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部吧 关注:16,235贴子:466,905

回复:【原创‖AT】断原

取消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23
咖啡馆里很安静,偌大的店面只有寥寥几位顾客,靠窗处,青野朝刚进门的手冢招招手,示意他过来坐下。
点了杯咖啡,手冢静静地看着青野,其实他俩素来交集不多,迹部在时,才会勉强谈话一二。
“抱歉,这么忙还约你出来。”
“没事,也不算忙。”手冢见她欲言又止的模样,问道,“是有什么事吗?”
青野握着杯子的手来回转动,咖啡险些溅落,似乎有什么暗地里操控着她的情绪,不安与犹豫尤为明显。
“事实上,我的确有些事想问你……忍足对我含糊其辞,你和景吾走得最近,他信任你多过其他人,大概会告诉你……”
这番话过于掐头去尾,搅得手冢云里雾里:“我哥怎么了?”
青野啜了口咖啡,轻咬嘴唇,神色愈发不安:“景吾最近突然变得很怪,和我在一起时虽然百依百顺,却总是心不在焉,像是在想事情,又不是,反正整个人很不对劲。我问过他,他说是我疑神疑鬼,可我完全无法相信他的说辞。你知道,我们的手机一直都是坦诚相见,不知什么时候起,除了商业专机,他把其他几部私人机都上了锁,就连去年情人节我们买的情侣款也是……”
手冢明白青野的意思,他道:“我哥不是那种人。”
“我知道景吾不是,他年轻帅气又有钱,光是往那儿站着,就有无数女人愿意倒贴,但一直以来,他都很洁身自好,被媒体捕风捉影的绯闻也少之又少,这一点,我无话可说,他太完美,完美得让我觉得拥有他是一件自私到罪大恶极的事。我怀疑过自己是否婚前恐惧,咨询过几个心理专家,这种不安不仅没有淡化,反而在他们的分析中更加深刻……前天吃饭的时候,景吾去厕所,恰好有短信发来……我不是不信任他,我只是太爱他,太害怕失去……然后发现有个号码连续半个月来每天都坚持给他发早安晚安,要么就是问吃饭了没,找不到任何暧昧的字眼,你说会不会是景吾删了?他出来后,赶紧把手机收好,没说别的话语……景吾要是出轨,我也愿意接受,哪有男人百分百的专情?何况他条件这么好,我不奢望别的,只希望他能分百分之五十一的专情给我,剩下那百分之四十九,可以用婚姻去弥补。”
手冢沉默,青野又道:“手冢,你知道秋元千代是谁吗?那个陌生号码的备注,就是这个名字。”
杳无音信五年,再提及依然能在心中激起千层不适,手冢知道,如果当初不是秋元一时糊涂,恐怕他们现在早已生儿育女。
“她是我哥以前的女朋友。”差一点,就结婚了。


IP属地:贵州来自Android客户端206楼2018-07-05 19:07
回复
    迹部很早回来,价值不菲的跑车缓缓驶入一座再平常不过的小区,大家都说,能和迹部这样的成功人士同住一处,真是沾了仙气,甚至有母亲叫孩子出来瞻仰瞻仰。
    听见脚步声,手冢道:“爷爷的老友们举办周年会,爸和妈陪他去了,今晚不回来。”
    “知道,妈一早打电话给我,怕你无聊,叫我早点回家。”迹部走进厨房,摸到手冢身后,贴着他道,“还有多久?本大爷好饿。”
    手冢浑身一颤,刚揭的锅盖没拿稳,紧实地砸在手背上,烫得他闷声低哼。
    迹部被这轰然的声响吓一跳:“这么大反应干嘛?就因为本大爷是男人,你也要把本大爷隔离吗?”
    “你承认自己是病毒了?”
    “看你还有点利用价值先忍气吞声一回,等吃完饭本大爷再收拾你。”
    迹部来时不动声色,走时却是大张旗鼓,手冢的后背仍是一阵酥麻,微颤不断。
    饭后,谁都不愿意洗碗。迹部说,本大爷忙了一天,很累,手冢说,我也很累,迹部问他哪累,手冢不说话。
    “你心里那点小九九,能瞒得过本大爷?从吃饭开始那双眼睛就做贼似的盯着本大爷看,心里有事?”
    手冢将眼偏开,语气十分复杂:“哥,你还爱她吗?”
    “谁?”
    “千代姐。”
    迹部凝眉,缄默半晌:“你知道了?”
    “你爱她吗?”
    那样认真的眼神令迹部陷入沉思,他终于回复:“不知道……”
    答案来得并不意外,从青野口中听见这个名字起,手冢就知道他的选择。
    “哥,你每次犹豫的时候,其实心里早已有了答案,千代姐是你的初恋,难忘实属正常,还爱的话,为什么不去追回?况且她对你也……”
    “本大爷的事自己会处理。”
    不知话里哪个字刺痛了迹部的神经,叫他一下子烦躁起来,脸色难看到可以凝结夏夜的空气。
    手冢深吸一口气,长长地呼出,始终难以疏通胸口的郁结。其实无论秋元,还是青野,或是其他人,都无所谓,日子又不是他过,他只希望迹部幸福,亲情友情事业都已经收括囊中,倘能添一爱情,凑齐人生四美,他比迹部自个儿还高兴。
    遗忘在沙发上的手机短信提示音响起,大概迹部的确是被气到了。绿光不停闪烁,手冢只是将手机拿起,敲响隔壁房间的门:“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生气,但我道歉,你手机,有人找。”
    房门打开,迹部取过手机,面色仍旧没有缓和分毫,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生气,只是听见手冢那样说,心里就来气,至于原因,大脑神经还没想通。
    “碗我会洗,下次请哥不要用这种方式来逃避本该属于自己的任务,我做了一下午的饭,我也很累。”
    “那就别洗了,扔掉,明天买新的。”
    “……”
    迹部打开手机,入眼的是秋元的号码:
    景吾,明天是我的生日,你,会来吗?我在我们初次相遇的地方等你。


