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还是痴】
【第五章】
“你这个混.蛋！”他低吼。
你骗我，骗得我好惨，我的生活全被你打乱，最可气的是你骗完我还能一如平常。不愧疚吗？也是，一个混.蛋怎么会愧疚？
辗迟咬紧嘴唇，颤声道“我……对不起……”
千钧努力的扯出一抹笑容，尽量不让自己表现得像个小孩子一样，“不用对不起，你一没骗我钱财，二没骗我感情，有什么对不起的？”
为什么，连笑都这么费力？
“别这样千钧……”辗迟道。
他低下头，好一会儿才重新与辗迟对视，“回去吧，午饭要凉透了。”
他的声音很平常，听不出喜怒。似乎刚刚发生的事都忘了一样。他没有等辗迟的回复，自顾自的转身向山下走去。
辗迟望着他的背影不知说什么好，只能跟随他的脚步回到那个所谓的家。
认真做好的饭菜如同嚼蜡，千钧一口一口机械的动作着。如果不在乎被骗了也会一笑了之，只有在乎才会生气失望。可是刚才发现被骗的反应……
我又是在乎些什么呢？
夜晚降临。
像往常一样到点休息。不过他们都心知肚明。今天的事，怎么可能再睡着觉？
不知过了多久，辗迟穿好衣服下地，黑暗中千钧看不出辗迟的表情，只听他颤抖着声音说道“对不起，我……我走了。”
这一刻，千钧心里的那道防线终于断了。他不明白为什么心会痛，也许是辗迟气的吧！
走了，没带走任何东西。
只是为什么，心空了？
空洞洞的，又冷又疼。
你的装傻，却让我当了真。
…………
车里暖洋洋的，辗迟拉开衣链放松身体。拿起归海一早给他准备的手机，联系人只有归海，摆弄了几下又放回去。
没意思。
“困了就睡吧，等离开这片，咱们就不用担惊受怕了。”归海挂挡踩了脚油门，车开始启动。
“睡不着。”辗迟有气无力的搭着腔。
“嗯？”归海看了他一眼，“不会还在想那家伙吧？”
“认真开车。”辗迟斥道。
…………
靠着车座，思绪一下子乱了起来。几个月前老张说要给自己弄媳妇儿的时候，本来是不想同意的，他不想再有个人无辜的绑进来。可是作为一个傻子，他只能装作什么都不懂的答应。
本想对那个女孩子好一点儿，再找机会送她出来，可谁知阴差阳错绑来一个男人。真的是除了归海，自己见过的最好看的男生了。
其实一开始差点忍不住要笑出来，这个人被当成女生绑来，他心里得有多愤怒？可缓了缓笑意后叫了他一声“媳妇儿”。嗯，意料之内的反应。他的眼里都快喷出了火。
第二天早上，千钧要让老张看清楚他的性别，其实当时是有些犹豫的。如果老张知道自己弄回个男人回来肯定会暴怒，但不可能一直藏着千钧，所以犹豫后还是叫老张进来了。果然，老张破口大骂。
千钧去桌子那，真的怕他会拿着水果刀给我一下，毕竟以当时的处境，冲动的人可是什么都能做出来的。但我多虑了，千钧没有那意思，反而自己的手多了几个口子。
真的疼啊，怎么可能不疼？
老张回来后举起椅子要打千钧，为了维持我傻子的形象，为了让千钧相信我是个傻子，于是闭上眼睛不顾一切的拦在千钧面前。
然后是洗澡，可恶的千钧竟然强硬的对待我。被他看光了！！！
看星星的那晚，最后确实有些困了，不过还没睡熟，迷迷糊糊中感觉被人抱了起来。居然还是抱女人的公主抱！于是为了咽下心里的那口气，毫不客气的踢了一脚他的下面。让你公主抱我！
还有采蘑菇的早上碰到了归海，辗迟看一眼正在开车的人，那天归海居然阴阳怪气的说话。
嗯，给千钧嘴抹马应龙痔疮膏是故意的，毕竟要时刻维持着傻子的形象。
昨天被三个傻大个欺负，其实很想一拳揍过去啊，可人家是三个人，自己怎么可能打得过？不过如果一开始就装作疯子的话，当时可以下狠手，谁能惹得起疯子呢？千钧的出现是意料之外的，他发怒的样子很可怕。因为自己发怒，当时心里是有些开心的。
一开始没觉得骗千钧心里会愧疚，可千钧对自己越来越好，心里慢慢的过意不去了。甚至偶尔想要不要跟他坦白？被发现了自己该怎么跟他解释？一直有些害怕，直到今天被千钧发现自己是个正常人的那一刻起，心里反而有些坦然了。
车开的很平稳，车内也很安静。辗迟悠悠的开了口，“我真的是混.蛋，千钧不会原谅我的。”
莫名的，不想看到辗迟失神的样子，“想他做什么！”
辗迟依旧我行我素，“如果他不再原谅我，我该怎么办？”
“够了！”
“我可以解释的，对不对？”
“我说闭嘴！”归海猛的踩了刹车，怒吼道“你能解释，可是已经晚了。你怎么不当时就解释清楚？现在后悔来得及吗？”
刹车的惯性扯回了辗迟的思绪，他回过神来不再提千钧了。
不后悔，他告诉自己。车重新启动，一棵棵树木飞似得倒退，黑暗中好像看到了千钧受伤的面容。“你骗我！”
真的……
真的不后悔吗？

…………
由于辗迟没有驾照，只能依靠归海开车。足足四天两人才返回市区。
一路的疲乏在接触到柔软的大床上尽显出来。强撑着洗了个澡，随后就是漫无边际的昏睡。
待到第二天下午，辗迟才悠悠的睁开眼睛。归海已经做好了饭菜。“今天再好好休息一天，明天就要上班，你的新生活要开始了，高兴吗？”
“高兴啊，逃离了牢笼，得好好看看天空。”辗迟道。虽然心里还是牵挂着那个人吧。
“给。”一个小册子扔到了辗迟的怀里，他看了一眼封面，上面印着各种药品。“这是我们公司的商品吗？”
“对，你了解一下。”
“嗯，口服液，止咳糖浆，感冒灵，阿司匹林，这么多？你怎么谈下来的？”辗迟被繁多的药品种类惊到了。这里不止平常的药品，还包括着硝苯地平，可乐定这些药物。
归海淡淡一笑，“如果谈不下来就没必要开公司了，这过程很复杂，以后慢慢就知道了。”
这套普通的二居室干净整洁，能看夜景的落地窗，舒适的米色沙发，液晶电视也很大。这才是辗迟梦想中的家啊。
脖子躺的久了有些酸，辗迟转动一下，随后才想到那天，“你亲我脖子的事还没找你算账呢。”害得千钧还发了火！
归海愣了一下后才回想起来，“哦。”他就是想知道千钧对他的感情而已。
“哦！”辗迟的音调拐了下弯。“我告诉你，以后不许再开这种玩笑了。”
“我像是那种人吗？装流氓很累的。要不是你被他们几个欺负，我才不屑那么做。”归海咽下一口龙井，闭着眼回味着幽香。
“叮铃铃～”手机开始叫唤起来，“喂。”
“归海，你接到了吗？回桃源了没？这几天一直是我打理的公司，很累啊！”手机里传来悦耳又有些暴力的女声。
