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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创 文】六角铜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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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噢噢,终于发糖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35楼2017-09-27 2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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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生病
    张京菀跟了张日山之后,作为一个妻子,就算不能说是贤良淑德,也确实是个实力强悍的贤内助级别的人物。她本身是性格暴躁,脾气硬的跟石头一样的“张起灵家族常规型号女子”,但就是非常神奇的在张日山面前能软成一摊水。
    外人总觉得张京菀在外都剽悍无比,回屋里头指不定怎么欺负张日山。张启山曾经也这么觉得,不过发生了一件小事让他有所改观。
    那是张京菀嫁进张府小十年之后,他们一大家子人迁至北京(建国前是叫北平)的事,人员大批调动,再加上那件事一直没完,张启山和张日山两个人忙的焦头烂额,家里的事完全顾不上,只能落到尹新月和张京菀身上。
    尹新月对北京熟悉,倒好说,办个事儿什么的也都利索,可张京菀不是,除了东北和长沙,她基本没在一个地方呆超过几天,好不容易习惯了长沙,却突然要在北京定居,她着实不舒服了好一阵子,连带着整个人都不精神,人都到北京好几天了,还总是飘忽着感觉自己还在长沙。
    张京菀状态萎靡实属少见,尹新月看着新奇,晚上睡觉前跟张启山聊天的时候聊起来,说张京菀状态不对,要不要紧,要不要找个医生看看是不是水土不服。起初张启山并不放在心上,他总觉得张京菀跟个怪兽一样,水土不服这种人类才有的疾病跟她是绝缘的。后来张日山在忙的脚不沾地的情况下竟然也还是向他请了假说要陪张京菀的时候,他才觉得张京菀这次真的不太对劲。
    当时张日山没有多说,只说张京菀不太舒服,张启山认为事情应该比‘水土不服’严重的多。毕竟张日山不是那种玩忽职守的人,忙成这样他还是硬着头皮请假,那张京菀的状态实在让人担心。
    那天早上张日山抱着面色憔悴的张京菀出门,说是要逛逛,尹新月和张启山都不放心,让他们带着两个人随行,但被张日山拒绝,说他俩单独就行,说着就出了门。张启山担心,一直等着没睡,夜深了他俩才回,张京菀看起来比早上走的时候好多了,他这才稍稍放心。那之后,张京菀一天天好起来,很快跟之前一样生龙活虎。
    事后闲聊起来,尹新月便问张日山到底是怎么回事,趁着张京菀不在,张日山才说起原由。
    确实是水土不服,是因为一个噩梦引起的心病。
    来北京的第一天晚上,她梦见张日山死相惨烈,醒来后惊魂不已,伸手一摸身边,张日山竟然是一整夜没回,这就落下了病根。而张日山那时正是最忙的时候,为了尽量减少张启山的工作量,他忙的白天连黑夜,一连小一周都宿在军营里头没回家。他之前也这样忙,张京菀没觉得怎么样,这次却忽略了张京菀初到北京人生地不熟的处境,再加上她水土不服,身体不利索又接连几天做噩梦。等张日山稍稍不忙回到家的时候,张京菀整个人瘦了好几圈,显得十分憔悴,他当下就心痛难挡,暗恨自己考虑不周。
    还没等他走到床边去抱抱张京菀,那头张京菀蔫蔫的半靠在床上,一转头见是张日山进来了,立马红了眼眶,赤着脚跑下床扑进张日山怀里。张日山怕她凉着脚,连忙把她抱起来,让她双腿卡在自己腰上。张京菀就顺势把脑袋埋进张日山的颈窝,也不说话,就是一个劲儿的闷声掉眼泪。
    张京菀统共掉过几回眼泪,都是为了什么,他心里门儿清,张日山这个心疼啊,得是受了多大委屈,才哭成这样。张日山抱着她坐到床边,哄着好长时间,才让张京菀开口说话,才问出了原由。
    这是心病,非张日山不能治好。
    于是他向张启山请了假,陪着张京菀在北京城闲逛了一整天,寸步不离。
    张京菀一整天什么风景都没看进去,多半时间就巴巴地看着守在自己身边的张日山,渐渐好了精神。
    听了张日山的话,张启山恍然觉得自己之前认识错了张日山和张京菀的关系。
    张启山之前一直觉得,虽然张日山和张京菀的关系在情感上是相互的,但在生活中,明显是张日山处在弱势。张日山宠爱张京菀的程度,整个张府甚至于长沙城但凡知道张副官的人,都了然于胸,而张京菀好像一直都只是接受,并不见她怎么表示。
    现在看看,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
    头里张日山总说张京菀看着张牙舞爪总炸毛,但在自己面前都是虚张声势居多,那时候张启山不信,如今却不得不信。
    张京菀近十年病了这么一回,病好之后觉得自己抱着张日山哭半天的情景非常丢脸,恨不得摇着铜铃把自己脑子里这段记忆清除掉。
    张日山就安慰她,说没事儿,你知我知,没啥好丢人的。
    这么一想也对,张京菀撇撇嘴,巴不得事情赶紧翻片儿,谁知道张日山紧接着跟了一句,那身被你哭的肩膀上满是鼻涕和眼泪的军装你得给我洗干净啊,一直给你留着呢。
    “张日山!”


