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轲吧 关注:728贴子:6,151

回复:【政轲】入幕(古代架空,狗血还雷,总之慎入)

取消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当然荆轲是绝对不会被这种疑阵吓住的。
石壁触手冰凉,看使用的痕迹绝不是流沙这伙人开凿的。荆轲边走边想韩地上出现的势力,冷不丁听见一声:“够快的呀。”
荆轲还以为是流沙中人,待听清是谁,抬头冷笑道:“你就这么喜欢在背后吓唬人?”
“这次可不是在背后。”台阶上的嬴政也在低头看他,“不过吓唬你很有意思。”
“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不能问点别的?李斯没告诉你吗?”
李斯?他可能没来得及。荆轲在心里道。
“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在这里?”
“那些影子拦不住你,但你一定会到这里来。所以昨夜我知道卫庄毁约后就到了流沙。”
荆轲攥紧了拳头,道:“你若不与虎谋皮,跟卫庄这样的人合作,也不会让他抓住你的把柄。他杀伤了机关城多少人!阿聂他也……”
“天明是我的孩子。”嬴政打断他,“如果盖聂他没有……”
“他也是我的孩子。”荆轲盯着嬴政的眼睛,“我不会,让他在你这样的人手里养大!”
眼看话题要往大型家庭伦理育儿连续剧上走,嬴政及时把画风扭转回武侠,道:“眼下,卫庄不肯放人,你我在这里争论什么说什么也没用。你打算怎么办?”
其实荆轲也不知道怎么办,他在看到重伤的盖聂时,就已经决定独自解决这件事。可要怎么解决,还得走一步看一步。可他更奇怪的是,嬴政怎么会出现在流沙这么危险的地方,这不是给卫庄送人头么。
嬴政见他也没主意,道:“卫庄已经知道你我来此,想暗中寻回天明只怕是难,不如你陪我同去,正大光明去与卫庄谈谈,看看他到底想要什么。”
“谁要跟卫庄那样暗中下药的人交易,你与他蛇鼠一窝,爱谈什么谈什么,别挡我的路就好。”
嬴政知是说不通,一边向上走一边嘲讽道:“原来荆大侠看不起暗中下药的人,倒不知当初在残虹上‘暗中下药’的人又是谁?”他久没听到荆轲的回应,还以为自己总算吵赢了一次,回头却看到荆轲背着手倚在石壁上。他颇有些奇怪,问道:“你怎么了?”
荆轲敷衍道:“无事,你先走,我在后面走,免得他们一网打尽。”
话是这么说,可嬴政离得这么远都能看到荆轲鼻尖上一层汗慢慢沁出来,他还是走到荆轲身边,“你到底……如何?”
荆轲冲他“我”了几声,最后还是道:“我……腰疼。”
“啊?”嬴政反应了下才明白,见荆轲的样子也不像假的,一时还真不知怎么办,“要不然……你找回去歇着?”
“不行!”荆轲想也知道不能回去,这次失去机会,没准这辈子都见不到天明了。
嬴政跟荆轲吵架的时候多得是,真要相处起来,一点儿经验也没有,这会儿嬴政只能道:“要不然…我背你上去?”
“……”
“抱着也行。”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46楼2018-10-07 22:07
回复
    入幕07
    他是不是被这个人背过来着?
    荆轲趴在背上,闭眼听着他的呼吸声,终于想起来了。
    不过真想把这事彻底忘了。
    那天他被人从水牢里拖出来,挂在柱子上。他的眼睛被太阳照得睁不开,关押他的水牢里见不到这么强烈的光线。他只能通过声音去判断处境,盖聂不在,倒是听到嬴政的声音:
    “挂上去三天,再没人来认,直接扔到后山喂狗。”
    说是三天,第二天的黄昏他就被放下来,路上的沙砾划过身上的千疮百孔。
    后山不会真的有野狗吧……
    后山没有野狗,倒是有个人。
    那人把他背到背上,也是走过黑色的长长台阶,走到隐居的小屋。
    那个人救了他。
    可那个人就是嬴政。
    嬴政不过就是使计从他嘴里套出谁派他来的而已。
    荆轲趴在他后背上,他心里很乱,他们两个互相仇恨,可他们什么亲密的事都做过了。
    “到了。”
    阳光明媚。嬴政把人放下,道:“你怎样?还能走吗?”
    荆轲点点头:“好多了。”
    “你要跟我一起去见卫庄?”嬴政抬头看着树上的黄色雀鸟,“估计卫谷主已经知道我们到了。”
    荆轲摸下巴,道:“那不正好,你去拖住卫庄,我去找天明。”见嬴政微笑的脸渐渐变僵,他笑着拍拍对方的肩膀:“兵分两路嘛。”真不是叫你到卫庄那儿当诱饵。
    卫庄等了很久了。赤练担心他的新伤,多次劝他去歇一会儿,卫庄总次摇头,道这是复兴韩门的大事,赤练只能由他去了,只是多次遣人去探那嬴政到底到了何处。
    一时人回来了,把那两个人唧唧歪歪的样子一说,卫庄默默甩飞了手里的酒杯。
    韩门怎么会亡在这种人手上!