归海掏掏被摧残的耳朵，打开了免提。“接到了，明天上班，今天再辛苦你一下。”
“明天再不来我就杀到你家去。”
“好，反正也得请你来吃顿饭，还有辰月，一起来。”归海耐心的道。
地西泮，普洛氨……“怎么，碧婷忍不下去了？”辗迟边看着药品边问道。
“都记住了吗？想我从小到大，每学一个字，每学一个知识点通通会教给你，为了让你学习我也更加努力的背各种知识。连大学药学的专业都是你选的，不知是你牵住了我还是我拴住了你。”归海道。
…………
九方第五次来千钧家敲门，可仍旧没有回声。几个月了，出去旅游散心也该回来了吧？难道去其他城市生活了？他从来没想过拐卖这种事会发生在千钧身上，因为千钧是个男人。这绑架嘛，也没见绑匪来要钱，不太可能。所以一直认为是别的事让千钧离开的。
无功而返，昆吾倒了杯水给他。“还是没回来？”
“嗯，千钧这家伙到底去哪了！”九方有些气愤。相反的，昆吾却笑了笑，“别着急，也许是出差谈生意了呢，他的公司不是刚起步吗？”
“或许吧，等他回来看我不好好教训他一下，走了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说着，看也不看杯子里的液体，猛的灌了一大口。
“噗……咳咳，有你的！”九方喷出来，辛辣的酒冲击着他的喉咙。

今天更得多啊，二更呦～接下来就是城里的生活了，公司的互相争斗(也许)，朋友的互相调侃，情感上的纠缠，什么时候千钧也回到城里呢？钧迟什么时候重逢啊？
碧婷辰月出场～欢迎欢迎～
九方昆吾出场～开心开心～
话说我感觉写的越来越差了，写着写着就想放弃，可又舍不得

满屋子都是肉香和辛辣汤料的味道，锅里一直咕噜噜的冒着泡，汤面上是红辣辣的油，青菜肉片丸子在里面翻滚。
哎呦那个香啊！
碧婷和辰月也洗好了手坐在桌前，辗迟被味道刺激的口水快流成河了。不过心里一直过意不去，千钧还在那里受苦，自己却和朋友们过好日子。
“丸子熟没？”辗迟眼巴巴的瞅着。
“都熟了，开吃吧。”归海道。“碧婷和辰月可一直念叨你呢。”
被点到名的两个女孩愣了一下，然后连连点头，“是啊，这么多年你一直活在归海的嘴里，今天总算见到人了。”
“啊？哈哈……”辗迟尬笑着。
“你一直生活在山里，有没有什么放不下的朋友啊？就这么出来了你的朋友不会舍不得吗？”碧婷好奇的问道。
这话一说出口算是戳到了辗迟的痛穴，笑容变得勉强起来。“我，我没什么朋友。”
千钧算朋友吗？他肯定恨死我了吧。
恐怕，恨得再也不想见到我了吧。
碧婷见辗迟的变化心知戳到了他的痛处，可话已说出口，该怎么挽救局面呢？
辰月轻咳，“别伤心了，你还有我们啊。”
“嗯，还有你们。”辗迟笑道。可藏在心里最深处的人被挖出，无论怎么掩饰都掩饰不了。
“再下点羊肉，锅里的都被你吃光了。”归海适时的转开了话题。
这话辗迟不乐意了，“什么叫我吃光的？你们吃的也不少好吧！”
“那也数你吃的最多。”
“你吃的最多！！！”
屋里的气氛又恢复成吵吵闹闹，只是大家都明白，却谁也不开口提。
…………
辗迟走了五天了。千钧这五天来不知道是怎么过得，没有了呆傻的身影，没有了傻乎乎的一句“媳妇儿”。没有了洗衣服时把一整袋洗衣粉都倒进水里，没有了把蛋炒饭做糊还嘴硬说好吃的人。
呵！怎么搞的少了个辗迟就像少了全世界似得！谁离了谁活不了啊？千钧努力的想把那个骗子忘掉。不过一个骗子而已，他不止骗了你一个人，他是骗了所有人！怎么就你这样？
可辗迟为什么走，为什么装成傻子呢？他不管老张了吗？千钧思来想去突然被一个想法吓到了，难道……
千钧来到正在院儿里掰玉米粒的老张面前，“辗迟……不是你的儿子吧？”他问出了心里最深的疑问。
老张利索的手顿住，手里的玉米粒啪嗒的掉在地上，在这静到极点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脆。
他没有说话，可这个反应足以让千钧明白了。现在回想，辗迟除了叫老张爹以外没有任何的父子举动。平常的夹菜也没有，却给自己夹过几次。再傻的人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也会熟悉，可辗迟除了小河边就只认识后山里了，唯一的可能就是，老张没让辗迟去过这两个以外的地方。
“你爹不是姓张吗？你怎么叫辗迟？”
“我就叫辗迟。”
现在想来这幼稚呆傻的回答，辗迟不是不想解释，而是他真的没办法解释。千钧似笑非笑的看着老张，心里却很苦涩。
原来辗迟也是受害者。
就算他也是受害者，但他的所作所为还是不能原谅。走了，一了了之，骗了自己这么久并且拿我当挡箭牌，真的可恶。
…………
“呃～好饱～”辗迟打了个嗝儿，四人吃完饭后窝在沙发里消食儿。
饭桌一片狼藉，可吃饱的四人哪有勤快的？于是互相看着对方谁也没动。碧婷辰月就不可能收拾了，人家是客人。这家的主人只有两个男人而已。
“去，收拾去。”辗迟扭动了下身体，活像个大虫子。
“你去。”
辗迟往后一躺，“你离得近，你去。”
归海无奈皱眉，“你是吃定我了吧？”
没理会归海的话，辗迟随手打开电脑浏览着电影页面。归海在厨房里霹雳乓啷一顿收拾，两个女孩也该回家了。
由于天黑了，所以由归海送她们回家，道完再见后屋子里又恢复了平静。饱腹后往往就是困意来袭，没过多久就进入了梦乡。
归海送完两人直接反回了家，刚开门就见辗迟缩在沙发里睡着。这怎么行？他上前推了推，“会着凉，回房间睡吧。”
“嗯？”他揉揉眼睛缓神。
“给。”一个卡片扔到辗迟身上，定睛一看，上面写着姓名户籍。握着卡片的手有些颤抖，辗迟心里顿时有些激动。这么多年，终于有证明身份的东西了。
归海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肯定很开心，“身份证今天上午刚下来，户口落在我这里了。”
“嗯，辛苦你了。”辗迟闭上眼有气无力的。
“你在想他？”虽然是问句，但心里却是肯定的。
辗迟激灵一下，“我想千钧干什么？”话一说出口面对归海了然的神情才反应过来。刚才归海没问名字呀，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还说没想他！”
“我说没想就没想。”辗迟被归海的目光盯得不自然，他冲进房间并且锁了门。这动作表示我要休息了！
