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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创】绵长(原著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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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17-12-18 2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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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他平静下来,他这才发现,戈薇身上穿着巫女服。这是一种让他不安的预感,他问,你怎么会穿成这样?
    戈薇说,我过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带,换洗的衣服也没有。你知不知道自己睡了几天?
    你不是可以回去拿?
    我不会回去。
    他听着她坚定的说,不会回去。过了一会,她低下头又说,我大概以后也回不去了。这次通过井回到这里后,我有这样的感觉,我也说不清,总之井已经跟以往不一样。
    这是他从来没有考虑过会发生的可能。听着她的话,除了震惊以外更多的是不可思议。以前弥勒质问过他,说,你怎么知道对戈薇小姐来说你不是最好的。他是真心从来没有认为过对她来说,自己会是最好的。那时他亦只是因为相信同伴,然后觉得自己还有资格去渴望。那时他也必须这么认为,不然他不知道该怎样继续坚持。
    他,一个半妖。人类张口闭口说他是异类,妖怪张口闭口认定他是卑贱,就连他唯一的兄长,见到他就会说他是一族的耻辱,他早已不再有奢求。于是当戈薇给他容身之所,似理所当然一样对他付出关怀,包容,欣喜之余他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幸运,直到此时此刻,他听到她亲口对他说,她要留在他身边,哪怕为此要失去另一边。他发现,原来他也可以被这样珍惜着,就算他仅仅只是一个半妖。
    他觉得自己必须要说些什么。有另一种责任落在他身上,不同于过去他觉得必须要保护她安全的责任,他还没弄明白只是直觉的认为,这是更为重要的责任。他说,戈薇,从今往后你愿意跟我一起生活吗?
    看着戈薇听了他的话目瞪口呆,搔搔自己的面颊,略带迟疑他坚持说下去,我记得以前我去打扰你,你质问过我,有没有办法对你的人生负责不是吗?我虽然还不知道怎样做,我会像以前保护你一样拼命努力。你愿意把你的人生交给我吗?
    这时候的他还不知道,他正在向戈薇求婚。跟所有女子憧憬中的画面不同,没有鲜花钻戒甚至热气球的浪漫,没有单膝跪地的浮华表现,他不知不觉向她表达的真诚更加郑重。听明白他想表达的意思,戈薇说,我愿意。戈薇问他,犬夜叉,你也愿意把你的人生交给我吗?
    他疑惑反问,我不是早就是你的了吗?
    看着戈薇欢呼着他的名字扑进他怀里,他手忙脚乱的接住生怕她摔到地上。他不明白自己刚才做了什么让她这么高兴。他问,你为什么这么高兴?
    你难道不知道刚才你说的话代表什么吗?
    他问,代表什么?
    好在她了解他。即使过了三年,这个人依旧直接,想理解他的说话做事根本不用多拐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跟他相处实际非常简单。叹了口气,戈薇说枫婆婆应该就在屋外,她去让婆婆进来,这几天婆婆也很担心你。
    这个时候他才发现,枫婆婆的气味的确就在房子外不远。看着戈薇走出房子呼唤枫婆婆,他后知后觉想起来刚才自己的失控枫婆婆应该也是听到了的。等戈薇和枫婆婆重新回到房子内,戈薇看到他在房子最靠里的墙角,背对她们缩在那。枫婆婆愣了一下问,这是怎么了?
    戈薇笑眯眯的走过去抱住他的肩膀对枫婆婆说,还不错,没逃走。婆婆来看看吧,看是不是真的没事了。
    第二天他拽上弥勒准备在村子里再盖一座房子,位置选在离弥勒家和枫婆婆家都不远的地方,弥勒一边帮他打地基一边嘲笑他,当初让你盖你不盖,现在这么火急火燎,活该。
    他哼了一句,那时我哪知道还能再见到戈薇。
    在弥勒帮忙建房的时候,珊瑚,枫婆婆还有玲开始帮忙给戈薇准备白无垢。当他晚上返回,在枫婆婆家里看到开始制作的白无垢,愣了好半天总算反应过来,自己昨天向戈薇说过的那些话,不就是求婚。反应过来之后他开始不好意思,戈薇撇了他一眼问,你的反射弧为什么这么长?
    这次他又听不懂了。他问,反射弧是什么?
