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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午夜阳光》第三章(持续更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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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现象
  真的,我不渴,不过那天晚上我还是决定去捕猎。尽管我知道这没多大帮助。
  卡莱尔和我一起去,我从德纳利回来以后我们还没单独相处过。我们奔跑着穿过那片漆黑的森林,我听到他正想着上周那次匆忙的道别。
在他的回忆里,我看到了自己因极度的绝望而扭曲的面容。我感受到了他的诧异和突如其来的担忧。
“爱德华?”
“我必须离开,卡莱尔,我现在就得走。”
“发生什么事了?”
“现在还没什么,不过,如果我留下来,就会有了。”
他伸出手去够我的胳膊。我能感觉到当我缩开时他有多么难过。
“我不明白。”
“你是否曾经……曾经有过那么一次……”
我看见自己深深地吸了口气,从他透露出来的关心中看见自己眼里狂野的光芒。
“过去有没有这样一个人类,对你来说,他闻起来比其他人都要好?好很多?”
“噢。”
我知道他弄明白了,我的脸因羞愧而垂下。他伸出手臂碰触我,不顾我再次缩开,将他的右手放在我的肩膀上。
“来,开我的车。它要快一点。”
现在,他想知道把我送走对不对,想知道他对我的不够信任是不是伤害到我。
“不。”在奔跑的时候我低语道。“那正是我需要的。如果你叫我留下,我可能早就辜负了你的信任了。”
“我为你正在经受的这一切感到难过,爱德华。不过你要尽自己所能,让那个叫斯旺的孩子活着。即使这意味着你必须再度离开我们。”
“我知道,我知道。”
“你为什么回来?你知道我很高兴你回来了,可是如果这么做太困难……”
“我不喜欢做胆小鬼。”我承认。
我们减速了——现在我们仅仅是在黑暗中慢跑。
“这总比让她置身危险好。过一两年她就会走的。”
“你说得对,我知道。”尽管如此,他的话反而让我更渴望留下。过一两年那个女孩就会走……
卡莱尔停了下来,我也随之停下。他转而仔细端详我脸上的表情。
是出于自尊心吗,爱德华?这儿没什么可羞耻的……
“不,我不是出于自尊心才留下来的。现在不是。”
哪儿都不去吗?
我笑了一下。“不,如果我能让自己离开,什么也阻止不了我。”
“我们可以同你一起,当然,如果你需要的话。你在采取行动的时候只要开口就行,其他人不会有怨言的。他们不会因为这个对你不满的。”
我扬起了一边眉毛。
他笑了。“好吧,罗莎莉可能会感到不满,不过她还欠你人情呢。不管怎么说,我们在现在还没有造成任何伤害之前离开,总比等一条生命结束后再走要好很多。”说到最后,他所有的幽默劲都消失了。
他的话让我退缩了。
“好的。”我同意道。我的声音听起来嘶哑。
“是什么让你留下来,爱德华?我看不见有……”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解释。”即使对我自己,这也说不通。
卡莱尔久久地审视我的表情。
“不,我看不出来。不过如果这是你的选择,我会尊重你的隐私。”
“谢谢你。你太宽宏大量了,我可没怎么给过别人隐私。”除了一个例外。而且我正打算尽我所能剥夺她的隐私,不是吗?
我们都有自己的奇遇。卡莱尔再度笑起来。不是吗?
