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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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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5防吞
276楼
2018-05-19 18: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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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立端
御树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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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林中寂静的,没有人烟,仅能听到风过树梢,摇动枝叶的沙沙声响。她坐于御神木下,并不觉得害怕。恐惧源于未知,她对这片山林早已熟悉,知道这里无任何危险。
人类会本能的排斥陌生的事物,在不能确定新的事物,或者新的改变是否会影响生命的生存之前。他恰巧处于未知的不确定,人类势必对他产生不认同。作为群体的社会性生物,一旦集体产生,随之产生的必然是排他性。并非只是简单的他异于常人,真正使他始终被排斥,不被接纳的,是由于他异于整个集体。
不属于任何一方,他自成一派。然而他所在的这一派是弱势的,因此注定被集体排挤。哪怕有个体存在否定的思想,这势单力薄的想法也会迅速被大多数的集体取代。久而久之,个体在群体的压力下,放弃了思考,代入自身扮演的角色,盲从群体随波逐流。
曾经这些事情,她在地念儿身上看到冰山一角,那时她还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闭着眼睛,单纯的以为那就是结尾,并为之欣慰。现在,已二十一岁的她褪去那身稚嫩,睁开眼睛重新审视这尘世薄凉。打量集体产生后的排他性,打量与排他性并存的独占性。集体所在地拥有的资源,可以获得的利益,统治的权利……人因此产生欲望,利用可利用的事物,或交易,或胁迫;或欺瞒,或诱惑。这些都是人心。
是人类。
凉薄尘世,并非尘世凉薄。凉薄的,是其中个体。
她不知道妖怪的世界是怎样的世界,她只能看到人类。她就是人类。
大约是处理完了村里的事情,犬夜叉一路找寻过来。看到她在御神木下,他问,戈薇,你怎么跑到这里了?
看到犬夜叉走到她跟前,她下意识的往后缩。御神木阻断了她的退路,她紧紧靠在御神木坚硬的树干上。犬夜叉问,怎么了?戈薇,你在怕什么?
低下头,她看着自己的双手。把手攥成拳,她说,人类真可怕。抬起头看着他,她说,犬夜叉,我是人类。
无视她的闪躲,他抓住她的手。抚平她紧张攥着的冰冷僵硬的手指,执起她的双手,他亲吻在她的手背上。直视她的双眼,他说,那又怎么样,你依旧是你。戈薇,你是我要共渡一生的人。
他身上如火焰般热烈的红衣刺痛她的双目。她想说,我可活不了你那么久,怎么和你共渡你的一生。最终,她什么也没有说出来,以掷身姿态投入这片火海,她看火焰灼烧出澄澈天地。
静谧山林,鸟雀鸣叫婉转悦耳。她被他压在怀里,靠在他胸膛,一声声沉稳有力的心跳响在耳旁,让她一点一点恢复平静。她在离开那座城池前,接近那几缕被邪气围困不得出路,被迫停留在那里的气息。她问,值得吗?为了这种人,为了这些事。她已对自己的职责产生了怀疑。她同样是在询问自己。成为巫女,为村镇修复结界,镇土地邪气减少妖魔鬼怪,习药调方救助人类,值得吗?
几缕残存的气已极其微弱。在她发出疑问,勉强凝出人形,向她和他们鞠了一躬就散成无数光莹,飞离城池,消散在天地间。消散前,她只听到了一声断断续续的回答,说,无愧于本心足矣。
窝在他怀里,她轻轻的问。她说,犬夜叉,你为什么会不生气?
怎么没有生气,那些人议论你就让我很生气。
你对你自己的事却没有生气。
也不能说不生气,只是觉得不值得。我没有必要去跟那些人计较,他们怎么说是他们的事,我做我应做的事。
无愧于本心?