    36楼2017-09-28 2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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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复 09112蓝 :


      37楼2017-09-29 2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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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
        憋了这么多天,光是看到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我就觉得冷了好些天的身体开始回暖。我不怎么吃东西,一路上净看些好玩的。
        边走就有人跟张日山打招呼。
        “张副官,出来买东西?”张日山点点头。
        “张副官什么时候娶得媳妇,真漂亮啊。”张日山笑着点点头。
        嗯?!
        “哟,真恩爱啊,逛着街还要拉手,张副官您也怕媳妇跑啊?”张日山微笑着继续点头。
        嗯?!?!
        总算是知道哪里出问题了,怪不得要出门的时候张日山笑的一脸阴险。
        手,别人以为我俩牵着手呢。
        我赶紧把他拖进没人的小巷子,“快给我松开!”
        他被我按在墙上,对我的提议不为所动,“佛爷不准。”
        “你对你们佛爷如此言听计从,你们佛爷知道吗?”
        “一直知道。”他挑衅的看着我,“再说,这个可是你自己给我绑上的,怎么到头还怪起我来了?不行你就把这披肩扯掉啊。”
        “你!”我恨的牙痒痒,觉得自从遇见这个小副官,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事儿,我好像干的比什么都顺手,脑子突然不灵光了是怎么回事?
        最后,他见我被怼的哑口无言,就一脸无辜的把我们绑着的手举起来反问我,“就这样说什么别人能信?”
        我一想也是,多说无益。
        我剜了他一眼,告诉自己别跟他生气坏了心情,嘴上嘟囔起来,“明天开始我要早起锻炼,等我能打过你了,看我不扒你一层皮……”
        他嗤笑了两声,摇着头直接戳穿我,“猴年马月。”
        我懒得跟他计较,难得出门,不想浪费时间,只拉着他又逛起来。
        这回我坦然多了,也不管路人怎么谈论我们。
        张日山今天脾气好极了,除了松绑,他对我的要求百依百顺,我心里觉得怪异,琢磨着这小子是不是想让我帮什么忙,索性先什么都依着我,之后才好开口。
        我们走进一个古董铺,他对着面前的一排古董打量起来,我则充满探究地打量着他。
        我毫不遮掩的歪头看他,他肯定一早就发现了,于是一边把玩着手里的东西,一边问我怎么了。
        “张启山就是单纯发发善心让我出来透风?”
        张日山先是一僵,之后不知怎么的浑身不自在的晃了一下,结结巴巴地说:“不然,还能是什么?”他一结巴啊,就更显得他心虚,我把他拖到一边儿角落里,远离古董店老板喋喋不休的介绍。
        老板有眼力劲儿,见我们俩要说话,就悄悄溜达到一边去。
        “到底什么事?张启山想让我干什么?”
