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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创】【全员向/红组/非国设】无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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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32楼2018-02-24 1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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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我在这里。”
    这里是漆黑而嘈杂的,宛如怪物腹中深处的一处,但是王耀不再害怕了,他再也听不见别的声音了。伊利亚让他靠着墙坐好,挤开旁边吵吵嚷嚷的其他人,脱下自己的外套罩住王耀的头,自己也缩进外套下那个柔软而黑暗的世界,伸手环住了王耀。
    防空洞外的爆炸没有停止,它们闷闷地传入防空洞,时不时激起一阵惊呼。伊利亚捂住王耀的耳朵,发觉王耀的脸颊是湿的,他出于一种难以言喻的心情而把自己冰凉的脸蛋也凑了过去,蹭干净眼泪,两人像两只小兽一样依偎在一起,僵硬的身体渐渐回温、变软,交换彼此的鼻息,感受对方的体温的轻微的颤抖。
    王耀也伸出手来了,他回抱伊利亚,紧紧地,紧紧地。他突然觉得其他的一切都无所谓,只要能一直这样下去。
    那仿佛,在这个世界的角落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
    1944年12月30日,“沼泽营”在炮弹声中迎来了新的一年,炮火不仅轰醒了沉睡的孩子,还轰醒了缺乏警戒的大人。所有人猛然意识到“沼泽营”离战场并不远,这里就在柏林附近,少数飞机也是有可能突破防线坠落至此的,战斗机的残骸被发现在附近的森林,烧焦的山林暂时还不会恢复,人们从防空洞里爬出后,那像是一道警醒士兵的伤疤挂在天边。
    为此,众人展开了多方面的行动。
    爱因斯重新整顿了教官队伍,清理了全部不听话的军官,连禁闭室那个最好欺负的“大胡子”都被赶走了,他修改了孩子们的作息表,增长了熬夜时间,从此以后的小测还多出了巷战和抗空中打击的内容,难度也有所提高,孩子们叫苦不迭。
    卢西安诺通过这个事件完全确定了“沼泽营”就在柏林附近,以及联盟军已经能触及这个地带了的战局。他去其他寝室演说的频率提高了,似乎他在鼓动大家进行一项秘密活动,也许他那天才而诡异的大脑从中提取出了什么更多的信息,总之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风风火火地在做出对应行动。
    其他队伍多多少少也举行了他们的秘密活动,却唯有202室,竟莫名其妙地回到了原先死气沉沉的气氛中。
    伊利亚、王耀、史蒂夫这三人,对此事无动于衷。
    说实话,空袭事件一结束,王耀一朝回到了闹别扭的阶段,甚至比原先更尴尬,伊利亚也有所感应地没有过多主动靠近王耀,可是,问题似乎并不止于他们的争执,还有一些更严重的问题存在着,那些微妙的情绪,却不被王耀重视甚至是察觉……史蒂夫对这两人保持袖手旁观的态度。
    这一天是1945年1月1日了,没有人知道这一年将发生怎样天翻地覆的改变,不止是“沼泽营”,而包括整个世界,至于王耀做出的第一个改变,是他开始旁听卢西安诺的演讲,跟卢西安诺一起去串寝。
    那天晚上王耀回到202室,刚摸上床就碰到了一样软绵绵的东西。他拿起来一看,竟然是一个做工蹩脚的黑色小猫玩偶,这算是……新年礼物?真不知道伊利亚从哪搞来的这玩意,再说了王耀早就过了玩娃娃的年纪,他送这个干什么?
    话虽说如此,王耀还是把那丑玩偶收了起来,自己钻进伊利亚的被窝,离伊利亚不远不近地捂热了被窝,让伊利亚好受了一点。王耀擦了擦脸,感觉有点热。
    礼尚往来是个美德,嗯,就是这样。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33楼2018-02-24 1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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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告:因为楼主要去上学了,所以更新时间改回周更。各位小伙伴,一定要在开学的洗礼中存活下来啊!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34楼2018-02-24 1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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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3.无间之花
          长大就意味着变化,即便如此小孩也必须长大,因为未来有更重要的东西需要守护和争取。王耀现在,大概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那么他就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但是伊利亚呢?王耀不知道伊利亚是怎么想的,王耀根本不了解伊利亚。
        不知怎的,王耀现在迫切地渴望了解伊利亚,想知道他的想法,想知道他的愿望,如果他要去哪里想陪他去,如果他要做什么想帮助他。出于这种奇妙的需求,王耀不再排斥卢西安诺,有时也会主动跟卢西安诺搭话,卢西安诺约定的十个秘密现在还剩六个,于是卢西安诺又说了一个秘密:
        “之前我不是说过,关于人种有一些阴谋吗?那个意思是啊,教官是故意挑拨你们不同人种相互歧视、相同人种拉帮结派的,这样他们就能做人类社会研究了,哈哈开玩笑的,其实是为了观察种族对凝聚力的影响和诱导个别候补人学习应对种族问题,在这一方面我和费里都是满分哦。”卢西安诺指了指他的11队,里面集齐了三个人种,而且他们都很忠诚。
        “不好意思呢让你听这些无聊的话,你还是想打听伊利亚吧?”
