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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花
文/老伯
 话说现在的幼儿园花样是多,今天孙子回来就有任务,明天上学要带一盆“冬天能开花的花”去幼儿园。凡幼儿园老师向幼儿们布置任务其实就是给家长布置任务,这谁都知道。于是下午散步就特地拐到花铺。
 在厦门,四季是不愁花的。北方已是冰天雪地了这里还是绿意十足,市花三角梅到处开放就不说了,路边种的高大乔木,也在冬天悄悄地伸出新月型的红色花蕾引来几只绣眉鸟上下跳跃啾啾有声。
 我不是一个对花很有兴趣的人,虽然从小就看妈妈在阳台上种花。那时住在公园东路,三楼有一露台,露台上就种满各色的植物当然为主是花。让我印象比较深的是一种厦门人叫“绣球花叶”的植物,滕状,有着腊质的墨绿色叶子,沿着露台栏杆辗转爬行并漫然四顾,时而探头看看远方的中山公园,时而转头看看我及我的家。也开花,花很漂亮,呈半球形由许多小花组成,小花为白色腊质其中央点缀着一点鲜红。厦门人种此植物并非为了欣赏其花而是要用它的叶子来治小儿发热,难怪不叫绣球花而偏叫绣球花叶的原因吧。我们家小孩都喝过这种叶子的汁,邻家的小孩也都喝过这种的汁。很多时候,只要听到敲门声,大多是来要绣球花叶的,我就会兴冲冲地去摘叶子。当时城里邻里关系都非常好,相互帮助是常态……
  人老了就是这样,越是儿时年轻的事就记得越清晰。不过还别说,人生与花总是有关的。至少走到最终,只能伴着花,当然那时的花是扎成圆圆一圈的,似乎在告诉世人,圆满了。其实,许多花名我都叫不上来也懒得去了解,甚至公园时有标注着花名的,也总是过目即忘。但细想,还是有些花深扎在记忆中挥之不去。如杜鹃花。她总是在春天漫山遍野无规律无节制地开放,非常壮观,当然这必须是在山区。当延绵的群山处处染红时,这已经不是花了,成为一种势力——春的势力。在我插队的闽北山区,每当这时,人们总会感觉到春的压迫感,面带菜色的村民们在略显兴奋的队长吆喝声中,开始忙碌。村民们跟着队长沿着弯曲的山路在一片红色中间穿行,然后散布在层层的梯田中,在布谷鸟的唱和声中,开始插秧。插秧很累,劳作半天,腰有快断了的感觉。惟一让人可以缓解一下辛劳的是,看着一片片梯田转为翠绿,零星点缀在被杜鹃花染红了的群山之间,赏心悦目……
 杜鹃花开始凋零,油菜花就开了。当年因“以粮为纲”村里油菜种得并不多且都在山坡地里,但仍然不能阻止那鲜黄在山坡地里画出不规则的几何图画。油菜花在太阳下黄得耀眼异常,随风起伏,引来蜂蝶纷纷。多年后的现在,喜欢摄影,想拍成片的油菜花得特地外出千辛万苦,不由每每想起当年油菜花之美,但那美在当时竟然没有丝毫感觉,现在也只留在记忆之中了。
 还有一种花从我离开插队的乡村至今都没有见到过,那就是紫云英。之所以会记住这个花名是因为当年此花名经常出现在公社的通知和队长的嘴里一再被重复。这是一种草本的植物,花小而密,呈亮紫。当年“科学种田”时是用来做绿肥的,在秋收后的稻田里种植。公社大队工作组们一直宣传并强制种植。于是村前的原本冬季应该是很荒凉的成片农田就显现出成片的生动的紫。清晨走在青青田埂上,薄雾中,四周尽是朦胧的紫向远方延伸直至无穷,太阳升起,那紫就亮了,薄雾也被映成淡紫慢慢流动……虽然当时对前途的迷惘大大削弱了观赏心态,但每当这时,我心里就会出现一个词——紫气东来。
 是的,各种花在我们心中留下的不仅是花形象而且是彼时彼地的场景或者故事。就如现在,我走进花铺为孙子选择一盒“冬天能开花的花”,也是我人生延伸的一个片段。店员是个小女孩,听了我的要求笑了说,冬天能开花的花,在厦门还真不少。我看店里主要是各种蝴蝶兰,五彩缤纷,就说这花漂亮但花盆太大了小孩拿不动,有没有小的?小女孩带我到一个角落里,指着一小盆花说,那就这个吧,便宜。我一看,是一种草本的植物,细长的绿叶托起几朵红色的带有白蕊的小花,种在一个茶叶罐大小的塑料盆子里,在成片的蝴蝶兰中很是寒酸。我问这叫什么花?小女孩回答,太阳花。我看着与名称不相称的寒酸的小花,就它,我说。
 我用塑料袋装着小花盆,提着回家。我把它小心地放在阳台。我告诉小孙子,如果老师问你,你要大声地说,这叫太阳花!


