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冒个泡

咳，一会儿就更新了~

　　经过会客室门前时，江户川忍不住再次向里面瞥了一眼。藤田尾续仍然躺在里面，安静得就像静止在茶水里的玫瑰花瓣。
灰原停在麻仓身边，蹲下去，喃喃道：“希望还来得及……”
灰原迅速拉过麻仓的胳膊，在江户川的照明下把注射器刺进去。当液体完全消失，针筒抽掉，她才轻轻出了口气。
“没事了。”她收好注射器，说。
江户川点头。他把手机递给灰原，在光源下垫着手帕，小心地抽掉麻仓怀里的公文包。里面是一沓打印好的材料，灰原伸出还戴着橡胶手套的手抽出几份翻了翻，全都是高利贷的相关合约。
“还真是业务繁忙啊。”她戏谑道。
江户川翻着剩下的材料。灰原正要把抽出的纸再塞回去，却被江户川拦下。
“等等。”他把手探到公文包最底层，从里面掏出一只小塑料袋。
灰原看到里面装的白色粉末，脊背立刻窜上一阵寒意。在组织内这么多年，她当然认得这是什么，但她的反应落在江户川眼中，却一反常态。
　　灰原双唇紧抿，清澈但深邃如海的眼睛盯着袋子，微微眯着，显然陷入了思考。
　　“灰原？”江户川试探性地轻唤。
　　灰原哀猛地回神，眼中散出光彩：“味道。”
　　“味道？”
　　“是的。我检查藤田先生时，在他的嘴里捕到一丝奇怪的浓烈臭味，他用的杯子里、以及被打翻的茶水附近也是。但茶壶散出的味道却没有，麻仓这一侧也没有——当时我不能确定那究竟是什么，但绝对不是玫瑰花茶；刚刚在操作间我留意了一下，也不是那些化学试剂的味道——现在可以确定了。”她说着指指袋子。
“这么说，麻仓果然业务繁忙啊——用所谓的‘精神依赖性药物’进行的……”江户川凝重地望着手里的粉末，“杀人业务。”
灰原的目光蕴起笑意。她又想起那封恐吓信：“看来藤田先生不仅摄入了凝血剂，同时还被麻仓下了毒，超剂量毒物导致其提前死亡，并且几乎是瞬间作用。”
“这就解释了为什么同为中毒，藤田先生死在自己的座位上，而麻仓却倒在会客室之外的地方。”江户川补了一句。
灰原看看弹簧门：“想必麻仓行凶之后，打算逃离现场，却没想到自己也中了毒。”
江户川把塑料袋重新放回去，站起来问：“你说澄中小姐的办公室就在一楼？”
“就在对面。”
江户川接过灰原递还的手机：“我们去那里看看。”

