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轮满月。
房间里映出温暖的烛光。
欧阳克的白衣被烛光染的温暖。他抿了口茶,"薇儿。长白山,还有几日的行程?"
薇夏放下手中的《广义医集》,算了一下道:"估计还有二月左右。"
欧阳克叹了口气,"不知爹爹他…"薇夏知他是在思念欧阳锋,心中一阵酸楚,站起来道:"我去端药。"
她刚打开房门,便见门口有一个年轻人跪在地上,怀中抱了一把琴。
"公子,你这是做什么?"薇夏连忙把他扶起来。却见那人泪痕满脸。
房间里烛光摇曳,忽明忽暗。薇夏往杯子里又添了些茶水。
长这么大,她从未见过男子流泪。她总是听娘、七公、马道长他们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面前这个男子的泪水,让她心酸。
那个男子轻抚手中的琴,哽咽道:"这是凤凰的琴。司马凤凰,我未过门的妻子,在出嫁前一天,被曾大善人玷污了!"
听到这里,薇夏心中一紧,想起了江南泽。欧阳克缠了她的手,示意那男子继续。
"她第二日便吊死了,留下这张司马家族代代相传的琴。她留下遗言说如以后谁为她雪此耻辱,若那人还通音律,便以此琴相赠,以做报慰。"
"若是我,便要杀了他。"欧阳克的眼神冰冷,手心却依然温暖。
"公子,实不相瞒。"那男子摇头苦笑,"那曾大善人与朝廷宠臣贾似道勾结,根本无人敢动他。我们这里行侠仗义的洛老拳师看不惯他儿子做恶,便教训了一下。结果一夜之间,洛拳门便从世间消失了。"
"嘣!"桌上的茶盏被薇夏一掌拍翻。"我去杀了他!"薇夏显然气极,说话都有些颤抖。
"姑娘。"那男子抹干眼角的泪,"凤凰的死,仇应该我去报。我今日来是专门为送琴的。我对乐律不通,但却觉得这架琴,与这位公子衬极了。"
他低头恋恋地抚摸琴弦,然后将琴放在桌上,跪了下来。"凤凰,我终于为你的琴找到了适合它的人。"他说完便疾步出了门。
薇夏有些怔怔。
这一切都太突然了。
那琴在桌上静静的躺着。通体翠绿,温润如玉。琴弦晶莹,整体如颗颗珍珠般起伏,听娘说过,这样的造型称为连珠式。
"这是?""绿绮。"欧阳克抚上琴身如冰裂般的漆纹,指尖微拂,流水般的琴声从他指尖溢出。"汉时司马相如的名琴。"
夜深了,月亮已行至中天。
薇夏为欧阳克掖好了被角。刚站起来,却被他拉到了怀里。
"别走。"他在她耳边轻喃,"我有些害怕。"
"怕鬼来吃你呀。"薇夏笑道,可是二人的距离,还是让她红了脸。
"不是,是怕你消失不见。"他温暖的鼻息拂的薇夏的耳朵有些痒痒。
"怎么会呢。"薇夏羞涩的环住他的腰,暗香泌入心田。"我会先陪你到长白山化解体内戾气。再去找那个什么‘就不是’的接骨名医治好你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