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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中篇】《瘾是三生途》(转生|含白若|身份互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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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后,叫“奈奈子”的女子来到万事屋。
“你来得正好。”银将之前的钱连同信封一起推到女子跟前,“你的委托我办不了,钱你拿回去吧。”
女子一边微笑摇头一边将信封推了回去,接着将一个鼓鼓囊囊的手提袋拎到桌上,“这是十万,之前的五万定金算是额外酬谢,您真是帮了我大忙。”
“什么意思?”
“后天是我的生日会,土方大人已经同意出席了。”说着,女人从首饰包里掏出一张请柬,“我想作为媒人的您能亲自见证我的幸福。”
“他是断袖!”银直言不讳道。
“银桑……”新八从旁劝道,虽然他和神乐早已猜到,可在外人面前这么讲出来还是……
“我知道,那天我就看出来了。”女人无所谓地道,“据我所知,断袖有两类,有一类是天生的,无解,可有些是因为没尝过女人的滋味,直觉告诉我他是后一种,我会让他变成正常男人的。”女子自信而有礼数地讲出这些情事之语,听在人耳里颇有些不协调。
“……”
“可否请两位先暂避,我有几句话想单独对老板讲。”女子对旁边的少年少女道。
神乐像是听新鲜事一样在旁边聚精会神,压根没觉得那话是对自己说的,新八拽了拽她的衣服,二人便出去遛狗了。
这时候,女子一改之前的温和态度,语气中多了丝凌厉,“小女子冒昧问一句,你们是情侣关系吗?”
银皱起眉头。
“江户的传闻我知道一些,再加上那日所见所闻,总觉得……”
“不是。”银否认道。
“不管是与不是,土方大人似乎都对男人失去信心了呢,我想,如果这时候出现一个理解他的女人,正合适。”
“他不会喜欢上任何人。”
“这话您一开始就说了,上次您一口咬定他不会喜欢我,这次又变成了不会喜欢任何人。如果真是这样,您这件事又怎么解释呢?”
“一两句话说不清楚,总之,钱你拿回去,另寻个心仪之人吧,喜欢他,不会有结果。”
“这就无需您操心了。”女子脸上略显不悦,“您是作为媒人也好,还是作为他的前任也好,我们都希望得到您的祝福,我会照顾好他的,请您放心。”女人鞠了一躬,不给银继续说话的机会,“我先告辞了。”
钱和请柬都被留了下来,银打开那柬子,上面用金漆描着刺眼的“媒人”二字。迅速合上,他将东西扔到桌上,两只手抓着头发,颓坐在沙发上,愁闷不已。


IP属地:山东1313楼2018-07-19 2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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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七章】
    天虹地产牧野家的生日会选在江户大饭店举办,江户民众一听便是咋舌,那是何等人物去的场子,讲究人,一般在那儿办场子的都是达官显贵,如今权钱不分家,看似有钱的托有权的办事,到头来那些个有权的还不是被钱牵着鼻子走。
    说到底,有钱能使鬼推磨。
    这生日会的主角是天虹老板牧野光雄的掌上明珠——牧野奈奈子,人都羡慕这姑娘会投胎,投在多金人家不算完,还扯了张娃娃的皮,娇婉可爱,如今只差一如意郎君锦上添花了。
    宴会厅提前一小时便客来如潮,赠的礼物也是一家贵比一家,首饰珠宝自然不在话下,名牌鞋包都是小打小闹了,更有甚者送了一座院宅,纵然阔绰却也有些不长眼色,人牧野家盖了江户一半的高楼豪宅,这不是买了海货献龙王吗?
    不过炫富还是其次的,会场子里,衣着华美的名媛雅士们碰杯交盏,权把这当作攀花枝、钓金龟之地,那些儒士先生最想攀的自然是牧野家这根枝,可又听闻牧野千金眼光极高,不少达官公子上门求亲,都无功而返。
    不过有小道消息称,这位奈奈子小姐因心有所属,才会对那些公子哥不屑一顾,可话又说回来了,若此事为真,为何至今不闻婚约消息?若是男方眼光高,可连军尉家的少爷都出动了,谁家眼光还能比上那家?若是男方门第低,可这小姐是牧野光雄心头肉,哭上两嗓子还不吹打着伺候着请来?