    在准备各种琐事的时候,关于典礼要不要请杀生丸来这件事,他跟戈薇闹了好几次别扭,杀生丸实在是没给他留下什么好印象,就算他承认这个兄长,依旧不愿见到。戈薇坚持必须要请,她说再怎么样他也是兄长。他知道她的坚持是正确的,自己就是不愿意。等房子建好,衣服做好,各种琐事全部打理清楚,清闲下来之后,除了需要跟弥勒外出除妖,他时不时会带着戈薇在村子周围转一转,他可以轻易的带她去到很远的地方,他发现她对这边的世界充满好奇。以前还在和奈落战斗的时候没有时间,现在他非常愿意陪着她,带着她到处走一走。
    天气也从春季的气候适宜慢慢开始变热。已经是六月,初夏。晚上,在村子附近一片草坡他陪她看夜空。坐在草地上,戈薇拍拍自己的腿问他,要枕吗。跟弥勒家的双胞胎一样,戈薇也喜欢玩他的耳朵,不同于双胞胎揪他耳朵时产生的轻微刺痛,戈薇抚弄他耳朵时力度轻柔,顺着耳根慢慢抚摸到耳尖,轻轻捻捻他的耳尖,再重复刚才的抚摸。带着略微的痒,她的抚摸很舒服,但他依旧不愿意被抚摸。那种舒服会慢慢从耳朵扩散下来,变成一种燥热,开始让他感觉难耐,尤其是现在,周围放松的环境,萦绕在身边戈薇的香味,混杂着青草清新的气息,时不时几声夏季夜晚特有的昆虫鸣叫响起,晴朗的夜空月光皎洁,一切都显得宁静丰美,这让他的感觉更加敏锐。动了动自己的耳朵,他把她的手抓下来拘在自己胸前,不许她再玩自己的耳朵。
    戈薇又跟他提起典礼上邀请杀生丸的事。放开她的手,他翻了个身把脸埋进她怀里,终于点了点头。戈薇抱着他带着笑意拍拍他的脑袋说,真乖。


    17楼2017-12-19 09: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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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看啊楼楼,期待下文


      IP属地:甘肃来自Android客户端18楼2017-12-22 0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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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戈薇在秋季的凉爽中为他披上了白无垢。本来7月8月亦都有不错的日子,看着赖在河边的树荫下,不愿回房子里的戈薇,他舍不得她在炎炎盛夏穿上那一层层的衣物,即使那衣物那么美好,他依旧舍不得。珊瑚悄悄拉着戈薇说,怎么突然变了这么多?她说,即便是夏天,我也愿意披上白无垢。
        珊瑚打趣的问干嘛这么心急。戈薇只是摇摇头,她没有告诉珊瑚,虽然现在她和铃一起住在枫婆婆家里,他晚上待在枫婆婆房子外那棵树上,每一个早晨无论她几时苏醒,他都会准确的掀开门帘走进来。她怀疑其实他每天晚上都没有睡过。
        他们典礼的祭祀直接由弥勒担任,在这里无任何亲人的戈薇和珊瑚一样,长辈依旧由枫婆婆担任。他看着枫婆婆把身着白无垢的戈薇慢慢带到他身边。礼成之后,杀生丸走过来,看着他们两人,杀生丸对戈薇说,犬妖族将永远庇护你,西国犬妖族的领土任你们往来。
        这是比任何祝福都珍贵的,难得的重礼。她郑重的向杀生丸俯身还礼,说,谢谢大哥。
        他在旁边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握住戈薇的手。戈薇悄悄侧过头对他说,能有这样的兄长真好。
        这次他难得的没有反驳,只是点点头。
        从这天起,戈薇搬离枫婆婆的家,住进他准备好的房子里,所有用品都是早已打理备好。入夜,没有燃灯的房间里,戈薇带着周身潮湿水汽,慢慢靠进他怀里。这一刻映在他眼睛里的是真实亦不是真实他有些分不清楚。他觉得,大概是刚才饮下的酒太浓,他已经沉醉。
        惊讶于自己身体中蓬勃的欲望,他带有嶙峋利爪的手指抚摸在她柔软的身体看上去触目惊心,又分外和谐。努力控制自己的力量,吮吸在她的脖颈胸口,他知道他的獠牙依旧带给她些许不适,他能听到她的呼吸发生细微变化。破碎呻吟隐没在她的喉咙深处,他忍不住希望能听到更多一些。
        有月光透过窗棱流进房屋。戈薇的声音略带沙哑低低呼唤他的名字。
        犬夜叉。犬夜叉……
        一遍又一遍。
        吻住她的唇,他动作缓慢却是坚定的进入她的身体。她的痛呼全被他吞下。有一线血液甜腻的腥味渐渐蔓延开,抚摸她光裸的背脊,他希望能减轻一些她的痛楚。在他怀里,戈薇因疼痛重重喘息,身体紧绷到僵硬,依旧固执的拥抱着他。他亦没有退去的打算。他已经不会再放手。绝不放手。他知道此时他拥抱在怀的,就是他全部的世界。
        随着戈薇身体渐渐放松,他试着开始活动。感觉到她努力舒展身体包容他,他听任自己心底的渴望放纵了自己的欲望。他感觉自己沉入了一片湖泊。那一线血香纠缠在他身上,慢慢把他往湖底带下去。没有反抗亦不想反抗,他顺从沉溺。他看到戈薇漆黑的长发倾泻在蔚蓝的水里,带着月光映透的湿润光泽,连同她的双眼水光潋滟。他把脸埋在她的脖颈间用力喘息。在他释放瞬间胸膛里发出的低吼中,戈薇急促的尖叫响在他耳畔。他看到了湖底繁花似锦,隆重昌盛,无尽美好似时间都跟着静止下来。
