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來啃糧XD冷CP不容易啊……

（四十三）
回城的路上誰也沒再開口。兩人各懷心事，默默趕路，總算在城門關閉前一刻回到城內。回城後，第一要事自是趕赴漢中王府，向主公當面告罪。劉備已聽過孫夫人的說明，猜到趙雲大概一不小心跑著跑著又迷路了。既已平安回城，劉備自也不多追究。
「上回派子龍前往荊州時，孟起不是曾極力要求隨行嗎？這回你們倆就同赴南郡吧！」諸葛亮表示。
「啊？」馬超和趙雲都傻住了。「難道……」趙雲很快想到了孫夫人所說的呂蒙奪荊之計。
諸葛亮點頭。「該來的還是要來。」諸葛亮難得嚴肅了起來。為兩人（當然，主要是針對開會從沒在聽的馬超）簡要說明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若孫權要行背刺之計，沒有比二將軍傾全力攻取襄樊更好的時機了。」孫乾疑似又挨了某人一腳，一臉無奈地代為發表結論。
（孫乾：為什麼每次這句都要叫我講！？）
「雲長來信，準備傾力攻打襄樊。」諸葛亮續道。「三日後出兵。」
「為防備孫權背刺之舉，孟起會後即刻率所統西涼鐵騎五百人馳赴公安。吳軍一上岸，孟起便率騎兵出城，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有沒有疑問？」
趙雲舉手。「由軍師方才所言，孟起一人足矣。為何雲也要同往？」
馬超訝異地看向趙雲。「子龍你不願意和我一起上戰場嗎？」
趙雲沒理會他。「還請軍師解惑。」
（子龍這是不想和我一起去嗎他不會再也不想理我了吧我也不知道那時是怎麼了冒犯是真冒犯了他可我已經道歉也不躲不閃挨了他好幾拳現在還覺得五臟六腑都移位了似的疼死了子龍明明說就當這事沒發生過我們還是朋友可他現在分明不想和我一起去執行任務了我認不得別人的臉不管是自個兒留在成都還是自個兒去公安都不會太好過好不容易人家肯讓我們倆一塊兒行動子龍卻問這樣的問題……）馬超帶著失落又受傷的神情怔怔望著趙雲，心裡開啟瘋狂碎念模式。
（作者蛀：由於馬超完全不用換氣的碎念篇幅太長，僅節錄至此。）
「上回你們倆不是極力要求同行的嗎？怎麼這回派你們同去，反倒又不樂意了？」諸葛亮帶著意味深長的笑容直盯著馬趙二人，用一種很欠揍的語氣說道。
「小倆口鬧彆扭了？」法正用一種更欠揍的語氣又添上一句。
「孝直先生又開玩笑了。」趙雲臉漲得通紅，很不自然地強笑道。「雲只是想問清楚軍師的考慮。」
「原因有三：第一，孟起出城衝陣時，城內需有『在各方面都令孟起無後顧之憂』的將領接應；第二，孟起在我們這兒就認得你一個，子龍不一塊兒去，孟起連該打誰都搞不清楚還打個毛線？第三……」諸葛亮說到這裡，眾人一愣，接著哄堂大笑，連馬超都放棄治療跟著傻笑。
趙雲無奈地瞥了馬超一眼，結結巴巴地問道：「你們…怎麼看出來的？什麼時候發現的？」緊張之下，趙雲的臉比剛才更紅了。
「第一個問題，孟起見到亮和孝直都只稱『先生』，以為能混過去，其實，多講幾句便可輕易察覺到，孟起根本分不清誰是誰。」
「第二個問題，子龍受傷昏迷那兩日，有許多人輪番去看望你。你可知道？」諸葛亮惡作劇般對趙雲眨了眨眼。
「孟起只說軍師你來了好幾回……」趙雲說到這裡，終於察覺了哪兒不對。
諸葛亮試圖踢法正叫他說明，再次失敗。於是轉頭對自家主公使了個眼色。劉備手長，法正再怎麼會閃也能碰到他。
「孝直啊，麻煩你給子龍他們解釋一下。」劉備笑得和藹可親。
法正狠狠瞪了諸葛亮一眼，心有不甘地開口說道：「趙將軍負傷，正也有責任…你們那什麼眼神？正一向恩怨分明，可不是只會記仇。」說到這，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環視眾人，冷笑道：「不過，諸位竟將正視為只會記仇的鳥肚雞腸之輩，正今日便不負眾望，一併記下了。」
「呃，孝……」見眾人聞言色變，劉備想打圓場，法正只作不聞，繼續說道：
「為免再次引發馬將軍怪力失控──順便做個實驗──正換穿了那村夫的慣常裝束前去探望。馬將軍果然完全將老子當成了孔明那廝。」法正似乎認為被當成諸葛亮是奇恥大辱，人生一大污點，所以話越說越粗魯。
「接下來不必細述你們也猜得到。現在坐在這兒的人，差不多都穿著那傢伙的衣服，拿著那傢伙的羽扇去看過趙將軍。」法正說到這裡，轉頭看向馬超說道：「馬將軍的臉盲程度真是曠古未聞──不過，很有喜感。」說到這裡，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法正特地轉頭，對著馬超陰惻惻地笑了笑。