　　灰原带着江户川穿过大厅。弹簧门另一侧是两个高的大道具展览架，一直延伸到操作台旁边，中间有堵装饰木墙。正对操作间的大厅另一侧是咨询台，旁边便是店长办公室。
江户川握住门把手，拧了一下，发现并没有上锁。和藤田先生的办公室一样，里面同样黑暗无人。
他们走进去。
灰原举着手机四下照了照，整间屋子的装潢相当简约，比起同样的门面经理，几乎有些寒酸。她走向办公桌，桌面上除了一小摞文件、必备的办公用品和电脑之外，没有任何装饰。文件也不过是一些普通的常见文件，并没有什么异常。灰原歪歪头，突然注意到桌面有个奇怪的凸起。
她伸手一摸，才发现那并不是什么凸起，而是扣在桌面上的一只相框，只不过颜色和桌面一样罢了。她翻过相框正面，里面镶着一张十分熟悉的照片。
“江户川！”
灰原低呼一声，这才发现江户川虽然关了门，却仍然站在那里，盯着一个方向出神。
“嗯？”
“你看。和藤田先生休息室里同样的照片。”
江户川赶过来，接过相框端详了一会儿。“看来澄中小姐和他们之间的关系不仅仅是上下级。”他说。
“是的……”灰原拉拉一只抽屉，没拉动。她蹲下去，开始检查其他抽屉。
“对了，你想到什么了吧。”她说。
江户川把相框放回去，绕过办公桌，走向房间另一侧。
“我只是有些奇怪，澄中小姐并没有在店里。”
“诶？”灰原一愣，“这么一说的确……我们进来时澄中小姐还……”
“明知店里有一个具有黑社会背景的高利贷公司主管，而且随时可能纠集势力……澄中小姐既然担心孩子们，以至于采取把他们‘绑架’的下策，那就应该一直留在店里监视麻仓和藤田先生的会面，直到确认彻底安全为止。”
“假如澄中小姐因为某种原因，不得不临时离开呢？”
江户川停下脚步，转身看着灰原：“我刚刚在网上查了一下这家店，有些消息表明这里长期受到黑社会的骚扰，据说最严重的一次是直接在店中进行了绑架……既然有这么大的危险，美和子小姐为什么……”
江户川照照旁边空空如也的衣架，接着是各种带着锁的柜子，最后让光线停在办公桌上：“锁上了所有可能被打开的地方，却忘记了最明显的……办公室的门？藤田先生的办公室开着，是因为他还在店里，但……”
灰原有些不可思议。江户川的眼神明亮而锐利，就像穿过房间的黑暗，停在她眼前的这束光。她握握拳，察觉到手心不知何时已沁出了汗。
“不过这还只是怀疑而已……”江户川微微皱眉，“澄中小姐的确事出匆忙也说不定。现场的所有证据都指向唯一一个可能的解释……”
“麻仓由于高利贷问题毒杀了藤田先生，却意外死于操作失误而造成的致命‘凝血剂’。至于动机，我想是为了生命保险吧，非法高利贷公司常做这种事。”说着她开始在手机上戳戳点点，很快便露出了微笑。
“果然……藤田先生在两周前购买了生命保险，和被诊断患癌是同一天。保险金……是他的所有现金资产，保额也高得惊人……咦？”

