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廿七
太医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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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郎将。沈成濯
除个铠甲不慎牵动了肩膀的伤口,不由得倒抽了口凉气,心下只觉得无奈,纵是怎样都猜不到父亲年逾天命之年仍不减青年时的风采,在他面前仍是落了下风,偏也不敢叫他晓得,硬是挨到了今儿轮值完,想着去太医署瞧瞧。
太医署
入了房门便瞧见一人,只觉照得满屋都亮堂了,眉角微扬轻咳了声引起人的注意:“鱼太医有礼,昨个儿受了些小伤,还劳鱼太医给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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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署丞。王澄
[原是一本《庄子》盖在面上小憩,但听人声,不动声色合本置书一侧,远远同沈告个虚礼,续端坐案后,敛袖援笔舔墨,撑首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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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署丞。鱼让
(拱手作礼,淡扫澹如一目)太医署只为天家效劳,不敢有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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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署丞。王澄
[半步不挪,在原处喊话道]这话王某听着不妥啊,沈大人与太医署同为[抱拳北向]天家效劳,这伤[捻袖虚指人肩头]怕也是为天家而受,请鱼太医瞧伤,[揣袖稳稳当当坐着]实在是合情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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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郎将。沈成濯
缓缓走了过去,端的是一派清雅华贵倒不像是带了伤似的,走到人面前,瞥见另一人的举止,点头温笑还了礼,复于人面前落了坐,信手指了指肩头:“医者悬壶济世,濯倒不晓得看病还分个三六九等。”闻一旁王太医的话,侧头应了:“普天之下均为帝臣,自当是为天家鞠躬尽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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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署丞。鱼让
(哼笑一声)隔岸红尘忙似火,当轩青嶂冷如冰啊,王太医高见。
(抬手令坐)什么伤,劳沈大人,容某一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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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郎将。沈成濯
抬眼瞧了眼人,不甚在意地松了衫子的带儿,将肩上的伤口露了出来,语气颇带了些随性:“昨个儿不留神带了伤,原想着不打紧,却委实疼得厉害。”微顿,勾了唇眉角上挑,“血流着,也不大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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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署丞。王澄
[话撂完,便坐阅《庄子》,神思飞游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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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署丞。鱼让
(远山成川,没头没脑地喟叹一句)幸好正值寒辰。
(眉宇紧过再松,依稀可辨得两分笑意)白芨三钱,研粉吞服,仙鹤草二两、万年青根一两,地榆三钱,配伍旱莲草、茜草炭、棕榈炭及侧柏叶各二钱煎服,每日早晚用药,三日可愈。
(支个小童进来包扎伤口,以百草霜止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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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署丞。王澄
[偏耳细聆,捉笔照句草草书下处方,脉案写明,打发跟前端茶递水的童儿称足药包了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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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郎将。沈成濯
似听非听着,目光也只在人潋滟生辉的眉目间流转了颇久,待人说完不觉失笑:“您这就为难我了,这些东西我打小就不懂得,还是一并弄好了单子给我便是,用不着……”瞥见一边儿的另一人吩咐人装好了药不由得觉着这两人着实有意思,点头谢了,“有劳王大人。”复又睨了眼面前的人,只觉得隐带了笑说不出奇怪,微皱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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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署丞。鱼让
(朝澹如一抬下颌)见缝插针,利落得很。
(是见小童奉温水白巾入内,将装百草霜的小瓷瓶往澹如怀里一扔,嗤笑一声)既这样好意,不如替沈大人包扎伤口,也好让沈大人感怀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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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署丞。王澄
[甩袖接过,复召那童儿再递一回,在座上摇头晃脑]不对不对,王某可记得沈大人踏进这门槛时,指名道姓要的是咱们鱼让鱼太医,王某怎敢越俎代庖,[来回打量二人,谄笑道]还平白屈就了沈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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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郎将。沈成濯
整好衣裳拎了包好的药包,好整以暇地瞅了眼两人,温笑:“两位都是这儿的知名医师,濯一介武夫,往后劳两位的地方怕是还多,先在此谢过。”言罢施了一礼欲出门儿,又想起什么,言语中带了笑意:“两位,着实有趣。”离开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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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署丞。鱼让
(冷了脸,让小童将药瓶归整回去,一天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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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署丞。王澄
[下值时分晃悠到人眼前,提溜着小包药]喏,桔梗二钱半、粉草一钱、紫河车四钱、香附三钱、百药煎一钱半,理气解郁,化痰利咽。[眯眼笑道]鱼太医的嗓子矜贵,可得仔细看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