        他在她耳边喃呢她的名字。
        戈薇,戈薇……
        一遍又一遍。他再一次拥紧怀中的世界。
        次日快临正午,戈薇依旧起不来。他把她叫醒让她吃些东西再继续睡。迷迷糊糊靠在他身上,戈薇问他,折腾了一晚你不累吗?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他还是老实的回答了她的问题。他看着戈薇惊讶的瞪着他说,你简直是个怪物。
        扶她躺下继续休息,他觉得自己做的有些太过了。
        他依旧头疼戈薇喜欢玩他的耳朵。这天晚上她靠在他身上,一边跟他聊天一边伸手去抚弄他的耳朵。他一次次把她的手抓下来,她一次次固执的摸上去,没办法他把她的手全攥在自己手里。挣了一下戈薇发现自己挣不脱他的力量,伏在他肩头看着他头上白色的泛出淡红血色的耳朵,她干脆趴上去张嘴把他一边的耳朵叼在嘴里,舔了舔他耳尖内侧。
        似一道电流从他耳朵上往下窜过自己的脊背钻进身体,他喘了口气背过手把戈薇抓到自己身前无奈的问她,到底知不知道此刻他是个什么状态。看到戈薇迷惑的表情,他干脆把她压倒在榻榻米上将自己的身体紧贴她的身体。隔着轻薄的衣料,他的欲望炽热鲜明,戈薇愣了一下问,她现在说明白了还来得及吗?
        从那往后,戈薇就不再随便抚摸他的耳朵。不过她依旧会凑过来抚弄他的耳朵,这件事成了她对他无声的默契。


        19楼2017-12-22 19: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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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楼2017-12-22 19: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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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油


            IP属地:马来西亚来自Android客户端21楼2017-12-23 1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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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终于能够重新入眠。据说梦境是魂憩之所,睡眠就是梦境。如同人们需要休息,灵魂也需要休憩。不用再跟时间和荒芜对抗,不用再恐慌自己是不是已被抛弃,他感受着偎在自己身侧自己妻子的体温,听着她平静绵长的呼吸,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安宁。他只是一直没发觉,很早以前他就只能在她身边入眠。生命会本能的在安全的,安心的场所进入睡眠。生命会在不受到威胁才会放下戒备。百年的颠沛流离,他的直觉要比他的理性反映更加迅速,像极了生活在茂密森林深处的野兽,在他还没有察觉的时候,他已经循着本能找到能让自己放松的休憩归所。
              不知不觉他在脑海里浮现出“家”这个词。有戈薇的地方就是他的家,现在他给“家”做出这样的理解。
              翻个身把戈薇抱在怀里,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蹭了蹭,听着戈薇迷糊中因他的动作发出代表不满的鼻音,他满足的闭上眼睛。他甚至学会了赖床。清晨略显清冷的晨光,有食物沉甸甸的香气弥漫,隔壁的厨房里传出戈薇正在忙碌的声响。用不了一会她就会走进来,坐到床铺旁伸手抚摸他的额头,说,醒了就赶快起来,你到底什么时候学会的赖床。忍不住想朝她撒娇以得到更多关注,他贪恋着她手心带给他安心的触感。
              他现在多了一个爱好。两人都闲暇的时间,在温度适宜的季节中,晴朗的天气里,房子外树荫下的草坡上,枕在戈薇的怀里午睡。他已经可以轻易入眠。她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有时会哼一些他从未在这里的人口中听到过的奇异音调,用他从未听到过的语言。那些音调安恬婉转,通过她温和的声音哼唱着。斑驳光痕穿过茂密枝叶落在身边。岁月静好。
              有时会有人来打搅,距离很远的时候他就会从安然睡眠中苏醒。分辨出并不是危险,他赖在戈薇怀里懒得动。有时戈薇是清醒的,他能感觉到戈薇朝来人示意安静,随即来访者就会用更轻盈的脚步慢慢来到身边。他听着戈薇轻声低语,打发那些没有急事的来访者离去。有时戈薇也睡着了的话,他就会起身,慢慢把戈薇放平枕在自己腿上,对着来访者甩甩手示意,有事以后说,现在他的妻子正在休息。