没这么高尚。
她再次从他怀里探出头来看他。比起她刚遇见他的时候,他已经跟那时截然不同。并不是指身体上的容貌变化,他身上的气质跟她跟他初遇时已经几乎判若两人。褪去那些冲动,浮躁,开始变得从容不迫。是目标明确,并为此努力的笃定。甄别外界干扰,亦不再在乎外界对他的目光,看似淡漠,不得不说这亦是一种洒脱,和宽容。坦荡,有担当,问心无愧,自由不羁。
她不知道,他是在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些。她觉得,大约这才是他真实的模样。不再需要那些为保护自己打造的硬壳,尖刺,亦不再需要时刻不断的虚张声势,生命自然而然回归至使得自身最舒适的状态。舍去多余的负赘,不再伪装,亦因此重获平静。他始终澄澈如初的双瞳就是证明。人的眼睛无法被伪装,他的眼瞳始终是真实的模样。
捏了捏她哭得通红的脸,他说,好了吗?吸了吸鼻子,她点了点头。这个时代的人们对妖怪接受度很低,不可否认的,妖怪伤人。在人类眼中,他是妖怪。排斥亦代表着恐惧。在这个动荡的时代,战乱频发,妖魔鬼怪肆虐,朝不保夕。她不能用她在她的时代形成的标准,来要求在这里艰难生存,几乎自身都难保的人们,再去顾及其他陌生人。不是每一个人都那么宽容,不是每一个人都是圣人。
不得不说,她和他的邂逅是一个奇迹。她是在她最好的时间中遇到了他。十几岁的青葱年华,还未被尘世沾染,满腔赤诚。平和安宁的生活,幸福的家庭,养育出她的宽和;没有朝不保夕的苦难,保留住了她的单纯,得以让她对新的事物坦然接纳。虽对这个世界持有几分警惕,亦有着那个美好年华的孩子所应有的好奇,以及一往无前的无畏。可以让她无惧他张牙舞爪的威吓,捏住那些尖刺,她把他的那层壳剥开,看到了硬壳里的赤子之心。她从未把他当成过异类。在她眼中,他是和她一样的。
她献出了她最美好的青葱岁月,她就得到了这样一个纯粹的人。这个世界并不公平,这个世界亦最为公平。
278楼
2018-05-23 0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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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立端
御树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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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8图
279楼
2018-05-23 0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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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树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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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她从树上跃下,他说,回去吧。他准备把她放下来。搂住他的脖子,她不下来。重新抱住她,他说,好,好。
她说,你快到村子了再把我放下来。
他一边往回走,一边继续应着,说,好,好。
七宝一直在村边上等着,远远的看到他们,飞快的跑过来。她笑着揽过追问不休的七宝,一起往回走。枫婆婆亦知道了这些事情,看着她揽着七宝走回来,枫婆婆对她说,这个时代跟你的时代很不一样吧。戈薇,辛苦你了。
摇摇头,她说,不,枫婆婆,两边都是一样的。我只是在那边生活的时候没有碰见,在这里碰到了而已。
听了她的话,枫婆婆说,你一定会成为一位出色的巫女。
珊瑚同样得知了这样的事,不放心的来看她。拉着珊瑚的手,她对珊瑚道歉,她说,连累了弥勒法师也遭人误会,被另眼相看。珊瑚说,你说什么呢,戈薇,法师他自己成天没个正形,吊儿郎当的都是他自找的。你说起来这件事反倒是我应该向你道谢,多亏了犬夜叉,法师很少会受伤,而且放法师一个人到处去,有犬夜叉跟着我也放心多了。看她还想说什么,珊瑚挪到她旁边坐着,靠着她,珊瑚说,我们都是同伴,戈薇,你不需要跟我们计较这么多。换成是我遇到这种事,你也会这么做,对吗?
点点头,她也把重心靠到珊瑚身上。两人靠在一起,笑着,珊瑚揽住她的肩膀,脑袋抵着她的脑袋蹭了蹭,说,真乖。
看她没事珊瑚放下心,陪了她一会准备回家。已经是下午,珊瑚需要早点回去准备晚饭,家中三个幼子,总会影响到珊瑚的效率。犬夜叉送珊瑚走了一段距离,他对珊瑚说,谢谢。珊瑚看看犬夜叉身后已经离得挺远的房子,又看看他,说,你得让她慢慢适应这边的世界。
我知道。
叹了口气,珊瑚说,半妖真不容易,你还真辛苦。
结束了一日的劳作,村人们三三两两往回走。亦陆续有人来访。或是带着刚采摘的蔬果,或是带着刚捕获的鱼,或是带着刚启封的新酒。远远的看到犬夜叉,跟他打招呼,纷纷询问是否因前一日的委托受伤?
她听到了熙攘声走出来查看情况。村民们对她解释道,听说刚刚解决的委托很棘手,她回来后的模样有些异常,大家以为是犬夜叉在委托中受了伤,看到她和犬夜叉都没事,他们就安心了。人们散去,她在他们送的杂七杂八的东西里,还看到了各种适用于妖怪的药材,五花八门,不知道村里人都是在哪里弄到的。