    IP属地:贵州来自Android客户端207楼2018-07-05 19:08
    回复
      河上出落得有一座石桥,人不多,来往确是热闹,可在这喧嚣背后,隐藏着浅陌的孤独,只有河对岸炸裂的烟花,才能驱散一二。
      秋元站在桥上,从这里可以收束这座城市所有的灯火阑珊,她望向身旁的男人,笑得极美:“我还以为你不会来,这些日子给你发了不少短信,都不见你回,哪怕一个错按的标点符号,我都没有等到。”
      迹部看着她,还是记忆中清秀的长发,只过不烫了卷,微风过处,依稀可闻阵阵发香。青春在她脸上留下的,是多数女人极其渴望的知性美,还有那傲人的身材,在一袭红色抹胸裙里完美展现,偶有过路的男子,也会将视线驻足。
      秋元指向一对牵孩子的夫妇,那双化了淡妆的眼睛依旧含笑醉人:“我们原本,也可以像那样呢……”
      “千代……”
      听见那声熟悉的低唤,秋元一把抱住他,把头埋进他怀里,无息地哭出来。
      “景吾,我们回去吧……回去以前,重新开始……看着你和别的女人结婚……我做不到……一点也做不到……”
      待她哭够,迹部掏出纸巾给她,然后倚着护栏,没有说话。
      秋元停止啜泣,声音变得沙哑:“已经,回不去了么?”
      “回去又能怎样?感情就像白纸,皱了,即使抚平,也恢复不了原样了。”
      苦笑两声,她擦去眼泪,断断续续道:“我原本抱存侥幸,你恨我,不肯原谅我,是因为你对我还在乎……我错了,从重逢的第一眼看见你,我就应该知道,你已经不再像曾经那样爱我,我终于成了你生命里的过客……好难过,景吾,我真的好难过……五年了,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呢?我一直爱的,只有你……你还在以为我是为了钱才跟拓木上床吗?你始终不肯给我解释的机会,景吾,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迹部点上一支烟,别处的灯光一时黯然失色,夜色只剩下这抹亮丽的红色,冷漠,凄清又惆怅。
      秋元俯身,捂脸痛哭:“那天晚上我喝得太醉,把拓木认成了你……都说男人可以随意和女人上床,却只肯和喜欢的人谈恋爱,而女人恰恰相反,女人只会把贞洁献给喜欢的人……我不知道那是拓木,甚至做的时候,我叫的都是你的名字……”
      迹部淡道:“都过去了,不必再提。”
      “不,我过不去,这事压在我心底五年了,每次想起,都让我痛不欲生……”秋元的神情变得悲怆,哽咽着哀伤,“我知道,我现在已经是半老徐娘了,我见过你的未婚妻,她很漂亮,也很年轻,看得出你很爱她。我回来,不是说非要拆散你们,我也没有那个能力。自从你离开后,拓木一直对我很好,上个月,他向我求婚了,我没答应。我告诉他,我始终对你旧情未了,这些年有关你的消息,不管是采访视频,还是报纸,我都收集着,每天我都幻想着能与你重逢,可当我从电视上看见你宣布婚讯,整个人一下子神经痉挛,就好像死掉一样。当初热恋时,你也从未透露出半点打算娶我的想法,真的好嫉妒她。”
      夜风徐徐,吹散了秋元的碎发,抹在脸颊两侧,竟有些动人,她笑说:“都说人是会变的,除了不再爱我,其他地方你倒是一点没变。现在不都流行分手炮么?要不试试吧,当初分手是你单方面一意孤行,我可没同意呢,感情既然是两个人的事,结束也应该和开始一样,至少也得征得双方意见一致。以后,我不会再来缠你,今晚,就当作是给我的送别礼吧。”
      “秋元,别这样作践自己……”
      秋元紧紧拥住他,温柔道:“为了你,作践自己又何妨?景吾,最后抱我一次。”
      迹部没有挣开,任由她抱着,裤兜里的手机突然响起,他取下烟夹着,用另一只手划过接听。
      那头是忍足情绪不明的声音:“小景,国光出事了。”
      迹部再看时,几条热点新闻一齐跃然屏上,标题极其醒悟——网坛双星恋情坐实,两人豪宅亲热被拍,疑似同居……


      IP属地:贵州来自Android客户端208楼2018-07-05 19:08
      回复
        哈哈,卡在这里好像是挺不道德的,为了避免血案发生,我想我还是勤快点好了....