IP属地:福建1楼2017-11-03 09:39回复
    说鸟
    文/老伯
    这种原本在天上飞的构成“花鸟鱼虫”之一的生物,现如今已被和其他的字词组合且污名化了比如“鸟人鸟事”等等。语言的进化之奇特往往是很没有规律但又有迹可循,由于此“迹”透着些许粗俗就此打住。鸟儿作为能飞翔的生物之一,除了让儿时的我很向往它们的自由自在之外,更多的是与当年怀揣弹弓的小伙伴们一样,都有一种想捕捉和射杀的欲望,现在想来也许是进化成人类之前的野性基因使然?但那天在公园我问孙子说,你想捉住那只鸟儿吗?他摇摇头说,为什么要捉它?可见不但是语言会进化,社会也在进化,或许我们这一代人儿时可玩的东西太少了。
     细细想来,儿时即使在城市,鸟儿也是很多的,庭院前屋檐下叽叽喳喳的好多小鸟,以麻雀为多。北方人管麻雀叫“家雀儿”是有道理的,麻雀本来就是依着有人家有耕地的环境而生,千万年来跟随人类迁徙流浪不离不弃。直到有一天,它不幸进入四害之列与丑恶的老鼠蟑螂苍蝇为伍,成为国家级别的公害。虽然百度一下就可以知晓麻雀是如何含冤以及后来的平反,但与我无关。与我有关的是,在某一个早晨,我们小朋友三人与大人们一起,在公园东路的那个家的三楼露台上,架起了脸盆之类可以发出响声用具,等待着时间到来。这也是此生惟一一次与全国人民一起进行“消灭”行动的大事件,值得回忆。当然消灭的对象是可怜的鸟儿——也不知是谁怎么拍他英明的脑袋做出的英明决定,全国准时于上午×点一起敲锣打鼓包括我敲响我洗脸的小脸盆,强迫麻雀(其实是鸟儿全体)一直在空中飞翔而无法休息,从而达到消灭的目的。
     当时我还小,只是随大人兴高采烈,但在同一时刻全国,人不分男女老少地不分东西南北地做一件现在看来是蠢不可及当时却充满激情与崇高的事情,目的是消灭鸟儿,也算是自有人类以来的奇观并不可复制了。那天的情况我使劲回忆仍得不到画面,到底有多少鸟儿在天空中无奈地扑动它们无力的翅膀无处歇息而死于全国人民和我的愚蠢可笑的行动中不得而知;但那一天厦门市乃至全国上空回响着的各种声响嘈杂响亮,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不可一世,始终印象深刻。
     但鸟儿仍然坚强。我暑假回到老家乡下每天都看到有成群的鸟儿在天空中飞翔、在屋檐下庭院中叽叽喳喳。我乡下姑妈家房前有一棵大榕树,一到晚上鸟儿们(主要是麻雀)就成群地在上面过夜,密度之高几乎所有树枝都停满与麻密的榕树叶溶为一体。我手持当年男孩们人手一把的弹弓,每到傍晚就留连在树下,但始终没啥收获因为大榕树太高,弹弓力所不能及。当时在我心里属于无所不能的“大人”之列的表哥看到我失望的表情说,麻雀打不到的,要用捉的。我问怎么抓?他一笑说时机未到。
     时机就是台风。那天晚上我正担心屋顶的瓦片会不会被呼啸而来的阵阵狂风吹走时,表哥身背鱼篓打开房门笑着说捉鸟去。我想起那天表哥的话,急忙说我也去!