有付出,有回报。这是这个世间永恒不变的真理。哪怕当时还看不到,时间终会给出结论。无论这个结论在生前,还是在死后。这个世界没有绝对的公平,这个世界亦绝对公平。
她一边把东西分门别类规整好,一边询问这两日他帮她处理的村中琐事。无论人们怎么对待他,亦无论人们是否真心接纳他,在这里,他和她得到了同样的敬重。她和他保护村子,帮助村人,村人们享受了他们提供的保护和帮助,支付了同等的敬重,亦同时,为他们付出关怀。看着犬夜叉抬高手,帮她把分类整好的药材全放到木架的最顶层,她抓住他的衣服,把头抵在他的背上。
那么,就这样吧。人活在世,不可能事事如意。这世界不是童话,不会符合我们的想象。懂得活在当下,懂得享受生活,不需要事事清楚明了。人心复杂。人情冷暖,本就不是一两件事,一两句话就可道清。这样就足够了。
放完药材,他把她抓到身前。他说,怎么又哭了。
把脸埋在他身上,眼泪鼻涕都往他身上蹭,她说,才没哭。
也不计较她的动作,摸着她的脑袋,他说,好,没哭。
夏季的傍晚,伴着不知疲倦的蝉鸣,她又哭又笑。犬夜叉耐心的陪在她身边,把她脸上的眼泪鼻涕全擦干净。她将在这里生活下去。作为他的妻子,作为一名巫女,在这个时代生活下去。
都说,人会在时间中慢慢成长,那只是指的人的身体。成长是在瞬间。就如同那些埋在土壤里的春笋。只待一场雨水,一夜不见已成翠竹。脱掉包裹在身上天真幼稚的外壳,得以用另一种角度看人待事,笃定的,坦然自若。学会清醒和糊涂。知道什么时候睁开眼睛,什么时候闭上眼睛。
不知不觉中,枫婆婆看她的目光已经没有了担心。如同一个普通的老人,枫婆婆安详的看着她过来后,帮忙收整家事,整理药材,趁着好天气,把棉被全晾出去晒。招呼犬夜叉帮忙,她就在枫婆婆家做上一桌饭菜。枫婆婆,七宝,玲,她和他。大家坐在一起,如同真的家人。
枫婆婆会趁和她独处时,对她说,你们也结为夫妇一年多了,抓紧时间生个小孩。你这么年轻,多努力努力。
她被枫婆婆的话羞的手足无措,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憋了半天,她憋出一个“好”字草草应答。枫婆婆还会问她其他事情,还好只要犬夜叉来找她,就能终止她的煎熬。像看到救星一样,她一头扎进他怀里,让他赶快带她回家。他奇怪的看着她,又转头去看枫婆婆。她怕枫婆婆还会对犬夜叉说什么,要是那样她觉得她还是羞死算了。她拽着犬夜叉赶紧走。
这件事珊瑚也问过她。就是在去年冬天,间野咒事件之前的事。她和犬夜叉一起去珊瑚家,远远看到她,珊瑚的三个幼子迎上来。她笑眯眯的看着幼子们扑到她身上,俯下身,她在孩子们的小脸上挨个亲一口。被逗的咯咯的笑,幼子缠着她要抱。没办法她只能抱起其中一个,剩下的两个由犬夜叉一手一个全抱着,当然,那对耳朵也免不了被趁机荼毒。
弥勒不在家,过了一会才端着大堆洗好的衣物走回来。珊瑚要去帮忙晾的时候她把珊瑚抓住,打发犬夜叉去帮弥勒的忙。坐在屋子看屋外那两人忙,珊瑚悄悄扯扯她,说,已经一年了,你怎么还没有小孩?该不会因为是半妖,身体和普通人不一样?
珊瑚,这玩笑……是不是做了母亲就什么都敢说了?
我这不是看你很喜欢小孩子嘛。快说,你们俩怎么回事?
害羞的纠结半天,她才对珊瑚说出她的疑惑。她说,你也知道我有灵力,灵力和妖力这两种东西天生相克,我想会不会是因为灵力,我的身体没有合适的环境能怀他的孩子?珊瑚,你在这边听说过有巫女和妖怪,或者和半妖之间诞下幼子的吗?听了她的话,珊瑚想了半天,对她说,抱歉。沉默了一会,珊瑚又试探的提议,说,让他提高妖力?她反问,怎么提高?
随时间会慢慢增长,但是随时间……顿了顿珊瑚换了个方向继续建议,说,那让他适应你的灵力?或者反过来,你去适应他的妖力?
这种东西怎么适应?我们……我们多打几架?
话题卡住,她和珊瑚面面相觑。同时探出头去看他。他正帮着弥勒绞被单,感觉到她们的视线,他也回头看她们。她俩赶紧缩回去。
就此之后,珊瑚再没跟她谈起过这个问题。他亦从来没跟她说起过孩子的话题。她觉得,顺其自然吧,有些事情强求不来。这些事情她跟珊瑚能说出口,跟枫婆婆却难以开口。枫婆婆已经年迈,她不想让枫婆婆再过多担心。在朔日时尝试亦是一种办法。原谅她有些私心,她想要诞下一个和他一样是半妖的幼子。一个可以跟他有同样漫长时间的孩子。
有生,就有死。有时,她胡思乱想会想到很久的以后,她若老去会怎样。她毕竟只是人类。每每想到,她都强迫自己终止胡思乱想。他的寿命长她太多。若在未来,她死去只留下他一人。她希望哪怕她终有一日不能再陪着他,他亦能好好的生活下去。她是想要一个他的孩子,可是死亡这件事对未亡人太过残忍。她知道,哪怕诞下的孩子没有继承他的妖怪之血,只是普通的人类,他亦能始终保护着那个孩子直至寿命尽头,看那孩子再留下孩子,一代,又一代。一遍遍目睹死亡,他却始终是未亡人。这太残忍。
她想,若她的寿命能够和他一样漫长多好。她多么希望能陪着他走到最后。
坐在古老树木高大的枝桠间,她微微扬起头看栖息在树木上,非尘世中生命的无形之物。在阳光里像宝石一样透明,漂浮在空气中来回游荡。这里的种类比她的那个时代所能看到的种类多的多。开心的看着这些小东西,她抬起手去拨弄,丝毫不担心会从树上掉下去。有他在一旁守护,她从不担心自己会掉下去。反倒是把他吓到几次,护住她,他责备的说,摔下去怎么办。开怀的笑着,她手里捧着刚扑到的无形之物。
281楼
2018-05-26 18: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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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1图:
282楼
2018-05-26 18: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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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会磨砺着生命,让那些生命在漫长的时间中,塑造出人类干预难以企及的壮阔华美。覆盖在古老树干上,层层叠叠,垂下如瀑布的苔藓;拦腰断裂,依旧倔强生长的山樱,盛放至极花朵铺天盖地;坚硬的岩石被水流击出空洞。穿过岩石,水流在山涧飞出一道银线。挂在树冠的藤蔓,连接成片,盛开厚实花朵,悬挂空中。
他带着她,来到这些人类难以抵达的古老山林。伏在他背上,她看向身后飞掠的景象。跳跃在空中时,会产生失重的飞翔错觉。有鸟在身边鸣叫。山林中看到一只金猫。如豹一般流畅的身形,一跃就消失在茂密的山林。攀上陡峭的崖壁,他带着她来到那道山涧银线的起点。
背着她,他一步一步走近那条流淌在山林中的浅溪。她看到,他正带着她,一步一步走入一场盛宴。
悬崖边缘的共生木,缠绕在共生木身上的寄木。以奇异的姿态彼此纠缠,生长在浅溪旁。浅溪里游曳着谷鱼。是只能生长在受催冻影响过,又极其清净水中的无形之物。趴在溪旁的岩石上,她探出身体去碰触溪水。天之弦连接在水面。有丝丝冷气从水面缠绕到弦。炎炎夏日,冰冷溪水散发的凉意沁人心扉。她舒服的长出一口气。
禾雀外貌的寄木正到花季。大串紫色的花朵,一面盛开,一面溶解。垂落到溪水中,随水流脱离主体。未盛放完的花朵继续在水中盛放。被水流带到空中。盛放至极时在空中融化,如泡沫消融。大群的呗在天空飞翔。游鱼模样的呗漂浮在大片空气中溶解的寄木花,映着无限蔚蓝的天空,似畅游在一片悬挂在天空,看不见的湖泊。吐出一连串的气泡,呗穿梭于连接在冷溪的弦,轻轻拨动了弦。
这是不属于尘世所能有之物的寂静,所能演奏出来的旋律。站立在共生木的枝叶间,空笙在寂静的山林,和着天之弦的旋律放声齐唱。振动双翼,白色飞鸟样的空笙腾空而起,婉转的歌声响彻这片山林。在这瞬间,她感受到山林传出的喜悦。排山倒海,轰鸣一般萦绕耳旁。她忍不住抓住他的衣袖,兴奋的问,听到了吗?你听到了吗?
是盛宴。这场盛宴已然拉开帷幕。
有空笙飞过来,落在她的手指上。看着她,空笙对她歌唱,邀请她一同进入盛宴。有其他的空笙在他们身边慢慢降落,停在他的肩膀上,头顶上。歌唱着,空笙邀请她和他一同入宴。
她知道,他看不见这些不属于尘世生命的无形之物,亦听不见这些不属于尘世生命的无形之声。
有声音穿过空笙的歌声,和山林的喜悦,轻轻对她说,歌唱吧。与我们一同歌唱。跟我们来,一同入筵席,声音会做出引导。
听从这声音的邀请,托着在指间跳跃的空笙,她对他说,你听不见的话,我唱给你听。
无数空笙随歌声飞舞。似无数光莹,坠落入这片天地,围绕在他们身旁。歌声里,她看到,这些无形之物,映入了他的眼中。声音亦传达到他的耳中。惊讶环视四周,他说,这就是你眼中的世界?
他想要碰触身边的空笙。那个声音轻笑着。空笙扑打着翅膀躲开他的手。
那是个美丽的迷幻世界。不同于尘世,那个世界充满幻想。如同光线中变化模样的影,亦是寂静的,虚无的世界。空无一物。存在,亦不存在。没有思维,没有情感。可以成为尘世起点,亦可成为尘世终点。
捧住他的脸,让他直视自己。凝视他的双眼,她说,不。这才是我的世界。
别被迷惑。不能被迷惑。盛宴结束,你们就要回去自己的世界。这里不属于你们。你们是宴的客人。来,与我们一同入筵席。
那个声音说着,重返盛宴之中。
它们的世界是这样单纯美丽,永恒不变。尘世中的生命不可以过多接触那个寂静的世界。一旦迷失,就再无路返回,化为无声的永恒里的一部分。
不能注视过多。不要刻意探索。只需平静邂逅。相遇,之后告别。随性。随缘。
歌声终止,这场盛宴进入尾声。环绕在他们身边的空笙成群盘旋而去。停在她指间的空笙亦追随着其它空笙一同离去。不知不觉已夕阳西下。看着天之弦从水面断裂,徐徐收回天空,她说,我们回去吧。
参加完这场盛宴,她发现在自己身上和他身上多了一个微弱的祝福。不知道能有什么用。既然无害,她就没去在意。实在不起眼,不出几日,她已把这个微弱的祝福忘得一干二净。
这一年的秋季,七宝不再住在枫婆婆家,成为了她家中的一员。珊瑚的双胞胎已经四岁,到了小孩子最好玩的年岁。逗着两个孩子,双胞胎奶声奶气的喊弥勒和珊瑚父亲,母亲时,那两个人脸上笑的见牙不见眼。七宝在他们身后,露出怀念的神情。她看着小狐妖找了个借口开溜,她也寻了个借口开溜。草坡上看到七宝独自坐在那里,她慢慢走过去。察觉有人来,七宝胡乱在脸上擦了两把。她假装什么都没发现,陪在七宝身边聊聊天。
她知道,小狐狸很喜欢她。从刚遇见七宝开始,小狐狸就很喜欢她。这喜欢不掺杂任何其他情感,单纯的,如同家人一样的喜欢。她同样很喜欢七宝。七宝和她的弟弟岁数差不多,她把七宝当成弟弟一样喜爱。
她看着七宝有意无意会在珊瑚带着幼子跟大家在一起的时候避开,她忍不住心疼这只小狐妖。她有些想把七宝从枫婆婆那里接来,让七宝跟着她和犬夜叉一起生活。就是她同样有些担心,两个孩子气的妖和半妖凑在一起,会不会把家拆了?光是七宝跟她撒娇,都会让犬夜叉吃醋,有些小别扭,为这她没少用灵言镇他。镇归镇,七宝脑袋上的包一个也没少。都说男人永远都长不大,她觉得这句话太对了。面对外人一本正经的,一回到家,她觉得用原形毕露这个词来形容他一点不为过。
