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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可而止，可惜饕餮之腹难以满足。陈腐久了的地界儿，浪费奢靡已是常事，如今紧着这个廉策的，不过都是近几年上来的新臣，权贵眈眈而视，手中握着金银，并不愿放开。释然一笑，且道
：养心莫善于寡欲。太常寺几处地方尝推行过具体的策规，也见些成效，故也因此想继续在其他署衙推行，及军营几处，也许将要收紧些，当然，军需等必要的，却也不会少
：届时还请延武兄帮忙，若有什么建议，也好及时与我说

【历朝历代皆重廉政，然廉政不过都是空动嘴皮子，从未有杜绝之时，为何？只因动不得也不能动。廉政固然好，使得处处能结出不少银子来，且又正好敲打敲打正处于腐败风气之中的同僚，若无廉政腐败之风盛行，那国必将亡。然若太过苛刻怕又是物极必反，故此中亦需权衡有度】
自然，玄直此举本就利国利民，我所管辖之内定然支持。
【闻后话又道】
军需处自往年来看浪费甚多，兵器粮食皆有余存，然眼下用处不大，过些日子便有所毁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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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是我喜欢得罪人，库里总共这么些银两，花销似流水一样的出去，魏老目光如鹰，差点儿又要死谏，我们做下官的若不做些什么，好像处境也不太妙。节约下来的银子又不是我们御史台吃了，还不是换成必须的器具给了各处，不过从嘴边扣点油水下来，一个两个跟有杀父之仇一样，啧。
不好比拟那些个狡猾的，眼前是实在人。耳听一处，却疑心的毛病又犯了
：兵器耗损好生可惜，那粮草也是一样，延武兄不妨隔段时间翻检一下，瞧瞧是不是当初入库时便是次货，才坏的快。若不是最好了，将坏的粮草等与农人换新，其中银两自申请些补贴，皆大欢喜了不是。

【御史台前有魏公后有玄直正因二人的铁面无私才使得朝中上下仍有些约束，倒也不至于大张旗鼓的贪污亦或是压榨百姓，只到了地方州郡就不尽然了】
朝中倒罢了，总算是天子脚下，各州郡方是心头大患，近年来士族占地，官员勾结，买卖官吏也不是没有
【饮一口茶水润喉】
你这提议我也曾想过，只今日你提及廉政我方又想起，兵器粮食自有时日，若是正常时日便罢了，那日我叫人将粮食拖出，静夹杂些许二等米，寻常吃的他们不敢动，就打起了库粮的主意，想来从前我不查贪时早开了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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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起州县各地，那处更是隐患颇多，不过是先紧着京城，还没轮到那处，思索间复道
：各地监察御史时也有勾结郡守的，并也不是没有先例，人心不古，仅是抓捕是很难的，得寻一个法子未雨绸缪才是。
竟不知随口一言，扯出这等事来，心头一紧，如今他是左卫大将军，掌管左卫之众，其间龌蹉之事露于他手只是迟早之事，唯他仍一片赤诚，才叫人放心。
：二等米价低，其间差价自然是中饱私囊，这若是吃到前线将士腹中，咱们是对不起那些拿血肉奋战的英烈了。延武兄好生查一查，小小将士自不敢擅作主张，若是其后有大鱼，玄直尽可协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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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政之事本是大工程，是我太过心急，贪腐并非一日可除
【正如他所言州郡甚远，不及京中，再者各地既有贪腐之人，自有大树安在朝中，断其后路之法倒也好】
怕是那些人笃定如今国泰民安，想着本是浪费又何苦用那一等米吧，只是好在其人胆小，只抽取些许参杂罢了，我已令下属调查，若有需要自然会同你说
【左卫之事到底存私不愿闹到御史台之中，若能借机收得人心倒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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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该是如此，可惜有些人颠倒是非，得靠咱们来改正这些——
抿一口茶，蜷指扣桌。远处传来并鼓喧天，令我忆起前几月坊间不断传来的喜讯，迁址往北往东乃是喜事，这几月间可不止一桩。而本署之中，亦有虎博之势，却难说鹿死谁手。
：前几日顾将军也升了官儿，还未来得及向你们恭贺，不若改日在醉仙楼我做东请一桌，大家一起聚聚？