他恰好闻到一小群麋鹿的气味。这股气味绝对称不上是垂涎欲滴的香气,即使在最饥渴的情况下,也很难引起我们的热情,此刻,那女孩血液的香气还鲜明地刻在我的记忆中,麋鹿的气味确实让我恶心。
我叹口气。“我们去吧。”我同意了,尽管我知道把这些血强行灌下喉咙并没有多大帮助。
我们都蹲伏下来,换成狩猎的姿势,让这股不讨人喜欢的气味吸引我们悄然前行。
我们回家的时候,天气变得更冷了。融化的积雪凝结成冰,周遭的一切都好像罩上了一层厚厚的玻璃片——每一根松针,每一片蕨叶,每一棵牧草,都覆盖上了一层冰。
卡莱尔去换衣服了,他要回医院上早班,我留在河边,等待日出。我感觉到我所畅饮的血在体内充盈着,不过我知道当我再次坐到那女孩身边时,这种已被填上的干渴。



1楼2009-02-14 17:27回复
    那个女孩,正站在最错误的位置,在卡车后面,她抬头去看,被轮胎发出的尖锐声音弄糊涂了。她直愣愣地盯着我已被吓得目瞪口呆的眼睛,然后才转而注意到正朝她逼近的死亡。
    不要是她!这句话冲着我的脑子大喊,仿佛属于其他人的声音。
    依然锁定爱丽丝的想法,我看见那幅幻象突然改变了,不过我已经没有时间去看结果如何了。
    我跃起冲过停车场,跳到那辆打滑的货车和被吓呆的女孩中间。我移动得太快了,以致一切事物都成了模糊的线条,除了我聚焦的对象。她没有看见我——人类的眼睛无法跟上我的动作——依然盯着那辆将要把她的身体压进卡车金属边框的庞然大物。
    我将她拦腰抱起,我移动得太急了点,顾不上控制力道。在这万分之一秒的紧急关头,我猛然将她纤细的身体从死亡之路拉开,就在我把她护在怀里一起撞上地面的那一刻,我分明地察觉到她的身体是那么脆弱易碎。
    当我听见她的头撞到冰面上时,那种感觉就好像我也被冻结成冰。
    不过我甚至没有一秒钟的时间来弄清她的情况。我听见身后的货车发出刺耳的摩声,它旋转着绕过女孩的卡车。它正在改变方向,作弧线运动,再次向她冲过去——就像她是一块磁铁,将它朝我们吸过来。
    一个我之前从来不会在女士面前说出的词从我紧咬的牙齿间脱口而出。
    我已经做得太过分了。我差不多是从天而降,把她从路边推开,我完全意识到我正在犯的错误。知道那是一个错误并没有阻止我,不过我还没有完全意识到我正带来的危险——不仅仅是为我自己,还有我整个家庭。
    暴露。
    这么做无疑是不利的,不过我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我不能让那辆货车第二次成功撞过来,夺走她的生命。
    我把她放下,伸出双手,在货车将要撞到那女孩之前抓住了它。它的冲力猛地将我往后面推,推向一辆停在她卡车旁边的车子,我能感觉到它的框架在我的肩膀后面被压得变形。货车颤抖着,被我坚硬的手臂阻碍,它晃动着,然后摇摇晃晃地在两个相隔的轮胎间平衡下来。
    如果我把手挪开,那辆货车的黑色车轮就会掉下来,砸在她的腿上。
    哦,看在所有神圣的爱的份上,这场灾难是不是永远都不会结束了?这儿还有其他什么东西出问题吗?我能做的仅仅是坐在这里,让货车悬着,等待救援。我也不能把车抛开——考虑到车里还有司机,他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了。
    我心里呻吟了一声,我猛推货车,让它离开我们。当它向我砸下来的时候,我用右手抓住它的底架,同时用我的左臂圈住女孩的腰,把她从货车底下拽出来,牢牢地将她扯回我身侧。我把她拖出来,这样她的双腿就没有危险了,她的身体绵软无力——她的神智还清醒吗?我毫无准备的营救行动到底伤了她多少啦?
    我把货车放下来,它现在已经不会弄伤她了。它撞到人行道上,所有的车窗玻璃全都被砸得粉碎。
    我知道自己正处在风口浪尖上。她看见了多少?有没有其他目击者看见我像鬼魂一样从她身边冒出来,然后在把她从车底弄出来时将货车撞得变形?这些疑问本该成为我最大的忧虑。
    可是我太过焦虑了,没法像我本该的那样去充分关心暴露的威胁。我太惊慌失措了,担心我保护她的举动可能已经弄伤了她。太害怕了,怕她离我这么近,我很清楚如果我让自己吸气的话,会闻到怎样的气味。我分明感觉到从她紧贴着我的柔软身体里传过来的热度——即使被我俩的外套层层阻隔,我还是能够感觉到那股温热……


    12楼2009-02-15 16: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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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初的恐惧是最大的恐惧。当围上来的旁观者爆发出尖叫时,我俯身仔细查看她的脸,想看看她是不是还清醒着——强烈希望她没有被撞得血流满地。
      她的眼睛张开,震惊地圆瞪着。
      “贝拉?”我急迫地说。“你没事吧?”
