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心愿贩卖店
夜色深沉,月光静悄悄地越过窗子,照在床上熟睡的男子身上。
睡着的男子突然皱紧了眉,脸上有一个复杂诡秘的花纹一闪而过。
“你好,先生。”在男子惊讶的四处打量这个陌生的地方时,一名身穿黑色西装绿发绿眼的青年笑着和他打了个招呼。
看着眼前青年和善的笑容,男子似乎放松了一些。
“你好,先生。请问你怎么称呼?”
“我叫小绿。”小绿看出了男子的紧张不安,继续为他解释,“这里是‘心愿贩卖店’,我是这里的店长。”
“‘心愿贩卖店’是做什么的?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心愿贩卖店’,顾名思义就是贩卖心愿的地方,在这里,你可以通过交换自己的一样东西来达成想实现的心愿。”小绿顿了顿,看到男子的眼神不出意料的闪了闪,“交换的东西可大可小,这主要取决于你想要达成什么样的愿望了。至于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我想你现在已经不是很在乎了。”
男子沉吟了一会,却说了一句不相关的话,“绿先生,能给我来杯茶吗?”
“稍等,你可以在那边先坐一会儿。”小绿仍是笑着点了点头,手指指向了一处,然后转身向里间走去。
男子环视了一周,抬腿走向了室内唯一一张桌子旁坐着,不再乱看。不一会瓷器相碰的声音和流水声就响了起来。
小绿端着一个盘子走出来,盘子上拖着一个茶壶和两个瓷杯。瓷杯上是简单的青花珠子的样式,很素雅,让人看得很舒心。
茶倒好之后两人都没有开口,而是静静地等待茶凉一些。
男子摸着温度正好了,就举起瓷杯轻尝了一口,瞬间眼睛就亮了,“好茶。”
“先生过奖了。”
“没有,绿先生确实是一个很聪明的人。”
话说完之后两人间又是沉默。
“绿先生,我希望能像普通人一样的生活,生活不用太富裕,也不至于很拮据,我能好好的念完书,父母都好好地等着我去养,然后找一个顺心的妻子,生一个可爱的孩子。就这样安稳地过完一生。”
“好。”小绿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张纸和一支笔,他看了纸一眼,“你需要付出的代价是一魂一魄。”
男子听到这话愣了一下,虽然他不迷信,但是也隐隐明白魂魄的重要性。
“修改命格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况这也算是让你有第二种人生了。不过你放心,缺失这一魂一魄不会影响你的生活。”小绿说着将协议和笔换在男子面前,自己则是拿着瓷杯慢慢品茶,优哉游哉的很。
男子垂着眼在思考,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两人间的气氛有些紧张,但只是男子一个人在紧张而已。
不过也确实是,这一切像天方夜谭似的,对他来说不确定的因素太大了。可是小绿就完全不着急,甚至有几分胜券在握的样子。
“绿先生,虽然我不知道这样你会有什么好处,不过你真的很厉害。”男子露出了一个笑,在那份来历不明的纸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白光乍起。将男子包围在其中,轻柔而舒适,让人舒服得想要睡过去,就这样睡着不管外界的一切。
“谢谢你的信任。希望你能有一个称心如意的人生。”
小绿舒了一口气,将男子喝过的瓷杯拿进室内清洗,然后新拿了一个瓷杯出来沏好茶放在对面,又凭空变出一本书细细地看着。
小蓝闯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
青年坐在凳子上看着书,绿发柔顺的贴在脸侧,葱白的手捧着书本,雕花木窗透下的阳光围着他打转,冲淡了青年棱角分明的轮廓和西装带来的冷冽。
小蓝想说的话一下子忘了个干净。
“你来了,坐吧。”小绿抬眼看了看小蓝,下巴向前顶了顶,示意他坐在对面的位置上。
“小绿!你怎么又在做这事了。暴力制止你的时候,你消停了一阵子,那现在你怎么又开始你那个做派了?”小蓝大跨步地走进来。
“我不明白,你到底是为什么要帮助别人达成愿望,然后还要向别人索要东西?世间万物各有各的命数,你为什么要擅自更改?”
小绿修长的手指拿起茶轻嘬了一下,才不疾不徐地开口,“照你看来,命数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有的人生来百病缠身,而有的人则健康无忧?为什么有的人生来会夭折?为什么有的人一辈子都只能是贫苦的命,而有的人一出生就是富二代官三代,盛气凌人趾高气扬?不用奋斗就可以享受很多人努力了一辈子都享受不到的东西,你觉得,公平吗?这就是命吗?”
“疾病缠身也可以活得很精彩,富二代官三代也是祖上奋斗出来的,有缺陷也可以很努力达到这样的境地,同样富二代官三代也可以败家。缺点人人都会有啊,成功的人也会有各种各样的缺点,他在没有成功之前不也是平凡人中的一个吗?有的人就会抓住自己的缺点不放,但它不是不去努力很奋斗的原因啊!你努力了不用交换不也能实现自己的愿望吗?况且......”
“喂?我说,注意我一好吗?”小兰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止住了话头,显得有些愤懑不平。
出声的青年身形修长,白衬衫外套着一件面料考究做工精致的黑色马甲,俊秀的脸上带着银色的单片镜,显得面容越发的精致,气质也是温文尔雅。
“先生你好,请问你有什么愿望?”小绿打量了青年几秒,站起身来笑着开口。
“小绿!你绝对不能再做这种事了!”小蓝挡在青年的身前,眼神凌厉的看向小绿。
“这位先生,你为什么要挡着我呢~”青年笑眯眯地将手背在身后问小蓝。
“因为他会向你索取愿望实现所付出的代价,作为一名时空管理者我不能看着你答应他。”青年仍是笑眯眯地看着小蓝,不为所动,“喂喂喂,别一副天真的样子啊!你失去的任何一样东西都是很重要的啊,它的价值远比你的愿望重要得多!”
“小绿先生,我准备好了。”青年还是笑着,绕过小蓝看向小绿。
“为什么你就说不听呢?”小蓝有些气愤。
“闭嘴。”青年猛地将藏在身后的匕首横在小蓝的大动脉旁。
整个过程中他仍在笑着,但是这笑却让人无端地觉得毛骨悚然,眼神也是狠厉得让人心惊。
小蓝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脚底蔓延到全身。
“那么,你的愿望是什么?”
“我要一个人活过来。”
“看来那个人很重要。”小绿却是说了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
青年听了这话只是沉默,将手里的刀挪开了小蓝的脖子。
小绿笑了笑,走过去将一份协议和一支笔递给了青年。
青年看都不看一眼抬手就像签上名字。
小绿却抬手按住了他,“你要付的代价,是你的生命。”
“...好。”
“你真的不要再考虑一下吗?你还这么年轻,未来有无限的可能。你怎么能......”小蓝试图做最后的努力,但青年理都不想理他,直接签下了名字。
小绿看着白光出现到消失,难得的一言不发。
“我不明白。”小蓝抱着头蹲下来,静默了好久好久。好不容易开口了,声音又是分外的纠结。
“你说的确实没有错,只是没有摸透人心。人心复杂多变,又怎么能彻底摸透呢。而且啊,人总是贪婪的。”
“我还是不明白。”
“就比如说,因为怨恨,因为贪念,人们就有了欲望。”
“可是刚才那个人,好像不是因为这些吧?”
“确实。”小绿看了眼欲言又止的小蓝,勾了勾嘴角,然后伸出手揉了揉小蓝的头发,“至于他到底是为了什么...你自己慢慢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