    荆轲麻溜告别了嬴政,跟这个人同行,最后找到天明了还不是要拱手相让,没准自己都赔进去。
    丛林的小路很难走。但这个地方原是韩门一个很有作为的门主秘密训练私兵的地方,训练中加入了军阵和奇门遁甲,虽然世殊时异,但主体结构还留着,沿着生门,应该可以进入核心地带,天明那么重要,卫庄总不会随意找个地方安置。何况卫庄要用天明跟嬴政谈判,应该会把孩子放在离自己很近的地方。
    虽然自己知道怎么走,但这也太容易了吧。荆轲看着面前的房子踌躇不前。
    难不成是空城计?
    不至于吧?
    一只小黄鸟呼啦啦树枝上飞起,把荆轲吓了一跳。荆轲正想去房子里悄悄看看,谁知身后突然飞出一大群鸟,几乎在瞬间覆盖了他,尖利的爪和喙划破衣服。荆轲忍不住大骂:“谁家流氓鸟不好好关着!”
    山崖之上,白凤勾起嘴角:“任务完成。”
    “不见得哟。”身后突然传来痞气的笑声。
    是盗跖。
    他话音刚落,山下那群鸟便被一阵剑气驱散,如墨初入水般,渊虹剑身反射着阳光。
    盖聂到了。
    嬴政坐在卫庄对面,韩门灭亡五年来,他还是第一个能在这里,在卫庄面前享有座位的人,即使在这里他也可以与卫庄平起平坐。
    嬴政觉得自己被卫庄侮辱了。
    明明自己现在应该计划着吞掉机关城,没准还能吞掉流沙,坐收渔利,然后抱着儿子搂着夫人回家成婚才是,谁知哪样都没成,自己还得跟苦主似的来人贩子这儿要孩子。
    这人贩子还是自己找来的。
    嬴政心里默默扣了李斯几年工资。
    这边厢盗跖拖住了白凤,盖聂与荆轲分兵潜入。白凤见状从悬崖上一跃而下,盗跖也从后面跟上来,两人在空中厮打成一团,眼看白凤还有闲心指挥那些小黄雀去攻击盖聂和荆轲,盗跖有心调笑道:“昔年执掌禁卫军,梁上青璧可归否?”
    几次交手之后,两人皆稳稳落在沙地,白凤负手,亦笑道:“原来当年的小贼是你,你可害得我好苦。”尾音挑起,如同情人的低语。
    我去!脸长得好说话都比别人撩!盗跖挑眉,道:“就是我,你当年没抓住,不知现在的轻功进步几何?”
    “我轻功如何,昨日你不都看到了么?”
    说起昨天盗跖就来气,踩在鸟背上那也能叫轻功,简直侮辱了两条兢兢业业的腿!
    他还没发作,就见白凤故技重施,将漫天的黄雀都聚在一起,直冲盗跖而来。盗跖心说虽然目的达到了,但这也太夸张了吧,白凤你是有多恨我?
    且说荆轲摆脱了那些奇怪的鸟,与盖聂分兵探查,走了一圈,却发现这排房子没什么规制,又像根本没住过人的。再一想,这本就是练私兵的地方,不可能光天化日聚集这么多人,因此,真正的住处可能另有他处。
    他在山洞的门口又遇上了盖聂,显然,他这位兄弟也是没有收获的。
    山洞黑魆魆地吓人,门口却有篝火的痕迹,甚至还有脚印,明显是还在用的,而且从风声来看,里面的空间很大。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50楼2018-11-17 22:24
    回复
      入幕08
      白凤盗跖激战正酣,一边盗跖要拖延时间,拖住流沙的主要战力白凤,一边白凤誓要报当年盗跖窃璧之辱。两边正打的难解难分,这边盗跖刚落在崖壁奇石上,白凤早一根飞羽将坚硬的岩石击得粉碎,盗跖跌落山崖,几个起落稳稳落地,白凤正欲再出手,忽一道剑风袭来,白凤一惊:“还有帮手?”
      盗跖惊喜道:“小高?你怎么来了?”
      高渐离道:“城主有令,自当遵从。”
      “城主?”这倒叫盗跖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来是受端木蓉所托帮盖聂和他朋友的小忙,江湖道义,帮便帮了,怎么城主会派人来,盗跖一拍头,道:“难道卫庄前天偷了城中什么东西?”要报仇也不用这么快,大家的伤还没养好。
      高渐离顿了下,道:“对,是件很重要的东西,今天我一定要弄明白怎么回事。”
      荆轲第一次见到盖聂,也是在这样的山洞中。当时他们在剿灭盘踞在此的一伙土匪时巧遇,差点把对方当成土匪给剿灭了。那之后,他俩在山下村民赠送的酒水缸边畅饮了三天,又实实在在打了一架。不打不相识,他俩成了过命的兄弟。
      那次名为献剑的刺杀还是他托盖聂引荐的,其实他很不想把盖聂牵扯进来,当时盖聂在秦宫前程似锦,而这事很可能毁了他。
      山洞黑魆魆的,盖聂做了两个火把,两人并排走在一起,总是让人想起以前在江湖上漂泊的日子,虽然居无定所,却是乐得自在。后来盖聂被嬴政进了秦宫,荆轲秘密进入了墨门机关城。
      秦宫和墨门是死敌。秦宫在西北,墨门居东南,秦宫主杀伐,墨门曰非攻,秦宫要江山一统,墨门要兼爱尚同。在现任秦宫之主嬴政上位后,针对其他门派的杀伐愈重。机关城派出了荆轲。
      关于那次刺杀,无论后来遭遇什么,荆轲都不曾后悔过,他只是觉得对不起盖聂,先毁了他前程,又累他天涯漂泊。
      一时纠结间走到岔路口,用火把试了下,两边都是通的。
      “老规矩?”荆轲伸出一只手,跟盖聂猜拳他没输过。
      但这次他输了个底朝天。荆轲尴尬地抽回手,笑道:“我输了我先选我走这边阿聂你自己要小心啊啊啊啊啊啊——”
      留在原地的盖聂:“……”行吧。
      荆轲不好赌,但他喜欢赌博的刺激,打赌赖账不是他的风格,所以这次耍赖实是另有原因。
      真不是欺负阿聂。
      这条路的地面上散落着些晶亮的粉末,是他刚刚试火把时发现的,沿着断断续续的粉末走到尽头,便来到一个石窟,隐隐有阳光从外面藤萝的缝隙间散落,借着光能看到石窟的中央,放着一口石棺。
      荆轲步伐不停,直上前掀开棺盖,忍不住笑了一声:“早啊教主,该起床了。”
      棺内的嬴政睁开眼睛,他被点了穴道,浑身上下也就眼睛能动,要不是在卫庄偷袭前放开了袖中机关,沿路撒下秦宫专用的暗路明,估计被卫庄埋了也没人能找到他。
      但是找到他的是荆轲着实令人吃惊,难道李斯出事了,在外埋伏的那么多人也没能进来?流沙的实力已经到了如此恐怖的地步?