      “我没事。”她用一种茫然的语气本能地回答。
      轻松,是那么地强烈,近乎痛苦,当我听到她的声音时,那股强烈的轻松荡涤我的全身。我从牙缝间吸入一口气,不介意那伴随而来的喉咙里的干渴。我几乎要欢迎它了。
      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不过我还没准备好放开她。不知怎的,这样感觉……更安全些。至少,把她留在我身边要更好一点。
      “小心。”我提醒她。“我觉得你的头撞得很重。”
      这儿闻不到鲜血的味道——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不过这也不能排除内伤的可能性。我突然急于想把她带到卡莱尔那儿接受X光检查。
      “噢,”她说道,她那受震动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滑稽,她意识到我说对了。
      “跟我想的一样。”轻松让这一幕变得有趣,让我变得有点轻浮了。
      “你怎么能在……”她的声音变小了,眼皮眨动着。“你怎么能过来得那么快?”
      轻松变了味儿,诙谐突然不见了。她注意到太多东西了。
      既然这女孩看起来健健康康,完好无损,对我家人的担心就变得剧烈了。
      “我就站在你的旁边啊,贝拉。”经验告诉我,如果撒谎的时候显出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就能让任何一个心存疑问的人对真相变得不那么确定。
      她再次挣扎着想坐起来,这一次我批准了。我需要吸口气以便自己能够恰如其分地扮演好我的角色。我需要把自己和她热血的热度分隔开,这样它就不会跟她的气味合在一起将我淹没。我悄悄地挪开,尽可能地让自己在两车之间的狭小空间里离她越远越好。
      她抬起头盯着我,我也回瞪她。最先将目光挪开会是一个失误,只有蹩脚的撒谎者才会犯这种错误,我可不是一个不称职的撒谎者。我的表情平静、温和……这似乎把她弄糊涂了。这很好。
      现在,这个事故现场被重重包围起来了。大部分学生,小孩,都盯着现场看,想透过缝隙看看有没有什么被碾碎的尸体。现场到处都是人们乱哄哄的大呼小叫声和迸发而出的惊愕想法。我扫过一遍这些想法,确定这里还没有人起疑心,然后我把它们屏蔽掉,将注意力集中到那个女孩身上。
      她被这些喧闹搞得心烦意乱。她环视四周,表情依然很震惊,然后她试图站起来。
      我把手轻轻地放在她的肩膀上,想按住她。
      “暂时呆着别动。”她看起来安然无恙,不过她应该转动脖子吗?再一次,我希望卡莱尔能在场。我多年的医学院学习仅限于理论,根本比不上他整整一个世纪的医学实践操作。
      “可是很冷。”她反对说。
      她几乎被撞死了两次,还不止一次差点致残,可她担心的只是寒冷。一声轻笑从我齿缝里溜出来,然后我才记起现在这种情况一点儿也不好笑。
      贝拉眨了眨眼睛,然后她把目光聚焦在我脸上。“你刚才在那边。”
      这又一次给了我当头一喝。
      她瞥了一眼南边,尽管这会儿那里除了那辆半边都被撞毁的货车外,什么也看不见。“你在你车子那边。”
      “不,我不在。”
      “我看见你在。”她坚持己见,当她顽固起来时,她的声音就像个孩子。她的下巴扬了扬。
      “贝拉,我刚才是和你站在一起,而且我把你从路边推开了。”
      我深深地看进她那双大眼睛里,试图用意志力驱使她接受我的说法——唯一可以被公诸于众的合乎理性的说法。
      她的下巴往下沉。“不。”
      我试图保持镇静,让自己别慌。如果我能让她暂时保持沉默,给我一个机会去销毁证据……然后用她头部受伤的为理暗中削弱她这个故事的可信度。
      让这个安静的、守口如瓶的女孩平静下来不是很容易吗?如果她能够信任我,仅仅是信任几分钟……
      “求你了,贝拉。”我说道,我的声音是那么热切,因为我突然很想让她信任我。非常非常想,不仅仅是因为这场意外。一个很傻的心愿。她凭什么要相信我呢?