     风真的很大,行走都感觉困难,所幸大榕树就在眼前。只见表哥顶着狂风用手在榕树树杆上特有的缝隙之中摸索,变魔术般地很快就摸出一只鸟儿。都是麻雀!表哥大声叫道。原来由于风太大,树上的麻雀无法立足,“聪明地”躲到树杆上的缝隙中避风,让表哥们轻松捉拿。我试着学表哥的样子,也捉到一只,不过手上立即被麻雀咬了一口真是活该。
     儿时在华侨大学,附小的男孩子们个个都是掏鸟窝高手纯属好玩。有一次掏到个鸟窝里有两只刚出壳不久还没长毛的小鸟(闽南语称“必仔鸟”,成鸟比麻雀还小),我和弟弟决定把它们养大。这种因人为地干扰破坏不让母鸟养育偏要由自己来养大幼鸟的行为,现在看来极其荒唐,可当时却一本正经。其实小鸟很好养,它们一看到沾着米饭的手指头过来就张大嘴巴,把喂养者当成它们的母亲,全然没有“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警惕。很快小鸟就长出羽毛,很快小鸟就会飞了。此时在室内打开鸟笼门,它们会飞出来,吃完东西又会飞回笼中,很好玩……
     这两只必仔鸟最后在父母下放到平和后的第一个晚上,在平和县招待所,放飞了。第二天我们要继续行程到平和县安厚公社乡下去。“鸟别带着了,影响不好。”当我们饭后正用饭粒在喂着它们时,父亲严肃地说。我和弟弟走出房间来到长着棵大树的庭院,打开鸟笼。鸟儿们以为又是放飞的游戏继续,跳出笼子,在边上停下,左顾右盼,并不向往自由。不过,它们突然发现这是陌生的室外和陌生的环境,在我们的挥手后,相继飞到树上,啾啾几声,消失在黑暗中……
    或许所有的人一生必然会与鸟儿这种动物有所交集。于我,这种交集除了某些时候有一丝丝温情与怀念之外,更多的是伴随着一种人为强势地伤害。当然,社会在进步,人的思想在变化,在提倡人与自然界动物和谐共生的今天,写下此文,除了回忆住事之外还带有悔过之意,愿天下的鸟儿们从此自由自在、生生不息。


    IP属地:福建2楼2017-11-03 09: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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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鱼
      文/老伯
       人类的起源追根溯源是由海水中的单细胞生物进化而来,这种“真理”性太刺激而现实性太虚幻的结论并不被人们经常引用;更多的是在脑海中出现一只笨拙而又初具灵性的类人猿。这很有趣。人们不由分说地把在常识中把人类起源固化在灵长类动物上面,可能是因为“它”与我们长得比较相似而不至于太过唐突?在我心中,要追溯到始祖鱼比较合理,因为这让我们不忘那片养育万物的蓝蓝海洋。
       有时会遐想,如果公元前×亿年前的那一天鱼儿不爬上岸来进化成爬行动物继尔进化成哺乳动物,最终人类是不是生活在水中?那么,鱼儿为什么会有强烈的上岸的冲动?当微醺的我将这个问题抛给一位正在酒桌边号称百事通的同样微醺的朋友时,他愣住。紧接着反问道“你知道”?此时已吸引全桌酒友们目光的我,洋洋得意地给出“标准”答案——水中不能生火!因为恩格斯说:“摩擦生火第一次使人支配了一种自然力,从而最终把人同动物界分开。”哈哈。
       玩笑归玩笑,但海洋里的鱼儿大部分成为人类为顶端的食物链的下方,是现实。所谓“靠山吃山,靠海吃海”,这是先人们在还没有进入农业社会时,为了生存的赤裸裸的进行动物种群灭绝的宣言。其实即使在近几十年内,就有一种鱼儿在我眼前几近灭绝,那就是我国传统“四大海产”之一的大黄鱼(厦门人叫黄瓜鱼)。在我大学刚毕业不久的八十年代初,清楚地记得某次市政府号召单位为渔民们解决大黄鱼捕获太多而产生的积压。响应号召的结果是几毛钱一斤,个头二斤三斤以上的野生大黄鱼,被我及学院的单身汉们用煤油炉加脸盆煮食,不亦乐乎。那个场面仿佛还在眼前,而现在,野生的大黄鱼在市场难觅踪迹,即使有,也是天价。一种鱼儿的消失,似乎很容易,只要人们不停地捕捞!
