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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创】《最恶劣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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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德被转移上了那艘船。
因此他没有看到,在他消失的一瞬间,他才踩过的甲板上蔓延上黑色发亮的光泽,再渐渐遍及船身、桅杆甚至船底。
罗原本不足以一人应对漫天的炮弹,然而轰在船身上的炮弹却只是凭着冲击力轻轻摇晃着巨大沉重的军舰,所过之处没有在发黑的木板上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罗退了几步,后面不知何时出现的那人轻轻用竹尖敲了敲甲板,示意罗躲在他身后。
罗动了动嘴:“……维尔戈。”
“是'先生'。”
以往维尔戈每次说这句话,罗都要忍不住抖一下;他从小就被他教训,简直教训怕了,维尔戈在他心中的威严程度仅在多弗朗明哥之下,哪怕他成长到现在完全不是没有打败维尔戈的可能,他还是敬畏那一身黑亮。
这次维尔戈依旧同往常一样严厉,罗转过头:“我可以应付。”
其实不太好对付。罗要等船冲过去,近距离精准地放炮。这就瞒不了应对对面越来越猛烈的冲击;在罗再一次险些被飞来的炮弹砸中后,他不得不躲在了维尔戈的身后。
维尔戈在船上,这是基德不知道的事。罗认为没必要和他说,然而更重要的是为了让他信任自己——就我们两人去干这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你完蛋我也差不多了,对吗?
被武装色包围的军舰以全速冲向对方,对面已经警戒起来,有数十位海军已经端起枪瞄准了他们,只等进入射程就打烂他们。
然而最棘手的鹤中将并没有出现。这实实在在不过是最正常的事,她的任务是看住多弗朗明哥,不到最为必要的时候不能离开。这从某方面说对他们也是有利之处;尽管因为年老这位中将的能力有所下降,然而也不是个可以对付的角色。
罗的手不自觉地放在维尔戈的背上。他闭上眼,尽可能地开启见闻色感知周围的状况。他的见闻色不差,然而在失明后不可避免地受到影响。然而不是没有失明却依旧凭着见闻色看清世界的先例。罗极高的天赋曾被多弗朗明哥夸赞过,在这短短几天时间他暂时适应了没有光亮的世界,并且摸索出一些运行的规律来。
他皱紧眉头。风声、水声、炮击声,这些信息源源不断地涌入他的脑袋,渐渐在他的脑海中形成了一点清晰的印象。他可以从这些声音中判断自己相对敌人所在的位置,他们的距离,那些转动炮台的声音,风被火星划破的声音……
然而在他刚进入状态没多久,忽然手上轻微的一颤,紧接着船身出现了较刚才更为猛烈的摇晃。
他不明白怎么了,直到维尔戈猛咳了一声,有血顺着他的嘴角在甲板。
“维尔戈。”罗低声唤到。
过了好几秒,罗才从他口中听到沙哑的发生:“是'先生'。”
罗张了张嘴,忽然从心中涌出一股巨大的悲怆。这种悲怆达到了他迄今为止都没有感受到过的高度。父母惨死的时候,修女倒在血泊中的时候,多弗被打败的时候,自始至终他有的都只是满腔痛苦和恨意和疯狂的报复欲望,夹带着相对微不可见的悲伤;然而此刻他却仅剩悲伤。他并不明白其中缘由。
相比基德,维尔戈是他第一个找上的对象。在德雷斯罗萨的时候维尔戈贯穿了他冷静到底的策略。在大将露面之前他没有贸然出手,他也更早地看到了**帽路飞耗了不少体力的多弗的败局,知道自己在那场战斗中不仅发挥不了任何作用,还会像托雷波尔一样浪费不多的战力。看出藤虎对多弗朗明哥的出手的目的是“抓捕”而非“斩杀”,维尔戈提前退出那次战斗。
后来他遇到了罗。罗穿着别人的衣服,脚步很快地像是在逃离某地。维尔戈认出了他,并且在他们擦身而过的一瞬间,扣住了他的肩膀。
大面积覆盖武装色本身就十分吃力,况且面积越大,防御力也就越弱。加上不断猛烈的轰击,维尔戈已经开始受伤。
在罗的印象里,维尔戈一直都以强者的姿态出现,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仅在十五年的潜伏时间内就迅速坐上了中将的位置,并且还是一任基地长。对抗同为中将的海军野狗时他的表现说是碾压也毫不为过。唐吉诃德是个怪物辈出的地方,在这群怪物中脱颖而出成为花色干部的他更是怪物中的怪物,然而这个把自己从小打到大的给罗留下心理阴影的人,此刻正挡在他面前,流下的血彰显了他渐渐消逝的生命。