玄直不必如此，正所谓邪不压正，想来必是正直之人更多一些。你手下不新来几人么，正是贪图功绩的时候，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不如让他们来，或许比那些老油条要有效的多
【掰了半块糕点，我本不爱吃这些，只是眼下却有些馋，想着莫要浪费了故予他一半】
是啊，顾郎不似你我，常年困于京中，是做过地方官的人，为我所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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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
接住那半口糕，捏进嘴里香糯甜滑，本在博陵便爱这些甜点，只是年长后不再爱甜，反吞苦了。这样瞧来令月这脾性还是与我是一家子。探看席间，已瞧不见红绸金烛
：是了，若有机会还是想出去瞧瞧，看些典籍文册，终究是纸上谈兵。不过你我受官衔辖制，恐怕有此愿要在荣养之后了罢——

【眼下已非昨日，些许功劳便可谋得一官半职，若再需有进展便需得做出些实绩来，而这其中那些贪功之人变成了最好的踏脚石】
还有那兵器，较之以往容易折损许多，过几日我还需同赵国公多提提
【出京城也不过是顾郎这般无束缚之人才可做的，我这身后的父母或者妻儿怕都吃不得这份苦亦不许我离开，我与他日后触手的地方终在这帝王目视范围之内，只有在此处方可为门楣添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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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国公，前儿王宅处喜讯亦多，如今新添了岐国公与陈国公，好些臣僚的眼睛四处望着，夫人们瞧紧了诸王后院，倒给那茶楼增添不少新段子。赵王有心招揽，这几年延武也时不时提及，然崔氏在长安风雨飘摇，不得不谨慎十分，因此从来不接那话茬，而今情形又有松动，缓缓道
：赵国公是明察秋毫的人儿，定不会让那些个糊弄了去，比起旁的国公来，是没有几分皇子贵亲的架子的，难怪市井间传说赵王乃翩翩君子，堪比平原君——

从山若知你如此评价怕也欣慰
【他与从山亦有交情，然不似我与平之早已将身家性命赌在从山身上，多次意有所指其亦不理会，今日之言确是难得】
往日从山亦是夸你甚多，想来日后玄直推行廉政从山亦会相助，倒也省去许多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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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爷性子宽宥，少年时便有热血，往后路还那么长，玄直只等着瞧公爷的大造化了。
至尊在座一十八年，仍是虎虎生威不见惫态，当年稚童皆多已成年，有些事宜提上日程，不过迟早的事。延武早与赵王亲近，并不在意料之外，不过眼前局势不明，龙腾虎跃，才刚刚开始
：人人都说崔玄直固执顽佞，这些年得罪的人也不少，故而不敢提什么帮忙，只要不连累延武你们，就已安心了。届时若人人指责玄直，还请延武兄念着这几年的情谊，少骂几句罢——

日后造化如何，我们说了都不算
【他是明眼人，自知从山上位之心，好在崔玄直非顽固不化之人，并无嫡长之论，我亦从未与他隐瞒过同赵国公之心。他此言不知是在示好还是并无深意】
玄直也不要这样说，自也有人夸你好，这朝中又有谁可得人人赞誉，只要无愧于天地又何惧他人口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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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者，中庸也。尝试祺枰博弈，也未有安然之法，若一旦开始卷入风云，想停下就很难了。不枉旁人落我一个严苛薄厉的名声，谏臣于魏公如是，也左右逢源滑不留手，何况于我——
便不愿再论，只道
：正是如此。对了，方才论的几个孩子要来书院的事儿，延武兄看从什么时候开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