        IP属地:贵州来自Android客户端220楼2018-07-07 20:56
        回复
          24
          文字倒没什么,再添油加醋也天花乱坠不到别处去,让人震惊的是那张配图,放大置顶不说,虽是偷拍,像素却意外的高清。迹部修长的手指一顿,僵硬得没有感知。秋元抬头,望向屏幕,里头装了两个正在亲吻的男人,角度不像借位,四瓣嘴唇是真实相贴着,若仔细观察,隐约可见几缕银丝。其中被勾住下巴的茶发男人,秋元认得,那是手冢。
          烟光仍在指尖闪烁,灼烫的灰烬被风打落在手背上,突如其来的痛感令迹部浑身一颤。受这动静,秋元再抬头,看见一张隐怒的脸:“景吾……”
          迹部拨通电话,厉声呵斥:“妈的这帮**媒体,为了点关注度连图都敢合成!全部给本大爷封杀——”
          忍足沉默良久,道:“我找国光确认过了,是真的。”
          操了一声,迹部挂断手机,秋元在一旁看得不可思议,从前的迹部不是这样的,他虽飞扬跋扈,骨子里却温文尔雅,像现在这样暴怒到几近失态,那些年里,秋元从未见过。
          “景吾,国光他……”
          “你先回去,本大爷还有事。”抽身离开,迹部将步子越走越大,秋元的视线,已经快要追不上。她突然记起,五年前的那个夏夜,也正是她的生日,烛光晚餐进行到一半,迹部执意要走,她央浼他留下,迹部边拿西装外套边说,老师刚打电话来,国光晚自习时身体不舒服,本大爷要去接他。
          “可是他已经十八了,有能力解决这点小事。”
          “我知道,但我就是不放心。”
          “学校有医务室吧?”
          “冰帝那垃圾医务室,形同虚设,没有更好。”
          “他可以自己打车回去。”
          “大晚上的,他又一个人。”
          “或者让叔叔或阿姨去接他……”
          “国光肯定会装作没事,把我爸妈忽悠回去,而且从那边过来,多余的时间都有了。”
          “你一定要走吗?”
          “这死小子,又给瞒着……啊,你一会儿吃完,就自己回去,单本大爷已经买了。”
          迹部收拾完毕转身之际,秋元突然失控地向他咆哮道:“迹部景吾,你到底是我男朋友还是他男朋友?!”
          气氛之戛然而止,邻座的客人都看戏似的观赏他们,秋元蓦然脸红,立即改口道:“对不起……景吾……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们之前不是约好的吗?在我生日这天,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推掉……”
          迹部半眯着眼,一脸严肃道:“本大爷喜欢你不假,但还没有喜欢到甘愿众叛亲离,国光是我唯一的弟弟,本大爷关心他是理所应当的事。”
          之后,秋元不断给自己灌酒,服务员上前劝过几次,都被她哭着一张脸轰走,也就不愿再多管闲事。半醉半醒间,秋元望见一个左摇右晃的身子朝自己靠近,呼啦几下,变作迹部的模样,再哗啦几下,又变成迹部的怀抱,她蹭上去,用嘴唇与颈子撕磨。
          “景吾……我就知道你还是爱我的……你不是同性恋……怎么可能爱上自己的弟弟……不是……我知道你不是……”
          甚至是,同样低沉的嗓音:“千代,我爱你。”
          ……
          秋元站在桥中央,面朝大河,风冷得没有任何形状,她麻木地从皮包夹层掏出条褪色的手链,银色珠子被磨得脱落,月色再亮,也打不出一点原本的光芒。许久,她将悬空的手缩回,掌中仍紧紧捏着那串多年前迹部送她的链子,终究没狠下心来扔掉。眼泪冲涮着眼线,黑色物质落入河中,融化成夜的缩影。
          “景吾,你知道吗?爱他这点,你从未改变……”