      荆轲随意地坐在石棺上,对着棺内的人止不住笑,他想到了卫庄肯定会向单刀赴会的嬴政下手,也知道嬴政必然会留下后手,只是没想到会叫自己先于所有人找到他。真是意外之喜,天意啊。
      天意让自己能这么快就亲手报仇雪恨。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65楼2020-02-18 00:31
      回复
        么快就亲手报仇雪恨。
        他的手缓缓搭在嬴政脖子上,手腕上还残留着粉红色的勒痕,荆轲的眼睛直直盯着棺种人,怔怔道:“你不是说过,这种绳子留在身上的痕迹特别漂亮,没想到吧,这双手还能再杀你一次,你叫人一根根拔掉我指甲的时候想过今天吗?你叫人踩断我手指的时候想过今天吗?”
        脖子上的手渐渐用力,扼住咽喉,嬴政也无法,只能暗暗运起内力冲开穴道,同时忍不住喘粗气,额头也是一层冷汗。正是千钧一发之际,又有一人进入了石窟中,轻声道:“荆卿,住手。”
        荆轲像是被唤醒了般,抬头冲来人一笑:“阿聂,你怎么来这边了?”
        盖聂道:“你与人打赌从不耍赖。”但刚才他却一定要走这条路。
        荆轲道:“是啊,以前我从不耍赖的,三年前在函谷关前我输给你,我也跟你回去了,因为那时我觉得,最坏的结果不过是死,死就死了,我不怕死,”他停顿了一下,像是刚从噩梦中醒来,“可我怕生不如死。阿聂,你看我这双手,你还记得它怎么变成这样的吗?”
        当然记得。他记得那天萦绕在鼻尖的血腥气,记得回荡在石室中的变调嘶哑的哭嚎,记得赵高鹰隼一样不怀好意的眼神。
        “先生且在此一等,”赵高的声音怪异尖细,“很快的。”
        赵高走进石门,盖聂听到他轻声吩咐了几声,里面悉悉索索,突然传来一声惨叫,声音如此熟悉,让他从头到脚如置冰窟,他下意识去抽出腰间剑去救人,却摸了个空,才想起自己的剑在水牢门口就已经交出了。
        “赵大人,他晕过去了。”
        赵高不耐地“啧”了一声道:“弄醒他。”
        泼水的声音传来,盖聂也像是被人兜头一瓢冷水泼醒了,他强迫自己止住颤抖,强迫自己一切如常。赵高推开石门请他进来,对盖聂很是热切:“先生坐。”
        角落里一张桌子,上面几张散落的纸,有墨,有血,有折断的笔。旁边有人急忙收拾了,倒上水来,请盖聂坐。此时听见哗啦啦锁链声响,一个人被摔在盖聂对面,他趴在桌子上,一双血手就这么被甩在盖聂面前,纸上又添血迹。
        那纸上有些无意义的涂鸦,还有更直接的脏话,越在上的部分,血迹越多,但盖聂无心去看,面前的荆轲已经头都抬不起来,他坐在盖聂,浑身颤抖,血水浸透麻衣顺着小腿和脚趾檐雨一般滴在地上。
        他像是恢复了些,用手臂慢慢撑着抬起身,与盖聂对视。
        “杀。”他无声地说道。
        赵高一直在旁搅弄一桶水,此时突然来到盖聂背后,盖聂直觉耳边埋伏着一条毒蛇。他道:“先生与他是朋友吗?”
        “杀了我。”荆轲用气声道。
        “那先生知道吗,这个人为了脱罪,胡乱说话,竟然说先生是他的同伙!”
        这不可能。盖聂想。
        但既然不可能,那赵高说这番话的意图何在,挑拨关系?完全没有意义。
        “奴才觉得,教主对先生知遇之恩,先生怎么也做不出这样的事,奴才上报教主,教主也觉得不对,特地请先生过来对质。”
        太明显了。
        赵高挑拨的不是自己与荆轲的关系,而是嬴政与自己的!自己引荐了荆轲是事实,嬴政怎么可能没有芥蒂,此时再把自己拉过来,那么自己与嬴政自然相互疏远。
        可是仅仅如此吗?仅仅如此就能让荆轲寻死?