        王耀发现真正和卢西安诺相处起来意外的舒服,卢西安诺的待人之道异常熟练老道,既不会疏远冷淡也不会过于亲密,只是在恰到好处的地方给予人方便,又抛出新诱饵继续引诱别人,他以前那些过分的玩.弄和挖苦仿佛都不曾存在地被隐藏了起来,一旦发作都是对待外人,对于队友来说这只是他小小的恶作剧,甚至是可爱讨喜的。他在与王耀周旋的同时,貌似还应付着别的人,游刃有余。
        面对这样的老油条,王耀哪里招架得住?直接缴械投降了。于是卢西安诺满意地告诉了他第六个秘密:“伊利亚·布拉金斯基是俄.罗.斯人,据说身上流淌着罗曼诺夫的血,也不知怎么从西伯利亚偷渡到西欧的,1942年被抓进来了,我是他上一届的,所以他一开始那熊样我全看见了。”他耸耸肩膀,忍不住笑出来。
        “对了,你知不知道他也杀过人?”
        王耀点头,卢西安诺于是又问:“那你知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叫他疯子?”
        王耀摇头,卢西安诺似乎是想起什么乐事地笑得更欢了:“你们不是很讨厌我这样的人吗?尤其是费里。其实啊,以前的伊利亚比我严重多了,费里一开始加入你们队怕得要死,其他那几人也很讨厌他,谁知道你们居然真成了好朋友,世事难料啊。伊利亚·布拉金斯基刚来‘沼泽营’一年就弄死了四个人,真能干,他完全不把别人的性命当回事哎,你也要小心,虽然他现在看起来变温顺了。”
        “……那是真的吗?”
        “答应了的事我不会说谎,况且这不值得我编排,你随便找个老兵问问就知道了。”卢西安诺把子弹抛着玩,“他刚来那段时期看起来像条疯狗,见谁咬谁,久而久之就没人愿意接近他了,他后来因此吃了不少苦头才改了性子,至少没那么经常打架了。不过他的本性没变,他依然漠视别人的生命,他从来不跟人交心,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内心永远不知道在想什么……看我干什么?我跟他才不一样,我会付出真心的哟,心只能用心来交换嘛,只不过我有很多心罢了。伊利亚·布拉金斯基就像冻结的冰湖,表面像水晶一样漂亮,但是打破了那个假象下面只有危险和冷漠。”
        “……”
        王耀觉得不对,伊利亚不是那样的,他确定自己在防空洞里见识了真正的伊利亚,伊利亚才不是卢西安诺所说的那种怪物。卢西安诺见王耀一脸不信的表情也无可奈何:“你这样就像中毒,虽然我好像没资格这么对别人说但我还是想说,人最好为自己而活,死的时候什么都是虚的,只有自己一直陪着自己。”
        “等等,还没完呢,既然你这么有见识,那你再告诉我一个秘密——”王耀抬起头来无畏地用一双澄澈的眼睛望着卢西安诺,“——伊留沙的愿望是什么?”
        卢西安诺报王耀以一个温和的微笑:“我想,这个问题,你比我更清楚。”
        王耀眨了眨眼睛,点头:“恐怕是的。”
        *
        王耀想,伊利亚其实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强大,他也有怨恨、嫉妒以及恐惧之心,不然他为何会去伤害别人?照卢西安诺的话来说,伊利亚是个罪孽深重的人,这点无可反驳,但是,世上的每一个人都不是纯洁的,王耀没有资格也没有意愿指责过去的伊利亚。王耀常以为幸福的分量是不变的,它不均衡地散布在世间,一部分人快乐,另一部分人就要痛苦,伊利亚属于那种丧失了幸福而变得拒绝幸福的人。
        那么一切都解释得通了,伊利亚是个骗子,他说他离开这里就回家是谎言。他已经回不去了,他杀了他姐夫还有别的一些人,伊利亚是个囚犯,他是在赎罪,他所谓的回去恐怕是去死。
        不是自杀,而是以他认同的方式去死,王耀猜恐怕是战死,作为烈士的尸体被送回自己家下葬。
        王耀并不希望看到那样的事情发生。尽管他也好不到哪里去,尽管他甚至不被伊利亚信任,但他依然想替伊利亚分担一些什么,因为伊利亚是给予了他勇气的人。他和伊利亚的故事不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35楼2018-03-02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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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36楼2018-03-02 2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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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顺便一提……历尽千辛万苦,迟钝的耀君终于觉醒了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37楼2018-03-02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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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也不应该以那样的结局告终,他们都是被爱着而诞生于世的,直至今日,他们依然被爱着、祝福着。
              许多温热的情绪流淌在王耀心底,使他回想起许多事情,它们是费里西安诺递来的面包、路德维希守护的眼神、本田菊遗书上的泪痕、亚瑟的一张张计划表、阿尔弗雷德元气满满的歌声、弗朗西斯为所有人掖过的被角和伊利亚的拥抱。8队灭亡了,8队却又是永生的,花还没有凋零,它从无间地狱里最灼热贫瘠的土壤中抽枝绽放,一面滴着血与泪,一面开得惨烈而瑰丽。
              王耀突然很想见伊利亚了,但还没那么快,他还有要办的事。新的季度立马要开展新的测试,编排新的队伍,王耀坐在试室中,室内乌压压一片人头,但他再也看不见为弟弟挡鞭子的哥哥的身影,他进入心理测试室,教官向他提出了与去年一模一样的问题,他回答了与去年几乎一模一样又有所不同的答案:
              “题一,你是谁?”
              “8队的王耀。”
              “题二,你在哪里?”
              “德.国,玛须营。”
              “题三,你在做什么?”
              “回答你们的问题。”
              “题四,你相信什么?”
              王耀露出了一个伊利亚式微笑:“我。”
              “题五,你是否认为自己异于常人?”
              “不,我和旁人没有什么两样。”
              “题六,你是否认为自己强大?”
              “不,我还没有创下可以称得上强大的事迹。”
              “题七,你对人类做过的最恶劣的事是什么?”