      


      29楼2009-02-16 1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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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喘口气),第三章确实很难译,人物对话少,场景描写多,怪不得没人肯去翻,不过既然已经开了头,只好硬着头皮干下去了,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31楼2009-02-16 1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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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们抵达医院时,最优先要做的就是去找卡莱尔。我匆匆穿过自动门,不过我不能完全放下贝拉不管,我透过医护人员的想法密切注视她。
          我很容易就找到了我父亲熟悉的思想。他正在他那间狭小的办公室里,一个人——在背运的今天,这是第二个好运。
          “卡莱尔。”
          他已经听到我走来了,然后,他一见到我的脸就担心起来。他唰地站起身,脸色变得煞白。他的身子从整洁的胡桃木办公桌后面往前伸出来。
          爱德华——你是不是——
          “不,不,不是那回事。”
          他深吸一口气。当然不是,抱歉我会有那种想法。你的眼睛,当然,我应该知道的……我那金黄如故的眼睛让他松了口气。
          “不过她受伤了,卡莱尔,可能不算严重,不过——”
          “怎么回事?”
          “一场愚蠢的车祸。她在错误的时间待在错误的地点。不过我正好站在那里——让它撞倒她——”
          从头说起,我没听明白。你是怎么牵扯进去的?
          “一辆货车在冰面上打滑。”我低声说道。我一边说一边盯着他背后的墙壁。他没有在上面挂满镶镜框的证书,只挂了一幅朴素的油画——一幅他最喜欢的,还未被发现的阿萨姆的油画。“她当时站在马路上。爱丽丝看见这事即将发生,不过已经没有时间去做什么了,只能跑过停车场,把她从路边推开。没有人留意到……除了她以外。我不得不阻止那辆货车,不过这次还是没有人看到……除了她。我……我很抱歉卡莱尔。我不是想让我们大家陷入危险。”
          他绕过桌子然后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
          你做了正确的事。那对你来说一定不容易。我为你自豪,爱德华。
          然后我才能用眼睛看着他。“她知道……我有点不对劲。”
          “那不算什么。如果我们非走不可,我们就离开。她说了什么吗?”
          我摇了摇头,有点儿沮丧。“还没有。”
          还?
          “她同意我对这件事的说法——不过她希望得到解释。”
          他皱起了眉,琢磨着这句话的意思。
          “她撞到了头——好吧,是我干的。”我飞快地接下去说道。“我让她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她看起来没什么,不过……我想她的说法不会有多少人相信的。”
          我觉得自己正在机械似的说出这番话。
          卡莱尔在我的语气里听出了那份厌恶。也许我们用不着那么做。我们可以看一看会发生什么,好吗?听起来我好像有一个需要检查的患者了。
          “请。”我说道。“我很担心我伤到她了。”
          卡莱尔表情晴朗了。他抚了抚他的金发——仅仅比他金色的眼睛略暗一点——然后他笑了。
          对你来说,今天是有趣的一天,不是吗?在他的脑海里,我能看到嘲弄,它是一种幽默,至少对他而言是的。我的角色已经完全颠倒过来了。就在我不假思索地全速跑过停车场冰面的那短短一秒钟里,我从一个刽子手转变成为一个保护者。
          我同他一齐笑了,我记起我曾经多么确定贝拉除了我的保护以外,再也不需要别的保护了。我的笑声有点尖锐,因为,尽管这回是那辆货车,我所确信的那一点仍然完全正确。
          我一个人留在卡莱尔的办公室等待——感觉这段时间无比漫长——听见医院里充满了想法。
          泰勒•克劳雷,那个货车司机,看上去伤得比贝拉重,于是在她等着做X光检查时,关注便转移到了他身上。卡莱尔留在操控室,相信助理医师的诊断结论,认为那女孩只是受了点轻伤。这让我焦急,不过我知道他是对的。只要看一眼他的脸,那女孩就会立刻想起我,就会提醒她这一事实——我们家可能有点不对劲,那么,这可能会让她有话说。
          她肯定会找到一个乐意跟她交谈的伙伴。泰勒充满了负罪感,因为他几乎杀死了她,他似乎不能把嘴巴闭上。透过他的眼睛,我能看见她的表情,很明显她希望他能闭嘴。他怎么就看不出来?