        荆轲突然提笔,虚弱地笑道:“你们不是想知道我背后是谁吗?”说完双掌夹着笔,颤抖着在纸上写字,墨和着滴下来的血迹,与歪歪扭扭的字相映,如同拙劣的符咒。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66楼2020-02-18 00:31
        回复
          入幕09
          石棺落地极快,两人来不及反应,已经在黑暗中磕在石棺壁上,滚落出来。周遭一片黑暗,荆轲从某人的怀抱中快速挣脱,一只手扶着石墙站起来。嬴政浑身酸麻,在地上躺了一会儿,才缓缓起身,活动筋骨。荆轲早已点燃了火折子,嬴政自袖中取出折扇,扇坠上系一片白玉,旁边又一个绣着龙飞凤舞的荷包,打开荷包,里面便是粉状的夜路明。这夜路明遇光则反光,只需一点,石壁上便出现星星点点的光芒。
          石室不大,四四方方,封得严严实实,两人找了一圈,愣没找到一条缝,看来出路只有一条,在头顶,卫庄脚下。
          如今两人是关一块的蚂蚱,先从这里出去是正经。沉默中两人都默契地不提刚才,坐一块分析局势。
          嬴政是在与卫庄商谈时被偷袭点了穴,虽然来时已经知道有翻脸的可能,但嬴政也没想到卫庄竟然这么直接。
          荆轲:活该。
          眼下盖聂还在上面,这师兄弟俩见面没有一次不打的,更何况盖聂在机关城受了重伤,硬撑着与荆轲一道深入虎穴,因此荆轲甚是担心他。嬴政倒觉得不必,卫庄在机关城也受了伤,刚刚下来时身上还沾着不知谁的血,指不定跟谁刚打了一架赶来的,两人对战,胜负未知,只是如今身处虎穴,阎王不好惹,小鬼也难缠,流沙若真的一拥而上,盖聂脱身恐无望。
          头顶的的石板把声音挡得严实,嬴政道担忧无用,不如静待其变,荆轲心里烦闷,道你就不怕卫庄杀了你为韩门报仇,嬴政道卫庄出身鬼谷,断不会如此鲁莽冲动,否则他也不会亲涉险地,荆轲嗤笑道你也别忘了,卫庄手底下想杀你的人数不胜数,他们略一出手,你还有活路吗。
          正说着,荆轲手里的火折子突然被风吹灭,黑暗中两人但觉凉风彻骨,荆轲忙又取出火折子,点亮之后愕然发现,这石室之中,不知何时钻进来数不清的蛇!
          这些蛇明显受过训练,“嘶嘶”叫着直冲两人而来。“怎么回事?”荆轲喊道,嬴政道:“我觉得你刚刚可能说中了。”流沙中的那位蛇姬赤练,正是原韩门大小姐。
          “乌鸦嘴!”荆轲骂一声,“怎么办!”
          嬴政看着这小小一方石室,除他们之外只有石棺和一块掉下来的棺盖,只好拉了荆轲再钻进棺材里,盖好棺盖,顺手把荆轲搂进怀里,被荆轲捣了一拳。这棺材薄薄一层,几乎能听到群蛇在棺外缠绕游走的声音。两人心下难免恐惧,不知不觉间越凑越近。过了一时,蛇的声音渐渐退去,却听见几人的脚步声,一息之间便似来到耳边。
          “有人来了!”两人忙去掀棺盖,却不想棺盖被什么东西压得死死的,一时棺材晃晃荡荡,是被人抬起来了。
          “这是要去哪儿?”荆轲忍不住拍着石棺。嬴政倒不着急:“他们不会理你的,大不了把我们埋了。”
          幸而石棺有缝隙,足以供两人呼吸,路不好走,一路晃晃荡荡,荆轲开始还时不时拍拍棺盖,后来都要颠吐了,嬴政一点也不担心,只是棺内一片漆黑,谁也看不见谁的表情罢了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74楼2020-03-18 00:05
          回复
            一时一队人抬着石棺到了一条河边,见四周无人,将锁链锁着的石棺直接推入河中。嬴政和荆轲只觉向下一坠,水便从缝隙流进来。荆轲忙道:“要被淹死了*!”连忙去推棺盖,又是推不开,嬴政也着急,眼见水越来越多,趁着荆轲不注意,用手摸索着触发头顶的机关,霎时间头顶石板脱落,水流涌入,巨大的冲击几乎令人失去意识。嬴政扯着荆轲,自头顶脱出石棺,两人强忍不适向上游去,终于浮出水面。
            此时水面平静,岸上也不见人,那些将他们扔下去的人也不知去了哪里,四周尽是山石杂草。两人相携上岸,休息了一会儿,嬴政起身道沿着河流向上走,可以到达以前韩门中人聚集的一个村落,门人迁入关内后,有不少流民迁进去。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荆轲问道。
            嬴政答得流利:“我来之前,自然要做功课。”他指了指自己的头。
            向河流上游走了不过二里地,便听见人声,渐有炊烟。两人来至村口一茶棚,茶棚主人见了颇感意外,道是鲜有人至,因此取了好茶来招待,为二人暖暖身子,此时正值正午,艳阳高照,荆轲还是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怎么不喝茶?”嬴政把茶碗推过来,荆轲看也没看,又推了回去。
            嬴政捂心口,假装很受伤的样子。荆轲在桌子底下一脚踹他膝盖上。
            其实荆轲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能喝嬴政递来的水。
            眼下尚不知盖聂怎么样,欲回流沙,却见村庄四周闭塞,山路蜿蜒,哪里能找到回去的路。荆轲看向对面,握紧了腰间的剑,现在是杀了嬴政最好的机会,他身边无人,只是可惜啊,必须要靠嬴政脑子里的地图回到流沙,去救盖聂。荆轲几次犹豫,最终放开了剑。
            对面的嬴政却道:“你想回去?”