　　灰原带着江户川穿过大厅。弹簧门另一侧是两个高的大道具展览架，一直延伸到操作台旁边，中间有堵装饰木墙。正对操作间的大厅另一侧是咨询台，旁边便是店长办公室。
江户川握住门把手，拧了一下，发现并没有上锁。和藤田先生的办公室一样，里面同样黑暗无人。
他们走进去。
灰原举着手机四下照了照，整间屋子的装潢相当简约，比起同样的门面经理，几乎有些寒酸。她走向办公桌，桌面上除了一小摞文件、必备的办公用品和电脑之外，没有任何装饰。文件也不过是一些普通的常见文件，并没有什么异常。灰原歪歪头，突然注意到桌面有个奇怪的凸起。
她伸手一摸，才发现那并不是什么凸起，而是扣在桌面上的一只相框，只不过颜色和桌面一样罢了。她翻过相框正面，里面镶着一张十分熟悉的照片。
“江户川！”
灰原低呼一声，这才发现江户川虽然关了门，却仍然站在那里，盯着一个方向出神。
“嗯？”
“你看。和藤田先生休息室里同样的照片。”
江户川赶过来，接过相框端详了一会儿。“看来澄中小姐和他们之间的关系不仅仅是上下级。”他说。
“是的……”灰原拉拉一只抽屉，没拉动。她蹲下去，开始检查其他抽屉。
“对了，你想到什么了吧。”她说。
江户川把相框放回去，绕过办公桌，走向房间另一侧。
“我只是有些奇怪，澄中小姐并没有在店里。”
“诶？”灰原一愣，“这么一说的确……我们进来时澄中小姐还……”
“明知店里有一个具有黑社会背景的高利贷公司主管，而且随时可能纠集势力……澄中小姐既然担心孩子们，以至于采取把他们‘绑架’的下策，那就应该一直留在店里监视麻仓和藤田先生的会面，直到确认彻底安全为止。”
“假如澄中小姐因为某种原因，不得不临时离开呢？”
江户川停下脚步，转身看着灰原：“我刚刚在网上查了一下这家店，有些消息表明这里长期受到黑社会的骚扰，据说最严重的一次是直接在店中进行了绑架……既然有这么大的危险，美和子小姐为什么……”
江户川照照旁边空空如也的衣架，接着是各种带着锁的柜子，最后让光线停在办公桌上：“锁上了所有可能被打开的地方，却忘记了最明显的……办公室的门？藤田先生的办公室开着，是因为他还在店里，但……”
灰原有些不可思议。江户川的眼神明亮而锐利，就像穿过房间的黑暗，停在她眼前的这束光。她握握拳，察觉到手心不知何时已沁出了汗。
“不过这还只是怀疑而已……”江户川微微皱眉，“澄中小姐的确事出匆忙也说不定。现场的所有证据都指向唯一一个可能的解释……”
“麻仓由于高利贷问题毒杀了藤田先生，却意外死于操作失误而造成的致命‘凝血剂’。至于动机，我想是为了生命保险吧，非法高利贷公司常做这种事。”说着她开始在手机上戳戳点点，很快便露出了微笑。
“果然……藤田先生在两周前购买了生命保险，和被诊断患癌是同一天。保险金……是他的所有现金资产，保额也高得惊人……咦？”
江户川的声音带着意外，灰原愣了一下，急忙跑到他身边。
置物柜居然被打开了。江户川手里的光线正落在柜子一角的女式提包上。
他掏出手帕，把它取出来，看了看提带和拉链。
“假如澄中小姐出门办事，应该不会不锁置物柜，还忘记带经常随身使用的提包吧……”他说着拉开拉链，开始动手检查。
“藤田夫人的车祸调查报告？奇怪。这是麻仓和他的背景信息……嗯？”
江户川拿出一个黑色小笔记本。他翻了翻，发现里面空无一字，只夹着一张照片和两张被折得方方正正的纸。
他一一看完，合上笔记本，陷入沉思。
“……种种迹象表明，本次绑架可能与近日频发的黑社会骚扰有关。据悉，受伤者是该礼品店的店长，目前已无生命危险。事件正在调查之中，具体进展请关注本报的后续报道……”
“尽管交警方面证实，此次车祸系酒驾与车辆故障导致，但我们发现……”
“就让我这样陪在你们身边吧，藤田君。”
“你很善良……美和子，你一定会拥有你该拥有的东西……”
“……以上，为了证明本合同成立，甲乙两方各保存一份。”
沉默中，江户川突然站起来，开口问：“灰原，你说藤田先生的生命保险是在两周前购买的，对吧。”
“是的。”灰原若有所思，“而且受益人是澄中小姐。”
江户川挑了挑眉。接着他把手插进兜里，走向门口：“麻仓公文包里有关于藤田先生一举一动的详细报告，一直到昨天，他们还在监视他。但——那里面没有一条记录和他去医院检查或购买保险有关！”
灰原吃惊地望着他。
“难道说，藤田先生的死不是……”
“没错，麻仓下毒这场谋杀并不存在！”江户川顿了顿，“他不知道藤田先生已经购买了保险，所以尽管麻仓有动机，但从他的角度出发，对一个还‘没有’生命保险的借贷者下手，绝对捞不到任何好处。麻仓这次来，可能只是为了再次威胁藤田先生，好让他走上这条路。”
“好处……”灰原想起保险单上受益人的名字，突然十分激动，“难道说是澄中小姐杀了藤……”
“不。虽然保险金可以作为动机，但在澄中小姐身上，这动机并不充分。你刚刚提到过，癌症诊断和保险购买在同一天，对吧？这一切看起来未免太仓促，事实上藤田先生却做得相当隐秘。我想，澄中小姐根本不知道生命保险的事。”
“或者，藤田先生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而澄中小姐尽管不知道保险，却得知了他的病情……”
“所以合谋结束这一切？”江户川思索着，继而摇摇头，“如果是合谋，藤田先生就必须告诉澄中小姐关于保险的事，否则以澄中小姐的性格，绝不会答应他。而这个条件又和他的行为十分矛盾，所以……”
灰原看着他握住门把手。江户川没有说下去。
她轻叹一声：“只剩下一种可能了吧。”
“嗯。”江户川含糊地应道，“不过出人意料，麻仓居然因为误食毒物意外死……”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整个人像木偶一样，突然僵在那里。
“怎么了？”
他沉默一会儿，才重新开口。“灰原，为什么偏偏在这场十分敏感重要的会面上，出现误投事件？而且，还有很多十分奇怪的地方……”
灰原摇摇头。
“其实我很在意另外一件事，”她低声道，“关于毒源。”
江户川等着她说下去。
“那个比例，错误得太精确……而且，因为这种毒物可以被氧化，要想使其真正致命，还必需一系列处理步骤……尽管偶然性永远存在，但还是无法相信，仅仅是‘操作失误’就能……”
江户川怔了一下，想起提包里的东西。他轻声苦笑，悄悄打开一条门缝。外面比刚才暗了许多，他关掉手电筒，走出去四下看看。
“尽管让自己一直处在角落中，就像掩在黑暗中的玫瑰花……”江户川站在店长办公室门前，侧头对悄步跟出来的灰原轻声道，“但如果我们把她也认真考虑进去的话……那么我们看到的一切，就全部说得通了……”
　　说完，他把目光投向不知何时关了门的会客区。
——————————【第五章·完·TBC】————————————

