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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人】蹈火者(CP:唐昊x宁风致 唐三x宁风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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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声又鸣响了,一声又一声,静谧而安详,即使在女人做新娘的那个好月份里,钟声也总带有秋天的味道。”
——威廉•福克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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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18-02-07 18:58回复
    part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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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从出生到现在,都只在梦中奔跑。
    他的梦里有高山的关隘,白雪的荒原,春季的森林,黑暗湖泊的高原沼泽,铺着鹅卵石或苔藓荆棘的平地,风蚀为干枯形状的岩石,果树开满花的峡谷。
    他所读过的书里描述着久行的旅者乘坐帆船,大地一连数月从岸边飘过,猎手攀援上覆雪夺命的雪山,无边无际,直入天空。
    他能背诵这世间歌颂海洋最华丽的诗篇,却永远无法亲眼看见哪怕一次潮涨潮歇,他能讲述书中每一种不同的花卉,却不知道山麓遍野的花朵是什么样子,日复一日的红热沙丘,在遥遥无际的戈壁尽头。
    梦中落雨将大地化为泥浆,河流化为洪水,仿佛诸天消融,醒来时梦里的雨滴只能沾湿他的枕畔。
    他十六岁的时候,在宗门孤独的堡垒里开始了少年时代,青春抵达了他的身体却无法触及他的内心,直到……
    神明在上,如果阿芙洛狄特肯从云端中伸出手揽向人间,那与唐昊相遇的那一刻,便是他与爱神一见钟情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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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楼2018-02-07 18: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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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看到了吗?这里是塔普瑞亚山脉,最东边的山麓是雪岭的尽头,登上那终年白雪皑皑的山脉,在最顶端你可以鸟瞰整个大陆。”
      他摊开过残破的羊皮卷,把地图顶端一个小小的三角指给对方看。
      “向西是德拉卡城邦,那里的冶金术早在我们的王朝建立前就享有盛名,沿着山脉向下,还有举世闻名的香水之都……”
      可是唐昊对那些复杂的人文地理早就失去了兴趣,他伸出手,压在大陆东边的平原上,像个将军一样气宇轩昂的用两根手指跨过整个大陆,最后把手掌压在宁风致的指节上,昂起头,用所有年少之人惯有的腔调说道,
      “你的地图上说,大陆的最远端是环流洋,我去过很多地方,我也一定会去到那里,风致,总有一天,我要带你看世界尽头的海。”
      而宁风致只是微微一笑,在心里记住了这句永远不应该忘记的话。
      “好。”
      此刻微风初起,空中弥漫着郁金香的甜美香气,还有唐昊无比认真的承诺,“是真的,我不会骗你。”
      “我以前没有遇到你这样的人,将来也不会有,自从你以后我对所有男孩都不屑一顾了。”
      是真的吗?