            被看穿心思,荆轲也不想隐瞒,道是想回流沙,嬴政道:“你当真以为卫庄会杀了盖聂?再者说,盖聂害你刺杀失败,又把你抓进水牢,你不想他死?”
            荆轲也不急,把剑摆上桌面,笑道:“我更想你死。”
            嬴政也笑了,换了个话题:“我觉得天明可能不在流沙。”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75楼2020-03-18 00:06
            回复
              嬴政也笑了,换了个话题:“我觉得天明可能不在流沙。”
              荆轲一怔,听对面的人解释道:“流沙算是人们作战的前线,事实上,我从进入到现在,都没能见到天明一面,你也是吧,盖聂也是空手而归。卫庄是韩门残余,他手下应该不止新建立的流沙才对。”
              “所以你刚才脱身之后不是逃走,而是到这里来,是因为……”这座村庄是韩门私兵家眷的住处,韩门被破后,私兵尽数解散,但这座村庄周围的防御工事还在,哪怕韩门中的核心人物迁往关内,卫庄会放弃这里吗?荆轲警觉起来,小声道:“你也太疯了,怎么敢……”
              “若是天明真在这里呢?”
              嬴政现在的样子让荆轲觉得卫庄不是给他下了药就是给自己下了药。
              村庄的房屋和道路坐落皆暗含兵法,荆轲独自在小巷间穿行,他与嬴政没走几步就分道扬镳,看看谁能先找到天明。当时内迁是秦宫主持,流沙可能在后迁进来的人里面安插耳目,因此需要万分小心躲过去。若是能先一步找到天明,再去救盖聂,便有了底气和筹码,要荆轲自己去对付卫庄,他还真心里没底。
              正在一个胡同口休息时,荆轲抬头看见头顶枝桠上一只蓝色的小鸟,当下出手弹出一颗石子,小鸟应声而落。正得意间,突然一个小孩探出头来,道:“你打了这只鸟,白色的哥哥肯定跟你没完。”荆轲心道他要真来了那才不好,又看了一眼这小孩,道:“你怎么不回家吃午饭啊,娘亲不会生气的吗?”
              “我娘才不会生气咧,”小男孩跑远了,举起手里的糕点,“我娘给我的。”
              荆轲待他走后,立刻跟了上去。那糕点别说多精致,馅料里面掺了阿胶核桃,小男孩身上有奶味,该是新添了个弟弟妹妹吧,但看他身上衣服,又不像是能随意吃得起糕点补身体的人家。
              天明不是个物件,也不是个听话的人,他是个时时刻刻需要人照顾的婴儿。
              小男孩飞奔进敞开的大门,荆轲在墙外闻到鱼汤的味道,太熟悉了,半年前他天天喝天天吐。他走进去,却看见那小男孩躲在一个妇人的身后又急急忙忙向外跑,妇人怀里还抱着一个婴儿。
              不是天明。
              妇人也见到了他,哭丧着脸要跪下求情,荆轲让她们走了。
              照理讲,不该让他们离开。可现在也没什么意义了,自己晚来一步。
              可他没想到,屋子里走出来抱着天明的那个人,竟然是高渐离。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76楼2020-03-18 00:07
              回复
                入幕10
                高渐离的那场婚礼很糟。这不止是江湖公认,高渐离和雪女也这么觉得,只是雪女要一段时间后才觉察出来。
                雪女颇有些担心地望着远处的高渐离,认识他后,还是第一次离他这么远。高渐离的心情很糟,她看得出来。任谁的婚礼被卫庄这样的人搅和了,心情都不会很好吧。雪女这样安慰自己,压下心中隐隐的不安。
                江湖众人收拾好伤口后,赶紧离开了机关城这个是非之地,当然,谁也没有苛责什么,毕竟敌人是流沙甚至秦宫。
                “嗬,我早看出卫庄与秦宫眉来眼去,还为韩门报仇,就不该信他!”
                “可不是,听说他还与韩门有仇呢……”
                在这种时候,机关城主终于到了。
                他立刻秘密召集了城内还有战力的首领。盗跖被借走了,城主也不在意,他拿出了一张纸,上面的赏额令人咋舌。
                “这是秦宫十几天前下发给天下h道的,上面要他们找一个丢了的婴儿。”
                高渐离的心不自觉快速跳动。
                “接到绝密消息,十几天前,嬴政秘密邀请自己的心腹和秦宫有头脸的人物,参加自己儿子的百日宴。”
                高渐离只觉得胸膛好像要炸开了。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惊,这事竟被嬴政瞒得密不透风,江湖上一点消息也无。
                “我听到消息也是甚为惊讶,不过转念一想,也无非是嬴政为了他儿子的安全罢了。只是,当夜在参加宴会的人相继下山之后,这个婴儿也不见了。”
                城主终年笼罩在阴影中的双眼如鹰隼:“这个婴儿,叫天明。”
                “原来如此。盖聂和荆大哥带走了嬴政的儿子,怪不得流沙来得这样快。”端木蓉道。
                “是,我给你传消息,要你接应他们时,也没想到背后还有这样的事。”
                不是的,不是的……高渐离修长好看的手在不可控地微微颤抖,他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出来,挤出其中呼不出的浊气和悲怆。
                “喂,你说,我要真有了怎么办?你不会不管我吧?”