    猜来猜去也是无用,人一有钱了,想法自然就拐着弯出花样,空虚得很了,便去求那九天的仙君仙女,不问来路,只要看对了眼,非给你整下凡间不可!
    离开场还有半小时,一白衫垂袖之人现身,乱发糙衣,丧目颓脸,游尸一样杵在门口,引来阵阵嗤笑。
    自古笑贫不笑娼,人若穷酸透了,连狗都嫌弃,坂田银时就是那把穷字刻入骨子的人,再衬钱也白搭,外人根本看不出他户头如今存着50万的款子,连他自己也觉不出。
    至于牧野家为何请这样的人参加,众人着实猜不透,不过银毕竟是小人物,掀不起多大谈资。他拣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环视场中,没见某个人的身影,稍稍松了口气,桌上摸了只高脚杯,往肚里灌着一千块一口的高档酒,愣是尝不出滋味。
    时辰到了,一架蛋糕车推上来,锦花簇着五层高,各色水果铺顶,跟着一声响亮的嗓子吊起来:“牧野小姐到!”
    场面瞬间安静下来,一明艳女子踩着木屐,袅袅娜娜步入会场,水翠锦缎和服,乌黑盘云发髻,琥珀珠坠花簪,那女子扫了眼会场,脸上略有失望之色。
    “小姐,时候不早了,开始吧?”管事的问。
    女子面朝众人,目光如肃,俨然一派女主人风范,声音甜美而有气势:“今日我邀了一位重要客人,他还没有到场,了解的人都知道,只要是我牧野家看中的,誓在必得,他不来不要紧,我奈奈子在此起誓,此生必要嫁他为妻,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全场哗然,牧野家千金果然心有所属,不知那幸运儿是何等人物,能得如此佳人垂青。
    目光穿过攒动的人头,银望着场中央光鲜亮丽的少女,双掌悄悄握紧,他并不打算砸场子,是他把那人亲手推出去的,他只恨自己没出息,偏来此找不自在,只为看那人在与不在。
    他不要,却也忍受不了别人要,他阿银的劣根性在对爱情这码事上展现得淋漓尽致。那人把心给了他,如今退回去,上面也刻了他的名,推给别人简直荒唐,心事被戳穿的那天,他更是悔恨自己的所作所为,他只想让那人恨他,多余的事除了多余什么都不是。
    可如今,红线牵了一半也算是牵了,女方显然不到黄河心不死。这女子一副犟脾气,强势得不太可爱,可银觉得自己不如小女子,他做不到在此大庭广众之下表明心迹,做不到。


    IP属地:山东1321楼2018-07-23 1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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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土方十四郎可做江户的警察、救世主,却从未想过要做好人,更谈不上什么君子,流氓、魔鬼,任人叫唤,我说了,喜欢我的不会有好下场,现在地狱到了,做与不做随你,现在后悔尚来得及。”
      男人这话讲得毫不客气,狂傲又痞气,与之前的绝世仙风迥然两种气质,让女子有些摸不着头脑,“大人您……”
      “我是说,我什么都没有,没情,没心,只有皮囊有一副,如此你也要吗?”男人句句如刻刀般锋利,字字如琢玉般认真,眼睛却心不在焉斜着窗外,瞥着后视镜里的影儿,不知在瞧些什么。
      “大人怎会无心?这……”
      “我问你做不做*爱?”男人有些不耐烦,直言不讳道,“要做就做,不做就此别过吧。”说着便开了车门,正要迈下。
      “做。”女子柳眉一横,下定了决心,“我做!”