归海勾了勾嘴角，一点可信度都没有好吗！想就想呗还死不承认，装傻子的时候怎么没见脸皮这么薄？
现在是九点二十，归海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心里特无奈，你可以睡觉了我还得工作！

当然这一切归结于碧婷，归海接辗迟的这几天，公司大大小小的事都是她和辰月做的，所以为了疏解一下心里的怨气留了一小部分的工作给归海。这一小部分够归海做几个小时了。
辗迟躺在床上眯着，也许是白天睡得多了反而一点困意都没有。窗帘没拉，外面除了一片灯火阑珊，夜空中只有零星的几颗和一道弯月。
他在做什么？辗迟的思虑不知不觉又落在了千钧身上。这个点恐怕已经睡觉了吧！会不会睡不好？会做什么梦？这几天是怎么过得，白天都干了什么？会不会……
会不会想我？
辗迟捶了下脑袋，他已经放弃挣扎了。既然忘不掉，那就大胆的想吧。
“嗤…”辗迟自嘲的笑了笑。
他恨你还来不及呢，还想你？千钧肯定会骂我是个混.蛋。千钧之前一直称呼自己棒槌的，当时对这个称呼心里厌恶极了，可现在相比混.蛋，还是棒槌好听。
什么时候能听他再叫我一句棒槌？
心里空落落的，辗迟把旁边的抱枕捞进怀里紧紧搂住。
再叫我一次棒槌吧……
我想听了。

你们这群磨人的小妖精，尽管不说话，但我还是勤快的更了对剧情有没有疑问啊？

【痴还是痴】
【第六章】
城市里的日子节奏很快，一晃两个月匆匆而过。辗迟也上了两个月的班了，工资什么的他都不在意，反正他和归海一起生活，只要能过他梦寐以求的日子就行。
洁白的雪花扬扬而落，被风吹在脸上又因为温热而化掉，余下的只剩丝丝冰凉。呼出的气变成白色，睫毛微微上了一层白色的霜。
啊～冬天真冷啊。
辗迟身着一身暗红色的羽绒服，他不爱带围脖手套这类保暖物，所以两只手一直揣在兜里。脸蛋冻得通红。
“明明可以开车回家的，为什么要步行？”归海在旁边第四次的抱怨。
本来嘛，辗迟已经考了驾照了，可今天不知抽了什么疯，非要走着回家。
“每天多走走，可以锻炼身体。”
“不下雪的时候走也行啊，怎么偏在下雪时候走？”
“那你回去开车吧，我一个人走回家。”辗迟道。
归海紧跟着他的脚步，“晚上想吃点什么？”
“随便啊，我吃什么都无所谓。”辗迟说完连忙闭上嘴。
天太冷了啊，风一吹好冻嘴，还有雪花飘进嘴里，辗迟觉得回家也许不用吃饭了，吃凉风都吃饱了。
快到家了，路过超市两人不由得默契的停住。
“家里酱油还有吗？”
“应该有吧。”
“买点排骨吧，给你做糖醋排骨。”
“你看着做点就行。”
很普通的家常话，生活不就是柴米油盐酱醋茶嘛。
“吧嗒”一声，两人进了家门。屋里的温度简直像夏天一样，辗迟利索的脱下羽绒服，换了一套单薄的家居服。
电视正上映着都市喜剧，辗迟看的哈哈直乐。归海在厨房一顿忙活，辗迟看了几分钟也走进厨房准备淘米。他别的菜做不了，但煮米饭还是会的。
归海拦住他的手，“我来吧。”
“不用。”
“我来吧，你煮的饭有时候软，没法吃。”
归海的话听的辗迟心里别扭，他就会个煮米饭和蛋炒饭，归海不夸他让自己更加进步，都这么长时间了才说实话。“你煮的也不见得好吃啊，特硬，吃嘴里硌牙，咽下去硌胃，消化了硌肠子，拉出来硌菊花。”
这一串话给归海激的，脸黑的跟炭似得，都快冒光了。“那你做饭啊。”
辗迟哼一声，“等着吧。”
“跟天和谈的生意下来了吗？”归海问道。
“嗯，答应让零点四，签了合同，两单。”辗迟随口的应着。
往锅里放点葱花，经过高温散发出缕缕香气，利落的放入各种调料，然后调到小火。
公司刚上市两个月，由一开始的二十几人扩到了四十几人。他们不求公司做的多大多好，挣得钱够他们花就行了。
“给你买辆车吧。”归海提议道。辗迟考下驾驶证，但他一直没说买车的事，一直都是归海开车，要是不给辗迟弄辆车，他的驾驶证不是白考了吗。
“不用。”辗迟道，随即又想到工作，归海是公司的老板，自己经常出去谈生意，总不能和归海用一辆吧，虽然也不是不行，但也会不方便。
“那就买一辆吧，跟你的一样就行。”
其实他们上下班还是坐归海的车，辗迟要这车的目的就是出去谈生意用。
“好，明天给你提。”
晚饭还是不错的，吃过后窝在沙发里看电视，每天的疲惫在这一刻放松下来。外面的雪花没停过，在路灯的照耀下闪闪发光，整个城市变成白色。
在外面是冰冷的时候，此刻屋子里会变得异常温馨。是吵吵闹闹也好，是安静的互相依偎也好，是看着八点档电视剧也好，都是幸福的家不是吗？
重新换了锁，当他一脚踏进许久没有人气的屋子时，一股心酸顿时涌上来。半年没回家了，家具上附上薄薄一层尘埃。不管什么脏不脏的，当身体沉入柔软的沙发上时，他的心情顿时五味杂陈。
…………
“砰”的一声，椅背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砸在了千钧身上，剧痛袭来，他转身回击过去。千钧不想下狠手，找来一根绳子把他牢牢的绑住。
“把我的身份证还给我。”千钧压抑着心中的怒气问道。他不在乎被搜去的钱包手机，他只要身份证就行，只要能回去就行。
老张喘了口粗气，“没有。”
“身份证可以补办，但我不想费劲，你最好告诉我在哪。”
“……在地里，其他的都没了。”
徒手挖出属于他的身份证时，心里是有些激动的。毕竟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了。回去翻箱倒柜的找了些钞票，他知道这是老张卖农作物的钱，只拿了几百。
一路坐火车回到他生活的地方，本想从今以后重新开始，可在街上居然看到了他心里一直怨恨的人。
他和那个归海有说有笑的走在街上，一起去超市买油盐酱醋，一起商量着晚上吃什么。这些话语生生的扯痛了千钧的心。
一点都不愧疚吗？辗迟？
什么都不在意，跟归海两人已经过上了幸福的日子，却不知我这段时间是怎么过得。很好，看来你已经把我忘了。
背上还阵阵钝痛，千钧没有力气再收拾屋子和自己了。脑子里一直回映着两人温馨的画面。
睡过去吧。他告诉自己。
睡着了也许就不会想着他了。

…………
合上电脑，归海揉了揉眉间准备睡觉。
五分钟……
十分钟……
终于要进入睡眠时，厨房突然传来“咚咚咚”的剁东西声。归海蓦的睁开眼睛，来到厨房一看，辗迟正切黄瓜。
