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你的笑颜(雪依番外)
我没有名字。我不知道我叫什么,但我很想知道。我希望有一个人——无论是什么人,可以告诉我,我的名字。
我徘徊在繁华的街头,我看着摩肩擦踵的行人。这个城市的空气过于沉闷,难过得我无法呼吸,我觉得我快要窒息了,但我没有。
我不知道我来自哪里,要到哪里去。我只是漫无目的地走来走去。
我想我在找一个人,一个能告诉我名字,并且告诉我必须干什么的人。那会是个非常好心的人,善良热情,改变我的一生。
我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谁,还有我的曾经。我不记得今天的日期,也不知道我的生日在什么时候。我希望它在夏天,那个美好的季节,有许许多多的事情等着我来做。贺卡、蛋糕、吹蜡烛,还有……她们,我的朋友们。
我没有名字。我没有曾经。我想要的一切,都是我没有的,不存在的东西。我伸出手却什么也抓不住,我无法保护谁,谁也不会来怜悯我、可怜我。
天哭了。哭得那么伤心。
雨棚上传来“啪啪”的响声,像是谁在呻吟的声音。我抓住单薄的外衣,我猜现在是春天,直觉这么告诉我。我走过很多地方,我与许多人碰撞,我看到了许多厌恶的目光。
我不知道要去哪里。我没有方向。我不知道我是谁。
我隐约记得那个银色短发的女孩子告诉我:要快乐。是那带有亲和力的口吻。但是她坐在高高的宝座上,周围的气氛与她本人格格不入。
她看起来像是个可怜的人,我真想帮她,但我不知道她是谁,叫什么名字。
我想照她这么做,我知道那不是命令,只是一个单纯的愿望,而已。我对每一个从我身边路过的人笑,我知道他们当我是疯子。
但也有人回应了我,她笑着说:记得我吗?
饥饿像一把刺刀,我整个身体都能感到它带来的疼痛。我好累。我想见见那个梦中的人,她回应了我的笑,我想见她。然后,谢谢她。
然后,我勉强站起身,靠着破旧的墙壁,上面布满了广告纸。我知道这样下去会一事无成,但我别无选择。我倒在湿漉漉的水泥地上,头部传来一阵阵的痛,我感到晕眩。
我想我活不下去了。我会在这个春天悄然离去。谁都不会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在这个几乎没有任何人的巷子里,静静地走向天堂。
要快乐。又是她的声音,那个我久久不能忘怀的女孩子,她在哪里?
眼前是深不见底的黑暗。银色短发的女孩子笑着说,要快乐。我伸出手想要抓住她的手,我猛地抬头才发现这一切都是不真实的,虚幻的影子。
要快乐。要快乐。我无法停止我对她的思念。
当我再一次看着这个世界的时候,已经不太一样了。身体下面很软,至少比水泥地软了许多,身上的被子有薰衣草的味道。对,很熟悉的,薰衣草的味道,在哪里闻道过……
太阳从云层中露出了红扑扑的脸蛋儿,透过窗户正巧照在我的眼睛里,我下意识地伸出手挡住视线。我穿着我从未穿过的衣服,睡在不知道是哪里的床上。
房间里贴满了海报,种类也很多,房间的主人大概恨不得在窗上也贴几张吧。仔细去看就会发现一张上面还贴了两、三张,或许是可能更多的数目。也许全世界的海报都集中在这里了……房间的角落里却有一只超大的棕熊玩偶,脖子上系着一条红丝带,摸起来应该会很舒服的样子。一旁的课桌上摆放着凌乱的学习用具,还有几本很厚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