              从未被静好的生活掩去敏锐,仅仅不再表露在外,他始终保有一份守护她安全的警觉,时刻分辨判断她身边的人和物。守护她能平安,这已经成为了刻入他生命里,和呼吸一般自然而然的事情。
              偶尔枫婆婆,珊瑚还有弥勒会盯着他看一会,转头跟戈薇说,驯服了呢。这让他忍不住想向他们亮出寒光闪闪的爪子。那个词听上去真不舒服,他又找不到更加适当的话语。或许沉溺这个词不错?只不过他绝对不会把他所想的说出口,这个词听上去比那个词更加让人不好意思。


              22楼2017-12-27 09: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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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戈薇逐渐接替了枫婆婆的工作,变成了新的守护村子的巫女。现在戈薇的箭术已经变得高明,虽还做不到百发百中,也有着非常好的准确度。他问她到底什么时候练出来的箭术,摸摸手里的长弓她说,在那边继续读书的三年间,她参加了学校的弓箭社,不知不觉中就把自己的箭术练成现在的样子。他觉得不止这样,看她已经不愿再多说,他就不再追问。他隐约感觉,那三年间戈薇过的也许也不好。她原本柔滑的右手上,拇指,食指外侧和虎口上都有了茧,拇指上的茧尤其厚。他看着戈薇现在熟练的搭箭开弓,精准命中目标,射出箭只的瞬间她周身气息浸染上肃杀之感。以前近一年的征战没有在她身上染上肃杀之气,分开的三年里她身上浸染了肃杀之气。他不知道她在那三年里都做了什么,会沾染上这样的凛冽气息。
                戈薇的灵力跟以前相比也变得更强大,现在她已经学会怎样更灵活的使用灵力,配合她的箭术,再加上珊瑚本就是除妖师,对付妖怪经验丰富自身战力也很强悍,在他跟弥勒一起外出除妖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总算能稍微安心一点。也仅是一点点。以前他看着弥勒除妖的时候火急火燎的赶路,现在弥勒每次都被他拽着风风火火赶时间。还好每次除妖珊瑚都让弥勒带上云母,弥勒觉得要不是云母能够代步,自己这人类之躯早晚累死在跟他赶时间的路上。偏偏当事人还不自知,弥勒实在被他弄烦了就用锡杖敲打他。弥勒骂他,说,你这是保护过度。敲打一番就能得到半天的安静,半天过后他又开始暴躁,弥勒就继续敲打他。弥勒头疼的想,要不然以后那些和走过场一样的拔秽祈福工作把戈薇小姐带上算了,至少能安抚一下暴躁的犬夜叉。
                戈薇很喜欢珊瑚的孩子们,尤其是那对双胞胎。他刚与戈薇结婚的时候,也刚好是珊瑚家最鸡飞狗跳宛如战场的时候。三个幼子都需要照顾,两个刚满两岁,另一个才6个月。每日不是这个哭,就是那个闹,需要收拾的家事堆成山,不去除妖的时候还好,要是弥勒需要外出,就算有枫婆婆帮忙,再把七宝也算进去珊瑚都忙不过来。那时戈薇除了开始适应这边的生活,跟着枫婆婆学习各种事情,同时也慢慢学习成为巫女需要掌握的技能,不过每天只要空闲下来,戈薇就一定会去珊瑚家帮忙。他对那对双胞胎心有余悸,以前每次去自己的耳朵都不能幸免于难,他向戈薇抱怨那对双胞胎的可怕,戈薇笑眯眯的说她对付小孩子还是很有一套,草太小时候就经常是她在照顾。
                他看她没花费几天的工夫就跟珊瑚的双胞胎混熟,顺带着还解救了几次七宝,那对双胞胎虽然还是对他的耳朵很有兴趣,比起往昔不知道已经好了多少,至少已经是在他能忍耐的范围内。帮着弥勒在屋子外面绞洗干净的床单,他把绞干的床单递给弥勒,弥勒一边用力抖开床单撑到竹竿上一边转过头来叫他,他问什么事。弥勒应该是有话要说,等了一会他看弥勒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到那些已经晾干的衣物上,弥勒说,没事。
                他们身后的房子里传出鬼鬼祟祟的目光。这目光全部集中在他身上,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回过头查看,留在屋子里的戈薇和珊瑚已经走了出来正盯着他,他不知道她们在对他打什么鬼主意。快速的回想自己这几天有没有做惹怒戈薇的事,还没等他想清楚,戈薇已经走到他身边。戈薇说,我们该回去了。
                双胞胎依在珊瑚腿边,抓着珊瑚的衣服对戈薇挥手说,再见。
                已经是傍晚,村子里的路上走着三三两两结束劳作,开始归返的人们。他看着有孩童结伴嬉笑的飞快跑着,经过她身边那些孩童纷纷停下向她行礼,敬称她为,戈薇大人。
                这一幕似曾相识,像极了曾经那位清冷巫女尚还健在时,村子中上映过的光景。
                枫婆婆说,像极了。
                他看着枫婆婆遥望远处被孩童围在中间的戈薇身影,说,她真像我的姐姐。
                他说,她们是不同的。
                我知道,我只是很想念我的姐姐。仅此而已。
                说完,枫佝偻着已经老去的身躯,慢慢回到房子里。