      他只知道自他记事起从未有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或许以后也不会有;他只知道这个人是一本他所无法读懂的书,每一天翻开都是崭新的一页,写满了未知的惊喜。
      “感情是理智根本无法理解的自由。”如今他获悉了,即使是这世间任何一种世代相传的语言,写在纸帛上,刻在泥板上的文字都不能清楚的勾勒出这陌生情感的全部,他读过无数本书,书中描述无数扣人心弦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皮格马利翁与拉泰亚,阿基里斯与帕特洛克罗斯……那些古老而动人的美丽文字,原来歌颂的是这样一种美妙的情感。
      像是月神弹拨毫无杂音的黄金竖琴,每一次琴弦的颤动都勾起他内心最原初的情感。
      人是很奇怪的生物,从前他的父亲从未给过他任何情感上的依靠,可他却觉得应该感谢他赠与的精美的织物与昂贵的首饰,如今他得到一份情感,内里反而觉得不足了。
      “如此情深至切,却难以启齿,原来你若真正爱一个人,内心酸涩,反而会说不出来话,甜言蜜语,多数说给不相干的人听。”
      他……也是如此。人在情感中,身体永远不是思想的主人。他在心里勾勒他所能肖想出最动人的话语,却吝啬于在外边透露哪怕一丝一毫的情感,像是未开放的花蕾,芳香总藏在层层包裹之下。
      只是时机未到,总有一天,那些话语会如最艳丽的玫瑰般在他唇齿间绽放。
      (如今想来,只可惜当时毕竟年少,忘记了那些经历过情感折磨之人的人留下痛心疾首的追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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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楼2018-02-07 18: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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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art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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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昊在七宝琉璃宗的酒宴上认识了这位少年,几乎所有人都在舞池中央享受这个美好的良宵,只有他垂手站在角落里,像是什么美丽而精致的摆件,和宴会餐桌上的彩釉瓷器一样而缺乏生气。
        纵使唐昊的身旁从不乏美人相伴,也情不自禁的多看了他几眼,他并不至容颜姣好到令人目眩神迷那种地步,却又的确算得上是位毫无瑕疵的人。
          他目光流转间与唐昊不期而遇,晚宴烛火跳动着明快的色彩,透过水晶杯折射出宛若群星的光华,那光芒映在他的瞳孔里,让人几乎忘记了窗外这黑沉沉的夜,绛紫色的秀发如蛛丝般光滑柔软,包裹在纯白西服下的躯体既不粗蛮,也不柔弱,似乎从未有人有过这么完美的身体曲线。
          他身上散发出那种旁人捉摸不透的迷人气质,就存在于他那种上天赋予的完美中,或者根本就是一体的。这大概是由他的神态举止表现出来的,但这点唐昊又不十分确定。
          要是留心他的每一个动作,就会发现他的姿势有些拘谨,每一个动作都好像事先丈量好了一样,就连他微微上扬的嘴角,也有着同样谨慎而谦恭的弧度。不知是为何,每当唐昊注视那位与众不同的的少年,他的心脏就会被轻轻的拉扯。这位并不饱学却从未觉得自己愚昧的少宗主,如今还并不知晓或深究这其中的根由。
        想要得到一位惯于被忽视之人的注意并不困难,他踱着步子向那位少年走去,递给他一杯香槟酒,“两手空空的站在这可不太好,”对方楞了一下,略带疑惑的转身看着他,显然没有意料到有人会走来同自己搭话,少年的目光落在唐昊手里的水晶杯上,犹豫着是否伸手接下。“拿着吧,或者你更喜欢果汁?”
        “……不了,谢谢您。”
        唐昊没有漏掉在少年接过杯子时与他指尖轻触的一瞬间,苍白而缺乏温度的手指,摇晃着水晶杯中的酒液,折射出细碎的、琥珀色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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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楼2018-02-07 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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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唐昊这样的年纪,懂得如何享受社交舞会,如何引诱女士,如何在一片赞誉中故作姿态的表示低调,似乎是最重要的事情。而如今,如何用他的甜言蜜语溜进那个少年的床铺和心里,难能可贵的排在了第一位。
