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是周生?”韩信看着这些千奇百怪的尸体,有些已经面目全非,根本辨认不出身份。
刺史强忍住要呕吐的欲望,对着靠门的那个位置指了指。
韩信顺着刺史指的方向看过去,那里躺着一具全身浮肿至膨胀的尸体,脸上基本快烂了,全身有着大量的尸斑,体内怕是已经基本腐烂了。只能凭借这人的衣着还有腰间挂的玉佩断定此人的身份。玉佩上清楚的刻着周生二字,想必报案之人也是凭借这个来辨识死者身份的。
韩信将周生的衣物剥去,发现除了脖子上有一道致命伤以外,其他地方找不到任何伤痕。
这和二哥的伤口有点相像……
脖子处皆是被利器所致的一道干净利落的致命伤痕,凭韩信的记忆力回想,两人脖子上的伤口位置甚至深度都是十分的相似。
大胆一点猜测,如果真的是同一人所为,连环杀人,目的何在?
莫非这两人有什么交集?
“你大概推测他死了已有多少时日?”韩信思索着,脑子里已经有了一个估算的时日,他只是在等一个相同的答案。
刺史屏住呼吸,也和韩信一样观察了这具尸体,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他推测说:“大概已有五日。”
韩信点了点头。
这人的外表还未完全腐烂,并且是被渔夫打捞上来,并不是自己浮上来的,也就说明,死亡不超过七日。
如此说来,黑衣人的杀害周生的嫌疑非常的大,并且他有八成的把握确定,二哥和周生是被同一人所杀。
那个黑衣人可以与韩信斗的旗鼓相当,也就说明他根本不属于人族。
“走吧。”韩信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至于案子后面会发展成什么样,已经与他无关了。他所感兴趣的,无非那个男人罢了。
从衙门到义庄的路是条曲折的小路,马车没办法进来。回去的路上,二人一路无话,就这么走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回到衙门。
“将军此番来到雷州,还没好好招待您一番,不如现在请将军到我李府喝上一杯茶?”刺史说道。
“也罢,初到雷州,还请大人多多关照了。”韩信回道。正好闲来无事,别人都邀请了,不去白不去。
“哈哈哈,将军也是个爽快人,那么请随我来。”刺史朝韩信摆了一个请的手势,邀请他坐上马车。
上了马车,韩信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来,对刺史说:“雷州当朝宰相可与大人一个姓?”
刺史听后,手捂着嘴干咳了一声,说:“没错,宰相李清缘大人便是我的堂兄。”
韩信轻笑道:“原来如此,这雷州李家也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家了。”
“将军哪里的话,比起大家,韩氏才算是真正的叱咤风云,名震九州啊。”
刺史的话听起来像是谦虚了,但仔细想想,他其实并没有否认他们李家在雷州的地位。
两人过了此话题,又恢复了沉默,韩信本就不是健谈之人,刺史也迫于韩氏的淫威,不敢多言。所幸没一会儿,马车便停在了一座气派的府宅面前。
韩信掀起车厢的布帘,就看见守门的仆人纷纷而来。待他跨出车厢,正要下马时,却发现了脚下趴跪着一个男人。
黑紫的长发,粗布黑衣,那个男人正卑微的跪在他的脚下,像是在等待着自己踩上他的后背。
一直传言说人族的高官权贵有让奴隶充当马踏的癖好,今日一看还真是如此。
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踩着这奴隶下来的时候,刺史从他身后钻了出来,从容的踏上那个奴隶的背,下了马车。
“将军莫不是怕这奴隶脏了您的脚?”刺史猜测着韩信迟迟不下马车的原因,说着便用脚踹了踹那个男人。
男人纹丝不动,就真的像一样物件,静静的跪在下面。
韩信摇了摇头,不再犹豫,也学着刺史,踩着身下人的后背走了下来。
下了马车,韩信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那个被充当马踏的奴隶,甚至连他自己也没有发现,他的眉间已经微微蹙成了一道细痕。
确认韩信下马后,那人便乖乖的跪到众人的身后,以免挡住了别人的去路。
“大人,这奴隶可是你府中的?”韩信一直盯着那个黑紫长发的年轻男子,对刺史示意说。
刺史看了一眼那个奴隶,回答道:“没错,一个哑巴,除了干点粗活什么用也没有,怎么,这奴隶惹将军不悦了?”
“不,只是眼熟罢了。”
“哈哈,将军一定是认错人了,一个奴隶而已,怎么能如得了您的眼。”
韩信对着刺史礼貌的笑了笑,也不想多做解释,随着仆从的带领,和刺史一同去了李府的前堂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