          IP属地:贵州来自Android客户端221楼2018-07-07 20:57
          回复
            车就停在不远处,迹部却觉得自己走了好几里路,落地的步子一次比一次抬不起,好似千金重,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愤怒和往常一样如期而至,可是在那之外,似乎裹挟着其他情绪,把心脏剜出一道口子,一点一点往里注入痛苦。自从得知手冢是同性恋后,这种异样感便一直挥之不去,最初是心慌,如今愈演愈烈,变成心痛。这种痛苦来得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他甚至想不清楚缘由,追根溯源,还是五年前手冢脖子上那道突兀的吻痕引起的,他没问,手冢也不会说,对于沉默,他们总是有无法伪造的默契。而那抹鲜明的血色,已经在他脑中潜伏多年,时不时会窜入神经形成刺激,令他变得无比在意,在意它的来历,他不清楚手冢还有多少事瞒着他,仅是喜欢真田这点,就让他变得开始不像自己。
            迹部为自己找了许多原因,每一种都各有各的道理,最令他满意的是责任的说法,手冢是他看着长大的,他当然希望手冢能过得比任何人都幸福,这大抵是每个哥哥对弟弟最诚挚的祝愿,然而听见手冢亲口承认自身取向,心头却抑制不住泛滥的慌乱。他并不歧视同性恋,相反还持理解包容的态度,见惯了太多尔虞我诈,逢场作戏的露水姻缘始终比不上两具只为彼此的身体来得真情,有时在街上看见两个十指相扣的男人,迹部会觉得挺好,倘若他们能长久下去,那更是最好。说不介意,那是谎话,他不知道手冢能听懂多少,但他心里清楚,这世上有千千万万的同性恋者,唯独手冢不行。极端的时候,迹部甚至认为这种反主流的取向会颠覆手冢的未来,让他湮灭在世人的舆论中不得翻身,光是想想,就能激起他掀桌子砸板凳的冲动。
            保护弟弟是每个哥哥的责任,不是吗?
            他输下那串熟心的号码,里面很静,仿佛隔绝了一个世界。好一会儿,才有人说话:“哥,对不起,我又给你惹麻烦了。”
            手冢的声音有些虚无缥缈,褪去磁性,只剩低沉,镇静了迹部无处安放的怒气。
            “没事,照片已经删了,爸妈不会看见。”
            沉默良久,手冢终于轻声道:“哥,我好累……”
            这种带有强烈暗示性的字眼令迹部刚落实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他心里生起不好的预感,紧握方向盘的手不住颤抖:“国光,告诉哥,你在哪里?”
            “公园……”
            “乖乖的,本大爷现在去接你。”
            停好车,迹部几乎是狂奔进公园的,白天里扫成堆的落叶被踩得沙沙作响,惊扰了几对正在谈情说爱的年轻人。手冢坐在草坡上,底下是一潭清流,看不出有鱼,水面却有层层涟漪荡开。迹部只能望见个背影,人还是那个人,只是比以前更为清瘦,在月光里,形成一种绝色。
            他走近,将外套披在手冢肩上后,也俯身坐下:“怎么一个人跑这儿来了?也不多穿点。”
            “天气预告说,今晚有流星。”手冢将手后衬,仰望夜空,“可是我等了很久,都没有看到。”
            迹部也抬头,除了几颗寂寥的星,空空如也。他转望手冢,看见他刀削似的侧脸,眼睛好像一滩春水,满映粼粼的波光。迹部知道,手冢对流星始终存有某种执念,和圣诞树一样,都是手冢童话世界的依托,从小便根植于心。


            IP属地:贵州来自Android客户端222楼2018-07-07 20:57
            回复
              记得那时,手冢和他总守在这片草坡上等候流星,有时一坐就是一下午,流星不来,他们不走。直至奈惠来寻他们回家,迹部终于败阵,带着手冢就要走,手冢不从,死死坐着,奈惠也劝他,他说,电视里报道今晚有流星,那个姐姐从不骗人,她说第二天要下雨就一定会下雨。
              那张倔强的小脸令奈惠实在不忍心告诉他天有不测风云的事实,叫迹部挪个地后,她也坐下,说,那妈妈和你一起等。
              很久很久,天空依然不见半点动静,倒是迹部峻火急火燎赶来,半天不见人归,还以为他们出了事,结果听了手冢一番言语后,也席地而坐,连同后来的迹部竹一,也学着手冢的模样,四十五度角仰望星空。
              公园里人群散尽,手冢终于落泪,抽抽哒哒的,奈惠紧然抱起他,抹去纵横满眼的泪水,道:“宝贝儿不哭,可能在来的路上,流星妈妈叫它回家吃饭去了。”
              迹部拿出一个相机:“妈,你别这么哄,国光只会哭得更厉害。过些天是爸的生日,这小家伙铁定了心要拍一张流星的照片送作礼物。”
              奈惠摸摸手冢的头:“送其他的,爸爸一样很开心。”
              手冢还在哭,迹部替他道:“那哪儿成啊?流星在国光心里多重要!寓意又好,祝愿爸爸心想事成,一辈子难得遇见一次,效果比烧香拜佛还灵验。”
              迹部峻从奈惠怀里抱过手冢,蹭蹭他的脸蛋:“爸爸的心愿其实已经达成了,很久没有和家人一起看星星了,那还是爸爸小时候的事,谢谢你,国光。你看,北极星旁边最亮的那颗星,是奶奶在对你笑哦。”
              “真的吗?”
              “嗯。”
              手冢仰起脑袋,眨巴眼睛,随之也笑起来,在迹部看来,粲若流星。