「那些個僕人全都白養了！怎麼也不通知我！」馬超跳腳。
「孟起你忘了？那幾日你府邸周邊一直被關心子龍狀況的百姓擠滿，你家的僕人忙著維持秩序，哪有空管我們。」諸葛亮接口。
「錦馬超，你真的認得子龍的臉嗎？」孫夫人還是半信半疑。
馬超毫不猶豫地點頭。簡雍插嘴：「夫人忘了嗎？封王典禮那日，所有將軍的朝服都是同一式樣，可馬將軍找子龍一次也沒弄錯。」
孫乾：「敢情憲和全程只盯著馬將軍？」
簡雍：「公佑此言差矣！哪需要全程盯著呢？馬將軍那日不管在做什麼，平均每五分鐘就會不安地四處張望，非得找著子龍在哪兒了才安心。顯眼到無法忽略的地步好嗎？」
「難怪先前那麼倨傲無禮，後來又這麼熱

（續上）情親切。」張飛豪邁地一掌拍在馬超背上。「早說嘛！真是的。」
「為什麼你只認得子龍的臉？」孫夫人又問道。「因為愛？因為帥？為什麼不告訴大家？」
馬超求助地看向趙雲，然而趙雲掩耳盜鈴式地用雙手摀住了自己紅到不行的臉，沒收到馬超的求助。
「超不知道為什麼只認得子龍的臉。至於為何不說…子龍是為了保護超，才決定不告訴大家的。他說軍師知道的話，肯定天天變著法子惡整超，拿超尋開心。」馬超又看了仍然掩耳盜鈴中的趙雲一眼，神情壯烈地說道：「既然被揭穿了，你們要怎麼嘲弄、怎麼惡整、怎麼坑都行，全衝著我來。子龍他臉皮薄，軍師你們別拿他尋開心。」
趙雲感動又意外地拿開手，望向馬超。「不。雲反正讓軍師坑習慣了，何必多一個人受害？既是雲的決定，自沒有讓孟起代雲承擔之理。」趙雲的口吻竟比馬超還壯烈。
「子龍……」馬超感動得不知該說什麼才好。但諸葛亮可不開心了。
「亮在你們心中就是整天拿別人尋開心的惡搞人士嗎？」
「是。」「是啊！」「毫無疑問。」「肯定的。」「這還用問嗎？」眾人的回答此起彼落。
【待續】

（四十四）
「軍師方才說原因有三，請問第三是？」趙雲見氣氛不太對，只好再次發問岔開話題，避免諸葛亮真的翻臉。
「第三就是，雲長不是一直想跟孟起單挑嗎？既然都過去他那兒了，就順便滿足他的願望，只是，孟起，呃，需要認識雙方又控制得住場面的人替他們引見。這個人選嘛……」諸葛亮說到這裡，停頓了一會兒，偷偷瞥了張飛一眼。
「看俺幹嘛？這事子龍比俺適合。」張飛哼了一聲。
「正如益德所言。」諸葛亮很滿意地應和道。「子龍還有其他問題嗎？」見趙雲搖頭，他才繼續道：「如此甚好。至於這回的錦囊妙計……」
諸葛亮說到這裡，手很自然地伸向趙雲，像是向他索討什麼物事。趙雲低頭翻找了一會，取出三個錦囊奉上。
「傳說中的『錦囊妙計』怎麼會是軍師跟子龍索討？」馬超忍不住問道。「不是應該由軍師交給負責執行任務的人嗎？嘶……」什麼都子龍做完了，還要軍師幹嘛？難不成軍師的用途就只有坑咱們嗎？馬超本來想這麼問，不過趙雲眼明手快，在後半段話出口前擰了馬超大腿一下，讓他閉嘴。畢竟諸葛亮要是認真報復起來，可不是麻煩兩字能說盡的。
「孟起有所不知。雲奉上的只是空錦囊，妙計還須軍師指點。」趙雲不想馬超再多問，於是立即答道，同時用眼神制止他再說話。
軍師拿出三份帛書，卷好之後分別塞入錦囊，又將錦囊交還趙雲。
「事不宜遲。孤等你們的好消息。」在趙雲領回錦囊的同時，劉備也取出一封漢中王諭令，交與馬超。必要時以之調動當地駐軍配合行動。
「是。」兩人接下任務，領完諭令和錦囊後便告退，回去準備動身。
馬趙兩人身影完全消失之後，聽事裡展開了另一場熱烈討論。
「他們兩個走進來時氣氛就不對。」孫夫人帶頭八卦了起來。「絕對發生了什麼！女人的直覺很準的。」
「發生什麼？」一直在打瞌睡的黃忠突然問道。然而因為話說從頭太麻煩，並沒有人回答。而且黃忠沒多久又睡著了。
「子龍因為被孔明坑到怕的緣故，已經很久沒在接任務時開口說話了。」劉備第一個回應自家夫人。「而且他問的問題擺明就是不太願意去。」
「跑去搞自強活動搞到差點來不及回城的兩個人，你們覺得會發生什麼？」簡雍笑得相當猥瑣；語氣則比他的笑容更加猥瑣；然而，最猥瑣的還是他意圖引導眾人思考的方向。
「憲和，就叫你別老買那些小攤子上賣的糟糕同人本子看，你就是不聽。現在你整個人就是會走路大寫粗體兼加圈強調的猥瑣你知不知道？」劉備表示痛心疾首，不忍直視。「剛認識你時你不是這樣的。」
「主公有所不知。最近雍收購的這批本子品質意外地高！既唯美又浪漫，以前您嫌棄過的雷點這次一個都沒再出現。據說作者還曾近距離親自觀察兩人充滿愛的互動！」簡雍說得口沫橫飛。結果本要勸他改邪歸正的劉備第一個開口跟他借。
「抱歉，主公您得排在公佑等十幾人後頭。您先在這兒登記，回頭雍再拿號碼牌給您。」君臣兩人就這麼私相授受了起來。