              “……”王耀沉默了片刻,即便如此教官也没有停下握笔的手,他抬起头来直视他们,“长官,我还没有执行那件事,不过我相信那不会太遥远的。”
              教官中有人惊讶地咕哝了一声,为此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仿佛找到了某个新物种,王耀只是起身,无视他们地离开了心理测试室,在外面,那里有伊利亚在等待他。
              “真快啊,又有测试了。这次我们可不一定能分到同一个队里呢。”伊利亚把手插进口袋,与王耀走在走廊里,许多面生的新兵吵吵嚷嚷地从他们身边跑过,甚至撞到他们的肩膀,但是他们并不理会那些孩子,他们面前是光明的出口,不断有寒风从那里灌进来。
              “我觉得会的。”王耀说,“就算不是也无所谓,因为我知道我还是8队的一员。”
              “真是信心满满呢。”伊利亚轻哼了一声,露出了一个愉悦的笑容。他们出了门,跳下台阶,靴子“嘎吱嘎吱”地踩到了一层薄雪,抬头一看原来下了小雪,雪花轻柔地亲吻着孩子的脸颊,青山全都罩了一片朦胧的灰烟,乌云宛如一床脏兮兮的棉被,伊利亚不小心滑了一脚,王耀连忙去拉他,不想反而被伊利亚拽倒,两人“咚咚咚”地滚下楼梯,发出了很滑稽的脑袋碰地声,后脑勺却因为雪的缓冲而并不大痛,摔倒的两人像傻子一样躺在地上不动了,盯着灰蒙蒙的天空发愣,满头雪屑,任凭过路人诧异地看他们。
              “耀,”伊利亚突然出声,他合上眼睛,“你现在感觉如何?”
              “很舒服。”王耀蹭了蹭冰冷的雪地,滚烫的脸蛋清凉了一些,他睁开眼睛扭头去看伊利亚,“伊留沙,我好像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什么?”伊利亚拢起地上的雪搓成球,抱在胸前。
              “……”王耀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儿,他的心脏因为忍耐寒冷而加快了跳动速度,他抽了抽被冻伤的红鼻子,最终还是说,“……算了,下次再说吧。”说罢,他猛地爬起来冲伊利亚脸上掀起一把雪然后拔腿就跑。
              “?!”伊利亚懵了一瞬,随即也爬起来把怀里的雪球一股脑地朝王耀的脑袋掷去,忍俊不禁地大喊道,“你什么时候变这么卑鄙了?!”
              “哈哈哈哈哈明明是你先想偷袭我的!”
              “你站住吃我这招!……”
              “哇伊留沙你个大混.蛋!我要把你埋进雪坑里……”
              两个孩子在雪地里奔跑和打滚,雪地被踩得泥泞不堪、满是脚印,雪球漫天乱飞,刚从教学楼中出来的卢西安诺看到这副景象时没有听见教官警告的口哨声,只听见了孩童的欢笑,而且不断有人加入幼稚的打雪仗,包括卢西安诺。卢西安诺在心里无奈地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永远不可能完全得到那两人,他们两人,从来都拥有对方。
              凛冽的冬风中,破裂的墙角瘦弱的蓝紫色矢车菊悄悄开放了,朝着白色的太阳。


              IP属地:广东138楼2018-03-03 1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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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4.来自新世界
                  1月,伊利亚被分进了11队,王耀却被抛进了陌生的5队。诚如王耀所说,所在哪个队伍已经没有意义了,“沼泽营”实际上已经合为一个集体,领袖就是卢西安诺,在卢西安诺的管辖下,王耀要融入新的队伍是很容易的,不仅如此,王耀还被安排为11队插.入5队的外交部员,被视为卢西安诺的使者之一,以至于不管他提出什么建议都会被询问是否为卢西安诺的想法。而伊利亚则莫名其妙成了11队的军事顾问兼体术教官,起因是卢西安诺交代他帮忙带11队新队员学拔枪动作,卢西安诺揭开他们宿舍墙上的掩体,墙窟窿里竟然掉出来一堆枪。其他宿舍也有类似的掩体和暗箱。
                伊利亚这时能确定,卢西安诺是个疯狂而无畏的革命家,他花三年构建他的队伍、收集物资、打探情报,一切的一切只为有朝一日打破所有禁锢,他的队员会信仰他是理所当然的,而现在,他正式接纳了伊利亚和王耀,视这两人为革命的一份子。这么想来,伊利亚也很期待卢西安诺揭竿而起的那一天了,教官们尤其是“鹰钩鼻”一定会惊掉了下巴的。
                “那么你到底想要什么呢?”提心吊胆,步步为营,卢西安诺的目的深不可测,王耀不由得向他问出这个问题。
                “嗯……虽然不是什么秘密,但是不好说。短期目标是往爱因斯脸上砸一拳,长期目标大概是征服世界。”
                “你在说笑吧?”
                “你看,就是这个反应,你们都太胆小了……不,你们没有野心啊。”卢西安诺爬上窗台,居高临下地俯视整个“沼泽营”与其周围的雪山,他相当喜欢这种危险的高处,“这种东西是需要培养的,但是你们比起培养欲望更选择了培养爱情,没办法呢,明明人类是好斗的生物,这样看来可能你们才是进化过的人,不过没有斗争的社会什么的完全就是一具巨大的尸体嘛。”
                “哦。”王耀既无法认同卢西安诺也无法反对卢西安诺,他只是觉得卢西安诺太绝对了,谁说未来没有可能是一副新局面?