“你干嘛？”归海蹙眉。
“做饭啊，今天不答应你了吗。”辗迟不以为然。
“擦！”向来是温文尔雅的归海也忍不住爆了粗口。“都几点了？”
“沙，沙，沙。”分针时针都指向十二。
“做饭这种事慢慢学，不着急，快睡觉吧。”求你了，让我也快点睡觉吧！归海心里特无奈，要不是辗迟半夜起来作妖，他早睡着了好吗！明天还得上班呢。
“我真的饿了。”辗迟的话也有气无力的。
没办法，不把他伺候好一晚上都别想睡觉了，归海上前把他赶到一边，“晚上不能吃太多，就给你下点面条吧。”
“你啊，不会就别逞能，你看好好的黄瓜被你切成这样。”
辗迟黑了脸，他已经很努力的切了好嘛！可这刀总是不遵从他的轨道，总是歪。
“这刀该换了。”
“你这是典型的怨天尤人。”这刀怎么你了？明明是自己的技术不过关。
辗迟抽抽嘴角，“不吃了。”
这话听的归海心上顿时缠上一团麻绳，我.擦啊，面条都熟了你个小崽子！
当然辗迟只是说说的，归海专门做一顿面条怎么可能再倒掉？
细细的面条，上面还盖着一个荷包蛋，清淡的汤，汤面上还飘着几朵葱花，就像是河面上飘动的绿洲。咬一口荷包蛋，蛋黄凝固在舌尖，火候刚刚好。
两碗鸡蛋面，一人一碗连汤带面的吃进了肚。
“好吃吗？”归海心存期待的问道。下厨的往往就等着品尝者的一个肯定和夸奖。
辗迟打个饱嗝，“不好吃。”
归海嘴角抽了抽，你个小没良心的！大半夜给你做顿饭真是脑抽了我。
凝视着辗迟去卫生间刷牙，然后一脸满足的拍了拍饱饱的肚子进房间睡觉。如果这是白天，归海真想仰头大喊几声，然后收拾一顿辗迟发泄发泄。
清晨，阳光撒进屋子里。
“叮铃铃～”闹钟突然尖叫起来，归海忍着睡眠不足的沉重起来关闹钟。
唉？这闹钟什么时候换的？不管了先关掉吧。归海努力的找开关，还想关完闹钟再睡个十分钟呢，可归海吭哧吭哧的二十分钟了都没关掉。
这谁放这儿的破闹钟！
睡个回笼觉的想法也泡汤了，辗迟眯着眼睛进来拿走往某个部位一按，闹钟总算消停了。
归海冷视着他，晚上闹着要吃饭还不够，一大早就折腾他是吧？是不是对他太好了？真的很想打一顿啊！
辗迟不惧怕的回视，“看着好玩就买了。快起来做饭啊。”
所以我的作用就是个饭缸？归海的手终于忍不住往辗迟婴儿肥的脸招呼上去，掐住两个脸蛋开始往两边扯，“辗小迟，你真的很皮！”
辗迟也快速的反击，被扯住脸蛋话说的不清不楚，“哇呜～快做饭啊～”
两人穿着睡衣一大早在地上滚了十来分钟，最后都累的呼哧带喘的。
“饿了……”
“……我也饿了。”
匆匆解决完早饭，两人又开始了新的一天。路上有些堵，辗迟看了看表，“都九点二十了，都怪你，大早上的干嘛整我？”
归海不禁气结，“还不是你太气人！”
“你咋不说你忍耐力差？”
“这不是一回事好吧！”
总算在九点半时到了公司，不过他们就算作为老板也迟到了三十分钟。
归海当然没人敢说，辗迟……公司的员工都是跟他们年龄相仿的，有些女员工当然会对被老板护着的辗迟有好奇心。两人每天成双入对，难免不会让人想歪。在两人的一言一行中，他们也知道了两人住在一起，这更让人瞎想啊。
辗迟上午跑了两单业务，中午回公司直接进了归海的办公室。手里还提了点蔬菜。
他可能是被归海刺激的，今天一定要做一顿像样的饭不可。归海没出声，由着他去了，手还在键盘上敲敲打打，可厨房里传来震耳朵的丁玲咣当声扰的他工作不下去了。
归海靠在门边，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厨房的炉灶上，锅碗瓢盆上，吸油烟机上，墙上地上全是白嫩嫩的面粉。就连辗迟的身上也白花花一片，脸上被面粉糊的像个小花猫。
“你做什么？”就算是做面食也不至于这么夸张吧？
“做面条啊。”辗迟用沾满面粉的手抹了把脸。
归海叹了口气，“我来吧。”刚要接过面盆，就被辗迟的一声吼住。
“不行，今天偏要做一顿饭。”
于是，辗迟开始了他的征途。加点水，活一活，再加点水，再活一活。来回三四次，总算活成了一团。
不过，辗迟看着沾满手的面团。面好像太软了吧！
最后出锅时，面条确实是一根一根的，不是面糊糊，也不是面疙瘩。
“怎么样？”辗迟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很想说不好吃，但看着他一脸的期待也不好打击，归海轻咳，道“嗯，很不错了，再接再厉。”

“我煮的米饭也好吃吧？”辗迟得意的问。
“就那么回事吧。”
辗迟瞪眼，“我煮的米饭不好吃？”
“你咋不问你烧的开水好不好喝？”归海笑道。
“你……”辗迟被噎的说不出话。
“对了，安兴的店长给我打了电话，需要进一批强力枇杷露，咱还有货吗？”辗迟问道。
“有吧，你问问小张，他管理口服药品。”归海想了想道。“你不是有个合同下午签吗？几点来着？”
“四点。”辗迟看了看表，现在两点多了。“那我收拾收拾走了。”
“嗯，早点回来。”归海嘱咐道。
一间包厢内，两人面带微笑谈论着生意。这个周经理年龄二十多，举手投足间都很绅士。他们本来可以早一个月签合同的，可听说他们老板没回来，所以大部分的生意只能暂时搁置。不过现在好了，他们老板昨天回来了。
辗迟抿了一口茶，面上带着标志性的笑容，“听说你们老板回来了，我们老总一直想找个机会吃个饭呢。”
周经理也点头笑道，“我一定会转告我们老板。”
“氢氯噻嗪再降低零点一的话，你看看……”
“没问题，祝我们合作愉快。”周经理也是个爽快人，当即答应下来。
辗迟心头一喜，握住他的手笑道“合作愉快。”
因为生意谈的很顺利，辗迟哼着小调悠闲的开着车。天早已黑的透彻，可大街上还是灯火通明，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现在处于晚高峰，红灯亮起，辗迟不得已踩了刹车，旁边也停下一辆白色轿车。辗迟无聊的瞟了一眼，可当看到驾驶座上的人时，他的脑内像是有一道闪电劈了下来，耳膜轰轰作响。
那暗蓝色头发，那熟悉的侧脸，分明是……“千钧！”辗迟大叫。这时，白色轿车开走，辗迟愣了一下连忙开车追过去。
现在是夜晚，不管是不是也得上前确认一下。辗迟心脏跳的很快，他挂挡紧踩油门，一直跟在白色轿车身后。可毕竟他的驾照刚考下来没多久，手还有些生，渐渐的有些力不从心了。