      摩托发动机的“嗡嗡”声近了,男人走到副驾驶门边,打开车门,将女子拽出来,于路中央迟疑数秒,接着拽进了那旅馆里。
      “一件最宽敞最安静最靠里的,快点。”男人将一张万元票子拍在台上。
      “给……给。”店家各种阵势都见过,魔鬼带娘们来开房还是头一回碰见,不免有些哆嗦,生怕一个不小心给灭了口,老老实实立刻奉上钥匙。
      “别把我的行踪说出去,记住了。”
      不等对方交代完,店家便敲木鱼般连连点头,目送那“魔鬼”拉着自个儿的“娘们”进廊里去了,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将女子拽进屋,男人扣上了门,外套挂在衣架上,周围环境配置懒得细瞧,软身往床上一倒,掏出常用的家伙什点上一支,对着天花板吞云吐雾。
      女子手脚不知该往哪处放,只得任凭眼珠乱转,观察起房间摆设,以缓心头的紧张。大红绣面双人软床,十二盏可调节三色彩灯,二十平见方的屋子,唯有这两样勉强称得上“高档”,其余物件几乎简陋庸俗得令人作呕,脱了皮的墙壁上隐约可见洗不去的污渍,破旧的二手电视机顶着几张胡乱塞进软塌盒子的碟片,还有腿边这张劣质木料矮几上摆着的杂牌润滑油、催*情药和避孕*套。
      就在她对种种物件心置褒贬、细眉微蹙之时,男人的声音兀然响起:“我从没碰过女人,你若能让我硬起来,我就娶你。”
      这话再明白不过,傻子都能明白,可从这个人口中说出来却怎么听怎么糊涂,下流已经是其次了,无非就是来一发就对你负责这个意思的粗陋说法,其中的违和感女子察觉出了,她却没余力字字摘出来分析,唯有“娶你”二字,她听得真真切切,满心的激动几乎将礼义廉耻之类的虚妄词驱散尽了,却还不忘故作矜持地补充一句:“您是认真的么?”
      “我土方十四郎从不虚情假意。”男人答得短促干脆,让人捉摸不透是真诚还是随意。
      女子又低头瞥了一眼几上避孕之物,“若是我怀孕了呢?”
      男人勾起一笑,冷笑、苦笑,不遮掩、不全然,对着天花板吐出轻薄一缕,“那我娶定你了。”


      IP属地:山东1324楼2018-07-23 1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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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章整个和谐词太多,发不出来,全用图片代替吧,要是哪天图片删了,请大家去微博看。
        微博地址也贴不上来,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微博ID:Q飞影Q


        IP属地:山东1339楼2018-07-27 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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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山东1340楼2018-07-27 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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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山东1341楼2018-07-27 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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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山东1342楼2018-07-27 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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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给我出来!”
                “你在哪?回答我!”
                银在除了路灯什么都见不着的大街上晃荡,跌跌撞撞,疯了一般往马路牙子边上黑黢黢的旮旯里翻,没头没脑地吆喝着,活像个酒鬼撒泼。
                凌晨三点钟的街道,当真清冷得连月亮也不光顾,几片乌云孤零零浮在夜幕上,连风也是凉飕飕软绵绵的,像破风箱生拉硬推出来的残气儿。
                逛了十几条街,最后蹲在牙子上呼哧呼哧喘,衣服下摆连同垂袖一起拖沓到地上,乱蓬蓬的脑袋低得几乎要够着脚趾头。
                “找我?”
                一道声音自身后突兀响起,那个位置本是没人的,他刚打那里晃过来,不过此刻,他根本没心思细想对方这一套妖魔戏法,蹿去去便是揪住其领子,“说,怎么才能不让他消失,我不准他消失!”
                黑袍人两只黑珠溜溜往下瞟了一眼,“您这老爱跟公的动手动脚的毛病还是改改吧,我这一身仙气儿都要被您吓跑了,到时不灵可别怪我。”
                银乖乖松了手,黑袍人见他这副狂一阵怂一阵的傻样,笑着安慰:“放轻松,话一句句说,事一件件谈。”
                “我失败了。”
                “什么败了?”