              IP属地:贵州来自Android客户端223楼2018-07-07 20:58
              回复
                25
                后来迹部上高中时,有段时间整个人开始变得气质忧郁,常常对着某样东西发呆,不知所想,大人们都没注意迹部的异常,只有手冢感到迹部不一样,具体哪里怪,他也说不上来,就好像从夏天一下子跳到冬天,这季节变换得太快,令他浑身不舒服。特别是每每看见迹部站在窗边往下看,一动不动,眼底却充满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浑浊,他心里都会没来由的恐慌。
                有天早晨,临出门前,迹部突然问奈惠:“妈,你说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奈惠惊愕一下,笑道:“傻孩子,尽想些什么呢……”
                话音未落,手冢紧紧拽住迹部的衣袖,指甲嵌进肉里,力道大得仿佛要将那条手臂抓脱下来,迹部疼得欲发脾气,手冢早已嚎啕大哭:“哥哥不要走……求求你……不要离开国光——”
                奈惠不明白平时安安静静向迹部道别的手冢为何会如此反常,她拉开手冢的手,耐心道:“景吾是去学校,一个星期后就回来,乖,把手放开,你也去收拾收拾,再磨蹭就该迟到了。”
                手冢死命摇头,哭得更凶:“我不去学校……我只要哥哥……我只要哥哥……”
                奈惠一下子抓住手冢,朝愣在原地的迹部喊道:“赶紧走啊,谁知道国光这孩子今天怎么了。”
                迹部捡起落地的黑色书包,出门时朝里望了许久。
                下午放学,奈惠打电话给迹部:“景吾啊,你看能不能给老师申请下今晚回家里住,国光哭得太厉害了,我们拿他压根没辙,今天学校也没去,饭刚吃几口就吐出来,去医院检查过了,医生说他身体没问题……景吾?”
                一看见气喘吁吁的迹部,手冢立马扑进他怀里,哭喊道:“哥哥,你陪我去看流星好不好?”
                草坡上人不多,黑云压境,狂风先于暴雨卷积对面山头成片的树木,呼啦作响。
                迹部问:“你确定天气预报说今晚有流星吗?”
                手冢垂头,道:“什么都没有说,是我自己想来。”
                迹部沉目,声音也变得低沉:“国光,流星什么的,其实都是骗人的,那只是一些尘粒和固体块,还有那些所谓的节日许愿,自欺欺人得可以。我们在这世上活着,哪有这么多心想事成?算了,你还太小,不懂这些——”
                “胡说八道!”手冢蓦然起立,同迹部面对面站着,使劲睁圆一双浸水的肿眼表达愤怒,“流星是这个世界上最神圣的东西,正因为遇不到,我们才要更加努力不是吗?所以每天都一直等,一直等,总有一天它一定会出现!而且我从小到大许的愿望都实现了,希望哥哥长高十厘米,希望哥哥得到心爱的机器人,希望哥哥赢得比赛,很多很多,每一个都实现得很完美……”
                那张脸上的怒气顿消,侵蚀满悲伤:“我不知道早上你为什么要问妈妈那样的问题,我想了一整天,越想越心慌,如果能有流星划过多好,不要多,一颗就好,然后赐给我一个愿望:希望哥哥一辈子快乐,不要再有死亡的想法。”
                迹部怔住,抬头时恰有一颗流星经过,他倾身将手冢拥入怀里,把头埋在他肩上,眼泪夺眶,仿佛那个小小的身躯能够承受比自己大六岁的全部重量。
                “国光,你就是本大爷的流星,如果是你,本大爷愿意相信。”


                IP属地:贵州来自Android客户端230楼2018-07-09 23:53
                回复
                  回忆没有随风消散,反而附在手冢身上重生,尽管他已经长成二十三岁,依旧是那个死死抓住他不肯放手的孩子。
                  迹部突笑:“这么多年,你还是一点没变。”
                  手冢反问:“难道哥变了?”
                  迹部开始想起秋元,想起她那身艳丽的红裙,以及她那比年轻时还风韵犹存的容颜,已经激不起当初那股淡淡的波澜,迹部想不通,是时间消磨了心动,还是压根从未喜欢过。
                  “谁知道呢,或许变了,或许没变。”
                  手冢放轻声音,眸子黯然:“等了一辈子流星,却从来没有真正见过,真是可笑,那时我还信誓旦旦地向你保证一定会遇见。越长大,越觉得你当初的那些话有道理,我的运气,都在那次祝愿你一辈子快乐时花光了,后来的愿望,再没一个实现。”
                  拉紧肩上的外套,手冢又道:“哥,其实我一点都不想长大,我最羡慕的,还是小时候的自己,什么都不用想,只管有事没事往哥身上靠,好想回去,可是我找不到入口……”
                  迹部一把将他拉进怀里,用手覆住他的头,道:“那就回去吧,我们一起回去。”
                  手冢寻个舒服的姿势,安心地笑:“哥,那我睡了,我好困。”
                  迹部理了理外套,盖住他的身子,轻轻道:“啊,睡吧。”
                  夜渐渐安静,手冢睡得正熟,呼出的热气熏入单衣,一起一伏,一舒一张,搔得迹部的肚子痒痒的,他弯下头,忽然发现这小男孩的睫毛好长,好似两把平铺的绢布扇面,他情不自禁用手去抚,细腻的触感令人梦回当年。第一次见到手冢时,小家伙瘦瘦矮矮的,看上去就像被剔净皮肉的排骨,又总是低着头,迹部不得不俯身去看他,浑身上下,只有睫毛能看,又密又长,直到手冢抬头,迹部彻底看清他的眼睛,那里面藏了一个干净的夜空,清澈得没有一丝杂质,时不时有星星闪过,黏住迹部的视线。后来,每当迹部想不起纯粹的含义,他总会忆及手冢的眼睛,特别是当手冢望他的时候,那纯粹又深了几许。
                  目光愈往下移,沿途经过高挺的鼻梁和微闭的嘴唇,来到锁骨,迹部不知自己怎么会突然注意一个男人的身体,不料手冢一偏头,将领口敞得更大,喉结滚烫一下,迹部连忙撤回视线,嘴角渐添一抹苦味,真田的事,终究没能问出口。