        谁知道张日山又恢复了一脸无辜,“都说了没事,别瞎想。”
        我看着他,没在问别的。
        想他对张启山的忠心,要是实在想帮张启山蒙我,我也没辙。我有的时候怀疑张启山到底是从哪里搞到这么个忠心不二的副官,想从他嘴里套出张启山的什么东西,比登天还难。
        我虽然活得久,但除了师傅和张起灵,基本不怎么接触其他人。我师父是女的,可以说,除了张起灵,第二顺位跟我亲近的男人,就是张日山了。
        他的脾气不算特别好,总是忽冷忽热,可我在张府这段时间,能陪我解闷的也只有他。
        所以我现在看他支支吾吾的,心里特别不舒服,好像感觉有点委屈?
        在张启山决定相信我之前,我就只是个寄人篱下,被软禁的外人,没立场从他嘴里撬话。
        于是我咬咬牙说了句好,装作没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四处打量起这些摆设来。
        张日山看我表情不自然,动了动我俩绑在一起的手,我不理他。
        他接着说,“你上次帮忙解决了赵小姐的事,佛爷一直记着呢,但没想好怎么感谢你,我就说让你出去放放风最好,这不,我就把你领出来。”
        我听后转头看着他,发现他没有说谎,心情马上好了许多,“算你识相。”然后,被张日山身后一个架子上摆着的一个木制吊坠吸引了眼光。
        那是一件雕刻手工极普通的檀木材料的坠子,造型却是我再熟悉不过的六角铜铃。
        我一直盯着那个坠子,张日山一偏头看过去,也看出来坠子的造型很像我之前给他看过的六角铜铃,他以为我喜欢,就招呼老板来把这个买了下来。
        老板收了钱,高高兴兴的把坠子递给张日山。
        -----------------------------------------TBC------------------------------------------------
        请假啦,最近有事要忙~
        十月五号开始恢复更新~
        非常感谢看文小伙伴的支持~预祝国庆节快乐,中秋节快乐啦~~


        38楼2017-09-29 2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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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关系,楼楼加油


          来自Android客户端39楼2017-09-29 2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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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待楼主归来


            IP属地:河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40楼2017-09-30 0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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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你


              41楼2017-09-30 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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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来暖暖贴


                42楼2017-10-04 1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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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四、
                  他接过坠子,直接把我拉近些给我戴上了,嘴里小声吐槽着,“不是说自己年纪大眼力好么,怎么看上材料这么不起眼的坠子。”
                  本来我是看着那个坠子出神的,他直接买下来把坠子我往脖子上一戴的时候,我就突然间觉得气氛不对劲了,我说不上哪里不对劲,就是感觉周围,尤其是张日山周围,空气好像都不一样。
                  我僵直着身体,不由自主的吐出来两个字:“傻瓜。”
                  半响之后我才反应过来,我特娘的根本就不是喜欢这个坠子好吗!
                  天色已晚,在别人店里也不适合说事,我们就开始往回走。
                  快到张府的时候,张日山终于给我松了绑,把取下来的小披肩重新给我披到肩膀上。
                  我活动了下已经有些僵的手腕,四下看了看没有别人,离站在张府门口的亲兵也还远。我轻轻拽了一下的他的袖口,他转头回来看我,“怎么了?”
                  我攥着手里的木质吊坠,小声说:“这个吊坠有问题,回张府之后,安排让我见一下张启山行吗?”
                  他一愣,马上就会意我之前一直盯着这个吊坠不是因为我喜欢。他别扭的哦了一声,问我什么事,他需要先跟佛爷报备一下。
                  有一瞬间我竟然会对我接下来将要说出口的话感到难以启齿,我看着他,看到我的眼睛都感觉有些酸涩,都缓解不了我突然而来的恐慌。
                  “张起灵下过的墓,都跟那件事有关,这个坠子,原本是在我们之前下过的墓里的,现在有人找到了这个墓拿走了里面的东西。”我顿了顿,才缓缓的把我之后要做的事说出口。
                  “所有下过那个墓的人,我都要清理掉。”
                  张日山好看的眉毛紧接着就拧作一团,声音也染上了怒气,“你想让佛爷答应放你出去杀人?”