          宗门的长者眼中,宁风致属于最可有可无的一类,无人重视的私生子,没什么天赋,也未曾学会取悦他人的高明手段,他只是一个把自己埋在藏书阁中,在英才辈出的七宝琉璃宗之中最默默无闻的世子而已。
          而对于唐昊,字面意义上来讲,从见面的第一天起,宁风致就未曾拒绝过他提出的任何要求,从交换名字到献出灵魂,似乎只要是他提出的,有求必应,就在唐昊每每以为自己即将成功之时,却总是被对方以各种巧妙地方式回拒。
          那线条柔软甜蜜的嘴唇说着“我会应允你的一切要求。”,但是那双宝石般闪耀但缺少温度的眼瞳却在说,“你永远也不能走进我的心里去。”
          从温暖到炽热,从甜蜜到苦涩,再到近乎疯狂的尖锐,每当唐昊注视着宁风致时,只是他当时尚未明朗这撕扯他心脏的情感不单单来源于对求而不得之物的渴望。
          有些东西近在眼前,却永远也触碰不到并不是件奇怪的事情,唐昊始终没有意识到他们之间从一开始就有着某些无法逾越的东西。在夜里他忙着向少年索吻的时候,似乎从未看清那低垂的眼睫下,藏着一双包含怎样情绪的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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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楼2018-02-07 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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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似乎还在梦中,发丝凌乱的垂落在枕边,眼神飘向远方的朝阳,着透过窗帘,细碎的光芒翻飞着,是一片朦胧的淡金。
            有个纤细的身影正走来,没有听到脚步声,但是那个人吐息间温润柔和的香越来越近,接着床面因倚靠的重量而下陷,一只手覆盖上他裸露的皮肤,带来一点微凉的温度。
              唐昊终于睁开眼,看到宁风致站在他床边,在一片和煦的光影里,安静地看他。
            他微笑着,想要伸手抚摸少年的脸庞,一切却在瞬间消失了,视野变得晦暗,他终于从梦里醒来,发现窗外还是一片黑沉沉的夜。他望向仍在沉睡中的阿银,她向来睡得很沉,不像宁风致,总是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立刻醒来。
            这是一个普通的梦。一个平常的,回忆式的梦,可它让唐昊喉咙发紧,他突然地想念起宁风致,那是如此纷至沓来的思念,他甚至觉得自己永远无法停下来。他静待着那感觉离开,感到它略微平息了些,努力让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夜风吹拂过禁闭的窗时发出轻微的刮擦声好让它彻底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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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楼2018-02-07 1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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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愿意同我一起离开这里吗,就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
              像所有喜欢用成人的腔调,谈论还不属于自己的世界的少年人一样,唐昊也总脱口而出那些漫无边际的话语,但他从未想过这样听上去仿佛正异想天开的话语,是从一向行思缜密的宁风致口中说出的。 就在这样一个看上去稀松平常的夜晚,他突兀的抛出这个话题,像一截木桩横梗在路中央,使唐昊不禁语塞。
              可宁风致却如同未曾察觉般,急急地讲下去,“带上金币和旧衣服,在黄昏离开,日出之前穿过市区,他们只有第二天早上才会发现我们已经离开了,从下城区的排水管道出城,宗门会在周边的城邦派人封锁通道,我们可以从诺丁山谷绕路到辛戈多,那里多半是魂力不足10级的村民,他们会提供住房,水和新鲜的食物,只要是夏至日出发,收获季节前我们就会到达大陆东岸的港口,那里贸易不如西海岸发达,海关检查也很松懈,每年运输大陆百分之八十的违禁品和偷渡人口,只要租一个集装箱的价钱,就可以把我们送离大陆,到了新大陆时收获季节还没有结束,各个农庄都需要劳力,任意一个乡村都可以过冬,定居在那里,次年尽量少去城里走动,等到有了自己的房屋和田地以后,我们像就从世界上永远的消失了一样……”
              这是一个成熟而极具可操作性的计划,他不禁在想这些在宁风致心中盘桓了多久,以及对于一位极少主动发言的人来说,究竟是什么事情能让他焦急到来不及思量就讲出这一切。
              “我是说真的,我不想再留在这里了,我们一起离开吧,到没人能找到的地方去。”
              “带我走,好吗?”