                “我想让他恨我,败了。”
                “不见得吧,我看他是真恨你了,可谁说恨不是另一种爱,他是对你越来越上心了,这命格也越来越短,离死不远咯。”
                听到“死”这个字被讲得如此轻佻,银瞪圆了眼睛,两只手就要抓上对面人的脖子,指头刚张开便是顿住,“告诉我该怎么办……”
                “不是你死就是他死,你说怎么办?”
                银正要张口就被人抬手拦住,“哎,别跟我说你想死,想想你这条命是怎么留下来的吧,想想他湮灭之前的样子,想想他费了多大力气……”说到这,黑袍人玩味一笑,“有些事让你想你也想不起来,你口口声声说喜欢他,可他做了什么你是一件不知啊。”
                银一脸发懵,他此刻脑仁如同锈住,听不懂的话愣是一个字也不懂。
                黑袍人心知自己扯远了,将话题拉了回来,“要不就回去吧,不是你的地方终究不是你的,在这活得多憋屈,有两个字怎么也说不出来吧,要是在自己的世界,想怎么说怎么说,就是把天喊出个窟窿也没人管你,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土方十四郎就是再真,也是个替代……”
                “他不是!”银吼了一声,又强调一遍,“他不是。”
                “啊,你是舍不得他,当然,就算你舍得,他也舍不得,喜欢一个人喜欢了一半,突然不见了,再也见不着面,该是种什么感觉啊。”
                银想到漫漫十年悲辛,双眼透着望不穿的恐惧,表情挤在了一处。
                “说吧,你的愿望。”黑袍人坐直了身子。
                “需要什么代价?”
                “学聪明了?知道自己可能付不起?让我想想你还有什么。”说着便是上下打量一番,“一个连自由都出卖了的穷鬼,还有什么东西能用来付留在他身边的代价呢?就给我你的灵魂,你的人格,作为坂田银时和白夜叉的所有吧。”
                沉默半晌,银问:“我还会记得他吗?”
                “鬼知道呢。要是你连自己都忘了,却还能记着他,兴许会感动老天爷怜悯你们,让你们过上一天好日子。”
                “他还会记得我吗?”
                “记得,却不认识,他会把坂田银时这四个字刻进骨头里,却不会认得你。”
                “陌生人……”银说道,“既然做了陌生人,为什么不让他彻底忘了我?”
                “记忆是人的一魂一魄,我可没有权力随便剥夺,何况土方十四郎比你坚强多了,他可不会随随便便要死要活,你还是祈祷你们永远是陌生人吧,能当陌生人是福气,要是成了仇人,可不比死了好受。”黑袍人冷道,“话尽于此,撩开袖子吧。”
                银掀开左袖,露出小臂,搁在桌上。
                “血。”
                银抽出木刀,在左掌上划下道口子,片刻便于掌心聚起一小滩血,黑袍人用指尖蘸着那红色在他小臂上写了一串咒文,写完便细瞧着,语中不再嘲讽,感慨轻叹:“从今天起,恨你自己吧,能有多恨就有多恨,恨到连你自己都不认识自己。”
                银不言不语,注视着小臂上的那串鬼符发愣。


                IP属地:山东1343楼2018-07-27 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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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山东1344楼2018-07-27 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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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九章】
                    “请您回吧,大小姐不接受您的道歉,钱也请带回,牧野家的规矩,洒出去的救济金没有收回的道理。”
                    管事人的一席话银听明白了,是拿他当要饭的,他并不怎么在意,再怎么说那个女孩因为他而受到了伤害,如此态度也是其维护尊严的一种方式。
                    “那就请转交给孤儿院吧。”银微微欠身,意思性地行了个告辞礼,扭头离开。
                    从天虹地产大厦的自动门里出来,银一时不知该往哪去,土方约他四点见面,还有三个小时。
                    自出了那个旅店,土方就规定了每日见面的时间与地点,让银哭笑不得,那个人管家婆样的口吻十分可爱,他也并不反感做妻管严,妻……
                    可以认为土方是他的妻么?不不,这个字太正式了,得入籍才算吧,最起码也得行了仪式,现在……姑且算是恋人了吧,这样看来,老天也待他不薄,恋人什么的,从前想都不敢想。
                    而那个代价……银撩开左袖,咒文的位置裹了绷带,这东西是切实存在的,也就是他必须为留在土方身边付出代价,到现在他还不清楚那个“代价”具体以怎样的形式支付、什么时候支付。唯一知道的是,幸福的日子是有限的,他要在“那一天”到来之前,把能给的全都给土方,再琢磨出一个“不测”的理由。
                    想到这,他再次在心里感激了老天的仁慈,让他还有机会守着土方,倘若再慈悲些,让他变成一条白毛犬,他定会飞奔到土方身边,一辈子保护那人。
                    “银桑——”
                    一个激动到狂躁的声音从身后炸响,像是突然从天而降,瞬间就飞到耳边,下一秒,那声音的主人就箍住了他的脖子,“银桑你也来这儿了,我们很有缘对不对?早知道就一起来了!”