       当然随着海水养殖业的兴起,许多鱼都可以养殖了包括大黄鱼。但是就连我的小孙子仅凭口感就知道养殖海鱼与野生海鱼的区别。之前曾与友人在海上养殖用的“鱼排”上小酌,鱼排网箱中的鱼现抓现煮现吃,虽非野生胜在新鲜,味道也不错。老板胖胖的是海沧人,在操作中一条黄翅鱼在空中一个转身掉在网箱之外的海里溅起一朵水花。
      它自由了我说。
      它死了老板说。
      “一条鱼生活在大海里,从鱼苗开始,就要不停地游动觅食还要不停地躲避大鱼的攻击,练就一身本领,鱼肉结实身段灵活。像这种从小在网箱中密集饲养,吃饲料,一到大海陌生环境,根本无法存活。”老板笑着说“要不为啥野生鱼好吃……”原来如此,我向养鱼人举起酒杯。
       人类吃鱼到也罢了,最可恶的是违背自然进化制造出“观赏鱼”。那种身上有着奇异颜色分布、五光十色的“锦鲤”,至少保留着鲤鱼的自然样貌体态,还算有趣。而品种最多的金鱼,就可憎了。全然没有了它们祖先鲫鱼的样子,尤以那种两个大泡泡眼的为最。每每看到它们摆动着比泡泡眼还小的身躯,艰难地在水中挪动,不胜负荷于那对泡泡眼,就感觉人类有点过了。利益的驱动,以畸形为美,导致对制造畸形鱼儿孜孜不倦,始作俑者不知是谁?
       儿时也养过鱼,一群。不过那是不能食用的“中斑鱼”个头寸把长,属于斗鱼的一种,鱼身上有斑纹。刚在水塘捕捉到时,色彩斑斓很是漂亮,但养在鱼缸中几天后色彩就消失,只留下黑灰两色。即便如此,此鱼生性活泼好斗,十几条小鱼儿在鱼缸中追逐嘻戏上下翻飞,倒也有趣。这群小鱼结果十分“惨烈”——那时是文革年代,为了躲避真枪实弹的武斗,父亲带着小朋友到厦门亲戚家“避难”,临行前忘记把小鱼们放生了(真不应该)。等到一个多月后回来,鱼缸中混浊的水中只有一条小鱼在无力地游动,其他的鱼儿全体消失,尸骨无存。合理的推测是,小鱼们饿急了,就相互斗殴,相互吃食。最后留下一条“鱼坚强”瘦骨嶙峋坚持到最后,奄奄一息。急忙换水投食最后仍未能挽回它的生命,真是可惜。
      或许当始祖鱼爬上岸的那一刻起,这一切就注定了。陆地与海里不同,目前人们对陆地上的野生动物大部分都列入禁猎范围;而海里的鱼儿命比较苦,还在哭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绝大部分鱼类还被当成渔业资源。此种政策是因为海里大部分鱼儿都没有灭绝之危?不得而知。不过现在人们似乎认识到海洋中渔业资源也是有限的,如我国沿海现在每年都有三个月的休渔期,防止过度捕捞……
       愿大黄鱼的悲剧不要在其它鱼儿身上重演。


      IP属地:福建22楼2017-11-08 2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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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蜗牛,我们是用来斗的,就是尾部对尾部 ,破了算输。


        IP属地:福建32楼2017-12-06 1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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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学吧还在吗


          IP属地:福建49楼2022-06-14 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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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福建50楼2024-10-15 07: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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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重阳
              天无二日咋重阳,
              或有仙人话吉祥。
              登高只恐老膝累,
              赏菊徒步道天凉。
              苍鹭南来成风景,
              梧桐叶落随心扬。
              浊酒一杯敬岁月,
              光阴永远比人强。


              IP属地:福建51楼2024-10-15 07: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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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虫
                文/厦门老伯
                “花鸟鱼虫”,一提这四字,一般人脑海中就浮现无所事事满街闲逛的的八旗子弟们,仿佛是“玩物丧志”之万恶的“物”。在我写了花鸟鱼三篇随笔之后,喜欢读我作品的某友,给我发来一个大大的有着阴险笑脸的表情。我知道他的意思是——自己挖坑自己跳,看你怎么写虫!其实我的随笔并非是作传统意义上的“物”的解读,而是写个人人生之经历,这个朋友也知道。那么他的阴险笑脸的另一个意思就是,莫非你人生还有与虫这种可憎的东西有交集不成?