                从他们相识的那天起,这是少年第一次主动向他提出什么事情,语气卑微的如同乞求。
                可唐昊却犹豫,他有足够的理由犹豫,放弃令他如此满意的一切比他所想象中困难太多。
              “别说傻话了,你能去哪里呢?我不,留下这里,总有一天整个宗门都是我的,到那时你想去哪里,我就带你去哪里。”
              得到答案的一瞬间,宁风致轻微的颤抖了一下,可是当他仰头时,在那白瓷般的脸庞上却不见任何情绪的波动,唐昊与他目光相交,看到了一种自己或许永远无法解读神情。少年瘦小的身躯,站在落满了梧桐叶的院落里,四周都是子夜般的晦暗,只有一些冷清寒凉的月光聚拢在他身上,紧接着他转身,简单的告别后离开了。只是此时的唐昊绝对不会想到,此刻的场景竟成了多年后,他最无法忘怀的记忆。
              在那次对话结束后,接下来的几天里唐昊依旧过得很好,提升魂力,出席晚宴,搂着不需要名字的美女睡到中午。一切都很完美,向着他希望的方向迈进着,似乎那一次不愉快的谈话从未发生过,太阳照常升起,明天的宗门依旧是他的天下。
              他太忙于做他自己了,以至于根本没时间思考那天晚上宁风致同他讲的话,其实是离开自己前,最后一次徒劳的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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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楼2018-02-07 1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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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art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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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悲剧,正是从翻开扉页的那一瞬间的,就能看到渗透着血的结局的,人们总是为毫不相干的人过度担忧,却无法看清所有美好的事物其实都是毁灭于自身的愚蠢。”
                唐昊经无数次的想过,他和宁风致相伴的那段时光里,他究竟错过了什么,是因为年少,还是因为自负。
                “你又来了,在你看来,任何一种争论只能有一方是正确的。”
                记忆中的少年微笑着,每每与他意见不合时,他总会这样讲。
                曾经的,人们羡慕他,穷尽所有表达美好与优秀的语言来夸赞他,他是父亲的独子,宗门理所当然的继承人,少年天才,举世瞩目的一颗正冉冉升起的大陆新星,昊天宗的荣耀。大陆上巴结讨好他的人数不胜数,那些宗门女眷渴望得到他垂青者多得如过江之鲫,他有足够多的理由拒绝专一,只是当那曾经躲在自己身后,脆弱到仿佛只要离开了你的怀抱就会在日光中破碎的少年,变成了坐拥权利巅峰,背后是如帝国般强大宗门的宗主时,昔年那只会映照出他身影的眼瞳,如今正俯瞰着整个世界的版图时,唐昊发现自己像所有愚蠢而固执己见的匹夫一样,犹豫着退缩了,像逃一样,急不可耐地从他身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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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楼2018-02-07 1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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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知七宝宗新宗主的名字时,唐昊几乎无法站立,他无法想象在短短三日内他究竟错过了多少东西,从七宝宗的宗主和两位世子被暗杀,到宗门内的长老计划扶持旁系的继承人却遭到反对,再到皇室出面干预,原本籍籍无名的私生子宁风致,一夜之间即将成为大陆上最炙手可热的当权者。
                  这几年昊天宗的形式同样危如累卵,再加上武魂殿的打压,宗门内反对他父亲的声音愈演愈烈,而选择一位脾气秉性比他父亲更加张扬暴烈的继承人显然更不在考虑范围内,这是他哪怕再过迟钝也明白的道理。他不知道宁风致是如何走到如今这样的位置,但他如今终于明白那天宁风致所说的话,带走他究竟意味着什么,以及他究竟为什么会愚蠢到以为自己会是牺牲最大的那一个人。
                  头顶黄铜的水晶吊灯光芒璀璨,晕眩窒息的感觉笼罩着他,唐昊一把拉开了门,大步跑出去。
                  找到他,带走他,只要他们一起,到任何地方都可以,立刻就动身,现在……现在还不迟……
                  当被戒备森严的警卫拦在七宝宗外,被告知没有资格面见即将加冕的宗主时,他终于无比悲哀的明白,如今阻隔在他们之间的究竟是什么。
                  他在寒风与落雨中绝望的呼喊宁风致的名字,却只能看到在被万千灯烛所点亮的那扇华丽的水晶窗户,窗棂背后是属于明日之君的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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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楼2018-02-07 1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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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宝琉璃宗新宗主登基的那一日,整个帝都为之沸腾。