「依正看，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小倆口都是床頭吵床尾和的，這不是兩人搶著要村夫坑自己就好，一心保護對方嗎？」法正表示完全不用擔心。
「既然他們爭著要讓亮坑，盛情難卻之下……」諸葛亮故作勉為其難。
「子龍可是姑奶奶罩的人，妖道你敢動就試試看！」孫夫人終於展現出她霸王色的覇氣。「以前在江東，不能拿你怎麼樣，只能蹂躪諸葛子瑜稍微出出氣；但現在你姑奶奶．回．來．了！敢動我罩的人看我不弄死你！」
「看在同事之誼的份上，順便提醒你一聲，拙作《弄死你的一萬種方法》初版二刷最後一本，日前已由孫夫人在蒞臨簽書會時買下。正在簽書會上額外分享給書迷朋友，未收錄在書中的十種方法，孫夫人也沒有錯過。正在此也特別感謝孫夫人的熱情支持。」
「好吧！誰讓您是主母呢？亮願意退讓，即日起不動子龍，只坑孟起。」諸葛亮敷衍道。
「你敢！」孫夫人杏眼圓睜。
「難不成孟起也是您罩的？您都沒跟他說過一句話！」諸葛亮表示不滿。
「馬孟起是子龍罩的人，子龍則是我罩的人。我罩的人罩的人自然也是我罩的人。」
「孔明啊…你還是再考慮考慮吧！今天你坑了孟起，明天罩他的人、罩罩他的人的人和罩罩罩他的人的人的人會聯手弄死你的。」孫幹苦口婆心地勸道。
「還有，我法孝直也會加入。」法正插口。
「為什麼？」諸葛亮似乎此刻才真的開始害怕。
「因為老子是罩罩罩罩他的人的人的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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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漢中王府聽事，馬超先送趙雲回家收拾兩人行李，馬超則牽了馬，準備先到營裡調集五百精銳。
「待會兒我會來府門口接你，你先收拾好的話便等我一會兒，別亂跑。」馬超叮嚀完，上馬打算趕赴軍營，韁繩卻讓趙雲拉住了。
「怎麼了？」馬超問道。見趙雲欲言又止，猜他因為今天的事心裡有芥蒂，馬超畢竟也有自尊心，乾脆先開口：「我知道，這樣的安排在各種意義上都委屈了你。你真的不想去的話……」
「不是的。」趙雲搖頭，打斷了他。「你…還疼不疼？我那時不知道會立即出征，出手也沒點分寸。若是害你必須帶傷

(續上)作戰，我……」
「沒事。」這回換馬超打斷他了。「痛確實是很痛。不過，你那時雖是盛怒，出手時還是下意識只往皮粗肉厚的地方招呼，頂多一點皮肉傷而已。我馬孟起好歹一介武將，哪裡就這麼嬌嫩了？」說著，由於高度正好，差點又作死伸手去揉那人的頭，所幸及時縮手。
「好了，快進去，待會兒見。」馬超最後還是沒忍住，乘著策馬離開之際輕拍了趙雲頭頂一下，然後加速逃逸。
趙雲站在門前，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街道盡處，心裡的滋味說也說不清。
【待續】

（四十五）
故事进行到现在，除了两位当事人之外，所有人都已经将马赵二人看作一对。还没完全取得共识的只剩谁攻谁受这种不是很重要（你确定？）的问题。有趣的是，双方阵营用来支持己方观点的理由居然是同一个——
马赵党/赵马党异口同声：「因为马超/马将军/孟起/少主看起来比较呆。」
至於双方究竟是如何由「马超看起来比较呆」推导出两个完全相反的结论的，这里就不谈了。毕竟，本故事的重点是两位自始至终都和其他人不在同一频道的主角，如何在不知道有观众存在的状况下依旧应观众要求成为一对神仙眷侣。因此，我们还是先关注他们俩接下来的发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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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云自认不是一个记仇的人，前面说过，由於习惯性忽略自己的需求及感受，若没牵涉其他人，再怎麼不愉快也总是转头就忘。他也不是一个开不起玩笑的人——倒是因为个性关系时常把玩笑当真，反而比原本的玩笑更好笑。当然，他更不是一生气就动粗，毫无自制力的人。就是第一次到马府了解情况那回，被马超短短几句话把地雷全踩遍，他也一下子就克制住自己，没有拔剑相向。