这件事她仔细考虑了几日,等她下定决心,准备就这件事好好跟犬夜叉谈谈时,她没想到他先跟她提起七宝身上的变化。两个人仔细商量完,她决心把七宝接过来。当初他建起这座房子时,没有考虑到现在这种情况,重新折腾可是个大工程,她只得再去打扰枫婆婆,带着七宝一同暂时住回枫婆婆家,跟玲挤一挤。好在这里折腾房子的材料全部纯天然,只要折腾好打扫打扫就能住。最初接七宝过来时她没告诉七宝这件事,只是简单地问七宝愿不愿意过来住几天,等折腾好房子,犬夜叉来接她时,她看着七宝知道了她让他跟着他们一起生活,扎进她怀里哭的满脸眼泪鼻涕,心疼的摸着七宝的脑袋。他们不光是同伴,亦同样是家人。
七宝成为这个家中一员的最初,就如她担心的一般,真是一段鸡飞狗跳的时间。不对,鸡飞狗跳这个词不够准确,狐蹦狗跳更形象。犹如战场啊,兵荒马乱,狼烟四起。其中原因她都不好意思说出口,完全就跟犬类护地盘的举动差不多:七宝的加入势必会分走她的关注,为这种小事他都会吃醋。偏偏七宝就是不明白祸从口出这句话,真是脑袋上白起了那么多包。也不知道那小狐狸是不是故意去招惹,妖怪的情感表达她不是很了解,大概就是那种关系越好闹的越凶?好在闹归闹,两只没拆家,真是可喜可贺。这也要归功于她的两边救火。哄小孩她还是蛮有心得的。实在闹的太凶了,不是还有拳头嘛。真把她闹的着急了,她在那两只脑袋上一人赏一拳,效果出乎意料的好。灵言用过她还得事后哄大只的,拳头过后她哪只都不用哄。已是一家人,这些小吵小闹她觉得都不算事,没有什么是说不开,容不下的,哪怕是她和犬夜叉两个人生活,都免不了会生个气,吵几句,这些生活中的磕磕绊绊多正常。
289楼
2018-06-03 16: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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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0楼
2018-06-03 16: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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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每次都会有一个图层,能在贴吧留多久就多久吧,没准哪天就会被吞,度娘挺不靠谱的。咱家没有打算再在其他地方发,以后写完了还能遇到多少看官,看官还能看到多少,那就真的随缘了。
291楼
2018-06-03 16: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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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2图。一定会被吞,将就吧
293楼
2018-06-09 0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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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宝在春季末,四月的时候再次启程外出游历。每年七宝都差不多这个时候启程游历,夏季妖狐测试之后返回。不知道是不是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的缘故,这次送七宝启程游历她分外不舍。习惯了傍晚七宝迟迟不归时,她打发犬夜叉去找找那只小狐狸。远远的看着两个人一前一后往回走。时而,七宝跑过来献宝一样把不知道去哪里采集到的果实,或者药材捧给她;时而,七宝叽叽喳喳跟犬夜叉说着话,开开心心交叠手臂枕在脑后,倒退着走。犬夜叉虽看上去一脸不耐烦,实际依旧有温和的笑容挂在唇角。一身红衣热烈,似不灭的火焰,始终佩在腰间的铁碎牙给他增加的几分肃杀之气,又被笑容冲淡,使得他看上去那样温暖。
她亦习惯了晚饭过后和七宝玩一会,听七宝说哪里发现了少见的药材,问她需不需要,或者说想到了新的妖狐术,打算尝试尝试,缺少施术的小玩意,让犬夜叉帮着给弄来。虽然他每次都会说,七宝的妖狐术都是骗人的小把戏,依旧会记得七宝想要的东西,外出处理委托就会顺道帮七宝带回来,还特意绕过远路为了给七宝找那些小玩意。偶尔,闲来无事,好天气里的柔软阳光催人困倦,她看到他和七宝都在屋檐下的木台上睡着了。轻手轻脚走到两人身边,她坐在两人身边看着这两人,笑眯眯的伸出手轻轻摸摸大只的脑袋,再摸摸小只的脑袋。倾斜的阳光绕过屋檐,洒了一些晒在她和这两人身上。
她知道,自己是幸福的。正在她身边流淌着的时光,是如此丰饶繁盛,触手可及。已没有什么不满足之处。她感觉满足。亦感觉到不满足。人性中,始终留有着这份贪婪,让人在无尽丰美,依旧想去得到其他看上去更美好的事物。她亦不例外。
她依旧期望着能有一个孩子。期望着,期望着。一直期望着。
直到这件事突然成为现实,她发现,她并没有沉浸到她所想象中的欣喜中。当她确认了这件事情时,她在枫婆婆苍老的面容上,看到了不悲不喜,又似悲似喜的表情。沉默中,枫婆婆只是拉着她的手,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只有珊瑚给了她衷心的喜悦,和祝福。在她们身边,弥勒安静的制止了珊瑚的喜悦。认真的看着她,弥勒她,这件事犬夜叉是否已经知道?