                  我没有回答。
                  张日山的话说的很难听,但他是简明扼要的说出了事实——我要去杀人。
                  这会让张启山很难做,一旦张启山同意我的清理之举,他自己就会陷入不义的境地。
                  在长沙的地界,凡是从地下拿上来的东西,必然会流通过九门之一,如果这货只是从别处流通过九门的话,那还好说,要杀要剐的,也不过是面子上过不去。但长沙九门势力庞大,甚至说,下地的人,有很大可能就是九门之一,如果是九门之一的喇嘛被我清理了,那张启山这九门之首的位置就坐不稳了,必然有人要挑起事端让张启山吃不了兜着走。
                  虽然现任九门几位当家的,几经波折后都感情颇深,但每家都有自己理不清的家族势力,难保不会有家族的其他势力跟张启山对着干。
                  张日山万事以张启山为先,我能想到的,他肯定立马就反应过来,所以说出来的话才那么难听。
                  他会有这样的反应无可厚非,我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那就让我现在走。”
                  “什么?”
                  “张府本来也是软禁我的,我逃走,张府至多就是监管不力,日后我若是被人擒住,也与你张府无半分联系。我能达到我的目的,张启山也可以高枕无忧。”
                  我想了一个还算两全的法子,不知道自己抱着什么心情说出口的,心里闷闷的。
                  没想到张日山的怒气不减反增,看起来好像要伸手把我掐死的模样。
                  就在情况马上就要变得僵持不下的时候,身后响起汽车靠近的声音——是张启山和尹新月回府了。
                  他们可能是看到张日山和我站在远处一直不往府里走有点奇怪,正好下车走走,便招呼司机把车先开走了。
                  这是我第一次见尹新月,确实是千金之态,眉宇间神情灵动,非常讨人喜欢。
                  人际关系处理方面,张起灵并没有给我带好头,我是随了他的语死早,所以,一时间我也不知道现在这种情况应该对着谁,说什么话。
                  倒是尹新月先一步说道:“我见过你,两年前,你跟一个长相好看的男人来我们新月饭店住过一晚。”
                  我隐约觉得尹新月的话好像有哪里不对劲,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眼张日山,他的眉毛果然拧得更紧,感觉都要打起结来了。
                  张启山听完在一边嗤笑了一声。
                  尹新月接着说,“你们带走新月饭店一件重要的拍卖品,我爹为了那件拍卖品损失很大,但绝口不提要追究你们,我一直好奇你们是什么人,之前只听说府里软禁了一个张家人,没有想到会是你。”
                  其实,我根本不记得在哪里见过尹新月,她说这么多,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但我看着她突然心生一计,“既然与夫人有过一面之缘,我有一件事想与夫人商量,可否借一步说话?”
                  旁边张启山和张日山闻言都不禁挑了挑眉毛。
                  自从来了张府,我没有对谁用过尊称,因为年纪和辈分上,他们够不上我对他们用尊称,一直都是直呼其名,这回我叫了尹新月一声夫人,他们两个马上就意识到我要搞事,齐齐做出防备的姿态。
                  张日山知道我是真的要搞事的,张启山则只是预感不太好,立刻把尹新月揽回身后,说道:“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跟我说。”
                  尹新月本就不是迟钝的人,一眼就看明白了,跟着小心的退后一步。
                  “现在新月饭店已经是你这个女婿说的算了吗?”我笑了笑问道,眼睛一直盯着躲在张启山背后的尹新月。
                  她一听是新月饭店的事,抻出头来,不过也还是不上当,朝我说道:“反正以后都是他的,现在说说也没关系。”
                  说的如此理直气壮,我直接被她的不要脸气的要吐血,这特娘的真是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我咬牙继续说,“那件拍卖品我知道在哪,夫人看,是直接交给你,还是我自己送回北平?”
                  张日山直接反应过来我这是要借机逃跑,大声喝道,“你哪都不准去!”然后,三拳两脚的制服我,正好他手里有一根麻绳,顺手就把我绑上了。
                  张启山在一边儿看着就知道我的目的肯定不是送拍卖品那么简单,默许了张日山的动作。
                  双手被绑,我气得想咬他,一边挣扎着用脚蹬他,一边叫道:“张日山!你疯了!”