                枫对桔梗的印象,始终停留在桔梗去世前的时刻。枫目睹了自己的姐姐以墓土的陶俑身体徘徊尘世,没有看到自己姐姐解脱离去之时。她仅从他们口中得知这件事情。
                人类是奇怪的生物。初次留下的印象总难以消退。仿佛那一刻双眼所及的所有都被时间凝固成一根倒刺,刺入眼底,日复一日的把那一刻的时间反复播放。枫注视过桔梗的痛苦,于是那痛苦变成了一根扎入枫眼底的刺。
                很多事物若是没能亲眼目睹,其中所蕴含的内容则很难传达。语言是人类用来传达情感神奇的创造,亦是无力的创造,因为人类始终是多疑的。没能从初始看到终结,枫见到的依旧徘徊的桔梗,始终是痛苦的。枫相信在这件事上他不会骗她。枫亦仅仅只是悲伤。逝者已逝,不会复生。所有只要有生命的事物终有消亡之刻。无论这个终结怎样圆满,这件事依旧会带给活着的人无尽哀伤。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当理解了生命的唯一,亦理解了死亡代表着不可逆转的告别之后,依旧活着的人会为这份沉重哀恸。
                用清水清洗神龛,敬一小捧花束,枫抚摸过冰冷的神龛,默默离开。枫很想念桔梗姐姐。桔梗是枫的亲人。


                23楼2017-12-29 09: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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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油↖(^ω^)↗


                  来自Android客户端24楼2017-12-29 19: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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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弥勒时不时嫌弃他对戈薇保护过度是有原因的。那是发生在井刚连通,戈薇回来不到一个月的事情。跟往常一样,他跟弥勒外出除妖,回来的时候,他们注意到村子里弥漫着不祥的邪气。人们聚在一起面带愁容窃窃私语,他敏锐的听到人们谈话中有关于井,妖怪,还有巫女的字词。丢下身边的弥勒,他朝枫婆婆家飞奔。
                    戈薇和枫婆婆都没有在家。在房子周围大声呼喊戈薇的名字,他被漂浮在村子里那些阴冷邪气中隐藏的可能性几乎吓到魂飞魄散,满脑子晃过的都是可怕的预想,他几乎以为自己即将失去她。
                    那些可怕的画面勾起他曾经认为自己已经被抛弃的绝望,体内妖气忍不住发生躁动,勉强冷静下来搜索戈薇的味道,追着她的味道往古井所在的森林方向一路寻找。他已经完全忽略掉戈薇气味中混杂着的枫婆婆还有珊瑚的味道。
                    等他在古井旁看到戈薇安然无恙,长舒一口气才发现,自己的妖气似乎有点不对劲。戈薇已经看到了他,一边朝他跑过来一边惊叫,犬夜叉你怎么了,你的脸上怎么出现妖纹了?
                    等戈薇跑到他身边,他伸手把她搂进怀里,感受她正常的体温,她身上依旧活着的气味,慢慢把身体的重心倾到她身上。弥勒是什么时候跟过来的他没有发现,不远处枫婆婆和珊瑚站在一起他也没有发现。戈薇根本撑不住他的重量,只得尽力抱住他一起跪坐在地面。捧住他的脸,摸摸他脸上出现的妖纹戈薇问他,你这是怎么了。
                    他说,刚才他找不到她,以为自己即将失去她。
                    听着他的话,戈薇抱住他把他的耳朵抵在自己胸口。戈薇说,犬夜叉,我在这里。我一定不会离开你,会一直在你身边。
                    戈薇保持着这个姿势等他妖气平复,反复对他低语,她说她在这里,就在他身边。她绝不会丢下他独自一人。妖纹在她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和低语声中渐渐褪去,看着他恢复原样她说,犬夜叉,那井不对劲,你去看一看。
                    井底是早前被丢弃的妖怪尸骸。已经过了好多天,那些亡骸不但没有消失,反倒开始散发邪气,看着像要从骸骨里生出什么不好的东西。探下身往井底看了看他说,先弄上来,扔在下面也不是办法。说着他跳下去,把那些骸骨从井底全扔上来。
                    几个人围着那些骸骨面面相觑。戈薇返回井边,蹲下身抚摸井沿说,该不会因为我这次回来的关系,井不能用了?正说着她自己愣了一下,转身喊大家都过来。不再被尸骸的邪气影响,井的变化清晰明确。在井旁围了一圈思考半天最后他们得出,为了把戈薇重新送回来,这井将自己的力量消耗的几乎不剩什么,目前估计是进入沉睡状态了。以后能不能再用,要看这井能不能恢复力量重新苏醒。
                    把自己挂在井沿上戈薇说,对不起。
                    他说,又不是你的错。
                    现在那些妖怪的骸骨怎么办?
