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聂从他衣着打扮来看,显然非平常人。是一身习武之人打扮,腰间还配着把剑,非说装饰文剑,而是习武之人所用武剑,对方手法恰到好处,多一分则将侍从弄死,少一分也不会有如此效果。
正想着,就见那侍从吐出茶杯,满口鲜血却还是不得不说道“哪来的没长脑袋的莽撞粗汉,也不知道我家郎君是谁,还不快跪下赔罪。”因为缺牙而有些模糊不清,好好的郎君念成娘菌,这幅狼狈模样,配上口中血混着唾沫,不少人心中暗自感谢这青衣少侠。
盖聂不语,端茶杯品呷一口,似是看戏模样。对方既然有能耐出手,就有能耐护着对方。对方似有些热血冲动,可行事却是恰到好处。
“我还真不知道你们郎君是谁,只是你们扰了我的清净,可是要受些苦头。”那青衣男子语气散漫,手中还提着一壶酒,不曾提为那爷孙出头,而是以对方打扰自己为由。
“为两个贱民与本公子为敌,不值得。”锦衣男人才偏头看了一眼一旁男子,带着一丝阴鸷的冷笑。
“哎,这话可不能这般说,我只是被你们打扰了清净,怎么扯到别人身上?”青衣男人一摊手,一副耍赖的模样。
“走吧。”那锦衣男人倒是清楚形式,方才男人出手也是威慑,如果在动手,难保对方不对自己下手。
盖聂见此间事了,又喝了一杯茶,看看时间才准备起身离开,却听那男子开口道。
“我叫荆轲,你叫什么?”青衣男人朝着盖聂询问,却见盖聂微微一顿,转而离开,偏头对一旁人说道。“小高,那个人是不是很有趣。”
“嗯,他武功不差,却未曾听闻。”身着短褐也无法掩盖他通身清贵气派,这样的男人,不可能默默无闻。“大哥还是小心些,莫要太过莽撞。”他们此处前来是请隐士出山,也不知对方何种性格,又是何种喜好,却无人敢轻视那人。
“哎,这叫什么莽撞,行侠仗义好不好。我们还是先安顿那两爷孙,以免他二人招了祸患。”荆轲倒是不觉有什么不对,他对那隐世贤才不太感冒,还没之前见到的青年让他感兴趣。别是个迂腐酸气,龟毛讲究的就好。
荆轲想着之前遇到的几位“贤才”顿时耸耸肩膀,而一旁叫做小高男人,却只是沉默的想着什么。
盖聂牵着毛驴向山走去,却见山脚下已围了不少人。一眼望去,那些人身着黑甲,一派精兵风范。盖聂倒是一脸波澜不惊,牵着毛驴继续向山上走去。
“站住!”黑甲士兵手中拿着武器,阻挡盖聂上山“你是何人,不知此处现如已封闭。”盖聂正想解释,却听对方道:“先将此人拿下,等主公下山再做处理……”刚刚说完,却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
“住手,还不和盖先生赔罪。”来人一身长衫,做的是文士打扮,见盖聂来,连忙上前道:“斯给盖先生赔罪,还望盖先生勿怪。”
“李斯先生不必如此。”盖聂自然清楚,敢如此用黑甲武士包围山林之人,怕是只有一人。“不知此番是李斯先生一人来,还是连同王爷一道。”
“聂儿何须如此生疏本王。”盖聂说完,就见男人从石阶上走下来。男人黑衣金边,上绣云纹,端上荣华富贵客,那傲气似高高在上,见盖聂前来时目光不由一软。“许久不见,聂儿真对大哥生疏了。”虽是这般说,语气之中的霸道和强势却是可见一斑。
“王爷远道而来,恕盖聂这山间小民招待不周。”盖聂到不在意这攀关系,反而语气疏离有些硬气。
“盖先生。”李斯上前,看着面前盖聂也知晓对方是在不满这重兵包围的见面方式。“如今时局动荡不安,王爷出行自是要有兵马跟随,扰了盖先生的清净,通古给盖先生赔罪如何?”
“在下未曾怪通古,通古无需如此。”盖聂放缓了语气仿佛听进去这解释,又见一旁整齐有秩的黑甲兵士道:“麻烦王爷让兵士让让,在下还要上山。”
“这些重物,聂儿无需动手,我让下人帮你搬便是。”嬴政说着,上前一步对视盖聂双眼“聂儿是怪大哥有意隐瞒身份。”
“在下不敢。”盖聂抬头看着面前所认兄长,当年年少肆意时曾有幸与对方江湖结缘,结为兄弟,知晓对方为何隐瞒,也不曾生气。若是说不快,也是不快对方围了自己住所所在。“王爷此番前来,是以何罪名抓捕盖聂。”盖聂话音一落,嬴政也不恼。
盖聂不是没有脾气之人,这种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眠。怕是谁都会有些不快,何况盖聂这种有资格让他人甘愿礼贤下士来请的救世治国大才。
“聂儿说笑,本王只是以兄长身份,请聂儿去本王封地之中小住两日。”嬴政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艳,承然盖聂的五官样貌只是上等,也非绝色佳人,也不是美的模糊性别的容貌,可如此清冷傲然模样,实在让人移不开目光。
就像是曾经看着一个稚嫩天真的少年,如今长成如此模样。无论是因盖聂是个人才,还是盖聂这个人,嬴政都不想放手。
“在下不喜奢,不爱闹,怕是让王爷失望。”盖聂语气稍微软和一分。他清楚嬴政为何而来,所来究竟何事,可嬴政性格之中的霸道与些许刚愎自用,加上嬴政出生世家大族,盖聂要做的事情必定损害这部分利益,便是关系亲密,盖聂也不曾将他纳入自己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