          当泰勒询问她是怎么离开路边的那一刻,我感觉神经绷得紧紧的。
          在她犹豫的时候,我屏气等待。
          “嗯”他听到她这么说。然后她停了好一会儿,让泰勒感到疑惑,怀疑他的问题把她给搞糊涂了。终于,她接着往下说。“爱德华把我从路边推开。“
          


          62楼2009-02-18 1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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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吁了一口气。然后我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我之前还从来没有听过她讲我的名字。我喜欢她喊我名字时的声音——即使这只是透过泰勒的想法听到的。我想要自己亲耳听一听……
            “爱德华•卡伦”她说道,因为泰勒没有意识到她说的是谁。我站在门后,手放在门把上。想见她的愿望变得越来越强烈。我不得不提醒自己需要慎重。
            “他当时站在我旁边。”
            “卡伦?”啊,怪了。“我没有看见他呀。”“哦,我想可能实在是太快了。他没事吧?”
            我能看见她脸上露出沉思的表情,她的眼睛因猜疑而收紧,不过她表情中的这些细微变化对泰勒不起作用。
            她很可爱,他正想着,几乎是惊奇地。即使乱七八糟的。不是我喜欢的型,不过我应该约她出去,补偿今天……
            我离开大堂,然后,我已经走到去急救室的半路上,想也没有想过自己正在做什么。幸运的是,护士在我之前进到房间里——轮到贝拉做X光检查。我躲在拐角处的阴影里,贴着墙站的,在她被推走的时候极力控制住自己。
            泰勒注意到她可爱不算什么。谁都会注意到这点。这没有理由会让我感觉……我感到怎么啦?恼怒?或者是为接近真相而生气?那完全说不通。
            我想尽可能久地待在那儿,不过急躁占了上风,我掉过头返回放射室。她已经被送去了急救室,不过我趁护士转身的空档儿飞快地瞥了一眼她的x光片。
            看过后我的心绪平静些了。她的头没事。我没有弄伤她,没怎么弄伤。
            卡莱尔在这儿碰到我。
            你看起来好一点了。他这么评价。
            我只是直视前方。这儿不是只有我们俩,大堂里挤满了排队候诊的人和探访者。
            啊,是的。他在灯板上仔细审视她的X光片,不过我不需要看第二次。让我看看。她很好。干得不错,爱德华。
            我父亲的认可令我产生出一种复杂的反应。我本来会感到高兴,只可惜我明白如果他得知我将要做什么,他是不会赞同的。至少,如果他得知我真正的动机,他将不会赞成。
            “我打算过去跟她谈一谈——在她见你之前。”我低声道。“表现得自然,好像什么也发生一样。平息这件事。”这些全都是可以接受的理由。
            卡莱尔装作心不在焉地点点头,依然盯着x光片看。“好主意。嗯。”
            我望过去,想看看是什么引起他的兴趣。
            看看所有这些愈合了的伤痕!她妈妈让她摔倒多少次了?他被自己这个玩笑逗乐了。
            “我已经开始认为这个女孩真的是很倒霉了。总是在错误的时间出现在错误的地点。”
            对她来说,福克斯肯定是错误的地点,跟你一起在这儿。
            我退缩了。
            去吧,平息这件事。我一会儿就到。
            我很快走开了,感到很内疚。如果我能骗过卡莱尔的话,也许我是一个很好的说谎者。
            当我来到急救室时,泰勒正在低声咕哝,还在道歉。那女孩试图躲避他的自责,她装作睡着了。她的眼睛闭上了,不过她的呼吸一点儿也不均匀,而且她的手指还时不时急躁地抽动几下。
            我久久凝视着她的脸。这将是我最后一次见她了。一想到这,我的胸口一阵剧痛。这是不是因为我讨厌留下任何未解的谜团?这似乎不是一个完满的解释。
            终于,我深吸一口气,进去见她。
            泰勒一见到我就想张口讲话,不过我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嘴唇上。