这回怎麼就毫不克制地对马超饱以老拳呢？最近都有睡饱，当下也很清醒。他是不喜欢别人过於亲近，但那般玩乐式的拳脚过招他和马超经常就会来一场，早就稀松平常，没有什麼过於亲昵的问题。重点是，赵云很清楚，自己根本没有生气。与其说是生气，倒不如说惊慌失措更贴切些。他知道马超只是开玩笑，跟从前公孙瓒之类的人整日找机会黏上来揩油不一样；而且很显然马超自己也很意外，因此呆了一两秒便立刻放开他并拼命道歉——而这也是整件事最怪，最令赵云感到不安的部分：
他隐约觉得，马超的道歉比那个意外本身还令他火大。
完全无法解释，一点都不合逻辑。
赵云从回城路上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还没想出来，又得知要即刻奔赴前线。於是困惑中又添了许多内疚。很快收拾好行装，向老管事简单交代他俩要出紧急任务之后，他牵了马到门口等候马超。今天的意外让他想起不少过去——一些不是很愉快，可以的话，本来希望永远不要再提起的过去。
与此同时，马超也没好到哪里去。五百西凉铁骑很快便集结完毕，并且立刻注意到他们的将军有些魂不守舍。一个胆子大些的家伙忍不住问道：
「将军您是不是跟赵将军闹别扭了？」
此言一出，嘘声、口哨声、呼声、议论声…所有起哄时会制造的声音一下子全部出笼。士兵们虽然大部份时间都在军营里训练，但成都城里流行的东西他们从来不会错过。一休假，识字的总会进城搜购新出的本子，看完再加油添醋地说给不识字的战友听。所以，马将军和赵将军的同人故事他们全都如数家珍。甚至有个别几位个性耿直的孩子，由於不知道什麼是同人，竟直接将听来的（不知道第几手添加过调料的）同人故事全当成真的并且深信不疑。
「关你们什麼事？」马超的反应看起来就像是被猜中，於是士兵们更激动了。
「将军，肯定是您的错。」「赵将军对谁都好，对将军更是好得不能再好。一定是您太过份了。」「没见过赵将军生气，将军您到底怎麼惹毛赵将军的？」「将军……」
「都给我闭嘴！到底谁才是你们将军？！」马超愤愤不平。就算真的是他不对，连跟随自己多年的老部下都站赵云那边还是很令人不爽。「动作快！集合完毕在东门外等著。」马超说完，急匆匆上马驰去。士兵们面面相觑，又开始议论纷纷。
「将军今天到底怎麼了？火气这麼大。」「将军又要去哪？」「看方向是回城。」「大概是要回家一趟。」「将军和赵将军又要分开，一定很舍不得。」「难怪火气大。」
……
马超心里已经很乱了，那些个**弟兄还帮忙添乱。虽然赵云说了，不至於连个玩笑都开不得，事情过去就算了，他不会放在心上。刚才在府门前，他甚至已经开始为揍了马超感到内疚。可是，马超自己心里明白，那不是恶作剧，也不是开玩笑。那一刻，他脑中一片空白。唯一勉强能算是念头的只有
「真…真想亲一口……」
而已。
（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子龙要是知道那不是恶作剧我又解释不了肯定会把我当成整日觊觎他美色的登徒子从此和我绝交并且随时保持离我三丈远万一真的走到这个地步该怎麼办夜里谁来给他盖被子这家伙肯定会著凉的上回那麼久才好再来一次我看也别想什麼北伐了…（唠叨太长，后略））。
马超烦恼到不行，又想揪自己头发，幸好他的座骑跑得飞快，转眼间已经到家门前。穿著甲胄的赵云看起来威风凛凛，银白色的护甲在月光下闪闪发亮。不，不是因为月光而发亮，肯定是因为穿著它的人是子龙才显得如此明亮吧？只见他拎著简单的行李，在门口缓缓踱步，眉头轻蹙，不知又在思考些什麼。
「子龙！」马超知道这种时候不大声叫，他肯定又是充耳不闻。不过，马超一喊完就后悔了。因为，赵云今天不知道在思考什麼东西，实在太专心，马超无预警的大叫把他吓得整个人都跳了起来。
「孟起，你来了。」赵云觉得很不好意思，勉强笑了笑。
「想什麼呢？这麼专心。」
「没什麼。我们走吧！时间紧迫。」赵云催促道。他

(續上)顯然並不想多說。馬超便也不多問。兩人默默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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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連夜趕路，兩日後已到公安。馬超派了幾個人去查探情況，剩下的人則在公安城稍事休整，等候命令。一路上兩人不知怎地，除了討論軍務之外幾乎沒有交談。趙雲一直讓自己很忙，實在沒事可忙時則一直在發呆；馬超因為趙雲把所有能做的事都做完了，根本沒事可做，只能偷看趙雲順便偷偷擔心。今天總算抵達公安，暫時不用再趕路，晚上可以好好躺平睡一覺。馬超像平常一樣，搬了行軍床到趙雲帳裡打算一塊兒睡。然而趙雲這一晚似乎又打算熬通宵，一直坐在案前看資料。眼看這一夜又過去了大半，馬超終於忍不住了。