                    叹了口气,摘下缚在自己脖子上的两条胳膊,银问:“你来这里是……”
                    “牧野家出了悬赏任务,我来揭榜子的。”小猿道,“银桑也是吗?”
                    “别的事。”
                    “难得今天碰上,我们去看电影吧?”
                    “抱歉,我今天有别的安排。”走了几步,银忽然想起来曾经什么时候,自己许诺过这个女人什么事来着,是了,拉选票那次,便是驻足道,“走,看电影去。”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让我失望!”小猿兴冲冲跑过去挽住银的胳膊。
                    “喂喂……”
                    “就这一次啦,全江户都知道你断袖,不会说什么的。”
                    “……”


                    IP属地:山东1355楼2018-08-04 0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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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山东1362楼2018-08-04 0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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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男人送回屯所,回到万事屋已经半夜11点了,神乐早就睡下。银钻进浴室脱衣,外衫丢进衣篓,接着除内衫,忽然瞥见浴架上仅剩一层底的香波瓶,便裸着上身抓了个凳子去客厅翻头顶柜,刚伸出左臂,余光扫见某物之时心脏猛地一震,身子僵住。
                        “这是……什么……”
                        “嘭”的一声,银跌下了凳子,两只眼球惊悸得快要爆出来,胸口连续起伏了几下,接着连滚带爬冲进了浴室。
                        “嗯……银酱……小点动静……人家正睡觉呢阿鲁……”壁橱里传出少女的梦呓声。
                        “哈啊……哈啊……”银跑到浴室镜前,镜中物映入眸中的瞬间,心脏在冰水里打了个滚儿,接着沉入无底深渊。
                        三股咒文像三条黑色藤蔓,于左臂绷带处生出,顺着臂膀一侧攀延,每一股都是一串不知名的咒,由一条条黑色的蚯蚓组成,每条盘踞一个位置,就像邪教徒预备在他身上书写一篇反人类的恶文,罪魁祸首便是绷带里的那行字,每个字都是崭新一段的源头,如此无限铺伸下去,无穷无止。
                        “呃唔——”银趴到洗手池上,胃里的东西哇地呕了出来。
                        直到什么也吐不出来,眼睛着了魔一样诱使他抬头,右掌霹雳般拍在镜上,阻止了恶魔的引诱。
                        转过身,他忽然瞥见了灯的开关,像是寻到了救命的稻草,冲过去按掉,然后隔着漆黑探向淋浴头的位置,如同渴死鬼般往那边扑,结果踩到一个空瓶,栽到地上,疼痛淹没在恐惧的漩涡中,丝毫感觉不到,黑暗中的可怜虫手脚并用爬到水管下面,颤抖着右手去摸阀门。
                        “唰——”凉水浇到天灵盖的瞬间,于他,一半身子变成鬼躯的他,这净物尚洗不去半寸的罪恶,冰冷顺着发丝、手肘、裤脚落下,像念经般反复敲打着两个字——
                        “无用……无用……”
                        脏,好脏,他觉得自己比粪坑里的蛆虫还脏,抓起肥皂在右臂上使劲搓,想把这层皮刮掉,刮不掉就用伤痕涂花,直到刮出了血,整条手臂火辣辣得疼,意识才终于清楚了些许。
                        十根手指埋入发丝,抓住头发,他捧着脑袋滑坐在地,耳畔回荡起黑袍人的一句话。
                        “恨你自己吧,能有多恨就有多恨,恨到连你自己都不认识自己。”
                        “原来是这样……”他一遍遍念给自己听,“原来是这样……”
                        【P.S.这章写了7000字还没写完,太多了就拆成两章发,我看看明天能不能把下章完成,最近还有七夕贺文忙着捣鼓,写的有点慢了】


                        IP属地:山东本楼含有高级字体1364楼2018-08-04 0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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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章】
                          第二日清早,新八像往常一样,八点钟准时到,脱了鞋子踩在玄关台上,便看到白色身影一动不动在沙发上坐着,心里觉得奇怪。
                          “银桑,你怎么起这么早,还是没睡?”