                  我挣扎得这么厉害对他来说完全就是火上浇油,于是,我做梦都没料到他竟然跟张起灵有一样的坏毛病,有顺手捏昏别人的陋习,只觉得后颈一痛,之后就没了意识。


                  43楼2017-10-05 19: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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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更文了


                    44楼2017-10-05 2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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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
                      再次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双手抱胸被绑成了毛毛虫,我挣了挣,绑的很严实。
                      不是我的房间,也没在军营大牢里,房间布置简洁,宽敞明亮,让人看了很是舒服。
                      如果不是一转头看到张日山这张死人脸,我的心情可能不会坏的那么快,也大概知道这是谁的房间了。
                      张日山坐在靠近床边的沙发上,见我醒了并没有什么反应,冷着一张脸好像我欠他二五八万一样。说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他冷着一张脸我还是挺有压力的。
                      我费力的扭过身体,侧身坐起来,开始跟他谈判。
                      “我饿了。”
                      “饿着。”
                      “我渴了。”
                      “渴着。”
                      “我想去厕所。”
                      我发誓,如果他接下来敢说让我憋着,我就再也不要跟他多说一句话了。
                      “……”他一脸无语,站起来往门外走,“你什么时候想谈正事,就叫我进来,我在门外。”
                      我看着他关门出去,开始调整身形,试试能不能缩骨缩出去。
                      忙活了好一会儿,累得我满头大汗也没挣脱,喘着粗气在心里暗骂张日山绑得太紧。
                      他是军人,习惯睡硬板床,我在床上磨蹭了半天,绳子没解开不说,从后背一直到屁股被硌的生疼。
                      我瞅了瞅刚才张日山坐着的沙发,想挪到上面歇歇。结果我下地刚一伸脚就没站稳,‘咣’的一声整个人拍在地上,半边身子都摔麻了,疼得我龇牙咧嘴的,下巴磕子还被蹭掉一层皮。
                      张日山立刻就开门进来,见我摔在地上,赶紧走了过来把我抱起来放到沙发上。回头看了看他自己的床铺,上面我扭蹭的痕迹太明显,一看就知道我这半天是在忙着挣脱绳子,当下脸色又冷了几分。
                      他的拳头松了紧,紧了松,才叹了口气,转而走到柜子前取出一个急救箱来到我眼前。
                      “在张府,即便我给你松了绑,你也跑不出去,乱跑可能还会受伤。”他可能也觉得总绑着我不是办法,就伸手开始解开我身上的麻绳。这些我半天都挣不下的绳子,他用着显得很顺手,三下两下就给我扯下来了。
                      确实,张启山的府上,到处都是带枪的亲兵,这些亲兵比普通军营里的当兵的强上很多倍,都不是**,在他眼里,我这种半吊子身手是躲不过那些不长眼的枪子儿的。他是怕我不顾危险的乱跑,最后挨上枪子儿。
                      他蹲在我跟前,低着头翻腾急救箱,应该是打算找酒精给我擦擦脸。
                      我们从集市回来就有些晚了,刚昏死过去被绑起来,到现在已经月中天,我别扭了一个晚上的肌肉和骨头,总算是自由了。
                      但我心里的邪火是彻底压不住了。
                      我说,“张日山。”
                      他嗯了一声抬起头看我。
                      我用力的,坚定的,抬手就给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啪!”的一声,我整个手掌都震得发疼。
                      他猝不及防,被打偏过脸。
                      我卯足劲打的,他脸颊上渐渐发红,嘴角也出了血,还跟没反应过来似的,一直没扭过头来。我的声音并不大,但,是一字一顿的咬牙切齿,“你以后再敢动不动就绑我,我一定会让你非常好看!非!常!好!看!”
