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得清你啊】
这一天,其实是很平凡的。
吉尔伽美什照旧拿着酒杯,晶莹剔透的杯中,诱人暗红色正微微晃动,像眼睛一样一闪一闪,对,像晚霞的眼睛。
这一天,其实也不平凡。
他已经跟漆拉约好了,要一起切磋一下——俗称打架。这本没什么,但与以往不同的是……
“你最近看起来很忙?不打算休息休息吗?”那天,漆拉“顺路”到雾隐绿岛来时,脸上带着明显的疲倦之色,但这也是他尽力掩盖的结果了。吉尔伽美什看着对方黯淡的脸色,下意识便问道。只是朋友以及对手之间简单的问候吧?
“白银祭司手下,哪有什么好休息的。”漆拉揉揉眉心,“不过接下来几天都是些杂碎事情,我差不多就是跑跑腿。”
吉尔伽美什面上一喜:“这好极!这些让格兰仕他们去做吧,你来我这里休息几天。”
“你的使徒就是这么用的?”漆拉责问吉尔伽美什。
“反正也养了那么久,做点事应该的。”吉尔伽美什笑了,不是一度王爵那种高贵矜持的笑,而是像一位阳光的少年,那种孩子气的笑容。
漆拉忽然觉得,周围的世界都模糊了,唯独吉尔伽美什这个人,他的明媚笑容,自己看得清清楚楚。
“过两天吧。”他愣愣地回答。
“没想到你一度王爵这么闲。”漆拉一到,便发现吉尔伽美什无所事事地喝着酒,旁边放着一盘果脯蜜饯,观赏着雾隐湖的美好风光——整个就是一个老年生活啊!
对比一下自己当年,棋子几乎要把这个奥汀大陆覆盖了,不仅要收拾魂术世界的事情,还要养一个熊孩子(划)未来的冰帝,政治层面的事又要管,更何况后来还有三个使徒!简直恨不得一秒当成十分钟用。
“啧,老了。”漆拉感叹道。
“不老,你看起来很年轻漂亮。”吉尔伽美什向漆拉嘴里塞了一颗蜜饯。
“我说你。”漆拉皱着眉瞪了吉尔伽美什一眼,“你这什么,这么甜。”
“蜜饯而已。那么,欢迎漆拉先生到我雾隐绿岛了。”
“等等,说好的要切戳一下呢?”漆拉推开吉尔伽美什欲搂上来的手,发出一个很严肃的问题。然而,因为蜜饯还在嘴里,声音还有点含糊。
“还能记得打架,精神状态恢复不错啊。”吉尔伽美什赞许地点点头,向前几步,装模作样地看了看远处的太阳:“哈,时间不早了,该吃晚饭了,打架什么的,放在明天吧。”
漆拉不知道,吉尔伽美什是真的想吃饭了,还是单纯地不想跟他打架,但这雾隐绿岛是他的,也就随了他吧。
“嗯。”
他望着不远处的吉尔伽美什,逆光站着,像为世间带来光明的神灵。不知为什么,强光下他的身影格外清晰,甚至天边灿烂的夕阳,也失了风采,显得模糊许多。
“漆拉,早安。”
第二天早上,漆拉一打开卧房的门,就发现吉尔伽美什站在门口。这行宫装修不错,卧房外的走廊另一边就是花园,没有什么阻隔,可以轻易过去。晨光熹微下,园中的花朵也染上初醒的迷蒙色彩,但漆拉还是感觉,吉尔伽美什的美色也能也是花朵黯淡失色的原因。
漆拉绕开吉尔伽美什向前走,想直接到花园去。到了近前却被吉尔伽美什挡住。
“你做什么?”他问。
“我怎么没见过这么蠢萌的王爵,自己往玻璃上撞。”吉尔伽美什用手在漆拉面前,弯起手指作出敲击的动作,漆拉马上听到了“咚咚”的响声。
“这里有玻璃?我刚刚怎么没发现……”难道真的睡傻了?
“……别管了,吃早餐去吧。格兰仕手艺不错,你知道的。”吉尔伽美什说道。
漆拉疑惑:“他不是被你派去,帮我跑腿了吗?”
“没事,跑回来做顿饭时间还是有的,多跑跑有助于身体健康。”
在此,一首《凉凉》送给格兰仕。
漆拉现在很苦恼。
这些餐具和食物好像都在和自己作对。他正和吉尔伽美什面对面坐着,一抬头就能看见对方的脸。漆拉试图去拿放在桌子另一边的果汁,却差点把果汁弄倒,还好他是个水源魂术师,也让吉尔伽美什看了一次“覆水能收”。
接着他想去叉吉尔伽美什面前的一片火腿,但是戳来戳去就是不成功。看着吉尔伽美什苦苦憋笑的表情,漆拉赌气地一戳。嗯,这回戳中了,他把叉子举到自己面前——
哦,一块胡萝卜。
“我出去一下。”吉尔伽美什在早餐结束后,对漆拉说,“你好好待着,别乱跑。”
“我不是小孩子了。”漆拉不悦地说,自己的年龄甚至可能比他还大,还把自己当小孩子?
“额,好吧。”吉尔伽美什没跟漆拉多争,匆匆走了。
没了吉尔伽美什的雾隐绿岛好像很清静。格兰仕去执行任务了,银尘陪同,东赫不知道躲在哪里练魂术。
漆拉望着雾隐湖边不知何时开出的莲花,心血来潮,从厨房里找出了一把小刀,手里凝出一块冰,竟然兴致勃勃地雕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