                          沙发上的人半点反应也没有,新八走近,看到银的左手上缠着绷带,一直系到袖子深处,慌忙抓着其肩膀问:“你受伤了吗,银桑你说话啊?”
                          身子随着少年的动作晃了晃,银像个木头人似的半点反应也没有。
                          “神乐!”新八跑去壁橱那边敲,“神乐快醒醒,银桑出事了!”
                          “银酱……银酱怎么了阿鲁?”神乐揉着睡眼起身。
                          “整个人木了,怎么喊也没反应。”
                          “不会吧,他昨晚还在房间稀里哐当呢,是不是被大魔王掏空了身体,落下后遗症了?”神乐走过去,上手拍了拍银的脸,“银酱,快醒一醒,坐着睡觉对腰肾不好的阿鲁!”
                          “你们坐下,我有话对你们说。”银倏然开了口,眼珠不转,仍旧直直盯着下方一个点。
                          “到底出什么事了,不要吓我们好不好?”新八稍稍松了口气,但心里的疑云并非散开。
                          “我要出趟远门,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万事屋就交给你们了。”
                          “银酱你要去哪阿鲁?”
                          “我。”银顿了一下,道,“想回家乡看看。”
                          “土方先生呢?”新八问,“这事他知道吗?”
                          “我会告诉他的。”银安静道,“要是有什么困难,就找婆婆和阿妙商量,我不在的这段日子,你们好好照顾自己。”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存折搁在桌上,“里面有些钱,省着点花。”
                          “银桑,你要去多久?”
                          “可能一个月,可能两个月,看情况吧。”
                          “银酱,外面吃不好睡不好,随便逛一圈就早点回来阿鲁,我们在家等着你。”
                          “嗯。”银应着,眉毛下面的两个窟窿却是空的,转也不转。
                          ……
                          银坐在“糖分”匾额下面,坐了整整一上午,他靠着椅背,如同往日发呆一样望着窗外街景和走来走去的行人,像在观一出百看不厌的肥皂剧,眼睛眨也不眨。
                          晌午过了,日头偏下,银拎起电话,拨通。
                          “怎么了?”
                          “我有话对你说,现在有空吗?”
                          “马上要出行动了,现在不行。这样吧,5点你来屯所,我肯定回来。”
                          “我等你。”
                          银出了门,慢慢在街上走,坐了一夜一上午,又听到了土方的声音,他的心终是静了下来。人的恐惧源于未知,知了就是逐渐接受的一个过程,他寻了土方十年终也接受不了那个人死去的事实,土方又会花多久寻他呢?他为己私寻回了心爱人的魂,又为己私离心爱人而去。
                          一个爱情的懦夫和小人竟也配得到那样一个人的心,月老着实糊涂到了极点,不该让土方恋他,不该、不配。


                          IP属地:山东1370楼2018-08-05 16: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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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选组的警车像归巢之鲫一样一辆辆开回来,每辆都开得仓皇急迫,后面跟着几队人马个个也如失了领头羊的幼雏,顾不得什么教条纪律了,顺着散乱的队形跑回院子,边跑边吆喝:“快禀局长,副长出事了!”