            “她睡着了吗?”我低声说。
            贝拉的眼睛刷地张开,聚焦在我的脸上。它们瞬间张大了,然后又缩紧,因为愤怒或猜疑。我记起我不得不扮演的角色,于是我冲她微笑,就好像这个早上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她的头被撞了一下和那凭空想像出来的狂奔除外。
            “嗨,爱德华,”泰勒说道。“我真的很抱歉……”
            我举起一只手打断他的道歉。“不流血,不犯规。”想也不想的,我为这个私人笑话笑了,笑得有点太多。
            令我感到惊奇的是,忽略泰勒,那个满头是血,正躺在离我不到四英尺远的地方的人,竟然是如此容易。我之前从不明白卡莱尔为什么能够做到那样——为了给他的病人疗伤,可以无视他们的鲜血。这永恒不变的诱惑物不是很容易让我们分心,很危险的吗?但是,现在,我能够明白怎样做到了——如果你正将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别的东西上,诱惑物就根本不算什么。
            


            63楼2009-02-18 1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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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鲜血淋漓,泰勒的血跟贝拉的完全无法相提并论。
              我让自己跟她保持一定距离,在泰勒的床尾坐下。
              “检查结果怎么样?”我问她。
              她嘟起了下唇。“我一点儿问题也没有,可是他们不让我走。你怎么没有像我们其他人一样被绑在轮床上?”
              她的不耐烦让我再度微笑。
              我听见卡莱尔这会儿正在走廊上。
              “多亏你知道的那个人。”我轻松地说道。“不过别着急,我是来保释你出院的。”
              当我的父亲走进房间时,我仔细观察她的反应。她的眼睛张大了,嘴巴惊讶地张开。我在心里呻吟了一声。是的,她一定注意到了那份相似。
              “哦,斯旺小姐,你感觉怎么样?”卡莱尔问道。除了礼貌外,他还拥有一种绝妙的让人平静下来的力量,能让大部分病人在一分钟内就放松下来。我无法辨别这种能力对贝拉有怎样的影响。
              “我很好。”贝拉安静地说道。
              卡莱尔把她的X光片放在床边的灯板上。“你的X光片看起来很好。你的头疼吗?爱德华说你的头撞得不轻。”
              她叹口气,又说了一遍“我很好”,不过这回声音里露出了不耐烦。然后她朝我这边瞥了一眼。
              卡莱尔上前靠近她,用手指在她脑门上轻柔地探了一圈,他在她的头发下面发现了肿块。
              那猛然掀起的感情波动让我措手不及。
              我曾无数次看过卡莱尔跟人类一起工作。以前,我甚至还在形式上帮助过他——尽管只是在那些没有流血的情况下。那么,这对我来说不是什么新鲜事,看着他跟那个女孩互相配合,就好像他同她一样也是人类。我曾无数次嫉妒过他,但跟这会儿的情感不一样。我不仅仅是嫉妒他的自控力。我渴望得到卡莱尔不同于我的东西——他能如此轻柔地触碰她,一点儿也不担心,他知道他永远也不会伤害她……
              她赶紧缩开,我在位置上抽搐了一下。我不得不凝神片刻以便让自己能保持轻松的姿态。
              “疼吗?”卡莱尔问道。
              她的下巴痉挛了一下。“不怎么疼。”她说道。
              又一块有关她性格的小碎片填入拼图中:她很勇敢。她不喜欢示弱。
              也许她是我见过的最容易受伤的人,但她不想让自己看起来是弱者。一声轻笑从我唇畔溢出。
              她又朝我投来一个愤怒的目光。
              “噢,”卡莱尔说道。“你父亲在候诊室里——你现在可以跟他回家了。不过如果出现头晕目眩或者任何视力问题,务必回医院检查。”
              她父亲在这儿?我扫描过拥挤的候诊室里的想法,不过我没能在这群声音里找出他狡猾的心灵之音,因为这时她又开始说话了,一脸的焦急。
              “我不能回学校上课吗?”