                  IP属地:贵州来自Android客户端231楼2018-07-09 23:54
                  回复
                    “卡——这场演得非常好,演员们都很在状态,各位辛苦了,现在休息一下——”
                    导演刚叫停,编剧便上前,朝真田笑道:“真田君辛苦了,虽然只是客串,但对人物的性格拿捏得十分到位,就是我想要表现的形象。不过可惜了,你的档期不够,不然我真的很想看看你对男二的诠释,那一定很棒。”
                    又叹口气:“业界传闻你和手冢国光关系好,说实话,其实这部剧的男主我是以他为原型来写的,只要他肯试镜,多大的价钱我都愿意付,可他的经纪人是出了名的铁腕,连综艺节目都不肯考虑一下。要是能请真田君出面的话……”
                    “本大爷可不记得国光对我说过他有进军演艺圈的打算。”众目口呆中,迹部低笑,径直走向真田,拿出一张金卡,“明天下午三点,带上球拍来这个俱乐部。”


                    IP属地:贵州来自Android客户端235楼2018-07-10 00:05
                    回复
                      这家市中心最大的俱乐部,被包了场,真田到时,里面空无一人,只有迹部穿着一身运动装站在球场的一端,右手握着拍,嘴角微扬,却无笑意。
                      “在开始之前,可否请真田君给本大爷解释下那张吻照的事情?”
                      真田泯嘴,沉默不语。
                      “怎么?本大爷连检验自己弟弟的情人的资格都没有么?”
                      “事实如你所见,没什么好解释的。”
                      “既然这样,那就和本大爷打一场!输了的话,你以后离国光远点,他向来单纯,经不起和你那样瞎折腾。”
                      “该离他远点的是你。”
                      “你什么意思?”
                      真田走进属于自己的那头,望见对面不可一世的男人,道:“迹部,我问你,你是在以什么名义插手我和手冢的事?”
                      将球发过去,迹部笑得发狂:“本大爷是他哥。”
                      真田突然变脸,全身的火药味浓缩在击回的球上,仿佛风轻轻摩擦,就能引爆。


                      IP属地:贵州来自Android客户端236楼2018-07-10 00:05
                      回复
                        “你这 hun 蛋,安心结你的婚去吧——”
                        被真田这么一吼,迹部凌乱的情绪瞬间被点燃,愤怒来得过于突然,从看见那张照片以来,就已经在心头蛰伏,现在一齐爆发,连迹部也招架不住。
                        “本大爷不爽你已经很久了。”
                        “巧了,我也是。”
                        双方终于沉默,各自的情绪被寄托在来往的球上,再不多说一句话。这更像是一场致命的。杀。人。游戏,两人都在使尽浑身解数试图扼住对方的咽喉,渴望着使劲一捏,将对方置于死地。
                        迹部没想到真田的球路来得这么狠,平时看手冢的比赛录像时,他顺带也会瞧真田的两眼,比起当年他破灭对手的那股狠劲,算是比较温和了的。然而此时此刻的真田,眼神里却充斥满深仇大恨,好似化身为狼,恨不得将迹部连皮带骨一并吞下。见真田这副恶相,迹部开始磨牙吮血,要是手冢真和他在一起,指不定要受多少欺负,光是想想就来气,从小到大,本大爷连夺他根手指头都舍不得,凭什么他要被你这半路截杀的混小子呼来喝去?迹部的思想和灵魂达成一致,只是不知这具六年不打网球的身子还受得住不,那又怎样?他狂嚣地笑着,击球越来越迅猛,仿佛胜券在握。
                        真田毕竟是职业选手,大满贯拿过不少,几局下来,虽然也累,却没迹部喘得厉害,不过常年坐办公室还能打成这样,真田不禁猜想他当初要是选择网球恐怕会缔造怎样一番神话。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cao”,迹部突然倒地,真田停下来,慢慢走近,从一旁的衣服外套里摸出手机,划弄几下,贴近耳朵:“你哥找我打球,脚给崴了,地址是……”


