,一手勾住张启山的肩,呼吸交错间含混地回道:“不知佛爷以何为家。”
        “自然是你。二月红。”二人额头相抵,张启山盯着二月红湿漉漉的眼眸,近乎虔诚地回答。
        二月红平时总是一派精明干练的样子,甚至春宵帐暖之时也能保持着几分清明冷静,克制自己不要发出什么过分的声音。可是唯有和张启山接吻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张启山吻技太过高深娴熟,每一次都能让二月红深陷其中,思绪混乱。
        “我们只是……好朋友。”二月红故意胡说八道,一双小鹿似的含情眼蒙上一层水汽,迷迷蒙蒙的勾着张启山的神经。
        “嗯?”
        “好兄弟。”二月红看着张启山瞳孔里自己的倒影,从善如流改了口。可是张启山并不满意这个答案。
        二人僵持地对峙了一会儿,最终张启山先败下阵来,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捞起了二月红撑在身后的那只手,别在自己的后腰上,将他牢牢地抱在怀里,轻轻地说了句:“别的好兄弟也上床吗?二爷?”
        他的呼吸很轻,说话时的气流吹得二月红眼睛痒痒的,睫毛一眨一眨,心里也痒痒的。
        “……启山,”都到这份儿上了,还瞎骄傲什么,二月红想。“明天还有正事,得做些准备。”
        “明天再说。”张启山抱着二月红转了个圈,把他放在床上,又补充了一句,“你放心交给我。”
        二月红也不知道他说的是接下来的胡闹,还是明天下斗的事情,亦或是二者都有。来不及思考,再多问也不合时宜。于是抬手揽住张启山的臂膀,清晰地感受着他的存在,将这些天的思念挥霍了个百转千回。
        直到二月红朦胧间听到红府下人进出洒扫的声响,睁开眼见张启山站在床边,已经穿戴整齐,正在系着衬衫袖子上的纽扣。
        见他醒了,张启山俯身吻了一下二月红的额头,轻轻说:“辛苦你了,再多睡会儿吧,别的事情都交给我。你挑四五个人带着就行,晚上我来接你。”
        “好。”二月红闻言翻过身就继续睡了。张启山唇角勾起了一个明快的笑容,摩挲了一下二月红的脸颊,便起身离开了,不再耽搁。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28楼2023-01-06 1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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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章
          二月红一觉睡到下午才起来,可见昨夜几乎没睡。今晚又要下斗,斗里一切情况未可知,在斗里好好休息也是不大可能,不如在家睡足了,养精蓄锐。半截李都说是个凶斗,其凶险可见一斑。
          入夜,三辆军绿色的车打着暗淡的灯光行驶在长街上,一路直到红府门口停下。二月红带着四个伙计早就等候在门外。
          与往日不同,二月红换下了常穿的大红长袍,身着一套月白短打,手里拎着他常用的花棍,平时被他刻意隐藏起来的凛冽气质,如此装扮下尽显无遗。
          张启山下车,先是将二月红从头到脚打量一番,又从脚打量到头,上上下下看了两遍,一咧嘴:“下斗你穿这么干净?”
          二月红瞥了他一眼,轻描淡写地说了句:“你管我。”说着还往前走了两步,微微抬头看着张启山。
          这个场面在外人看来,怎么都像是挑衅。
          张启山眨眨眼,没话说了,给二月红递了个眼神:这还有手下呢,给我留点面子。
          二月红也回了他一个眼神:自作自受。
          张启山揉了一下鼻子,往二月红身后看去,四个伙计一老一少,还有两个中年人。年长的那位张启山面熟,二月红几乎每次下斗都带着他,是一位经验丰富的老伙计,如果在斗里二月红遇到危险,总是由这位负责把其他伙计平安带出去。红家世代干这行,二月红从小见惯了鲜血与死尸,最不愿见的却也是这两样。
          那个小孩约摸十三四岁,骨骼还没完全发育,看起来精瘦精瘦的,人也透露着一股机灵劲儿。在斗里有些情况小孩子比大人更占优势,尤其是小男孩,本身灵巧,而且阳气足,就算用不到他干什么,大家也乐意带着当个吉祥物。张启山注意到这个孩子的关节有些不一样,心知二月红应该是教过他缩骨功。这么一来,这孩子兴许能给他们提供更大的助力。
          剩下的两位中年人都是红家的老人了,身手和经验都没的说,随二月红出生入死身经百战已是很多年。
          这次倒斗不是生意,主要是给张启山帮忙,淘出来的东西也都给张启山充作军费,所以二月红带的几位伙计全是亲信,一来在斗里放心,二来出来之后不用管分账的问题。
          张启山从军营调了三辆车过来,打头的是他带的四个人开路,他让红家的四位伙计上了第二辆车,司机也是他的伙计。张启山则带着二月红走向最后一辆车,先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小心护着二月红的头让他上去,自己再绕过车头坐上了驾驶位。
          “怎么没看见你那副官?”二月红见张启山亲自开车,前面两辆车里他也留意了一下,副官并不在里面。
          “副官得留下替我处理公务。这回不知道几天能出来,军中的事儿副官都熟悉,也知道我的行事作风。有他在我稍微消失几天没人会发现。”张启山熟练的摇下车窗,点了一支烟。
          虽然二月红也会抽烟,不抽是因为唱戏要保养嗓子,而且他不喜欢烟味,所以张启山每次在他面前抽烟,都不敢让烟味熏到他。
          随后张启山拧动钥匙发动车子,打了一束远光灯闪了两下,示意前车可以出发了。
          三辆车平稳有序地驶离城中,逐渐在荒野的夜色里隐去行迹。
          “要不要睡一会儿?离得不近,得一个时辰左右才能到。”张启山一支烟抽完,等车里的味道散去了才摇起车窗。
          二月红一直看着车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听见张启山跟他说话才把头转过来,说:“不用。”说完停顿了一下,又问道:“这车……怎么开的?”