「子龍，你到底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顯然疲累已極的趙雲，這才轉頭，微笑著問道。
「你以為我不知道？出發至今你就沒閤過眼！」馬超生氣了。「有什麼心事要不說出來，要不滾回成都去。老子絕不可能讓你這樣子上戰場送死！」
【待續】

（四十六）
趙雲低下頭，沉默以對。
（這個悶葫蘆！）馬超氣得想把營帳裡所有的東西，包括這隻倔強的悶葫蘆，全都砸爛。然而，看見面前那人憔悴的模樣，他最終還是心軟了。
「我在這你才睡不著的吧？我走便是。何必這樣虐待你自己。」馬超收拾好自己的寢具，嘆了口氣，起身準備離開。
「如果會令你不能安心入睡的話，我不會再靠近你的營帳一步。喏，以後沒人給你蓋被子啦！你自己多保重，別再著涼了。」馬超用盡全力才把話說得輕描淡寫，像日常調侃一般。說完，立刻大步走出營帳──緣份盡了，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我馬孟起這一生，或許註定什麼也留不住吧？這一回也沒有假手他人，依舊是自己親手毀掉的。這才是我馬孟起的風格。哈！
馬超一邊在心裡自嘲，一邊不斷加快腳步。他想表現得瀟灑一些──至少至少，別在他面前掉淚。上回已經夠丟臉了，這回老子好歹也要表現得像個男子漢，啊呸，什麼像，老子本來就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在馬超的想像中，自己的背影應該是既落寞又瀟灑的──在他被莫名其妙絆倒，摔了個狗吃屎之前，確實是如此──是的，我們這位來自西涼，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就在即將跨出營帳門之際，華麗地跌倒了。
「摔得很疼嗎？」從裡頭急忙追出來的趙雲，趕緊將狼狽的他扶起來。替他檢查是否受傷。馬超看著趙雲，心中卻只想著：
（子龍真是累壞了，這麼滑稽的場面都沒讓他笑出來……）
「孟起？」趙雲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你沒聽見嗎？我問你是不是摔得很疼？」
「不疼。」跟心裡的疼痛比起來一點感覺也沒有。馬超心道。
「你明明疼得眼淚都出來了。我都看見了。」
「…不是摔倒了疼。」馬超別過頭去。「你不必內疚或對我感到抱歉。友誼這事沒法勉強的。誰叫我自己作死呢？你這人，什麼都好，就是心裡只顧慮別人而沒有你自己這點不好。」馬超輕輕拍了拍趙雲的手。「我先回去了。你早些休息。運氣『好』的話明天搞不好就有仗打了。你還是養足精神比較好。」
話說得漂亮，其實馬超此刻只想一個人躲起來舔舐傷口，越快越好。
「別走。」
趙雲的聲音小得像蚊子叫，不過馬超還是聽見了。
他停在原地，猶豫著該不該走。
「…我犯了不可原諒的大錯。」趙雲的聲音依舊細不可聞，不過，總之成功留住了馬超。
「什麼錯？」
「我…我把錦囊妙計忘在家裡了。」趙雲的頭和他的聲音一樣，低得不能再低。「出發後隔天才發現…我…我從沒犯過這麼離譜的失誤！」
馬超感覺這傢伙快哭出來了。
「那個，你看過內容了嗎？」馬超記得趙雲說過，他後來拿到錦囊都會先打開看。因此抱著一絲希望問道。
可惜，趙雲搖了搖頭。他一臉恨不得當場自刎謝罪的表情，看得馬超心都揪起來了。
「所以，你才把所有事都一個人做了，又拼了命似地看資料，想彌補這個失誤，是嗎？」
趙雲點頭。
「你…算了，這事等任務完成了再說。」比起錦囊妙計的內容，馬超更想知道到底是什麼令一向謹慎細心的趙雲心不在焉到這種程度，連錦囊這麼重要的東西都忘了帶。不過，現在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
「這回任務我是主將，你是副將，對吧？」馬超突然問道。
趙雲想了想，點點頭。
「很好。」馬超咧嘴一笑。「副將趙雲聽令：放下簡牘，立刻就寢。抗命者軍法從事！」見趙雲還楞在那，馬超只好再補刀：「動作快！再拖拖拉拉，害得主將睡眠不足，精神不濟影響戰局，罪莫大焉！」
趙雲這才趕緊略事收拾，在馬超身邊和衣躺下。
「眼睛還睜這麼大做什麼？想抗命嗎？」馬超故作兇狠狀，直接伸手蓋住趙雲的眼睛。「快閉上眼睛！」