                        IP属地:贵州来自Android客户端237楼2018-07-10 00:07
                        回复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查看此楼


                          IP属地:贵州来自Android客户端245楼2018-07-13 00:03
                          回复
                            两人一前一后进门,迹部嘟囔道:“上个厕所要这么久?”
                            奈惠接过他手里凉透了的鸡汤,还剩一大碗:“操那么多心干嘛?妈的更年期都还没到,你的就提前了?”
                            青野的母亲接过话:“那多好啊,说明景吾这孩子顾家,咱家小美多有福气。”
                            手冢挪椅子的动静令迹部一惊,他皱眉问:“你又要去上厕所?”
                            手冢拿起桌上的水果刀,挑了一个大的苹果,摇摇头:“给哥削苹果。”
                            久悬的心安然落地,迹部倚着枕头,惬意道:“本大爷要兔子的。”
                            “好。”
                            夜幕降临,奈惠执意要留下照顾迹部,手冢推她回去:“还是我来吧,都是男人,比较方便,而且看见妈半夜还忙来忙去的睡不安稳,我会心疼。”
                            “行,那妈赶明儿一早给你们带好吃的来,不许点外卖。”奈惠转眼看向迹部,“尤其是你。”
                            迹部挫败道:“妈,你别听侑士那死小子胡说,我一直都有好好吃饭。”
                            迹部最拼的时候,也是他最孤独的时期,只有忍足陪在身边,而忍足那自由散漫的性子竟硬生生被他带成工作狂,如果不是那天奈恰好做了蛋糕带去看他们,恐怕两人早已因体力透支而死于非命。
                            这事奈惠和迹部峻记了五年,见他俩一次必提一次,忍足倒改了不按时吃饭的习惯,只有迹部,时不时会犯几次。
                            “好好好,我招我招,这星期是有那么一两次,因为要召开紧急会议,后面都吃回来了,而且本大爷就算亏待自己,也不可能饿着国光吧。”
                            奈惠不放心,反复叮咛几句后才走,房里只剩下手冢和迹部两人。
                            手冢问他:“为什么要找真田打球?”
                            迹部将手后枕,有些漫不经心道:“没有为什么,心血来潮而已。”
                            手冢倚着墙,一双眼睛背光,看上去无精打采:“照片的事,是个误会。那天是我自愿,不怪他。”
                            迹部的心脏没来由地抽搐一下,牵扯到脚踝的伤口,两处同时作用着,他也分不清是哪处先起的祸。
                            “爸和妈,可能已经知道你俩的事了。”
                            “嗯,我有预感,因为自那晚以后,他们没再跟我提相亲的事。”
                            迹部沉眸:“对不起,都怪哥,如果再早一步……”
                            手冢轻轻摇头,眼睛顿时扑闪扑闪的:“妈总说,我的眼睛最藏不住秘密,喜欢男人这种事,我不可能藏一辈子,柜子里很黑,却不暗,但我总得在阳光下过活,而且骗得了所有人,我也骗不过自己。”
                            这话手冢是笑着说的,迹部感受不到半点安慰,那笑容太过灿烂,极致到苦涩。
                            “他们,有没有找你谈过?”
                            “目前还没,大概是在等我自己摊牌吧。”
                            “本大爷渴了,给哥倒杯水吧。”
                            “好。”手冢起身,“这里有妈先前带来的柳橙汁,要喝吗?”
                            “也好。”迹部只觉得喉咙干燥,涩得就像被抽光水的池子,烈日来时,很快就会禁不住炸裂。
                            将杯子递给迹部后,手冢回去活动椅坐下:“我就在这里,哥要是有事,就喊一声,别憋着。”
                            迹部侧身,往旁挪出一个床位,用手拍了拍,道:“上来,谁允许你睡那儿了?”
                            “可是哥的脚……”
                            迹部拍得更响:“快点,本大爷没有在跟你商量,这是命令。”
                            待手冢躺下后,迹部突然道:“你还记不记本大爷高一时你悄悄跑来宿舍找我的那次?”
                            “记得,怎么了?”
                            “那张床比这张还小,可你半夜翻了七个身也没见翻滚下去。”
                            手冢心头一紧,他那时确实翻了个身,为试探迹部是否睡着,被警告后也就不再乱动,至于后面六个,他是真没印象,朦朦胧胧中只记得迹部将他圈得很紧,不余一丝空隙。
                            “那会儿我多小啊,现在我们都长高了……”
                            迹部打断他:“本大爷的意思是,你靠过来点会死啊?中间留这么大个空给神仙睡吗?”
                            手冢依旧纹丝不动,仿佛没听见似的,迹部翻身过来,将手搭在那瘦得凹陷的腰窝上,见没有抵抗,又试探性地圈了圈,最后紧紧贴住。
                            “哥……你做什么……”手冢剧烈一抖,惊魂未定。
                            冰凉的触感令迹部莫名其妙的被噎住了,一种说不清楚的情绪撩拨着他的心,埋头半晌,他才沙哑着声线道:“不是说要一起回去小时候吗?那时你一个人睡,总是半夜做噩梦,惊醒后便一直哭,怎么也哄不好,后来你到我房里睡,本大爷就像这样圈着你,你说,哥哥的怀里好温暖,要是能永远躺在里面该多好。”
                            顺着迹部的力道,手冢一点点往旁蠕动,直到抵上背后温暖的胸膛,睡意忽然裹挟全身,双腿不自觉渐渐弯曲,整个身子恰好装进迹部弓出来的弧形里。
                            从很久以前,手冢就觉得,迹部往自己的胸腔里放了一个太阳,温度适中,一点不灼人,套牢着人渴望靠近,想要占为己有。
                            只是,那是太阳啊,俨然应该为万物生长而存在,一点草木死去,也造不成任何影响。
                            他在心里悄道:哥,谢谢你,能来到我身边。