他的车也好像跟他作对一样，渐渐的停了下来。辗迟这才反应过来，他的车没油了，他本想加完油回公司的。辗迟惊慌的看着白色轿车渐渐变远。
“叮铃铃～”
“喂，归海。”辗迟接起电话应着，眼睛紧紧的盯着那辆车。来不及了，辗迟顿时打开车门开始追着那辆车跑。
归海磁性的声音从手机传来，“你到哪了？”
“我有事，你先自己回家吧，不说了拜。”辗迟道完后挂了电话，用尽全部的力气与速度追着那辆车。
世界突然变得安静。
即使街道上到处人车马龙。
行人们纷纷吃惊的看着他。
只见一个男孩子拼命的在马路上奔跑，在行人们眼里，他就是个疯子。
他的眼里已经看不见其他东西了，只有那辆车。因为奔跑，肺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千钧～”他不由得大喊。可那辆车最终还是在视线里消失了。
他呆呆的看着消失的方向，看了很久。
因为奔跑出了薄薄得一层汗，现在冷风一吹，冻得他激灵一下。
神智慢慢恢复，辗迟终于听到了一阵阵急促的喇叭声，“喂，不要命啦，想死也别害我啊。”一个司机破口大骂。
辗迟没心思理会外界的声音，他只觉得心很累。
是他吗？
回到人行道，马路也恢复了通畅。他开始不停的走，他不知道现在处于什么地方，他也不知道要去哪。他只知道现在不想回家，就沿着街道一直走下去好了。
风越来越大，辗迟回过神来已经处于江边了。来都来了，在这待会儿再回家好了。
买来几瓶啤酒，听说喝酒可以消愁，他晃了晃酒瓶，啤酒因为摇晃而发出沙沙声。
“咕噜……”咽下冰冷的酒水，酒精刺激着他的胃。
身后的店正放着歌……
多难，才能顺其自然，
斩不断的凌乱，学会袖手旁观。
多慢，等待是最长的陪伴，
我告诉自己，不要心慌，未来路还长。
城市在摇晃，让人天旋地转，不知身在何方。
想要的答案，原来在自己的心房。……
音乐很悲伤，听的辗迟心很酸。歌声慢慢回荡在街头，辗迟突然觉得，他好像着魔了。
冰冷的酒水一口口咽下肚，空瓶子越来越多。神智越来越不清楚。
原来酒这么容易让人醉，那就迷糊着吧，反正想回家也回不去了，连站起来都很费力，头重脚轻的。
他紧紧的抱住自己，眼前模糊一片。
“……对不起……”
他轻轻呢喃。

【痴还是痴】
【第七章】
千钧心里一团乱麻，他开车去九方那里居然看到了辗迟。本想从今以后互不往来，可辗迟这个棒槌居然开车追他，车停了还棒槌的下来跑着追。真是个棒槌！
他有毛病吧？在大街上跑，不要命了？千钧忽略了心中的担惊受怕，反而一遍遍的斥责。
希望明天不会出现一条新闻，夜晚一名男子突然疯病发作，在马路上狂奔，最后被车撞死。这是人伦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喂，想什么呢？”肩膀被撞了一下，千钧猛的回过神，九方昆吾好奇的看着他。“我说你啊，居然走了这么久。不会被人绑架了吧？”
九方的笑言却让千钧募的睁大眼睛，“不，不会吧？真绑架了怎么没人来要钱啊？”
千钧孤身一人，最好的朋友也就是最亲近的人，除了九方昆吾就没别人了，如果绑架找的一定是他们俩。可一点消息都没有，所以他们也没担心会出事。
千钧苦笑了一下，然后猛的把杯子里的酒灌下肚子。“我没事。”
虽然他说没事，可昆吾就是觉得不对劲。
“干杯。”
“你喝酒了不能开车，一会儿我俩陪你走回去吧。”
“好啊。”有两个朋友陪着，总比一个人强。
他们这儿离江边很近，三个人只要有人不开心了都会一起来江边散心，多年的习惯了。江边风很大，他们也没喝多少酒，酒精总是让人暖洋洋的。
慢慢的，千钧停住脚步。他怔怔的看着前面一团，他的脚边还散落着几个酒瓶。
他没回家吗？千钧以为追不到会回家的，没想到跑来这里喝酒。
他看起来好孤独。
九方也看了一眼道“一个酒疯子，大冬天的也不怕冻死。”虽然嘴毒的吐槽，可他还是上前了，毕竟这里真的不能长待。
他轻轻摇晃一下，“喂，醒醒。”
被摇晃的人费力的抬起头，眼睛睁开一条缝，一张俊脸赫然的出现在模糊的视线里，心里顿时激动不已，他大叫一声“……千钧。”然后伸出手紧紧的搂住面前人的脖子。
九方以为是个酒疯子，没想到这酒疯子长得还挺好看的，大大的迷茫的眼睛，脸上还带着可爱的婴儿肥，让人有想蹂躏的冲动。唉，等等，他刚刚叫的谁名字？
“千钧，你们认识啊！”九方指了指抱住他的人。虽说这是个小帅哥吧，可这手也忒凉了，搂着他脖子冻死了。
九方被两只凉手刺激的呲牙咧嘴。
千钧一直在忍耐。他承认，在辗迟抱住九方的那一刻，他心里涌现出把两人分开的冲动。忍住，不能太明显。
“哦。”千钧轻轻应着。
辗迟蹭了蹭九方，头发毛绒绒的蹭在他脖子上，“哈哈哈，好痒。”
千钧攥紧拳头，嘛.哒忍不下去了。
“你们先上前面等我吧。”
“行。”
忍住心里的悸动上前，辗迟果然一把将他搂住。“嘶～”千钧缩了下脖子，真的很凉。
辗迟不知道前面已经换了个人，嘴里叨咕着什么，他的意识很混乱。
“是你吗？”他带着哭腔问道。
千钧的心脏猛的跳动一下，他轻轻的抚摸辗迟毛绒绒的头发。这触感，居然让九方占了便宜。唉等等，为什么要说占便宜这仨字？
“对不起……我不该丢下你一个人的……”
带着哭腔的话扯回了千钧的思绪，他冷声道“可你还是这么做了。”
“我一直心存愧疚，无论白天怎么开心，可到了晚上还是很愧疚……”
原来不止我一个人睡不好。
“我想等稳定了，找个机会回去救你出来的。”
不用你救，我已经出来了。
“对不起，你骂我吧。”
你这个混.蛋！
“还是棒槌好听……”
千钧闭上眼，感受着辗迟的温度。
“……棒槌。”
千钧不知道为什么心会悸动，但他知道无论怎么怨恨辗迟，但在辗迟抱住他的那一刻，在辗迟说着酒话时，他确实心软了。
想跟他划清界限，桥归桥路归路，可还是放不下。
“要拿你怎么办？”他轻轻问道。
“是你吗？千钧？”辗迟胡乱的问。
“是。”
“是你吗，是不是你？”辗迟听不到，他依旧自顾自的问，他要确认是不是他。
“是我。”千钧耐心的回答。
“是千钧吗……”辗迟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趴在千钧怀里沉沉睡去。
千钧揉了揉他脑袋，看着宁静的睡颜。
心脏跳动的频率太奇怪了，明明前一个小时还恨不得掐死他呢。
