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他接过坠子,直接把我拉近些给我戴上了,嘴里小声吐槽着,“不是说自己年纪大眼力好么,怎么看上材料这么不起眼的坠子。”
本来我是看着那个坠子出神的,他直接买下来把坠子我往脖子上一戴的时候,我就突然间觉得气氛不对劲了,我说不上哪里不对劲,就是感觉周围,尤其是张日山周围,空气好像都不一样。
我僵直着身体,不由自主的吐出来两个字:“傻瓜。”
半响之后我才反应过来,我特娘的根本就不是喜欢这个坠子好吗!
天色已晚,在别人店里也不适合说事,我们就开始往回走。
快到张府的时候,张日山终于给我松了绑,把取下来的小披肩重新给我披到肩膀上。
我活动了下已经有些僵的手腕,四下看了看没有别人,离站在张府门口的亲兵也还远。我轻轻拽了一下的他的袖口,他转头回来看我,“怎么了?”
我攥着手里的木质吊坠,小声说:“这个吊坠有问题,回张府之后,安排让我见一下张启山行吗?”
他一愣,马上就会意我之前一直盯着这个吊坠不是因为我喜欢。他别扭的哦了一声,问我什么事,他需要先跟佛爷报备一下。
有一瞬间我竟然会对我接下来将要说出口的话感到难以启齿,我看着他,看到我的眼睛都感觉有些酸涩,都缓解不了我突然而来的恐慌。
“张起灵下过的墓,都跟那件事有关,这个坠子,原本是在我们之前下过的墓里的,现在有人找到了这个墓拿走了里面的东西。”我顿了顿,才缓缓的把我之后要做的事说出口。
“所有下过那个墓的人,我都要清理掉。”
张日山好看的眉毛紧接着就拧作一团,声音也染上了怒气,“你想让佛爷答应放你出去杀人?”
我没有回答。
张日山的话说的很难听,但他是简明扼要的说出了事实——我要去杀人。
这会让张启山很难做,一旦张启山同意我的清理之举,他自己就会陷入不义的境地。
在长沙的地界,凡是从地下拿上来的东西,必然会流通过九门之一,如果这货只是从别处流通过九门的话,那还好说,要杀要剐的,也不过是面子上过不去。但长沙九门势力庞大,甚至说,下地的人,有很大可能就是九门之一,如果是九门之一的喇嘛被我清理了,那张启山这九门之首的位置就坐不稳了,必然有人要挑起事端让张启山吃不了兜着走。
虽然现任九门几位当家的,几经波折后都感情颇深,但每家都有自己理不清的家族势力,难保不会有家族的其他势力跟张启山对着干。
张日山万事以张启山为先,我能想到的,他肯定立马就反应过来,所以说出来的话才那么难听。
他会有这样的反应无可厚非,我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那就让我现在走。”
“什么?”
“张府本来也是软禁我的,我逃走,张府至多就是监管不力,日后我若是被人擒住,也与你张府无半分联系。我能达到我的目的,张启山也可以高枕无忧。”
我想了一个还算两全的法子,不知道自己抱着什么心情说出口的,心里闷闷的。
没想到张日山的怒气不减反增,看起来好像要伸手把我掐死的模样。
就在情况马上就要变得僵持不下的时候,身后响起汽车靠近的声音——是张启山和尹新月回府了。
他们可能是看到张日山和我站在远处一直不往府里走有点奇怪,正好下车走走,便招呼司机把车先开走了。
这是我第一次见尹新月,确实是千金之态,眉宇间神情灵动,非常讨人喜欢。
人际关系处理方面,张起灵并没有给我带好头,我是随了他的语死早,所以,一时间我也不知道现在这种情况应该对着谁,说什么话。
倒是尹新月先一步说道:“我见过你,两年前,你跟一个长相好看的男人来我们新月饭店住过一晚。”
我隐约觉得尹新月的话好像有哪里不对劲,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眼张日山,他的眉毛果然拧得更紧,感觉都要打起结来了。
张启山听完在一边嗤笑了一声。
尹新月接着说,“你们带走新月饭店一件重要的拍卖品,我爹为了那件拍卖品损失很大,但绝口不提要追究你们,我一直好奇你们是什么人,之前只听说府里软禁了一个张家人,没有想到会是你。”
其实,我根本不记得在哪里见过尹新月,她说这么多,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但我看着她突然心生一计,“既然与夫人有过一面之缘,我有一件事想与夫人商量,可否借一步说话?”
旁边张启山和张日山闻言都不禁挑了挑眉毛。
自从来了张府,我没有对谁用过尊称,因为年纪和辈分上,他们够不上我对他们用尊称,一直都是直呼其名,这回我叫了尹新月一声夫人,他们两个马上就意识到我要搞事,齐齐做出防备的姿态。
张日山知道我是真的要搞事的,张启山则只是预感不太好,立刻把尹新月揽回身后,说道:“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跟我说。”
尹新月本就不是迟钝的人,一眼就看明白了,跟着小心的退后一步。
“现在新月饭店已经是你这个女婿说的算了吗?”我笑了笑问道,眼睛一直盯着躲在张启山背后的尹新月。
她一听是新月饭店的事,抻出头来,不过也还是不上当,朝我说道:“反正以后都是他的,现在说说也没关系。”
说的如此理直气壮,我直接被她的不要脸气的要吐血,这特娘的真是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我咬牙继续说,“那件拍卖品我知道在哪,夫人看,是直接交给你,还是我自己送回北平?”
张日山直接反应过来我这是要借机逃跑,大声喝道,“你哪都不准去!”然后,三拳两脚的制服我,正好他手里有一根麻绳,顺手就把我绑上了。
张启山在一边儿看着就知道我的目的肯定不是送拍卖品那么简单,默许了张日山的动作。
双手被绑,我气得想咬他,一边挣扎着用脚蹬他,一边叫道:“张日山!你疯了!”
我挣扎得这么厉害对他来说完全就是火上浇油,于是,我做梦都没料到他竟然跟张起灵有一样的坏毛病,有顺手捏昏别人的陋习,只觉得后颈一痛,之后就没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