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天神赶出去的那天，我和嘉在人间。
　　　　　——虽然犯错的只是我。
　　　　　我们住在希真的家里，嘉在发烧，
　　　　　整夜整夜地退不下来。
　　　　　我很想帮她点什么，就算是一个依靠也好。
　　　　　她却一直昏睡着，
　　　　　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 我会期待，爱情盛开那一个黎明。 』
　　　　　“你……你……
　　　　　啊，不对不对……我、我……可……可以……”
　　　　　她出现在我的眼前窗外，
　　　　　橘色的头发扎了一部分，斜着躺在头上，
　　　　　橙红的瞳孔中闪着些许的泪光，
　　　　　背后的黑色羽翼在窗外月光的映衬上发出苍白的光。
　　　　　她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现在打断她的话，她会更加慌张的吧，我想。
　　　　　“我可以帮你实现愿望！”
　　　　　她一下子把想说的都吼出来了，
　　　　　有点被她吓到了其实。
　　　　　“我叫小梦……”
　　　　　说到最后那个音的时候又缩了回去，像是在害怕着什么。
　　　　　她所说的那句话，就好像故事里的阿拉丁神灯，也可能是某根火柴。
　　　　　“我叫海静。”
　　　　　我不止一次这么向别人介绍自己，
　　　　　对于自己名字的涵义我再清楚不过，
　　　　　只是不太想告诉别的人。
　　　　　——包括嘉也是。
　　　　　『 一定会有美丽的爱情。 』
　　　　　“小梦，救救她好吗，求求你。
　　　　　如果让我做恶魔，我愿意。”
　　　　　下一秒我看到了她惊讶的表情，瞳孔渐渐地放大。
　　　　　她用手捂住慢慢张大的嘴，
　　　　　尽力抑制住自己忍不住想尖叫的希望。
　　　　　那样的神情和初到人间的小天使训练很相像，
　　　　　我见过很多，在人间。
　　　　　那么她也是一样的吧，
　　　　　为了能够快一点长大，被别人看重，
　　　　　所以才来的，对吧。
　　　　　『 你是窗外另外一片风景，在你眼里我是什么关系。 』
　　　　　她缓缓地深吸几口气，再吐出来，
　　　　　左右看看察觉到周围没有人，
　　　　　便一路小跑，凑到我耳边，轻声说：
　　　　　“呐，我不知道大姐姐是怎么想的。”
　　　　　我对这个称呼感到些许高兴，
　　　　　至少那很亲切，不是吗？
　　　　　“但是当恶魔真的不好，
　　　　　如果姐姐看到天使的话，再跟他说这些话，
　　　　　好不好？”
　　　　　她祈求的样子看起来有点可怜。
　　　　　我低头看着嘉，
　　　　　看着她依偎在我的怀里，均匀地呼吸着，
　　　　　愿她的梦是美好的。
　　　　　“对不起……”
　　　　　我无法答应她的要求，那太难了，根本不可能的。
　　　　　“拜托了。”
　　　　　我说。
　　　　　『 你的呼吸藏在我的爱情里，何时能诚实面对自己。 』
　　　　　她也许是听明白了些什么，
　　　　　不再多问下去了，开始尽一个恶魔的职责：
　　　　　“海静，成为恶魔你可以拥有你想要的一切。”
　　　　　她顿了顿，期待我眼中后悔的神情。
　　　　　“但是，你必须忠于魔王，永远地……”
　　　　　她又停下来不说了。
　　　　　我开始好奇她是怎么成为恶魔的，
　　　　　或者她想不想成为天使。
　　　　　“你还是决定要这样做吗？”
　　　　　我点头，抱紧嘉的身体。
　　　　　她恢复了平常的语调，轻轻地，温柔地，
　　　　　很像那个时候的依，都太不成熟了。
　　　　　『 那一句我爱你，永远像少了勇气。 』
　　　　　“那么就这样，把身心都卖给恶魔吧。”
　　　　　我听到熟悉的声音，是希真的。
　　　　　这并没有什么好惊讶的，
　　　　　不过是注定了的事情，罢了。
　　　　　“是的。”
　　　　　我回答希真，不，魔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