翻了他的衣服，找了半天才在左兜找到手机，用辗迟的指纹解锁后拨到通讯录，除了归海其他全是生意上的人。
迅速打了几个字，然后轻轻的让辗迟靠在后面的栏杆上。
昆吾笑道，“不给他送回家吗？”
“不了，有人会来接他。”千钧道。
归海无聊的看着电视，此时手机“叮咚”一响，他迅速打开手机。
“我在江边，来接我。”来信人是辗迟。归海心里有无数个疑问，虽说辗迟是个男生吧，但那个电话里明显呼吸不均，大晚上的跑什么步？于是一直提心吊胆的等着辗迟的来信。
九方不明白了，“不是说有人接他吗，咱还在这儿干什么啊？”

千钧没有回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远处睡着的人。约么十来分钟，一辆车停在一边，一位身穿深蓝色衣服的人下来，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归海训斥辗迟的话，“笨蛋，喝这么多酒干什么？我要是没看到短信，你一晚上会冻死的知不知道？真是不要命了……”
看着归海横抱起他放进车里，然后留下一串尾气。千钧才道“我们也走吧。”
九方无语，在这儿冻了十来分钟就是要确定那个小帅哥被安全的接回家！真是……有闲心！
身后的店一直循环着一首歌，歌声一遍遍的回荡在街道上。
……
多难，才能顺其自然，
斩不断的凌乱，学会袖手旁观。
多慢，等待是最长的陪伴，
我告诉自己，不要心慌，未来路还长。
城市在摇晃，让人天旋地转，不知身在何方。
想要的答案，原来在自己的心房。……
千钧快速离开这里，不想再听下去了。
…………
把浑身酒气的辗迟扔到沙发上，醉酒的人往往比平常更重，由于惯性归海也趴在了辗迟身上。
“唔……”辗迟被重力压的哼出声。
归海累的喘几口粗气，看着辗迟的睡颜真是恨不得把他打醒。搞什么？喝了这么多，刚刚他特意查了一下，足足有七瓶酒。
费力的给他洗了个澡，收拾完后十点多了。这家伙还没心没肺的睡得正香。
真是……
不过能喝成这样，恐怕心里还是过意不去吧。即使心里过意不去，也不能喝这么多啊，没有丝毫作用身体还难受。
喝完酒往往就是浑身酸痛，第二天醒来已经中午了。辗迟揉着脑袋慢慢坐起来，客厅的电视有广告声，看来归海没去上班。
身上除了酸痛还有薄衣蹭着皮肤的舒适，靠，归海给我换的衣服！辗迟心里吐槽。
“你怎么没上班啊？”一道声音从后面响起。
归海回头看了他一眼，“我走了谁给你做饭吃啊。”
“点外卖呗，实在不行自己做。”辗迟不以为然。
“拉倒吧，我怕你死在自己的饭上。总吃外卖也不好。”归海道。说着又教训了几句，“以后别喝这么多酒了，我要是没去把你取回来，你知不知道冬天晚上零下二十多度，第二天你就变成个冰棍了？”
“哦。”辗迟漫不经心的应着。他怎么不记得是怎么回来的。
归海拍了一下他头，“什么态度！”
辗迟往旁边躲，手一伸，“我手机呢？”
归海扔给他，“对了，昨天怎么是发的短信？直接微信上发语音啊。”昨天的短信还是第一次用呢。
辗迟懵，“我发的短信？”打开短信，里面除了无用信息确实有一条给归海的。不过他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昨天喝的烂醉，应该没意识发短信吧？而且，字都没打错一个。
“嘶……”辗迟额头上突然冒了冷汗，“归，归海，我胃好疼。”
此时的胃就像有无数针扎一样，还伴随着恶心。“呕……”
跌跌拌拌的冲进卫生间，归海见状也不由得担心起来，“酒劲儿还没过吧。”
辗迟闭着眼哼哼，“应该是，我一想到昨天喝的酒就恶心。”
那条短信，和那车里的人。
是你吗？如果是的话，为什么不等我？
咽下纽扣大小的药片，胃总算好受一些。不过为什么总是对千钧念念不忘？对他的愧疚之心未免也太过了吧。辗迟揉了揉还有些刺痛的胃。
是时候找个女朋友了。
说是说，可真要找个女朋友也不是容易的事。要说辗迟长得也好看，肯定有女孩儿喜欢他。不过他要是和一个没感觉的女孩儿谈恋爱，不是耽误她吗！辗迟愁的挠了挠脑袋。
“好烦啊啊啊～”
“邦”的一声，归海拿着笔敲了一下他头，“发什么疯？”
辗迟苦着脸趴在桌子上，语气丧丧的，“我想找个女朋友。”
归海愣了一下，“哦。今天晚上有个饭席，咱俩和销售部的李晴一起去。对方是钧天的老板。”
“嗯。”
“先给你煮一碗鸡蛋羹吧，晚上要是喝酒的话能好受些，不过不能喝太多。”归海磁性的声音很温柔。
辗迟深吸一口气，鼻子有些酸。
……
……
“给你煮的姜汤，快喝掉。”他的语气有些凶巴巴。
“不喝～”可能是发烧的原因，他的语气有些软糯，像是撒娇一般。可对于恍若撒娇的语气，千钧不为所动。
“喝掉，发烧会好的快些。”他依旧凶巴巴。
“不嘛。”他拒绝。最讨厌姜汤了，辣辣的还呛嗓子，光闻一闻就要恶心的吐了。
他无奈的叹息，只好换一种食物，“那喝点粥吧，粥多煮一会儿，软软的，糯糯的，一喝进嘴里会立马化掉。配些爽口的小菜，你不是很喜欢菠菜吗？”
“不要。”
“那给你煮碗鸡蛋面，面弄得很细很软又不会失去嚼劲，汤弄得很清淡，吃了不会油腻。再撒上两片香菜叶，又好看又香。咬一口荷包蛋，蛋黄刚好流动在舌上然后凝固，你不是喜欢吃嫩的荷包蛋吗？”
“不要～”
他依旧很耐心的道“那给你煮一碗鸡蛋羹，撒些香油和葱花，入口滑滑的嫩嫩的，清淡又不腻，发烧吃这个也好。”
“不要！”躺在炕上的人把脑袋蒙在被子里，腿一蹬一蹬的，像个不听话的小孩子。

【痴还是痴】
【第八章】
千钧一路开车去了九方那。酒吧里人还不少，他阴沉着脸点了杯深水炸弹。
两人挪到他旁边，一人拿着杯酒和他碰杯，玻璃器皿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怎么？有烦心事了？”昆吾轻声问道。
千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听到好友的话。明明在室内，他身上却像上了一层霜。他们也看出来千钧需要自己静一下也就没多说话。
其实千钧也不知道为何那么在意辗迟和归海在一起的事。就算生意上可以有往来，但就是心里过不去。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所以算是落荒而逃吧？