说好的今天更新…但是我手上没有电脑手机还登不上去软件就很焦头烂额…各位静等…

手机小黑屋还是登不上去……崩溃了

哇真的……为什么小黑屋上不去，卡在这个界面…重新下载都不行，有大佬可以帮忙解决吗……不然今天可能只好鸽一天……(╥_╥)

好了！我天终于好了！！

———————【第六章·被忽略的一人】——————
　　大厅角落里仍然漏着灯光。美和子经过店门前时，不由自主地把目光移到那里。
她看了一眼时间：“结束了。”
澄中美和子转过身，走向不远处的一条窄街，那里有这栋大楼的消防逃生梯。
她一步步走上梯阶，踏进二楼的黑暗中。她在道具储藏室门前停下脚步，进去，从其中一个架子上拿下一样东西。
然后她退出来，向着走廊另一头前进。她听着自己的心跳声，步子迈得又大又快。
“为什么这么急呢……”她有些想不通，觉得思维好像不受控制。她的脑海里莫名闪现出许多几被遗忘的场景，活跃在走廊里的员工，一个比她年龄稍大的女人的微笑，一双接过玫瑰茶的手。
一双手。一双瘦长的，但是很有力气的手。
澄中美和子到达走廊尽头，才意识到自己有些气喘。她看了看延伸下去的楼梯。
“一。”她踩上第一级台阶。
澄中美和子不记得走了这段楼梯多少次。她只记得，唯一把它们的数目搞清楚的那次，自己饥乏交加，耳边充斥着污言秽语，脖子上还架着把尖刀。她一直搞不懂，为什么自己在几近崩溃的情况下还有精力去数这里的楼梯有多少级台阶。但就在刚刚，她突然抓到了某种线索。
“也许只有那样，才能暂时忘记正在遭受的不幸和痛苦吧……”
澄中美和子在心底得出结论。当她站到一楼光洁的地板上时，挂在大厅墙上的复古挂钟开始敲响。
她轻声对自己说了一句：“二十四。”
美和子穿过走廊，来到大厅里，顺手拿走之前放在展览架上的东西，然后坚定地快步走向唯一有光亮的会客室。
离会客室不远的地方有团异物，但她没有向那里施舍哪怕一丝目光。她知道，那一定是该死的，现在也一定死掉的麻仓赭。
她毫不犹豫地踏进会客室半开的门，钟声刚好归于寂静。美和子轻轻把门关上，转过身。
“八点了。”她想。
藤田尾续无声无息地躺在那里，四围仍然弥散着淡淡的香味儿。花瓶里的玫瑰安静地，却肆意张扬地开着，热烈的颜色仿佛要点燃她们周围的空气。

