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赠礼
二人入座,婢女端上沏好的茶,放置在两人座位右手边的檀木茶桌上。
幽幽茶香,吸入肺腑,使得这因为路途颠簸而久久不能平静的心渐渐舒缓下来。不得不说,这人族在茶道上的造诣还是相当令他族佩服的。
光喝茶也不行,刺史开始说一些家长里短,韩信显然对这一话题不感兴趣。
刺史无非是想与韩家套个近乎,他愿意聊,那韩信也就跟着附和,异族间的交往,表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全套的。
“这周生也不知道是造了什么孽了,如今落下个这么凄惨的下场。”刺史摇头叹息道。
“听说他是因为得罪了宰相才被发配潇城?”韩信说。
“那是他自不量力。”刺史冷哼一声。
“怎么个自不量力法?”韩信抿上一口茶,不紧不慢的问道。
“哎,说来话长啊……也不知道是什么年份的事了,那时候在雷州与澜州的交界处,李家发现了一件价值连城的珠宝,堂兄便进贡给了陛下,陛下他是喜欢的紧啊,命人严加看守着,可奇怪的是这珠宝没过几日便消失不见了,直到现在,也没有寻到它的下落。”
“被人偷了?”
“有人说是,有人说不是,各种传言都有。据说珠宝消失的那天晚上,整间屋子都散发着紫光,于是就有人前去查看,但等到进去后,却是什么也没有了。”
“这倒是个稀罕事,二哥生前喜在雷州游乐,曾听他提起过这个事情。”韩信附和说。
刺史刚说的时候韩信还没有多在意,一听到紫光他便立刻想起来,大概是在五六年前,雷州的这件异事,当时似乎闹得还挺大的。
“后来啊,珠宝失踪,陛下震怒,命周生查办此案。结果这周生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了,一口咬定是我堂兄偷了珠宝,然而给出的证据又是牛头不对马嘴,一下子就成了朝中的笑柄。陛下认为他办事不利,便撤了他刺史之位,发配他去了潇城。”
“所以那珠宝消失的原因,至今没查出来吗?”
刺史似是遗憾的摇了摇头。
“那周生,为何平白无故就指认是李清缘偷了珠宝?”韩信疑惑道。
刺史听后,眼睛看左看右就是不看韩信,故作深沉的叹说:“谁知道呢,人都是想往上爬的,你比他爬的高了,就会眼红。”
韩信若有所思的轻哼了一声,端起手边的茶,看着淡绿的茶中漂浮的几小片茶叶,小抿了一口。
不知不觉中,天已经暗沉下来。
“将军,天色已晚,行路多有不便,不如请将军在我府中住上一夜,我现在就让下人给您备上客房。”
“不必了。”
“将军就不要推辞了,在下心意已决。您初来乍到,若我招待不周了,那岂不是对越州的不敬?”刺史笑说。
韩信嘴角微微上扬,放下手中的茶,说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出了前堂,下人便听从刺史的命令,带着韩信来到了客房。
“大人,里面请。”婢女推开房门,对着韩信说道。
“嗯。”
这间房与雷皇之前安排的那一间房基本是一样的格局,所有的家具都是由上好的木料所制,摆放的很有讲究。屋内一尘不染,应该是经常打扫的,一走进来便会闻到一股淡淡的古木清香。
“大人若有吩咐直接叫门外的下人们便好,奴婢去给您准备晚膳。”
“好。”
“奴婢告退。”婢女行了礼后便退着步子离开了,留下韩信一人,却也乐得清静。
他不是那种喜好与人打交道的性子,只是迫于压力,不得不去学一些处世之道。和刺史相处了一天,已经让他身心俱疲了。
韩信连外衣都没脱去便让自己倒在了床上,单手搭在额前,闭起了眼睛打算小憩一会儿。
只是还未睡着,他就被推门的声响吵醒了。
韩信索性不睡了,从床上爬了起来,抬眼看向房门处。只见一人端着晚膳从门那走到桌子前,一声不吭的把晚膳放在了桌上,随后便转身,打算走出这间屋子。
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