                            银急忙从地上爬起来,冲过去抓住一个人问:“土方、土方怎么了?”
                            “副长受伤了,伤了要害,恐怕……”
                            “他在哪?”银眼前一黑,吼道,“你们把他弄到哪了!”
                            “在去医院的路上,大江户医院!”
                            银蹿了出去,一连撞倒两个人,闷着头又是一个猛冲,这次撞上的是迎面开来的警车,整个人闯到保险杠上,滚翻在地,囫囵个爬起来后,去砸那车窗。
                            “老板,您这是……”驾驶者不知他这是怎么了。
                            掀开车门,把驾驶者拽了出来,银钻了进去,启动掉头。
                            “老板,我是来接局长的,您不能……”话没说完,车影就已经开远了,驾驶者一头雾水。
                            银驾着警车没头苍蝇似的往医院的方向开,红绿灯、路人、车流统统被甩到后面,忽然,前面十字路口站着一对母女,银急忙左打方向盘,“嘭”的一声撞到电线杆上,车子熄了火,再也发动不起来,他扔了车,疯跑出去。
                            逆风刮得脸生疼,他跑得肺都要烧起来,终是到了医院,进门便直接往手术室去,远远便看到冲田、山崎等人守在走廊,他冲到前面就去砸手术室的门,被山崎拦腰抱住。
                            “请您冷静一点!”
                            “让我见他。”银嘶吼一声,“让我见他!”
                            “死了也不要紧吗?”冲田冷冷道,“现在见他真的会死哦!”
                            银塌下身,终不再叫唤,山崎扶他不住,他便一屁股瘫在了地上,盯着地板发怔。
                            不一会儿,一个护士开了门,慌张问:“你们谁是O型血?输血出现问题了,排异现象很严重。”
                            “用我的!”银立刻站起来。
                            “请跟我来。”那护士将银领进旁边的抽血室,很快便匆匆跑了出来,“他的血型不对,你们谁还是O型?时间紧迫!”
                            “我说了我的可以!”银抓着护士的胳膊道。
                            “您这是拿病人的命开玩笑,B型血无法给O型输,我给您说很多遍了,请不要妨碍我们的工作!”
                            “我去找人!”山崎忙跑去打电话了。
                            “护士小姐。”冲田亮出证件,“我是患者的弟弟,也是真选组一番队队长,现在我命令你们就用他的血,出了事我负责,这里面的缘故没有时间解释,我只能说找再多O型的人也还是不匹配,请别耽误时间了,行与不行,试试你们就知道。”
                            少年脸上的表情极度认真,不像是开玩笑,再加上其身份证明,那护士便让他签了个字,将银的血袋送了进去。
                            山崎带着一众O型血的队员赶过来,冲田抬手拦住,示意他们等等,这时候近藤也到了,看到众人脸上的神情就知道情况不太好,怕气氛更加凝重,便没开口问,而是跟大家一起等待。
                            一刻钟后,那护士匆匆出来,对银说道:“很奇怪,两种血出现了变异融合,竟没有排斥,您跟我来,这次需要大量采血。”
                            山崎满腹疑惑,众人亦不明情况,唯有冲田一人神态自若。


                            IP属地:山东1372楼2018-08-05 16: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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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了1000ML血量的银躺在床上输液,此刻他脑袋发昏,四肢无力,盯着白色的天花板出神。
                              冲田走了进来,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悬起椅子的两只前腿,仅以后腿为支点,身子后倾仰在了墙上。
                              “你知道他今天干了什么蠢事吗?”
                              床上的人安静极了,一句话也不说。
                              “他给一个被自己宰了的浪人治伤,结果被人一刀捅穿了肚子。”
                              没有回应。
                              “发现他的时候,他正往屯所的方向爬,是要去见谁呢?”