她说,还没有。
那么请戈薇夫人不要对犬夜叉知道这件事后的反应太过期待。
弥勒说,这是我在那三年中发现的事情。戈薇夫人,我不知道他是因为反应迟钝,当时没有反应过来,还是因为这件事他不明白。我个人认为,当他知道这件事,不会像你想象中高兴。请给他时间。戈薇夫人,这件事我们所有人都帮不上忙,只能靠你自己。你要相信他。
当时,她没能完全理解弥勒告诉她的话。她只是从弥勒的讲述中得知了这些。这件事超出了她所知道的常理范围,因而她没有途径来获得她需要的情报。曾经她经历过的时间中,没有任何可以给她帮助的讯息。她尝试着假定,假如他不会为这件事喜悦后会作何反应?这件事的喜悦对她来讲是理所当然。太过应当,导致她开始思索为什么喜悦的理由才发现,她同样叙述不出来。
一边思考着,她一边一路慢慢的走到御神木下。看着周围空无一人的山林,她说,你在这里吧。
她知道,他一定就在她附近,不用外出处理委托的空闲日子,他不会任由她自己独自来到这里。靠在树干上,她仰着头,看着他从树上跳下来,慢慢走到她面前。
他明明已跟人类并无差别。
那么这件事又有何不能理解?
生命本就值得喜悦。“活”这件事从最初就已携带祝福。她知道,他懂得生命需要珍惜。那么这件事,他又有何不懂得如何喜悦呢?她不明白。她终究不是他。即便她已经非常了解他,她依旧不可能事事明白他在想什么。
这时,她还不明白,人类和妖怪真正不同的地方,究竟是什么。并非容貌,并非妖力,亦并非寿命长短。
她还没有发现,他曾经对她说过的“谁都无法取代她”的这句话,是真正意义上的“无可替代”。她亦还没有发现,他所说的会保护她的这句话,不光是从外界的危险中保护她,亦是从所有伤害中去守护她。哪怕这伤害就是他自己。
亦因如此,她无从想象,当她告诉了犬夜叉,她已怀有他的孩子这件事情时,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就如同她从不知道,那些残存在犬夜叉记忆里的幼时的时光,已让他认为他是母亲的苦难。这印象无人能为他更正。她亦就不知道,他小心翼翼珍惜着她,是那么不愿意让他身上的苦难,延伸到她身上。他和她幼时所生活的家庭,所经历过的童年截然不同,这件事情上,她和他无法用同一种目光来看待。
于是,当她把这件事告诉犬夜叉的那一刻,她以为自己目睹到了一个世界的终结。她看着他呆呆的注视着自己的双手,无措,绝望和恐惧夹杂在一起,她从未见过他这种模样。像极了他正在用他的那双手,毁去了他最为珍惜的东西。
她依旧在这里,就在他身边。这件事不该是这副模样。所有生命都是在期盼中孕育,在欢呼中诞生,在祝福中成长。就算有泪水,亦应都是喜悦的泪水。
她在这一刻接触到的绝望使得她明白了,为什么这段时间,犬夜叉对她身上正在发生的变化异常焦虑,对她不小心的意外被弓弦擦伤格外生气,对她身体状况是否健康过度关注。在她还未察觉的时候,他已经看到了这件事情的端倪。不知道这苦难是否真的会延续到她身上,亦不知道他能不能阻止这苦难延续到她身上,她所看到的,都是他的恐惧形成的表现。
伸出手拥抱住犬夜叉。她在自己没有察觉到的时候,早已落了泪下来。这件事不应该是这样。用力搂住他,她的眼泪打湿了他洁白的耳尖。她说,别怕。除了这句话,她不知道她还能说些什么安抚他的恐惧。她还没有真正理解他不属于人类,属于妖怪的那一部分,她只能反复告诉他,别怕。
别怕。她说。我在这里,会始终在你身边。不明白的事情,从现在开始学习就好。我就在这里。
她亦从他身上溢出的绝望明白了,弥勒对她说的那些话。这件事同伴们的确帮不上忙,只能靠她自己。她不知道她能否改变他对这件事的想法。她对他说的别怕,同样是她在对她自己说的别怕。恐惧就是不确定的未知。她断断续续,一直说着,不敢停下,亦不能停下。不安如荒草,在她心底肆意生长。她已蓄势待发,随时准备和荒草博弈。没有战鼓,没有硝烟;没有呐喊,没有同伴。这将是一场无冕之战。当她举起手中兵器的一瞬间,她听到了他的呼唤。打断她的絮语,他说,戈薇。按住她的肩膀,他直视她的双眼,说,别哭。
他说,你说的话我虽然还不明,我会试着让自己去理解。别哭,我不想你哭,不愿看到你哭。
她看到了燃起在她身边的火焰。以守护的姿态,灼烧蔓延的荒草。穿过这场无声的无冕之战,她的守护者固执的,坚定的来到她身旁。挥退嘈杂纷扰,她所在的地方,依旧是这一片安宁壶天。有栀子干净的芬芳,有山茶宁静的歌唱。杜鹃热闹的开满山谷。一弯冰轮高悬夜空,照亮喜林草细碎的柔软花瓣。
她的爱人啊,她所挚爱之人。
不仅仅是她在这里,他亦一同在这里。放任了心底的不安,她抓住他胸口的衣服肆意哭出来。她依旧能听到山林中,庆祝的喧嚣。那一日,她听到的庆典的欢呼声,她多么希望他亦能听见。
是不知已生长了多少岁月的古老樱树。在人迹罕至的山林寂静生长,在5月山林依旧微凉的空气里轰轰烈烈的盛放。倒映在树下宁静山潭,天空落在镜面一样的水中,她一时分不清楚她在天空,还是在地面。身边是遮天蔽日樱花的簇拥,她突然听到远处传来的鼎沸人声。