                “话说回来,”卢西安诺双脚腾空地坐在窗台上,宛如一只即将起飞的大雁,“我想要得到一个导火索,你愿意帮助我吗王耀先生?你只需要迈开腿下楼,去行政楼的营长办公室把它拿出来就行了。”
                “好的卢西安诺先生,然后我就会在距离行政楼三米处被射杀。”
                “哈哈。”卢西安诺畅快地笑了,扶着窗台跳进宿舍,“好了这回不开玩笑了,王耀,去叫伊利亚和艾伦过来,我要办大事。”
                “我可以提问吗?”
                “问吧,你接下来要问的事情全部是机密,不过谁叫我答应了你呢。”
                王耀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匕首:“你觉得未来这里会死多少人?”
                “三分之二或者四分之三,只会多不会少。”
                “那里面包括我或伊留沙吗?”
                卢西安诺俏皮地眨眨眼:“一半的可能。”
                “好了,这次行动的危险程度?”
                “如果我没有精神失常而你们也没有大哭大闹,那么危险性等同于一束小火苗。”
                被王耀擦拭如新的匕首雪亮出锋,弹一下甚至有轻微的嗡鸣声,他说:“那就成交了,伊留沙交给我。”
                *
                很多的东西在改变,变得焕然一新,包括王耀的心情,也包括王耀与伊利亚之间的关系。王耀感到他们并没有最初那般朦胧而混沌地亲近了——那是小孩子无条件的友情——反之他跟伊利亚的羁绊在转变为一种明朗而透澈的姿态,它稳固地将两人拴在一个不能随意靠近也无法分离过远的空间里,宣示着他们两人独立而平等的存在。
                然而王耀在觉醒了这点以后却发现伊利亚显得有些粘人了,伊利亚是还未摆脱原先的状态而半梦半醒地对待王耀。时间拖得越长,王耀越能发现伊利亚的一些幼稚之处,但他并不讨厌它们,倒不如说挺期待它们继续展露,这让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有被伊利亚依靠的倾向。
                王耀回忆了一下,最初他跟伊利亚的关系应该是不好的,他后来问了弗朗西斯才知道那时的恶作剧是伊利亚干的,想想也是,弗朗西斯才不会那么无聊。真的很不可思议,他跟伊利亚在一起,居然已经经历了这么多,由关系恶劣的陌生人变成……变成……
                王耀想了很久,始终没找到合适的词来形容伊利亚的存在,如果是以前他总能堂堂正正地说伊利亚是他的朋友、兄弟,但是现在他却觉得那不合适了,他们不是朋友那种清爽的身份,说是同志、搭档就更不对味了,这种感情,没有语言能够形容,不过这都没有什么大碍,他们能继续合作。
                卢西安诺的作战计划制定好了。目的不明,大致是去偷窃某个文件。
                与亚瑟的简明计划不同,卢西安诺的安排精细复杂,有些乍一看仿佛毫无关联。早上5点10分晨跑,他命令一个队员故意绊倒另一个人摔个人仰马翻,“鹰钩鼻”吹着口哨挥舞着棍子把一个人送进厕所刷马桶另一个人送进医务室,后来他们带回了铁丝清洁球和针管。上午9点半,一个人向教官询问法语问题,乘机破坏了教官桌子上的收音机。中午12点40分,一个人用小刀从阅读室的硬纸壳书上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39楼2018-03-10 1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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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割下了坚硬的封面,藏在操场的草丛里,另一个人把残破的书偷过来,交给卢西安诺。下午2点50分,正在学习制作简易求生工具的卢西安诺用他之前收集来的破烂加上教官提供的工具加上伊利亚提供的食堂叉子制作了一个带量筒的风向仪,谁也不知道这垃圾玩意有什么用。
                  卢西安诺说:“那是革命的火种之一。”
                  后来教官把坏掉的收音机扔掉了,毕竟那已经是老家伙了,卢西安诺让人在垃圾池把它捡起来,之后卢西安诺一直在修复它:“这也是革命的火种之一。”
                  “好了,一切准备就绪,该我们行动了。”
                  中午,卢西安诺带着伊利亚、王耀还有艾伦到教官专用的淋浴房里抽烟,然而事实是现场只有艾伦一个人会抽,于是他连抽了四人份的烟把烟头塞进水管,弄得乌烟瘴气,卢西安诺跟他击掌说:“干得漂亮,换人。”
                  卢西安诺坐到被他们挖出一个洞的水管前,从口袋里慢慢抽出一条长长的细塑料管似的东西接进水管,用卡在里面的一大团烟头固定住,王耀看见里面有一根铁丝似的东西,细管的末端是一个类似喇叭的东西,不管伊利亚怎么看都觉得这是马桶吸,随后卢西安诺示意他们不要出声,等了一会儿,马桶吸里居然传出了细微的声音,像是水滴声,卢西安诺开始在纸上写数字,写罢又掏出之前那本残缺的书用火柴点燃了,拿在手里举起来,说:“祝你好运。”
                  他把燃烧的书扔向窗户,它冲向对面的行政楼一楼的一扇窗户,砸爆了玻璃,对面顿时传来大呼小叫的声音。卢西安诺满意地拍拍手,叫上伊利亚和王耀跑路了,艾伦蹲在原地往自己胳膊上的静脉上插好针管,然后开始装晕。
                  行政楼里跑出了两个教官,他们冲向淋浴房,这时,伊利亚和王耀按照计划趁乱翻窗进了那个被袭击的房间,室内摆满了书架和电报机,桌子上全是档案,原来这里是“沼泽营”的通讯室,这就有点玩大了,不过他们必须继续执行任务,王耀拿着卢西安诺给出的数字单去油印复制,伊利亚到正在运行的一台电报机前截断它已经打印出来的电报内容,换接上卢西安诺伪造的电报,王耀把真正的电报藏在内衣口袋里,迅速而安静地做完这一切后,两人正要翻窗出去,突然有个教官回来了:“喂!你们在干什么?!”