                      他慢慢的转过脸来直视我,眼神彻底冷下来。
                      气氛此时简直降到冰点,我感觉我们头一次见面的时候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剑拔弩张。
                      他瞪着我不说话,没有温度的视线好像一把能把我刺穿的尖刀。
                      只是,我猛然觉得他嘴角的红色比他冰冷的眼神更为刺眼,那血红的颜色好似一盆冷水从头浇下来,我即刻冷静了很多。
                      其实在此之前,我一直觉得自己没有错,大家各为其主,他有他的坚持,我也有。他要护张启山周全,但没有资格把我的使命弃之不顾。
                      现在仔细想想,好像有些事情从一开始就不对劲。


                      46楼2017-10-06 2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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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六
                        从小我的情绪就不稳定,开始学习使用六角铜铃之后,对待除了铜铃之外的事物就越发变得容易暴躁。算起来,我与张日山相识不过数月,与我活过的时间相比,根本算不上长,但现在我所有的脾气好像都撒在他身上。
                        最明显的不对劲是,自从认识了他,我就开始不自觉地跟张启山较劲。
                        就拿这次木质坠子的事来说,清理掉那些喇嘛不过是最极端的手段,那么多六角铜铃在我手上,我有的是办法让下过那个墓的人再也记不起自己的所作所为,可我就是故意选能让张启山最难堪的法子去做。而当张日山为了维护他的佛爷把我绑起来的时候,我才会气的要发疯,我才会在他要给我擦药的时候狠狠的扇他耳光。
                        我只是不希望自己在他心里处在一个随时可以被牺牲的位置。
                        作为一个张家人,我以为我会像张起灵一样,清清冷冷的过一辈子,为一个秘密鞠躬尽瘁。
                        但现在我却因为一个人发了疯。
                        当我猛地意识到自己所有的不对劲,都是因为眼前这个被我扇了一个耳光、现在正在冷冷瞪我的男人的时候,我整个人马上就慌起来。
                        不自觉地伸手遮挡住张日山看着我的眼睛。
                        他并没有反抗,也没有反应,我此刻慌得很,也就没法猜测他的心情,但他很生气这点是肯定的,也许他正在考虑让我怎么个死法。
                        离开他的视线我感觉稍微好些,松了口气,眼朝下一瞥,又看见他嘴角的血。
                        瞬间我跟魔怔了一样,另一只手像是不受我理智控制似的,慢慢地伸到他嘴边,轻轻地擦掉那些刺眼的颜色。
                        我能感觉到他明显的僵硬了一下,然后伸手握住我去擦他血的那只手。我挣不开,由着他越握越紧,好在他不是想把我的手骨捏碎,在我快要疼的受不了的时候停顿下来,之后又缓缓放松。
                        在我以为他会松手的时候,掌心传来两片柔软的、温热的触感——他吻了我的掌心。
                        这超出了我接受过的所有训练的认知,于是我的本能反应就是跑。所以下一秒我就推开他,慌不择路的跑到窗边,拉开窗户就想往外跳,二楼,对张家人来说就是寥寥。
                        他被我推坐在地板上,看我马上要跳窗而逃,立马翻身起来。他的力气极大,速度极快,即使我已经一只脚迈出去,半边身子都出去了,也还是被他扯着后脖领子拉回了房间。
                        我一落地整个人就被他抵在墙上,困在他双臂中间。
                        他看我一脸慌张,直接被我气笑了,“你怎么就知道跑?无论发生什么总是先想着跑。”
                        我心想,从小我师父就教育我,一看状况不对,除非是张起灵有危险,不然其他任何时刻都要逃跑,保命最重要。
                        张家历史悠久,几乎是延绵整个中国历史,虽然各类人才辈出,但始终崇尚简单粗暴,能用两根手指捏死你,就绝不多浪费一个手掌,专心研究六角铜铃的更是不多。而且,这些铜铃邪性的很,要有一定的天赋才行。张家培养我这么个人才不容易,随随便便折了就亏大了。
                        刚才我心跳那么快,这要是一不小心把心脏跳炸了岂不是死的很冤枉,当然要先跑。
                        我被他盯得一脸窘迫,总不能跟他说是师傅教导有方,那样太有辱师门,就算师傅死的早,我也不能那么干,然后我支支吾吾的回道:“你,你吓我一跳,我才……跑的……”
                        张日山离太近了,我抬头就能咬到他高挺的鼻子,他还丝毫不觉尴尬的继续往前贴近,刚才还被我气的吹胡子瞪眼,现在竟然能笑得出来,“我就亲了下你的手心。”
                        “难道你以为还经常有男人亲我的手心?”我这个人就是贱兮兮的,一旦找到可以怼别人的点,就会立马变得气焰嚣张。他这么一说,我即刻挑眉反问。
                        我没注意他是什么时候变得脸皮那么厚的,还好意思装的一脸无辜的对我说,“那可不一定,夫人刚刚不还说你跟男人去新月饭店睡过一夜么。”
                        咦……我们刚刚不是还吵得很厉害么?他突然之间是吃的哪门子醋?