                高渐离的声音依旧清冷:“你是个男人,不要瞎想。”
                荆轲起身看着他:“我认真的。”
                高渐离在柴草上转身过去,用手指抚过对方的下唇,之后是一个悠长缠绵的吻。
                “好了,睡吧。”
                荆轲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我真没开玩笑!”
                “所以,你当时不是在开玩笑?”高渐离怀里抱着天明,绝望中带着期待。
                荆轲长久地望着他,继而低下头苦笑:“你都……知道了?”
                荆轲对他说过自己的身世,父母早亡,父不详。但这句话有矛盾,高渐离知道,所以他当这是又一个玩笑。
                “所以你父母是同一人?”
                荆轲点头。
                “那天明……”他问不下去了。
                “天明是我跟嬴政生的。”荆轲慢慢走近曾经的爱人,“那天,你们以为我吊死在城楼的那天,我其实没死,被人扔在后山,之后,有人救了我。可我没想到,那个人就是嬴政。他想骗我说出谁是刺杀的幕后主使,我识破了他。”他深吸一口气,继续道,“之后,他便强迫我……直到我生下天明。百日宴那天,盖聂救我出来,也抱走了天明,嬴政应该是为了对付盖聂,找上了卫庄。”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78楼2020-04-04 19:44
                回复
                  高渐离只觉得怀中的襁褓千斤重,压得他头晕目眩,天明被他抱着越来越紧,放声大哭起来。荆轲赶紧上前两步,把天明抱进怀里,天明并不亲近他,再加上他身上又湿又冷,因而哭声更响了。荆轲也不知怎么哄他,手忙脚乱,只好再把他放回屋子里,屋里生着火炉,天明哭了一阵,渐渐平静下来,还用小手抓住荆轲的手指玩起来,见到天明的可爱模样,荆轲也忍不住微笑起来。
                  高渐离站不住了,他倚在门框上,手指抠着木质的门,阻止自己滑下去。荆轲见状,只好走过来道:“小高……”
                  “对不起,”高渐离以前一样牵起爱人的手,上次在机关城,他匆忙之中心烦意乱,没有细看,现在再看,方觉触目惊心。那手上满是伤疤,愈合后的增生让这手像是胖了一圈,指甲上留下了迸裂的痕迹,十指连心,“对不起,我们都以为你死了,那么多人看见你吊在那里,死在雨里,”再向上去,手指抚过湿冷衣袖遮盖住的疤痕,一条盖一条一条叠一条的疤痕,手腕上一排小洞,甚至还有牙印,“对不起,天志的时候我不该同意你去,我不该相信盖聂……”
                  他像以前一样,用手去抚过对方的下唇,谁知荆轲立刻嫌恶地躲开了,高渐离没想到他会躲开,手反射般追上去,换来荆轲夹杂着怒火的低吼:“别这样对我!”
                  高渐离呆立当场,如遭雷击。荆轲也没想到,只好抽出手,抬起了高渐离的脸,“你并没有做错什么,”他想像以前一样笑一下,却笑不起来,“天志是我提的,没去救人也不是你的错,那种情况下没人能救。何况现在已经没事了,给大哥笑一个。”
                  连荆轲自己都笑不出来。
                  “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好不好?”
                  荆轲一怔,道:“好啊,我还是你的大哥,你还做我的小弟,不许一个人喝酒不理我。”
                  不是的……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小高,”荆轲道,“你会跟雪女好好过,她是个好人,也许你们还会有孩子……小高,哪怕是替我继续好好活下去……”
                  活在阳光下,行走在阳光下,继续过着以前快乐恣意的生活。
                  高渐离感觉到了不对:“你要去哪儿?你怎么办?你想做什么?”连番的追问,荆轲还没回答,就听见一人在墙外道:“自然是随我回归圣教。”
                  说着,一人自门外步入,是嬴政。
                  他换了一身干净衣裳,手中折扇轻摇,高冠玉带,身后还跟着几个影子,在这普普通通的农家小院里,也算派头十足。
                  只是影子们现在迫切想知道,到底是谁给他们的圣教教主准备了碧玉头冠。
                  太应景了,叫人无法不联想。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79楼2020-04-04 19:48
                  收起回复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85楼2020-04-08 19:18
                    回复
                      入幕11
                      且说嬴政在墙外偷听了一耳朵自家孩子妈跟老情人久别重逢虐恋情深错过了就再也回不去了的戏,顺便当了个棒打鸳鸳的大反派,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不舒坦,现在必须出场昭示一下存在感,否则这种不舒服的感觉能伴随他到一统江湖那一天。何况他自认为现在的出场恰逢其时,自己更是衣冠风流,衣冠楚楚,衣冠……
                      “**!”
                      嬴政还没想出下一个词来,高渐离便帮他补上了,顺便抽出水寒,直刺嬴政面门!