                    不然用冥道铁碎牙把那些东西送到冥界?
                    弥勒听了他的话说,值得一试。
                    他让他们都让开一些。
                    骸骨是顺利送走了,他们又发现,这样也不行。从冥道里泄露出来的邪气比尸骸产生的邪气还要严重。收了刀,这下他也没办法。
                    珊瑚问戈薇,能不能以后直接用灵力把妖怪尸骸全净化掉。
                    摇摇头,戈薇说,要是躯体只是由瘴气妖气邪气鬼气这些组成的话没问题,但要是有实体的妖怪,连躯体也全部净化到一点不剩太耗费灵力。那已经不是净化了,那是要她用灵力把妖怪的躯体全烧掉啊。做是能做到,烧完她至少要躺一天。
                    戈薇尝试用灵力去净化冥道泄露出来的邪气,这次结果倒是很不错。讨论到最后,他们暂时决定,以后先做好结界,犬夜叉在结界里用铁碎牙打开冥道送走尸骸,再由戈薇把冥道里跑出来的邪气净化掉。麻烦是麻烦了一点,已经是最省事省力的方法。
                    刀刀斋会定期来磨刀。他在旁边看刀刀斋不断吐出火焰,突然灵光一闪。昨天除掉几只来附近骚扰的妖怪,残骸还没来得及送走,他把那些残骸搬过来对刀刀斋说,能烧掉吗?
                    刀刀斋瞄了一眼那些妖怪残骸,随便喷了一口火过去将其全部烧成灰后,重新专心的磨铁碎牙。戈薇走过来看到这一幕,说,刀刀斋爷爷好像焚化炉。
                    他没听懂什么叫焚化炉,他已经习惯戈薇会时不时冒出的让他听不懂的词。


                    25楼2017-12-30 1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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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大大文笔太好了!!!潜水多年的我要冒个泡!!顶!!!!!


                      来自iPhone客户端26楼2017-12-31 0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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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人们不光称呼戈薇为大人,他也开始被敬称为“犬夜叉大人”。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称呼他,他觉得自己是不是走错了村子。他认为自己就算才和戈薇一起生活没多久,也不至于连家都走错。四下打量一番,再仔细分辨分辩空气里的气味,他带着满满的疑惑走回家。
                        戈薇正在晾架上整理晾晒的药材,一切都一如既往,没有任何不妥当。他盯着戈薇看了半天,直到把她盯的开始发慌,走到他跟前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他抬手摸了摸戈薇的头发,又摸了摸戈薇的脸,在她满是疑惑的目光里,他慢慢继续往下摸,然后他就被忍无可忍的戈薇用言灵镇到了地上。从他手里扯出在他摔到地面时带下来的衣服戈薇尖叫,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老实的说他怀疑村子里被覆盖了幻术。重新把被他拽开的衣服穿好,戈薇回答,村子里一切正常,根本没有中什么幻术。
                        他问,那为什么人们会叫我大人?
                        人们认可你难道不好吗?
                        他有些不太明白。她说,犬夜叉,这证明着你已经被这里接纳了。要说杀生丸接纳你代表的是“妖”,现在这里代表的就是“人”。你已经从两边都不接受,变成了两边都接受,就是大概还是有些局限性。
                        这原本是他曾经想要获得,始终找不到途径可以接近的事情。现在他已经不再在意,却不经意中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走到他曾经希望获得的事情里。
                        这是一种奇异的感受。没有喜悦也并不是不喜悦,感觉不到激动也没有其他太大心情起伏,他表现的异常平静。戈薇奇怪的问他,怎么不高兴?