真狼狈。
就算原谅了辗迟，但他们……
算了，爱咋咋地吧！他们在不在一起关我什么事？
千钧咽下一口酒，胡乱的想出了一个不算结论的结论。
九方在一旁看到了千钧脸上所有的表情变化，他若有所思的笑了笑，轻轻晃动酒杯，看着里面美丽的液体转出一个漩。
“你不会对谁动心了吧？”
“什么意思？”千钧蹙眉，脸上尽是不同意九方说法的表情。
“只有失恋才会这样啊！”九方笑道。
失恋？千钧动了动嘴，面无表情的道“不是失恋，而是有个人骗了我，然后把我抛弃在一个地狱似得地方。不，不只是骗了我，他是骗了所有人，然后和一个唯一没骗过的人过日子。”
这话听的九方来劲了，“给我说说怎么回事？”
他怔了怔，没想到会当个故事一样讲出来，仿佛做了半年时间的梦一样。他讲了如何沦落到那个地方，如何被逼照顾一个.傻子，如何发现的谎言，如何被所谓的傻子抛弃在那里，如何逃回了生活的地方。
酒杯里的液体渐渐减少，可他还是没讲完。不想讲了。那是他人生中的一段屈辱。
其实也没什么的是吧！今天把话说出去了，明天就翻过这一篇。与归海做生意上的伙伴，时间长了也许能当朋友。
不远处起了小小的骚动。只见一个男生狠狠地打了比他高一些的男生一巴掌，脸上尽是愤怒的表情，眼神却有些受伤。“滚。”
“彭彭，就算你打死我，我也不会走的……”
“那你去死吧，唔……”男生还是很愤怒，高个男生一把搂住他吻了上去。
画面很和谐，又有些奇怪。千钧低下头把玩手里的杯子，自动把刚才看到的过滤掉。
“最近怎么经常有同志啊？”他不经意的问。
九方也收回视线，“不是最近，不管男女，从古代就有了断袖。爱情这种东西，谁说的准呢。”
这段话似乎还有别的意思。
到时间了，酒吧里灯光五颜六色，音乐从优雅换成了让人热血沸腾的歌曲。已经有些人开始跳舞了。
“那天的小帅哥，就是你口中骗了你的傻子吧？”
九方淡淡的问。
杯子有些冰凉，千钧的手也渐渐变得冰凉，指尖白的像是透明。
“千钧。”九方认真唤了他的名字。
“你喜欢上他了。”他陈述道。
“如果不在乎他的话，你就不会因为他装傻子而生气。如果不喜欢他的话，你就不会因为他跟另一个人走而心痛。如果对他是普通的友情，你应该为他找了个好归宿而高兴。就算他把你一个人丢在那里，你们一不是朋友二不是亲人，他本身也没必要管你，你最多就是讨厌他罢了。”
千钧静静的听着，最后叹了口气，声音很轻，“我先回去了。”
这不是逃避，他只是想一个人静静。
雪花洋洋洒洒，地上已经积了厚厚一层白晶。对了，今天确实有大雪来着。
每踩一脚都会发出雪被挤压的咯吱咯吱声。影子在路灯下时而修长时而短小，时而虚时而实。
有朵雪花被风吹进脖领里，一瞬间被身体的温度而融化。这让千钧想起了那天辗迟酒醉抱住他的感觉。
“千钧，你喜欢上他了。”
九方认真的话语回荡在脑子里，一遍又一遍挥之不去。
我知道。
就是因为知道喜欢上了他，所以面对他和另一个男人时才会躲避不见。
就是因为两人的成双入对，所以才会愤怒的离开。
既然不能表露心意，何必让自己受伤呢。
他已经有了归海啊。
人来车往，路上行人有的笑容满面，有的垂头丧气。看多了形形色色，一路慢慢走回家，脑子里想了很多。
最终，千钧得出一个人生中最重大的结论。
我！弯！！了！！！

…………
幸福的小屋里除了电视里都市喜剧声，还有粗重的喘息声。
“嗯……在使点儿劲……疼死了轻点……”辗迟趴在沙发上因归海稍重的力度而不满。
“舒服吗？”归海俯下身凑近他的耳畔轻声问道。
磁性温和的声音让辗迟的心都快痒痒起来，不由自主回道“舒服……”耳朵怀孕了～～～
“还要吗？”他引诱着。
“嗯……”
“你让我亲你一口。”
“滚.蛋！”
没劲，归海从辗迟身上下来。
辗迟没有动，身上还有按摩后的舒适感。不得不承认，归海真的是个三百六十度全方位都超棒的好男人。长得帅，会挣钱，会照顾人，还是温文尔雅的性子。这么个好男人好多女孩子喜欢呢，却跟自己过日子，哈哈哈。
他和归海相识在五岁那年。那是个可以把人烤化的夏季。
……
……
“呜……”脏兮兮的小手抹着小花猫脸。小辗迟趁着那个男人不注意跑了出来，他除了逃跑什么都不知道。他本以为可以回到妈妈身边，可这陌生环绕的大山，一片农作物让他乱了方向。慌慌忙忙跑到一处小河边，因为夏季的大暑有几个小孩子在河里游泳乘凉。
那几个小孩子是村里出了名的调皮，因为有条小河，这村里的小孩子没有一个不会游泳的。就算有不会的，也因为夏日的炎热而逼不得已下水。下水次数多了，小孩子尤其在玩的方面悟性快，所以几乎都会个七七八八的。
这几个都是皮猴子，自然看不惯面皮儿白净柔弱软嫩的小辗迟。于是都不怀好意的上了岸，“傻子，会游泳吗？”
小辗迟哪见过这架势，他面前都是高他一个头的，自然吓得说不出话来，他急切的摇头表示不会。
“不会哪行啊？来，我们教你。”说着，其中一个就拉扯辗迟小藕似得白嫩胳膊。“我们就没有不会的，你也不能例外。”
手劲儿有些大了，山里人对待孩子没那么娇惯，自家孩子犯了错都趴下裤子往肉最多的屁股蛋上削，这些皮猴子都是打骂惯了的，力气自然都不小。小辗迟的胳膊上顿时出了几道红印，这一痛了，小辗迟大眼睛里闪现出扑灵扑灵的水光。
他们皮糙肉厚的最看不惯动不动就哭的小孩，天天上树爬山，在泥地里滚儿，几乎每天都会有个小口子，要都像这小孩儿一样，他们一天得哭几遍？当时就扯着小辗迟扔下了水。
“咕噜噜……”
肺里呛了水，辗迟一难受咳嗽起来，这下进的水更多了。
要死了吧？
妈妈买的童话书说，死了会有小天使来接他，然后到天上和小天使们玩耍。
好难受啊……
辗迟几乎要晕过去，可在即将晕过去前一秒，一股大力拽着他的手上了岸。
“咳咳咳……”小辗迟咳几声，躺在草地上感觉有双手按着他的胸腔。嘴上有温热柔软的感觉。
水因为挤压从嘴里流了出来，他睁开眼睛，带有担心的一双褐眸映在眼里，也映在了心里。他就像天使一样。
是天使来接他了吗？
可是天使为什么会吻他？
他只跟妈妈吻过，每当自己做了让妈妈高兴的事，妈妈都会吻他一下作为奖励，不过大多数都亲脸，妈妈说亲嘴是大人才做的事，那是代表爱。
接他的天使吻他嘴，是不是代表天使爱他？
“天使……”他嘟囔着。
被叫做天使的小男孩皱了下眉，他是不是天使不知道，不过妈妈总说她是白衣天使。妈妈教的救人方法之一人工呼吸也不知道做没做对。