庆典游行的花车自远方缓缓而来。三味线干净的音色一点一点隐没在花瓣里。有艺人在花车手执折扇,悠然起舞。纯白色的宽阔衣袖上,绘画的是大朵缤纷花卉。樱花细碎的花瓣被风吹起,穿过花车,亦穿过纯白的宽阔衣袖,落在生长在衣物上的花卉里,生长到了天空中。
有清脆铃音随游行队伍结伴同行。绕着阳光雨的细密细线,铃音宣照了一场庆典的开始。她听到了,在山林深处,随铃音一同响彻的欢呼。带着无尽喜悦和祝福,无数无形之物在此处汇集。踏着铃音,簇拥着游行的队伍,从她身边缓缓前行。
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身处这场庆典之中。拨开身边花瓣朝四下张望,身披牡丹花饰的无形之物欢呼着通过她的身边。有两个幼子停留在她跟前。一个年纪略大一些,一个更年幼一些。脸上的花饰使得她看不清它们的模样。注视着她,它们向她伸出手。
来。
跟我们来。
这是只属于你的庆典。所有的欢呼皆因你而来。来,跟我们来。享受这场庆典。
297楼
2018-06-16 2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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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7图。使用了长图,这样做咱家比较省事……若是看不清,咱家就按照以前方法截图。没有异议咱家以后就这么干了
298楼
2018-06-16 2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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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快节日了,端午节快乐啊大家,买粽子了吗
299楼
2018-06-16 2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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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该如何能让他一同能看到这场庆典,听到这些喜悦呢?顺着邀请,她向它们伸出手。在碰到它们之前,她被犬夜叉拦住。把她伸向它们的手捏在自己手里,他说,别去。
她被他看向她目光中的迟疑,恐惧和悲哀击中。她看着自己被捏在他手里的手。她该如何告诉他,她不会跟随这些无形之物离开他身边?她只是希望她此刻所看到的繁盛,他亦能一同看到。无法映入眼帘的事物,语言无法传达其真正意图。安静的靠在他胸口,她放弃了接受它们的邀请。
它们对她的放弃只是轻轻的笑着。上前一步,它们穿过他,搂住她的颈项,在她左右面颊各自留下一个如微风拂过般,清淡的吻。她发现了,它们并不仅仅是“活”的存在,它们亦是魂河中,朝着尘世前行的灵魂。这场庆典是欢送那些即将脱离寂静无声的无形世界,诞生为“生命”的灵魂们的祭典。她还能记得,两个幼子模样的无形之物重新追随庆典游行的队伍离去前,面庞上略微掀起的牡丹花饰下露出的,与犬夜叉极为相似的金色眼瞳。
她是多么希望那一日的隆重,犬夜叉亦能看见,那些盛大的欢呼,犬夜叉亦能听见。生命的诞生是一场祭典。她想用他亦能看见的方式,重现那日的奇迹。她想告诉他,他同样拥有那些祝福,亦可以拥有那些欢庆。生命从不是诞生于苦难。
诞生不等同于苦难。
他若还不明白,她会不断的向他讲述;他若还未听见,她会耐心陪在他身边,直到那些话语传达到他耳边。她看到了他正在向一个全新的改变出发。殊不知,她同样再向一个全新的未知,一同出发。
“亲爱的宝贝啊,我亲爱的宝贝。好好睡吧,有个好梦。你看,你看。
种下的苹果树已经长大,苹果从枝头垂到你手旁。已成熟了,已成熟了。
葡萄藤上的葡萄,一大串,一大串。紫红的葡萄啊,已成熟了,已成熟了……
……”
轻轻哼唱着曲子,她开心的靠在犬夜叉身上,坐在门外的木台晒太阳。喜悦让她觉得轻飘飘似浮在蜜糖里,身边的空气都甜蜜到似搅拌了蜂蜜。一想到她的身体里已经开始孕育她挚爱之人的孩子,她就幸福到忍不住微笑。把手放在她依旧平坦的腹部,她仰在他怀里看着他傻笑。她说,真幸福。
看着她的笑脸,他伸出手悬在她脸上帮她遮挡住晃进眼睛的阳光。他说,笑了一脸傻样。丝毫不理会他口是心非的嫌弃,她继续笑嘻嘻的把刚哼的曲子又哼一遍。就连珊瑚都有点嫌弃她,看着她脸上几乎时时刻刻都挂着的笑意,珊瑚说,怎么高兴成这幅傻样,我当时怀孕时都没乐成你这样。她说,没办法啊,我盼了这么久,很高兴嘛。珊瑚说,等到你起反应了,有你受的。