                当然有。儿时最早有养动物的记忆里,就是当时小学生中流行的养蚕。蚕这种生物,因其自古以来为人类贡献了珍贵的丝绸而让人忘记它其实是(只能是)一种虫。闽南并非养蚕地区,因此养蚕实际上是把蚕当宠物养。既然是宠物当然不能叫虫,因此厦门人把蚕叫作“娘子”。一条白胖的虫,软呼呼的,本来是儿童们害怕的东西,一但成为“娘子”这种善良且有些许风流的称谓之后,小学生们包括我,就一点儿不害怕了,而且还感觉可爱。这种心理变化实在有趣,或许是知道最终蚕是会吐丝因而对其虫模虫样的也怕不起来?但这样想也不成立,人们也知道蝴蝶幼虫最终会变化成美丽的蝴蝶,但对其模样可憎的青虫仍爱不起来。
                蚕之不好养在于它只吃桑叶。当年城市里桑树很少,也因此有了为摘桑叶被邻家大人逮个正着差点从桑树上摔下的记忆。最后被逼无奈,几个小伙伴们就尝试让娘子们吃白菜叶。娘子们开始并不领情以绝食抗议,最后可能是饿得不行,也只好大啃大吃,只是身材见瘦,直接从唐朝娘子变成国民娘子。让我小小年纪就有了“狗急跳墙,蚕饿吃菜”的思想领悟。
                蚕应该是特例吧,因为更多的虫是啥都吃的。比如蝗虫,黑压压一片遮天蔽日而来又遮天蔽日而去留下成片的庄稼颗粒无收,这种情景只在文章里读到或电影里看到,我并没有经历。但类似的“虫灾”却经历过。一种叫“行军虫”的虫灾,某年在我插队的山区流行。那天傍晚,大队工作组的老王来村里,集合村民们说是公社“有任务”。原来是某大队发现成群的“行军虫”,公社统一布置调用其他大队的人力紧急支援。后来知道这是粘虫的一种,繁殖能力强,具有迁移性、暴发性,专以植物绿叶为食,不立即消灭将以行军的速度不断侵入相邻农田。
                粘虫有许多种,当年我遇到的是一种淡黄偏绿的比蚕略大样子相似那种。那天晚上我们采用的是人海战术,我们村负责的那一片是水稻田。记得当时还下着小雨,采取的是人工捕捉(因为下雨农药效果不佳或者是为体现战斗精神,不得而知)。虫很多,一株水稻上就有四五只。公社灭虫总指挥部特地调来的发电机,大喇叭中激昂的革命歌曲例不可少,灯光照着细雨飘飘,我们一到就立即在总指挥高度下冲入田中真有争分夺秒的劲头。看到众人“奋勇杀敌”,徒手捉虫的畏难情绪只在心中一闪而灭,其实捉粘虫和儿时抓“娘子”也差不多,只要你不去想它体内绿色的汤汁。只是我还不敢如村民们那样一捉就是一掐当场处死搞得满手墨绿,而是放入随身的一个塑料袋中事后集中处决……
                其实,花鸟鱼虫中的“虫”,指的是蝈蝈和蟋蟀之类鸣虫。前者北方才有,后者南北通玩。蝈蝈叫声响亮且好听,养它,是为了听声音的;蟋蟀叫声也响亮,但却属于一种让人烦燥的声响,但善斗,因此是用来“斗”的。当年文革中停课,与小伙伴们在花生地里捉蟋蟀然后在墙角斗蟋蟀大呼小叫,玩得不亦乐乎。蟋蟀这种昆虫拼斗起来是有战术的而且不是越大越强。我就有一只并不起眼的黑油油的小蟋蟀,把同学的一只号称“金头大王”的大蟋蟀咬得落荒而逃乐了我好几天。现在的小学生,只怕是难得有这样的时间和精力去玩蟋蟀了,让我感觉他们整一个童年不完整的感觉。
                其实蚕也好,粘虫也好,蟋蟀也罢,它们都有自己的生命周期与生存规律。只是在人类的干扰和需要下,蚕成了农业资源粘虫成了行军害虫蟋蟀成了手中玩物。但随着夏日里蟋蟀声稀、公园里蝴蝶无踪,昆虫们也面临绝种的前景。那天看到国外资料:“由于人类活动的影响,特别是农药的使用,欧洲80%的昆虫已经在近30年内消失。生物链底层状况的大变化威胁着整个生态系统。”百分之八十!真让人吃惊。我认真的想,人类不把昆虫们的生存当一回事,或许以后会有大麻烦。
                喜爱大自然就要爱护大自然各种生物。打油一首,作为花鸟鱼虫随笔的结语:
                大地花摇琴,
                青山鸟入云;
                溪畔鱼翔底,
                窗前虫自鸣。


                IP属地:福建53楼2024-10-28 1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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