他总觉得不能相信,潜意识里维尔戈不应该将以这种结局死去。那是个多次为唐吉诃德立下汗马功劳的强者,竟会被炮弹轰击致死——然而维尔戈微微颤抖的身躯暗示了他接下来的结局。实际上轰炸在船身的炮弹的冲击一丝不漏地全部附加在了这个吃力维持着大面积武装色的人身上,已经有些地方失去了武装色的保护,露出木质的材料。
越来越近了。
在拉近距离的同时罗跑去开炮轰沉了一艘军舰。同时凯多派来的帮手——旱灾杰克的船也同时感到,从背后击沉了另外一艘,然而没有全面积武装色覆盖的他们也挨了几炮。
海军终于开始惊慌起来,他们进入了一级警戒状态,已经到了射程范围之内,不断有枪弹扫射过来,已经有人上报了鹤中将,如果战情持续不利,她将立刻出面。
于此同时,一直保持着微弓的站立姿势的维尔戈终于摇晃了一下身躯,终于轰然倒地。
他最后说:“干得不错,罗——唐吉诃德没有白疼你那么多年。”
罗的耳膜被漫天的炮击轰炸声震得发疼。他深吸一口气,蹲下身,摸索着试图摘下维尔戈从未取下过的墨镜,摸摸他有没有合上眼——然而罗在那一刻放弃了。
失去武装色的船很快就被轰出几个大洞,船缓缓地下沉。再有几分钟将被海浪完全吞没。但这时间已经足够。
他之前将基德送到了鹤的军舰——也就是多弗朗明哥暂时被关押的地方,他相信以基德的能力对付船上那群虾兵蟹将完全不是问题,也相信基德最终会杀到鹤的那里,尽量多地将她拖住。
杰克的船是在和他们相对的方向——也就是前方赶过来的,也到了room的范围。在船下沉之前的几分钟内罗用尽全部精力发挥见闻色的功效,准确地找到了杰克船上炮手的位置。
杰克的人不熟悉他的能力,因此只觉眼前蓝光一晃,反应过来什么都没有发生,并不知道他们的船上悄无声息地来了个入侵者,正在小心地调试着炮台的指向。
他的目的很简单,也很直接——他要尽快击沉那艘基德鹤以及多弗朗明哥所在的船,再让一直潜伏在水下的红心海贼团救出多弗朗明哥。
这原本是他一开始就打算好的事。然而真正到了行动的时候,罗却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干脆利落。
在那一刻他想起了很多事情。他想起自己初遇基德那会儿的感觉,想起那天按着他的肩膀在他体内抽动的模样,想起基德用大衣裹住他,结实的手臂把他的腰箍得青紫;还有在这人的的肩膀留下深深的牙印的时候,汗味和血腥味混杂着冲击他的脑袋,以及那天早晨平和的港口,他耳边低沉的歌唱的音响。
“哈……哈哈哈!”罗笑道,“哈哈哈哈哈!”
旁边的人发现了他的异常,却没有太过注意。因杀戮而带来的极度兴奋在他们船上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他只当旁边这位老兄杀红了眼,昏了头;甚至也被他染上了一丝疯狂的情绪,调整炮口加大力度地轰击。
近距离船战是十分危险的事,稍不注意就会被飞来的炮弹砸烂船身最重要的部位。杰克命令拉开距离,然而距离加大又使攻击有失准头。大部分炮弹,不论是投过来的还是投过去的,大部分都掉进了海浪里,激起十多米高的雪白水柱。
然而在罗的世界里,没有“准头”这回事。
有人看到一个半径几百米的淡蓝圆弧正以极快的速度覆盖了整个战场,甚至还在以一种失控的速度不断扩大。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到某个炮台的炮手在短短几秒时间内向对面投了十几颗冒着浓烟的翻滚的炮弹,而那些炮弹在一瞬间变消失不见。
紧接着他们就震惊地看到了那艘帆上画着“鹤”字的军舰船身猛地摇晃了几下,闷闷的爆炸声从那艘军舰中传出——像是有炮弹在里面一瞬间全部爆炸了一般。炮手仍在发了疯般投弹,那些从发烫的炮口滚出的几十颗炮弹在半空中瞬间消失的同时,鹤的军舰内部也不断发生着突来的冲击,直到船底破了个大洞,巨舰终于有了下沉的趋势。
从篮圈扩展到军舰下沉,这一切都发生在几十秒间,没有人能够反应过来。他们只看到漫天的烟雾,和穿透这黑烟的困兽的疯笑。
 


来自iPhone客户端274楼2018-03-25 1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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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更不了【捂脸】等下周三放假才行