                      嬴政不闪不避,只用折扇格挡剑招,须臾之间,便有影子蛛网般挡在高渐离面前。
                      趁着高渐离与影子缠斗,荆轲回身将天明抱在怀中,他知道影子想要什么。
                      “停。”嬴政下了命令,“这样打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他对荆轲道:“跟我回去。”
                      “不行!”高渐离挡在了他身前,“哪怕我死……”
                      天明也看见了嬴政,他虽然只有四个月大,也学会了笑,对着嬴政咯咯笑起来。嬴政也偏头跟他打个招呼,又对高渐离道:“啊,差点忘了恭贺高大侠,新婚燕尔,虽然是我让卫庄搅了你的婚礼,但我现在已与卫庄决裂了,所以你不会再怪罪我吧。说真的,卫庄此人……”
                      “说谎。”
                      “嗯?”嬴政见是荆轲打断了他,便道:“哪里说谎?本教主可是真心实意……”
                      “你根本没有跟卫庄决裂,这一切都是你跟卫庄的一出戏。”荆轲道,“从你出现在流沙,到你假装被抓,扔进水里,都是与卫庄做戏!夜路明是给盖聂看的,石棺下的陷阱也是。赤练对卫庄忠心耿耿,而且她不傻,知道你的重要性,不会私自放蛇,那就只能是为了把你我逼进石棺,分散战力。卫庄的目标,是盖聂。”
                      嬴政给他鼓掌:“聪明,跟三年前刺杀时一样聪明。可惜了……”他对高渐离道:“你怎么知道你们城主得到的那张纸,不是我故意漏出的?”
                      高渐离也是聪明人,细一想便知,卫庄选那个时机进攻机关城非常傻,那时城中高手俱在,守卫严密,还有众多被邀请的武林高手,选那个时候毕其功于一役,卫庄就算为了盖聂,也不会如此冒进。
                      如果那是计划的一环呢?
                      荆轲不明白:“什么纸?得到什么?”
                      高渐离便将机关城主拿回的那张赏额巨大的悬赏令的事简短说了。
                      “不可能。”荆轲摇头道,“那张悬赏令我见过,那些追踪我们的宵小哪怕在死前也会把它毁了,那是绝不会泄露给无关人的绝密。”否则江湖上人人都来抢夺天明,天明的安全怎么保证?
                      “也就是说……”高渐离不禁握紧了剑。
                      “都是陷阱。”嬴政道,“你们带着机关城大批精锐出来,就没想过一城的老弱妇孺,怎么抵挡秦宫的大军吗?”
                      嬴政便是这样的人,他什么都要,并且一定要得到。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86楼2020-04-12 17:38
                      收起回复
                        嬴政把天明递给影子,对荆轲道:“过来。”
                        荆轲向他蹭了一步。
                        “再近些,我看看你。”
                        你是要看我脸上长几颗痘吗?荆轲不想在这儿与他纠缠,小高还在身后,他不想让他看到……!
                        突然,嬴政凑上前,吻上了他的唇。
                        荆轲下意识配合,却想起这里的处境,这里不是悬崖上无人知晓的密室,可以任由他摆出被训练过的姿势,任由他习惯于对方的入侵。他急忙后退,被嬴政一把掐住了腰。
                        他几个月前才生产过,腰腹没有恢复到以前一样精瘦,取而代之的是柔软甚至下垂的肉。嬴政向来喜欢这里,狠狠捏住了一块肉,像是惩罚,又像标记。
                        荆轲疼得皱起眉头,双手想推对方,却推不动。待到嬴政在他唇上肆虐够了,才放开手。
                        身后剑声呼啸,嬴政做了个在场众人都没法接受的动作。
                        他把荆轲推到了高渐离的剑前。
                        ……
                        “你不该挑衅小高,你这么做,他一定还会来救我走的。”
                        “那又怎样?”嬴政把斗篷披在荆轲身上,紧紧握住了对方的手,“反正不得好死的是他。”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89楼2020-04-12 18:01
                        回复
                          入幕12
                          多年以后,人们提到机关城面临过的最大危机,不是卫庄和流沙的入侵,而是紧随其后的秦宫。
                          高渐离带人匆匆回到机关城时,秦宫已经退兵了,并不是荆轲的牺牲换来了什么,而是机关城提前察觉到了他们,启动了城内外的机关,继续进攻的代价太大,嬴政选择了退兵,以图后动。
                          盗跖竟然真的赶回来了。两个巡逻的人在林中一棵巨树的顶端发现了昏迷的盗跖,立刻将其带回城中,端木蓉知道,盗跖昏迷多半是因为强用内力牵动旧伤,一看果然发现他卸下了脚上的铁甲,立即将其救醒之后,盗跖告诉了众人嬴政的图谋,机关城的防护即刻启动,最终御敌于城外,化解了一场危机。
                          人人都在赞叹盗跖电光神行,独步天下之时,盗跖却道他并没有赶回来,刚出流沙那个村落他就被流沙那个鸟人追上了,二人皆是轻功独步武林的高手,一番缠斗,情急之下盗跖解开了脚上的禁制。
                          这足以让他甩脱白凤,也极大消耗了他的内力,最后他在一座无名悬崖上稍做休息,眼前一黑,跌了下去。
                          当时他想,死定了。
                          蓉姑娘啊,我还没牵到你的小手呢,我还想这次之后你还能治好我呢……
                          至于是谁救了他,没人知道。盗跖知不知道,也没人知道。
                          但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扛着盗跖到机关城,还把人放到树梢上不被人发现,轻功肯定不俗。
                          嬴政坐在碧荷山庄的凉亭里,还没到时候,池中的荷花只开了几朵,其余的莲箭都直挺挺地立在水中,十分地不解风情。
                          这碧荷山庄本是以前韩门门主修建的夏时纳凉所在,如今跟韩门一样归了秦宫,只荒了一两年,还不十分萧条,略一收拾,便又展现昔年富丽堂皇的景象出来。
                          但嬴政无心欣赏,这次行动只找回了荆轲和天明,确定了盖聂的叛徒身份,还有当年从荆轲嘴里怎么都抠不出来的刺秦幕后主使机关城,除此一无所获。
                          但是,李斯……丢了。
                          荆轲把他打晕了丢给赶来的影子,之后李斯人就失踪了。荆轲赌咒发誓没把李斯从悬崖上扔下去,嬴政只能暂时相信他。
                          荷塘边种着一行垂柳,还没到柳条蘸水的时候,嬴政还能看到一个影子沿着那行垂柳,一息之间便到了自己身边。
                          “教主,左护法找到了。”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91楼2020-04-15 12:38
                          回复
                            “教主,左护法找到了。”
                            原来他们去找了卫庄,卫庄去找了白凤,白凤姗姗来迟,不知去了哪儿,他也不想说。作为交换,他叫来了谍翅。
                            谍翅人没见到,但看见了一行人抬着棺材过去了。
                            “是我在的那个棺材?”