                  王耀愣了一下,伊利亚则立马转身打了王耀一拳,有点重,不过肯定是伊利亚随便打的,回过神来的王耀回击,两个人做戏地滚到地上打得乱七八糟,都高声喊了起来:
                  “报告长官!我看见这个人鬼鬼祟祟地溜了进来就想把他抓起来!”
                  “放.屁明明是你!你别血口喷人!”
                  那名教官青筋暴起,一个箭步冲上去揪住伊利亚的头发提起来:“你们当我傻.子啊?!快说是谁叫你们这么做的?!”
                  “伊留沙!”王耀忍不住从袖子里抽出匕首想扎教官的脚,被伊利亚一个眼神制住了。伊利亚抓住了教官的手腕,有些艰难地说:“如果说了您就能放过我们吗?”
                  教官傲慢地点点头:“就你们两个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你们是哪里派来的间谍?”
                  伊利亚合上眼睛嗤笑:“我们是不来夫斯古国的船长,格列佛先生,当心你背后有臭虫。”
                  “什么?”教官露出了诧异的神色,随即被冲进来的第四个人用针管猛地扎中了脖子,针管里的液体被注入,教官顿时四肢抽搐地晕倒了,伊利亚摔在地上,拎着针管的卢西安诺居高临下对他笑道:“谁是臭虫啊?臭熊。快点把这家伙拖进厕所。”
                  一切都在计划中。通讯室隔壁就是厕所。
                  教官被搁在马桶上,卢西安诺把注射器塞进他手里,丢下一堆装药水的小玻璃瓶,三人再次跑路了。王耀攥紧了胸前的口袋。
                  *
                  “这就叫做自作自受,他们进货的吗啡用来麻醉他们自己,哈哈哈。”入夜时,卢西安诺又坐在窗台上俯视“沼泽营”,“我用的剂量有点大,保证他神志不清、欲仙欲死,根本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
                  “艾伦怎样了?”王耀问。
                  “当然是禁闭室。不过跟偷电报相比,他抽烟、吸毒、发疯砸窗都算不上什么,背个锅而已,死不了的。”
                  王耀叹了口气:“那么,你得到你想要的东西了吗?”
                  “事实上,我早就得到它了。但是现在最需要它的其实是你们,它将成为你们的勇气和恐惧之源。”“又是勇气又是恐惧的,它到底是什么?”
                  卢西安诺回头看了他一眼:“时机已到,我很快会把这个秘密告诉所有人的,而那将成为我告诉你的最后一个秘密。王耀,今天恭喜你和伊利亚合格了。”
                  王耀也抬起脸来直视笼罩在黑暗中的卢西安诺,那像是个鬼魅的影子:“什么的合格?”
                  卢西安诺勾起一个甜蜜的笑容:“我的信任。”
                  王耀攥紧了拳头,他知道当时卢西安诺完全可以选择放弃他们,但是他和伊利亚做出了正确的回答,所以卢西安诺给了他们活下去的权利,直到现在,卢西安诺才真正接纳了他们俩,这个人果然是恶魔:“那还真是多谢了,我去找伊留沙。”
                  伊利亚去上厕所,实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40楼2018-03-10 1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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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际上却在走廊尽头一个人吹冷风,他眺望着漆黑的山林,里面停息着无数只鸟雀,它们可能会被猎杀,却随时可以振翅飞走,不像他们。王耀走到他身边:“谢谢你今天打了我两巴掌、踹了我一脚。”
                    伊利亚笑了一下:“还有一个拳头。”
                    “伊留沙,你想出去吗?”
                    “想,我在这里待了两年了,快烂掉了。”
                    王耀深深地吸了口气:“那你出去了想干嘛?”
                    伊利亚扭头去看王耀:“我以前不是说过要回家的吗?”
                    王耀顿了顿,才道:“伊留沙,我很小的时候就被卖掉了,我不记得我家在哪,不记得我家人叫什么名字,可能一辈子都回不去了。”
                    “嗯,我知道。”
                    王耀扭头与伊利亚对视,目光灼灼:“你可以带我回去吗?”
                    伊利亚注视着王耀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出杂念,居然无果,他于是也认真道:“不行,我也不知道你家在哪。”
                    王耀坚定的眼神瞬间崩溃,他又被糊弄了!他情不自禁地踹了栏杆一脚,气呼呼地转身往回走。他知道伊利亚就站在原地笑看他愤怒的背影,突然气不过,又回头喊了一声:“伊留沙!”
                    他大步流星地走回去揪住伊利亚的衣领吻了伊利亚的脸颊:“祝您晚安!”他也不去想伊利亚是什么感受就潇洒离去了。
                    “……!”