“怎么样？”有些稚嫩却小大人似得问。
“谢谢天使哥哥。”辗迟舔了下嘴唇。
“喂！”那几个坏孩子大喊，“谁让你帮他的？”
归海冷着眼扫过去，却不知这眼神彻底惹怒了他们。
本来也挺看不惯这个李海的，见到他们就面无表情，早想揍一顿了。
于是几个孩子上前对李海和辗迟一顿拳打脚踢。
归海虽然厉害，但他毕竟只是个孩子，为了保护辗迟，身上多了好几处青青紫紫。
待那些孩子打够了，归海已经狼狈不堪，身下的辗迟只是受了惊吓，身上除了水渍没有任何伤，依旧白白嫩嫩的。
辗迟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滚落下来，小脸哭的像个小花猫，“天使哥哥，你受伤了。”
“嘶～别叫我天使，我叫归海。”归海疼的呲牙咧嘴，但不忘纠正辗迟对他的称呼。
辗迟点点头，“归海哥哥。”
“在别人面前，你要叫我李海，但只有我一个人时，叫我归海就行。”归海道。
“为什么？”辗迟不懂，人不是只有一个名字吗？
“别管为什么，如果怕叫错露馅的话，就别叫我名字了。还有尽量离他们远点，我要上学，不会每次都保护了你的。”归海故作老成的道。
上学？辗迟伤心起来，他要是在大城市的家里，他也要上学的。现在正读幼儿园中班呢。
好想九方啊，虽然他前几天抢了我一块橡皮擦，可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总是会一起分享玩具。
玩具！对了，九方的小汽车和我的小火车还没换回来呢！
“我也想上学。”辗迟小声道。
归海愣了一下，“那，我教你好了。”

“谢谢归海哥哥～”小辗迟高兴的扑进归海怀里，却不小心碰到了归海受伤的地方。
“嘶～”搂着辗迟，归海决定了，为了辗迟学习，以后不再开小差了，一定要努力认真！
天使是不会受伤的。
可归海却是会受伤的天使。
以后的每天，归海从不爱学习的孩子变成了班里学习最认真的孩子。
辗迟每天装疯卖傻，只有在归海面前才能正常。
归海保护辗迟，当个宝一样宠着，一直宠了十几年。
辗迟装疯卖傻十几年，却对归海展现最真实的自己十几年。
因为，归海是辗迟的天使。
是他一个人的天使。
……
……
“天使～”辗迟喃喃的说出了这个称呼。
归海愣了一下，然后一巴掌拍在辗迟的屁股上，“不许叫我天使。”
辗迟脸红脖子粗的爬起来，“我擦，你敢打我屁股！”
天使？归海实在看不出自己到底哪像天使了，辗迟这家伙居然叫了他十几年。
而且辗迟这玩意儿，越长大越歪，完全不像小时候软萌啊。
老天爷，还我又软萌又可爱的小辗迟！！！
“就打你了。”归海挑眉，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欠揍表情。
辗迟伸出手想打回去，可归海灵活的一躲，然后用身体的优势牢牢钳住辗迟的双手放在他头顶，坐在他身上防止双腿不老实的乱踢。
到底辗迟也是个汉子，牢牢压制住他可费了归海的不少劲儿。两人都累的呼哧带喘的。
“跟我搁这玩儿呢？”归海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拍拍辗迟婴儿肥的脸蛋。
我擦啊！辗迟脸一阵青一阵白。他也不是不上网，也不是跟不上时代。公司就有好几个腐妹子每天歪歪自己跟归海，自然而然了解了传说中的攻受。要是这一幕让她们看见了，在她们眼里自己妥妥的小受啊！
“你给我起开！”辗迟使劲儿扭了扭身子，没有丝毫作用还给他累的够呛，于是咬牙切齿的道。
“呵！”归海弯了下嘴角，语气轻柔的道“辗迟。”
“干嘛？”他没好气的问。
“你让我上了.你吧！”
归海此话语出惊人，辗迟愣住，他听到了什么？不会耳朵瞎了吧！
“我有点瞎，我没听清！”
“让我上了.你吧。”归海耐心的重复一遍。
辗迟刚要开口，他的双腿就被归海顶开，这举动吓了他一跳。“你不会来真的吧？”
归海笑，“你说呢？”
“你啥时候弯的？”辗迟问道。
“不知道，而且对别的男性没兴趣，只想上你。”归海道。
看着辗迟眼里越来越惊慌，归海嘴越来越弯，终于控制不住“噗”的一声笑出来，“哈哈，逗你玩儿呢。”
呼～辗迟松了口气。
“那还不快下来！”
身上没有了压力，辗迟总算平静下来。可随后辗迟又慌乱了。
对于归海的举动，他并没有反感。
正常来说，如果有个男人对正常性向的人动手动脚的话，那不只是反感还很厌恶。可刚才，自己完全没有反感啊！
天！难道我弯了？
不会，喜欢归海吧！
那为啥心里还念念不忘千钧啊？
天啊！如果真的弯了，那我喜欢的是归海还是千钧啊？
辗迟由一开始的慌乱渐渐变成疑惑。脑子里一直有个小天坪，一边是千钧一边是归海，两个小人儿像玩跷跷板似得。
他黑着脸怼了怼归海的胳膊，“你有喜欢的女生吗？”
归海对他的疑问有些惊讶，“没有啊。”
没有！“那你不打算找个女朋友吗？”
“不打算，找个女朋友多麻烦，还得照顾你这个麻烦呢。”归海道。
辗迟瞪大眼睛凑近他问“那你喜欢女性吗？你喜欢男的吗？”
“快回去睡觉去，小屁孩子懂得挺多。”归海毫不留情的拍了他一巴掌。
“可恶，你不过比我大几个月而已。”辗迟忿忿道。
完了完了我弯了！辗迟趴下来一阵顾涌。折腾一会儿后辗迟思考起来，还没确定是不是真的，要不从明天开始追碧婷？如果最后还是不喜欢女孩子的话，那就说明真的喜欢男生了。
归海心里有些奇怪，辗迟脸皮啥时候这么薄了？打他屁股打丢自尊心了？“咋了？”还是问问比较好。
“先别跟我说话。”辗迟一脸的生无可恋，跟尿毒症晚期似得。
“碧婷都喜欢什么啊？她都没告诉我。”
“……”
辗迟等了半天都没有回应，忍不住道“你怎么不说话？”
“不是你说的先别跟你说话吗！”归海眼睛寸步不离电视，语气淡淡的。
来劲了是吧！“现在让你说了。”
“可我不想说，追女孩子自己慢慢琢磨，我才不告诉你。况且你怎么觉得我一定知道碧婷的喜好？”归海的语气越来越平淡。
他才懒得跟辗迟说无聊的话。碧婷的喜好？知道也不告诉他，更何况还不知道。追女孩子自己想办法追去，他才不要当那个助攻。他很像知冷知热的贴心大哥哥吗？他很像乐于助人的好人吗？真是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