    今天请假回来的……然而事情很多根本没有码一篇的时间【因为下一篇放出就完结了】现在一半都没码完
    就这样啦😂


    来自iPhone客户端281楼2018-03-31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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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月后。
      中断了航行的进程,暂时要在这座岛上呆几天。这是一座比庞克哈撒德大不了太多的小岛,然而岛上的居民在这里生活已有几百年的历史。这里有学堂桃林,也有赌场酒吧。
      “已经醒来了……”
      “如您所愿……”
      岛上的交通不是很便利,往来的游客也很少。然而海贼很少光顾这里;它被唐吉诃德家族罩着。之前岛上的人们会定期进贡一些珍品或者财宝给德雷斯罗萨的国王唐吉诃德以换取保护。数十年来都是如此。当多弗朗明哥垮台的消息传来时他们并没有觉得轻松,相反在后来报道多弗朗明哥被救出消息的报纸疯传全世界的时候,内心涌起的恐慌才消散了些。
      得益于唐吉诃德的威势,这座小岛被保护得像模像样,人们的作息都十分有规律。白天他们工作、游玩,晚上就睡觉。这里的海岸线很安全,他们不用担心睡着时涨起的潮水压垮了他们的房屋。
      “各项生命体征都正常……”
      三个月来多弗朗明哥没有任何消息。他就像是消失了一般,自从被救出后就销声匿迹。但没有人会相信这位新世界的疯子会没有任何作为,所有人都在猜测多弗朗明哥的动向;玛丽乔亚的防卫圈甚至又多了几层。窥伺着唐吉诃德的海贼团也不敢轻举妄动。就是在这样诡谲又安静的气氛下,这座名为“德威尼”的岛有惊无险地度过了最危险的时期。
      孩子放了学回来,光着脚丫在海岸边戏耍。雪白的浪花冲刷他们的脚踝,飞扬的细小泡沫再次坠入水中。
      “那么,您打算……?”
      这是岛屿中心的一家医院。它的规模还算大,平时来往的人不少,但鲜少有人会选择住院。在这个信奉劳动伟大的国度,无所事事地躺在船上被他们视为浪费生命的行为。
      但在三个月前,他们接收了一个特殊的病人。
      被送来的时候看着还好,病人虽然很虚弱,但身上的伤已经被细心而专业地处理过。但当他们拆开绷带时,那人伤的严重程度就吓了他们一跳;而抛去那些伤口不谈,光是那人左臂的机械接口就让他们看得冷汗直冒。
      由于是唐吉诃德家族的委托,医生们不敢有一点怠慢。他们用上了最好的医疗机械和药物,在这三个月内费劲心思地医治。好在虽然伤得重,但病人的生命力异常地顽强,在医治期间没有发生过棘手的状况,慢慢好转起来。
      在此期间罗时不时会出现协助治疗,这为病人的痊愈提供了不少帮助。
      “辛苦了。”罗抱着手臂,“带我过去。”
      门被打开的时候他就感受到了那人的气息。基德像是刚坐起身的样子,手扶着额头。阳光从窗户外射进来,打在他的发丝上,呈现出半透明的状态,像一团火焰。罗看不到这景象,但他可以想象到。
      “你拔了插管?”半晌,罗问道。
      “……”
      “说话。”
      “……”
      回答他的依旧是一片沉默。罗确信基德就在自己面前,见闻色能感受到的气息也告诉他这人已经醒了,不是没听到他说话。
      “尤斯塔斯·基德,”罗的情绪有些烦躁起来,“你是聋了还是哑了?!”
      仍然没有任何声音。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慌悄悄漫上脊梁,罗张口:“你——”
      “滚出去。”
      “……你,你说什么?”
      “你很吵,特拉法尔加。滚出去。”
      罗说不出话来。他看不到基德的表情,但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基德的冷漠。这冷漠与很久以前他们互把对方视为敌人的时候并不是一回事——好歹那时候他并没有不耐烦。
      “你生气了?”罗有些慌乱,“好吧,我承认,之前是我不对——”
      没听到基德回话,这是罗完全没料到的情况,基德竟然直接无视他就像对陌生人一样。他想过基德醒来肯定气得要死,或许会冲过来和他打一架,把他打得鼻青脸肿。如果是那样,罗不会过于反抗,而是老老实实地给他撒气——本来就是他自己太缺德,不是吗?