                    五色的旌旗,鎏金的马车,新宗主身穿着洁白的礼服,庄严而极尽奢华,那是由上百位工匠日夜不停歇的赶造出来的,他头顶王冠上的宝石明珠缵取着太阳的光辉,那光芒刺得驻足观望的人睁不开眼,他想要播开人群走出去,可是在这熙攘的如潮水般的人流中,连转身都颇为困难。人群的汗味,马车扬起路边沙尘的呛鼻的味道,混合着游行的使者扬撒着的香料与鲜花的甜美气味,融合成一种似乎是这样盛大的节日应有的气味充斥着他的鼻腔,呼声,喊声,鼓乐声,开道的鸣笛声,赞美的词语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瞧瞧啊,这是怎样的一位新宗主啊,年轻有为,英俊而博学,他将带我们走向盛世太平啊,盛世太平……
                    人群终于散去,长街上散落着纸屑,撕裂的布片和被踩掉的鞋,有一面不知何时折断的旌旗被风卷着向唐昊刮来,几个儿童争抢着捡起这早已看不出颜色的布帛,他定定地望着那被不知践踏过多少次,皱巴巴的肮脏的可怜的东西,挂在殿堂里的,捧在执事手里的,曾经是怎样的光鲜呢?
                    唐昊转过身,沿着背街的小道一直走下去,那是少年无数次曾向他提起的,他逃亡计划之中的一条路。
                    那计划曾被他无数次的提起,可唐昊从未给他一次讲完的机会。
                    这时唐昊方才明白,宁风致热衷于为未来谋篇布局,而他热衷于为未来许下种种无法兑现的诺言,对方的谋略如今正铺展成通往巅峰的道路,他的一切期颐与展望不过是细沙铸成的堡垒,一直活在梦里的,除了他还有谁呢。
                    他就那么一直走了下去,直到皇城已成了地平线上一个灯火璀璨的点,他依旧没有勇气回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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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楼2018-02-07 1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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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蹈火者(中)
                      part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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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三觉得,与宁风致的相遇,是他生命中的一场意外,他意外地穿越,意外的降生在如此富有传奇色彩的家庭中,又意外的遇见了宁风致。
                      第一次偶遇时,那个人……给唐三的感觉就好像一口气喝下了一杯温和的茶水,从口腔到胸膛到四肢百骸都洋溢着温暖惬意。那是彻夜狂欢宿醉初醒,袭来力不从心的疲惫时,最为渴望的不是更为浓烈的蜜酒,而是这样的茶水。
                      不管这位神秘的中年人是谁,唐三都知道他正在为救下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而与皇室家族对抗着,与其疑惑大陆上谁有这样的实力,不如感叹大陆上谁有这份良善的心。
                      尽管他把自己裹在一身素色的衣服里,可是同他的朗月之美比起来,任何人都是浅淡的星光,没有昙花一现的无涯惊艳,只有空谷幽兰的淡然深远,不似炙烤焚烧般炽热的情欲,却能勾起人毫无察觉渴望。
                      “你说得对,有缘我们一定会再见的。很高兴认识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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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楼2018-02-07 1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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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他被泰坦打倒在地,狼狈的不堪入目时,他第二次见到了宁风致。
                        唐三能清晰的感受到那个人的魂力波动,温和柔顺的,如泉水涓涓流淌在初春的山谷,温暖的雨滴浸润青青荠麦,他仿佛正躺在月下的银白色沙滩上,放眼望去是清澈的海洋与繁星,星河之下只有波光粼粼。潮水卷起闪烁的细碎泡沫,那些波浪覆过他裸露的身体,盖在皮肤上是微凉但并不寒冷的温度。
                        他从来不知道七宝琉璃塔是这样的武魂,外表擎着壁立千仞般的刚强,内里却又流淌着和煦如玉般的温润——不,或许是因为宁风致影射在他武魂中的儒雅与和顺。