馬超一直等到手心被那人的長睫輕輕拂過，才放開手。累極的趙雲很快便睡著了。進入夢鄉之前，他聽見耳畔響起馬超低沉而溫柔的聲音：
「別擔心，我們倆也能行的。」
「我們，真的可以嗎？」趙雲迷迷糊糊地問道。
「兩人同心，什麼都可以。」
「兩人同心，什麼都可以。」趙雲喃喃複誦了幾回，這話似乎對他很有安撫作用，沒多久，他便帶著微笑睡熟了。
全蜀漢最令人信賴，最穩重負責，最勇敢無畏的虎威將軍，有誰想得到他竟有這麼孩子氣的一面呢？想到這裡，馬超也笑了。在家破人亡之後，他沒想過還會有這般平靜而幸福的時刻。馬超凝視著那張熟睡的臉，忽然捨不得就這麼閉上眼入睡。面前這人不知作著什麼夢，一會兒皺眉，一會兒又撅著嘴，嘟噥著聽不懂的東西──該死！好想親一口…不行，同樣的錯可不能一犯再犯──馬超只好背過身去，閉上眼叫自己快睡。就在將睡未睡之際，背上突然被什麼頂了一下。馬超翻過身睜眼一看。
…這傢伙，又踢掉被子然後蜷成一團了。剛才頂著我的，就是這隻「穿山甲」弓起的背脊吧！馬超搖搖頭，考慮著是現在起身去撿，還是等他把自己的被子卷走又踢掉之後一塊兒撿。還沒想好，蜷成一團的傢伙遵從趨暖避寒的本能，蹭到自己懷裡來了。
於是，馬超終於想到一勞永逸的做法：乾脆連人帶被子一塊兒摟緊，看你還怎麼踢！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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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齒小姐蛀曰】
親兵甲：（哭喪

（續上)著臉）將軍要是發現是咱們絆倒他的，我們多長幾顆腦袋也不夠砍！
親兵乙：咱們這不是絆倒將軍，是給將軍牽紅線。咱們做了件大功德哩！沒事，不用怕！

（四十七）
派出去的探子很快便帶了消息回來。情況比原本所知的更加嚴峻。探子在路上截獲了孫權派來勸誘駐公安的將軍傅士仁倒戈的信使。並由其得知另有信使派往江陵，潛誘南郡太守糜芳開城降吳。
「糜芳就是那個在長坂坡說你北投曹賊的傢伙對不對？」
馬超從張飛等人處聽過各種版本的長坂之戰。「糜芳說有人看見趙雲北返，恐怕投曹去了，被主公一個手戟扔過去，嚇得一個字都不敢再說」是重點各異的眾家長坂故事中，少數共通的情節。聽多了，馬超對糜芳其人便有了先入為主的負面成見。
傅士仁有些尷尬地點點頭。他和糜芳由於一直不得關羽待見，都對關羽頗有積怨，平日常相約喝酒，互吐苦水。聽馬超這口氣，顯是對糜芳當年此舉甚是不滿。自己和糜芳有交情，孫權的誘降信使又被截獲，恐怕在他眼中，自己也十分可疑吧？
「當時情況一片混亂，糜太守只是把部分人私下流傳的謠言直接告訴了主公而已。」不同於其他人一提到這段總要罵糜芳幾句，趙雲本人倒是絲毫不介懷。「若不是糜太守把底下人的謠言搬上枱面，讓主公一個手戟禁絕了，這謠言還不知要傳成什麼樣子呢！」
「子龍你不會還要感謝那個傢伙吧？」馬超瞪大了眼睛，看趙雲像在看什麼珍禽異獸似的。
「某種程度上，是的。」趙雲微笑。「當然，更要感謝主公無條件的信任和三哥…三將軍的接應。」
「子龍，你其實，很孤獨吧？」馬超忽然問道。
趙雲呆了半晌，才問道：「孟起怎麼會這麼問？」
「你啊，看上去和誰都處得很好。可是你，嗯…太…太奇葩了，沒有誰能夠真的靠近你。」馬超思考了許久，給出了奇葩的回答。
傅士仁瞠目結舌，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這個馬超未免也太…太…太直率了。居然當著趙雲的面直言他奇葩──雖然仔細想想，他說得挺有道理，但是這是能當著所有人的面直說的評語嗎？！
「說得好像你自己不奇葩似的。」趙雲帶著笑，半揶揄地反擊道。「你瞧，傅將軍都讓你驚得說不出話來了。」
「讓趙將軍見笑了。」傅士仁趕緊陪笑接口。「馬將軍此言，足見二位交情深厚，非同一般。」
趙雲順著傅士仁的話笑了笑，打算將這話題就此揭過。馬超卻正襟危坐，嚴肅地說道：
「我知道，你們都覺得我很怪。正因為如此，我才明白那種和所有人都有隔閡的孤獨感。子龍，其實你和我一樣，一直都是邊緣人。」
「孟起……」趙雲深呼吸了幾下，像是竭力壓抑住什麼。頃刻，才續道：「…你離題了。我們還是回到正題吧！」
「抱歉。」馬超很乾脆地道歉。「這位糜太守…是容易動搖的人…嗎？」
傅士仁覺得這問題怎麼答都不對，只得一邊在心裡抱怨馬超的難以招架，一邊求助地看向趙雲。
