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吁了一口气。然后我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我之前还从来没有听过她讲我的名字。我喜欢她喊我名字时的声音——即使这只是透过泰勒的想法听到的。我想要自己亲耳听一听……
“爱德华•卡伦”她说道,因为泰勒没有意识到她说的是谁。我站在门后,手放在门把上。想见她的愿望变得越来越强烈。我不得不提醒自己需要慎重。
“他当时站在我旁边。”
“卡伦?”啊,怪了。“我没有看见他呀。”“哦,我想可能实在是太快了。他没事吧?”
我能看见她脸上露出沉思的表情,她的眼睛因猜疑而收紧,不过她表情中的这些细微变化对泰勒不起作用。
她很可爱,他正想着,几乎是惊奇地。即使乱七八糟的。不是我喜欢的型,不过我应该约她出去,补偿今天……
我离开大堂,然后,我已经走到去急救室的半路上,想也没有想过自己正在做什么。幸运的是,护士在我之前进到房间里——轮到贝拉做X光检查。我躲在拐角处的阴影里,贴着墙站的,在她被推走的时候极力控制住自己。
泰勒注意到她可爱不算什么。谁都会注意到这点。这没有理由会让我感觉……我感到怎么啦?恼怒?或者是为接近真相而生气?那完全说不通。
我想尽可能久地待在那儿,不过急躁占了上风,我掉过头返回放射室。她已经被送去了急救室,不过我趁护士转身的空档儿飞快地瞥了一眼她的x光片。
看过后我的心绪平静些了。她的头没事。我没有弄伤她,没怎么弄伤。
卡莱尔在这儿碰到我。
你看起来好一点了。他这么评价。
我只是直视前方。这儿不是只有我们俩,大堂里挤满了排队候诊的人和探访者。
啊,是的。他在灯板上仔细审视她的X光片,不过我不需要看第二次。让我看看。她很好。干得不错,爱德华。
我父亲的认可令我产生出一种复杂的反应。我本来会感到高兴,只可惜我明白如果他得知我将要做什么,他是不会赞同的。至少,如果他得知我真正的动机,他将不会赞成。
“我打算过去跟她谈一谈——在她见你之前。”我低声道。“表现得自然,好像什么也发生一样。平息这件事。”这些全都是可以接受的理由。
卡莱尔装作心不在焉地点点头,依然盯着x光片看。“好主意。嗯。”
我望过去,想看看是什么引起他的兴趣。
看看所有这些愈合了的伤痕!她妈妈让她摔倒多少次了?他被自己这个玩笑逗乐了。
“我已经开始认为这个女孩真的是很倒霉了。总是在错误的时间出现在错误的地点。”
对她来说,福克斯肯定是错误的地点,跟你一起在这儿。
我退缩了。
去吧,平息这件事。我一会儿就到。
我很快走开了,感到很内疚。如果我能骗过卡莱尔的话,也许我是一个很好的说谎者。
当我来到急救室时,泰勒正在低声咕哝,还在道歉。那女孩试图躲避他的自责,她装作睡着了。她的眼睛闭上了,不过她的呼吸一点儿也不均匀,而且她的手指还时不时急躁地抽动几下。
我久久凝视着她的脸。这将是我最后一次见她了。一想到这,我的胸口一阵剧痛。这是不是因为我讨厌留下任何未解的谜团?这似乎不是一个完满的解释。
终于,我深吸一口气,进去见她。
泰勒一见到我就想张口讲话,不过我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嘴唇上。
“她睡着了吗?”我低声说。
贝拉的眼睛刷地张开,聚焦在我的脸上。它们瞬间张大了,然后又缩紧,因为愤怒或猜疑。我记起我不得不扮演的角色,于是我冲她微笑,就好像这个早上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她的头被撞了一下和那凭空想像出来的狂奔除外。
“嗨,爱德华,”泰勒说道。“我真的很抱歉……”
我举起一只手打断他的道歉。“不流血,不犯规。”想也不想的,我为这个私人笑话笑了,笑得有点太多。
令我感到惊奇的是,忽略泰勒,那个满头是血,正躺在离我不到四英尺远的地方的人,竟然是如此容易。我之前从不明白卡莱尔为什么能够做到那样——为了给他的病人疗伤,可以无视他们的鲜血。这永恒不变的诱惑物不是很容易让我们分心,很危险的吗?但是,现在,我能够明白怎样做到了——如果你正将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别的东西上,诱惑物就根本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