                        "看来,我们果然是有缘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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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楼2018-02-07 1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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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楼2018-02-07 19: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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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风致在确定唐三已经入睡后才睁开眼,他用尽可能轻微的动作撑起身体,翻下床披上衣服,直到合上门时都没弄出一点声响,他知道当他留在唐三枕边的余温也散去时,一切都会恢复原样,仿佛他从未出现过。
                            或许关于昨夜的回忆不久以后就会如朝阳下的露水般被时间蒸干。而在忘掉记忆中最温馨的部分之前,宁风致想不到除了一时身体的欢愉满足外他还能提供给唐三什么。而这些……远远不够。他当然不会自负到度测唐三真正渴望的是什么,只清楚那个应该永远陪伴唐三,接受这位少年真实的自我,为唐三带来超越一切的幸福的人——一直就站在唐三身边,或许他意识到了或还没有,但这一天总会到来的,而那已经是宁风致所触碰不到的未来了。
                            西西弗斯的巨石又滚落回山脚,在天亮之前他必须离开,然后迎着朝雾中的晨光向前,融入这城市熙熙攘攘如潮水一般退去又重复扑来的人流中,奔向与沉睡的少年背道相驰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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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楼2018-02-07 1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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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art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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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人的笑至少能证明一点东西,在意、或是喜欢。
                              唐三这么告诉自己,他知道特定的表情所应该包含的情感,可是如今却不那么确定了。
                              事实上,他所见到的宁风致,从来都是微笑着的,这仿佛成了一种符号,他亲和力的证明,像七宝琉璃宗的高塔那样具有标志性,那件的雪色风衣,永远平整干净的仿佛从未沾染过半点世间的污浊,唐三担心对于这样一个人来说,忘记他,就如同拂去那昂贵布料上的尘埃那般轻易而随性。
                              他们频繁的见面,大部分时候待在宁风致为他们找的那间房里,偶尔在正式规范些的场合,似乎这成了他们彼此心照不宣的秘密,亦或是根本不存在的记忆。
                              在宁风致造访学院的某一日,似乎是昨夜他们刚刚同床共寝,可今晨唐三看过去的时候,那些温存的痕迹,他在他脖颈上留下的吻痕,手腕上的淤青,像是从未出现过。
                              起初唐三为他们的关系感到不适,担心人前见面时也带着几分尴尬,可宁风致不然,他有条不紊的向每一个人问好,那始终合宜得体的微笑,对所有人一视同仁的温情的目光,像燕尾掠过湖水那般毫无痕迹的落在唐三的身上,却不多做片刻停留。(那是深谙此道之人才能练就的泰然与平和,他不想虚妄的揣测像他这样的人,这位宗主究竟经历过多少个。)
                              他看着唐三,眼神总有这样一种魔力,饱含着如春风般的暖意,与你四目相对的时候,哪怕再平凡卑微的人也会觉得自己在这个人心里很重要。真实的自我被他无数的伪装包裹起来,解开了一层,仍是对任何人都没有分别的温和,毫无跌宕的柔情。
                              这样的目光曾经让唐三倍感温暖,可如今只让他觉得脊背发凉,难道在他眼中自己和任何人还是没有分别吗?就在他即将离去的那个瞬间,唐三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
                              宁风致似乎是有几分吃惊的样子,却并未试图抽回手指,他向前一步,轻轻地搂住唐三,唐三抬起头,在他埋在日光投下的阴影里的脸庞上,他第一次看到的不再是笑容,然而很快,唐三惊讶的看着复杂的情绪从他绛紫色的瞳仁里褪去,就像清晨的海潮受到月球牵引,随着日出的逼近而迅速离岸。他向少年的身后望着,松开手,随即离开了。唐三还来不及那个人留在自己身上的余温,转头就看到大师的身影正立在他身后远处的地方。
                              他不知道大师究竟对这一切了解多少,然而他的老师终究没有提起这些,只是如同看老电影时感叹主人公经典而悲剧的宿命那样,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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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楼2018-02-07 1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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