                    这回窘迫的是伊利亚了,他今天肯定晚不了安了。风卷起他的头发,他捂着脸颊蹲了下来,突然很想打人:
                    ——啧,被反将一军了。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41楼2018-03-10 1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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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42楼2018-03-16 2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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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废品!清除我们所有人!”他把灰烬扔在地上用力踩灭了。
                        所有人都被震住了,卢西安诺趁热打铁:“各位,我们从一开始就没有选择权!战争还在胶着,联盟军打得焦头烂额,根本没有人会来救我们,这样下去我们就完.蛋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有人痛哭出声,所有人悲从中来。此时正是他们内心脆弱的时刻,他们需要一个强大的信念来支撑他们,卢西安诺立马举起一把枪,展示给所有人看:“用这个!站起来,反击!我们不是金贵的小少爷,我们有刀和枪,我们能依靠我们自己,我们已经是出色的战士了!他们不是想培养战士吗?那么我们就要给他们点颜色瞧瞧,这是自由之战,也是复仇之战,为了自由和梦想,赌上我们的一切,不成功,便成仁。愿意加入我的,请举手。”
                        这回最先举手的还是卢西安诺的亲信,紧接着人群中也有人举起了手,先是稀稀拉拉一点,然后是一片一片如潮水般传出424室,直到一个人突然提出质疑:
                        “这个提议似乎很不错,不过请问如果我们成功了,我们接下来又该怎么逃离这里?这里可是山区,现在又是冬天,外面很危险,而且食物也不够,再说了,α剂副作用的事情怎么办?”人们将目光转向那个人,他正是目光如炬的王耀,他提出的问题是他和伊利亚两个人一直以来最在意的问题。
                        卢西安诺露出了轻松的微笑,瞥了他们一眼,似是恫吓又似是安抚:“我早就想到会有人问这个问题,首先我要讲解一下我们所在的这座玛须营的真实方位。”
                        卢西安诺取来他之前制作的风向仪和修好的收音机:“各位,通过这两个仪器,我已经确定好玛须营就位于柏林西偏南23.57度的约25公里外,只要我们朝着这个方向前进,一定会遇到村落,食物和住所问题不会困扰我们太久。至于我们被迫摄入的那种药物的副作用,应该有些人已经知道吗啡稀释液可以抑制了,其实,办法并不是唯一的,有另一个办法一样可行,甚至比前者更重要。”
                        “什么?”王耀喃喃自语。
                        “在这里我先提个例子,原8队队长弗朗西斯·波诺夫是个有特殊体质的人,他现在已经入伍了。他的体质是即便不注射吗啡也不会因副作用而死,为了观察他教官们将他强行留下,直到他十四岁可以开始脱药的时期,他们又偷偷将本该注射给弗朗西斯的吗啡换成了葡萄糖,结果是,他安然无恙。”
                        王耀瞪大了眼睛,差点站了起来,是伊利亚把他拉回来,揪着他的辫子让他稍安勿躁。
                        “这个体质的真相是有新的物质抑制了副作用,它暂时没有名称,它是一种伴随压力诞生而产生的荷尔蒙,弗朗西斯天生含有很多那种荷尔蒙。它不是什么罕见的东西,它存在于我们每个人体内,只需一点点,就能抑制副作用。”卢西安诺伸出食指竖起来,“只要我们提高心理压力,再以少量吗啡为辅,撑过成年就能脱药了,各位,最后的真正的牢笼已经被打破了,收拾好必须的行李,我们马上就能逃离!”
                        “压力……”伊利亚脑中闪过实验鼠“哈迪斯”的惨死,恍然大悟。
                        孩子们的眼中爆发出希望的光芒,卢西安诺正忙着接受他们感激的握手,只有伊利亚和王耀牵着手挤出了吵吵嚷嚷的人群,逃到空荡荡的楼梯口。伊利亚抓着王耀的手说:“耀,情况不妙,从明天起我们得尽量收集药和食物,武器只要一点点就够了。”
                        “我明白,事情肯定不会那么简单,他们都被卢西安诺骗了。”王耀回望烛光晃动的424室,感到那是一座卢西安诺专政的疯人院,“伊留沙,看来这次我们哪也逃不了了。”
                        “本就如此。”伊利亚扣住王耀的手指,他们的指尖在流汗,大射灯刺眼的灯光照在他们眼睛里,“我们的战争要开始了,它应该不会简单结束。”
                        狂风在怪叫,虚伪的火光在摇曳,枪的扳机即将被扣动,战车已经出发,这时这两人的心情出奇的相似而且坚定:
                        “——那就让它放马过来吧!”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43楼2018-03-16 2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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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6.子夜未晓(上)
                            “醒醒,亚瑟·柯克兰,到了吃药的时间了。”
                          亚瑟从房间角落的阴影里坐了起来,赤着脚到餐盘里抓起三粒药直接吞下,然后靠在窗户下往地板上屈膝而坐,让微弱的阳光照在他脸上。他抱着双腿低头看自己的手腕,那是一只枯瘦如柴的手腕,手指正在颤抖,他现在活像个瘾君子,除了脑子以外全身都废了……不,或许他的脑子也废了,他甚至记不清楚自己离开“沼泽营”来到这里有多少天了,对了,“沼泽营”,不知道其他人是不是还活着,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在这里来着呢?