                              说到这,冲田轻声一叹,并不在乎对方是否言语,仍是自顾自地说。
                              “要是你有办法治好他的疯病,就快点带他走吧。以前折磨别人,现在折磨自己,早晚有一天,这帮人都会被他折磨垮了。”
                              “还记得那次在河边聊天吗?他的那些秘密才短短几个月就都不是秘密了,土方**是个很容易被看透的人,再加上我极讨厌他,所以就什么都瞒不过我。可是老板你……”冲田顿了一下,“我怎么看也只能看到一半,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吧?”
                              银的身子抖动了一下。
                              “一年前的坂田银时是极讨厌土方先生的,从某天起却开始偷窥他,至于你们的血,就不必我多说了,还有一件事是连土方先生都不知道的,‘一九四’这个代号,并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中。”敏锐如冲田,旁人细微的反应都尽收他眼底,“在调查你之前我们从未听说过这个代号,而山崎查阅的那份卷宗,那三个字非常怪异,像是浮于纸张之上,就跟施了某种术法一样。然而……”说到这,他坐直了身子。
                              “即便查到这个地步,你的很多事我还是不明白,比如你对土方先生若即若离,好像有什么顾虑,再比如,你从哪来,又是怎么来到我们这个世界的。”
                              “他会好起来的。”银避开冲田的问题不谈,而是轻声道了这么一句。
                              “有老板你在,他自然会好起来,真难想象要是你不在,我们又没有血给他,他该怎么办,只能自生自灭了吧。”
                              “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发生了。”银如念誓一般,“绝不会。”
                              “你……”没等冲田说完,手术室的门开了,银忙拔了针头,晕晕乎乎冲了出去,看到男人被推出来,一边往围着的人堆中挤一边喊。
                              “土方!”
                              “大家请让让,病人需要转移重症监护室,两天内不得任何人探视。”
                              戴着氧气罩、面色苍白的男人被推进了密封的房间,厚重的铁门关上,银趴到隔绝玻璃上往里面使劲瞧,根本什么都看不到。
                              “坂田桑……”近藤轻拍上他的肩膀。银转过身,扑通跪在众人面前,近藤大惊,“您这是……”
                              “都是我的错,他变成这样都是因为我。”
                              近藤没有说话,一干队员从旁瞧着,纷纷不解他这句自白。
                              “近藤先生,还有诸位,将来倘若天塌下来,请帮帮他,倘若我不在了,请一定要帮帮他!”
                              沉默许久,近藤像是明白了什么,却没有问,只道:“我们都是十四的兄弟,只要有我喘气的一天,只要真选组的大家还有一个活着,就不会让他倒下。”
                              “拜托了。”银的脑袋几乎要杵到地上。
                              站在众人后面的冲田看着地上之人,心中的疑团慢慢消解,他没有话再问了,也预感到未来的不久将会发生怎样的变故,然而房间里昏睡不醒的那位,尚蒙在鼓里。
                              纵然有许多话,近藤张了张口,未言,最终只道了一句:“多陪陪他吧,你的一天、一小时、一分钟对他而言,胜过我们的一月一年,十四很坚强,他一定会活下去的。”
                              近藤驱返了众人,只留两人在此护守,银在监护室外坐了两日,终于等到门开。
                              男人安静地沉睡在床上,银站在床边看着他。他原以为这一刻会非常艰难,没想到胸口竟是空冷沉寂,连一丝苦痛的回响都没有,不知当年他把他放在尸船上时,是否也是这样一种心情?
                              伸出系着绷带的左手,食指悬于男人唇上,隔空轻抚,银俯下身,如当年屋顶上那般,在其唇角旁落下点水一吻,接着掏出怀中的烟搁在桌上,关上门,离去。
                              门口两个守卫微微躬身,他们并非他的下属,出于尊重还是感恩亦不知,只是那白色落寞的背影让人忍不住肃然起敬。
                              脚步声在稍显昏暗的走廊上哒哒作响,途径一间间敞着门的空病房,每一间的暮光窗影交替映在白袍上,残风掀起窗帘,穿过房间,拨动银色的发丝,无情撩开了后颈上爬着的黑色咒文,那黑色很快便随白色一起,消失在了廊道尽头。


                              IP属地:山东1373楼2018-08-05 16: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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