                        他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觉得似乎理所当然,又不是这样,更多的是一种已经不再在意自己是不是能被接纳的感受。这并不是放弃,更像一种释然。已经不用再去理会旁人怎么看待自己,这是对待生活坦然的态度。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学会了这样镇定自若的态度。不再在意旁人对他的目光,对他的言论,开始拥有更加平和的心态。他还不知道这种生活态度其实代表的是成熟。知晓自己手中拥有着珍贵事物,开始褪去曾经的青涩毛躁,从充实中繁衍出更加强大的力量。
                        人的成长并不完全是渐行渐变的过程,没有合适的环境,心就会静止在那里,沉睡着等待合适的契机。直到某时风云突起,变化中带来能够支撑成长的雨露和土壤,才会从沉眠中苏醒快速成长。如同夏季明媚阳光中突如其来的一场阳光雨。不知何时会来,短短瞬间就只留下彩虹飘然远去。
                        在他没有察觉的时候,他已经成长成一棵枝繁叶茂的树。其根深入土壤,坚实的枝干支撑起一方宁静天地,牢牢庇护着树下安恬休憩的他的珍宝。
                        戈薇不止给他带来了光,还给他搭建了一座桥梁。他被光芒引导走上这座桥梁,学会了成长。这不得不说亦是一个奇迹。茫茫世界他碰到了正确的人,并且这个人亦珍惜着他,愿意包容他。这是何其幸运。
                        这件事他的反应虽然平淡,戈薇却是开心,甚至拿出酒来庆祝。房子外面植物旺盛生长,开出大团花簇,带着热闹熏香挤入房子。已经入夜,流通的空气渐渐带走身上沐浴过后的湿气,房间似依旧残余清淡酒香,还有微弱的药材辛辣气味。他扶着她柔韧的腰肢,仰起头欣赏她脖颈到胸口弧度圆润的线条。温凉夜晚的微光在她洁白的肌肤上凝结成一层细微光晕。收紧手臂他把脸埋在她美好的胸膛上。


                        27楼2017-12-31 1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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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年快乐


                          来自Android客户端29楼2018-01-01 0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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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以这种丰饶近乎美满的状态漫步前行,用不疾不徐的速度,一步一步往前走。时而错以为时间近乎已经静止,低头查看时发现,时间依旧如砂砾般缤纷散落。枫叶又一次变成如鲜血一般艳丽的红,在村子外连接成片,如同起伏连绵的火焰。在已经转凉的风里脱离树枝飘浮空中旋转坠落,洋洋洒洒在秋季清澈似湖泊一般的天空下,像极了一场盛大的烟火。
                            在他还未察觉时间的流淌时,他已经和戈薇一起生活了两年。
                            这一年,七宝12岁。再度结束修行回到村子的七宝开始有些不再爱去珊瑚和弥勒家,七宝回到村子里的时候,开始更多的黏着戈薇。之前他就知道七宝很喜欢戈薇。七宝对戈薇的喜爱和他对戈薇的喜爱意义不同,那是幼童依赖母亲一样的喜爱。现在他觉得七宝变得不对劲,有些过度黏着戈薇。不懂得怎么用更温和的方式,他对待七宝的方法经常使得自己被戈薇的言灵镇住。他不知道在七宝身上发生了什么,看着七宝跟往常一样对他们嬉笑,朝戈薇撒娇,他总觉得有一种违和感。
                            这种摸不着方向的感觉让他烦躁。晚上两人躺在被褥上,枕着他手臂戈薇跟他轻轻的说话。戈薇很喜欢在这个时候跟他轻声说话,说着说着就会慢慢睡去。他每次都陪着她,等她睡着。
                            她说,你最近怎么了,对待七宝那么粗暴。
                            你有没有发现七宝有些不对劲?
                            戈薇挪了挪身体,从他手臂上趴到他胸口上,看着他的脸戈薇说,你竟然发现了?我还以为你不会发现。
                            我也不会粗心到那种程度。七宝怎么了?
                            他变得这么喜欢黏着我,大概是看到珊瑚弥勒那一家子,想起自己已经过世的亲人。
                            有区别吗?
                            当然。七宝看着那三个孩子们围着弥勒和珊瑚喊他们父亲,母亲,自己一定会更思念故去的亲人。我见过七宝有一次站在离珊瑚家很远的地方看弥勒跟那三个孩子玩,之后七宝好像哭了。
                            他回想自己还是孩子的时候,母亲故去后自己在干什么。那一段时间的记忆实在因为太过久远,变得非常模糊。他只记得自己当时的确非常难过,再之后,还是孩子的他似乎就再没有时间去为母亲的逝去悲伤。那时候的他还没有足够的力量保护自己,在他已经变得模糊的记忆中,那一段时间他生活的极为辛苦。
                            听着戈薇的话,他对七宝现在的软弱表示不屑。他说,就因为这种软弱,七宝一直成不了大妖怪。
                            你怎么能这么说,七宝才12岁,他还只是一个孩子。你12岁的时候比七宝能好多少?