真是被珊瑚一语成箴。两个月左右的时候,她开始出现了妊娠反应。剧烈的反胃,恶心,反复呕吐。略微有些低烧,她难受的躺在被子里头晕的不想睁眼。村子里巫女所要承担的职责已经被枫婆婆重新接管,虽对年迈的枫婆婆感觉抱歉,她也不得不这样做,她连自己都要顾不住了。就连夜间她都难受到难以入眠。蜷缩在犬夜叉身边,她被他搂进怀里,轻轻抚摸背脊。她在他温柔的抚摸中渐渐放松,终能疲惫的进入睡眠。仍会被反胃恶心惊醒。扑出被子伏在盆上干呕,她觉得是不是把胃翻出来洗一洗能好一点。
几乎吃不下食物,她明显憔悴下来。又吐完一轮,她勉强提起精神喝些水,努力往下吞咽食物。她安慰他,说,不要紧,过一段时间就会没事,难受也就难受这么一段时间。话还没说完,她又扑到一边开始下一轮呕吐。
她注意到他欲言又止。这时她已经没有精力去想他那些没能对她说出口的话。
“……亲爱的宝贝啊,我亲爱的宝贝。好好睡吧,有个好梦。你看,你看……
……”
自从她开始出现反应起,家中烹煮食物这件事他自然而然的接管过来。最初枫婆婆和珊瑚来帮过忙,大家毕竟都很忙,珊瑚家中三个幼子,枫婆婆亦已年迈,村中琐事处理不再那么利落。烹煮食物上他只能说是会,手艺没有那么精细,烹制的食物卖相就不提了,味道也没有那么精致。这对本就没有食欲的她来说,真算不上是一件好事。过了大约半月,她逐渐发现,犬夜叉烹煮的食物卖相上依旧不佳,味道正在向她目前比较喜欢的方向调整,包括烹煮的食物种类,亦都在向她目前相对愿意吃的食物种类上偏移,不知不觉中,她每一日的饮食已经完全由他安排。从晨起洗漱完,她入口的第一样食物起,包括她饮用的水亦已不再是白水,有时是泡了姜兑了蜂蜜的水,有时是兑了葡萄汁,或者是梨汁的水。难受的太厉害时,他拿着橘皮把手伸过来,将橘皮略微揉一揉,他说,闻一闻。
听话的埋在他手心深吸一口气,橘子皮特有的略酸气味能让她一下子就舒服不少。抬起头,她看他尽量伸长手臂,把头侧到一边用衣袖捂着鼻子。忍不住的笑着,她说,这么讨厌这个味道吗?护着鼻子他闷声闷气的说,勉强能忍受。一边说着,他把剥好的橘子塞了一瓣在她口中。橘子偏酸,略带一点甜的汁水柔顺的平复了她闷在胸口的呕吐感。发现她舒服了一些,他慢慢的一瓣一瓣把整只橘子都喂她吃下去。
某一天,午睡醒来,她发现床边矮柜上多了一束插在清水里的花。淡淡的清新味道,让她感觉舒适。她问犬夜叉,这是什么?他说,不知道名字,无害。从那日起,这种不知名的花束就总是在她身边。插在盛了清水的竹筒里,每一日都是新鲜的。
他陪着她出门散步。在家附近转了转,她总觉得哪里不太对。等走到药田旁,她才反应过来,她种的紫苏不见了。不光是她自己种的紫苏不见了,旁边枫婆婆家,珊瑚家种的紫苏都不见了。指着一个没填平的土坑,她问,紫苏呢?
我拔了。
拔了?
揉揉耳朵,他说,别吵。等你好了我再种回来。
听着他的话,她想起来前些时候,她路过紫苏时,平日不会在乎的紫苏味道竟然极为刺鼻,让她忍不住干呕了几下。看着还没填平的土坑,她不满意的嘟囔着,说,你自己说的你要记得,不然我发现你要是没种回去,我会生气的。
他说,知道了,你真啰嗦。
珊瑚会在犬夜叉跟弥勒一起去处理委托,过来帮忙照顾她的时候对她说,太让人羡慕你了。不好意思的推推珊瑚,她说,弥勒对你不也很好。
那也不妨碍我羡慕你。不光是我,我估计其他女人看了都会羡慕你。
实在被珊瑚调侃的窘迫了,她干脆不再搭理珊瑚,习惯性的她又把手抚上自己的腹部。她极为珍惜这个孩子。时间推移,她平坦的腹部逐渐隆起。一起抚摸在她的腹部上,珊瑚说,一定会是一个健康的孩子。微笑着,她觉得这个孩子肯定长有一双跟犬夜叉极为相像的金色眼瞳。没有根据,她就是这么觉得。她一直记得那一日,山林中的庆典站在她面前的两个幼童,面庞花饰下一晃而过的,让她瞥见的金色眼瞳。
305楼
2018-06-17 2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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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5图
306楼
2018-06-17 2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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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否是故障,文字版已经发布出来,凑合看图吧
308楼
2018-06-23 17: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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