趙雲想了想，說道：「糜太守是主公信任的人。否則也不會任命他為南郡太守了。然而，江陵沒有天險可倚仗。一旦吳軍上岸，糜太守再怎麼忠心不貳也無力回天。我們應該想的是，如何同心協力擋下吳軍偷襲，而不是評斷糜太守的為人。你們說是嗎？」
趙雲說完，給傅士仁一個讓他別擔心的眼神。馬超卻又道：「超倒也不是有意妄斷糜太守為人。只是，無論他是否背叛，我們都必須有所準備。傅將軍，你說是不是？」
「馬將軍所言極是。」✕的你這樣點名問我，該不會還另有用意吧……傅士仁更緊張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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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士仁覺得，這大概是他參加過最痛苦的一次會議了。直到散會，他還是摸不清這個馬超到底是神經太大條，還是和趙雲說好了一個扮黑臉一個扮白臉，成心測試他，抓他的把柄。好不容易結束，他整個人都快虛脫。本來馬超還想留他吃飯，他以要回城調集兵馬，為配合行動作準備為由推辭了。開玩笑，被你們這麼盯著命都要去半條，最好是還有胃口吃東西。
馬超望著傅士仁匆匆離去的背影，疑惑地問道：「子龍，姓傅的是不是很怕我？」
「我也不知道。」趙雲聳聳肩，不知怎地有些心不在焉。
「子龍。」
「嗯？」
「以後我陪著你，再也不孤獨了。」
「……」趙雲沒想到，這個傢伙腦子裡還在想這件事，一時竟不知該說他什麼才好。「以後別在軍議時談個人私事，孟起。」
「子……」馬超還想說什麼，被趙雲乾脆地打斷了。
「好了，快去召集弟兄們，準備出發。有什麼事打完仗再說。」
馬超只得依依不捨地出去召集軍隊。走出軍帳不久，他忍不住又回頭。只見趙雲一個人低頭收拾著案上的簡牘。是心理作用嗎？馬超覺得他的身影此刻看起來更清冷、更孤獨了。趙雲很少談起自己的過去，馬超所知道的，幾乎都是從別人那兒聽來，不知道是第幾手轉述的傳說。馬超自然想聽本人第一手的故事，但是他從來沒有問過──就像他自己的過去他一個字也不想提起一樣，也許趙雲也有他不想提起的原因。這點體貼，馬超還是懂的。
方才確實不該在會議上說那些。只是當下，趙雲實在令他心疼得…覺得非把心裡的話說出來不可。
也許這就是小岱總說我不靠譜的原因吧！不行，再拖拖拉拉，子龍該罵人了。馬超揉了揉自己的臉。加快腳步去集合軍隊。
趙雲手中的簡牘好似永遠也收拾不完。怎麼這點事都做不好

(續上)！趙雲有些挫折地生起自己的氣。冷靜。大敵當前，我必須保持冷靜。趙雲深呼吸了幾下，重新開始收拾。手上工作著，腦中不由自主地又開始思考馬超方才說的那些話。雖然時常搞錯重點，但馬超從來不是會在會議時聊個人私事的人。他今天到底怎麼回事？趙雲被他攪得心煩意亂。
我真的很孤獨，和孟起一樣，一直都是邊緣人嗎？
不對不對不對，現在豈是思考這個的時候！趙子龍你還能再不靠譜一點嗎！
【待續】

（四十八）
馬超和趙雲的騎兵比傅士仁的步兵到達江陵的時間早了不少，甚至比傅士仁私下派來給糜芳通風報信的人還快。糜芳在城樓上見到城門外集結的西涼鐵騎時，嚇得腿都軟了。✕的這個諸葛孔明到底是人是鬼？吳國使者前腳才到，西涼鐵騎揚起的煙塵後腳立刻出現。總算糜芳還夠機靈，趙雲和守城吏士交涉之時，他趕緊派人拿下了吳國信使。本來打算直接斬首順便滅口，幸好趙雲早有防備，糜芳還來不及動手，馬超已經取出漢中王劉備諭令，暫時接管了江陵城城防。
糜芳本來打定了主意要投吳，西涼鐵騎的突然出現，打亂了他所有的盤算。
「糜太守勿憂。我等必同太守誓死守住江陵。」馬超話說得正氣凜然。但心虛的糜芳只想著：
（同我誓死守住江陵？要死死你們的，老子千金之軀憑什麼要和你們死在一塊兒？）
不過，此刻跟他們對著幹才是真的不上道。西涼錦馬超無君無父，暴虐好殺的傳說他聽得不少，他一點也不想拿自己的寶貴的性命去測試傳言真假。幸好虛與委蛇、陪笑、毫無廉恥的恭維等，糜芳還是很擅長的。雖然那個毫不知趣，木頭似的工作狂趙雲不吃他這一套，不過馬超這長年在西北邊區活動的羌胡雜種，大概還忽悠得過……
可惜，馬超對他的各種討好一點反應也沒有，說直白些，連個好臉色也沒有；反倒是趙雲還多少給幾分薄面，態度一如從前的客氣有禮。他們審完了吳國信使，對他的態度卻仍舊如前，彷彿根本不知道他與吳使私相授受一般。這讓糜芳更是惴惴不安了。
「對了，關將軍那兒有消息嗎？」趙雲問道。