                        “我们不是在吵架么,你管我之前跟谁睡?”我一脸莫名其妙的,理直气壮的回瞪他,“我的年纪都可以做你姨娘了,还不准我有个相好儿么?”
                        他听后脸色登时变得很好看,看得我莫名的颤抖了一下,鬼使神差的紧跟着解释起来,“不是……那个,那个男的是张起灵,我的族长。”
                        听到是张起灵,他的脸色也没有变好,阴阳怪气的说:“也是,为了张起灵,相好儿算什么。”
                        他这么一说,我心里的那根刺又扎得我疼起来,“说得对,各为其主,你不是也为了张启山把我绑的跟个粽子一样么。”


                        47楼2017-10-06 2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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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iPhone客户端48楼2017-10-06 2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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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七、
                            我不知道自己的表情其实是十分委屈的,只知道他听完之后,皱了皱眉,脸色缓和起来。
                            他伸手捏住我的下巴,稍稍抬高我的脸与他对视,表情十分认真,“我前几天又特别看了看族志,那里对六角铜铃有记载,你可以有很多不杀他们的方法。”
                            我心下一惊,原来他知道我是在无理取闹,故意找张启山的茬,才敢明目张胆的把我扣下。
                            被他说得有点心虚,我撇开脸不再理他。
                            他看我一副死不承认的样子,不由笑开了一声,又道:“我帮你把那些人找出来,但你要答应我不能再难为佛爷。现在世道这么乱,日本人虎视眈眈,长沙若是没了佛爷坐镇,是要出乱子的。”
                            台阶给成这样,再不下真就说不过去了。
                            我轻哼一声当是默认,他才退后一步,与我撤开了些距离,转身去拿刚才翻腾出来的医用酒精。
                            “我可以回自己房间了?”
                            他点点头,“消消毒再回去吧,你房间好像没有这个。”
                            几分钟之前的针锋相对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被我们俩人神奇的略过去了。
                            我难得乖巧的跟在他身后,坐回沙发上。他搬了个凳子坐到我对面,开始沾酒精往我磕伤的地方擦。他的神情也难得温柔起来,小心谨慎的给我擦药。
                            时间已经进了后半夜,再加上这几个小时折腾得我确实有些累了,他擦着擦着药,我竟然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恍惚中感觉有人晃了我两下,我实在不愿意睁眼,哼哼了两声,那人就把我抱起来。我知道肯定是张日山,被他抱起来之后,我就彻底不管三七二十一地睡过去了。
                            最后一点清明提示我好像还漏掉什么事情没解决,但我实在没精力了,便随它去了。
                            一连好些天张日山那个鸟人又不见踪影,我在房间里都要发霉了。
                            打开门想出去走走,在花园里听听鸟叫也好,心想,这春暖花开的日子,我为什么要过得凄凄苦苦的。
                            刚一出门就看到张启山站在我房门前。
                            他可能是看得出来我并不喜欢他,所以不怎么跟我主动接触。我倚在门框上,笑道:“今天吹得是什么风向?”
                            “副官把下过那个墓的人都找齐了,现在全都关在军营牢房,”不知道他在尹新月面前是什么样子,反正我见他这么多次,他都是板着脸,连说话都透着冷气,“都是三爷家的喇嘛,我跟三爷打过招呼,但不能太过分,希望你知道分寸,跟我走吧。”
                            我点点头,心说我当然知道分寸,就回去拿我的铜铃箱子,心里还有些奇怪,就转头问他,“张日山呢?”
                            张启山犹豫了一下。
                            他这一顿,我马上感觉不太好,张起灵下过的墓都不是乱七八糟的小墓,这几个喇嘛能带着冥器安全出来,多少是有两把刷子的,张日山把他们都弄进牢房,肯定费了很多力气。
                            果然,张启山脸色一沉,说:“副官受了点伤,在军医院躺着。”
                            “那就先去军医院。”


                            49楼2017-10-07 2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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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iPhone客户端50楼2017-10-07 2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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