　　她看着他瘦削的脸，想再给他一个微笑，又突然发现自己无论怎样也鼓不起抬起嘴角的勇气。
“太重了，藤田君，太重了……你不该独自承担的……”
有那么一瞬，她惊讶于自己居然没有倒下，却又发现自己浑身一动不能动。疲倦和酸麻开始沿着脚底向上爬，仿佛长势凶猛的藤蔓，试图缠缚住她全身。一层湿润的雾气从眼底涌上来，她咬着颤抖的嘴唇，双手渐渐握紧，竭力不让自己失态。
掌心突然传来一阵刺痛，澄中美和子吃惊地低头看向自己的左手。
一束和花瓶中一模一样的玫瑰正被她牢牢抓在手心里。
澄中美和子愣了一下，接着深吸一口气。“美和子，你还有事情要做，还有那些孩子……”她默念着，快步走到茶座前，把花瓶里的玫瑰换下来，接着拆开刚才拿下的东西，把换下的玫瑰装进去，再重新拼好，把它藏在身上。然后她走到平时开放的正门前，拿出随身带着的手帕，开始迅速擦拭任何可能令人生疑的地方。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处理了多久，等再次站起来时，背上已沁出一层薄汗。
澄中美和子回到后门，轻轻舒口气。她再次看向倒在地上的男人，忍泪露出一丝凄美的笑容。
“指纹已经擦掉，警察发现他们应该会在明天早晨……那时他已经……和我在一起了……”
她伸出手，慢慢把门打开。
“果然如此……”
“什么？！”
澄中美和子猛然后退一步，下意识捂住嘴，把惊叫堵了回去。
“就这样放弃了……沉默已久的爱吗？”
　　

　　一个戴眼镜的小男孩双手插兜，抬着头，冷锐的目光直刺着她的眼睛：“封锁大门，再度回到这桩双重迷惑伪装的投毒杀人案现场，是为了在合适的时间，消灭凶手隐蔽的犯罪证据吧，店长美和子小姐？”
澄中美和子脑中嗡嗡作响。两个孩子？！这是怎么回事？！
男孩儿径自走过她，小心翼翼地绕进来：“藤田先生和麻仓双双中毒，但前者呈现瞬间死亡状态，这是因为人为加大了毒物剂量，从而误导死者的死亡时间。我们在麻仓的包里找到了一袋毒品，这样一来，大剂量投毒的说法就看似说得通了。但是，假如麻仓真的涉毒杀人，那他完全没有充分的动机去做误导时间这件事，只要给受害者投下足够的毒药就好。然而事实是，麻仓根本没有实行这场谋杀！”
跟着江户川进来的灰原架着双臂，走向澄中刚刚处理过的茶座。
江户川看着她停在茶座上的花瓶前，于是再次转向美和子：“现场表象告诉人们，麻仓涉嫌毒品杀人，而你，澄中小姐，作为受威胁者之一，因为恐慌而操作失误酿成悲剧。我也一度很困惑，为什么在这场对你们来说极其重要的会面上，一向稳重的你会出现如此严重的失误。直到灰原提示我毒理细节……”
灰原听到这句话，身子微微一侧，暗暗看着她。随着江户川抽丝剥茧，澄中的脸色已经苍白如纸。
“我才意识到，这两个场景都不过是故意杀人的误导性现场而已。既然麻仓的犯罪不存在，那么通过大剂量来误导死亡时间的东西，就不是那包毒品，而是你操作失误的产物！应该是为了，让麻仓先生死在一个……能让人同时发现他们两个的范围之内吧。
“至于为什么这么做，恐怕要从三年前这家店里的黑社会绑架案说起……那次绑架案的受害者是你，而凶手正是麻仓手下的黑社会团伙，没错吧？这样的话，澄中小姐，你就有了充分的动机谋杀麻仓先生。”
“你们在说什么？”澄中美和子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小朋友，已经很晚了，你们为什么会在这儿？”
“让人同情的故事呢。”
灰原抬眸，轻声说。美和子的目光一抖。
江户川看了灰原一眼。但她扭过头，似乎没注意刚才投来的目光。
灰原从口袋里掏出之前从操作间带出来的那副橡胶手套，套在手上，动作干净利落。
“只不过，用这样极端的方式表达仇恨，真的值得吗？”她捏起落在花瓶旁的一片玫瑰花瓣，“让玫瑰染上剧毒，本身就是对爱情的一种玷污吧？”