                            不是,因为这些人最后把棺材埋了。
                            影子们紧急挖开了那片松软的土地,打开棺盖,正是李斯。
                            影子们哆嗦着去探他的鼻息。万幸,他还活着。
                            打晕之后,又被灌了迷药。怪不得睡这么死。
                            “醒了?”嬴政问道。
                            “没有,已经叫了大夫过去了。”
                            “卫庄怎么说?”
                            “与他无关。”
                            “……”
                            “他这么说的。”
                            “……待左护法醒来,不必急于告诉他。”主要李斯心脏不太好。
                            影子称诺退下。
                            嬴政继续喝了半晌的茶,侍女上前道姜汤熬好了,此时李斯恰好到了。
                            “劳教主担忧,是属下的过错。”浓浓的姜味钻进他的鼻子,使他的心灵深受抚慰,是了,一定是教主体恤他被扔在林中,风吹日晒,哎呀,教主真是……
                            “不必多礼。你去吧。”后一句是对侍女说的。
                            侍女端着食盒,经过李斯时里面浓浓的姜味熏得他一个趔趄。
                            “李卿怎么了?”
                            李斯决定做最后的挣扎:“教主,这姜汤……”
                            “哦,这是给荆轲的,怎么了?”
                            “……教主,怎么都应该您先用……”
                            “我已经喝过了。”
                            嬴政的眼睛流露出少见的迷惑的光芒。
                            李斯挺直了腰杆,惹得嬴政也不自觉正襟危坐:“是教主吩咐给夫人送的姜汤吗?”
                            “是。”
                            “教主为何不亲自送?”
                            “……这不是下人的活吗?”
                            “……教主告知侍女一定要告诉荆轲这是您的意思吗?”
                            “额……他应该知道吧。”
                            李斯脸上露出了已经生了四个娃的中年男人面对相亲一百零八次依然失败的兄弟时的痛不欲生和不可救药的表情,在一秒内完成了拿过侍女手中的食盒,塞进嬴政手里,然后将嬴政推出凉亭这一系列动作。
                            “自己去。”
                            嬴政很听话地去了,因为他本能觉得如果自己不去,李斯就不会用手推自己而是改用脚了。
                            荆轲跟自己的头发折腾了一大会儿,三年里他的头发长了不少,以前都是哑女帮他打理,现在哑女不在,侍女都被他打发出去,只好拿了梳子自己上了。
                            也不知哑女怎么样了。
                            嬴政一个人走过来,走廊上的侍女见了忙要道万福,被他阻止了。从窗户里看进去,荆轲已经梳好了头发,披在肩上晾着。傍晚的阳光和凉风都好,荆轲走过来看了会儿,突然打开了窗子。
                            一个侍女发出了尖叫。
                            嬴政捂着额头从窗子后走出来。
                            “你敢谋杀亲夫?!”
                            荆轲趴在窗棱上,笑看嬴政额头慢慢鼓起一个大包:“你娘没教过你不要偷看别人吗?”
                            一众侍女早就围上来查看伤势,嬴政将她们挥退了,把食盒递给荆轲:“给你的,姜汤,趁热喝,别受了风寒。”
                            荆轲把食盒掀开一条缝,里面真是一盖碗的姜汤,一路上一滴没洒,包括刚才那一记重击,足可见嬴政功力深厚。荆轲还是一笑,也不管嬴政还在那儿举着,径自坐下,道:“你给我的,我是不会碰的。”
                            嬴政还是在那里举着,荆轲才不管他,倚在椅子上,倒要看他能坚持多久。
                            最后还是位胆大的侍女,从嬴政手里把食盒接过来,才结束了嬴政单方面的僵持。
                            主要嬴政头上的包越来越大了。
                            大夫到了,嬴政才在一众侍女的簇拥下走了。留下来的侍女将食盒打开,里面除了姜汤,还有几样精致小点心。侍女将姜汤递给荆轲,又吹了两下,道:“不烫了,喝吧。”
                            荆轲看都不看:“你当我跟他说的是在开玩笑吗?”
                            哎?不是吗?不是打情骂俏什么的吗?侍女有些想不通。
                            “放那儿吧。别跟他似的老举着了。”
                            侍女最后听见他小声说了句什么,像是“谁知道里面加了什么东西。”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92楼2020-04-15 12:39
                            回复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97楼2020-04-22 23:40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