          张启山扭头看了一眼二月红,夜色和晦暗的灯光交织,看不清他的脸,张启山却能感觉到二月红闪躲的眼神,因为二月红又把头扭向车窗了。
          张启山觉得有趣,轻笑着说:“二爷要是想学开车,等这回出来了,我教你。”
          “嗯。”二月红轻轻应了一声。
          今夜的天有些阴,月亮一会儿照耀着旷野,一会儿又被云层遮住,明暗交替,三辆车的车形在荒原上时隐时现,如鬼魅一般,不断前行。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29楼2023-01-10 1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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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四章
            趁着夜色不明朗,一行人没引起任何注意的到了目的地。车并没有直接开到张启山说的山下,而是直冲进了一处野沟,沟子两边是横七竖八的灌木和几棵很多年头的大树,落叶积得很厚,沟里长满了杂草,是个绝佳的隐蔽地点。在他们从斗里出来之前,这三辆车就藏在这里。
            “下车吧,二爷。”张启山把车停稳,拔下钥匙熄火,和二月红一起拉开车门下车。刚一下车二月红就打起精神,先借着朦胧的月色将四外的地形看了个分明,将此地的龙脉走向大致记在心里。
            寻龙点穴是盗墓贼的基本功,南派北派有所区别,成气候的大家族也各有密不外传的口诀。张启山是典型的北派土耗子,据二月红观察,很可能是发丘中郎将一脉的传人;而他几乎可以代表南派土夫子的最高水准。
            地下的粽子们若是知道这俩人联起手来,恐怕得成群结队落荒而逃。别的不说,在斗里对付粽子,南派北派在一块儿能商量出一百来种办法,更何况这二位又都是这个行业的翘楚。
            二月红正分析地形,做到心中有数,忽然身侧飞过来一个包裹,他想也没想抬手接住,回头一看张启山正叼着一支烟,一手也拎着一个同样的包裹,用力把车门关严。
            “我之前特意带兵到这边拉练,借机提前来看过了。”张启山吸了一口烟,和二月红并肩而立,他知道二月红在想什么,“这地方风水一般,地气却很充足,地下不知道得养出什么怪物。”说着,一手夹着烟,扭头一本正经地对二月红说:“别担心,有我呢。”
            二月红也扭头认真地看着张启山的脸,双眼似乎因为感动而微微泛红,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看得张启山一阵心软,没有夹烟那只手堪堪就要搂住二月红的肩,二月红此时开了口:
            “别抽了,熏得我眼睛疼。”
            张启山闻言默默收回了手,听话地把烟掐灭,转头就全然忘了刚才自作多情的尴尬,招呼道:“他们还在前面等着咱们,走吧。”
            二人来到头车前面,张家五位伙计和红家的四位早已等候在此,手里也拎着和他们一样的包。二月红才见到张启山带来的五个手下,齐齐整整地站在那边。和红家的伙计不同,这五人倒不像土夫子,更像是军队里的精兵干将,连着装都是一样的松枝绿,显然是军营里统一发放的。
            张启山很少提及他的过去,二月红也只知晓个大概。当年张启山从东北一路南下,到长沙的时候跟他一起过来的张家族人因为战乱等原因,所剩无几。如今张启山在长沙的势力,多数是前几年摸爬滚打建立起来的,手底下年轻人居多,张启山尽挑身手好的留在身边,悉心培养。后来他带着这群人参军入伍,短短两年不断升迁,最后到了长沙布防官的位置,算是安定下来,也彻底在长沙黑白两道树立起威望,九门提督,张大佛爷的名号也越来越响亮。
            和张启山不同,二月红如今的身家势力,多是萌祖荫传承而来,他没体会过一步一步向上爬的艰难,对于张启山的遭遇也是同情大于共情。张启山倒是看得开,从不纠结矫情过去的事,二月红问起来,他也只是笑笑说一句:“都过去了。”
            “想什么呢?”张启山见二月红有些走神,出声提醒,而后又跟大伙交代:“你们手上拿着的包里有工具,食品,药品和水,够每个人十天的数,你们再自行清点一遍,确保无误,也熟悉一下。”一群人便开始自顾自翻动包裹,按照自己的习惯将物品重新摆放。
            众人整理完毕,张启山又打开一辆车的后备箱,里面赫然摆着十把手枪和配套的弹夹。他给每个人发了一套,又让自己的兵帮二月红的伙计把弹夹穿戴在身上。二月红那套自然是他亲自给穿,二月红连手都不用抬一下。
            “你的呢?”二月红见张启山并没有给自己留枪支弹药,故有此一问。
            张启山掀了一下衣摆,露出腰间别着的手枪和围在腰里的弹夹,说:“我都是随身带着的。长官嘛,多少有点特权。”
            能弄出十多把精良的军用武器,二月红觉得他这绝对不是“一点特权”,完全可以称作是只手遮天了。
            “这枪性能比一般下地使的王八盒子好不少,用法都差不多,相信对各位来说都不是问题。”这话主要是叮嘱给红家人的。道上人都知道,红家人下地很少拿热兵器,通常是一根棍子从头走到尾,这和红家在斗里特殊的技巧有关。
            多叮嘱一句双方都放心,张启山又继续说:“准备好了咱们就走吧,先去看看三爷砸碎的那块石头。”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30楼2023-01-11 2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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