                          他依稀记得自己和阿尔弗雷德被传唤到行政楼,有两个教官给他们打了麻药,装进袋子,他努力睁开眼睛似乎看到一双属于少年的脚,还有一句模糊不清的“对不起”,等他醒来以后就被关了起来,没有人跟他解释情况,只是有人定时来给他送食物和药,给他检查身体。
                          那群人与“沼泽营”的教官相比简直是乱来,他们肆意加大药量,强迫亚瑟服用,经常抽亚瑟的血化验,亚瑟曾尝试打伤护士逃出去,结果刚跑出几步路就被抓回来丢进一个更狭窄的房间,它像是一个玻璃匣子,四周都是透明的,强烈的灯光几乎毁了亚瑟的眼睛,从那以后他就丧失了一切逃跑能力,监禁他的人们似乎也放心了许多,他们会跟他进行简单的对话,给他送来芬芳的鲜花,甚至打开内墙的门锁让亚瑟与阿尔弗雷德见面。
                          阿尔弗,阿尔弗雷德,他也在这里,他就在亚瑟的隔壁。但是隔壁总是传出奇怪的咆哮声,那令亚瑟无法忍受,在这阴暗的小房间里,亚瑟无数次地把所有拿得动的东西往墙上猛砸,同样大声地咆哮道:“****嘴阿尔弗雷德!”直到护士冲进来给他打镇定剂。
                          每到13时,内墙的门锁解开以后,亚瑟打开门,进入阿尔弗雷德的房间,总是看见躺在床上的阿尔弗雷德。阿尔弗雷德的身体很健康,亚瑟能摸到他手臂上流畅的线条,但是他的脑子似乎出了问题,他醒的时候一直在声嘶力竭地咆哮和破坏物件,所以亚瑟只能见到昏迷的他。亚瑟想起反复发狂最终暴毙的实验鼠“哈迪斯”,心中震颤。
                          在这短暂的一小时内,亚瑟把阿尔弗雷德抱在怀里,喃喃自语道:“对不起阿尔弗,我不是嫌你吵,我只是无法忍受……阿尔弗,我想走,但是我不能让你一个人……阿尔弗,我爱你。”他亲吻阿尔弗雷德,眼泪全滴在阿尔弗雷德的脸颊上,他感到眼球刺痛,宣告14时来临的钟声响起,他又不得不回到自己那阴暗的小角落里,一次又一次的,一次又一次的,周而复始。
                          在这疯狂而绝望的日子,有个穿西装的男人来找过亚瑟,他戴着价值不菲的定制手表,口音听着像美.国人,他送给亚瑟一台留声机,尽管亚瑟总想砸坏它:“亚瑟先生,你听歌吗?”
                          “巴赫,E调前奏曲。”亚瑟听着优美的旋律,准确无误地说出了歌曲的作者和名称。
                          “那么这首呢?”男人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又换了一首歌。亚瑟冷漠地说:“肖邦,幻想即兴曲。您到底有何贵干?”
                          “那我就直说吧,我的名字是爱德华,是未来的美.国将军。我听说过了你和你兄弟的遭遇,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带你们去加.拿.大生活,跟这些难受的实验告别。你的记忆力真是出色,你和你的弟弟——是叫阿尔弗雷德吧?跟我表哥同名——你们两个人都是珍贵的人才,我会庇护你们直到你们长大,期间你可以上学,可以住在有花园的别墅里,我们有医生帮你治眼睛……”
                          “爱德华先生,”亚瑟被“眼睛”这个词刺痛了,他冷冷地打断爱德华,“我想我承担不起您馈赠的代价。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永远如此,您是军人,恕我直言我已经受够了那些该.死的政治和军事,我待在这里并不一定是最糟糕的,毕竟原先的我还以为自己的生活已经够绝望了。”
                          爱德华摩挲了一下下巴:“你就像传闻的那样成熟,但在我看来还差了些火候,亚瑟先生,你今年几岁了?十二?十三?你说的没错,幸福不是免费的,而你的语气摆明了你有所期待,你还有希望,所以就算待在这种地方你也没有选择死亡。我猜,你的希望就是阿尔弗雷德,你现在很担心他想不想去加.拿.大。”
                          被成年人看穿的亚瑟稍微被激怒了,他反而缩了缩身子,病恹恹地道:“只要我不走,他也不会走的,他不是傻.子,他才不会被糖衣炮弹给欺骗。”
                          爱德华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温和道:“糖衣炮弹上的糖可是真的糖。亚瑟先生,你对阿尔弗雷德对你的感情很有信心,我也觉得他不会背叛你,但是不管你们再怎么亲密,你都不是他,在他做出最后的选择之前,包括你没有人能知道他的内心所想。他很年轻,年轻人的变化往往会超乎你想象。”
                          亚瑟沉默了一会儿:“……如果那就是他的决定我不会反对他,但我也永远不会支持他。”
                          “兄弟的分歧总是令人悲伤。”爱德华摇摇头,“你的想法我理解了,就此告别吧亚瑟先生,注意身体,我相信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
                          “慢走不送。”亚瑟一翻身用被子蒙住了头。
                          *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44楼2018-03-24 13: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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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尔弗雷德……阿尔弗雷德先生,快醒醒吧。”
                            阿尔弗雷德缓慢地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刺眼的白光,刺激得他流出了生理性眼泪,他猛吸了一口气,仿佛刚刚从一场漫长的噩梦中醒来,他下意识地喊道:“亚瑟——”
                            立马有几个护士想冲上来摁住阿尔弗雷德,爱德华却驱散了他们,平和道:“阿尔弗雷德先生,请冷静一下,你哥哥不在这里。”
                            阿尔弗雷德迅速地眨了眨眼睛,居然看见了飘着白云的晴朗天空,这令他大吃一惊……等等,为什么他要吃惊?难道他很久没见过天空了吗?他像弹簧一样跳了起来,迷茫地看着身边这几个护士和一个西装男子,然后转身拔腿就跑,冬天的冷风从他的发丝间穿过,他的身体出奇的轻盈而且强壮,因此他很容易就跑下了小山包,冲向藤蔓缠绕的铁栅栏,他又一次震惊了,看着自己脚下的草地,不由得疯狂地思考,这是哪里,那些人是谁,亚瑟又在哪里,紧接着追在后面的西装男子开始大喊:“阿尔弗雷德!我的名字是爱德华,我知道你哥哥在哪里,快回来吧——!”
                            听到声音的阿尔弗雷德瞬间刹住脚,往回跑向爱德华,并借着惯性突然撞倒了爱德华,把他压在草地揪着他的衣领恶狠狠道:“你把亚瑟藏哪儿了?!快把他交出来!”