      但是现在基德没有要给他算账的意思,甚至连吵架的心思也没有,罗不会傻到以为那是基德不计较。事实上基德这么反应的原因只有一个——他被罗气狠了,并且意识到自己永远养不熟罗这头白眼狼;他跟他彻底他完了。
      “说完了?”基德说,“说完了就滚,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这真是过分伤人的话,并且也确实把罗伤得不轻。
      “我已经道过歉了……”
      “特拉法尔加·罗,”基德闻言冷笑一声,“我最后再教你一遍——没有谁会一直惯着你这个混黼蛋!”
      他随手拔掉剩余的管子,翻身想要下床;然而几个月没有挪动过的身体有些不适应,他还没下床就了回去,眼前忽然一个恍惚,头晕目眩。
      “啧,该死……”他的手撑着额头,试图缓解一下状况。
      可没过几秒,他就看到罗走了过来。
      “好吧,既然这样——”罗亮出手术刀。基德见状嘲讽道:“怎么,装惨不成就杀人灭口?还真是符合你的——”
      刀被塞在了自己的手中。
      罗俯下身,顺势趴在基德的胸口,露出光洁的、没有任何防备的后颈。
      “那就把我脑袋割下来吧,”罗说,“这是我们的交易——你应该还记得。”
      基德愣了一下,随后咧开嘴角:“说来也是,老子差点都忘了。”他揪住罗的头发,在他脖子上虚比了一把位置,选好了角度就要下刀,刀尖已没入皮肉一公分,忽觉腰上一阵疼痛——罗掐住了基德腰上的肉。
      “你……”罗冷汗直冒,“你还真下手啊?”
      腰上的肉被越掐越紧,基德疼得倒抽了一口凉气。顺势松了手——他原本也没想真的杀了罗,只想吓唬吓唬这个小混黼蛋;谁知道罗竟然会做出这么没骨气的事,真让他哭笑不得。
      尽管还在生罗的气,看他那幅可怜兮兮的模样其实气早就消了大半;然而基德铁了心要给罗一个教训,仍然冷着一副脸。
      罗心有余悸地摸了摸后颈上的伤口,作出临时反悔这种举动让他面对基德有些心虚。基德把他推开,他连忙抓住基德的手臂。
      “你想要怎样我都可以答应你,”罗撑在基德身上,他们的呼吸交错在一起,“只要你肯原谅我。”
      基德盯着罗的眼睛。就算失明,这双眼睛依旧是令人沉醉的金色,瞳孔里倒映着自己的红发,就像秋天满地的枫叶。
      基德拍开他的手,嘲讽地笑了一声:“我原不原谅你,对你这种人来说没有那么重要吧?”
      罗看着他。他的眼里有困惑,也有思索。他这种人?没错,在那天他毫不犹豫地将基德连同那艘船一起炸掉的时候基德就明白了,特拉法尔加·罗是一个完全没有良心、没有感情的人,哪怕你对他再好,他投向你的目光也只有猜忌和怀疑。
      他曾想过改变这样的罗,用尽了各种办法,欺负他、宠他;拥抱他、阻止他。可这一切似乎都没有见效。罗一如既往地执拗和偏激,没有被他改造哪怕一分一毫。
      “不是,”罗揉了揉眉心,“很重要。”
      “重要?”
      “如果你不原谅我,”罗低声说,“像刚才那样不理我,让我滚,我会很难受。”
      “这可不像你说的话。”基德有些不适应。
      “啊,”罗说,“我不会对其他人说这样的话,就只有你,尤斯塔斯当家的。”
      基德没有说话,看着罗试探地将手伸向他胸前的扣子,再一颗颗地解开。基德想看罗能做到什么地步,看他脱了衣服,又趴在自己身上,肌肤相接。基德感到肩窝处、三个月前被罗咬伤的地方有条湿润的小舌在一舔一舔。罗抱着基德的脑袋,用毛茸茸的发尾蹭着他的脸颊。
      这是在撒娇?
      基德有些不敢相信,这放在以前基德想让罗做但罗死都不会做的事情,现在终于得偿所愿,竟是在这个白眼狼把自己炸进医院的时候。
      基德缓缓伸出手,在他的后脑的发梢上轻轻抚摸。罗没有任何反抗和不满,任由他的指尖在自己背上游移。他的所有要害都完完全全地暴露在自己眼前,他也没有任何防备,失明的他本应更加不安和敏感,但此时这个从未真正相信过任何人的、将恶毒和阴险贯穿到底的浑身都是刺的特拉法尔加·罗,终于给予了他全部的信任和爱。
      “就只有你,”罗重复道,“……就只有你一个,尤斯塔斯当家的。”
        【the end】


      来自iPhone客户端287楼2018-04-06 0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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