「聽說由於連日大雨，漢水暴漲，關將軍乘此順利擒獲了前來增援的于禁、龐德。」糜芳說到這裡，停頓了一會兒，偷眼看向馬超。見他沒有什麼反應，才續道：「于禁已降。但那龐德寧死不降，讓關將軍給斬了。」
「各為其主罷了。」馬超的聲音裡聽不出任何情緒。「那麼，拿下樊城應是指日可待吧？」
「…是，是啊！正如馬將軍所說。」糜芳答道。
「既然如此，那信使的供詞應當是可信的。」馬超又道。「子龍，屆時就依軍師指示，城防由你指揮，我率領弟兄們出城，把吳國人趕回水裡去。」
「雲必不負所託。」
當晚，趙雲忙著調整城池佈防，一直到深夜時分還在巡城。轉過一個彎，在城牆上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孟起，怎麼這麼晚還沒歇…？」趙雲走到他身邊，話還沒問完，便被馬超回身一把抱住了。
「孟起……」
「讓我這麼抱一會兒，一會兒就好。」馬超的聲音悶悶的，有些沙啞，似乎方才哭過。趙雲知道他大約是來哭龐德的，於是靜靜任他抱著，一句話也沒說，只是伸手輕輕替他梳理被城牆上的風吹亂的髮絲。
良久，馬超終於放開了他。他看見馬超臉上殘餘的水光逐漸被風吹乾，最後，什麼痕跡都沒有留下。
「你不問我嗎？」最後還是馬超先打破沉默。
趙雲微笑著搖頭。「你想告訴我時，自然會告訴我的。」
「那時，你會願意聽我說嗎？」
「會的。我隨時都願意聽，孟起。」
「能…再讓我抱一下嗎？」
趙雲沒有說話，直接伸手輕輕摟住馬超。
「…我很怕。老實說，我怕得要命。」馬超悶悶地說道。「我怕城門在我背後砰地一聲關上，我和弟兄們再也進不了城；我怕你背棄我，像從前在冀城，還有在張魯那兒…我更怕，怕你像我的妻兒一樣被暗算，屍體懸掛在城牆上，鮮血染紅整片城牆。我每夜每夜都夢見那景象，一閉上眼就能看見。我……」
「不會的。我常山趙子龍好歹是個武將，豈能那麼輕易被暗算？我更不可能背棄你。孟起，我會在城樓上看著你戰鬥──必要時幫把手──你一回頭便能看見我。將吳人趕回去之後，我們再約在這兒，把酒話平生，如何？」
「此話當真？」
「我趙子龍何時騙過你？」
「一言為定。」「一言為定。」兩人相視而笑。
突然，兩人同時轉頭，看向城外。順著他們的視線望去，渡口方向出現零星的火光──從方位和分佈看來，是信使供稱的聯絡訊號無疑。
「他們來了。」趙雲對馬超促狹地眨眨眼。「別太狠啊！孟起。畢竟是咱們的『盟友』。」
「子龍，讓你看看我們西涼鐵騎的厲害。」馬超回以一笑，自去召集手下騎兵。
不久，城門緩緩打開了。吳軍本以為是事前約好的開城投降，第一批上岸的吳軍大搖大擺地走向城門，準備兵不血刃地接管江陵城。沒想到驃悍的西涼鐵騎如出閘猛虎一般衝了出來。與此同時，城樓之上燃起火把，將整座江陵城照得有如白晝。城樓上守軍鼓噪著，為城下衝鋒的騎兵們吶喊助威。有幾個當年合肥之戰倖存的吳兵，看見騎兵朝自己衝來，便歇斯底里地叫著：
「張遼！又是張遼！啊！！！！」
一邊喊叫著，一邊連滾帶爬地回頭衝向江中。他們這麼一喊，吳軍士氣幾乎蕩然無存。然而馬超不樂意了。我堂堂西涼錦馬超，豈能頂著別人的名頭嚇唬敵人！？
「睜大眼睛看清楚！你爺爺是西涼馬孟起！世上精銳騎兵可不只他曹家有！弟兄們！讓他們見識見識咱們西涼鐵騎的厲害！殺！」
「殺！！！」眾騎兵一齊答應，聲動天地，把吳軍嚇得更是心膽俱裂，潰不成軍。眼看勝利在望，馬超興奮地再次回

(續上)頭望向趙雲所站的城樓方向，尋找他的身影。
子龍人呢？
由於吳兵不擅陸戰，對上突然冒出來的西涼鐵騎更是嚇得魂不附體，戰鬥基本上沒有太大難度。缺乏安全感的馬超像先前一樣不時用眼角餘光瞄一眼城樓，確定趙雲就在那兒，他便安心地再投入戰鬥。然而此刻，趙雲卻不見了。他用目光快速地在城樓上來回巡望，卻怎麼也找不到那個白袍銀甲的身影。
「子龍…子龍…子龍…你在哪裡？子龍……」馬超喃喃不停念著趙雲的字，他沒有忘記他的任務，可是此刻，他只想快些結束戰鬥，衝回城裡去確認那人是否仍然安好。他殺得越發兇狠，也越發沒有章法。不知不覺，馬超忘了出征前自己對弟兄們的叮嚀，一人一騎已太過接近江畔停泊的船隻。船上的弓箭手悄悄拉滿弓，瞄準了馬超。
【待續】

(續上)，別讓他們等太久了。」趙雲指著城樓上黑壓壓的人頭，對馬超說道。馬超順著他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真看見弟兄們一個個趴在那兒，迎接自己。
馬超終於久違地再次露出燦爛的笑容。
「咱們比一比，看誰先進…喂！子龍！你怎能偷跑！？等我呀！」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