                            IP属地:贵州来自Android客户端246楼2018-07-13 00:05
                            回复
                              26
                              这些天,青野会常来照顾迹部,要说还是女人心思细腻,许多手冢注意不到的细节,她都想到了。
                              真田偶尔也来,他说迹部的伤他有责任,其实手冢知道,他只是不放心自己。忍足倒是常客,有时迹部才刚念叨着,他后脚就踹门进来,同迹部开各种恶趣味的玩笑,这种相处模式,真是别具一格。
                              奇怪的是,忍足对谁都好,唯独除却真田,像是和迹部串通一气似的,隐隐对他抱有敌意。连迹部也说,还是青梅竹马靠得住,关键时刻总是坚定不移地站在本大爷这边,不像某条小白眼狼,光是胳膊不够,现在连膝盖都开始往外拐了。特别是当手冢和真田说话时,那两人的呛声便会越来越大,好似受了天大委屈,叫手冢过意不去。
                              渐渐地,真田也不来了,临走那天,他给手冢一张机票,道:“再想想吧,反正你也不是一两次弃赛了,不差这回。我不逼你,也请你不要逼自己。放不下就算,狠下心来做一回恶人,把他抢过来,等他真结了婚,就什么都没有了。”
                              手冢诧异地接过机票:“谢谢你,真田。”
                              真田又道:“只要你幸福,做什么都对。不过手冢,我可没说我打算放弃了,喜欢你的人真的很多呢,假如最后你选择我,那是我一生的运气。”
                              手冢笑了,笑得很干净:“我这辈子,大概是不会开花了。真田,回头看看吧,在来路上,那个人一直在等你……”
                              “叫我回头,那你呢?你可曾想过回头看看身后的我?如果做不到,那就别劝我,手冢,真的,我总有选择执着的权利。”
                              手冢红了眼,他和真田,其实都是一样的人。
                              这下换真田笑道:“你看你,好端端的怎么又摆出这副表情?再这样,我可要反悔了。快去吧,我赶下午的飞机,就不和你一路了。”
                              送别了真田,手冢回到医院,忍足和青野正给迹部办理出院手续,他推开房门,便见迹部已经下床,试走几步,依旧轻快,看样子的确恢复得极好。
                              青野上前,搂住迹部的手臂,满脸幸福:“真是赶早不如赶巧,景吾,婚纱已经定制好了,你陪我去试试吧。”
                              “大家一起去吧。”
                              忍足被迹部盯得浑身不自在,他拉过手冢道:“你们小夫妻俩的喜事我们瞎掺和啥?婚纱又不是我们试,而且人家是世界级婚纱设计师,再差也只是个人欣赏水平问题,质量绝对百分百保证。不过大爷,你住院的这几天,公司倒是堆了不少事,希望你在自我享受的同时能够兼顾下几万人的吃饭问题。”
                              迹部停步:“是把你饿成皮包骨了还是你已经穷到上街乞讨了?本大爷说一起去就一起去。”
                              听见迹部这么说,青野撇撇嘴,挺不高兴的:“景吾,这不大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他们两人,一个是我过命的挚友,一个是我至亲的弟弟,都是本大爷这辈子最重要的人,哪不合适了?”
                              迹部的声音突然增大,隐隐释放出某种类似生气的情绪,忍足紧然笑着调停:“这么多年,第一次听见小景亲口承认我在你心里的地位,能够和国光平起平坐,真是受宠若惊啊。”
                              手冢淡道:“婚纱这种事,我不是太在行,也给不出甚好的意见,就不去了,免得闹笑话。”
                              顿了顿,又补充几句:“青野姐人美,穿什么都好看。”
                              瞥见那双茶色眸子里不加修饰的悲伤,迹部才醒觉自己的**,明知手冢这辈子再无挑选婚纱的机会,还故意刺激他,话是不假思索脱口而出的,没来得及过脑。
                              忍足常说,迹部很犟,决定的事十头牛也拉不回来,主意那叫一个正,却遇上比他还犟的手冢,于是两个人往往僵持不到一分钟,迹部就会主动败下阵来。


                              IP属地:贵州来自Android客户端255楼2018-07-15 12:03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