              “也许你今天应该好好放松一下。”卡莱尔建议。
              她的眼睛朝我闪了闪。“那他可以去上学吗?”
              表现得正常一点,平息这件事……不要理会她的眼睛看向我时那种感觉……
              “得有人把我们幸免于难的好消息传出去呀。”
              “实际上,”卡莱尔纠正道。“学校的绝大多数人都在候诊室里。”
              这回我事先料到了她的反应——她讨厌被关注。她没有让我失望。
              “哦,不。”她悲叹道,双手蒙住了脸。
              我终于猜中了,我喜欢这样。我开始理解她了……


              64楼2009-02-18 13:09
              回复
                “你想留下来吗?”卡莱尔问道。
                “不,不要!”她飞快地说,说着将双腿甩到床边,噌地一下跳下了地。她往前一个趔趗,失去平衡,扑进卡莱尔的怀中。他扶住她,让她站稳。
                再一次,那股妒忌淹没了我。
                “我没事儿。”她赶在他评价前说道,脸颊微微晕红。
                当然,这不会让卡莱尔感到困扰。他确定她已经站稳后就松开了手。
                “拿几颗‘泰诺’好止痛。”他指导说。
                “不怎么疼。”
                他微笑着在她的诊断书上签名。“看起来你很幸运。”
                她微微侧过脸,严厉地盯着我看。“多亏爱德华当时正好在我旁边。”
                “哦,噢,当然。”卡莱尔飞快地同意道,他跟我一样,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了言外之意。她没有把她的猜疑看作是凭空的想像。还没有。
                全看你了,卡莱尔想到。按你认为最好的方式去处理它吧。
                “太谢谢你了。”我低声说,说得很快,完全不起眼。人类听不见我说话。卡莱尔“你恐怕就得跟我们稍微多待几天了。”他一边说一边开始检查泰勒被碎掉的挡风玻璃严重刮伤的左边身体。
                好吧,我得收拾这堆烂摊子,当然咯,让我来处理是最公平不过的。
                贝拉刻意朝我走过来,直到接近我让她感到不自在,她才停住。我记起在这场混乱发生之前,我曾多么期望她能够接近我……这简直就是对那个愿望的愚弄。
                “我能跟你谈一会儿吗?”她对我嘘声道。
                她那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脸庞,我不得不蹒跚地退后一步。她的吸引力并未减少半分。无论何时她靠近我,都能引发我所有最激烈的、最急迫的本能反应。我的嘴巴里冒出了毒液,我的身体渴望攻击——渴望猛地将她扯入我怀中,用我的牙齿咬断她的脖颈。
                我的理智比我的身体更强大一些,但也只是刚刚好。
                “你父亲在等你呢。”我提醒她道,下巴绷得紧紧的。
                她朝卡莱尔和泰勒瞥了一眼。泰勒完全没有留意我们,不过卡莱尔正监测我的每一个呼吸。
                小心点,爱德华。
                “我想跟你单独谈谈,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她压低声音坚持道。
                我想告诉她说我很介意,不过我知道我必须把这件事进行到底。我得继续干下去。
                我走出房间,心里充满了太多自相矛盾的情感,听着她在我身后踉跄的脚步声,她正努力地跟上我。
                现在,我必须戴上一副假面具。我很清楚我要扮演的角色——我已经设定好角色了:我将充当一个坏人的角色。我将撒谎、奚落、变得残忍。
                这彻底背离了我想要变得更好的初衷——我本来不应该当我正要将所有获信的可能性都摧毁的时候。
                更糟糕的是,我知道这会是我留给她的最后的回忆。这将是我的告别幕。
                我转身面对她。
                “你想知道什么?”我冷漠地问道。
                我的敌意令她有点儿退缩了,她的眼睛被难住了,那种表情困扰着我……
                “你欠我一个解释。”她小声地说道,她那乳白色的脸庞变得更苍白了。
                要让我的声音保持严厉真的很难。“我救了你的命,我什么也不欠你的。”
                她畏缩了——看见我的话伤害了她,让我的胃翻腾着酸味。
                “你答应过的。”她低声地说。
                “贝拉,你撞到了头,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然后她的下巴抬起来了。“我的脑子一点问题也没有。”
                她这会儿生气了,这更能让我方便行事。我迎上了她愤怒的目光,让我的脸变得更不友好。
                “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贝拉?”