　　“你们……”澄中美和子咬着嘴唇，目光开始颤动。
“保持花色的花碘和促落叶剂，虽然只是常用的保养化学剂，但经过蒸压配比之后却足以致命。这个过程，需要相当的化学知识和制备技能，而在这里满足条件的只有美和子小姐你一个人。”她捏着花瓣，望着美和子，“你应该能从安全说明书中了解混合后的危害，至于具体的配方，我想能从网上得到。只不过，你可能并不清楚，这种致命的‘凝血剂’，可以用你店内的某种促生长液为基础配制出临时的抗凝血血清。”
灰原略一停顿：“我用这个方法暂时救了那个麻仓一命，抱歉了。”
澄中美和子后退两步，瞪着他们，竭力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们是谁？！”她在心里尖叫。但女孩儿接下来的话丝毫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
“现在来说说死者吧……”她看着女孩儿走到藤田旁边，“眼睑和黏膜有出血点，脊髓上段和胸腔存在注射孔，出现化疗的明显症状。但口腔相对正常，牙齿也没有烟渍。如果排除吸烟容易导致的肺癌的话，那么基本可以判断，藤田先生罹患食道癌，而且是晚期。”
“什……？！”
“我们在藤田先生的休息室里找到的相关口服药物、就医记录以及诊疗证明，也能证明这一点。”
灰原说完，静静地看着美和子。她一只手捂在嘴上，似乎用了全身力气才站在他们面前，脸已经完全失去了血色，浑身颤抖着，锁在他们身上的目光里交织着震惊、不安、悲痛。灰原望着她的眼睛，甚至在眸光深处捕捉到了不断暗涌的绝望。
“很抱歉，澄中小姐。”她轻声说。

　　江户川的声音十分沉缓，完全不似一个孩子：“藤田先生想必向所有人隐瞒了自己的病情，同样也包括你，澄中小姐。如果藤田先生因病身故，那失去了主心骨的花店，在资金不足的情况下，会继续受到高利贷公司和黑社会的骚扰。
“所以，他希望一劳永逸地解决所有问题。灰原查到，几乎在同时，他用全部现金资产购买了高额意外伤害保险，这件事同样是暗中操作，秘而不宣。但是，保险公司并不会将病故作为意外伤害进行赔付，于是他便设计了麻仓投毒杀人的现场，目的是让警方注意到麻仓贩毒藏毒的犯罪行为，从而予以刑拘起诉……
“因此藤田先生伪造了麻仓署名的死亡威胁信，丢在私人杂物柜里，并故意留下希望麻仓能带着一些‘粉’来商量债务的语音消息。澄中小姐，想必你很清楚，利用成瘾药物控制债务人，是最近非法高利贷犯罪中的手段之一。
“藤田先生的计划大概是，引起争执以后，他吞下事先准备好的同类型毒剂结束生命，而麻仓包内会发现神经性毒品，现场的一切会被精心伪装成对麻仓的犯罪指控证据。这样一来，自杀骗保就变成麻仓故意投毒的他杀，不仅能拿到赔偿抵还债务，而且麻仓还会受到惩处。
“也因此，误投的伪装就毫无意义，因为这种情况下藤田先生根本没有动机谋杀麻仓！如果麻仓死在店中，黑社会势力定然不会罢休；而误投毒事件又会使花店的口碑形象毁于一旦。所以，这绝对不是藤田先生的选择。”
他边说边穿出会客区，站到另一侧隔断门前，打量着大厅。
“这个时候就轮到了你，澄中小姐。你得知了这个计划，但对此还有顾虑，担心麻仓会用钱疏通关系，无法保证他被绳之以法，所以打算借此机会，彻底除掉麻仓，哪怕事后自己不得不离开这家你付出心血的小店也在所不惜，是这样吧？”
江户川说完，向后瞥了一眼。澄中美和子站在原地，陷入诡异的安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