                            爱德华被个头不小的阿尔弗雷德撞了个七荤八素,他忍不住暗自抹了把冷汗,想到幸好阿尔弗雷德早已被注射了大量的镇定剂,不知发起疯来又有多大力气,日后一定要加强研究控制方法:“等等,你先冷静下来听我说好吗?你快看那些护士,等他们过来你就要被麻醉了,你先放开我,我再跟你解释清楚。”
                            阿尔弗雷德连忙抬头看正在翻越山包的几个人高马大的护士,咬咬牙,只能放手:“你们是什么人?亚瑟在哪里?!”
                            爱德华不慌不忙地站起来,用手帕拂掉了身上的草叶,理了理衣领:“不必着急,阿尔弗雷德先生,你有的是时间。我是爱德华,美.国人,我来接你和亚瑟先生去加.拿.大,我们会成为一段时期的家人。”
                            “什么加拿大?你在说什么?这是哪里?”阿尔弗雷德后退几步,慌慌张张地看着四周的环境,发现这里是一片私人花园似的地方,远处有一座古老的教堂,一看见上面的金色十字架阿尔弗雷德就头疼,总感觉它十分眼熟。不管怎么说,这里肯定不是“沼泽营”,他和亚瑟被人绑架了!能从“沼泽营”里绑人,对方说不定是外星人,如此想着阿尔弗雷德投向爱德华的眼神充满了警戒和好奇,并又问了一次:“亚瑟在哪里?”
                            爱德华有些狼狈地叹了口气:“你跟你哥哥真的很不一样……你好,阿尔弗雷德先生,这里是瑞.士日内瓦的一所修道院,我正式告诉你,你已经不是玛须营的一员了,你逃出来了。”
                            “我逃出来了?”阿尔弗雷德更吃惊了,得到爱德华的肯定后他直接兴奋地蹦了起来,“太好了!我逃出那个鬼地方了!我终于……等等,那其他人呢?”
                            突然冷静下来的阿尔弗雷德一下子懵了,他望着爱德华疑惑地问:“喂,我逃出来了,那亚瑟呢?8队的其他人呢?他们在这里吗?”
                            “很抱歉,”爱德华摘下帽子,按在胸前,“除了亚瑟先生,你的其他朋友我都不清楚。”
                            “那是怎么回事?”阿尔弗雷德失望地大叫,“那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问题就在于这里,阿尔弗雷德,我们边走边说吧。”爱德华煞有介事地领着阿尔弗雷德往修道院那边走,他们穿过草地,进入树叶穹顶的绿林通道,阿尔弗雷德好奇地东张西望,他的脚下是古老的树根和些许枯叶,他低头一看,发现自己不知怎么穿了双看起来很贵的精致的皮鞋,怪不得他跑起来感觉怪怪的,让他穿这个还不如让他打赤脚呢,还有他身上穿的这身衣服,究竟是挑的西装衬衫,紧得要死,阿尔弗雷德忍不住扯掉了领结。
                            爱德华注意到他的小动作:“看来你是个活泼的孩子,让你在花园中醒来是正确的行为,是我请求让你在花园里散散步的,你喜欢这里吗?”
                            阿尔弗雷德抬头看了看浓密的耐寒藤叶,感到并不讨厌便大大咧咧道:“还行吧。”
                            爱德华掏掏口袋,翻出了一颗巧克力给阿尔弗雷德:“那么我从一开始说起吧,因为某种原因,玛须营把你和亚瑟送了出来,你们两人在这里已经生活了一个月,但你应该什么都不记得,因为你在这期间一直是昏迷的。我来自美.国陆军部,我得到情报说这里有两个经历过纳.粹人体实验的小孩,就接受任务来接收你们,你愿意跟我去加.拿.大生活吗?”
                            阿尔弗雷德含着巧克力嘎嘣嘎嘣地嚼碎了,说:“唔……是这样吗?你听上去是个好人嘛。但是在见到亚瑟之前我什么都不会答应的。”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可是亚瑟现在状态不太好。”
                            阿尔弗雷德皱起眉头:“他怎么了?”
                            “走吧,我带你去见他。”两人跨过修道院的门槛,爱德华拍拍阿尔弗雷德的脑袋,看着与亚瑟性格迥乎的阿尔弗雷德不由得感慨万分。
                            顺着楼梯下到地下室,两人来到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里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45楼2018-03-24 13: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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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扇扇门,墙上有精美的浮雕,阿尔弗雷德抚摸着触感细腻的雕像,他们走到一扇带玻璃的门前停下,阿尔弗雷德伸长脖子往玻璃一看,开心地叫了一声:“亚瑟!”
                              房间里正是亚瑟,他一如既往地缩在阴暗的角落里,抱着膝盖默默思考,他露出的手臂还是十分纤细脆弱。阿尔弗雷德兴奋地想打开门,却被爱德华阻止了:“阿尔弗雷德,你先看清楚他的样子。”
                              阿尔弗雷德定睛一看,发现亚瑟消瘦了许多,十二点的钟声响起了,他站起来摸索着到桌子上数了两粒药吃,阿尔弗雷德敲了敲门板,亚瑟抬起头面朝门窗,却好像没看见阿尔弗雷德似的又低下头去,满脸冷漠。阿尔弗雷德迟疑道:“亚瑟怎么了……他看不见吗?”
                              “出了点事故,你站在这个距离他看不清你。”
                              阿尔弗雷德转瞬之间想到了很多事情,周身的气场突然变冷了:“你们对他做了什么?是不是跟那个药有关系?”
                              “不是的,阿尔弗雷德。”爱德华又叹了口气,“我们再上去说吧。”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46楼2018-03-24 1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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