                “我想知道真相。我想知道我干嘛要替你撒谎。”
                她只想得到公正的对待——而我不得不否定她,这让我感到沮丧。
                “你以为发生了什么?”我差不多是在对她咆哮。
                她的话像开了闸的水,一涌而出。“我所知道的就是当时你根本不在我身边——泰勒也没看见你,所以别跟我说什么我的头撞得很重。那辆货车眼看就要把你我碾成肉饼——结果呢,没有,你的手在车身上留下了一道凹痕——而且另一辆车上也留下了你的痕迹,而你却毫发无损——还有,那辆货车本来可以把我的双腿碾得粉碎,可你把它举起来了……”突然间,她咬紧牙齿,眼里闪烁着泪光。
                我盯着她看,带着嘲笑的表情,尽管此时我真正的感受是敬畏;什么也没逃过她的眼睛。
                “你认为我把一辆压着你的货车举起来了?”我挖苦地问道。
                她僵硬地点点头回复我。
                我的语气带上了更多的嘲弄。“谁也不会信的,你知道的。”
                她努力地想控制住自己的愤怒。她一字一顿地回答我。“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她是认真的——我能从她的眼里看出来。尽管她现在很生气,她受到了背叛,她将会替我保守秘密。
                为什么?
                有那么一瞬间,震惊摧毁了我小心翼翼设计好的表情,然后我让自己全神贯注。
                “那么,这事干嘛就那么要紧?”
                “对我来说很要紧。”她激烈地说。“我不喜欢撒谎——所以最好有个理由能解释我干嘛要跟别人撒谎。”
                她在请求我信任她。一如我想让她信任我。但是这里有一条我不能逾越的界线。
                我的语气依然很冷漠。“你就不能把这件事忘了,谢我一声吗?”
                “谢谢你。”她说道,然后生着闷气,等待着。
                “你不打算让这件事就这么过去,是不是?”
                “没错。”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不能告诉她真相,即使我想这么做……而且,我也不愿意这么做。我宁愿她自己编造故事也不愿让她知道我是什么——我是一个活生生的噩梦,是从恐怖小说里走出来的一页。“你就好好地等着失望吧。”
                我们彼此怒目而视。好奇怪,她的怒气是如此惹人怜爱,就像一只发怒的小猫,那么柔弱,全然无害,而且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弱点。
                她的脸涨得通红,又一次咬紧牙齿。“那你干嘛还要费那个劲呢?”
                她的问题并不是我预料的,或者是我准备去回答的。我丢掉了我一直所坚持的角色。我感觉到那副面具从我脸上滑落,然后我告诉她——这一次——真话。
                “我不知道。”
                我最后一次记住她的脸——依然充满愤怒,血色还没有从她的两颊消失——然后我转过身,离开她走了。
                (第三章完)


                74楼2009-02-18 2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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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终于译完了,我觉得,接下来应该没我的事了,下面的几章都有人翻译,大伙儿兴致越来越高昂,这是好事。不过,有一点我想在此声明,也是为那些很辛苦地自己翻译的大人,尤其是那些译得相当不错的:我不反对别人借鉴自己的译文,但不太赞成那种通篇借鉴却美名其曰自己加以润色,而对原译者只字不提的那类行为,因为我深知,即使只是翻译的作品,也耗费了译者很多的心血,同时,当你的文章翻译出来后,也带上了译者的个人风格,毕竟每个人的语言功底,遣词造句的习惯都是不同的。所以,希望能得到喜欢我译文的大人们的支持。


                  76楼2009-02-18 2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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