                            我12岁的时候生活的那片森林除了还打不过的妖怪没办法,其他杂碎妖怪已经没有一个敢欺负我。
                            听了他的话,戈薇稍微愣了一下,随后从他身上翻下来背对着他躺在一边。他不知道自己又做了什么让她不高兴的事,跟着她一起翻了个身,从背后把她搂进怀里询问。他听到她说,对不起。
                            戈薇说,对不起,我不该提你小时候的事。
                            笑着把她转过来面对自己,他把下巴放在她头顶告诉她,自己已经不会再去在意。
                            戈薇把七宝从枫婆婆那里接过来让七宝跟他们一起住一段时间。他陪着戈薇一起去枫婆婆家接的七宝。他看着戈薇问七宝要不要跟他们一起住一段时间的时候,七宝从惊讶变成狂喜,随后发现跟在戈薇身后的他,又变成了嫌弃。七宝对他说,住在戈薇家的话也等于住在你家呢。
                            看着七宝满脸的嫌弃,他毫不客气的走过去给了七宝一拳。他说,我同意让你跟我住你已经要感谢我。
                            难得的戈薇没有理会他对七宝的粗暴,任七宝抱着被打疼的脑袋坐在那里对他发火,戈薇笑眯眯的站在旁边看。


                            30楼2018-01-01 1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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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妖的生长各不相同。初遇七宝时,七宝七岁,小小的一只小狐狸。5年过后,12岁的七宝已经快速长高,脱离了之前一小只狐狸妖怪的模样,变成少年的模样。只不过虽然开始长成少年的模样,七宝的脚依旧是狐狸的样子,那条跟着长大不少的狐狸尾巴也依旧在身后一甩一甩,变得更加蓬松。狐妖和猫妖一样,成年之后随着妖力越来越强,尾巴会开始变多。珊瑚的云母就已经是一只两尾猫妖,往后云母活的时间久了,说不定还会长出更多的尾巴。在七宝成年后,应该也会渐渐长出第二条尾巴吧。
                              晚上,七宝的棉被铺在靠近戈薇的那一侧。他盯着七宝棉被的位置。七宝在旁边看着他的目光,忍不住把尾巴上的毛炸的更加蓬松,听到戈薇喊七宝去洗澡,七宝一溜烟跑出房间。他把七宝的棉被挪到自己这一侧来。走进来帮七宝找换洗的衣服,她对他说,一会七宝洗完你就去。犬夜叉,咱们家能不能扩建一下?
                              他看着戈薇走到墙边开始比划,她说能不能再盖一个房间,从这里打通和这里相连?
                              戈薇说,七宝也12岁了,不能总和我们睡在一起。
                              这种事你要提前对我说呀,接七宝前就该跟我讲。
                              临时决定的嘛。再说,你不也没想到。
                              这一夜七宝睡在他旁边。他在睡眠中一向保持警觉,除了对戈薇的气息没有反应以外,任何人或其他生物接近他都会苏醒。房间里多了七宝,整个晚上他始终是浅眠。凌晨时苏醒,他看到七宝在旁边的棉被里缩成一小团。
                              曾经他幼时独自生活在野外,每当需要睡眠时,他都会把自己蜷缩起来,他不知道这种睡眠姿势代表的是缺乏安全。现在看着七宝把自己缩成小小一团,他觉得似乎看到了曾经年幼的自己。他是因为不得不坚强,一路将自己的柔软全部打磨成茧以获得足够韧性。七宝比他幸运得多。亦因为七宝比他幸运得多,七宝没有他那样的坚韧。他并没有认为七宝一定要跟他一样,拥有足够的坚韧,在同龄的小妖怪中,他看着七宝已经做得很好。那条获得更加坚韧的路上是怎样的艰辛,他比任何人都有更深体会。
                              真正的温柔,是在真正理解苦难之后。他走过了一条漫长的,充斥荆棘的路。那条路途除了打磨掉了他表露在外的所有柔软,亦将那些柔软提炼成纯粹的温柔,隐藏在他的硬壳之下。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保留在他内部的,是如同刚出生的赤子一样干净的温暖。
                              就像现在他对待七宝。虽然他看不惯七宝软弱的样子,他亦知晓并理解七宝的辛苦。他记得曾经七宝更小的时候,他们追寻奈落,七宝跟着戈薇。晚上七宝和戈薇睡在一起,七宝从来没有把自己像这样蜷缩起来。他悄悄把七宝往自己这边拽了拽。
                              感受到他身上的温暖,七宝睡梦中下意识靠过来,抓住他寝袍宽大的袖口。他听到七宝在睡梦中呓语,口齿模糊的叫,父亲。


                              31楼2018-01-02 0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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